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襄公二十... : |
二十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以报孝伯之师也,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公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使民不严,异于他日,齐师徒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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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过,史皆曰吉,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风陨妻,不可聚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据于蒺梨,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梨,可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取之,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间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说于晋,而不获间,公鞭侍人贾举,而又近之,乃为崔子间公,夏,五月,莒子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齐,甲戌,飨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勿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又射之,中股,反队,遂弑之,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皆死,祝佗父祭于高唐,至复命,不说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退谓其宰曰,尔以帑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鬷蔑于平阴,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叔孙宣伯之在齐也,叔孙还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与大夫及莒子盟,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闾丘婴以帷縳其妻而载之,与申鲜虞乘而出,鲜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昵,其谁纳之,行及弇中,将舍,婴曰,崔庆其追我。鲜虞曰:一与一,谁能惧我?遂舍,枕辔而寝,食马而食,驾而行,出弇中,谓婴曰,速驱之,崔庆之众,不可当也,遂来奔,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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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侯济自泮,会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锄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师,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使叔向告于诸侯,公使子服惠伯对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国,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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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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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陈侯会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刊,郑人怨之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陈城,遂入之,陈侯扶其大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巡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母,辞曰,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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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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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子为政,令薄诸侯之币,而重其礼,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齐崔庆新得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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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薳子冯卒,屈建为令尹,屈荡为莫敖,舒鸠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强息桓,子捷,子骈,子盂,帅左师以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子强曰,久将垫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吴禽,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傅诸其军,简师会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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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献公入于夷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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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子产献捷于晋,戎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之陈,以备三恪,则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赖,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凭陵我,敝邑,不可亿逞,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堙木刊,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启敝邑之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侵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捷,不敢废王命故也,士庄伯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郑伯如晋,拜陈之功,子西复伐陈,陈及郑平,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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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蒍掩为司马,子木使庀赋,数甲兵,甲午,蒍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淳卤,数疆潦,规偃猪,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赋,赋车,籍马,赋车兵,徒卒,甲楯之数,既成,以授子木,礼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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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强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隐于短墙以射之,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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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以灭舒鸠赏子木,辞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与蒍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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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程郑卒,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鸇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大叔,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子大叔问政于子产,子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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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献公自夷仪使与甯喜言,甯喜许之,大叔文子闻之曰,乌呼,诗所谓我躬不说,皇恤我后者,甯子可谓不恤其后矣,将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之行,思其终也,思其复也,书曰,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诗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今甯子视君,不如弈棋,其何,以免乎,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哉,传会于夷仪之岁,齐人城郏,其五月,秦晋为成,晋韩起如秦莅盟,秦伯车如晋莅盟,成而不结。 |
| 襄公二十... : |
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针如晋修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员,行人子朱曰,朱也当御,三云,叔向不应,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于朝,抚剑从之,叔向曰,秦晋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晋国赖之,不集,三军暴骨,子员道二国之言无私,子常易子,奸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从之,人救之,平公曰,晋其庶乎,吾臣之所争者大,师旷曰,公室惧卑,臣不心竞而力争,不务德而争善,私欲已侈,能无卑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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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献公使子鲜为复,辞,敬姒强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姒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初,献公使与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故公使子鲜,子鲜不获命于敬姒,以公命与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近关出,告右宰谷,右宰谷曰,不可。获罪于两君,天下谁畜之。悼子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贰,谷曰,我请使焉而观之,遂见公于夷仪,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无忧色,亦无宽言,犹夫人也,若不已,死无日矣,悼子曰,子鲜在,右宰谷曰,子鲜在何益,多而能亡,于我何为,悼子曰,虽然,不可以已,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二月庚寅,甯喜右宰谷伐孙氏,不克,伯国伤,甯子出舍于郊,伯国死,孙氏夜哭国人召甯子,甯子复攻孙氏,克之,辛卯,杀子叔及大子角,书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罪孙氏也,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则进,否则奉身而退,专禄以周旋,戮也,甲午,卫侯入,书曰,复归国,纳之也,大夫逆于竟者,执其手而与之言道,逆者自车揖之,逆于门者颔之而已,公至,使让大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闻卫国之言。