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 -> -> 人事部九十四

《人事部九十四》

Library Resources

諫諍三

Library Resources
1 諫諍三:
《東觀漢記》曰:上將自擊彭寵,伏惠公諫曰:「臣聞文王享國五十,伐崇七年,而三分天下有二。至武王,四海乃賓。陛下承大亂之極,出入四年,中國未化,遠者不服,而遠征邊郡,四方聞之,莫不怪疑。愿思之。」
又曰:郅惲為上東城門侯。上嘗夜出,還,拒關,詔開門欲入,惲不納。上令從門間識面。惲遂不開。明日,惲上書曰:「昔文王不敢盤于游田,以萬民惟憂。而陛下遠獵山林,以夜繼晝,其如社稷宗廟何?誠小臣所竊憂也。」由是上特重之。
又曰:第五倫為司空,奉公不撓,言事無所依違,諸子諫止,輒叱之。每上封自作草,不復示掾吏。或民奏記言便宜,便封上。
又曰:明帝時決獄多近于重,尚書陳寵上疏諫曰:「先王之政,賞不僣,刑不濫,與其不得已,寧僣,故古賢君君嘆相重式者,重刑之至也。
又曰:帝時伐匈奴,魯恭上疏諫曰:「竊見竇憲、耿秉,銜使奉命,暴師于外。陛下親勞,憂在軍役,誠欲以安定邊陲,為民除害。臣思之,未見其便。數年以來,民食不足,國無積,盛春興,擾動天下,妨廢農時,以事夷狄,非所以垂意于中國,憫念民命也。」
又曰:日蝕,司徒丁鴻上疏曰:「臣聞《春秋》日蝕三十六,而弒君三十六,變不空生。夫帝王不宜以重器假人,觀古及漢傾危之禍,靡不由世位擅寵之家。伏見大將軍,刺史二千石初除謁辭,求通待報,雖奉璽書,受臺敕,不敢去,至數十日。背公室,向私門,此乃上威損,下權盛。外附之臣,依托權門,諂諛以求容媚,宜誅之。」
又曰:竇憲為車騎將軍,辟崔骃為掾。憲府貴重,掾屬三十人,皆故刺史、二千石,惟骃以處士年少擢在其間。憲擅權驕恣,骃數諫之。及出征匈奴,道路愈多不法,骃為主簿,前后奏記數十,指切長短。憲不能容,稍疏之,因察骃高弟,出為岑長。骃自以遠去,不得意,遂不之官而歸,卒于家。
又曰:楊賜,字伯獻,代劉郃為司徒,帝欲造畢圭靈昆苑,賜上疏諫曰:「竊聞使者并規度城南民田,欲以為苑。昔先王造囿,裁足以修三驅之禮,薪菜芻牧,皆悉往焉。先帝之制,左開鴻池,右作上林,不奢不約,以合禮中。狡煴規郊城之地,以為苑圃,廣壞田園,廢居民,畜禽獸。殆非所謂保赤子之義。」
又曰:光和中,有虹霓晝降嘉德殿,上引楊賜等入金商門問以祥異。對曰:「按《春秋讖》曰:天投霓,恐海內亂。加四百之期,象見吉凶,聖人則之。今妾媵嬖人閹尹之徒,共專國朝,欺罔日月。而今縉紳之徒委伏畎畝,口誦堯、舜之言,身蹈絕俗之行,亡捐溝壑,不見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處。」
又曰:白馬令李雲。桓帝誅大將軍梁冀,而中常侍單超等五人皆以誅冀功并封列侯。又立掖庭民女亳氏為皇后,數月間,后家封四人,賞賜巨萬。時地數震裂,眾災頻降。雲素剛,憂國,乃露布上書,移三府,曰:「孔子曰:帝者,諦也。今官位錯亂,小人諂進,財貨公行,政令日損,是帝欲不諦乎?」帝得奏,震怒,下有司送雲黃門北寺獄,死。

