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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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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宦者传:
周礼阍者守中门之禁,寺人掌女宫之戒,然宦人之在王朝,其来旧矣。汉兴,仍袭秦制,置中常侍官,然亦引用士人,以参其选,及高后称制,乃以张卿为大谒者,出入卧内,受宣诏命,至于孝武,数宴后庭,潜游离宫,故请奏机事,多以宦人主之,元帝之世,史游为黄门令,勤心纳忠,有所补益,其后弘恭,石显,以佞险自进,卒有萧,周之祸,损秽帝德焉。中兴之初,宦官悉用阉人,自明帝以后,委用渐大,非复掖庭永巷之职,闺牖房闼之任也。其后孙程定立顺之功,曹腾参建桓之策,迹因公正,恩固主心,故中外服从,上下屏气,举动回山海,呼吸变霜露,阿旨曲求,则光宠三族,直情忤意,则参夷五宗,汉之纲纪大乱矣。

2 宦者传:
若夫高冠长剑,纡朱怀金者,布满宫闱,苴茅分虎,南面臣民者,盖以十数,府署第馆,棊列于都鄙,子弟支附,过半于州国,南金和宝冰纨雾縠之积,盈仞珍藏,嫱媛侍儿歌童舞女之玩,充备绮室,狗马饰雕文,土木被缇绣,皆剥割萌黎,竞恣奢欲,构害明贤,专树党类,败国蠹政之事,不可单书,所以海内嗟毒,志士穷栖,寇剧缘间,摇乱区夏,虽忠良怀愤,时或奋发,而言出祸从,旋见孥戮,凡称善士,莫不离被灾毒,斯亦运之极乎。

3 宦者传:
单超,河南人,徐璜,下邳人,具瑗,魏郡人,左悺,河南人,唐衡,颍川人也。桓帝初,超,璜,瑗为中常侍,悺,衡为小黄门史,初,梁冀两妹为顺,桓二帝皇后,冀代父商为大将军,再世权戚,威振天下,冀自诛李固,杜乔等,骄横益甚,皇后乘势忌恣,多所鸩毒,上下钳口,莫有言者,帝逼畏久,恒怀不平,延熹二年,皇后崩,帝因如厕,独呼衡问,左右与外舍不相得者皆谁乎。衡对单超,左悺,徐璜,具瑗,常私忿疾外舍放横,口不敢道,于是帝呼超,悺,璜,瑗等五人,遂定其议,诏收冀及宗亲党与诛之,悺,衡迁中常侍,封超新丰侯,二万户,璜武原侯,瑗东武阳侯,各万五千户,赐钱各千五百万,悺上蔡侯,衡汝阳侯,各万三千户,赐钱各千旧无五百至各千二十字,补之三百万,五人同日封,故世谓之五侯,又封小黄门刘普,赵忠等八人为鄕侯。

4 宦者传:
自是权归宦官,朝廷日乱矣。超疾病,帝遣使者就拜车骑将军,薨,赐东园秘器,棺中玉具,赠侯将军印绶,使者治丧,及葬,发五营骑士侍御史护丧,将作大匠起冢茔,其后四侯转横。天下为之语曰:左回天,具独坐,徐卧虎,唐两堕,皆竞起第宅,楼观壮丽,穷极伎巧,金银罽毦,施于犬马,多取良人美女以为姬妾,皆珍饰华侈,拟则宫人,其仆从皆乘牛车而从列骑,又飬其疏属,或乞嗣异姓,或买苍头为子,并以传国袭封,兄弟姻戚,皆宰州临郡,辜驳驳作较,百姓,与盗贼无异,五侯宗族宾客,虐遍天下,民不堪命,起为寇贼,衡卒,亦赠车骑将军,如超故事,司隶校尉韩演奏悺罪恶,及其兄大仆南鄕侯称请托州郡,聚敛为奸,宾客放纵,侵犯吏民,悺,称皆自杀,演又奏瑗兄沛相恭赃罪,徵诣廷尉,瑗诣狱谢,贬为都鄕侯,卒于家,超及璜,衡袭封者并降为鄕侯,子弟分封者,悉夺爵土,刘普等贬为关内侯。

