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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阻力楚攻秦,取曲沃。其後,秦欲伐齊,齊、楚之交善,惠王患之,謂張儀曰:「吾欲伐齊,齊楚方歡,子為寡人慮之,奈何?」張儀曰:「王其為臣約車並幣,臣請試之。」張儀南見楚王曰:「弊邑之王所說甚者,無大大王;唯儀之所甚願為臣者,亦無大大王。弊邑之王所甚憎者,亦無先齊王。唯儀甚憎者,亦無大齊王。今齊王之罪,其於弊邑之王臣厚,弊邑欲伐之,而大國與之歡,是以弊邑之王不得事令,而儀不得為臣也。大王苟能閉關絕齊,臣請使秦王獻商於之地,方六百里。若此,齊必弱,齊弱則必為王役矣。則是北弱齊,西德於秦,而私商於之地以為利也,則此一計而三利俱至。」楚王大說,宣言之於朝廷,曰:「不谷得商於之田,方六百里。」群臣聞見者畢賀,陳軫後見,獨不賀。楚王曰:「不谷不煩一兵不傷一人,而得商於之地六百里,寡人自以為智矣!諸士大夫皆賀,子獨不賀,何也?」陳軫對曰:「臣見商於之地不可得,而患必至也,故不敢妄賀。」王曰:「何也?」對曰:「夫秦所以重王者,以王有齊也。今地未可得而齊先絕,是楚孤也,秦又何重孤國?且先出地絕齊,秦計必弗為也。先絕齊後責地,且必受欺於張儀。受欺於張儀,王必惋之。是西生秦患,北絕齊交,則兩國兵必至矣。」楚王不聽,曰:「吾事善矣!子其弭口無言,以待吾事。」楚王使人絕齊,使者未來,又重絕之。張儀反,秦使人使齊,齊、秦之交陰合。楚因使一將軍受地於秦。張儀至,稱病不朝。楚王曰:「張子以寡人不絕齊乎?」乃使勇士往詈齊王。張儀知楚絕齊也,乃出見使者曰:「從某至某,廣從六里。」使者月:「臣聞六百里,不聞六里。」儀曰:「儀固以小人,安得六百里?」使者反報楚王,楚王大怒,欲興師伐秦。陳軫曰:「臣可以言乎?」王曰:「可矣。」軫曰:「伐秦非計也,王不如因而賂之一名都,與之伐齊,是我亡於秦而取償於齊也。楚國不尚全事。王今已絕齊,而責欺於秦,是吾合齊、秦之交也,固必大傷。」楚王不聽,遂舉兵伐秦。秦與齊合,韓氏從之。楚兵大敗於杜陵。故楚之土壤士民非削弱,僅以救亡者,計失於陳軫,過聽於張儀。
《史記·楚世家》: 秦欲伐齊,而楚與齊從親,秦惠王患之, 《史記·屈原賈生列傳》: 其後秦欲伐齊,齊與楚從親,惠王患之,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其後,秦欲伐齊,齊、楚之交善,惠王患之, 《史記·楚世家》: 秦欲伐齊,而楚與齊從親, 《史記·張儀列傳》: 秦欲伐齊,齊楚從親, 《史記·屈原賈生列傳》: 其後秦欲伐齊,齊與楚從親,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其後,秦欲伐齊,齊、楚之交善,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齊、楚之交善, 《戰國策·韓公仲相》: 齊、楚之交善秦。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吾欲伐齊, 《漢書·董仲舒傳》: 吾欲伐齊, 《史記·楚世家》: 使張儀南見楚王,謂楚王曰:「敝邑之王所甚說者無先大王,雖儀之所甚願為門闌之廝者亦無先大王。敝邑之王所甚憎者無先齊王,雖儀之所甚憎者亦無先齊王。而大王和之,是以敝邑之王不得事王,而令儀亦不得為門闌之廝也。王為儀閉關而絕齊,今使使者從儀西取笔秦所分楚商於之地方六百里,如是則齊弱矣。是北弱齊,西德於秦,私商於以為富,此一計而三利俱至也。」懷王大悅,乃置相璽於張儀,日與置酒,宣言「吾復得吾商於之地」。群臣皆賀,而陳軫獨弔。懷王曰:「何故?」陳軫對曰:「秦之所為重王者,以王之有齊也。今地未可得而齊交先絕,是楚孤也。夫秦又何重孤國哉,必輕楚矣。且先出地而後絕齊,則秦計不為。先絕齊而後責地,則必見欺於張儀。見欺於張儀,則王必怨之。怨之,是西起秦患,北絕齊交。西起秦患,北絕齊交,則兩國之兵必至。臣故弔。」楚王弗聽,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張儀南見楚王曰:「弊邑之王所說甚者,無大大王;唯儀之所甚願為臣者,亦無大大王。弊邑之王所甚憎者,亦無先齊王。唯儀甚憎者,亦無大齊王。今齊王之罪,其於弊邑之王臣厚,弊邑欲伐之,而大國與之歡,是以弊邑之王不得事令,而儀不得為臣也。