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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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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貴義:
子墨子曰:「萬事莫貴於義。今謂人曰:『予子冠履,而斷子之手足,子為之乎?』必不為,何故?則冠履不若手足之貴也。又曰:『予子天下而殺子之身,子為之乎?』必不為,何故?則天下不若身之貴也。王云:「『何故則』,本作『何則』,後人誤以『則』字下屬為句,故於『何』下加『故』字耳。何則,與何也同義。辭過篇曰『何則,其所道之然也』。《尚賢》篇曰『何則,皆以明小物而不明大物也』。《荀子·宥坐》篇曰『何則,陵遲故也』。秦策曰『臣恐韓、魏之卑辭慮患,而實欺大國也,此何也』,史記春申君傳作『何則』,是其證。太平御覽人事部十一、六十二,資產部二,引此並作『何則』,無『故』字。」案:「故」字似非衍文。御覽所引或有刪節,王校未塙。爭一言以相殺,是貴義於其身也。「貴義」,疑當作「義貴」。畢云:「太平御覽引作『義貴於身』。」故曰,萬事莫貴於義也。」淮南子·泰族訓》云「天下大利也,比之身則小,身之重也,比之義則輕」,義本此。

2 貴義:
子墨子自魯即齊,毛詩鄭風東門之墠,傳云「即,就也」。言由魯至齊。畢云:「二字舊倒,以意改。」過故人,畢云:「太平御覽引作『之齊遇故人』。」謂子墨子曰:畢云:「四字,太平御覽引,作『故人』。」「今天下莫為義,子獨自苦而為義,子不若已。」子墨子曰:「今有人於此,有子十人,一人耕而九人處,則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故?則食者眾,而耕者寡也。王校亦刪「故」字。今天下莫為義,則子如勸我者也,畢云:「太平御覽人事部六十二、資產部二引,作『子宜勸』,又作『子宜勸我』。」王云:「此不解『如』字之義,而以意改之也。如,猶宜也,言子宜勸我為義也。如字,古或訓為宜。何故止我?」畢云:「太平御覽,『故』作『以』。」子墨子南游於楚,見楚獻惠王,畢云:「檢史記,楚無獻惠王也,蓺文類聚引作惠王,是。又案文選注引本書云『墨子獻書惠王,王受而讀之,曰良書也』,恐是此間脫文。」蘇云:「獻惠王即楚惠王也。蓋當時已有兩字之諡。」詒讓案:此文脫佚甚多,余知古渚宮舊事二云「墨子至郢,獻書惠王,王受而讀之,曰『良書也。是寡人雖不得天下,而樂養賢人,請過進曰百種,以待官舍人,不足須天下之賢君。』墨子辭曰『翟聞賢人進,道不行不受其賞,義不聽不處其朝。今書未用,請遂行矣。』將辭王而歸。王使穆賀以老辭。魯陽文君言於王曰『墨子,北方賢聖人,君王不見,又不為禮,毋乃失士?』乃使文君追墨子,以書社五里封之,不受而去。」此與文選注所引合,必是此篇佚文,但余氏不明著出墨子,文亦多刪節訛舛,今未敢據增。余書獻惠王,亦止作惠王,疑故書本作獻書惠王,傳寫脫「書」,存「獻」,校者又更易上下文以就之耳。獻惠王以老辭,蘇云:「楚惠王以周敬王三十二年立,卒於考王九年,始癸丑,終庚寅,凡五十七年。墨子之游,蓋當其暮年,故以老辭。」詒讓案:渚宮舊事注云:「時惠王在位已五十年矣。」余說疑本墨子舊注。然則此事在周考王二年,魯悼公之二十九年也。使穆賀見子墨子。子墨子說穆賀,穆賀大說,謂子墨子曰:「子之言則成善矣!畢本「成」改「誠」,云「舊作『成』,據蓺文類聚改,一本同」。案:顧校季本,亦作「誠」。王云:「古或以成為誠,不煩改字。」而君王,天下之大王也,毋乃曰『賤人之所為』,而不用乎?」畢云:「蓺文類聚引作『用子』,又節。」子墨子曰:「唯其可行。譬若藥然,畢云:「蓺文類聚引作『焉』。」草之本,吳鈔本,「本」作「木」,下同。蘇云「『草之本』上,當脫一字。」天子食之以順其疾,畢云:「蓺文類聚引,『順』作『療』。」豈曰『一草之本』而不食哉?畢云:「蓺文類聚引,『食』作『用』。」今農夫入其稅於大人,大人為酒醴粢盛畢云:「『粢』,當為『齍』。《說文》云『黍稷在器以祀者』,盛,解同,俱從皿,亦見周禮也。前文皆同此義。」以祭上帝鬼神,豈曰『賤人之所為』而不享哉?故雖賤人也,上比之農,下比之藥,曾不若一草之本乎?且主君亦嘗聞湯之說乎?主君,謂穆賀也。《戰國策》、《史記》,載蘇秦說六國君,齊、楚、魏、韓、燕諸王皆稱秦為主君。索隱云:「禮,卿大夫稱主,今嘉蘇子合從諸侯,褒而美之,故稱曰主君」。案:左傳昭二十九年,齊高張唁魯昭公,稱主君。杜注云「比公於大夫然」,此小司馬所本。後《魯問》篇,墨子稱魯君,亦曰主君。《戰國策·秦策》,樂羊對魏文侯,魏策,魯君對梁惠王,亦並稱主君。則戰國時主君之稱,蓋通於上下,小司馬據春秋時制,謂唯大夫稱主,非也。昔者,湯將往見伊尹,令彭氏之子御。彭氏之子半道而問曰:『君將何之?』湯曰:『將往見伊尹。』彭氏之子曰:『伊尹,天下之賤人也。尚賢中篇云「伊摯,有莘氏女之私臣,親為庖人」,故曰天下之賤人。若君欲見之,吳鈔本,「若君」作「君若」。亦令召問焉,彼受賜矣。』湯曰:『非女所知也。吳鈔本,「女」作「汝」。今有藥此,蘇云:「『藥』下當脫『於』字。」食之則耳加聰,目加明,則吾必說而強食之。今夫伊尹之於我國也,譬之良醫善藥也。而子不欲我見伊尹,是子不欲吾善也。』因下彭氏之子,不使御。彼苟然,然後可也」。盧云:「此下疑有脫文。」詒讓案:此七字與上文亦不相應,上下似並有脫佚。

