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四十六 |
3 | 宋 李心傳 撰 |
4 | 紹興元年秋七月乙未朔,劉光世以枯秸生穂為瑞,奏之,上曰:歲豐人不乏食,朝得賢輔佐軍,中有十萬鐵騎,乃可為瑞,此外不足信。朕在潛邸時,梁間有芝草,府官皆欲上聞,朕手自碎之,不欲主此竒怪事,輔臣歎服 詔權湖南招捉公事馬友補正拱衛大夫、成州團練使、權荊湖東路副總管。時潭未有守,而奉議郎奏辟通判張掞權州事,奏友討逐孔彥舟之勞,遂有是命,乃以掞通判潭州。先是,湖西安撫使程昌㝢與友交通,亦以便宜檄友為湖東副總管,言於朝昌,㝢坐貶二秩。友在潭州措置酒法,官不造酒,但收稅酒錢,城外聽造而不得賣,城中聽賣而不得造,若酒入城,則計斗升取稅,公私利之。 新除太府寺丞章億、監都進奏院章傚監登聞鼔院章倧,並與外任,以言者論姦臣子孫不宜在朝故也。上因言:「小人但不當在朝廷,至於閒慢差遣,亦當與之,豈可絶其生路?」秦檜曰:「舉臯陶不仁者,遠正謂不可令近君耳」。上首肯。丁酉,徽猷閣直學士、銀青光祿大夫王序落職,降二官,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序以奉祠滿歲請于朝,詔許再任,而給事中李擢、中書舍人洪擬言其謟事梁師成,法當討論,乃有是命。 詔自今堂除及舉辟差遣之人,如礙本貫,並不得放上用。三省請也。 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宫呂好問薨于桂州。訃聞,例外賜帛五百,錄其弟朝散郎言問通判桂州,官給葬事。言者論靖康之變,好問身為執政,不能死節,先拜偽楚於庭,褒䘏過厚,尤為不可。上不聽,苐損賜帛之數而已。己亥,奉議郎、知大宗正丞常同知柳州。庚子,朝議大夫、新知澧州呉革為潼川府路轉運副使,自置宣撫司後,四川監司以𠡠除者始此。 詔通、泰鎮撫使岳飛一軍權留洪州,彈壓盗賊。以江淮招討使張俊將班師也。遂以飛為神武右副軍統制。 宣撫處置使張浚以便宜印造綾紙,度牒鬻之川、陜、京西,以助軍用。至是以聞,詔日下住罷。 |
5 | 辛丑,皇伯、右武衛大將軍、信州防禦使令話為寧州觀察使,封安定郡王。先是,燕、秦二王後爭襲封,久不决,禮部員外郎王居正言:燕王,太祖長子,其後當襲封,議遂定令。話,徳昭元孫也。壬寅,申命有司討論濫賞。時范宗尹以上將行明堂,故事,文武官當遷秩,且任子者衆,故舉行之,上覽條目曰:「議得當否?朕不欲人以事。每議及上皇聖徳,翰林學士汪藻嘗言:「陛下詔有司立討論之目,凡不以道而補官遷秩者,皆論如律,天下孰不以為宜?然此法尚行於吏部,而堂除之人則一切置而不問,是使孤寒椎鈍者獨廢其終身,凡稍黠而有援者,巧騰㨗,出于法度之外,而僥冒自如也,此豈聖朝行於天下畫一之公法乎?臣愚欲乞應今後堂除人,並先取會吏部無有干礙討論事件,如渉討論,即依條改正」。會宗尹乞去位,事遂不行。復置翰林天文局,太史局學生五十人,天文局十人,權湖東副總管。馬友在漢陽,嘗獻賀天申節銀,及是至行在,詔奬之。 |
6 | 癸卯,奉直大夫景興宗直秘閣、知興元府。時張俊已用王庻,興宗迄改命。 䖍州賊陳顒聚鄉丁數千,焚掠雩都、信豐諸縣,詔趣捕之。 |
7 | 甲辰,秘書少監程俱言:「本省見獨員,今著作官闕,請用元豐故事,牒校書郎或正字暫權」。詔「今後特令秘書省長貳通修日厯。 |