大王苟能閉關絕齊,臣請使秦王獻商於之地,方六百里。若此,齊必弱,齊弱則必為王役矣。則是北弱齊,西德於秦,而私商於之地以為利也,則此一計而三利俱至。」楚王大說,宣言之於朝廷,曰:「不谷得商於之田,方六百里。」群臣聞見者畢賀,陳軫後見,獨不賀。楚王曰:「不谷不煩一兵不傷一人,而得商於之地六百里,寡人自以為智矣!諸士大夫皆賀,子獨不賀,何也?」陳軫對曰:「臣見商於之地不可得,而患必至也,故不敢妄賀。」王曰:「何也?」對曰:「夫秦所以重王者,以王有齊也。今地未可得而齊先絕,是楚孤也,秦又何重孤國?且先出地絕齊,秦計必弗為也。先絕齊後責地,且必受欺於張儀。受欺於張儀,王必惋之。是西生秦患,北絕齊交,則兩國兵必至矣。」楚王不聽, 《史記·張儀列傳》: 大王誠能聽臣,閉關絕約於齊,臣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 《史記·屈原賈生列傳》: 楚誠能絕齊,秦願獻商、於之地六百里。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大王苟能閉關絕齊,臣請使秦王獻商於之地,方六百里。 《太平御覽·山南道下》: 大王誠能絕約於齊,臣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 《太平御覽·詭詐》: 大王誠能聽臣,閉關絕約於齊,臣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楚王大說, 《戰國策·秦韓戰於濁澤》: 楚王大說, 《史記·張儀列傳》: 而與之商於之地六百里? 《史記·張儀列傳》: 以商於之地六百里,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而得商於之地六百里, 《水經注·丹水》: 許以商於之地六百里, 《太平御覽·山南道下》: 以商於之地六百里, 《太平御覽·詭詐》: 以商於之地六百里, 《史記·張儀列傳》: 子獨弔,何也?」陳軫對曰:「不然,以臣觀之,商於之地不可得而齊秦合,齊秦合則患必至矣。」楚王曰:「有說乎?」陳軫對曰:「夫秦之所以重楚者,以其有齊也。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子獨不賀,何也?」陳軫對曰:「臣見商於之地不可得,而患必至也,故不敢妄賀。」王曰:「何也?」對曰:「夫秦所以重王者,以王有齊也。 《淮南子·人閒訓》: 而子獨不賀,何也?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子獨不賀,何也? 《太平御覽·巫下》: 而獨不賀,何也? 《史記·楚世家》: 陳軫對曰:「秦之所為重王者,以王之有齊也。 《史記·張儀列傳》: 陳軫對曰:「夫秦之所以重楚者,以其有齊也。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對曰:「夫秦所以重王者,以王有齊也。 《史記·楚世家》: 且王欺於張儀,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且必受欺於張儀。 《史記·楚世家》: 北絕齊交。西起秦患,北絕齊交,則兩國之兵必至。 《史記·張儀列傳》: 是北絕齊交,西生患於秦也,而兩國之兵必俱至。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是西生秦患,北絕齊交,則兩國兵必至矣。 《史記·楚世家》: 楚王弗聽, 《史記·楚世家》: 楚王不聽, 《史記·張儀列傳》: 楚王不聽,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楚王不聽,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楚王不聽, 《戰國策·楚王使景鯉如秦》: 楚王不聽, 《戰國策·公仲數不信於諸侯》: 楚王弗聽。 《戰國策·齊明謂公叔》: 楚王不聽,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稱病不朝。楚王曰:「張子以寡人不絕齊乎?」乃使勇士往詈齊王。 《太平御覽·詭詐》: 不朝三日。楚王聞,曰:「以寡人絕齊未甚邪?」乃使勇士至宋,借宋之苻,北罵齊王。 