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門慶熱... : |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應伯爵說所陽谷縣的武二郎。只為要來尋他哥子,不意中打死了這個猛虎,被知縣迎請將來。眾人看著他迎入縣裡。卻說這時正值知縣升堂,武鬆下馬進去,扛著大蟲在廳前。知縣看了武鬆這般模樣,心中自忖道:「不恁地,怎打得這個猛虎!」便喚武鬆上廳。參見畢,將打虎首尾訴說一遍。兩邊官吏都嚇呆了。知縣在廳上賜了三杯酒,將庫中眾土戶出納的賞錢五十兩,賜與武鬆。武鬆稟道:「小人托賴相公福蔭,偶然僥幸打死了這個大蟲,非小人之能,如何敢受這些賞賜!眾獵戶因這畜生,受了相公許多責罰,何不就把賞給散與眾人,也顯得相公恩典。」知縣道:「既是如此,任從壯士處分。」武鬆就把這五十兩賞錢,在廳上散與眾獵戶傅去了。知縣見他仁德忠厚,又是一條好漢,有心要抬舉他,便道:「你雖是陽谷縣人氏,與我這清河縣只在咫尺。我今日就參你在我縣裡做個巡捕的都頭,專在河東水西擒拿賊盜,你意下如何?」武鬆跪謝道:「若蒙恩相抬舉,小人終身受賜。」知縣隨即喚押司立了文案,當日便參武鬆做了巡捕都頭。眾里長大戶都來與武鬆作賀慶喜,連連吃了數日酒。正要回陽谷縣去抓尋哥哥,不料又在清河縣做了都頭,卻也歡喜。那時傳得東平一府兩縣,皆知武鬆之名。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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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士英雄藝略芳,挺身直上景陽岡。醉來打死山中虎,自此聲名播四方。 |
| 西門慶熱... : |
原來這金蓮自嫁武大,見他一味老實,人物猥瑣,甚是憎嫌,常與他合氣。報怨大戶:「普天世界斷生了男子,何故將我嫁與這樣個貨!每日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只是一味吃酒,著緊處卻是錐鈀也不動。奴端的那世里悔氣,卻嫁了他!是好苦也!」常無人處,唱個《山坡羊》為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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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姻緣錯配,奴把你當男兒漢看覷。不是奴自己誇獎,他烏鴉怎配鸞鳳對!奴真金子埋在土裡,他是塊高號銅,怎與俺金色比!他本是塊頑石,有甚福抱著我羊脂玉體!好似糞土上長出靈芝。奈何,隨他怎樣,到底奴心不美。聽知:奴是塊金磚,怎比泥土基! |
| 西門慶熱... : |
武大每日自挑擔兒出去賣炊餅,到晚方歸。那婦人每日打發武大出門,只在帘子下嗑瓜子兒,一徑把那一對小金蓮故露出來,勾引浮浪子弟,日逐在門前彈胡博詞,撒謎語,叫唱:「一塊好羊肉,如何落在狗嘴裡?」油似滑的言語,無般不說出來。因此武大在紫石街又住不牢,要往別處搬移,與老婆商議。婦人道:「賊餛飩不曉事的,你賃人家房住,淺房淺屋,可知有小人羅唣!不如添幾兩銀子,看相應的,典上他兩間住,卻也氣概些,免受人欺侮。」武大道:「我那裡有錢典房?」婦人道:「呸!濁才料,你是個男子漢,倒擺佈不開,常交老娘受氣。沒有銀子,把我的釵梳湊辦了去,有何難處!過後有了再治不遲。」武大聽老婆這般說,當下湊了十數兩銀子,典得縣門前樓上下兩層四間房屋居住。第二層是樓,兩個小小院落,甚是乾凈。 |
| 西門慶熱... : |