2 諫諍三:
《魏志》曰:辛毗,字佐治,潁川人。帝踐祚,為侍中。帝欲徙冀州士家十萬民實河南。時連蝗民饑,群司以為不可,而帝意甚盛,毗與朝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見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徙士家,其計安出?」帝曰:「卿謂我徙之非耶?」毗曰:「誠以為非也。」帝曰:「吾不與卿共議也。」毗曰:「陛下以臣不肖,置之左右,廁之謀議之官,安得不與臣議耶!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慮也。」帝不答,起入內;毗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而還,良久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耶?」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食也。」帝遂徙其半。嘗從帝射雉,帝曰:「射雉樂哉!」毗曰:「于陛下甚樂,而于群下甚苦。」帝默然,為之希出。
又曰:太祖討張魯,東還時有將軍許游擁部曲不附太祖,而有慢言,太祖怒,先欲討之。群臣多諫,太祖橫刀于膝,作色不聽。繆襲入,欲諫,太祖逆之曰:「吾計以定,卿勿復言。」襲曰:「若殿下計是耶?臣方助殿下成之;若殿下計非耶?雖成宜敗之。殿下逆臣,令勿言,何待下之不闡乎?」太祖曰:「許游慢吾,何言可致乎?」襲曰:「臣聞千石之弩,不為鼷鼠發機;萬鈞之鐘,不以蓬橦起音,今區區之許游,何足以勞神哉!」太祖曰:「善。」遂厚撫游,游即歸服。
又曰:賈詡,字文和。文帝時為五官將,而臨淄侯植才名方盛,有奪宗之議。文帝使人問詡自固之術,詡曰:「愿將軍恢崇德度,躬素士之業,朝夕孜孜,不違子道。如此而已。」文帝從之,深自砥礪。太祖又當屏除左右問詡,詡默然不對。太祖曰:「與卿言而不答,何也?」詡曰:「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於是太子遂定。
又曰:文帝頻出游獵,或昏夜還宮。王朗上疏曰:「夫帝王將行,則設兵而後登輿,清道而後奉引。所以顯至尊,務戒慎也。近日車駕及昏而反,非萬乘之至慎也。」
又曰:文帝踐祚,以高柔為治書侍御史。時人間數有誹謗妖言,帝疾之,有妖言輒殺,而賞告者。柔上疏曰:「宜除妖謗賞告之法。」帝乃下詔;「敢以誹謗相告者,以所告罪罪之。」於是遂絕。
又曰:太祖置校事盧洪、趙達等,使察群下,高柔諫曰:今置校事既非君上信下之指,又達等數以憎愛擅作威福,宜檢治之。「后奸利發,太祖殺之以謝于柔。
又曰:太祖征并州,留崔琰傅文帝于鄴。太子仍出田獵,變服易乘,志存驅逐。琰書諫曰:「今邦國殄悴,惠康未洽,惟太子燔翳損裮,以塞眾望,不令老臣獲罪于天。」
又曰:高堂隆寢疾,口占上疏曰:「臣寢疾病,有增無損,常懼忠款不昭。臣常疾世主莫不思紹堯、舜,而蹈桀紂之跡,愿陛下少垂省覽。」
又曰:明帝即位,辛毗為廷尉。帝欲平北邙,令登臺觀,則見孟津。毗諫曰:「天地之性,高高下下,今而反之,既非其理。若九河湓溢,洪水為害,而丘陵皆移,將何以御之?」帝乃止。
又曰:明帝時,百姓凋匱,而役務方殷。衛凱上疏曰:「順止者,愛所由來;逆意者,惡所以至。故人臣皆爭順指,而避逆意。非破家為國、殺身成君者,誰能犯顏色、觸忌諱、建一言、開一說哉!」
又曰:《荀彧傳》曰:「時曹公欲滅陶謙,乘勝欲取徐州,而後定呂布。彧諫曰:昔高祖保關中,光武據河內,深根固本,以制天下,進可以勝敵,退可以自守,雖師北身遁者數矣,而終復振成大業也。今將軍本以兗州首事,故能平定山東,此實天下之要地,而將軍之關河也。若不先定根本,將何以寄諸乎?宜且急收熟麥,以實軍資,呂布不足慮也。今舍此而東,未見其便,多留兵則不可勝敵,少留兵則不可固守,且呂布乘虛寇暴,震動人心,縱保數城,非已所有。」操乃從其言,遂破呂布,而平兗州。

