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魯翰林憐... : |
又過了數日,蘧公孫辭別回嘉興去,兩公子又留了一日。這日,三公子在內書房寫回覆蘧太守的書。纔寫著,書童進來道:「看門的稟事。」三公子道:「著他進來。」看門的道:「外面有一位先生,要求見二位老爺。」三公子道:「你回他我們不在家,留下了帖罷。」看門的道:「他沒有帖子,問著他名姓,也不肯說,只說要面會二位老爺談談。」三公子道:「那先生是怎樣一個人?」看門的道:「他有五六十歲,頭上也戴的是方巾,穿的件繭紬直裰,象個斯文人。」三公子驚道:「想是楊執中來了。」忙丟了書子,請出四公子來,告訴他如此這般,似乎楊執中的行徑;因叫門上的:「去請在廳上坐,我們就出來會。」看門的應諾去了,請了那人到廳上坐下。兩公子出來相見,禮畢,奉坐。那人道:「久仰大名,如雷灌耳,只是無緣,不曾拜識。」三公子道:「先生貴姓,臺甫?」那人道:「晚生姓陳,草字和甫,一向在京師行道。昨同翰苑魯老先生來遊貴鄉,今得瞻二位老爺丰采。三老爺耳白于面,名滿天下;四老爺土星明亮,不日該有加官晉爵之喜。」兩公子聽罷,纔曉得不是楊執中,問道:「先生精于風鑑?」陳和甫道:「卜易、談星,看相、算命,內科、外科,內丹、外丹,以及請仙判事,扶乩筆籙,晚生都略知道一二。向在京師,蒙各部院大人及四衙門的老先生請個不歇,經晚生許過他陞遷的,無不神驗。不瞞二位老爺說,晚生只是個直言,並不肯阿諛趨奉,所以這些當道大人,俱蒙相愛。前日正同魯老先生笑說,自離江西,今年到貴省,屈指二十年來,已是走過九省了!」說罷,哈哈大笑。左右捧上茶來喫了。四公子問道:「今番是和魯老先生同船來的?愚弟兄那日在路遇見魯老先生,在船上盤恆了一日,卻不曾會見。」陳和甫道:「那日晚生在二號船上,到晚,纔知道二位老爺在彼。這是晚生無緣,遲這幾日,纔得拜見。」三公子道:「先生言論軒爽,愚兄弟也覺得恨相見之晚。」陳和甫道:「魯老先生有句話託晚生來面致二位老爺,可借尊齋一話。」兩公子道:「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