3 貴義:
子墨子曰:「凡言凡動,利於天鬼百姓者為之;凡言凡動,害於天鬼百姓者舍之;凡言凡動,合於三代聖王堯舜禹湯文武者為之;凡言凡動,合於三代暴王桀紂幽厲者舍之。」

4 貴義:
子墨子曰:「言足以遷行者,常之;不足以遷行者,勿常。不足以遷行而常之,舊本脫下「不足」二字,王據上句補,與《耕柱》篇合,今從之。是蕩口也。蘇云:「《耕柱》篇亦有此文,上『遷』字作『復』,下二『遷』字作『舉』。」

5 貴義:
子墨子曰:「必去六辟。辟,僻之借字。嘿則思,畢云:「默字,俗寫從口。」言則誨,動則事,使三者代御,舊本,作「使者三代御」,畢云:「此言三世為人御,必能抑然自下,若去其喜怒樂悲愛,而有聖人之用心也。」俞云:「『使者三代御』當作『使三者代御』。三者,即嘿、言、動三事也。御,用也。《荀子·禮論》篇『時舉而代御』,楊注曰『御,進用也』。此云代御,義與彼同,言更迭用此三者,則必為聖人也。因『三者』二字,傳寫誤倒,畢遂曲為之說,謬矣。」案:俞說是也,今據正。必為聖人。必去喜,去怒,去樂,去悲,去愛,而用仁義。俞云:「『去愛』下,當有『去惡』二字,傳寫脫之。喜怒樂悲愛惡,其六者,皆宜去之。即上文所謂去六辟也。」手足口鼻耳,疑脫一「目」字。從事於義,必為聖人。」

6 貴義:
子墨子謂二三子曰:「為義而不能,必無排其道。言於道不能無出入。莊子大宗師篇,郭注云「排者,推移之謂也。」譬若匠人之斲而不能,無排其繩。」畢云:「排猶背。」