8 | 乙巳,朝散郎劉大中為秘書丞。大中,揚子人也。丙午,金左監軍昌自宿遷北歸,昌過東平,偽齊劉豫不出迎,使人言於昌曰:「豫今為帝矣,若相見,無拜之禮」。昌怒責之,却其獻豫,遣偽相張孝純隨而和之,昌卒不解。丁未,太尉、兩浙西路安撫大使、淮南揚楚等州宣撫使劉光世兼海、泗州宣撫使。時淮北之人歸附者甚衆,故命光世安輯之。 殿中侍御史章誼言:「聞邵青自太平州乗船經由鎮江府、江隂軍,遂入平江之常熟縣,所至刼掠,劉光世以梟將鋭兵而不能應時擒制者邵青所乗皆舟檝,而光世皆平陸之兵故也。國家既憑大江以為險阻,而於舟師略不經意,今邵青小醜,光世大帥,乃敢越境深冦,使賊有大於此者,將何以禦之?臣聞古兵法舟師有三等:其舟之大者為陣腳船,其次為戰船,其小者為傳令船,蓋置陣尚持重,故用大舟出戰尚輕㨗,故用其次。至於江海波濤之間,旗幟金鼓難以麾召進退,故用小舟。由此觀之,凡舟之大小,皆可以為守戰之備,不必皆用大舟然後濟也。望於駐蹕之地,置一水軍,帥以名將,計亦易辦」。詔淮南三宣撫措置,時青已移舟通州海門鎮,而行在未知也。 |
9 | 戊申,詔諸路出賣官田,指揮勿行,以久佃之民失業故也。 |
10 | 己酉,昭慈獻烈皇后、虞主往溫州太廟,上奉辭于行宫門外,宰相率百官城外奉辭退,進名奉慰。所至,郡縣長吏已下迎送于城外。 朝奉郎符確權知昭州。書填偽度牒千二百餘道,為轉運司所劾,遂遁去,詔籍其貲。確,瓊州人也。 |
11 | 庚戌,廸功郎、新江西提刑司幹辦公事謝祖信為從事郎。祖信,邵武人,獻屯田利害于朝,乃有是命。壬子,武功大夫、明州觀察使、知真州史康民移知揚州,宣撫處置使張浚承制,以直秘閣胡考寧知資州,朝奉郎喻汝礪知果州,閤門祗候种湘知文州。湘,師道弟子也。考寧初在京西,為劇盗薛廣所執,用為郢州通判,又入王仔軍中,黃潛善喜之,擢通判襄陽府。張浚入蜀,考寧從辟以行,積官朝奉大夫、直秘閣,既而御史奏其狀,遂罷之,仍詔宣撫司自今毋得與守倅差遣。癸丑,直顯謨閣、知台州晁公為罷直龍圖閣。新知台州沈與求令疾速之任。先是,天台人求珍以殺人繫獄,珍以金賂公為之妻,遂得不死,降授承事郎、知天台縣,劉黙言之都省及御史䑓范宗尹與公為厚庇之,乃移黙他官,命憲臣施埛究實,埛依違以聞。上覺其意,內批:「公為先次放罷」,宗尹始黜。 |
12 | 乙卯,朝散郎廖剛為尚書吏部員外郎。時辛企宗奏剛招安余,汝霖不當剛,上疏自辨。上曰:「近數訪問䑓諫及上殿士人,皆言剛有守,必不與賊交通。富直柔、范宗尹又稱其賢」。乃有是命。 中書舍人林遹轉對,論:「金雖北去,安知不示弱以怠我師,候秋髙馬肥,遣李成招集瀕淮飢民,呼吸羣盜,侵軼江南,徐遣勁騎由真揚、福山擣虛浙右,願乗此時,聚衆積粟,蒐將閲士,以備防秋之計。今日之弊,在於兵不習戰,將不肅命,財用殫匱,民食艱鮮,州縣以軍興為名,而掊取無度,此廼腹心之深病,政事所當先,而盜賊縱橫尚為病,在四肢可以漸去也,惟陛下與大臣汲汲講圖之」。 初,五湖捕魚人夏寧聚其徒為盜,後有衆千餘,専掠人以為食。郭仲威嘗招之,不應命,至是受劉光世招安。又有仲威餘黨出沒于淮南,亦受光世招安,皆令來長蘆竢舟以濟。寧等無食,半月之間,復陷萬餘人。是日,始具舟迎之,由是江北鄉村愈覺凋殘矣。 |
13 | 丁巳,降授武功大夫、康州刺史、韶州居住張思正許自便。 通議大夫、試刑部尚書胡直孺以攢宫頓遞之勞,進二官,直孺不受。 |
