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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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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历代制上:
周 秦 汉 后汉

2 历代制上:
周官大司徒职:“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一曰六德,二曰六行,三曰六艺。”并具学篇中。诗、书、礼、乐,谓之四术。四术既修,九年大成。凡士之有善,乡先论士之秀者,升诸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诸学,曰俊士;既升而不征者,曰造士;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论进士之贤者及乡老、群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藏于祖庙,内史书其贰而行焉。书其贰,谓写其副本。在其职也,则乡大夫、乡老举贤能而宾其礼,司徒教三物而兴诸学,司马辩官材以定其论,太宰诏废置而持其柄,内史赞与夺而贰于中,司士掌其版而知其数。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盖择材取士如此之详也。

3 历代制上:
秦自孝公讷商鞅策,富国强兵为务,仕进之途唯辟田与胜敌而已。以至始皇,遂平天下。

4 历代制上:
汉高祖初,未遑立制。至十一年,乃下诏曰:“贤士大夫既与我定有天下,而不与我共安利之,可乎?有肯从我游者,吾能尊荣之。以布告天下。其有称明德者,御史、中执法、郡守必身劝勉,遣诣丞相府,置其行、义及年。有其人而不言者,免官。”又制诸侯王得自除内史以下,汉独为置丞相也。

5 历代制上:
惠帝四年,诏举人孝悌力田者,复其身。

6 历代制上:
高后元年,初置孝悌官二千石者一人。特置此官而尊其秩,欲以劝勉天下,各令敦行务本。

7 历代制上:
文帝因晁错言,务农贵粟,诏许人纳粟得拜爵及赎罪。

8 历代制上:
至景帝后元二年,诏曰:“有市籍赀多不得官,唯廉士寡欲易足。今赀算十以上乃得官,赀少则不得官,朕甚愍之。减至四算得官。”有市籍,谓贾人有财不得为吏。赀万钱,算百二十也。算十,十万也。时疾吏之贪,以为衣食足,知荣辱,故限赀十万乃得为吏。廉士无赀,减至四算,乃得官也。

9 历代制上:
武帝建元初,始诏天下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其理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皆罢之。申、商、韩刑名之学,苏、张纵横之说,并不用。

10 历代制上:
元光元年,举贤良,董仲舒对曰:“今之郡守、县令,民之师帅,所使承流而宣化也。故师帅不贤,则主德不宣,恩泽不流。今吏既无教训于下,或不承用主上之法,暴虐百姓,与奸为市,言小吏有为奸欺者,守令不举,乃反与之交易求利也。贫穷孤弱,冤苦失职,甚不称陛下之意。夫长吏多出于郎中、中郎,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又以富赀,未必贤也。且古所谓功者,以任官称职为差,非谓积日累久也。故小材虽累日,不离于小官;贤材虽未久,不害为辅佐。是以有司竭力尽智,务治其业而以赴功。今则不然,累日以取贵,积久以致官,是以廉耻贸乱,贤不肖混淆也。请令诸侯、列卿、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岁贡各二人以给宿卫,且以观大臣之能;所贡贤者有赏,不肖者有罚。夫如是,诸侯、吏二千石皆尽心于求贤,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授之以官,以使其材也。无以日月为功,实试贤能为上,量材而授官,禄德而定位,录,谓存视也。则廉耻殊路,贤不肖异处矣。”帝于是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孝,谓善事父母。廉,谓清洁廉隅。又制:“郡国口二十万以上岁察一人,四十万以上二人,六十万三人,八十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万,二岁一人;不满十万,三岁一人。限以四科:一曰德行高妙,志节清白;二曰学通行修,经中博士;三曰明习法令,足以决疑,能按章覆问,文中御史;四曰刚毅多略,遭事不惑,明足决断,材任三辅县令。”至五年,又诏徵吏人有明当代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给食,令与计偕。计者,上计簿使也。郡国每岁遣诣京师上之。偕者,俱也。令所徵之人与上计者俱来,而县次给之食也。