話說金蓮陪著武松正在樓上說話未了,只見武大買了些肉菜果餅歸家。放在廚,走上樓來,叫道:「大嫂,你且下來則個。」那婦人應道:「你看那不曉事的!叔叔在此無人陪侍,卻交我撇了下去。」武鬆道:「嫂嫂請方便。」婦人道:「何不去間壁請王乾娘來安排?只是這般不見便。」武大便自去央了間壁王婆來。安排端正,都拿上樓來,擺在桌子上,無非是些魚肉果菜點心之類。隨即燙酒上來。武大叫婦人坐了主位,武鬆對席,武大打橫。三人坐下,把酒來斟,武大篩酒在各人面前。那婦人拿起酒來道:「叔叔休怪,沒甚管待,請杯兒水酒。」武鬆道:「感謝嫂嫂,休這般說。」武大隻顧上下篩酒,那婦人笑容可掬,滿口兒叫:「叔叔,怎的肉果兒也不揀一箸兒?」揀好的遞將過來。武鬆是個直性的漢子,只把做親嫂嫂相待。誰知這婦人是個使女出身,慣會小意兒。亦不想這婦人一片引人心。那婦人陪武鬆吃了幾杯酒,一雙眼只看著武鬆的身上。武鬆吃他看不過,只得倒低了頭。吃了一歇,酒闌了,便起身。武大道:「二哥沒事,再吃幾杯兒去。」武鬆道:「生受,我再來望哥哥嫂嫂罷。」都送下樓來。出的門外,婦人便道:「叔叔是必上心搬來家裡住,若是不搬來,俺兩口兒也吃別人笑話。親兄弟難比別人,與我們爭口氣,也是好處。」武松道:「既是嫂嫂厚意,今晚有行李便取來。」婦人道:「奴這裡等候哩!」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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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前野意無人識,幾點碧桃春自開。 |
| 俏潘娘簾... : |
話休絮煩。自從武鬆搬來哥家裡住,取些銀子出來與武大,買餅饊茶果,請那兩邊鄰舍。都鬥分子來與武鬆人情。武大又安排了回席,不在話下。過了數日,武鬆取出一匹彩色段子與嫂嫂做衣服。那婦人堆下笑來,便道:「叔叔如何使得!既然賜與奴家,不敢推辭。」只得接了,道個萬福。自此武鬆只在哥家宿歇。武大依前上街挑賣炊餅。武鬆每日自去縣裡承差應事,不論歸遲歸早,婦人頓茶頓飯,歡天喜地伏侍武鬆,武鬆倒覺過意不去。那婦人時常把些言語來撥他,武鬆是個硬心的直漢。 |
| 俏潘娘簾... : |
當日這雪下到一更時分,卻早銀妝世界,玉碾乾坤。次日武鬆去縣裡畫卯,直到日中未歸。武大被婦人早趕出去做買賣,央及間壁王婆買了些酒肉,去武鬆房裡簇了一盆炭火。心裡自想道:「我今日著實撩鬥他他一撩鬥,不怕他不動情。」那婦人獨自冷冷清清立在簾兒下,望見武鬆正在雪裡,踏著那亂瓊碎玉歸來。婦人推起帘子,迎著笑道:「叔叔寒冷?」武鬆道:「感謝嫂嫂掛心。」入得門來,便把氈笠兒除將下來。那婦人將手去接,武鬆道:「不勞嫂嫂生受。」自把雪來拂了,掛在壁子上。隨即解了纏帶,脫了身上鸚哥綠紵絲衲襖,入房內。那婦人便道:「奴等了一早晨,叔叔怎的不歸來吃早飯?」武鬆道:「早間有一相識請我吃飯,卻才又有作杯,我不耐煩,一直走到家來。」婦人道:「既恁的,請叔叔向火。」武鬆道:「正好。」便脫了油靴,換了一雙襪子,穿了暖鞋,掇條凳子,自近火盆邊坐地。那婦人早令迎兒把前門上了閂,後門也關了。卻搬些煮熟菜蔬入房裡來,擺在桌子上。武鬆問道:「哥哥那裡去了?」婦人道:「你哥哥出去買賣未回,我和叔叔自吃三杯。」武鬆道:「一發等哥來家吃也不遲。」婦人道:「那裡等的他!」說猶未了,只見迎兒小女早暖了一註酒來。武鬆道:「又教嫂嫂費心。」婦人也掇一條凳子,近火邊坐了。桌上擺著杯盤,婦人拿盞酒擎在手裡,看著武鬆道:「叔叔滿飲此杯。」武鬆接過酒去,一飲而盡。那婦人又篩一杯酒來,說道:「天氣寒冷,叔叔飲過成雙的盞兒。」武鬆道:「嫂嫂自請。」接來又一飲而盡。武鬆卻篩一杯酒,遞與婦人。婦人接過酒來呷了,卻拿註子再斟酒放在武鬆面前。那婦人一徑將酥胸微露,雲鬟半裸,臉上堆下笑來,說道:「我聽得人說,叔叔在縣前街上養著個唱的,有這話麼?」武鬆道:「嫂嫂休聽別人胡說,我武二從來不是這等人。」婦人道:「我不信!只怕叔叔口頭不似心頭。」武鬆道:「嫂嫂不信時,只問哥哥就是了。」婦人道:「啊呀,你休說他,那裡曉得甚麼?如在醉生夢死一般!他若知道時,不賣炊餅了。叔叔且請杯。」連篩了三四杯飲過。那婦人也有三杯酒落肚,哄動春心,那裡按納得住。欲心如火,只把閑話來說。武鬆也知了八九分,自己只把頭來低了,卻不來兜攬。婦人起身去燙酒。武鬆自在房內卻拿火箸簇火。婦人良久暖了一註子酒來,到房裡,一隻手拿著註子,一隻手便去武鬆肩上只一捏,說道:「叔叔只穿這些衣裳,不寒冷麼?」武鬆已有五七分不自在,也不理他。婦人見他不應,匹手就來奪火箸,口裡道:「叔叔你不會簇火,我與你撥火。只要一似火盆來熱便好。」武鬆有八九分焦燥,只不做聲。這婦人也不看武鬆焦燥,便丟下火箸,卻篩一杯酒來,自呷了一口,剩下半盞酒,看著武鬆道:「你若有心,吃我這半盞兒殘酒。」武鬆匹手奪過來,潑在地下說道:「嫂嫂不要恁的不識羞恥!」