7 貴義:
子墨子曰:「世之君子,使之為一犬一彘之宰,宰,即膳宰也,見《儀禮·燕禮》、《禮記·文王世子》、玉藻舊本脫「一犬」二子,王據群書治要補,云:「《魯問》篇亦云『竊一犬一彘』。」不能則辭之;使為一國之相,不能而為之。豈不悖哉!」

8 貴義:
子墨子曰:「今瞽曰:『鉅者白也,俞云:「鉅無白義,字當作『豈』,豈者,皚之假字。《廣雅釋器》『皚,白也』。『皚』省作『豈』,又誤作『巨』,因為『鉅』矣。《呂氏春秋·有始》覽『南方曰巨風』,李善注文選,引作『凱風』,蓋亦省『凱』為『豈』,而誤為『巨』也,可以為證。」黔者黑也。』吳鈔本,「黑」作「墨」,非。畢云:「《說文》云『黔,黎也。秦謂民為黔首,謂黑色也』。」雖明目者無以易之。兼白黑,使瞽取焉,不能知也。淮南子·主術訓》云「問瞽師曰,白素何如?曰縞然。曰黑何若?曰黮然。援白黑而示之,則不處焉」,與此語意同。故我曰瞽不知白黑者,「知」,吳鈔本作「能」,以上文校之,疑當作「不能知」,今本及吳本,並脫一字耳。非以其名也,以其取也。今天下之君子之名仁也,雖禹湯無以易之。兼仁與不仁,而使天下之君子取焉,不能知也。故我曰天下之君子不知仁者,非以其名也,亦以其取也。」

9 貴義:
子墨子曰:「今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周禮泉府,鄭注云:「布,泉也。」其藏曰泉,其行曰布。商人用一布布,下「布」字當作「市」,言用一布市物也。不敢繼苟而讎焉,「繼苟」,義不可通,疑當作「䜁訽」,即「謑詬」之或體也。《說文·言部》云:「詬,謑詬恥也,或作訽,從句」,「謑,或從奊作䜁」。《楚辭·九思》云「違群小兮謑訽」,王注云「謑訽,恥辱垢陋之言也」。《荀子·非十二子》篇云「無廉恥而忍謑訽」,楊注云「謑詬,詈辱也,字本作䜁訽」。《漢書·賈誼傳》云「頑鈍亡恥,奊詬亡節」,顏注云「奊詬,謂無志分也。」《呂氏春秋·誣徒》篇云「草木雞狗鳥獸,不可譙詬遇之。譙詬遇之,則亦譙詬報人」,「譙詬」亦「䜁詬」之訛。蓋謑詬本訓恥,因以為恥詈人之語,又引申之,人之蒙恥辱,無決擇,亦謂之謑詬。此以市布為喻,亦言不敢輕易無決擇而讎物也。畢云:「『讎』,即『售』字正文。」必擇良者。今士之用身則不然,意之所欲則為之,厚者入刑罰,薄者被毀醜,則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

10 貴義:
子墨子曰:「世之君子欲其義之成,吳鈔本,義作治。而助之修其身則慍,是猶欲其牆之成,而人助之築則慍也,豈不悖哉!」

11 貴義:
子墨子曰:「古之聖王,欲傳其道於後世,是故書之竹帛,鏤之金石,傳遺後世子孫,欲後世子孫法之也。今聞先王之遺而不為,是廢先王之傳也。」王云:「『遺』字義不可通。『遺』當為『道』,此涉上文傳遺而誤也。上文曰『古之聖王欲傳其道於後世』,故此文曰『今聞先王之道而不為,是廢先王之傳也。』」

