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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末,荀攸從曹公征呂布,至下邳,布敗固守,攻之不拔,連戰,士卒疲,曹公欲還。攸與郭嘉說公曰:「呂布勇而無謀,今三戰皆北,其銳氣衰。三軍以將為主,主衰則軍無奮意。且布之謀主陳宮,有智而遲,今及布氣之未復,宮謀之未定,進急攻之,布可拔也。」乃引沂、泗灌城,城潰,生擒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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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將諸葛亮伐魏,魏將司馬宣王、郭淮等禦亮。張郃勸宣王分軍住雍、郿為後鎮,宣王曰:「料前軍能獨當之者,將軍言是也。若不能當,而分為前後,此楚之三軍所以為黥布擒也。」遂進軍隃麋。亮聞大軍且至,乃自帥眾將芟上邽之麥。諸將皆懼,宣王曰:「亮慮多決少,安營自固,然後芟麥,吾得二日兼行足矣。」於是卷甲晨夜赴之,亮睹塵而遁。宣王曰:「吾倍道疲勞,此曉兵者之所忌也。亮不敢據渭水,此易與耳。」進次漢陽,與亮相遇,宣王列陣以待之。使將牛金輕騎餌之,兵纔接,而亮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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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將孟達之降魏也,魏朝以達領新城太守,假節。達於是連吳固蜀,潛圖中國,謀洩,將舉兵。司馬宣王秉政,恐達速發,以書安之,紿達。達得書,猶與不決。宣王乃潛軍進討。諸將皆言達與二賊交搆,宜審察而後動。宣王曰:「達無信義,此其相疑之時也,當及其未定往決之。」乃倍道兼行,八日到其城下。吳、蜀各遣其將向西城安橋、木蘭寨以救達,宣王分諸將以拒之。初,達與諸葛亮書曰:「宛去洛八百里,去吾千二百里,聞吾舉事,當表上天子,比相反復,一月閒也,則吾城已固,諸軍足辦。所在深險,司馬公必不自來;諸將來,吾無患矣。」及兵到,達又告亮曰:「吾舉事八日,而兵至城下,何其神速也。」上庸城三面阻水,達於城外為水柵以自固。宣王渡水,破其柵,直造城下。八道攻之,旬有六日,達甥鄧賢、將李輔等開門出降,遂斬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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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國後秦姚萇與苻登相持,萇將荀曜據逆萬堡,密引苻登。萇與登戰,敗於馬頭原,收眾復戰。姚碩德謂諸將曰:「上慎於輕戰,每欲以計取之。今戰既失利,而更逼賊,必有由也。」萇聞而謂碩德曰:「登用兵遲緩,不識虛實,今輕兵直進,逕據吾東,必荀曜豎子與之連結也。事久變成,其禍難測。所以速戰者,欲使豎子謀之未就,好之未深,散敗其事耳。」果大敗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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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萇與苻登相持未解,登將魏褐飛自稱大將軍、衝天王,率氐胡萬人,攻萇將姚當城於杏城,萇將雷惡地叛應褐飛,攻萇將姚漢得於李潤。萇議將討之,群臣咸曰:「陛下不憂六十里苻登,乃憂六百里褐飛?」萇曰:「登非可卒殄,吾城亦非登所能卒圖。惡地多智,非常人也。南引褐飛,東結董咸,甘言美說以成姦謀,若得杏城、李潤,惡地據之,控制遠近,相為羽翼,長安東北非復吾有。」於是潛軍赴之。萇時眾不滿二千,褐飛、惡地眾至數萬,氐胡赴之者首尾不絕。萇每見一軍至,輒有喜色。群下怪而問之,萇曰:「今同惡相濟,皆來會集,吾得乘勝席卷,一舉而覆其巢穴,東北無復餘也。」褐飛等以萇兵少,盡眾來攻。萇固壘不戰,示之以弱,潛遣子崇率騎數百,出其不意,以乘其後。褐飛兵擾亂,萇遣將王超等率步騎擊之,褐飛眾大潰,斬褐飛。