3 諫諍三:
《魏略》曰:蘇則為侍中。文帝時,人多饑困,而軍數出,又兼治宮室;則又數面諫,由此,上頗不悅,其後,出以為河東相。
又曰:時太祖欲征吳,而大雨霖,三軍多不愿行。太祖知其然,恐外有諫者,教曰:「今孤戒嚴,未知所之,有諫者死。」賈逵受教,謂其同僚三主簿曰:「今實不可出,而教如此,不可不諫也。」乃建諫草以示三人,三人不獲已皆署名,入白事。太祖怒,收逵等。當送獄,教取造意者,逵即言「我造意」,遂走詣獄。獄吏以逵主簿也,不即著械。逵謂獄吏曰:「促械我。尊者且疑我在近職,求緩于卿,今將遣人來察我。」既而復職。
又曰:明帝徙長安鐘虡銅人,起土山寺。司徒軍議掾河東斷邪上書曰:「臣聞古之貞士,盡言于國,不避死亡,故周昌比高祖于桀紂,劉輔譬趙后于人婢。天生忠直,雖白刃沸湯,往而不顧者,誠為時主愛惜天下也。建安已來,野戰死亡,或門單戶盡,雖有在者,遺孤老弱。若今宮室狹小,當大之,猶隨時不妨農務,況乃作無益之物,黃龍鳳皇、九龍承露盤,玉山淵池也。此皆聖明之所興,其功參倍于殿舍,三公、九卿、侍中、尚書,天下至德皆知非道而不敢言者,以陛下春秋方剛,心畏雷霆。臣今知言出必死,而臣自比于牛一毛,生既無益,死亦何損,發筆流涕,心與世辭。臣有八子,臣死之後,累陛下矣。」將奏,沐浴既通,帝曰:「斷邪不畏死耶!」主者奏收尋,有詔勿問。

4 諫諍三:
《吳志》曰:張昭少子休,字叔嗣,從中庶子轉為右弼都尉。孫權嘗游獵,逮暮乃歸。休上疏諫戒,權大善之,以示于昭。
又曰:孫權欲廢太子和,立亮,尚書仆射屈晃固諫不止。權大怒,牽晃入殿,杖一百。
又曰:孫權任信校事呂壹。壹性苛慘,用法深刻。太子登數諫,權不納。后壹奸罪發露,權引咎責躬。
又曰:孫權既為吳王,歡宴之末,自起行酒,虞翻伏地,陽醉不持。權去,翻起坐。權於是大怒,手劍欲擊之,侍坐者莫不惶遽,惟大司農劉基起抱權諫曰:「大王以三爵后殺善士,雖翻有罪,天下孰知之?」權曰:「曹孟德尚殺孔文舉,孤于虞翻何有哉?」基曰:「孟德輕害士人,天下非之。今大王躬行德義,欲與堯、舜比隆,何自喻于彼乎?」翻由是得免。權因敕左右:「自今酒後言殺,皆不得殺。」
又曰:張纮,字子綱,廣陵人。避難江東,委質于孫策。策遣纮奉章詣許昌。曹公聞策薨,欲伐吳。纮諫曰:「以為乘人之喪,既非古義,若有不克,棄好成讎,不如厚禮。」曹公從之。纮歸吳后為長史。權率輕騎將赴敵,纮諫曰:「兵者凶器,戰者危事。麾下多強暴之勇,三軍之眾,莫不寒心。」權納而止。
又曰:呂蒙時為護軍,權將欲北取徐州,以廣其地。蒙諫曰:「不可。今曹操遠在河北,新破二袁,撫集幽、冀,未暇東顧。今徐州將守,惡足言也,往必克之。然地勢陸通,四面受敵,今日得之,明日還失,舉全吳之眾未足守也。不如取關羽,西據荊州,則利盡長江,此上流之勢,于國之便,十徐州也。則重關西門,國之固也。」權甚然之,興師,遂擒關羽而平荊州。
又曰:華覈,字永先,吳人。上疏諫皓曰:「臣聞之,主所求于民者二,民之所望于主者三。二謂求其吻己勞也,求其吻己死者也。三謂饑者能食之,勞者能息之,功者能賞之。今民以致其二事而主失其三,主二求已備,民之三望未報。今百工作無用之器,婦人為綺靡之飾。且美貌者不待華彩以崇好,艷姿者不待文綺以致愛。若極粉黛,窮盛服,未必無丑婦;廢華彩、文繡,未必無美貌也。」皓終不納。后以懲譴免,數年而卒。
又曰:韋曜,字弘嗣,吳人。本名昭,避晉文諱改之。孫皓立,曜以直諫非一,漸見責怒。皓每饗宴,以七升為限,雖不入口,并澆灌取盡,曜遂見逼。皓輒以為曜與華覈、薛瑩撰《吳書》,皓欲以父和作《帝紀》,曜以和不登帝位,宜作《傳》,曜遂被誅。
又曰:賀邵,字興伯。孫皓時為中書令,領太子太傅。皓凶暴驕矜,邵上疏諫曰:「陛下媟近寵媚之臣,日聞順意之辭,海內悼心朝臣失圖。」書奏,皓深恨之,竟見殺。

