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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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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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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機略三:
《後漢書·朱雋傳》曰:趙弘據宛城,雋因急擊弘,斬之。賊餘帥韓忠復據宛拒雋。雋兵少不敵,乃張圍結壘,赴土山以臨城內,因鳴鼓攻其西南,賊悉眾赴之。雋自將精卒五千,掩其東北,乘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懼乞降。司馬張超及徐璆、秦頡皆欲聽之。雋曰:「兵有形同而勢異者。秦項之際,人無定主也,故賞附以勸來耳。今海內一統,惟黃巾造寇,納降無以勸善,討之足以懲惡。今若受之,更開逆意,賊利則進戰,鈍則乞降,縱敵長寇,非良計也。」因急攻,連戰不克。雋登土山望之,顧謂張超曰:「吾知之矣。賊今外圍周固,內營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戰也。萬人一心,猶不可當,況十萬乎!其害甚矣。不如徹圍,并兵入城。忠見圍解,勢必自出,自出則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圍,忠果出戰,雋因擊之,大破之。乘勝逐北數十里,斬首萬餘級。忠等遂降。
又曰:董卓將三萬討先零羌,卓於望垣北,望垣縣屬天水郡。為羌胡所圍,糧食乏絕,進退逼急。乃於所渡水中偽立鄢以為捕魚,潛從鄢下過軍。《續漢書》「鄢」字作「堰」。比賊追之,決水已深不得渡。時眾軍敗退,惟卓全師而還。
又曰:臧宮將兵屯駱越。越人謀叛從蜀。宮兵少,力不能制。會屬縣送委輸車數百乘至,宮夜使鋸斷城門限,令車回轉出入至旦。越人候伺者聞車聲不絕,而門限斷,相告以漢兵大至。其渠帥乃奉牛酒以勞軍營。營陳兵大會,擊牛釃酒,饗賜慰納之。
又曰:蜀有妖巫維汜弟子單臣、傅鎮等,復妖言相聚,入原武城,維,或作侯。劫吏人,自稱將軍,於是遣臧宮將北軍及黎陽營數千人圍之。賊谷食多,數攻不下,士卒死傷。帝召公卿諸侯王問方略,皆曰「宜重其購賞」。時顯宗為東海王,獨對曰:「妖巫相劫,勢無久立,其中必有悔欲亡者。但外圍急,不得走耳。宜小挺緩,挺,解也。令得逃亡,逃亡則一亭長足以禽矣。」帝然之,即敕宮撤圍緩賊,賊眾分散,遂斬臣、鎮等。
又曰:岑彭南擊秦豐,與其大將蔡宏拒彭等于鄧,數月不得進。帝怪以讓彭,彭懼,於是夜勒兵馬,申令軍中,使明旦西擊山都。山都,縣名,屬南陽郡。乃緩所獲虜,令得逃亡,歸以告豐,豐即悉其軍西邀彭。彭乃潛兵渡沔水,擊其將張楊于阿頭山,大破之。沔水源出武都東狼谷中,即漢水之上源也。阿頭山在襄陽。從川谷間伐木開道,直襲黎丘,擊破諸屯兵。豐聞大驚,馳歸救之。彭與諸將依東山為營,豐與蔡宏夜攻彭,彭預為之備,出兵逆擊之,豐敗走,追斬蔡宏。

2 機略三:
又《皇甫嵩傳》曰:梁州賊王國圍陳倉,復拜嵩為左將軍,督前將軍董卓,各率二萬人拒之。卓欲速選赴陳倉,嵩不聽。卓曰:「知者不后時,勇者不留決。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全滅之勢在于此也。」嵩曰:「不然。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以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我,可勝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餘。《孫子》之文。有餘者動於九天之上,不足者陷於九地之下。《玄女三宮戰法》曰:行兵之道,天地之寶。九天九地,各有表里。九天之上,六甲子也;九地之下,六癸酉也。子能順之,萬全可保。今陳倉雖小,城守固備,非九地之陷也。王國雖強,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勢也。夫勢非九天,攻者受苦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國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陳倉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煩兵動眾,而取全勝之功,將何救焉!」遂不聽。王國圍陳倉,自冬迄春,八十餘日,城堅守固,竟不能拔。賊眾疲弊,果自解去。嵩進兵擊之。卓曰:「不可。兵法,窮寇勿迫,歸眾勿追。《司馬法》之言。今我追國,是迫歸眾,追窮寇也。困獸猶斗,蜂蠆有毒,況大眾乎?」嵩曰:「不然。前吾不擊,避其銳也。今而擊之,待其衰也。所擊疲師,非歸眾也。且走者,莫有斗志。以整擊亂,非窮寇也。」遂獨進擊之,使卓為后拒。連戰大破,斬首萬餘級,國走而死。卓大慚恨,由是忌嵩。
又曰:吳漢、岑彭討公孫述,述使其將延岑等悉兵拒廣漢及資中,又遣將侯丹率二萬餘人拒黃石。彭乃多張疑兵,使護軍楊翕與臧宮拒延岑等,自分兵浮江下,還江州,今南郡,即漢江州縣。泝江都江而上,江都江,城都江也。襲擊侯丹,大破之。因晨夜倍道兼行二千餘里,徑拔武陽。使精騎馳廣都,去成都數十里,勢如風雨,所至皆奔散。初,述聞漢軍在平曲,故遣大軍逆之,及漢兵至武陽,出延岑軍后,蜀地震駭。
又曰:馬援為隴西太守,發步騎三千人擊先零羌。羌將其妻子輜重移阻於允吾谷,允語,音銳牙。援乃潛行間道,掩赴其營。羌大驚壞,復遠徙唐翼谷中,援復追討之。羌引精兵聚北山上,援陳軍向山,而分遣數百騎繞襲其後,乘夜放火,擊鼓叫噪,虜遂大潰。
又曰:馮異與鄧禹率車騎將軍鄧弘等議攻赤眉。異曰:「賊眾尚多,可稍以恩信傾,難卒用兵破也。上今使諸將屯澠池,要其東,而異擊其西,一舉取之,此萬成計也。」禹、弘不從。弘遂大戰移日,赤眉佯敗,棄輜重而走。車皆載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饑,爭之。赤眉引還擊弘,弘軍大亂。異與禹合兵救之,赤眉小卻。異以士卒饑倦,可且休,禹不聽,復戰,大為所敗。
又曰:河南賊張步據地,漢將耿弇討之,壁於臨淄。步與其三弟藍、弘、壽及故大彤渠帥重異等兵重姓,異名也。號二十萬,至臨淄大城東,將攻弇。弇先出淄水上,與重異遇,突騎欲縱,弇恐挫其鋒,令步不敢進,固示弱以盛其氣,乃引歸小城,陳兵於內。步氣盛,直攻弇營,與弇裨將劉歆等合戰,弇升王宮壞臺望之,臨淄,本齊國所都,即齊王宮中壞臺也。視歆等鋒交,乃自引精兵橫交突步陣於東城下,破之。
又曰:赤眉、青犢十餘萬眾并在射犬,光武引兵將擊之。耿純軍在前,去眾營數里,賊忽夜攻純,雨射營中,士多傷。純勒部曲堅守不動。選敢死千人,俱持強弩,各傅三矢,使銜枚間行,傅,著。繞出賊后,齊聲呼噪,強弩并發,賊眾驚走,追擊之,遂敗。
又曰:光武遣將王霸、馬武擊河南賊周建於垂惠。賊帥蘇茂將五校兵四千餘人救建,而先遣精騎遮擊馬武軍糧,武往救之。建從城中兵出夾擊武,武恃霸之援,戰不甚力,為茂、建所敗。武軍奔過霸營,大呼求救。霸曰:「賊兵盛,出必敗,努力而已。」乃閉營堅壁。軍吏皆爭之。霸曰:「茂兵精銳,其眾又多,吾吏士心恐,而馬武與吾相持,兩軍不一,此敗道也。今閉營固守,示不相援,賊必乘勝輕進;馬武無救,其戰自倍。如此,茂、建眾疲勞,吾承其弊,乃可克也。」茂、建果悉出兵攻武。合戰良久,霸軍中壯士路潤等數十人斷髮請戰。霸知士心銳,乃開營后,出精騎襲其背。茂、建前后受敵,驚亂,敗之。
