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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兩漢 - Pre-Qin and Han》 | Related resources |
《儒家 - Confucianism》 | Related resources |
《新書 - Xin Shu》 | [Western Han (206 BC - 9)] Jia Yi | Books referencing 《新書》 Library Resources |
《卷一》 | Library Resources |
《過秦上》 | Library Resources |
3 | 過秦上: | 施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日淺,國家無事。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搞朴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粵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粵之君,俛首係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墮名城,殺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鍉,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高,臨百尺之淵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
《史書 - Histories》 | Related resources |
《史記 - Shiji》 | [Western Han] 109 BC-91 BC Sima Qian | Books referencing 《史記》 Library Resources Source Related resources |
《本紀 - Annals》 | Library Resources |
《秦始皇本紀》 | Books referencing 《秦始皇本紀》 Library Resources |
66 | 秦始皇本... : | 及至秦王,續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棰拊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俛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墮名城,殺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鑄鐻,以為金人十二,以弱黔首之民。然後斬華為城,因河為津,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谿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以定。秦王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
《世家》 | Books referencing 《世家》 Library Resources |
《陳涉世家》 | Books referencing 《陳涉世家》 Library Resources |
24 | 陳涉世家: | 施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樸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俛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亦不敢貫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墮名城,殺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鍉,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谿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
《漢書 - Han Shu》 | [Xin - Eastern Han] 36-111 | Books referencing 《漢書》 Library Resources |
《傳》 | Library Resources |
