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賢上: |
經典釋文敘錄引鄭康成書贊云:「尚者上也。」《·》云「兼愛、上賢、右鬼、非命,墨子之所立也,而楊子非之。」《·》亦作「」。畢云:「《》云:『』《玉篇》云:『有善行也。』尚與上同。」 |
| 尚賢上: |
子墨子言曰:「今者王公大人為政於國家者,「今者」,舊本作「古者」。王云:「此謂今之王公大人,非謂古也。『古者』,當依群書治要作『今者』,義見下文。」案:王說是也,今據正。《》云:「大人世及以為國」,鄭注云:「大人,諸侯也。」孔疏云:「易革卦,大人虎變,對君子豹變,故大人為天子。」相見禮云:「與大人言,言事君」,對士又云事君,故以大人為卿大夫。皆欲國家之富,人民之眾,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貧,不得眾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亂,則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惡,是其故何也?」 |
| 尚賢上: |
子墨子言曰:「是在王公大人為政於國家者,不能以尚賢事能為政也。蘇云:「『事』當作『使』,二字形近而訛。」案:事、使義同。漢書高帝紀如淳注云「事謂役使也」。非訛字。是故國有賢良之士眾,則國家之治厚,賢良之士寡,則國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務,將在於眾賢而己。」 |
| 尚賢上: |
曰:「然則眾賢之術將柰何哉?」 |
| 尚賢上: |
子墨子言曰:「譬若欲眾其國之善射御之士者,必將富之,貴之,敬之,譽之,然后國之善射御之士,「后」,群書治要作「後」,下同。將可得而眾也。王引之云:「此將字猶乃也,與上將字異義。」況又有賢良之士厚乎德行,辯乎言談,博乎道術者乎,此固國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畢云:「『佐』當為『左』。」鈕樹玉云:「佐字見漢刻石門頌。」亦必且富之,貴之,敬之,譽之,然后國之良士,亦將可得而眾也。「后」,道藏本作「後」。 |
| 尚賢上: |
是故古者聖王之為政也,舊本脫「也」字,今據治要補。言曰:「不義不富,不義不貴,不義不親,不義不近。」治要「不富」「不貴」「不親」「不近」,並在「不義」上。是以國之富貴人聞之,皆退而謀曰:『始我所恃者,富貴也,今上舉義不辟貧賤,治要作「避」,下並同。蘇云:「辟,讀如避,下同。」然則我不可不為義。』親者聞之,亦退而謀曰:『始我所恃者親也,今上舉義不辟疏,「疏」上舊本有「親」字,治要同。王云:「『親』字涉上文而衍,『不避疏』義,見上下文。」案:王說是也,今據刪。然則我不可不為義。』近者聞之,亦退而謀曰:『始我所恃者近也,今上舉義不避遠,舊本作「近」,治要作「遠近」。王云「『近』字涉上文而誤,『近』當為『遠』。不辟遠,見下文。」案:王說是也,今據正。蓋故書本衍一「近」字,後人誤刪「遠」存「近」,遂不可通。然則我不可不為義。』遠者聞之,亦退而謀曰:『我始以遠為無恃,今上舉義不辟遠,然則我不可不為義。』逮至遠鄙郊外之臣,遠鄙,即下四鄙,謂都鄙縣鄙也。