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婁公子捐... : |
于是叫了一隻小船,不帶從者,下午下船,走了幾十里。此時正值秋末冬初,晝短夜長,河裏有些朦朧的月色。這小船乘著月色,搖著櫓走。那河裏各家運租米船,挨擠不開,這船卻小,只在船傍邊擦過去。看看二更多天氣,兩公子將次睡下,忽聽一片聲,打得河路響,這小船卻沒有燈,艙門又關著。四公子在板縫裏張一張,見上流頭一隻大船,明晃晃點著兩對大高燈;一對燈上字是「相府」,一對是「通政司大堂」;船上站著幾個如狼似虎的僕人,手拿鞭子,打那擠河路的船。四公子嚇了一跳,低低叫「三哥,你過來看看。這是那個?」三公子來看了一看:「這僕人卻不是我家的!」說著,那船已到了跟前,拿鞭子打這小船的船家。船家道:「好好的一條河路,你走就走罷了,行凶打怎的?」船上那些人道:「狗攮的奴才!你睜開驢眼看看燈籠上的字!船是那家的船!」船家道:「你燈上掛著相府,我知道你是那個宰相家!」那些人道:「瞎眼的死囚!湖州除了婁府還有第二個宰相!」船家道:「婁府!──罷了,是那一位老爺?」那船上道:「我們是婁三老爺裝租米的船,誰人不曉得!這狗攮的,再回嘴,拿繩子來把他拴在船頭上,明日回過三老爺,拿帖子送到縣裏,且打幾十板子再講!」船家道:「婁三老爺現在我船上,你那裏又有個婁三老爺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