5 宦者传:
侯览者,山阳人也。桓帝初为中常侍,以佞猾进,倚埶贪放,受纳货遗,以巨万计,爵关内侯,又托以与议诛梁冀功进封高鄕侯,览兄参为益州刺史,民有丰富者,辄诬以大逆,皆诛灭之,没入财物,前后累亿计,大尉杨秉奏参,槛车徵,于道自杀,参车重三百馀两,皆金银锦帛,珍玩不可胜数,览坐免,旋复复官。

6 宦者传:
建宁二年,丧母还家,大起茔冢,督邮张俭因举奏览贪侈奢纵,前后请夺人宅三百八十一所,田百一十八顷,起立第宅十有六区,皆有高楼池苑,堂阁相望,饰以绮画丹漆之属,制度深广,僭类宫省,又豫作寿冢,石椁双阙,高庑百尺,破人居室,发掘坟墓,虏夺良民,妻略妇子,及诸罪舋,请诛之,而览伺侯遮截,章竟不上,俭遂破览冢宅,籍没资财,具言罪状,又奏览母生时交通宾客,干乱郡国,复不得御览,遂诬俭为钩党,及故长乐少府李膺太仆杜密等,皆夷灭之,遂领长乐太仆,熹平元年,有司举奏览专权骄奢,策收印绶自杀,阿党者皆免。

7 宦者传:
曹节字汉丰,南阳人也。建宁元年,持节将中黄门虎贲羽林千人北迎灵帝,陪乘入宫,及即位,以定策封长安鄕侯,时窦太后临朝,后父大将军武与太傅陈蕃谋诛中官,节与长乐五官史朱瑀,从官史张亮,中黄门王尊等十七人共矫诏以长乐食监王甫为黄门令,将兵诛武蕃等,节迁长乐衞尉,封育阳侯,甫迁中常侍,黄门令如故瑀封都鄕侯,亮等五人各三百户,馀十一人皆为关内侯,岁食租二千斛,赐瑀钱五千万,馀各有差,后更封华容侯,二年,节病困,诏拜为车骑将军,有顷疾瘳,复为中常侍,位特进,秩中二千石,寻转大长秋。

8 宦者传:
熹平元年,窦太后崩,有何人书朱雀阙,言天下大乱,曹节旧无有何至曹节十四字,补之王甫幽杀太后,常侍侯览多杀党人,公卿皆尸禄无有忠言者,于是诏司隶校尉刘猛逐捕,猛以诽书言直,不肯急捕,月馀,主名不立,猛坐右转谏议大夫,以御史中丞段熲代猛,乃四出逐捕,及太学游生系者千馀人,节等怨猛不已,使熲以他事奏猛抵罪,输左校,节遂与王甫等诬奏桓帝弟勃海王悝谋反,诛之,以功封者十二人,甫封冠军侯,节亦增邑四千六百旧无六百二字,补之户,父兄子弟皆为公卿列校,牧守令长,布满天下也。

9 宦者传:
吕强字汉盛,河南人也。少以宦者小黄门迁中常侍,清忠奉公,灵帝时,例封宦者,以强为都鄕侯,强辞让恳恻,帝乃听之。因上疏陈事曰:臣闻诸侯上象四七,下裂王土,高祖重约,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也。伏闻中常侍曹节,王甫等,并为列侯,节等谗谄媚主,佞邪徼宠,放毒人物,嫉妒忠良,有赵高之祸,未被轘裂之诛,掩朝廷之明,成私树之党。

10 宦者传:
而陛下不悟,妄授茅土,世为藩辅,受国重恩,不念尔祖,述修厥德,而交结邪党,下比羣佞,陛下惑其琐才,特蒙恩泽,又授位乖越,阴阳乖剌,罔不由兹,臣诚知封事已行,言之无逮,所以冒死,干触陈愚忠者,实愿陛下捐改既谬,从此一止,又今外戚四姓贵幸之家,及中官公族无功德者,造起馆舍,凡有万数,雕刻之饰,不可单言,丧葬逾制,奢丽过礼,竞相放效,莫肯矫拂。

