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Wiki
-> -> -> Search for "紹興甲寅年 (1134/1/27 - 1135/1/15)"
This textual edition has had punctuation added automatically using artifical intelligence. The results of this process are inevitably imperfect; please help correct mistakes by editing the text.
Search details:
Scope: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date:474358/g51」
Total 37

卷八十一

4
紹興四年冬十月丙子朔,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蕃偽兵馬犯承楚州,上謂輔臣曰:「朕為二聖在逺,生靈乆罹塗炭,屈已請和,而金復肆侵陵,朕當親總六軍,往臨大江,决於一戰」。趙鼎曰:「累年退避,敵情益驕,今親征出於聖斷,將士可奮,決可成功,臣等願効區區,亦以圖報」。上因曰:「伐蔡之功,亦憲宗能斷也,故韓愈謂凡此蔡功,惟斷乃成」。沈與求曰:「今日親征,亦由聖斷」。遂詔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以所部往援世忠,又令淮西宣撫使劉光世移軍建康,車駕定日起發,熊克小歴時,江東宣撫使劉光世在馬家渡,淮西宣撫使張俊軍在采石,遂詔光世以所部兵援世忠,且令俊移軍於建康,與日歴所書不同。按俊此月己卯始除浙西、江東宣撫使,此時未為宣撫,克盖小誤。詔:「四孟朝獻,候過防秋取㫖。權戶部侍郎梁汝嘉等奏:左藏庫𣙜貨務都茶場,見管金二萬一千餘兩、銀九十六萬七千餘兩,乞並隨駕應副,支用紬二十萬匹、絹一百六萬四千餘匹、羅一萬二千匹,乞起發一半」。從之。 起居舍人劉大中兼權中書舍人。 太府少卿馬承家知衢州,承家聞警奏,即請外補,時盡室登舟以行,言者論其隂懐茍免,乃詔承家依舊供職。十月癸未依舊。
5
丁丑參知政事孟庾行宮留守,從權措置百司事務,仍鑄印以賜庾,請即尚書省置司行移,如本省體式,合行事從權便宜施行。置降賜激賞公使庫如都督府例,又請秘書省史館書籍,三省樞宻院諸部案牘,各差本司官一員,於深僻處収寄。大理寺官告糧,審院左藏東西交引度牒庫、南北倉都茶草料塲,官吏並留太常司農、太府寺將作軍噐,監進奏文思院、雜買務,並量行存留,宗正寺、國子監勑令所,大宗正司雜賣場,並令從便庾,又請留臺官一員,以警違慢,皆許之,庾乞輟留精兵三千人,分擘使喚,乃命留神武中軍五百人及統制官王進一軍,又令殿前馬、歩軍司及忠銳第五將、臨安府將兵,皆聽庾節制。 勒停人巨師古復拱衛大夫、忠州防禦使、充神武右軍統制軍馬,用張俊請也。戊寅洪州觀察使、權知濮安懿王園,令士從乞徙神主神貎往穏便州,軍安奉,從之,於是親賢宅宗子、紹興府大宗正司,皆從便避兵矣。
6
己卯,趙鼎等進呈乞将韓世忠等奏報蕃偽人馬犯承楚等事劄付,奉使大金魏良臣往軍前商議,早行約束。上曰:「和議蓋非得已,儻得淮南兩路百姓安業,即內帑物帛自可了其歳,幣不須更動戶部財賦,朕宮中並無用度,凡內帑所有,専以養兵而已」。沈與求曰:「陛下為愛惜生靈之故,至捐內帑以充歳幣,此盛徳事也」。 太尉、定江昭慶軍節度使、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為浙西、江東宣撫使,以事係機速,更不降制,止令尚書省出𠡠直徽猷閣、新江南西路轉運副使李謨添差兩浙路轉運副使。時左朝奉郎王俁、直秘閣呉革並為副使,戶部侍郎梁汝嘉面奏乞用謨,故有是命。 初,武岡軍猺賊楊再興連年作亂,湖南安撫司遣統制官、拱衛大夫、泰州刺史呉錫以所部討之。及是,大破賊徒,獲再興之二孫,得良民,被掠者甚衆。明年三月癸巳,推恩據湖南,奏稱招出被擄良民八千餘人」,今第云甚衆,俟考。 是日淮東宣撫使韓世忠以所部自鎮江,復如揚州。初,上聞敵騎渡淮,再以御札賜世忠,略曰:「今敵氣正銳,又皆小舟輕㨗,可以橫江徑渡,浙西趨行朝,無數舍之逺,朕甚憂之。建康諸渡,舊為敵衝,萬一透漏,存亡所係,朕雖不徳,無以君國子民,而祖宗徳澤,猶在人心,所宜深念累世涵養之恩,永垂千載忠誼之烈」。世忠讀詔感泣,遂進屯揚州。初,敵騎渡淮,探者未得其實,以為兵勢甚少,趙鼎曰:「金前犯我境,乃入敵國,即賊也,故縱兵四掠,其鋒可畏。今行豫境,即官軍也,故按隊徐行,不作虛聲,然亦不足深畏」。
