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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名》曰:銘者,述其功美可稱名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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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祭統》曰:銘者,論撰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勛勞、慶賞、聲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顯揚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順也。明示後世,教也。夫銘者,一稱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觀於銘也,既美其所稱,又美其所為。為之者,明足以見之,仁足以與之,智足與利之,可謂賢矣。賢而勿伐,可謂恭矣。故衛孔悝之鼎銘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太廟。公曰:『叔舅,乃祖莊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莊叔,隨難于漢陽,即宮于宗周,奔走無射。啟右獻公,獻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興舊嗜欲,作率慶士,躬恤衛國,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汝銘,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對揚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彝鼎。』」此衛孔悝之鼎銘也。古之君子,論撰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國家如此。子孫之守宗廟社稷者,其先祖無美而稱之,是誣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傳,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恥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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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夏官上·司勛職》曰:掌六鄉賞地之法,以等其功。王功曰勛,國功曰功,民功曰庸,事功曰勞,治功曰力,戰功曰多。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太常,祭於大烝,司勛詔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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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冬官·考工記》曰:鬴銘曰:「時文思索,允臻其極;嘉量既成,以觀四國;永啟厥後,茲器維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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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隱《晉書》曰:張載字孟陽。隨父牧在蜀作《劍閣銘》,刺史張敏表之天子,命刻石於劍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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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鴻《十六國春秋·后趙錄》曰:勒徙洛陽晷影於襄國,銘佐命功臣三十九人于函,置于建德前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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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璠《梁典》曰:天監六年,帝以舊國漏刻乖舛,乃敕員外郎祖恒治漏;成,命太子舍人陸倕為文,其序曰:「乃詔臣為銘。」按倕集曰:「銘一字,至尊所改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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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太宗幸河北,觀砥柱,因勒銘於其上,以陳盛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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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子傳》曰:天子觀舂山之上,乃為銘,疏於玄圃之上,以貽後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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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戴禮》曰:武王踐祚,三日,召士大夫而問焉,曰:「惡有藏之約,行之萬世,可以為子孫者乎?」師尚父曰:「在丹書。王欲聞之,則齋矣。」三日端冕,師尚父端冕奉書而入,則負屏而立,王下堂南面而立。父曰:「先王之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東面而立,師尚父西面,道書之言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義勝欲者從,欲勝義者凶。以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百世;以不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十世;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必及其世。」王聞書之言,惕然若恐懼,而為誡,書于席之四端為銘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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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金匱》曰:武王曰:「吾隨師尚父之言,因為慎書銘,隨身自誡。」