書文侯之命孔疏引鄭注云:「鄙,邊邑也。」周禮載師,杜子春注云:「五十里為近郊,百里為遠郊」,又引《》云:「王國百里為郊。」門庭庶子,《·》云:「」周禮宮伯,掌王宮之士庶子凡在版者。」鄭眾注云「庶子,宿衛之官。」鄭康成云:「王宮之士,謂王宮中諸吏之適子也。庶子,其支庶也。」案:士庶子,即公族及卿大夫之子宿衛宮中者也。《·》云:「楚莊王中庶子曰;臣尚衣冠御郎十三年矣。」蓋凡宿衛位署,皆在路寢內外朝門庭之閒,故此書謂之門庭庶子。《》云:「」,郎謂郎門,即路寢門也。凡宿衛子弟,已命者謂之士,未命者謂之庶子,說詳周禮正義。國中之眾、周禮鄉大夫鄭注云:「國中,城郭中也。」四鄙之萌人漢書劉向傳,顏注云:「萌與甿同,無知之貌。」管子山國軌篇,尹注云:「萌,田民也。」《一切經音義》云:「萌,古文氓同。」《·》「」,索隱云:「萌一作甿。」《·》云:「氓,民也,讀若盲」,又「甿,田民也。」畢云:「『萌』,氓字之假音也。」聞之,皆競為義。是其故何也?曰:上之所以使下者,一物也,下之所以事上者,一術也。譬之富者畢云:「『富』,舊作『異』,一本如此。」有高牆深宮,牆立既,「牆立既」,疑當作「宮牆既立」。「宮」字涉上而脫,「既立」又誤作為「立既」,遂不可通。謹上為鑿一門,「謹上」,疑當為「謹止」。《辭過》篇云「謹此則止」,謹止為鑿一門,「謹」與「僅」通。言於牆閒纔開一門,不敢多為門戶也。有盜人入,闔其自入而求之,畢云:「自入,言所從入之門。」盜其無自出。是其故何也?則上得要也。 |
| 尚賢上: |
故古者聖王之為政,列德而尚賢,《·》云「」國語周語,韋注云:「列,位次也。」雖在農與工肆之人,《·》篇云:「」有能則舉之,高予之爵,重予之祿,任之以事,斷予之令,禮記樂記,鄭注云:「斷,決也。」謂其令必行。曰:「爵位不高則民弗敬,蓄祿不厚則民不信,政令不斷則民不畏」,舉三者授之賢者,非為賢賜也,欲其事之成。故當是時,治要無此二字。以德就列,《·》篇云:「」,集解引馬融云:「當陳其才力,度已所任,以就其位。」亦釋列為位。以官服事,周禮大司徒,鄭眾注云:「服事,謂為公家服事者。」以勞殿賞,「殿」,治要作「受」。畢云:「『殿』讀如奔而殿。」俞云:「畢讀非也。論功行賞勞者當在前,安得反云殿乎?殿者,定也,殿與定一聲之轉,文選江賦注曰:『澱與淀古字通。』殿之與定,猶澱之與淀也。《·》篇『殿天下之邦』,毛傳曰:『殿,鎮也。』鎮即有定義。《爾雅廣言》『殿,填也』。填與奠通。《·》篇『』,鄭注:『填池當為奠徹』,是也。奠亦定也。周官司士職曰『以久奠食』,此云:『以勞殿賞』,句法一律,殿、奠文異而義同。」量功而分祿。故官無常貴,而民無終賤,「終」,治要作「恒」。有能則舉之,無能則下之,舉公義,辟私怨,「辟」,治要亦作「避」。畢云:「辟,讀如辟舉之辟。」俞云:「畢說非也。豈有私怨者,不問其賢否而概辟舉之乎?《·》『』辟私怨,謂惟公義是舉,而私怨在所不問,故除去之也。又《·》篇『』,鄭注曰:『辟,讀為弭。』此辟字或從鄭讀,亦通。」此若言之謂也。王云:「若,亦此也。古人自有複語。《管子山國軏》篇曰『此若言何謂也?』《地數》篇曰:『此若言可得聞乎?』《輕重丁》篇曰:『此若言曷謂也?』此書《節葬》篇曰:『以此若三聖王者觀之』,又曰『以此若三國者觀之』,皆並用此若二字。」故古者堯舉舜於服澤之陽,畢云:「未詳其地。『服』與『蒲』,音之緩急,或即蒲澤,今蒲州府。」