11 历代制上:
元朔元年,又诏曰:“夫本仁祖义,羣德禄贤,劝善刑暴,本仁祖义,谓以仁义为本始。五帝三王所繇昌也。故诏执事,兴廉举孝,庶几成风。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阖,闭也。总一郡之中,故言阖郡也。是化不下究,而积行之君子壅于上闻也。究,竟也。言见壅遏,不得闻于天子也。且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古之道也。其与中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者罪。”是时天下慎法,莫敢谬举,而贡士盖鲜,故有斯诏。有司奏请议曰:“古者,诸侯贡士,壹适谓之好德,适,得其人也。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乃加九锡。九锡者,一曰车马,二曰衣服,三曰乐悬,四曰朱户,五曰纳陛,六曰虎贲百人,七曰鈇钺,八曰弓矢,九曰秬鬯。此皆天子制度,尊之,故事事锡与,但数少耳。然九锡经本无文,周礼以为九命,春秋说有之。凡九锡备物,伯者盛礼,齐桓、晋文犹不能备。今三进贤便受之,似不然也。当受进贤之赐。尚书大传云:“三适谓之有功,赐以车服、弓矢。”不贡士,一则黜爵,再则黜地,三则黜爵削地毕矣。夫附下罔上者死,附上罔下者刑,与闻国政而无益于人者斥,在上位而不能进贤者退。其不举孝,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为其不求士报国也。不察廉,为不胜任也,当免。”奏可。凡郡国之官,非傅相,其他既自署置。又调属僚及部人之贤者,举为秀才、廉吏,而贡于王庭,多拜为郎。居三署,无常员,或至千人,属光禄勋。故卿、校、牧、守,居闲待诏,或郡国贡送,公车徵起,悉在焉。光禄勋复于三署中铨第郎吏,岁举秀才、廉吏,出为他官,以补阙员。后汉制同。

12 历代制上:
元封五年,又诏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踶,蹋也。奔,走也。奔踶者,乘之即奔,立则蹋人。踶,徒计反。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负俗,谓被世讥论也。累,力瑞反。夫泛驾之马,泛,覆也,音芳勇反。覆驾者,言马有逸气而不循轨辙也。跅弛之士,跅者,跅落无检局也。弛者,放废不遵礼度也。跅,音吐各反。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县察吏人有茂材异等,茂材异等者,超等轶群不与凡同也。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绝远之国。

13 历代制上:
初,公孙弘以儒术为丞相,天下之学,靡然向风。时太常孔臧等曰:“请太常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复其身。太常择人年十八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郡国、县道邑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者,二千石谨察可者,常与计偕,诣太常,得受业如弟子。一岁皆辄试,能通一艺以上,补文学掌故缺。其高第可以为郎中者,太常籍奏。即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其不事学若下材及不能通一艺,辄罢之;而请诸不称者,罚。”时外事四夷,内阙用度,仍募人入羊、谷、奴婢,得授官增秩,复役除罪,大至封侯、卿、大夫,小者郎吏。繇是吏道杂而多端,官职耗废矣。

14 历代制上:
孝昭始元初,遣故廷尉王平等五人,前为此官,今不居官,皆谓之故。持节行郡国,举贤良。

15 历代制上:
孝宣帝时,谏大夫王吉上言,曰:“今使吏得任子弟,子弟以父兄任为郎也。率多骄骜,不通古今,骜与傲同。至于积功理人,无益于人,此伐檀所为作也。伐檀,诗篇名,刺不用贤也。宜明选求贤,除任子弟之令。”黄龙初,制:“凡官秩六百石者,不得举为廉吏。”

16 历代制上:
孝元帝永光元年二月,诏丞相、御史举质朴、敦厚,逊让、有行者,光禄岁以此科第郎、从官。始令丞相、御史举此四科人,以擢用之,而见在郎及从官,又令光禄每岁依此科考校,定其第高下,知其人贤否也。又诏列侯举茂材。谏大夫张勃举太官献丞陈汤,献丞,主贡献物。汤有罪,勃坐削户二百。会薨,故赐谥曰缪侯。以其所举不得人,故加恶諡。缪者,妄也。其为劝励也如是,故官得其材,位必久安。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为姓号。三代以降,斯之为盛。建昭中,因西羌反及日蚀,京房奏:“百官各试其功,灾异可息。”遂诏房作考功课之法。具考绩篇。

17 历代制上:
成帝建始四年,初置常侍曹尚书一人,主公卿;又有二千石曹尚书一人,掌郡国二千石。盖选曹之所起也。

18 历代制上:
汉诸帝凡日蚀、地震、山崩、川竭,天地大变,皆诏天下郡国举贤良方正极言直谏之士,率以为常。又其有要任使,皆标其目而令举之。王莽时,太常学子弟岁举甲科四十人为郎中,乙科二十人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为文学掌故。

19 历代制上:
后汉光武建武十二年诏:“三公举茂才各一人,廉吏各一人;左右将军岁察廉吏各二人;光禄岁举郎、茂才、四行各一人,察廉吏三人;中二千石岁察廉吏各一人;廷尉、大司农二人;将兵将军岁察廉吏各二人;监御史、司隶、州牧岁举茂才各一人。”改前汉常侍曹尚书为吏曹尚书。其时,选举于郡国属功曹,于公府属东西曹,于天台属吏曹尚书,亦曰选部,而尚书令总之。其所进用,加以岁月先后之次。凡郡国守相,视事未满岁,不得察举孝廉、廉吏;以其未久,不周知也。所徵举率皆特拜,不复简试。士或矫饰,谤议渐生。