把手只一推,爭些兒把婦人推了一交。武鬆睜起眼來說道:「武二是個頂天立地噙齒戴發的男子漢,不是那等敗壞風俗傷人倫的豬狗!嫂嫂休要這般不識羞恥,為此等的勾當,倘有風吹草動,我武二眼裡認的是嫂嫂,拳頭卻不認的是嫂嫂!」婦人吃他幾句搶得通紅了麵皮,便叫迎兒收拾了碟盞傢伙,口裡說道:「我自作耍子,不直得便當真起來。好不識人敬!」收了傢伙,自往廚下去了。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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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
| 俏潘娘簾... : |
且說武鬆領了知縣的言語,出的縣門來,到下處,叫了土兵,卻來街上買了一瓶酒並菜蔬之類,逕到武大家。武大卻街上回來,見武鬆在門前坐地,交土兵去廚下安排。那婦人餘情不斷,見武鬆把將酒食來,心中自思:「莫不這廝思想我了?不然卻又回來怎的?到日後我且慢慢問他。」婦人便上樓去重勻粉面,再整雲鬟,換了些顏色衣服,來到門前迎接武鬆。婦人拜道:「叔叔,不知怎的錯見了,好幾日並不上門,叫奴心裡沒理會處。今日再喜得叔叔來家。沒事壞鈔做甚麼?」武鬆道:「武二有句話,特來要與哥哥說知。」婦人道:「既如此,請樓上坐。」三個人來到樓上,武鬆讓哥嫂上首坐了,他便掇杌子打橫。土兵擺上酒,並嗄飯一齊拿上來。武鬆勸哥嫂吃。婦人便把眼來睃武鬆,武鬆只顧吃酒。酒至數巡,武鬆問迎兒討副勸杯,叫土兵篩一杯酒拿在手裡,看著武大道:「大哥在上,武二今日蒙知縣相公差往東京幹事,明日便要起程,多是兩三個月,少是一月便回,有句話特來和你說。你從來為人懦弱,我不在家,恐怕外人來欺負。假如你每日賣十扇籠炊餅,你從明日為始,只做五扇籠炊餅出去,每日遲出早歸,不要和人吃酒。歸家便下了帘子,早閉門,省了多少是非口舌。若是有人欺負你,不要和他爭執,待我回來,自和他理論。大哥你依我時,滿飲此杯!」武大接了酒道:「兄弟見得是,我都依你說。」吃過了一杯,武鬆再斟第二盞酒,對那婦人說道:「嫂嫂是個精細的人,不必要武鬆多說。我的哥哥為人質樸,全靠嫂嫂做主。常言表壯不如里壯,嫂嫂把得家定,我哥哥煩惱做甚麼!豈不聞古人云:籬牢犬不入。」那婦人聽了這句話,一點紅從耳邊起,須臾紫漲了面皮,指著武大罵道:「你這個混沌東西。有甚言語在別處說,來欺負老娘!我是個不帶頭巾的男子漢,叮叮噹當響的婆娘!拳頭上也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馬,不是那腲膿血搠不出來鱉!老娘自從嫁了武大,真個螞蟻不敢入屋裡來,甚麼籬笆不牢犬兒鑽得入來?你休胡言亂語,一句句都要下落!丟下一塊瓦磚兒,一個個也要著地!」武鬆笑道:「若得嫂嫂做主,最好。只要心口相應。既然如此,我武鬆都記得嫂嫂說的話了,請過此杯。」那婦人一手推開酒盞,一直跑下樓來,走到在胡梯上發話道:「既是你聰明伶俐,恰不道長嫂為母。我初嫁武大時,不曾聽得有甚小叔,那裡走得來?是親不是親,便要做喬家公。自是老娘晦氣了,偏撞著這許多鳥事!」一面哭下樓去了。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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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口良言諫勸多,金蓮懷恨起風波。自家惶愧難存坐,氣殺英雄小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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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說武大自從兄弟武鬆說了去,整整吃那婆娘罵了三四日。武大忍聲吞氣,由他自罵,只依兄弟言語,每日只做一半炊餅出去,未晚便回來。歇了擔兒,便先去除了帘子,關上大門,卻來屋裡坐的。那婦人看了這般,心內焦燥,罵道:「不識時濁物!我倒不曾見,日頭在半天里便把牢門關了,也吃鄰舍家笑話,說我家怎生禁鬼。