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子: |
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
| 微子: |
紂王無道,微子離他而去,箕子淪為奴隸,比乾勸諫慘死。孔子說:「商朝有三個仁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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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孔子稱「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殷有三仁焉」。春秋譏宋之亂自宣公廢太子而立弟,國以不寧者十世。襄公之時,修行仁義,欲為盟主。其大夫正考父美之,故追道契、湯、高宗,殷所以興,作商頌。襄公既敗於泓,而君子或以為多,傷中國闕禮義,褒之也,宋襄之有禮讓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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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子: |
齊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則吾不能,以季、孟之閒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 |
| 微子: |
齊景公談到對待孔子的打算時,說:「要我象魯君對待季氏那樣對待孔子,我做不到,我可以用季氏和孟氏之間的待遇對待他。我老了,不能用孔子了。」於是,孔子離開了齊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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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公問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豈得而食諸!」他日又復問政於孔子,孔子曰:「政在節財。」景公說,將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嬰進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軌法;倨傲自順,不可以為下;崇喪遂哀,破產厚葬,不可以為俗;游說乞貸,不可以為國。自大賢之息,周室既衰,禮樂缺有間。今孔子盛容飾,繁登降之禮,趨詳之節,累世不能殫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君欲用之以移齊俗,非所以先細民也。」後景公敬見孔子,不問其禮。異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間待之。齊大夫欲害孔子,孔子聞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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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子: |
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 |
| 微子: |
楚國的狂人接輿唱歌路過孔子車旁,說:「鳳啊!鳳啊!你怎麽這樣倒霉?過去的不可輓回,未來的還可以趕上。算了!算了!現在的執政者很危險!」孔子下車,想同他說話。他趕快避開了,孔子沒能與他交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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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兮,來者猶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去,弗得與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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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子: |
長沮、桀溺耦而耕,孔子過之,使子路問津焉。長沮曰:「夫執輿者為誰?」子路曰:「為孔丘。」曰:「是魯孔丘與?」曰:「是也。」曰:「是知津矣。」問於桀溺,桀溺曰:「子為誰?」曰:「為仲由。」曰:「是魯孔丘之徒與?」對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且而與其從辟人之士也,豈若從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輟。子路行以告。夫子憮然曰:「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 |
| 微子: |
長沮、桀溺一起耕田,孔子路過,讓子路詢問渡口。長沮說:「駕車人是誰?」子路說:「是孔丘。「是魯國孔丘嗎?「是。「他天生就應該知道渡口在那裏。」子路再問桀溺。桀溺說:「你是誰?「我是仲由。「是魯國孔丘的學生嗎?「是。「壞人壞事象洪水一樣泛濫,誰和你們去改變?你與其跟隨避人的人,哪裏比得上跟隨我們這些避世的人呢?」他邊說邊不停地播種。子路回來告訴孔子,孔子失望地說:「人不能和鳥獸同群,我不同人打交道而同誰打交道?天下太平,我就用不著提倡改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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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葉,反于蔡。長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為隱者,使子路問津焉。長沮曰:「彼執輿者為誰?」子路曰:「為孔丘。」曰:「是魯孔丘與?」曰:「然。」曰:「是知津矣。」桀溺謂子路曰:「子為誰?」曰:「為仲由。」曰:「子,孔丘之徒與?」曰:「然。」桀溺曰:「悠悠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且與其從辟人之士,豈若從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輟。子路以告孔子,孔子憮然曰:「鳥獸不可與同群。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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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子: |
子路從而後,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問曰:「子見夫子乎?」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之,見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隱者也。」使子路反見之。至則行矣。子路曰:「不仕無義。長幼之節,不可廢也;君臣之義,如之何其廢之?欲潔其身,而亂大倫。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
| 微子: |
子路跟隨孔子出行,落在後面,遇到一位老人,用拐杖挑著農具。子路問:「您見到過我的老師嗎?」老人說:「四肢不勞動,五穀分不清,誰是你的老師?」說完,就扶著拐杖除草。子路拱著手站在一邊。老人留子路過夜,殺雞煮飯給子路吃,又讓兩個兒子跟子路相見。第二天,子路告辭,趕上孔子一行,把情況向孔子做了彙報。孔子說:「是隱士。」讓子路返回去見老人,到了他家,他已出門了。子路說:「不做官是不對的。長幼之間的禮節,不可廢除;君臣之間的大義,又怎能拋棄呢?想潔身自好,卻破壞了君臣之間的大倫。君子做官,衹是履行人臣的義務,至於天下太平的理想,早就知道行不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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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子路行,遇荷蓧丈人,曰:「子見夫子乎?」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以告,孔子曰:「隱者也。」復往,則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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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子: |
逸民: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齊與!」謂:「柳下惠、少連,降志辱身矣。言中倫,行中慮,其斯而已矣。」謂:「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 |
| 微子: |
隱士: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孔子說:「不降低自己的理想,不屈辱自己的身份,是伯夷、叔齊吧?」說柳下惠、少連是「降低志向、屈辱身份,但說話合乎倫理、行動合乎理智,他們衹做到了這些。」說虞仲、夷逸「隱居起來,言論自由,自身保持了清白,辭官合乎情理。」最後說:「我同他們不一樣,這樣也行,那樣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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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齊乎!」謂「柳下惠、少連降志辱身矣」。謂「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行中清,廢中權」。「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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