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門慶乘... : |
西門慶弄老婆,直弄夠有一個時辰,方纔了事。燒了王六兒心口裡並毴蓋子上、尾亭骨兒上共三處香。老婆起來穿了衣服,教丫頭打發舀水凈了手,重篩暖酒,再上佳餚,情話攀盤。又吃了幾鐘,方纔起身上馬,玳安、王經、琴童三個跟著。到家中已有二更天氣,走到李瓶兒房中。李瓶兒睡在床上,見他吃的酣酣兒的進來,說道:「你今日在誰家吃酒來?」西門慶道:「韓道國家請我。見我丟了孩子,與我釋悶。他叫了個女先生申二姐來,年紀小小,好不會唱!又不說鬱大姐。等到明日重陽,使小廝拿轎子接他來家,唱兩日你每聽,就與你解解悶。你緊心裡不好,休要只顧思想他了。」說著,就要叫迎春來脫衣裳,和李瓶兒睡。李瓶兒道:「你沒的說!我下邊不住的長流,丫頭替我煎藥哩。你往別人屋裡睡去罷。你看著我成日好模樣兒罷了,只有一口游氣兒在這裡,又來纏我起來。」西門慶道:「我的心肝!我心裡舍不的你。只要和你睡,如之奈何?」李瓶兒瞟了他一眼,笑了笑兒:「誰信你那虛嘴掠舌的。我倒明日死了,你也舍不的我罷!」又道:「亦發等我好好兒,你再進來和我睡也不遲。」西門慶坐了一回,說道:「罷,罷。你不留我,等我往潘六兒那邊睡去罷。」李瓶兒道:「原來你去,省的屈著你那心腸兒。他那裡正等的你火里火發,你不去,卻忙惚兒來我這屋裡纏。」西門慶道:「你恁說,我又不去了。」李瓶兒微笑道:「我哄你哩,你去罷。」於是打發西門慶過去了。李瓶兒起來,坐在床上,迎春伺候他吃藥。拿起那藥來,止不住撲簌簌香腮邊滾下淚來,長吁了一口氣,方纔吃了那盞藥。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