詒讓案:文選曲水詩序,李注引帝王世紀云:「堯求賢而四嶽薦舜,堯乃命于順澤之陽。」疑即本此書。《·》「」,集解引鄭玄云:「負夏,衛地。」《·》篇「」,趙注云:「諸馮、負夏皆地名。負海也。」案:服澤疑即負夏。趙岐云:「負海」,必有所本。授之政,天下平;禹舉益於陰方之中,畢云:「未詳其地。」授之政,九州成;蘇云:「成與平為韻。」湯舉伊尹於庖廚之中,《·》「」畢云:「《》云『上古有湯,至聖也。伊尹,至智也,然且七十說而不受,身執鼎俎為庖宰,昵近習親,湯乃僅知其賢而舉之。』文選注云:『魯連子曰:伊尹負鼎佩刀以干湯得意,故尊為宰舍。』又云:『文子曰:伊尹負鼎而干湯』。」授之政,其謀得;文王舉閎夭泰顛於罝罔之中,《·》云:「」《偽孔傳》云:「閎、泰氏,夭、顛名。」《詩周南兔罝敘》云:「兔罝,后妃之化也。關雎之化行,則莫不好德,賢人眾多也。」《毛傳》云:「兔罝,兔罟也。」畢云:「事未詳,或以詩兔罝,有公侯腹心之詩而為說,恐此詩即賦閎夭泰顛事。古者書傳未湮,翟必有據。」蘇云:「罝,即詩所謂兔罝,當為閎夭而作。泰顛,當即太公望也。罝屬夭,則罔屬顛,與太公釣渭遇文王事亦合。迨馬融注十亂,以泰顛與太公望並舉,後世以為二人。然文王諸臣,自以太公為稱首。《·》篇唯以泰顛與諸臣並舉,而不及太公。《·》篇亦然。若使果為二人,豈容都不道及?是顛即望無疑也。」案:罝罔通稱,蘇分屬二人,非也。太顛即太公,乃宋吳仁傑之謬說。攷詩大雅綿,孔疏引鄭君奭注云:「不及呂望太師也,教文王以大德謙不以自比焉。」是馬、鄭並以泰顛與太公非一人。《·》篇有泰顛又有尚父,尤有塙證。吳說不足據,蘇從之,傎矣。授之政,西土服。蘇云:「服與得為韻。」故當是時,雖在於厚祿尊位之臣,莫不敬懼而施,畢云:「下疑脫一字。」俞云:「畢非也。施當讀為惕,《·》篇『』,《·》篇引作『』,是也。敬懼而施,即敬懼而惕,文義已足,非有闕文。」雖在農與工肆之人,莫不競勸而尚意。「意」,疑當為「●」,形近而訛。「●」正字,「德」假借字。故士者所以為輔相承嗣也。《·》篇云:「」,盧辯注云:「承嗣,謂冢子也。」孔廣森云:「承,丞也,左傳曰:請承嗣,讀為司丞。司者官之偏貳,故弟視之臣則私臣,自所謁除也,可以子視之。」案:孔說是也。此云:「輔相承嗣」,中篇云:「承嗣輔佐」,承嗣亦皆非嗣子。承當與《》「師保疑丞」之丞同。《·》篇以道、充、弼、承為四聖,云「博聞強記,接給而善對者謂之承」,承者,承天子之遺忘者也。《·》「」,孔疏引鄭康成云:「四近,謂左輔右弼,前疑後承。」文王世子孔疏引尚書大傳「承」作「丞」。此承義並與彼同。故得士則謀不困,體不勞,名立而功成,美章而惡不生,舊本作「名立而功,業彰而惡不生。」王云:「群書治要引作『名立而功成,美章而惡不生』,是也。功成與名立對文,惡不生與美彰對文,今本脫『成』字,『美』字又訛作『業』,則文不對,而句亦不協矣。『美』『業』字形相似,故訛。《·》『一動而五美附』,今本『美』訛作『業』。」案:王說是也,今據補正。則由得士也。」 |
| 尚賢上: |
是故子墨子言曰:「得意賢士不可不舉,不得意賢士不可不舉,尚欲祖述堯舜禹湯之道,王引之云:「尚與儻同。」案:王說未塙。「尚」疑與「上」同,下篇云「上欲中聖人之道。」將不可以不尚賢。夫尚賢者,政之本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