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筮下: |
《晋书》曰:严卿,会稽人也。善卜筮。乡人魏序欲蹔东行,荒年而多抄盗,令卿筮之。卿筮,曰:“君慎不可东行,必遭暴害之气,而非劫也。”序之不信。卿曰:“既必不信,宜有以禳之,可索西郭外独母家白雄狗系著船前。”求索,正得驳狗,无白。卿曰:“驳者亦足,然犹恨其色不纯,当馀小毒,正及六畜辈耳。无所复忧。”序行半路,狗忽作声甚急,如有人打之者。比视,己死,吐黑血斗馀。其夕,序墅上白鹅数头无故自死,而序家无恙。 又曰:郭璞既过江,宣城太守殷佑引为参军。时有物,大如水牛,灰色卑脚类象,胸前尾氏皆白,大力而迟钝。来到城下,众咸异焉。佑使人伏而取之。令璞作卦,遇遯之蛊,其卦曰:“艮体连乾,其物壮巨。山潜之畜,匪兕匪虎。身与鬼并,精见二午。法当为禽,两灵不许。遂被一创,还其本墅。”按卦是为驴鼠。卜适了,伏者以戟刺之,深尺馀,遂去,不复见。巫云:“庙神不悦,曰:”此是共阝亭驴,山君鼠。使诣到山,暂来过我,不须触之。“其精妙如此。 又曰:王导深重郭璞,引参己军事。导令作卦,璞言:“公有震厄,可命驾。西出数十里,得一柏树,截断如身长,置常寝处,灾当可消矣。”导从其言。数日果震,柏木粉碎。时元帝初镇建邺,导令璞巫之,遇咸之井,璞曰:“东北郡县有武名者,当出铎,以著授命之符。西南郡县有阳名者,井当沸。”其后,晋陵武进县人于田中得铜铎五枚。历阳县中井沸,经日乃止。讥〈㩳〉为晋王,又使璞筮,遇豫之暌,璞曰:“会稽当出锺,以告成功,上有勒铭。应在人家井沸泥中得之。繇辞所谓‘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者也。”讥〈㩳〉即位,太兴初,会稽剡县果于井中得一锺,长七寸二分,口径四寸半。上有古文奇书十八字,云“会稽岳命”,馀字时人莫识之。 又曰:王敦之谋逆也,温峤、庾亮使郭璞筮之,璞对不决。峤、亮复令占己之吉凶,璞曰:“元吉。”峤等退,相谓曰:“璞对不了,是不讣涸。或天夺敦魄,今吾等与国家共举大事,而璞云元吉,是为举事必有成也。”于是去〈㩳〉讨敦。初,璞每言:“煞我者,山宗。”至是果有姓崇者构璞于敦。敦将举兵,又使璞筮,璞曰:“无成。”敦因疑璞之劝峤、亮。又闻卦凶,乃问璞曰:“卿更筮吾寿几何?”答曰:“思向卦,明公起事必祸。不久,若往武昌,寿不可测。”敦大怒曰:“卿寿几何?”曰:“命尽今日中。”敦怒,收璞诣南岗而斩之。璞临出,谓刑者:“欲何之?”曰:“南岗头。”璞曰:“必在双柏树下。”既至,果然。复云:“此树应有大鹊巢。”众索,云不见。璞更令寻觅,果于枝间得一大巢,密叶蔽之。 又曰:庾翼幼时尝令璞筮公家及身,卦成,曰:“立始之末,丘山倾。长顺之初,子凋零。”及康帝即位,将改元为建元,或谓庾冰曰:“子忘郭生之言耶?立始,建元也。丘山,上名。此号不宜用。”冰抚心欢恨。帝崩,何充改元为永和,庾翼叹曰:“天道精微,乃当如是。长顺者,永和也。吾庸得免乎!”其年翼卒。冰又令筮其后词,卦成,曰:“卿诸子并当贵盛。然有白龙者,凶徵至矣。若墓碑生金,庾氏之大忌也。”后冰子蕴为广州刺史,妾房内忽有一新生白狗子,莫知所由来。其妾秘爱之,不令蕴知。狗转长大,蕴入,见狗眉眼分明,又身至长,又弱,异于常狗,蕴甚怪之,将出共视,在众人前忽失所在。蕴慨然曰:“殆白龙乎!庾氏之祸至矣!”又墓碑生金,俄而为桓温所灭,终如其言。璞之占验,皆此类也。撰前后筮验六十馀事。名为《洞林》。又抄京、费诸家要最,更撰《新林》十篇、《卜韵》十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