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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兩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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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傳

[戰國] 公元前468年-公元前3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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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左傳》, 《左氏傳》, 《左》, 《春秋傳》]

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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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公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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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昭公七年:
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齊求之也,癸巳,齊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聽命,先君之敝器,請以謝罪公孫皙曰,受服而退,俟釁而動,可也,二月,戊午,盟于濡上,燕人歸燕姬,賂以瑤罋玉櫝斝耳,不克而還。
楚子之為令尹也,為王旌以田,芊尹無宇斷之,曰,一國兩君,其誰堪之,及即位,為章華之宮,納亡人以實之,無宇之閽入焉,無宇執之,有司弗與,曰,執人於王宮,其罪大矣,執而謁諸王,王將飲酒,無宇辭曰,天子經略,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略之內,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誰非君臣。故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臣僕,僕臣臺,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執人於王宮,將焉執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閱,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僕區之法曰,盜所隱器,與盜同罪,所以封汝也。若從有司,是無所執逃臣也,逃而舍之,是無陪臺也,王事無乃闕乎,昔武王數紂之罪,以告諸侯曰,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諸侯而則紂,無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盜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往,盜有寵,未可得也,遂赦之,楚子成章華之臺,願以諸侯落之,大宰薳啟彊曰,臣能得魯侯,薳啟彊來召公,辭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嬰齊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將使衡父照臨楚國,鎮撫其社稷,以輯寧爾民,嬰齊受命于蜀,奉承以來,弗敢失隕,而致諸宗祧曰,我先君共王,引領北望,日月以冀,傳序相授,於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襄公之辱臨我喪,孤與其二三臣,悼心失圖,社稷之不皇,況能懷思君德,今君若步玉趾,辱見寡君,寵靈楚國,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貺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實嘉賴之,豈唯寡君,君若不來,使臣請問行期,寡君將承質幣而見于蜀,以請先君之貺,公將往,夢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夢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荅郊勞。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晉侯問於士文伯曰,誰將當日食,對曰,魯衛惡之,衛大魯小,公曰,何故,對曰,去衛地,如魯地,於是有災,魯實受之,其大咎,其衛君乎,魯將上卿,公曰,詩所謂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對曰,不善政之謂也,國無政,不用善,則自取謫于日月之災,故政不可不慎也,務三而已,一曰擇人,二曰因民,三曰從時。
晉人來治杞田,季孫將以成與之,謝息為孟孫守,不可,曰,人有言曰,雖有挈缾之知,守不假器,禮也,夫子從君,而守臣喪邑,雖吾子亦有猜焉,季孫曰,君之在楚,於晉罪也,又不聽晉,魯罪重矣,晉師必至,吾無以待之,不如與之,間晉而取諸杞,吾與子桃,成反,誰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魯無憂,而孟孫益邑,子何病焉,辭以無山,與之萊柞,乃遷于桃,晉人為杞取成。
楚子享公于新臺,使長鬣者相,好以大屈,既而悔之,薳啟彊聞之,見公,公語之,拜賀,公曰,何賀,對曰,齊與晉越,欲此久矣,寡君無適與也,而傳諸君,君其備禦三鄰,慎守寶矣,敢不賀乎,公懼,乃反之。
鄭子產聘于晉,晉侯疾,韓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寢疾,於今三月矣,並走群望,有加而無瘳,今夢黃熊入于寢門,其何厲鬼也,對曰,以君之明,子為大政,其何厲之有,昔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為黃熊,以入于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韓子祀夏郊,晉侯有間,賜子產莒之二方鼎,子產為豐施歸州田於韓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孫段,為能任其事,而賜之州田,今無祿早世,不獲久享君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聞於君,私致諸子,宣子辭,子產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施將懼不能任其先人之祿,其況能任大國之賜,縱吾子為政而可,後之人若屬有疆埸之言,敝邑獲戾,而豐氏受其大討,吾子取州,是免敝邑於戾,而建置豐氏也,敢以為請,宣子受之,以告晉侯,晉侯以與宣子,宣子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縣於樂大心。
鄭人相驚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則皆走,不知所往,鑄刑書之歲二月,或夢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將殺帶也,明年壬寅,余又將殺段也,及壬子,駟帶卒,國人益懼,齊燕平之月,壬寅,公孫段卒,國人愈懼,其明月,子產立公孫洩及良止以撫之,乃止,子大叔問其故,子產曰,鬼有所歸,乃不為厲,吾為之歸也,大叔曰,公孫洩何為,子產曰,說也,為身無義而圖說,從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民不從也,及子產適晉,趙景子問焉,曰,伯有猶能為鬼乎?子產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用物精多,則魂魄強,是以有精爽,至於神明,匹夫匹婦強死,其魂魄猶能馮依於人,以為淫厲,況良霄。我先君穆公之冑,子良之孫,子耳之子,敝邑之卿,從政三世矣,鄭雖無腆,抑諺曰,蕞爾國,而三世執其政柄,其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馮厚矣,而強死,能為鬼,不亦宜乎。
子皮之族,飲酒無度,故馬師氏與子皮氏有惡,齊師還自燕之月,罕朔殺罕魋,罕朔奔晉,韓宣子問其位於子產,子產曰,君之羈臣,苟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擇,卿違,從大夫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朔於敝邑,亞大夫也,其官馬師也,獲戾而逃,唯執政所寘之,得免其死,為惠大矣,又敢求位,宣子為子產之敏也,使從嬖大夫。
秋,八月,衛襄公卒,晉大夫言於范獻子曰,衛事晉為睦,晉不禮焉,庇其賊人,而取其地,故諸侯貳,詩曰,䳭鴒在原,兄弟急難,又曰,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兄弟之不睦,於是乎不弔,況遠人誰敢歸之,今又不禮於衛之嗣,衛必叛我,是絕諸侯也,獻子以告韓宣子,宣子說,使獻子如衛弔,且反戚田,衛齊惡告喪于周,且請命,王使臣簡公如衛弔,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高圉,亞圉。