14 | 己未,昭慈獻烈皇后卒哭,命左監門衛大將軍士□即內中天章閣几筵前行卒哭之祭,上不視事,百官進名奉慰。 |
15 | 辛酉,故追復觀文殿學士劉摯贈少師,後諡忠肅,以其子知開州長歴有請也。 召江東安撫大使兼知池州呂頥浩赴行在,欲代范宗尹也。是日,頥浩督諸將與張琪戰于饒州城外,大敗之,琪自徽州引兵犯饒州,衆號五萬,時頥浩自左蠡班師,帳下兵不滿萬,郡人大恐,頥浩遣統制官巨師古招降之,琪詐受招誘,師古入其營,遂薄城下。統制官、右武大夫、宣州觀察使閻臯,頥浩愛將也,方捕盗于宜,黃走檄呼之,會臯平盜而歸,星馳以赴,頥浩召諸統兵官姚端、崔邦弼、顔孝恭、郝晸等駐軍城外,皆令聽臯節制,端軍為左邦弼軍,為右臯將中軍,頥浩自𦘕陣圖授之。琪兵至近郊,前軍將張俊失利,琪恃其衆,直犯中軍,臯力戰,而端邦弼兩軍夾擊,遂大破之,追奔三十里,殺賊甚衆。賊又別遣水軍分道自景徳鎮來犯,頥浩遣統領官張慶以崔增餘衆禦之,琪遁去,夜其愛將姚興以所部詣巨師古降,琪遂走浮梁縣,復還徽州。壬戌,宣敎郎、新通判嚴州黃策直秘閣。策,呉縣人,元符末以上書入籍,坐廢。久之,上方錄用黨人策,因上疏言昭慈獻烈皇后既過瑤華、泰陵嘗有悔,意以蔡京所錄上皇聖語,親札上之,故有是命。癸亥,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范宗尹充觀文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初,宗尹既建討,論濫賞之議,士大夫僥倖者爭排之,諸大將楊惟忠、劉光世、辛企宗兄弟皆嘗從童貫行軍,論者疑其亦當貶削。吏部侍郎高衛初以圍田改官,及是主右選,力持此以為不便,上疏詆之。同知樞密院事李回亦言宣和間,任中書舍人,以校正御前文籍遷官,乞削職罷政。上曰:「宣和政事恐不必一一皆非人主留意文籍自是美事,豈可與其他濫賞同科?」參知政事秦檜曰:「此法一行濁流者,稍加削奪,便比無過之人,誠為僥倖清流者少挂吏議,即為辱甚大,不敢立朝,恐君子受弊」。上顧諭宗尹,宗尹曰:「此事如回者無幾,其他亦不足惜」。遂降㫖侍從及館職兼領者罪。又詔武臣濫賞,並免討論,令尚書省榜諭。其日,壬子也。命既下,上終以為難。後二日,上批:「朕不欲歸過君父,斂怨士夫,可日下寢罷」。宗尹堅以為可行,即日求去,翌日,遂召直龍圖閣、新知台州沈與求赴行在。又一日,輔臣進呈,上曰:「天下事不必堅執,至如人主有過,尚許言者極論,若遽沮遏,祇須人不進言,如此則於誰有損?」始宗尹之建議也,檜力贊之。至是,見上意堅,反以此擠宗尹。又五日,詔驛召呂頥浩,次日,遂召翰林學士汪藻草宗尹免制曰:「日者輕用人言,妄裁官簿,以廟堂之尊而負天下之謗,以人主之孝而暴君親之,非朕方丁寧徳意而申命于朝,汝乃廢格詔書而持必于下。宗尹入相踰一年始,宗尹與辛道宗兄弟往來甚密,上不樂之,及是遽罷,於是崇、觀以來,濫賞悉免討論,但命吏部審量而已。 詔曰:「朝請大夫、知邛州王俁、尚書右司員外郎萬格,以刻薄之資,成傅會之惡,首建討論之議,盡失士夫之心,姑示輕刑,用懲私意,可並送吏部」。上因諭輔臣曰:「俁格既罷,自此恐紛紛不已,日後當盡置勿論,恐分明植黨,非國家福」。張守曰:「此陛下盛徳,臣欲建議,未敢富直」。柔曰:「前日呂頥浩、趙鼎之去,陛下與之終始到今。今於宗尹復如此,聖性忠厚,天下之幸也」。甲子,命同知樞密院事李回朝拜昭慈獻烈皇后攢宮。先是,禮官以明徳權攢故事,請上行朝拜之禮,既而以道逺,不可親詣,乃命回代行。 |