20 历代制上:
章帝建初元年,诏曰:“夫乡举里选,必累功劳。今刺史、守相不明真伪,茂才、孝廉岁以百数,汉曰秀才;后汉避光武讳,故曰茂才。魏曰秀才。既非能著,而当授之政事,甚无谓也。每寻前代举人贡士,或起畎亩,不系阀阅。敷奏以言,则文章可采;明试以功,则理有异迹。文质斌斌,朕甚嘉之。”始复用前汉丞相故事,以四科辟士。武帝因董仲舒之言立制,故事在丞相府,今复用之。第一科补西曹、南閤、祭酒,二科补议曹,三科补四辞八奏,四科补贼决。凡所举士,先试之以职,乃得充选。其德行尤异,不宜试职者,疏于他状;举非人兼不举者,罪。

21 历代制上:
旧制,大郡口五六十万举孝廉二人,小郡二十万并有蛮夷者亦举二人,和帝以为不均,下公卿会议。司徒丁鸿、司空刘方上言:“凡口率之科,宜有阶品,蛮夷杂错,不得为数。自今郡国率二十万口岁举孝廉一人,四十万二人,六十万三人,八十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万,二岁一人;不满十万,三岁一人。”帝从之。又制:“缘边郡口十万以上,岁举孝廉一人;不满十万,二岁举一人;五万以下,三岁一人。”推校当时户口,一岁所贡不过二百馀人。

22 历代制上:
安帝永初二年,诏:“王国官属墨绶下至郎、谒者,经明任博士,居乡里有廉清孝顺之称,才任理人者,国相岁移名,与计偕上尚书,公府通调,令得外补。”

23 历代制上:
顺帝又增甲乙科员十人,除郡国耆儒,皆补郎、舍人。阳嘉元年,尚书令左雄议改察举之制,限年四十以上,儒者试经学,文吏试章奏。如有颜回、子奇之类,不拘年齿。尚书仆射胡广、尚书郭虔等驳之曰:“选举因才,无拘定制。六奇之策,不出经学;郑、阿之政,非必章奏。甘、奇著用,年乖强仕;终、贾扬声,亦在弱冠。汉承周、秦,兼览殷、夏,祖德师经,参杂霸轨,圣主贤臣,代以致理,贡举之制,莫或回革。今以一臣之言,不可灭戾旧章。”竟从雄议。于是雄上言:“郡国孝廉,古之贡士,出则宰人,宣协风教。若其面墙,则无所施用。孔子曰‘四十不惑’,礼称‘强仕’。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不得察举。皆先诣公府,诸生试家法,儒有一家之学,故曰家法。文吏课笺奏,副之端门,练其虚实,以观异能,以美风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才异行,自可不拘年齿。”帝从之,于是班下郡国。明年,有广陵孝廉徐淑,年未及举,台郎疑而诘之,对曰:“诏书:‘有如颜回、子奇,不拘年齿。’是故本郡以臣充选。”郎不能屈。雄诘之:“昔颜回闻一知十,孝廉闻一知几?”淑无以对,乃遣还郡。于是济阴太守胡广等十馀人皆坐谬举免黜,唯汝南陈蕃、颍川李膺、下邳陈球等三十馀人得拜郎中。自是牧守畏栗,莫敢轻举。雄在尚书,迄于永埙,十馀年闲,察选清平,多得其人。雄又奏徵海内名儒为博士,使公卿子弟为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禄。及汝南谢廉、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雄并奏拜童子郎。自是负书来学,云集京师。

24 历代制上:
侍中张衡上疏曰:“自初举孝廉,到今二百年,必先孝行,行有馀力,乃草文法耳。今诏书一以能诵章句、结奏案为限,虽有至孝,不当其科,所谓损本而求末者也。自改试以来,累有妖星震裂之灾,是天意不安于此法故也。”

25 历代制上:
后黄琼为尚书令,以雄前所上孝廉之选,专用儒学、文吏,于取士之义犹有所违,乃奏增孝悌及能从政者,为四科。范晔曰:“汉初诏举贤良、方正,州郡察孝廉、秀才,斯亦贡士之方也。中兴以后,复增敦朴、有道、贤能、直言、独行、高节、质直、清白、敦厚之属。荣路既广,自是窃名伪服,浸以流竞。权门贵仕,请谒繁兴。自左雄任事,限年试才,虽颇有不密,固亦因识时宜。而黄琼、胡广、张衡、崔瑗之徒,泥滞旧方,互相诡驳,循名者屈其短,算实者挺其效。雄在尚书,天下不敢谬选,十馀年闲,称为得人,斯亦效实之徵乎?”旧典,选举委任三府,三府有选,参议掾属。咨其行状,度其器能,受试任用,责以成功。名无可察,然后付之尚书之举刺,请下廷尉,覆案虚实,行其诛罚。