又曰:西域莎車國王不供,將兵長史班超發于闐、疏勒諸國二萬五千人擊之。莎車求救龜茲,龜茲王遣將發溫宿、姑墨、尉頭合五萬人助之。超召諸將及于闐、疏勒王議曰:「兵少不敵,莫如各解散去。于闐從此東歸,長史亦從此西歸,夜半聞鼓聲,便發眾。」皆以為然,乃陰緩所擒得生口歸,以超言告龜茲,龜茲聞之喜,使其將以萬騎於西界遮超,溫宿王將八千騎于東界繞于闐王。人定后,超密令諸司馬勒兵,至雞鳴馳赴莎車草營掩覆之,胡皆驚走,斬首五千級。莎車遂降。
又曰:光武遣將鄧禹西征至河東,禹擊更始將王匡,禹軍不利,戰罷。明日癸亥,匡以六甲窮日不出,禹因得更整兵勒眾。明晨,匡悉軍出攻禹,禹令軍中無得輒動;既至營下,因傳發諸將鼓而并進,大破之。
又曰:馮異將數萬人與賊約期會戰。使壯士變服與赤眉同,伏于道側。明日,赤眉使萬人攻異前部,異裁出兵以救之。裁少出兵,所以示弱。賊見勢弱,遂悉眾攻異,異乃縱兵大戰。日昃,賊氣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亂,赤眉不復識別,眾遂驚潰。追擊,大破于崤底。
又曰:岑彭將兵三萬余人南擊秦豐,拔黃郵,豐與其大將蔡宏等拒于鄧,數日不得進。彭夜勒兵馬,申令軍中,使明早西擊山都。乃緩所獲虜,令得逃亡,歸以告豐,豐即悉其軍西邀彭。彭乃潛兵度沔水,擊其將張楊于河頭山,大破之。從川谷間伐木開道,直襲黎丘,破諸屯兵。豐聞大驚,馳歸救之。彭依東山為營,豐與蔡宏夜攻彭,彭先為之備,出兵逆擊之,豐敗走。
又曰:張步據齊地,漢將耿弇征之。步將費邑分遣其弟敢守巨里。弇進兵先脅巨里,使多伐樹木,揚言以填塞坑塹。數日,有降者言邑聞弇欲攻巨里,謀來救之。弇嚴令軍中趣修攻具,宜敕諸部,後三日當悉力攻巨里城。陰緩生口,令得亡歸。歸者以弇期告邑,邑至日果自將精兵三萬余人來救之。弇喜,謂諸將曰:「吾所以修攻具者,欲誘致邑耳。今來,適其所求也。」即分三千人守巨里,自引精兵上崗坂,乘高合戰,大破之,臨陣斬邑。既而收首級以示巨里,城中凶懼,凶,許拱切。費悉眾亡歸。
又曰:將軍耿秉與竇固合兵一萬四千騎擊車師,車師有后王、前王,前王即后王之子,其庭相去五百余里。秉議先赴后王,以為并力根本,則前王自服。固計未決,秉奮身而起,眾軍不得已,遂進。并縱兵鈔掠,斬首數千級,收馬牛羊十余萬頭。後王安得震怖,從數百騎出迎秉,降。
又曰:袁紹,曹公相持于官渡,俎授說紹俎,側居切。可遺蔣奇別為支軍于外,以絕曹公之路。紹不從。許攸進曰:「曹公兵少而悉師拒我,許不余守,勢必空弱。若分遺輕軍,星行掩襲,許伏則操為成擒。如其末潰,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紹又不用,竟為曹公所敗。
又曰:曹公征河北,師次頓丘。黑山賊子毒等攻東武陽。曹公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毒聞之,棄武陽還,魏武要擊于內黃,大破之。
又曰:曹公征張繡于穰,荀攸曰:「繡仰食于劉表,于久而勢必離。今緩之可誘致,急之則相救。」公不從,與繡戰。表果救之,公敗歸。
又曰:青、徐黃巾三十萬眾入渤海界,欲與黑山合。公孫瓚率步騎二萬人,逆擊於東光南,大破之,斬首二萬餘級。賊棄輜重數萬兩,奔走渡河。瓚因其半濟薄之,賊復大破,死者數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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