16 | 是月,川、陜宣撫使張浚以直龍圖閣、利州路提㸃刑獄公事楊斌為永興軍路經略安撫使,朝散郎、知巴州馮檝為利州路提㸃刑獄公事。 武翼大夫、知濠州李玠棄城去,以廵防官張徳權知州事。玠在濠州,當羣盜縱橫之時,以嚴酷殺伐為政,縱所部擾民,故能得軍士之情久處,危城中金珠寳貨不可勝計,玠欲順流東下,為鳯凰州冦宏所扼,至是,玠貽書與宏通好,宏許之,玠遂挈其孥泛淮而去。 偽齊劉豫以其子太中大夫、知濟南府麟為諸路兵馬大總管、尚書左丞相,封梁國公。戶部尚書張昴兼權左丞、兼門下侍郎。八月乙丑朔,詔奉安天章閣祖宗神御於法濟院,以乗輿播越,神御猶在舟中故也。 宣撫處置使張浚娶直秘閣、成都府路轉運判官宇文時中女時,已詔時中奉祠,而浚稱其有勞,承制陞時中副使,再任。時中,虛中弟也。丙寅,利州觀察使、湖東馬歩軍副總管孔彥舟為蘄、黃鎮撫使、兼知黃州,用張俊奏也。時彥舟在鄂州,舟多糧富,俊恐其盤據要地,故奏用之。拱衛大夫、相州防禦使。新除舒、蘄鎮撫使張用有衆五萬,在瑞昌後數日,俊親揀其軍,精鋭者留之,老弱者許自便。有投曹成者,有投岳飛者,有投韓世忠者,有自去而為民者。俊既并其兵,遂以用為本軍統制。 武顯郎、南雄州兵馬都監郭康偽造制書,自稱奉使,廉察廣東兵官已下,轉運判官章傑覺其詐,捕送廣州誅之,至是以聞。 武功大夫、康州防禦使、入內內侍省副都知梁邦彥特遷昭宣使,錄攢宮之勞也。丁卯,觀文殿學士、新知潭州呉敏為荊湖東西廣南路宣撫使、兼知潭州。時江湖餘冦未平,而敏留居嶺右,故就用之。 山東統制忠義軍馬范温所遣參議軍事李植至行在,上嘉之,以温為武翼郎、閤門宣贊舍人、統制山東忠義軍馬,仍鑄印以賜,而植亦補承事郎。戊辰,參知政事張守等上對,修嘉祐政和令格式一百二十二巻,㸔詳六百四巻,詔以紹興重修勅令格式」為名,自來年頒行。 中大夫、直秘閣、新知饒州王㬇提舉臨安府洞霄宮。㬇以鄭居中故,積遷至大官,時方討論,故有是請。 右司諌韓璜論堂吏滑浩等與討論濫賞文字,秦檜曰:「吏行文書耳,恐不必罪」。李回曰:「如罪兩都司,彼自無詞」。上曰:「兩都司殊刻薄,為朝廷建議,須有忠厚之風」。乃以浩送吏部。 江西安撫大使朱勝非言:「自正月領事至今,所降軍儲,漕司未嘗發到斗升顆粒,又六月中給降監鈔七萬緡,其資次乃在同時降下一百萬緡之後,未知算請當在何時?」詔委漕臣張滙濟其軍。食滙,河南人也。勝非又別疏論安撫大使名甚重,而無錢糧及兵實,不及一小邑,然勝非受命踰年,遷延不進。逮張俊班師,始入城視事,論者咎之。 |
17 | 己巳,責授寧逺軍節度副使汪伯彥復正議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以參知政事張守言其才可用也。後四日,遂以伯彥為觀文殿學士、江東安撫大使、兼知池州、權尚書工部侍郎韓肖胄以修𠡠成落「權」字。 大理卿王衣權尚書刑部侍郎。 尚書右司員外郎趙子畫等各遷一官,以𣙜貨務嵗中收茶、鹽、香錢六百九萬餘緡故也。 |
