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道: |
古人以度審長短,以量受少多,以衡平輕重,以律均清濁,以名稽虛實,以法定治亂,以簡制煩惑,以易御險難,萬事皆歸於一,百度皆準於法,歸一者簡之至,準法者易之極,如此,則頑嚚聾瞽可與察惠聰明同治矣。天下萬事不可備能,責其備能於一人,則賢聖其猶病諸,設一人能備天下之事,則左右前後之宜,遠近遲疾之間,必有不兼者焉。苟有不兼,於治闕矣。全治而無闕者,大小多少,各當其分,農商工仕,不易其業,則處上有何事哉。 |
| 大道: |
故有理而無益於治者,君子不言,有能而無益於事者,君子弗為,君子非樂有言,有益於治,不得不言,君子非樂有為,有益於事,不得不為,故所言者不出於名法權術,所為者不出於農稼軍陣,周務而已,故明主任之。 |
| 大道: |
治外之理,小人之所必言,事外之能,小人之所必為,小人亦知言有損於治而不能不言,小人亦知能有損於治而不能不為,故所言者極於儒墨是非之辨,所為者極於堅僞偏抗之行,求名而已,故明主誅之。故古語曰:不知無害為君子,知之無損為小人,工匠不能無害於巧,君子不知無害於治,此言信矣。為善使人不能得從,為巧使人不能得為,此獨善獨巧者也。未盡巧善之理,為善與衆行之,為巧與衆能之,此善之善者,巧之巧者也。 |
| 大道: |
故所貴聖人之治,不貴其獨治,貴其能與衆共治也。所貴工倕之巧,不貴其獨巧,貴其與衆共巧也。今世之人,行欲獨賢,事欲獨能,辨欲出羣,勇欲絕衆,獨行之賢,不足以成化,獨能之事,不足以周務,出羣之辨,不可為户說,絕衆之勇,不可與征陣,凡此四者,亂之所由生。 |
| 大道: |
是以聖人任道以通其嶮,立法以理其差,使賢愚不相弃,能鄙不相遺,能鄙不相遺,則能鄙齊功,賢愚不相弃,則賢愚等慮,此至治之術也。名定則物不競,分明則私不行,物不競,非無心,由名定,故無所厝其心,私不行,非無欲,由分明,故無所厝其欲,然則心欲人人有之,而得同於無心無欲者,制之有道也。彭蒙曰:雉菟在野,衆人逐之,分未定也。鷄豕滿市,莫有志者,分定故也。圓者之轉,非能轉而轉,不得不轉也。方者之止,非能止而止,不得不止也。因圓者之自轉使不得止,因方者之自止使不得轉,何苦物之失分。 |
| 大道: |
故因賢者之有用,使不得不用,因愚者之無用,使不得用,用與不用,皆非我也。因彼可用與不可用,而自得其用也。自得其用,奚患物之亂也。道行於世,則貧賤者不怨,富貴者不驕,愚弱者不懾,智勇者不矜,足於分也。法行於世,則貧賤者不敢怨富貴,富貴者不敢凌貧賤,愚弱者不敢冀智勇,智勇者不敢鄙愚弱,此法之不及道也。 |
| 大道: |
世之所貴,同而貴之,謂之俗,世之所用,同而用之,謂之物,苟違於人,俗所不與,苟忮於衆,俗所共去,故人心皆殊,而為行若一,所好各異,而資用必同,此俗之所齊,物之所飾,故所齊不可不慎,所飾不可不擇,昔齊桓好衣紫,合境不鬻異綵,楚莊愛細腰,一國皆有飢色,上之所以率下,乃治亂之所由也。國亂有三事,年飢民散、無食以聚之則亂,治國無法則亂,有法而不能用則亂,有食以聚民,有法而能行,國不治,未之有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