《陳勝項籍傳》 | Library Resources |
57 | 陳勝項籍... : |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馭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扑以鞭笞天下,威震四海。南取百粵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粵之君頫首係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墮名城,殺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鍉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川,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
《爰盎晁錯傳》 | Library Resources |
29 | 爰盎晁錯... : | 陛下幸憂邊境,遣將吏發卒以治塞,甚大惠也。然令遠方之卒守塞,一歲而更,不知胡人之能,不如選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備之。以便為之高城深塹,具藺石,布渠答,復為一城其內,城間百五十步。要害之處,通川之道,調立城邑,毋下千家,為中周虎落。先為室屋,具田器,乃募罪人及免徒復作令居之;不足,募以丁奴婢贖罪及輸奴婢欲以拜爵者;不足,乃募民之欲往者。皆賜高爵,復其家。予冬夏衣,廩食,能自給而止。郡縣之民得買其爵,以自增至卿。其亡夫若妻者,縣官買予之。人情非有匹敵,不能久安其處。塞下之民,祿利不厚,不可使久居危難之地。胡人入驅而能止其所驅者,以其半予之,縣官為贖其民。如是,則邑里相救助,赴胡不避死。非以德上也,欲全親戚而利其財也。此與東方之戎卒不習地勢而心畏胡者,功相萬也。以陛下之時,徙民實邊,使遠方無屯戍之事,塞下之民父子相保,亡係虜之患,利施後世,名稱聖明,其與秦之行怨民,相去遠矣。 |
《前漢紀 - Qian Han Ji》 | [Eastern Han] 198-200 | Books referencing 《前漢紀》 Library Resources |
《高祖皇帝紀二》 | Library Resources |
1 | 高祖皇帝... : | 漢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于東井。從歲星也。東井。秦之分野。五星所聚。是謂易行。有德者昌。無德者殃。沛公至霸上。秦王子嬰素車白馬。繫頸以組。奉皇帝璽降于軹道旁。沛公執之以屬吏。於是秦遂亡矣。本傳曰。賈生之過秦曰。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闚周室。有席卷天下并吞八荒之心。當此之時。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備。外連橫而鬥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及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取巴蜀。東割膏腴之地。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合從締交。相與為一。常以十倍之地。百萬之軍。仰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已困矣。於是從散約敗。爭割地而賂秦。秦有餘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萬。流血漂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彊國請伏。弱國入朝。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南取北粵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頫首繫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郤匈奴七百餘里。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峻。臨不測之深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地。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關中之固。萬世之業也。於是廢先王之典。焚百家之言。以威力為至道。