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苟能禮者從之,及其將死也,召其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達者,曰孔丘,聖人之後也,而滅於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茲益共,故其鼎銘云,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牆而走,亦莫余敢侮,饘於是,鬻於是,以餬余口,其共也如是,臧孫紇有言曰,聖人有明德者,若不當世,其後必有達人,今其將在孔丘乎,我若獲沒必屬說與何忌於夫子,使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與南宮敬叔,師事仲尼,仲尼曰,能補過者,君子也,詩曰,君子是則是效,孟僖子可則效已矣。
單獻公棄親用羈,冬,十月,辛酉,襄頃之族,殺獻公而立成公。
十一月,季武子卒,晉侯謂伯瑕曰,吾所問日食從矣,可常乎,對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類,官職不則,同始異終,胡可常也,詩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國,其異終也如是,公曰,何謂六物對曰,歲時日月星辰是謂也,公曰,多語寡人辰,而莫同,何謂辰,對曰,日月之會是謂辰,故以配日。
衛襄公,夫人姜氏無子,嬖人婤姶生孟縶,孔成子夢康叔謂己,立元,余使羈之孫圉與史苟相之,史朝亦夢康叔謂己,余將命而子苟,與孔烝鉏之曾孫圉,相元,史朝見成子,告之夢,夢協,晉韓宣子為政,聘于諸侯之歲,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孟縶之足不良,能行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衛國,主其社稷,遇屯,又曰,余尚立縶,尚克嘉之,遇屯之比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成子曰,非長之謂乎,對曰,康叔名之,可謂長矣,孟非人也,將不列於宗,不可謂長,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卦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襲於夢,武王所用也,弗從何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臨祭祀,奉民人,事鬼神,從會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故孔成子立靈公,十二月,癸亥,葬衛襄公。

昭公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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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昭公二十... :
二十年,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慎望氛,曰,今茲宋有亂,國幾亡,三年而後弭,蔡有大喪,叔孫昭子曰,然則戴桓也,汏侈無禮,已甚,亂所在也。
費無極言於楚子曰,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為猶宋鄭也,齊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問伍奢,伍奢對曰,君一過多矣,何信於讒,王執伍奢,使城父司馬奮揚殺大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大子建奔宋,王召奮揚,奮揚使城父人執己以至,王曰,言出於余口,入於爾耳,誰告建也,對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貳,奉初以還,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無及,巳,王曰,而敢來,何也,對曰,使而失命,召而不來,是再奸也,逃無所入王曰,歸,從政如他日,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吳必憂楚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免而父,棠君尚謂其弟員曰,爾適吳,我將歸死,吾知不逮,我能死,爾能報,聞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親戚為戮,不可以莫之報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擇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棄,名不可廢,爾其勉之,相從為愈,伍尚歸,奢聞員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殺之,員如吳,言伐楚之利於州于。公子光曰:是宗為戮,而欲反其讎,不可從也。員曰,彼將有他志,余姑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見鱄設諸焉,而耕於鄙。
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華定,華亥,與向寧謀曰,亡愈於死,先諸華亥,偽有疾以誘群公子,公子問之,則執之,夏,六月,丙申,殺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孫援,公孫丁,拘向勝,向行,於其廩,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劫之,癸卯,取大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亥之子無慼,向寧之子羅,華定之子啟,與華氏盟以為質。
衛公孟縶狎齊豹,奪之司寇與鄄,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公孟惡北宮喜,褚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懼而欲以作亂,故齊豹,北宮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初,齊豹見宗魯於公孟,為驂乘焉。將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與乘,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遠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將死之,以周事子,而歸死於公孟,其可也,丙辰,衛侯在平壽,公孟有事於蓋獲之門外,齊子氏帷於門外,而伏甲焉,使祝蛙寘戈於車薪,以當門,使一乘從公孟以出,使華齊御公孟,宗魯驂乘,及閎中,齊氏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公孟之肩,殺皆之,公聞亂,乘驅自閱門入,慶比御公,公南楚驂乘,使華寅乘貳車,及公宮,鴻騮魋駟乘于公,公載寶以出,褚師子申,遇公于馬路之衢,遂從,過齊氏,使華寅肉袒執蓋,以當其闕,齊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閉郭門,踰而從公,公如死鳥,析朱鉏宵從竇出,徒行從公,齊侯使公孫青聘于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聘,公曰,猶在竟內,則衛君也,乃將事焉,遂從諸死鳥,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所辱君命。賓曰,寡君命下臣於朝曰:『阿下執事,臣不敢貳』。主人曰:君若惠顧先君之好,昭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衛侯,固請見之,不獲命,以其良馬見,為未致使故也,衛侯以為乘馬,賓將掫,主人辭曰,亡人之憂,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從者,敢辭。賓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獲扞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懼不免於戾,請以除死,親執鐸,終夕與於燎,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宮子,北官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丁巳,晦,公入,與北宮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國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師圃,子玉霄,子高魴,出奔晉,閏月,戊辰,殺宣姜,衛侯賜北宮喜謚曰貞子,賜析朱鉏謚曰成子,而以齊氏之墓予之,衛侯告寧于齊,且言子石,齊侯將飲酒,遍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辭曰,與於青之賞,必及于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況在群臣,臣敢貪君賜,以干先王,琴張聞宗魯死,將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盜,而孟縶之賊,女何弔焉,君子不食姦,不受亂,不為利疚於回,不以回待人,不蓋不義,不犯非禮。