《論衡·骨相》: 稱病不朝, 《史記·越王句踐世家》: 稱病不朝。 《史記·吳王濞列傳》: 稱病不朝。 《史記·吳王濞列傳》: 詐稱病不朝,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稱病不朝。 《漢書·荊燕吳傳》: 詐稱病不朝, 《史記·楚世家》: 從某至某,廣袤六里。」楚將軍曰:「臣之所以見命者六百里,不聞六里。」即以歸報懷王。懷王大怒,興師將伐秦。陳軫又曰:「伐秦非計也。不如因賂之一名都,與之伐齊,是我亡於秦,取償於齊也,吾國尚可全。今王已絕於齊而責欺於秦,是吾合秦齊之交而來天下之兵也,國必大傷矣。」楚王不聽,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從某至某,廣從六里。」使者月:「臣聞六百里,不聞六里。」儀曰:「儀固以小人,安得六百里?」使者反報楚王,楚王大怒,欲興師伐秦。陳軫曰:「臣可以言乎?」王曰:「可矣。」軫曰:「伐秦非計也,王不如因而賂之一名都,與之伐齊,是我亡於秦而取償於齊也。楚國不尚全事。王今已絕齊,而責欺於秦,是吾合齊、秦之交也,固必大傷。」楚王不聽, 《史記·楚世家》: 不聞六里。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不聞六里。 《太平御覽·山南道下》: 不聞六里。 《說苑·奉使》: 使者以報楚王。楚王赦之。 《史記·張儀列傳》: 還報楚王,楚王大怒,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使者反報楚王,楚王大怒, 《太平御覽·詭詐》: 還報楚王,楚王大怒。 《新序·節士》: 懷王大怒,舉兵伐秦, 《史記·楚世家》: 懷王大怒,興師將伐秦。 《史記·楚世家》: 楚懷王大怒,乃悉國兵復襲秦, 《史記·張儀列傳》: 楚王大怒,發兵而攻秦。 《史記·張儀列傳》: 楚王大怒,興兵襲秦, 《史記·屈原賈生列傳》: 懷王怒,大興師伐秦。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楚王大怒,欲興師伐秦。 《戰國策·張儀為秦破從連橫》: 楚王大怒,興師襲秦, 《戰國策·楚王將出張子》: 楚王大怒,秦構兵而戰。秦、 《淮南子·人閒訓》: 楚王大怒。 《史記·張儀列傳》: 楚王大怒, 《史記·張儀列傳》: 楚王大怒,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楚王大怒, 《戰國策·張儀為秦破從連橫》: 楚王大怒, 《戰國策·楚王將出張子》: 楚王大怒, 《太平御覽·詭詐》: 楚王大怒。 《太平御覽·赦》: 楚王大怒, 《韓非子·十過》: 豈如因張儀為和於秦哉?因賂以名都而南與伐楚, 《史記·楚世家》: 不如因賂之一名都,與之伐齊, 《史記·韓世家》: 王不如因張儀為和於秦,賂以一名都,具甲,與之南伐楚,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王不如因而賂之一名都,與之伐齊, 《戰國策·秦韓戰於濁澤》: 王不如因張儀為和於秦,賂之以一名都,與之伐楚。 《史記·楚世家》: 與之伐齊,是我亡於秦,取償於齊也, 《史記·張儀列傳》: 與之并兵而攻齊,是我出地於秦,取償於齊也,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與之伐齊,是我亡於秦而取償於齊也。 《新序·善謀》: 是我失之於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 《史記·楚世家》: 是我亡於秦,取償於齊也,吾國尚可全。 《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 是我失之於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是我亡於秦而取償於齊也。楚國不尚全事。 《戰國策·秦攻趙於長平》: 是我失之於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 《新序·節士》: 舉兵伐秦, 《戰國策·齊助楚攻秦》: 遂舉兵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