以權詐為要術。百姓失望。而天下懷怨矣。故陳涉起於行陣之間。將數萬之眾。轉鬥而攻秦。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合響應。贏糧而影從。山東豪傑。並起而亡秦族矣。夫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權。然後以六合為家。崤函為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沛公入咸陽。宮室婦女珍寶犬馬之飾甚盛。欲留之。張良諫沛公曰。秦為無道。故使沛公得至於此。今始至秦。即安其樂。此助桀為虐也。乃還軍霸上。諸將皆爭取秦寶貨。蕭何獨悉收秦圖書。十有一月。沛公與秦人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者刑,及盜抵罪。吏人皆安堵如故。民爭獻牛酒。又讓不受。於是民知德義矣。沛公乃遣兵距關。欲王關中。是時項羽率諸侯兵四十萬眾。號百萬眾。西至新安。卒心不服出怨言。羽乃夜擊之。坑秦降卒二十餘萬人。十有二月。遂至鴻門。欲擊沛公。項羽季父項伯告張良令出。良曰。今事急亡去則不義。乃告沛公。令見項伯。自解于項羽。沛公遂見羽於鴻門。亞父范增欲擊沛公。羽不聽。范增謂項莊曰。汝入以劍舞。因擊沛公。項莊既舞。項伯常以身蔽沛公。於是甚急。賢成君樊噲聞之。杖劍楯衝門而入。立於帳下。羽曰。壯士哉。賜之卮酒豚肩。既飲酒。拔劍切肉。肉盡。因責讓羽曰。沛公先定關中。以待大王。今大王聽讒臣之言。乃欲誅沛公。臣恐天下解心疑大王也。所以遣兵守關者。以備他盜也。羽默然。遂無誅。沛公乃還霸上。范增怒曰。吾屬今為沛公虜矣。羽遂殺子嬰。收其寶貨婦女而東。燒秦宮室。火三月不滅。韓生說羽令都關中。羽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韓生曰。人謂楚人曰沐猴而冠。果然。羽聞之怒。殺韓生。羽所過殘賊。秦人失望。春正月。羽陽尊懷王為義帝。徙之長沙。都郴。羽自立為西楚霸王。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立沛公為漢王。王巴蜀漢中四十一縣。都南鄭。三分關中。立秦三將。章邯為雍王。司馬忻為塞王。董翳為翟王。黥布為九江王。徙趙王歇為代王。立張耳為常山王。徙魏王豹為西魏王。徙燕王廣為遼東王。燕將臧荼為燕王。徙齊王市為膠東王。齊將田都為齊王。趙將司馬邛數有功。立為殷王。瑕丘申陽先下河南。迎楚王於河上。立陽為河南王。吳芮率百越佐諸侯。立芮為衡山王。義帝柱國共敖。別將擊河南功多。立敖為臨江王。舊齊王建之孫田安。初以濟北數城降。立為濟北王。田榮背項梁。陳餘不從入關。故皆不王。然素聞餘賢。封南皮三縣為鄱君。別將枚鋗功多。封十萬戶侯。夏四月。諸侯皆就國。漢王欲叛楚。蕭何諫曰。雖王漢中之惡。不猶愈於死乎。且語稱天漢。其稱甚美。夫能屈於一人之下。則伸於萬人之上。湯武是也。願大王王漢。撫其民以致賢人。收用巴蜀。還定三秦。天下可圖也。乃就國。賜曹參爵為建成侯。樊噲為臨武侯。張良燒絕棧道。示無還心。良因絕棧道而還於韓。於是沛公遂至南鄭。封呂公為臨泗侯。淮陰人韓信為治粟都尉。初。信家貧。常寄食於下鄉亭長。亭長妻厭之。乃自絕而去。釣於下邳城下。有漂母憐信。食信數十日。信曰。富貴我必厚報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豈求報乎。淮陰市有少年眾辱信曰。能死殺我。不能死出我跨下。信遂俛而出其跨下。市人大笑之。信母死。家貧無以葬。乃行營高敞葬地。令其傍可置萬家者。後事項羽為郎中。羽不能用而去。歸於漢。坐事當斬。已伏鑕。仰視乃見夏侯嬰曰。王不欲取天下邪。而斬壯士。太僕嬰言之於王。赦之不誅。以為都尉。蕭何知其賢。王不能用。信亡。蕭何遽自追之。不及以聞。三日乃至。王怒曰。何之。何曰。追亡者耳。王曰。諸將亡者十輩。公無所追。追信。詐也。何曰。諸將易得耳。大王必欲定天下。非信無可用者。王乃以為大將軍。何曰。大王性素慢人。每拜大將軍。若召小兒。此信所以去也。宜立壇場。齋七日。設九賓禮而拜之。既拜信。眾咸驚焉。信見王曰。今東向爭天下。豈非項王也。王曰然。信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彊孰與項王。王曰。不如也。信再拜曰。唯信亦以為大王不如也。然項王喑嗚叱吒。千人皆靡。然不能屬任賢將。此特匹夫之勇耳。項王與人恭敬。人有疾病。流涕與之分食。至於封賞。吝而不能與。此特匹婦之仁耳。雖王天下。不居關中。都彭城。又背義帝約。而以親疏王諸侯不平。所過無不殘滅。百姓不附。雖名為伯。實失天下心。故曰其強易弱。今大王誠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誅。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以義兵從思東歸之士。