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
早年生涯
黃子澄於明太祖洪武十八年時考取會試第一。殿試,有司奏花綸第一,練子寧次之,黃子澄又次之。而朱元璋以丁顯與夢相符,擢為狀元,子寧次之,綸又次之,三人皆拜修撰。而第二甲馬京、齊麟為編修,吳文及三甲蔡福南為檢討。黃子澄抑置三甲,為翰林庶吉士,後亦授修撰。
黃子澄初時任職編修,後來升至修撰,伴讀東宮;又升太常寺卿。明惠帝朱允炆為皇太孫時,曾經坐在東角門問黃子澄:「諸叔藩王皆擁重兵,如有變端,怎麼辦?」黃子澄答道:「諸王僅有護兵,只能自守,倘若有變,可以以六師監之,誰能抵擋?漢朝七國不可謂不強,最後還是滅亡了。大小強弱之勢不同,而順逆之理更相異啊!」朱允炆同意他的話,加強了將來削藩的決心。
建議削藩
朱允炆即位後,任命黃子澄兼翰林學士之職,與齊泰同參國政。惠帝有意削藩,對黃子澄說:「先生還記得當年東角門的對話嗎?」黃子澄叩頭說:「不敢忘記!」黃子澄便與齊泰計議。齊泰打算首先向燕王朱棣動手,黃子澄有不同意見,認為:「周王、齊王、湘王、代王、岷王等諸王,在先帝在位時,做了很多違法的事情,削除他們是名正言順。現在要向諸王問罪,最好先是周王。周王是燕王的同母弟,削除周王是剪除燕王的手足。」商議完畢,第二天向明惠帝匯報。
適逢有人報告周王朱橚犯法,于是惠帝命令李景隆率兵襲擊並生擒了他,而周王的供詞牽扯到了湘王、代王等諸王。于是明惠帝將周王和岷王朱楩貶為平民,將代王朱桂囚禁在大同,將齊王朱榑囚禁在應天,湘王朱柏自焚身亡。又將周王一事下到燕議罪,燕王朱棣上書再三援救。惠帝覽書惻然,說此事應當停止了。黃子澄與齊泰進行規勸,沒有結果,出去之後兩人互相說道:「而今事勢如此,怎麼能不做一決斷?」第二天又向皇上進言說:「現在所擔心的只有燕王了,應當趁他生病時前去襲擊。」惠帝猶豫道:「朕即位不久,連罷諸王,如又削燕王,我怎麼去向天下解釋呢?」黃子澄回答說:「要先發制人,不要為人所制。」惠帝又說:「燕王智勇雙全,善于用兵,雖然有病,恐怕突然襲擊他也難以謀取。」此事乃止。
于是朝廷命令都督宋忠調遣防邊官軍駐紮開平,挑選精壯的燕王府護衛隸屬宋忠麾下,並將護衛胡騎指揮關童等召入京城,以削弱燕王。又調北平永清左、右衛軍分駐彰德、順德,都督徐凱在臨清練兵,耿瓛在山海關練兵,以控制北平。這些全是齊泰、黃子澄的主意。朱棣知道朝廷準備對他動手,先以病重為藉口,請求朝廷容許留在京城的三個兒子返回北平。齊泰反對放還三子,黃子澄卻說:「不如放他們回去,以示對他並未懷疑,這樣便可襲而取之。」結果朱棣三子獲准回去。不久朱棣便在建文元年(1399年)七月起兵叛亂,朱棣在文武官員面前哭著發誓說:「陷害諸王,並非天子之意,而是奸臣齊泰、黃子澄所為。」
靖難之役
開始惠帝信任黃子澄與齊泰,迅速發兵削藩。但這兩人本是書生,軍事並不是他們的長處。惠帝派老將耿炳文討伐燕軍,初戰不利。黃子澄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足以憂慮。惠帝聽從黃子澄的建議,以曹國公李景隆接替耿炳文,齊泰極力反對但無效,到達營中,燕軍一天前已經走了。李景隆接任後,表現更令人失望,連敗于鄭村壩、白溝河,喪失軍隊輜重、士兵馬匹數十萬。不久,又敗于濟南城下。惠帝急忙將李景隆召回,赦免其死罪。黃子澄痛哭,請治其罪,惠帝不聽。黃子澄拍著胸脯說:「大勢已去,我推薦李景隆而誤國,萬死不足以贖罪。」
朱棣乘著李景隆戰敗之時上書朝廷,大力批評黃子澄和齊泰,惠帝便免去二人官職來向燕軍示好,但仍暗中與二人商議大事。建文二年十二月,盛庸在東昌大破燕軍後,惠帝在建文三年正月親自在宗廟祭祀宣告並恢復了黃、齊二人的官職,可是在三月盛庸在夾河戰敗後,又再次免去二人官職,再度向燕軍示好,朱棣罵說:「這只是對我的緩兵之計。」於是更急著進兵。
建文四年(1402年),燕軍逐漸逼近京城應天府,惠帝謀求與朱棣談和,便把黃子澄和齊泰眨謫到外地,仍密令二人募兵。黃子澄微服由太湖至蘇州,與知府姚善倡義勤王。姚善上奏說:「黃子澄之才足以抵禦災難,不應當將他拋棄在清閒僻遠之地,而令敵人高興。」惠帝召黃子澄回京勤王,未至,燕軍已經攻破京城。黃子澄想與姚善航海到外地尋求救兵。姚善不同意,于是便與前袁州知府楊任圖謀舉事,被人告發,都被逮捕。黃子澄被送到應天,朱棣親自詰問他,黃子澄在朱棣面前抗辯不屈,被凌遲處死,家族不論老幼俱被斬殺,倖存的婦女則遭到慘無人道的凌虐。
黃子澄有一子改名換姓為田經,倖免於難,到了明仁宗時獲赦,有子孫黃表,在明武宗時考取進士。弘光初,謚節愍;清高宗追諡忠愨。
作品
黃子澄因被明成祖誅殺,作品遺稿散失殆盡。現見諸史志的,僅存《李景隆師敗》、《還洞庭》、《酬姚六丈》、《送劉醫士歌》和《大崗山廣慶寺記》等詩文17篇。
評價
• 清高宗弘曆:「當時永樂位本藩臣,乃犯順稱兵、陰謀奪國,諸人自當義不戴天。雖齊泰、黃子澄等輕率寡謀,方孝孺識見迂闊,未足輔助少主;然跡其尊主鋤強之心,實堪共諒。及大勢已去,猶且募旅圖存、抗詞抵斥;雖殞身湛族,百折不回,洵為無慚名教者。」
• 張廷玉《明史》:「齊、黃、方、練之儔,抱謀國之忠,而乏制勝之策。然其忠憤激發,視刀鋸鼎鑊甘之若飴,百世而下,凜凜猶有生氣。是豈洩然不恤國事而以一死自謝者所可同日道哉!」
• 趙遜顏《過太常祠》:「如公節義振義秋,不負科名第一流。晁錯計紓憂更切,景隆薦誤恨難收。一朝鼎鑊君臣薄,異代蒸嘗奸宄羞。最是傷心株連處,還多十族入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