11 宦者传:
上之化下,犹风之靡草,今上无去奢之俭,下有纵欲之獘,至使禽兽食民之甘,木土衣民之帛。昔师旷谏晋平公曰:梁柱衣绣,民无褐衣,池有弃酒,士有渴死,廏马秣粟,民有饥色,近臣不敢谏,远臣不得畅,此之谓也。又闻前召议郞蔡邕对问于金商门,而令中常侍曹节,王甫诏书喻旨,邕不敢怀道迷国,而切言极对,毁剌贵臣,讥呵竪宦,陛下不密其言,至令宣露,羣邪竞欲咀嚼,造作飞条,陛下回受诽谤,致邕刑罪,室家徙放,老幼流离,岂不负忠臣哉。今羣臣皆以邕为戒,上畏不测之难,下惧剑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复得闻忠言矣。夫立言无显过之咎,明镜无见玼之尤,如恶立言以记过,则不当学也。不欲明镜之见玼,则不当照也。愿陛下详思臣言,不以记过见玼为责。

12 宦者传:
张让,颍川人,赵忠,安平人也。少时给事省中,灵帝时时作皆让,忠并迁中常侍,封列侯,与曹节,王甫等相为表里,节死后,忠领大长秋,让有监奴典任家事,交通货赂,威形喧赫,扶风人孟他资産饶赡,与奴朋结,倾竭馈问,无所遗爱,奴咸德之。问他曰:君何所欲,力能办也。他曰:吾望汝曹为我一拜耳,时宾客求谒让者,车恒数百千两,他时诣让,后至不得进,监奴乃率诸苍头迎拜于路,遂共舆车入门,宾客咸惊,谓他善于让,皆争以珍玩赂之,他分以遗让,让大喜,遂以他为凉州刺史。

13 宦者传:
是时,让,忠及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圭,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十二人皆为中常侍,封侯贵宠,父兄子弟,布列州郡,所在贪残,为人蠹害,黄巾既作,盗贼糜沸。郞中中山张钧上书曰:窃惟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民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寃,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十常侍,悬头南郊,以谢百姓,又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

14 宦者传:
天子以钧章示让等,皆免冠徒跣顿首,乞自致洛阳诏狱,并出家财以助军费,有诏皆冠履视事如故。帝怒钧曰:此真狂子也。钧复重上,犹如前章,辄寝不报,诏使廷尉,侍御史考为张角道者,御史承让等旨,遂诬奏钧学黄巾道,收掠死狱中旧无收掠死狱中五字,补之后中常侍封諝徐奏事,独发觉坐诛。帝因怒诘让等曰:汝曹常言党人欲为不轨,皆令禁锢,或有伏诛,今党人更为国用,汝曹反与张角通,为可斩未,皆叩头云,故中常侍王甫,侯览所为,帝乃止。

15 宦者传:
明年南宫灾,让,忠等说帝令敛天下田亩税十钱以修宫室,发大原,河东,狄道诸郡材木及文石,每州郡部送至京师,黄门常侍辄令谴呵不中者,因强折贱买,十分雇一,因复货之于宦官,复不为即受材木,遂至腐积,宫室连年不成,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呼嗟,凡诏所徵求,皆令西园驺密约敕,号曰中使,恐动州郡,多受赇赂,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责助军修宫钱,大郡至二三千万,馀各有差,当之官者,皆先至西园谐价,然后得去,有钱不毕者,或至自杀,其守清者,乞不之官,皆迫遣之。

16 宦者传:
时巨鹿太守河内司马直新除,以有清名,减责三百万,直被诏。怅然曰:为民父母而反割剥百姓以称时求,吾不忍也。辞疾,不听,行至孟津,上书极陈当世之失,古今祸败之戒,即吞药自杀,书奏,帝为暂绝修宫钱,又造万金堂于西园,引司农金钱缯帛仞积其中,又还河间买田宅,起第观。

17 宦者传:
帝本侯,家宿贫,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故聚为私藏,复寄小黄门常侍钱各数千万,常云,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宦官得志,无所惮畏,并起第宅,拟则宫室,帝常登永安候台,宦官恐其望见居处。乃使中大夫尚但谏曰:天子不当登高,登高则百姓虚散,自是不敢复升台榭,复以忠为车骑将军,帝崩,中军校尉袁绍说大将军何进令诛中官,谋泄,让,忠等因进入省,遂共杀进,而绍勒兵斩忠,捕宦官无少长悉斩之,让等数十人劫质天子走之河上,追急,皆投河而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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