吾子独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对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负羁绁以从捍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贰,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从近关出,公使止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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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人侵戚东鄙,孙氏诉于晋,晋戍茅氏,殖绰伐茅氏,杀晋戍三百人,孙蒯追之,弗敢击,文子曰,厉之不如,遂从卫师,败之圉雍锄,获殖绰,复诉于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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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赏入陈之功,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赐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产辞邑,曰,自上以下,隆杀,以两,礼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赏礼,请辞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让不失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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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卫也,夏,中行穆子来聘,召公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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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秦人,侵吴,及雩娄,闻吴有备而还,遂侵郑,五月,至于城麇,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穿封戌囚皇颉,公子围与之争之,正于伯州犁,伯州犁曰,请问于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戌,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囚曰,颉遇王子弱焉,戌怒,抽戈逐王子围,弗及,楚人以皇颉归,印堇父与皇颉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人取货于印氏以请之,子大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不获,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不可谓国,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郑国,微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从,遂行,秦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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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公会晋赵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赵武不书,尊公也,向戌不书,后也,郑先宋,不失所也,于是卫侯会之,晋人执宁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秋,七月,齐侯,郑伯,为卫侯故如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德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晋侯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卫侯,叔向曰,郑七穆,罕氏其后亡者也,子展俭而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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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大子痤美而很,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大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大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徵之,而骋告公曰,大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大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步马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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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归自晋,使子西如晋聘,辞曰,寡君来烦执事,惧不免于戾,使夏谢不敏,君子曰,善事大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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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楚伍参与蔡太师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娶于王子牟,王子牟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及宋向戌将平晋楚,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也。故《夏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惧失善也,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置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君与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蒐乘,秣马蓐食,师陈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捍御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聚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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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冬,十月,楚子伐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说,不御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堕其城,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涉于泛而归,而后葬许灵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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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人归卫姬于晋,乃释卫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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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韩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辞不失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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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人城郏之岁,其夏,齐乌馀以廪丘奔晋,袭卫羊角取之。遂袭我高鱼,有大雨自其窦入。介于其库,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于宋,于是范宣子卒,诸侯弗能治也,及赵文子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于晋侯曰,晋为盟主,诸侯或相侵也,则讨而使归其地,今乌馀之邑,皆讨类也,而贪之,是无以为盟主也,请归之,公曰,诺,孰可使也,对曰,胥梁带能无用师,晋侯使往。 |
| 楚语上: |
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有罪而亡,康王以为椒举遣之,椒举奔郑,将遂奔晋。蔡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飨之以璧侑,曰:“子尚良食,二先子其皆相子,尚能事晋君以为诸侯主。”辞曰:“非所愿也。若得归骨于楚,死且不朽。”声子曰:“子尚良食,吾归子。”椒举降三拜,纳其乘马,声子受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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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见令尹子木,子木与之语,曰:“子虽兄弟于晋,然蔡吾甥也,二国孰贤?”对曰:“晋卿不若楚,其大夫则贤,其大夫皆卿材也,若杞梓、皮革焉,楚实遗之,虽楚有材,不能用也。”子木曰:“彼有公族甥、舅,若之何其遗之材也?”对曰:“昔令尹子元之难,或谮王孙启于成王,王弗是,王孙启奔晋,晋人用之。及城濮之役,晋将遁矣,王孙启与于军事,谓先轸曰:‘是师也,唯子玉欲之,与王心违,故唯东宫与西广实来。诸侯之从者,叛者半矣,若敖氏离矣,楚师必败,何故去之!’先轸从之,大败楚师,则王孙启之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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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庄王方弱,申公子仪覆为师,王子燮为傅,使师崇、子孔帅师以伐舒。燮及仪父施二帅而分其室。师还至,则以王如庐,庐戢黎杀二子而复王。或谮析公臣于王,王弗是,析公奔晋,晋人用之。实谗败楚,使不规东夏,则析公之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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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雍子之父兄谮雍子于恭王,王弗是,雍子奔晋,晋人用之。及鄢之役,晋将遁矣,雍子与于军事,谓栾书曰:‘楚师可料也,在中军王族而已。若易中下,楚必歆之。若合而陷吾中,吾上下必败其左右,则三萃以攻其王族,必大败之。’栾书从之,大败楚师,王亲面伤,则雍子之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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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陈公子夏为御叔娶于郑穆公,生子南。子南之母乱陈而亡之,使子南戮于诸侯。庄王既以夏氏之室赐申公巫臣,则又畀之子反,卒于襄老。襄老死于邲,二子争之,未有成。恭王使巫臣聘于齐,以夏姬行,遂奔晋。晋人用之,实通吴、晋。使其子狐庸为行人于吴,而教之射御,导之伐楚。至于今为患,则申公巫臣之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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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椒举娶于子牟,子牟得罪而亡,执政弗是,谓椒举曰:‘女实遣之。’彼惧而奔郑,缅然引领南望,曰:‘庶几赦吾罪。”又不图也,乃遂奔晋,晋人又用之矣。彼若谋楚,其亦必有丰败也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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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木愀然曰:“夫子何如,召之其来乎?”对曰:“亡人得生,又何不来为?”子木曰:“不来,则若之何?”对曰:“夫子不居矣,春秋相事,以还轸于诸侯。若资东阳之盗使杀之,其可乎?不然,不来矣。”子木曰:“不可。我为楚卿,而赂盗以贼一夫于晋,非义也。子为我召之,吾倍其室。”乃使椒鸣召其父而复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