何所不勝。且三秦王詐其眾降諸侯。項王詐坑秦降卒二十餘萬人。唯邯忻翳等三人得脫。秦人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大王入關。秋毫一無所取。除秦苛法。吏人無不欲得大王王秦。於諸侯之約。大王當王關中。王失職之蜀。秦人無有不恨者。今大王舉兵而東。三秦可傳檄而定也。於是王大喜。自以為得信晚也。五月。與韓信俱東。蕭何留守蜀。王進兵襲雍王章邯。敗走廢丘。令將軍樊噲圍之。王遂東。田榮怨項羽不肯王己。又不令市徙膠東。市畏楚。亡之國。六月。田榮殺市。自立為齊王。而擊田都。都亡走楚。田榮與彭越將軍印綬。令反徇梁地。越者。昌邑人也。初少年相聚百餘人。請越為長。與期會。十餘人後至。越曰。請斬最後至一人。眾皆笑曰。何至如是。越遂斬之。立約束而盟。徒屬皆驚而不敢仰視。後眾萬餘人在鉅野中無所屬。乃受榮印綬。擊殺濟北王安。榮遂并三齊之地。遼東王韓廣不肯徙之國。故燕王臧荼殺廣。并其地。塞王忻翟王翳來降。項王殺韓王成。以張良從漢入秦故也。以故吳令鄭昌為韓王。距漢。張良遺項羽書曰。漢失職之蜀。欲得關中。如約則止。不敢反也。又以齊反書遺羽曰。齊欲滅楚國。羽以故不南而北擊齊兵。九江王稱疾。遣四千人助楚。是歲實乙未也。 |
《孝文皇帝紀下》 | Library Resources |
6 | 孝文皇帝... : | 十四年冬。匈奴老上單于寇邊。以十四萬騎入蕭關。殺北地都尉□邛。遂至彭陽。使騎兵入燒回中宮。候騎至雍。起烽火通甘泉。上遣王將軍屯隴西北地上郡。中尉周舍為衛將軍。郎中令張武為車騎將軍。軍渭北。車千乘騎卒十萬。上親勞軍。勒兵車。令賜吏卒。上欲自征匈奴。群臣諫不聽。皇太后固止之。乃止。東陽侯張相如為大將軍。內史欒布皆為將軍。擊匈奴出塞。師還時。上輦過郎署。見郎署長馮唐。年七十餘矣。問曰。父老何自為郎。家安在。對曰。臣趙人。上曰。吾居代時。尚食監高祛數謂我言趙將李齊之賢。戰於鉅鹿下。吾每餟食。意未嘗不在鉅鹿下也。父老知之。對曰。齊尚不如廉頗李牧之為將也。臣大父趙時為將卒善廉頗。臣父為代郡將時善李牧。故知其為人也。上曰。嗟乎。吾得廉頗李牧之為將。豈憂匈奴哉。唐曰。陛下雖得之。不能用。上怒。起入禁中。良久召唐曰。公眾辱我。獨無閑處也。何以言之。吾不能用也。唐謝因對曰。臣聞古之王者之遣將也。跪而推轂。曰自閫以內。寡人制之。自閫以外。將軍制之。軍功爵賞。皆決於外。李牧為趙將居邊。軍市之租。皆自用饗士卒。賞賜決於外。不從中覆也。委任而責成功。牧乃得展其智力。北逐單于。破東胡。滅澹林。西抑疆秦。南距韓魏。當此之時趙幾霸。會趙王遷立。用郭開讒而殺李牧。是以為秦所滅。今臣聞魏尚為雲中守。軍市之租盡以給士卒。出私養錢。五月一殺牛。以饗士卒軍人。是以匈奴遠遁。不敢近雲中之塞。虜嘗大入。尚率車騎擊之。所傷殺甚眾。上功幕府。誤差六級。文吏以法繩之。陛下下之吏。削爵罰及之。其賞不行。吏奉法必用。臣愚以為陛下賞太輕。罰太重。由此言之。陛下雖得頗牧。弗能用也。上悅。是日令唐持節赦魏尚。復以為雲中守。拜唐為車騎都尉。主中尉及郡車騎士。至景帝時為楚相。卒為名臣。荀悅曰。以孝文之明也。本朝之治。百寮之賢。而賈誼見逐。張釋之十年不見省用。馮唐白首屈於郎署。豈不惜哉。夫以絳侯之忠。功存社稷。而猶見疑。不亦痛乎。夫知賢之難。用人不易。忠臣自古之難也。雖在明世。且猶若茲。而況亂君闇主者乎。然則屈原赴湘水。子胥鴟夷於江。安足恨哉。周勃質朴忠誠。高祖以為安劉氏者必勃也。既定漢室。建立明主。眷眷之心。豈有異哉。狼狽失據。塊然囚執。俛首撫襟。屈於獄吏。豈不愍哉。夫忠臣之於其主。猶孝子之於其親。盡心焉。盡力焉。進而喜。非貪位。退而憂。非懷寵。結志於心。慕戀不已。進得及時。樂行其道。故仲尼去魯日遲遲而行。孟軻去齊三宿而後出境。彼誠仁聖之心。夫賈誼過湘水。弔屈原。惻愴慟懷。豈徒忿怨而已哉。與夫苟患失之者。異類殊意矣。及其傅梁王。梁王薨。哭泣而從死。豈可謂不忠乎。然人主不察。豈不哀哉。及釋之屈而思歸。馮唐困而後達。有可悼也。此忠臣所以泣血。賢俊所以傷心也。上方憂匈奴。太子家令晁錯上書言兵事曰。臣聞用兵臨戰合刃之急者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習。三曰器用利。兵法曰。丈五之溝。漸車之水。山林積石。山川丘阜。草木所在。此步兵之地也。車騎二不當一。土山平陵。漫衍相屬。平原廣野。此車騎之地也。步兵十不當一。平易相遠。山谷幽澗。仰高臨下。此弓弩之地也。短兵百不當一。兩陣相近。平地淺草。可前可後。此長戟之地也。劍楯二不當一。萑葦竹蕭。草木蒙龍。枝葉接茂。此矛鋋之地也。長戟二不當一。曲道相伏。險阨相簿。此劍楯之地也。弓弩三不當一。士不選練。卒不服習。起居不精。動靜不集。趨利不及。避難不畢。前後擊解。與金鼓之指相失。此多不習勒卒之過也。百不當十。兵不完利。與空手同。甲不堅密。與袒裼同。弩不可以及遠。與短兵同。射不能中。與無矢同。中不能入。與無鏃同。此將不省兵之禍也。五不當一。