18 | 庚午,直龍圖閣沈與求試侍御史。上嘗從容言王安石之罪在行新法,與求對曰:「誠如聖訓。然人臣立朝,未論行事之是非,先觀心術之邪正,揚雄名世大儒,乃為劇秦美新之文。馮道左右賣國,得罪萬世,而安石於漢則取雄,於五代則取道,是其心術已不正矣。施之學術,悉為曲說以惑亂天下,士俗委靡,節義凋䘮馴致靖康之禍,皆由此也。 徽猷閣待制、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李光知饒州。時饒、信冦盗甫平,光方里居而停,官人康允之未敘,乃復允之。朝請大夫與光分守二郡,允之,行至長溪而卒。 |
19 | 辛未,刑部尚書兼侍讀胡直孺守兵部尚書。壬申,吏部員外郎胡世將奏其兄唐老,靖康中嘗建議除上為大元帥,且為之請諡。上曰:「當時之事,亦偶然耳,何功之云!」張守等退而歎曰:「大哉王言!」 尚書兵部員外郎陳與義試起居郎。 故追復奉議郎張庭堅贈直龍圖閣。 洺州防禦使、知西外宗正事士從自衡州移司溫州,所過騷擾,詔罷之。 |
20 | 癸酉,初命大禮後引試刑法官自渡江久廢,至是舉行之。乙亥,上諭輔臣曰:「黨籍至今,追贈未畢,卿等宜為朕留意。程頥、任伯雨、龔夬、張舜民,此四人名徳尤著,宜即褒贈」。乃贈夬直龍圖閣。時工部侍郎韓肖胄嘗密啟上乞追褒元祐諸臣,故有是諭。 |
21 | 丁丑,命右監門衛大將軍士芑祔昭慈獻烈皇后神主于溫州太廟。哲宗室用太常少卿蘇遲議,位在昭懐皇后之上。是日,韓肖胄題神主,罷蔵虞,主于西夾室,上不視事,百官進名奉慰。故事,虞主瘞于殿後,議者以上方廵幸,當竢還闕,依故事施行,後遂為例。士芑,濮王曾孫也,陷金得歸,及是,甫至行在。 |
22 | 戊寅,參知政事張守充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宫侍御史沈與求言守舉汪伯彥不當守,引疾乞祠,而有是命。 同知樞密院事李回參知政事,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富直柔同知樞密院事。 武徳郎、閤門宣贊舍人、滁濠鎮撫使劉綱為兩浙東路兵馬副鈐轄。詔綱不即還鎮,罪當誅,責以其父忠勞,特與原貸。其羣從六人,皆授官有差。 武信軍承宣使辛興宗卒,特贈檢校少保、安化軍節度使。 初,宣撫處置使張浚以書抵范宗尹,報闗陜曲折,及以去秋出師失律,上章待罪,會宗尹已去位,輔臣以其書進呈,上曰:「比屢有人言,便欲行遣。朕以人君用人,當以大度聽其所為,但責成功,俟無成功,責之未晚」。浚又奏:「本司主管機宜文字傅雱擅用便宜,未嘗赴司供職,乞罷之」。雱時已在張俊軍中,詔可其請。浚念上繼嗣未立,是日密奏乞講明故事,擇宗室之賢,優禮厚養,以為藩屏,於是上己命選二人,而浚蓋未知也。 |
23 | 庚辰,故追復端明殿學士、降授奉議郎蘇軾特贈資政殿學士、朝奉大夫,以其孫宣敎郎知蜀州。符言復官未盡也。 |
24 | 辛巳,詔尚書省復置催驅三省房及催驅六曹房,范宗尹之相也。事多留滯,比其罷相,制下省吏抱成案,就宗尹書,押者不可勝計,言者請命大臣相度,委本省官各一員監督㸃檢諸房文字,置籍結絶,故復舊制。 詔福建制置使辛企宗自建州移屯福州,時帥臣程邁言:下四州已為盜所殘,今熊志寧等作亂,恐侵軼餘郡,乞遣一軍,自溫台直出以備之。朝廷亦以企宗玩冦,故命企宗移屯。會江東統制官閻臯招降潘逵所部叛兵,企宗請其兵自𨽻,遂詔臯以全軍徃福州,受企宗節制。壬午,成忠郎、䖍化縣廵檢權縣事劉僅為秉義郎、閤門祇候。李敦仁破䖍化縣,僅擊去之,郡守上其功,故有是命。 徽州言張琪復入祁門縣,詔張俊遣兵捕之。 詔浙西安撫大使司統制官、拱衞大夫、忠州刺史王徳領同州觀察使。餘將士萬一千五百七十五人,皆進官有差,錄防江之勞也。 |