其冠銘曰:「寵以著首,將身不正,遺為德咎。」書履曰:「行必慮正,無懷僥倖。」書劍曰:「常以服兵,而行道德,行則福,廢則覆。」書鏡曰:「以鏡自照,則知吉凶。」書車曰:「自致者急,載人者緩,取欲無度,自致而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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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覽記陰謀》:黃帝金人器銘曰:武王問尚父曰:「五帝之誡,可得聞乎?」尚父曰:「黃帝之戒曰:吾之居民上也,搖搖恐夕不至朝。故為金人,三封其口,曰:古之慎言。堯之居民上也,振振如臨深淵。舜之居民上也,慄々恐夕不見旦。」武王曰:「吾并殷民,居其上也,翼翼懼不敢息。」尚父曰:「德盛者守之以謙,威強者守之以恭。」武王曰:「欲如尚父言,吾因是為誡,隨之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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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語》曰:孔子觀周,遂入太祖后稷之廟。廟當右階之前,有金人焉,三緘其口而銘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誡之哉。無多言,無多事。多言多敗,多事多害。安樂必誡,無所行悔。勿謂何傷,其禍將長;勿謂何害,其禍將大;勿謂不聞,神將伺人。焰焰弗滅,炎炎若何;涓涓不壅,終為江河;綿綿不絕,或成網羅;豪末不札,將尋斧柯。誠能慎之,福之根也。口是何傷?禍之門也。強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盜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眾人之不可先也,故後之。溫恭慎德,使人慕之;執雌持下,人莫逾之。人皆趨彼,我獨守此;人皆惑之,我獨不徙。內藏乃智,不示人技,我雖尊高,人弗我害,惟能如此也。江海雖左,長於百川,以其卑也。天道無親,嘗與善人。誡之哉!戒之哉!」孔子既讀斯文也,顧謂弟子曰:「小子志之。此言實而中,情而信。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行身如此,豈曰過患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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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孫楚反金人銘曰:昔太廟左階之前有石人焉,大張其口而書其胸曰:「我古之多言人也。無少言,無少事。少言少事,后生何述焉?我頌《三墳》、《五典》、《八索》、《九丘》,賾罔深而不探,理無奧而不鉤,故言滿天下,而無口尤。夫惟言立,乃可長久,胡不愧然,生緘其口,自拘文庭,終身叉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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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語》曰:孔子觀於魯桓公之廟,見欹器焉。孔子問於守廟者,曰:「此何器也?」對曰:「宥坐之器。」子曰:「吾聞宥坐之器,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明君以為至誡,常置於座側也。」子路進曰:「敢問持滿有道乎?」子曰:「聰明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振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謙。」后之君子,感誡之至,追而作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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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子《法言》曰:或問銘,曰:「銘哉,銘哉,有意於慎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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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龍》曰:昔軒轅帝刻輿以弼違,大禹勒筍虡以招諫;成湯盤盂,著日新之規;武王戶席,題必誡之訓;周公慎言於金人,仲尼革容於欹器。列聖鑒誡,其來久矣。故銘者,名也,觀器必也正名,審用貴乎慎德。蓋臧武仲之論銘也,曰:「天子令德,諸侯計功,大夫稱伐。」夏鑄九牧之金,周勒肅慎之楛,令德之事也;呂望銘功於昆吾,仲山鏤績於庸器,計功之義也;魏顆紀勛於景鍾,孔悝表勤於衛鼎,稱伐之類也。若乃飛廉有石槨之錫,靈公有奪里之謚,銘發幽石,噫可怪也。趙靈勒跡於番吾,秦昭刻傳於華山,夸誕示后,吁可笑也。詳觀眾列,銘義見矣。至於始皇勒岳,政暴而文澤,亦有疏通之美焉。若乃班固燕然之勒,張旭華陰之碣,序亦成矣。蔡邕之銘思燭古今,橋公之鉞則吐納典謨,朱穆之鼎,全成碑文,溺所長也。至如敬通新器,準矱武銘,而事非其物,繁略違中。崔骃品物,贊多誡少。李尤積篇,義儉辭碎。蓍龜神物,而居博弈之下;衡斛嘉量,而在杵臼之末。曾名品之未暇,何事理之能閑哉!魏文九寶,器利辭鈍。惟張載劍閣,其才清彩,迅足骎骎,后發前至,銘勒岷漢,得其宜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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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流別傳》曰:夫古之銘至約,今之銘至煩,亦有由也。質文時異則既論之矣,且上古之銘,銘於宗廟之碑。蔡邕為揚公作碑,其文典正,末世之美者也。后世以來,器銘之佳者,有王莽鼎銘,崔瑗機銘,朱公叔鼎銘,王粲研銘,咸以表顯功德。天子銘嘉量,諸侯大夫銘太常,勒鍾鼎之義,所言雖殊,而令德一也。李尤為銘,自山河都邑至於刀筆符契,無不有銘,而文多穢病,討而潤色,亦可采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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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輔決錄》曰:何敞字文高。為汝南太守。帝南巡過郡,郡有刻鏤屏風,帝命侍中黃香銘之,曰:「古典務農,彫鏤傷民,忠在竭節,義在修身。」事見《黃香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