12 貴義:
子墨子南遊使衛,「遊」,吳鈔本作「游」。畢云:「北堂書抄,作『使於衛』。」關中載書甚多,畢云:「關中,猶云扃中,關、扃音相近。」案:畢說是也。文選張衡西京賦「旗不脫扃」,薛綜注云「扃,關也」。左傳宣十二年,孔疏引服虔云「扃,橫木校輪閒。」蓋古乘車,箱●閒以木為闌,中可庋物,謂之扃,亦謂之關。故墨子於關中載書矣。弦唐子見而怪之,廣韻一先云「弦,又姓。」《風俗通》云「弦子後。」《左傳》「鄭有商人弦高」。曰:「吾夫子教公尚過曰:『公尚過,《呂氏春秋·高義》篇,作公上過,高注云「公上過,子墨子弟子也」。案:王符《潛夫論·志氏姓》篇「衛公族有公上氏。」廣韻一東云「衛大夫有公上玉」,尚上字通。過,疑亦衛人。揣曲直而已。』《說文·手部》云「揣,量也」。今夫子載書甚多,何有也?」子墨子曰:「昔者周公旦朝讀書百篇,畢本無「書」字,云:「本多作『讀書百篇』,繹史同,蓺文類聚引,無『書』字,北堂書抄,凡三引,兩引無,一引有,無者是也。」案:道藏本、吳鈔本,並有「書」字,今不據刪。夕見漆十士。畢云:「『漆』,『七』字假音,今俗作『柒』,蓺文類聚引作『七』。」詒讓案:唐岱嶽觀碑、五經文字石本,「七」字並作「漆」。故周公旦佐相天子,其脩至於今。吳鈔本,「脩」作「修」。翟上無君上之事,下無耕農之難,吾安敢廢此?畢云:「北堂書鈔引云『相天下猶如此,況吾無事,何敢廢乎?』」翟聞之:『同歸之物,信有誤者。』易繫辭云「天下同歸而殊塗」,孔疏云「言天下萬事,終則同歸於一」。蓋謂理雖同歸,而言不能無誤。然而民聽不鈞,吳鈔本作「均」。畢云:「『均』字假音。」是以書多也。今若過之心者,數逆於精微,周禮鄉師,鄭注云「逆,猶鉤考也」。同歸之物,既已知其要矣,是以不教以書也。而子何怪焉?」畢云:「言苟得其精微,則無用以書為教。」

13 貴義:
子墨子謂公良桓子曰:蘇云:「公良桓子,蓋衛大夫。」詒讓案:史記孔子弟子列傳,有公良儒,陳人,則陳亦有此姓。「衛,小國也,處於齊、晉之閒,猶貧家之處於富家之閒也。貧家而學富家之衣食多用,則速亡必矣。今簡子之家,《廣雅釋言》云「簡,閱也」。飾車數百乘,馬食菽粟者數百匹,婦人衣文繡者數百人,吾取飾車、食馬之費,與繡衣之財以畜士,俞云:「『吾』,當為『若』字之誤也。」必千人有餘。若有患難,則使百人處於前,數百於後,畢云「『數百』下,當脫『人處』二字。」王云:「『百人』,亦當為『數百人』。上文曰『千人有餘』,故此分言之,曰『數百人處於前,數百人處於後』,今作『百人』,則與上下文不合。」與婦人數百人處前後,孰安?吾以為不若畜士之安也。」

14 貴義:
子墨子仕人於衛,畢云:「舊脫『人』字,一本有。」詒讓案:《荀子·富國》篇楊注,引作「子墨子弟子仕於衛」,則疑「仕於衛」上,脫「弟子」二字。所仕者至而反。子墨子曰:「何故反?」對曰:「與我言而不當。畢云:「後作『審』。」詒讓案:荀子注引,亦作「當」,疑「審」字近是。曰『待女以千盆。』「女」,吳鈔本作「汝」。「盆」,畢本改「益」,云「舊作『盆』,誤。古無『鎰』字,只作『益』,或作『溢』。《漢書·食貨志》云『黃金以溢為名』,注『孟康曰:二十兩為溢也』。賈逵國語注云『二十四兩』。」王云:「古『鎰』字皆作『溢』,無作『益』者。此言千盆、五百盆,皆謂粟,非謂金也。《荀子·富國》篇,『今是土之生五穀也,人善治之,則畝數盆』,楊倞曰『蓋當時以盆為量』。引《考工記》曰『盆實二●』。又引墨子曰『待女以千盆,授我五百盆』,則『盆』非『益』之訛也。富國篇又云『瓜桃棗李,一本數以盆、鼓』。鼓,亦量名。」授我五百盆,「盆」,畢本亦改「益」,非,下同。故去之也。」子墨子曰:「授子過千盆,則子去之乎?」對曰:「不去。」子墨子曰:「然則,非為其不審也,為其寡也。」