25 | 癸未,進呈劉光世所繳劉豫偽詔詔,尾乃其子為左相銜也。上曰:「可見豫褊陋」。 朝請大夫致仕周諤遷中大夫,致仕。諤,范純仁甥王覿子壻,陳瓘婦兄也。元豐中,嘗上疏請修京城,神宗命籍其名,欲加推用。元符末,上疏言章惇罪,且論元符后不可配先帝寢廟,遂坐廢錮。至是,其子從事郎淵以為請,故錄之。 詔宣撫司類省試五路舉人,許依舊制別項考校。以陜西䧟沒,故優之也。 |
26 | 乙酉,詔樞密院選使臣賫䗶書賜陳、蔡二郡,令掩殺。李成成既敗,其餘黨趙端等皆來降。朝廷聞成在順昌,詔知淮寧府李寶、知蔡州范福合兵掩捕。先是,福以蔡州危,棄城遁去,土豪李祐、馮直率軍民以守言於朝,乃以祐為淮寧、順昌府、蔡州鎮撫使。 |
27 | 丙戌,中奉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翁彥深復集英殿修撰。 |
28 | 丁亥,參知政事秦檜守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范宗尹既免相位久虛,檜昌言曰:「我有二策,可以聳動天下」。或問何以不言,檜曰:「今無相不可行也」。語聞,遂有是命。 詔:「諸路折帛錢,昨毎疋三千,慮高下不等,若一槩立定,有虧公私。自來年令諸路漕司各估實直申省,聽候指揮約折」。時諸路絹直纔二千,所折高,民多倍費,故言者以為請云。 |
29 | 戊子,贈張舜民寶文閣直學士,程頥任伯雨並直龍圖閣。制曰:「朕惟周衰,聖人之道不得其傳,世之學者違道以趨利,捨已以為人,其欲聞仁義道徳之說者,孰從而聽之?間有老師大儒不事章句,不習訓傳,自得於正心誠意之妙,則曲學阿世者又從而排陷之,卒使流離顛仆,其禍賊於斯文甚矣!爾頥潛心大業,無待而興者也。方退居洛陽,子弟從之,孝弟忠信,及進侍帷幄,拂心逆㫖,務引君以當道,由其內以察其外,以所已為而逆所未為,則高明自得之學可信不疑,而浮偽之徒自知其學問文采不足表見於世,乃竊其名以自售,外示恬黙,中實奔兢,外示朴魯,中實姦猾,外示嚴正,中實回僻,遂使天下聞其風而疾之,是不幸焉爾。朕錫以贊書,寵以延閣,所以振耀褒顯之者,以明上所與在此不在彼也,尚其明靈,知享此哉?」先是,頥子端中知六安軍,為盜所殺,其孫將仕郎晟,在韓世清軍中,伯雨子承務郎,先由建炎初嘗除御營使司主管機宜文字,不赴,至是,詔並赴行在, 神武左軍都統制韓世忠請以明堂恩澤為子忠翊郎、閤門祗候,亮易文資,許之。諸將以文資祿子孫,蓋自此始。於是浙西安撫大使劉光世已任孫正平為班行,既而亦請換授,遂以為例。己丑,直秘閣、浙西提舉茶鹽公事梁汝嘉言,本路嵗收鈔錢一百十九萬緡。詔汝嘉及幹辦公事、廸功郎方滋、主管文字、修職郎蘇師徳各進秩一等。明年,又增五十一萬。滋,䝉孫。師徳,頌孫也。大理寺丞梁藻奏:「諸鎮帥臣援授文資者,並令赴行在量試程文,以觀素所藴習,然後等第推恩」。從之。庚寅,銀青光祿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李綱復資政殿大學士、通議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許翰中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李邴並復端明殿學士。