故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與敵也。卒不可用。以其將與敵也。將不知兵。以其主與敵也。君不擇將。以其國與敵也。此四者兵之要也。臣又聞小大異形。疆弱異勢。險易異備。夫畢身以事彊。小國之形也。以蠻夷攻蠻夷。中國之形也。今匈奴地形技藝。與中國異。上下山阪。出入谿澗。中國之馬弗與也。險道傾側。且馳且射。中國之騎弗與也。風雨疲勞。飢渴不困。中國之人弗與也。此匈奴之長技也。若夫平原易地。輕車突騎。此匈奴之眾易撓亂也。勁弩長戟。射疏及遠。則匈奴之弓弗能格也。堅甲利刃。長短相雜。遊弩往來。什伍俱前。則匈奴之兵弗能當也。材官驟發。矢道同的。則匈奴之革笥木薦。弗能支也。下馬地鬥。劍戟相接。去就相薄。則匈奴之。足弗能給也。此中國之長技也。匈奴之長技三。中國之長技五。陛下興數十萬之眾。以誅數十萬之匈奴。眾寡之計。以一擊一之術也。雖然。兵者凶器。戰者危事。以大為小。以彊為弱。在俛仰之間耳。夫小人之死爭勝。跌而不振。則悔之無及也。帝王之道。出於萬全。今降胡義渠蠻夷之屬。來歸義者。其眾數千人。飲食長技與匈奴同。可賜之堅甲絮衣。勁弩利矢。益以邊郡之良騎。令明將能知其習俗。和輯其心者以將之。即有阻險。則以此當之。平地通道。則以輕車材官制之。兩軍相當。表裏各用其技。橫加之以眾。此萬全之術。傳曰。狂夫之言。而明主擇焉。臣錯愚陋昧死上狂言。唯陛下裁擇。上嘉之。而賜璽書寵荅曰。皇帝敬問太子家令所言兵體。聞之書曰。狂夫之言。而明主擇焉。今則不然。言者不狂。而擇者不明。是以萬聽而萬不當也。錯復上言云。遠方之士。守塞一歲而更。不知胡人之能。不如選常居之者。令室家田作。具以備之。以便為之高城深塹。其外復為一城。其內城間百五十步。要害之處。通山川之道。調立城邑。毋下千家。為中國造籬落。先為屋室。次具田器。及募罪人及免徒復作令居之。不足募以一奴婢贖罪。及輸奴婢欲以拜爵者。不足。乃募民之欲往者。皆賜高爵。復其家。予冬夏衣裳廩食。能自給而止。郡縣之民。得買其爵以自增。其無夫若無妻者。縣官買與之。人情非有匹敵。不能久安其居。塞下之人。祿利不厚。不可使久居危難之地。胡人入驅。而能止其所驅者。以其半與之。縣官為贖其民。如是則邑里相救助。赴胡不避死亡。非以德上也。欲全親戚而利其財。此與東方之戎卒。不習地勢而心畏胡者。功相萬也。上從之。錯復言古之徙遠方以實空虛也。相其陰陽之和。審其土地之宜。然後營立邑城。通田作之道。正阡陌之界。先為之築室。家有一堂兩內。門戶之開閉。置器物焉。民至者有居。作有所用。此民所以輕去故鄉。而勸之新邑也。為之致醫巫。以救疾病。以修祭祀。男女有昏姻。死生相卹。墳墓相從。室家完安。此使民樂其處而有長居之心也。臣又聞古之制邊縣以備敵也。使五家為伍。伍有長。十長一里。里有假士。四里一連。連有假率。十連一邑。邑有假侯。皆擇其邑之賢才。習地形、知民情者。居則習於射法。出則教民於應敵。故卒伍成於內。則軍正定於外。服習以成。勿令遷徙。幼則同遊。長則共事。夜戰則聲相知。足以相救。晝戰則眼相見。足以相識。歡愛之心。足以相死。然後勸之以重賞。威之以重罰。則死不旋踵矣。春三月詔曰。昔先王遠施不求其報。望祠不祈其福。右賢左戚。先民後己。至明之極也。今聞祠官祝釐。皆歸福於朕躬。不為百姓。朕甚媿之。是重吾不德也。其令祠官致敬。無有所祈。魯人公孫臣上書。言秦為水德。從所不勝。漢當為土德。其符當有黃龍見。丞相張蒼好律厤。以漢為水德。河水沒金隄其符也。公孫臣言非。是以罷之。於是從蒼議。色尚外黑內赤。以此從水德。 |
《漢代之後 - Post-Han》 |
《魏晉南北朝 - Wei, Jin, and North-South》 |
《三國志》 | [Western Jin] 265-300 | Library Resources |
《吳書十三》 | Library Resources |
《陸遜傳》 | Library Resources |
20 | 陸遜傳: | 嘉禾五年,權北征,使遜與諸葛瑾攻襄陽。遜遣親人韓扁齎表奉報,還,遇敵於沔中,鈔邏得扁。瑾聞之甚懼,書與遜云:「大駕已旋,賊得韓扁,具知吾闊狹。且水乾,宜當急去。」遜未荅,方催人種葑豆,與諸將弈棊射戲如常。瑾曰:「伯言多智略,其當有以。」自來見遜,遜曰:「賊知大駕以旋,無所復慼,得專力於吾。又已守要害之處,兵將意動,且當自定以安之,施設變術,然後出耳。今便示退,賊當謂吾怖,仍來相蹙,必敗之勢也。」乃密與瑾立計,令瑾督舟船,遜悉上兵馬,以向襄陽城。敵素憚遜,遽還赴城。瑾便引船出,遜徐整部伍,張拓聲勢,步趨船,敵不敢干。軍到白圍,託言住獵,潛遣將軍周峻、張梁等擊江夏新市、安陸、石陽,石陽市盛,峻等奄至,人皆捐物入城。城門噎不得關,敵乃自斫殺己民,然後得闔。斬首獲生,凡千餘人。臣松之以為遜慮孫權已退,魏得專力於己,旣能張拓形勢,使敵不敢犯,方舟順流,無復怵惕矣,何為復潛遣諸將,奄襲小縣,致令市人駭奔,自相傷害?俘馘千人,未足損魏,徒使無辜之民橫罹荼酷,與諸葛渭濵之師,何其殊哉!用兵之道旣違,失律之凶宜應,其祚無三世,及孫而滅,豈此之餘殃哉!其所生得,皆加營護,不令兵士干擾侵侮。將家屬來者,使就料視。若亡其妻子者,即給衣糧,厚加慰勞,發遣令還,或有感慕相攜而歸者。鄰境懷之,臣松之以為此無異殘林覆巢而全其遺𪅏,曲惠小仁,何補大虐?江夏功曹趙濯、弋陽備將斐生及夷王梅頤等,並帥支黨來附遜。遜傾財帛,周贍經恤。 |