宋華向之亂,公子城,公孫忌,樂舍,司馬疆,向宜,向鄭,楚建,郳甲,出奔鄭,其徒與華氏戰于鬼閻,敗子城,子城適晉,華亥與其妻,必盥而食所質公子者,而後食,公與夫人,每日,必適華氏,食公子而後歸,華亥患之,欲歸公子,向寧曰,唯不信,故質其子,若又歸之,死無日矣,公請於華費,遂將攻華氏,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求去憂而滋長乎,臣是以懼,敢不聽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詢,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戊辰,華向奔陳,華登奔吳,向寧欲殺大子,華亥曰,干君而出,又殺其子,其誰納我,且歸之有庸,使少司寇牼以歸,曰,子之齒長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為質,必免,公子既入,華牼將自門行,公遽見之,執其手曰,余知而無罪也,入復而所。
齊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諸侯之賓問疾者多在,梁丘據與裔款言於公曰,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君盍誅於祝固史嚚,以辭賓,公說,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問范會之德於趙武,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竭情無私,其祝史祭祀,陳信不愧,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語康王,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公曰,據與款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于祝史,子稱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德之君,外內不廢,上下無怨,動無違事,其祝史薦信,無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饗,國受其福,祝史與焉,其所以蕃祉老壽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於鬼神,其適遇淫君,外內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違,從欲厭私,高臺深池,撞鍾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聚,以成其違,不恤後人,暴虐淫從,肆行非度,無所還忌,不思謗讟,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於心,其祝史薦信,是言罪也,其蓋失數美,是矯誣也,進退無辭,則虛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饗其國以禍之,祝史與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於鬼神,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縣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關,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強易其賄,布常無藝,徵斂無度,宮室日更,淫樂不違,內寵之妾,肆奪於市,外寵之臣,僭令於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民人苦病,夫婦皆詛,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聊攝以東,姑尤以西,其為人也,多矣,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君若欲誅於祝史,脩德而後可,公說,使有司寬政,毀關,去禁,薄斂,已責。
十二月,齊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進,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同之,齊侯至自田,晏子侍于遄臺,子猶馳而造焉,公曰,唯據與我和夫,晏子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羹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爭心,故詩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假無言,時靡有爭,先王之濟五味,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大小,長短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君子聽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詩曰,德音不瑕,今據不然,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壹,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大公因之,古者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願也。
鄭子產有疾,謂子大叔曰,我死,子必為政,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則多死焉,故寬難,疾數月而卒,大叔為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苻之澤,大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詩曰,民亦勞之,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施之以寬也,毋從詭隨,以謹無良,式遏寇虐,慘不畏明,糾之以猛也,柔遠能邇,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競不絿,不剛不柔,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和之至也,及子產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

定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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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公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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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定公四年:
四年,春,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於蔡侯,弗得,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不服,棄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於鄭,鄭人與之,明日或旆以會,晉於是乎失諸侯,將會,衛子行敬子言於靈公曰,會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辭曰,臣展四體,以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隸也,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於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皋鼬,將長蔡於衛,衛侯使祝佗私於萇弘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衛,信乎,萇弘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衛,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以法則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職事于魯,以昭周公之明德,分之土田倍敦,祝宗卜史,備物典策,官司彝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於少皞之虛,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呂,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於相土之東都,以會王之