初,綱既奉祠,久之未敘,右文殿修撰胡安國嘗獻覈實,論言如綱才氣亦不易得,特以疎直,幾至殺身,望行辨雪,稍復故官,庶使後來宰相赤心為國者不懼。不報。至是,以改元徳音而有此命。 勒停人王庭秀敘承議郎。 詔募人徃河南伺金、齊事宜,且持䗶書、慰撫忠義人之保聚者,至汴京,人給錢七十千,還日有驗,授保義郎,餘州等第賞給」。 |
30 | 辛卯,尚書右僕射秦檜為明堂大禮使,參知政事李回為禮儀使兼禮衞使,同知樞密院事富直柔為禮器使兼禮頓使。五使不置局,令三省禮房専行,自是遂為故事。 右司諌韓璜論新除觀文殿學士、江東安撫大使汪伯彥為相誤國,不當用,不報。疏再上,上曰:「治天下蔽,以一言,曰公而已,朕亦安得而私?」乃詔伯彥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職如舊。秦檜之少也,嘗從伯彥游學,至是,伯彥雖罷帥而因得職名,蓋檜力也。 故中大夫、直龍圖閣張上行贈集英殿修撰。上行自䕫州,移興元,未至道,病卒。張浚言其在夔州捍禦有勞,故有是命。詔停官人降授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漢州居住辛彥宗許自便。彥宗提舉承興、秦鳯路保甲兼提刑,張浚按其罪,貶秩五等。至是,用赦而復之。 |
31 | 壬辰,直秘閤、知太平州郭偉令再任,以土人武節郎致仕儲宏等舉留也。時新守通直郎方承已視事,偉行至鎮江而返,承閉子城拒之,偉乃借用兵馬都監印,蒞事於班春堂。事聞,詔停承官,而偉以守城功陞直徽猷閣。既而言者論偉貪殘,亦罷去。踰年,獄具,承坐貪祿罰金云。 詔「夏國歴日,自今更不頒賜,為係敵國」故也。 |
32 | 癸巳,朝請郎、守大理少卿王綱進秩一等,綱為郎,刑部嵗中駁正死罪囚五人,徒流已下甚衆,故有是命。 停官人鄧雍復為朝請郎。 |
33 | 是月,吏部員外郎廖剛言:「古者天子必有親兵,實自將之,所以備不虞,而強主威,使無太阿倒持之悔,漢北軍、唐神策之類是也。祖宗軍制尤嚴,如三衙、四廂所統之兵,闗防周盡,今此軍稍廢,所恃以備非常者,諸將外衞之兵而已。臣願稽舊制,選精鋭十數萬人以為親兵,直自將之,居則以為衞,動則為中軍,此強幹弱枝之道,最今日急務。昔叚秀實嘗為唐徳宗言:譬猶猛虎,所以百獸畏者,爪牙也,爪牙廢,則孤豚特犬皆能為敵,正謂是也。願陛下留神毋忽」。 初,武功大夫、榮州團練使、知郢州曹成雖受官爵,稱兵如故,自鄂、岳引兵數萬掠湖西。先是,比部員外郎万俟卨避亂,乞主管亳州明道宮,居沅、湘間。安撫使程昌㝢用便宜,檄卨權沅州,事成,掩至城下。沅城小而惡卨晝夜廬城上,召土豪集丁壯以守,成食盡引去,與知復州李宏合軍屯瀏陽縣,既而二人有不相下之心,成引衆攻宏,宏遂奔潭州,湖東副總管馬友令宏屯於湘隂,而成亦移屯攸縣。修職郎、知攸縣范寅遜聞成掩至,走連州避之。寅遜,建陽人也。 蘄、黃鎮撫使孔彥舟在鄂州受命,遂以所部知黄州。 |
34 |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四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