惡地請降,萇待之如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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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魏荊州刺史辛纂據穰城,西魏將楊忠從獨孤信討之,纂迎戰,敗,退走。信令忠為前驅,馳至其城,叱門者曰:「今大軍已至,城中有應,爾等求活,何不避走!」門者盡散。忠乘城而入,彎弓大呼,纂兵衛百餘人莫之敢禦,遂斬纂以徇,城中懾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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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高祖義師發太原,次靈石縣賈胡堡,隋將宋老生率精兵二萬屯霍邑以拒之。會久雨糧盡,與長史裴寂及諸將議曰:「宋老生頓霍邑,屈突通鎮河東,二人同心,非造次可進,欲且還太原,以圖後舉。」太宗曰:「本興大義,以救蒼生,當須先入咸陽,號令天下。今遇小敵,便即班師,將恐義徒一朝解體!還守太原,一城之地,此為賊爾,何以自全。」高祖乃止。太宗引師赴霍邑,遂平老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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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德中,太宗征薛仁杲,其將宗羅赊來拒,大破於淺水原,因率左右二十餘騎追奔,直趣折眏以乘之。仁杲列陣城下,太宗據涇水以臨賊,賊徒氣沮,無敢進戰。其驍將渾翰等數人臨陣來降,請還取馬,太宗縱遣之,於是各乘良馬,須臾並至。仁杲大懼,嬰城自守。太宗具知賊中虛實,將夕,大軍繼至,四面合圍,因縱辯士諭以禍福,仁杲遂開門降。既而,諸將奉賀,因問曰:「始大王野戰破賊,其主尚保堅城,王無攻具,輕騎騰逐,不待步兵,徑薄城下,咸疑不剋,而竟下之,何也?」太宗曰:「此以權道迫之,使其計不暇發,以故剋也。羅赊恃往前之勝,兼復養銳日久,見吾不出,意在相輕。今喜吾出,悉兵來戰,吾雖破之,擒殺蓋少,若不急躡,還走投城,仁杲收而撫之,則便未可盡矣。且其兵眾皆隴西人,一敗被追,不及迴顧,散歸隴外,則折眏自虛,我軍隨而迫之,所以懼而降也。此可成算,諸君盡不見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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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太后初,徐敬業舉兵於江都,稱匡復皇家,以盩厔尉魏思溫為謀主,問計於思溫,對曰:「明公既以太后幽縶少主,志在匡復,兵貴拙速,但宜早渡淮北,親率大眾,直入東都。山東將士知公有勤王之舉,必以死從。此則指日刻期,天下必定。」敬業將從其策,薛璋又說曰:「金陵之地,王氣已見,宜早應之。兼有大江設險,足可以自固。請且攻取常、潤等州,以為王霸之業,然後率兵北上,鼓行而前,此則退有所歸,進無不利,實為良算也。」敬業以為然,乃自率兵四千人南渡,以擊潤州。思溫密謂杜求仁曰:「兵勢宜合不可分。今敬業不知并力渡淮,率山東之眾以取洛陽,必是無能成事,命也可知。」敬業尋亦悔之,所以遂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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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公李靖兵法曰:「用兵上神,戰貴其速。簡練士卒,申明號令,曉其目以麾幟,習其耳以鼓金,嚴賞罰以誡之,重芻豢以養之,浚溝塹以防之,指山川以導之,召才能以任之,述奇正以教之:如此,則雖敵人有雷電之疾,而我亦有所待也。若兵無先備則不應卒,卒不應則失於機,失於機則後於事,後於事則不制勝而軍覆矣。故呂氏春秋云:『凡兵者,欲急捷,所以一決取勝,不可久而用之矣。』或曰:『兵之情雖主速,乘人之不及;然敵將多謀,戎卒輯睦,令行禁止,兵利甲堅,氣銳而嚴,力全而勁,豈可速而犯之邪?』答曰:若此則當卷跡藏聲,蓄盈待竭,避其鋒勢,與其持久,安可犯之哉!廉頗之拒白起,守而不戰;宣王之抗武侯,抑而不進是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