15 貴義:
子墨子曰:「世俗之君子,視義士不若負粟者。今有人於此,負粟息於路側,欲起而不能,君子見之,無長少貴賤,必起之。何故也?王云:「『故』字亦後人所加。御覽人事部六十二引,無『故』字。」曰義也。今為義之君子,畢云:「『之』,舊作『也』,據太平御覽改。」奉承先王之道以語之,縱不說而行,「說」,吳鈔本作「悅」。又從而非毀之。則是世俗之君子之視義士也,不若視負粟者也。」道藏本「也」作「之」。畢云「一本脫此字。」

16 貴義:
子墨子曰:「商人之四方,市賈信徙,畢云:「當為『倍徙』,下同。」案:畢校是也。徙蓰字通。雖有關梁之難,盜賊之危,必為之。今士坐而言義,無關梁之難,盜賊之危,此為信徙,不可勝計,然而不為。則士之計利畢云:「『則』,舊作『財』,一本如此。」不若商人之察也。」

17 貴義:
子墨子北之齊,遇日者。史記日者傳,集解云:「古人占候卜筮,通謂之日者。」索隱云「名卜筮曰日者,以墨所以卜筮占候時日,通名日者故也。」畢云:「文選劉孝標辯命論注引『遇』作『過』。」詒讓案:高承事物紀原引,亦作「過」。日者曰:「帝以今日殺黑龍於北方,畢云:「事類賦引,『殺』作『屠』。」而先生之色黑,舊本,「生」誤「王」,今據吳鈔本、顧校季本正。不可以北。」淮南子·要略》云「操舍開塞,各有龍忌」,許注云「中國以鬼神之事曰忌,北胡南越皆謂之請龍」。案:此日者以五色之龍定吉凶,疑即所謂龍忌。許君請龍之說,未詳所出,恐非古術也。畢云「『北』,事類賦作『往』。」子墨子不聽,遂北,至淄水,不遂而反焉。畢云:「舊脫『至淄水不遂』五字,據史記日者傳集解及事類賦增。《史記集解》云『墨子不遂而反焉』,又多二字。淄水出今山東益都縣西南,顏神鎮東南三十五里原山,經臨淄縣東北,流至壽光縣北,入海。」日者曰:「我謂先生不可以北。」子墨子曰:「南之人不得北,北之人不得南,其色有黑者有白者,何故皆不遂也?且帝以甲乙殺青龍於東方,以丙丁殺赤龍於南方,以庚辛殺白龍於西方,以壬癸殺黑龍於北方,畢本,此下增「以戊己殺黃龍於中方」,云「此句舊脫,據太平御覽增」。王云:「畢增非也。原文本無此句,今刻本御覽鱗介部一有之者,後人不知古義,而妄加之也。古人謂東西南北為四方者,以其在四旁也。若中央為四方之中,則不得言中方,一謬也;行者之所向,有東有西,有南有北,而中不與焉,二謬也。鈔本御覽及容齋續筆所引,皆無此句。」案:王說是也。此即古五龍之說,鬼谷子盛神法「五龍」,陶弘景注云「五龍,五行之龍也」。水經注,引遁甲開山圖云「五龍見教,天皇被跡」。榮氏注云「五龍治在五方,為五行神。」《說文·戊部》云「戊,中宮也,象六甲,五龍相拘絞也」,義並同。然則五龍自有中宮,但日者之言,不妨約舉四方耳。若用子之言,則是禁天下之行者也。畢云:「舊脫『天』字『之』字,據太平御覽增。」是圍心而虛天下也,蘇云:「圍心未詳,『圍』,或當作『違』。」吳玉搢云:「圍心,即違心,古圍、違字通。」子之言不可用也。」

18 貴義:
子墨子曰:「此上疑有脫文。吾言足用矣,舍言革思者,「舍」下亦當有「吾」字,蘇云「革,更也。」是猶舍穫而攈粟也。國語·魯語》「收攟而烝」,韋注云「攟,拾也。」一切經音義引賈逵云「攟,拾穗也」,攈、攟字同。畢云:「攟,拾也。一本作『攗』,非。」以其言非吾言者,畢云:「太平御覽引,『其』作『他』。」是猶以卵投石也,盡天下之卵,其石猶是也,不可毀也。」畢云:「太平御覽作『石猶不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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