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 |
或問「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曰:「君子只是說箇好人,時中只是說做得箇恰好底事。」 |
| 第二章: |
問「時中」。曰:「自古來聖賢講學,只是要尋討這箇物事。」語訖,若有所思然。他日又問,先生曰:「從來也只有六七箇聖人把得定。」 |
| 第二章: |
「君子而時中」,與易傳中所謂「中重於正,正者未必中」之意同。正者且是分別箇善惡,中則是恰好處。 |
| 第二章: |
問:「諸家所說『時中』之義,惟橫渠說所以能時中者,其說得之。『時中』之義甚大,須精義入神,始得『觀其會通,以行其典禮』,此方真是義理也。行其典禮而不達會通,則有時而不中者矣。君子要『多識前言往行,以蓄其德』者,以其看前言往行熟,則自能見得時中,此是窮理致知功夫。惟如此,乃能『擇乎中庸』否?」曰:「此說亦是。橫渠行狀述其言云:『吾學既得於心,則修其辭;命辭無差,然後斷事;斷事無失,吾乃沛然精義入神者,豫而已矣。』他意謂須先說得分明,然後方行得分明。今人見得不明,故說得自儱侗,如何到行處分明!」 |
| 第二章: |
問:「『有君子之德,而又能隨時以處中』,蓋君子而能擇善者。」曰:「有君子之德,而不能隨時以處中,則不免為賢知之過。故有君子之德,而又能隨時以處中,方是到恰好處。」又問:「然則小人而猶知忌憚,還可似得愚不肖之不及否?」曰:「小人固是愚,所為固是不肖,然畢竟大抵是不好了。其有忌憚、無忌憚,只爭箇大膽小膽耳。然他本領不好,猶知忌憚,則為惡猶輕得些。程先生曰:『語惡有淺深則可,謂之中庸則不可也。』以此知王肅本作『小人反中庸』為是,所以程先生亦取其說。」 |
| 第二章: |
問:「如何是『君子之德』與『小人之心』?」曰:「為善者君子之德,為惡者小人之心。君子而處不得中者有之,小人而不至於無忌憚者亦有之。惟其反中庸,則方是其無忌憚也。」 |
| 第二章: |
至之疑先生所解「有君子之德,又能隨時以得中」。曰:「當看『而』字,既是君子,又要時中;既是小人,又無忌憚。」 |
| 第二章: |
以性情言之,謂之中和;以禮義言之,謂之中庸,其實一也。以中對和而言,則中者體,和者用,此是指已發、未發而言。以中對庸而言,則又折轉來,庸是體,中是用。如伊川云「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是也。此「中」卻是「時中」、「執中」之「中」。以中和對中庸而言,則中和又是體,中庸又是用。 |
| 第二章: |
或問子思稱夫子為仲尼。曰:「古人未嘗諱其字。明道嘗云:『予年十四五,從周茂叔。』本朝先輩尚如此。伊川亦嘗呼明道表德。如唐人尚不諱其名,杜甫詩云:『白也詩無敵。』李白詩云:『飯顆山頭逢杜甫。』」 |
| 第二章: |
近看儀禮,見古人祭祀,皆稱其祖為「伯某甫」,可以釋所疑子思不字仲尼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