26 历代制上:
桓帝建和初,诏:“诸学生年十六以上,比郡国明经,试,次第上名。高第十五人、上第十六人为中郎,中第十七人为太子舍人,下第十七人为王家郎。”

27 历代制上:
永寿二年甲午,诏复课试诸生,补郎、舍人。其后复制:“学生满二岁,试通二经者,补文学掌故;其不能通二经者,须后试复随辈试,试通二经者,亦得为文学掌故。其已为文学掌故者,满二岁,试能通三经者,擢其高第,为太子舍人;其不得第者,后试复随辈试,第复高者,亦得为太子舍人。已为太子舍人,满二岁,试能通四经者,擢其高第,为郎中;其不得第者,后试复随辈试,第复高者,亦得为郎中。已为郎中,满二岁,试能通五经者,擢其高第,补吏,随才而用;其不得第者,后试复随辈试,第复高,亦得补吏。”

28 历代制上:
其后纲纪隳紊,凡所选用,莫非情故。时议以州郡相阿,人情比周,乃制婚姻之家及两州之人不得相临。遂复有“三互”法,三互,谓婚姻之家及两州不得交互为官。是时史弼迁山阳太守,其妻钜野薛氏女,以三互自上,转拜平原相是也。禁网益密,选用弥艰。幽冀二州久阙,而公府限以三互,经时不补。议郎蔡邕上言曰:“伏见幽冀旧壤,铠马所出,比年兵饥,渐至空耗,阙职经时,吏人延属。而三府选举,逾月不定,以避三互。十二州有禁,当取二州而已。又二州之士,或复限以岁月,狐疑淹迟,以失事会。愚以为三互之禁,禁之薄者。但申以威灵,明其宪令,在任之人,岂不戒惧,而坐设三互,自生留阂邪?昔韩安国起自徒中,朱买臣出于幽贱,并以才宜,还守本邦。岂复顾循三互,继以末制者乎?臣愿蠲除近禁,其诸州刺史器用可授者,无拘日月、三互,以差厥中。”灵帝不省。是时诸博士试甲乙科,争第高下,更相告讼,颇行贿赂,改兰台漆书之经,以合其私文者。帝乃诏诸儒雠定五经,而鑴石以刊其文,使蔡邕等书为古文、篆、隶三体,立于太学门,谓之“石经”。由是争者乃息。凡学士不得有金痍、痼疾,督书其版,举主保之。其督邮版状曰:生事爱敬,丧没如礼。通易、尚书、孝经、论语,兼综载籍,穷微阐奥。师事某官,见授门徒五十人以上。隐居乐道,不求闻达。身无金痍、痼疾。三十六属,不与妖恶,交通王侯赏赐。行应四科,经任博士。下署某官、某甲保举。顺帝讳保,改称守。沈既济曰:“初顺帝推心虚己,延企天下之士,以玄纁玉帛徵鲁阳樊英。既至,天子为降寝殿,设坛席,待如神明。尚书奉引,延问得失。英所对唯常言,无宏谟博略可以动观听。繇是流俗喧嚣,以为处士纯盗虚声,聋俗而已,物议不允。是时阉宦秉政,姻党遍天下,故士君子羞为侪偶。太学诸生三万馀人,郭泰、贾彪为之冠,李、杜、陈、范为其徒,更相褒重,危言高论,横议得失,朝廷政刑必品裁之。公卿皆畏,迎门倒屣,折节自下。议者咸以为文儒复兴,唯申屠蟠曰:‘不然。当战国闲,处士干时,列国之君,至有拥篲为前驱者,卒致焚书坑儒之祸,兹其兆矣。’既而群士以善恶相驱,或讥诬相加,一彼一此,连为钩党。而阉竖等构成衅故,乃诬告群士以交结讪谤,图为不轨。灵帝震怒,悉令逮捕之。于是遂有党锢之狱。始自周福、房植,成于李膺、张俭,名士死狱中者百馀人。其支党因缘或词滥而诛徙禁废者六七百人。从古以来,诸生之盛莫如是,善人丧败亦莫如是。昔仲尼有言曰:‘人而不仁,疾之以甚,乱也。’是以君子之道,贵暗然而日彰。故衣锦尚褧,恶其昭昭也。嗟乎!申屠子龙其知言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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