《隋唐 - Sui-Tang》 |
《群書治要》 | [Tang] 631 | Library Resources |
《卷十一》 | Library Resources |
《史記上》 | Library Resources |
《本紀》 | Library Resources |
37 | 本紀: | 及至秦王,續六世之餘烈,孝公,惠文王,武王,昭王,孝文王,莊襄王。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棰拊,拊,拍也。一作槁朴。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北築長城,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百姓,隳名城,殺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鑄鐻,以為金人十二,以弱黔首之民,然後斬華為城,斷華山為城也。因河為津,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谿,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何,猶問也。秦王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秦王既没,餘威振殊俗。 |
《藝文類聚》 | [Tang] 624 | Library Resources |
《卷一十一》 | Library Resources |
《帝王部一》 | Library Resources |
《總載帝王》 | Library Resources |
24 | 總載帝王: | 【論】《漢賈誼過秦論》曰: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卷席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脩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一,當此之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賢者,皆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重士,約從連橫,兼韓魏燕楚宋衛中山之眾,嘗以什倍之地,百萬之師,仰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遁逃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天下諸侯已困矣。及至秦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扑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俛首係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谿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始皇既沒,餘威振于殊俗,然而陳涉甕牖繩樞之子,甿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材能不及中人,率罷散之卒,將數百之眾,轉而攻秦,山東豪俊,蜂起而亡秦族矣。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非尊於齊楚燕趙魏宋衛中山之君也。鋤耰棘矜,非銛於鉤戟長鎩也。謫戍之眾,非抗於九國之師也。深謀遠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曩時之士也。然而成敗異變,功業相反,試使山東之國,與陳涉度長契大,比權量力,則不可同年而語矣。然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權,招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然後以六合為家,崤函為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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