5 諫諍三:
《蜀志》曰:時天旱禁酒,釀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釀具,欲令與作酒者同罰。簡雍從先主游,見一男子行道,謂先主:「彼人欲淫,何以不縛?」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對曰:「彼有淫具,與欲釀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釀者。雍之滑稽凡此類。
又曰:黃權,字公衡。州牧劉璋召為主簿,時別駕張松建議,宜迎先主,伐張魯。權諫曰:「左將軍有驍名,今欲以部曲遇之,則不滿其心,欲以賓客禮等,則一國不容二君。客若有太山之安,則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閑境,以待河清。」璋不聽。
又曰:張松說劉璋交通先主,璋從之,遣法正請先主。璋從事廣漢王累自倒懸于州門以諫,璋一無所納,敕所在供奉先主,先主入境如歸。

6 諫諍三:
《晉書》曰:《何尚之傳》:時造玄武湖,上欲于湖中立方丈、蓬萊、瀛洲三神山,尚之固諫,乃止。時又造華林園,并盛暑,欲興人工,尚之又諫,宜加休息。
又曰:續咸。偽趙石勒將遷都于鄴,咸固諫,勒怒曰:「不斬此老臣,朕宮不得遷也。」敕御史收之,中書令徐光表極諫,勒乃悟,停作。賜咸絹百匹。
又曰:孫嵩為王彌長史。彌與石勒有隙,勒常惡之,乃請計于右侯張賓。賓曰:「英雄不并立,宜早圖之。」勒於是開宴請彌,彌將行,嵩請諫曰:「石公卑甚言甘,不可信也,愿公勿往,自守保固,恐有專囑壟孫峻之禍及耳!」彌曰:「石勒一豎子耳,奚能為也?」不聽,遂入。酒酣遇害。
又曰:裴玄略事偽秦苻堅,為僉部郎中。堅常以珠璣奇異,彌飾不可勝計,以朝群臣。玄略諫曰:「周卑宮室,慶垂八百;始皇窮極,嗣不及孫。此萬古所以傅載也。愿陛下去之,以延洪祚,慶流萬代。」堅曰:「非卿忠,何以聞寡人之過。」悉命去之。
又曰:游子遠仕劉曜。西羌羯叛亂,舉兵四十餘萬,三輔大震。曜甚患之,欲大興師伐之,子遠諫曰:「足下納臣愚計,不勞大軍,可一月而定矣。且羌夷之叛也,非有大度窺竊神器矣,但迫足下嚴刑峻網。今死者不可追,生者猶可安,莫若大赦,釋諸逆人。若失官者,悉還之,遽相撫育,聽其復業,與人更始。彼生路既開,人情豈有樂禍好亂者也。且小人聚居,必有他心,今無刑辟之懼,以恩信懷之,不降何待矣!縱酋長負罪而不下者,請假臣弱兵五千人,為足下梟之,不勞大軍,此可定矣。今賊黨既盛,彌川被谷,若臨之以兵,恐非歲月而可殄也。此言其術也。」曜大悅,行其計,西方遂平。

7 諫諍三:
王隱《晉書》曰:愍懷太子頗好游宴。洗馬江統等諫曰:「宜咨詢保傅,引見賓客,悉得接盡,有增博見益多聞。」

8 諫諍三:
《晉中興書》曰:江逌為侍中,時穆宗欲于后園修立池苑,逌諫以「強賊不滅,宜務軍備,當存儉約,以率群下」,上即納之也。

9 諫諍三:
徐廣《晉記》曰:成帝有乳母,經憂艱苦,詔假其名號,顧和諫曰:「保母奉佑,聖躬不遺其勛,第舍供給,已為隆厚,若假以名號,非令典也。書而不法,後嗣何觀?」帝乃止。

10 諫諍三:
臧榮緒《晉書》曰:衛瓘,字伯玉,每議及經國,屢形幼稍色,晉祖恐大臣有諫。瓘嘗因宴飲,歡醉,手撫御床曰:「此坐可惜!」

11 諫諍三:
《宋書》曰:世祖游幸無度,太后及六宮常乘副車在后,沈懷文與王景文每諫不宜亟出。后同從坐松樹下,風雨甚驟。景文曰:「卿可以言矣。」懷文曰:「獨言無從,理相與從之。」江知淵臥草側,亦謂言之為善。俄而入召俱入雉場。懷文曰:「風雨如此,非聖躬所宜冒。」景文又曰:「懷文所啟宜從。」知淵未及言,上方注弩,作色曰:「卿欲效顏竣耶?何以恒知人事。」又曰:「顏竣小子,恨不得鞭其面!」
又曰:何尚之遷尚書右仆射,加散騎常侍。時上行幸,還多侵夜,尚之表諫曰:「萬乘宜重,尊不可輕,此聖心所鑒,豈假臣啟。輿駕比出,還多冒夜。伏愿少采愚誠。」上優詔納之。

URN: ctp:taiping-yulan/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