聽信你兄弟說,空生著卵鳥嘴,也不怕別人笑恥!」武大道:「由他笑也罷,我兄弟說的是好話,省了多少是非。」被婦人啐在臉上道:「呸!濁東西!你是個男子漢,自不做主,卻聽別人調遣!」武大搖手道:「由他,我兄弟說的是金石之語。」原來武鬆去後,武大每日只是晏出早歸,到家便關門。那婦人氣生氣死,和他合了幾場氣。落後鬧慣了,自此婦人約莫武大歸來時分,先自去收帘子,關上大門。武大見了,心裡自也暗喜,尋思道:「恁的卻不好?」有詩為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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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事關門並早歸,眼前恩愛隔崔嵬。春心一點如絲亂,任鎖牢籠總是虛。 |
| 俏潘娘簾... : |
看官聽說,這人你道是誰?卻原來正是那嘲風弄月的班頭,拾翠尋香的元帥,開生藥鋪複姓西門單諱一個慶字的西門大官人便是。只因他第三房妾卓二姐死了,發送了當,心中不樂,出來街上行走,要尋應伯爵到那裡去散心耍子。卻從這武大門前經過,不想撞了這一下子在頭上。卻說這西門大官人自從帘子下見了那婦人一面,到家尋思道:「好一個雌兒,怎能夠得手?」猛然想起那間壁賣茶王婆子來,堪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撮合得此事成,我破費幾兩銀子謝他,也不值甚的。」於是連飯也不吃,走出街上閑游,一直逕踅入王婆茶坊里來,便去裡邊水簾下坐了。王婆笑道:「大官人卻才唱得好個大肥喏!」西門慶道:「乾娘,你且來,我問你,間壁這個雌兒是誰的娘子?」王婆道:「他是閻羅大王的妹子,五道將軍的女兒,問他怎的?」西門慶道:「我和你說正話,休要取笑。」王婆道:「大官人怎的不認得?他老公便是縣前賣熟食的。」西門慶道:「莫不是賣棗糕徐三的老婆?」王婆搖手道:「不是,若是他,也是一對兒。大官人再猜。」西門慶道:「敢是賣餶飿的李三娘子兒?」王婆搖手道:「不是,若是他,倒是一雙。」西門慶道:「莫不是花胳膊劉小二的婆兒?」王婆大笑道:「不是,若是他時,又是一對兒。大官人再猜。」西門慶道:「乾娘,我其實猜不著了。」王婆哈哈笑道:「我好交大官人得知了罷,他的蓋老便是街上賣炊餅的武大郎。」西門慶聽,跌腳笑道:「莫不是人叫他三寸丁谷樹皮的武大麼?」王婆道:「正是他。」西門慶聽了,叫起苦來,說是:「好一塊羊肉,怎生落在狗口裡!」王婆道:「便是這般故事,自古駿馬卻馱痴漢走,美妻常伴拙夫眠。月下老偏這等配合。」西門慶道:「乾娘,我少你多少茶果錢?」王婆道:「不多,由他,歇些時卻算不妨。」西門慶又道:「你兒子王潮跟誰出去了?」王婆道:「說不的,跟了一個淮上客人,至今不歸,又不知死活。」西門慶道:「卻不交他跟我,那孩子倒乖覺伶俐。」王婆道:「若得大官人抬舉他時,十分之好。」西門慶道:「待他歸來,卻再計較。」說畢,作謝起身去了。 |
| 俏潘娘簾... : |
次日清晨,王婆恰纔開門,把眼看外時,只見西門慶又早在街前來回踅走。王婆道:「這刷子踅得緊!你看我著些甜糖抹在這廝鼻子上,交他抵不著。那廝全討縣裡人便宜,且交他來老娘手裡納些販鈔,嫌他幾個風流錢使。」原來這開茶坊的王婆,也不是守本分的,便是積年通殷勤,做媒婆,做賣婆,做牙婆,又會收小的,也會抱腰,又善放刁,端的看不出這婆子的本事來。但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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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言欺陸賈,出口勝隋何。只憑說六國唇槍,全仗話三齊舌劍。只鸞孤鳳,霎時間交仗成雙;寡婦鰥男,一席話搬說擺對。解使三里門內女,遮莫九皈殿中仙。玉皇殿上侍香金童,把臂拖來;王母宮中傳言玉女,攔腰抱住。略施姦計,使阿羅漢抱住比丘尼;才用機關,交李天王摟定鬼子母。甜言說誘,男如封涉也生心;軟語調合,女似麻姑須亂性。藏頭露尾,攛掇淑女害相思;送暖偷寒,調弄嫦娥偷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