東蒐,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虛,皆啟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須之鼓,闕鞏沽洗,懷姓九宗,職官五正,命以唐誥,而封於夏虛,啟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啟商,惎間王室,王於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以車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帥德,周公舉之,以為己卿士,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衛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太宰,康叔為司寇,聃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晉,武之穆也,曹為伯甸,非尚年也,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衛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衛武,蔡甲午,鄭捷,齊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德,將如之何,萇弘說,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衛侯於盟,反自召陵,鄭子大叔未至而卒,晉趙簡子為之臨甚哀,曰,黃父之會,夫子語我九言曰,無始亂,無怙富,無恃寵,無違同,無敖禮,無驕能,無復怒,無謀非德,無犯非義。
沈人不會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蔡滅沈,秋楚為沈故圍蔡,伍員為吳行人以謀楚,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孫嚭,為吳大宰以謀楚,楚自昭王即位,無歲不有吳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於吳,冬,蔡侯,吳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與楚夾漢,左司馬戌謂子常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毀其舟,還塞大隧,直轅,冥阨,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黑謂子常曰,吳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皇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毀吳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獨克吳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別至于大別,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難而逃之,將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盡說,十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闔廬之弟夫概王,晨請於闔廬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弗許,夫概王曰,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謂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屬五千,先擊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吳師大敗之,子常奔鄭,史皇以其乘廣死,吳從楚師,及清發,將擊之,夫概王曰,困獸猶鬥,況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敗我,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鬥心矣,半濟而後可擊也,從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吳人及之,奔食而從之,敗諸雍澨,五戰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芊,畀我,以出,涉雎,鍼尹固與王同舟,王使執燧象以奔吳師,庚辰,吳入郢,以班處宮,子山處令尹之宮,夫概王欲攻之,懼而去之,夫概王入之,左司馬戌及息而還,敗吳師于雍澨,傷,初,司馬臣闔廬,故恥為禽焉,謂其臣曰,誰能免吾首,吳句卑曰臣賤可乎,司馬曰,我實失子,可哉,三戰皆傷,曰,吾不用也已,句卑布裳,剄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涉睢濟江,入于雲中,王寢,盜攻之,以戈擊王,王孫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鄖,鍾建負季芊以從,由于徐蘇而從,鄖公辛之弟懷,將弒王曰,平王殺吾父,我殺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讎,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禦,唯仁者能之,違彊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約,非仁也,滅宗廢祀,非孝也,動無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將殺女,鬥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吳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於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以獎天衷,君之惠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楚子在公宮之北,吳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己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吳曰,以隨之辟小,而密邇於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鳩楚竟,敢不聽命,吳人乃退,鑪金初官於子期氏,實與隨人耍言,王使見辭曰,不敢以約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與隨人盟,初,伍員與申包胥友,其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國,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及昭王在隨,申包胥如秦乞師,曰,吳為封豕長蛇,以荐食上國,虐始於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無厭,若鄰於君,疆場之患也,逮吳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靈,撫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矣,子姑就館,將圖而告,對曰,寡君越在草莽,未獲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於庭牆而哭,日夜不絕聲,勺飲不入口,七日,秦哀公為之賦無衣,九頓首而坐,秦師乃出。

吳越春秋

[東漢] 50年-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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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閭內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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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閭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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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闔閭九年:
吳兵逐之,謂隨君曰:「周之子孫在漢水上者,楚滅之。謂天報其禍,加罰於楚,君何寶之?周室何罪而隱其賊?能出昭王,即重惠也。」隨君卜昭王與吳王不吉,乃辭吳王曰:「今隨之僻小,密近於楚,楚實存我,有盟,至今未改。若今有難而棄之?今且安靜楚,敢不聽命?」吳師多其辭,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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