7
庚辰侍御史魏矼、殿中侍御史張致逺、右司諫趙霈,以急速事,乞同班入對,許之。時朝士中尚有懐疑者,或見趙鼎曰:「兹事甚大,公宜審處,無貽後悔」。鼎不答,㑹侍從及臺諫官同日請對,鼎留身奏曰:「今日侍從、臺諫對必及親征事,願勿為羣議所移」。上意益堅。既而矼等與吏部侍郎鄭滋等以上親總六師,皆乞扈從,致逺又言:「今此金敢大入,謂我猶如向來不習戰爾,若戎輅親征,必伐敵謀」。上曰:「正朕志也」。此以趙鼎行實增修,然日歴臺諫,以初五日乞對侍從,以十一日上殿,疑不同日,今且從行實所云更須參考。左朝請郎、主管江州太平觀范振添差江南東路轉運判官,右朝散大夫逢汝霖添差江南西路轉運判官,應辦移屯大軍事務。 徽猷閣待制、知鎮江府沈晦乞促張俊統兵,為韓世忠之援。趙鼎等稱晦議論激昂。上曰:「晦誠可嘉,然朕知其為人,語甚壮膽,志頗怯,更觀其臨事,能副所言與否?」鼎因稱馬擴極有才可用,上曰:「宜令留守司使喚」。孟庾曰:「臣亦欲以此為請」。胡松年曰:「擴嘗見臣,欲自將三千人禦敵」。鼎曰:「擴甞因苗傅事得罪,然諸葛亮能用度外人,區區庸蜀,遂致強霸」。與求曰:「今日正當㧞卒為將之時,臣聞擴持軍嚴整,願陛下留聖意,湔拭而用之」。上曰:「齊小白能忘射鉤之讎而用管仲,朕豈不能用擴?然能用之,止與三千人非是,可令引見上殿,示以恩信,然後用之,彼必能効死力以報朕」。與求曰:「陛下駕馭諸將如此,何事不濟?」鼎對曰:「陛下開大度,用人如此,天下幸甚」。擴此月丁亥,除樞宻承㫖。先是,擴奉祠,居福州,鼎開督府,引為詳議官,故薦用之。辛巳,右儒林郎、新樞宻院計議官方滋特改合入官,以薦對故也。 是日,通問使魏良臣、王繪次鎮江府,而泗州言得宿州牒,已差引伴官孫少卿至境上,乃命良臣等分析,仍權將禮物私覿,寄留鎮江,止持國書物録,取天長路星夜前去,仍令韓世忠差近上使臣催促出界,時良臣亦遣書狀官梁植持稟目遺輔臣,大略言:「和議本為淮甸,今既進兵,百端懇請,終恐無益,況臨難觧紛,世無此理,自古兩國議和,皆以勢力相埒,不能相下,於是有講和脩睦之請,息兵安民之議,未聞以弱和強,彼初無畏憚曲意定和者也。澶淵之役,規摹宏逺,昭然可見,比年諸將蓄銳練兵,志氣思奮,百倍於前日,第以朝廷方篤信詐和之請,斷然不疑,歛兵不動,以示誠意,遂遣使命,淹延嵗月,墮欲奮之,士氣乖違,附之民心。今和議未定,敵兵已集,竊聞宣撫韓開府奮袂怒髮,遂統全軍絶江,伺便以進,其行踊躍,如赴私讐,議者謂必能成功,獨念建康控扼之地,聞朝廷已遣張太尉提兵迎敵,敵已壓境,此行似不可緩,仍命劉開府相與應援,以破逆賊三不救之說,將和兵奮,敵氣自懾,則銜命以往,宣國威靈,庶乎其有濟矣!茍不知出此,止為退懦之計,效尤前轍,示之以怯,使吾軍士氣不揚,乗輿再動,社稷阽危,萬一敵革,前日之弊所至,按兵不擾,遲以歳月,人心茍安,則大事將去矣,而乃以一介之使馳入不測之廷,是猶以羊委虎,至則靡爾,何功之有?詔良臣等分析,在此月壬午,梁植離鎮江在甲申,今聨書之。
8
壬午,右司諫趙霈請令講讀官權罷供進講義、侍從官權罷供進故事,竢過防秋,無警報日如舊,從之。初,經筵乞開講㑹,上將親征,詔別令擇日,故霈因有是請焉。宗正少卿、直史館范沖録其父祖禹紹聖間報國史院問目以進,又具朱墨本去取體式,請更憑衆議修立,詔送史館。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史所以傳信而朱、墨本各㨿所見,自以為疑,將何以取信哉?以是益知人臣不可以有黨,有黨,則不惟貽禍於一時,其流弊未已也。然而人有邪正,事有信否,辨其人之邪正,審其事之信否,思過半矣。人之邪正,固可以類見事之信否,求之以當時之實,參之以故老與夫賢士大夫之所傳其幾歟?范冲具到朱、墨本,去取體式,乞更憑衆議,㸔定其用心亦公矣,是宜太上皇帝之所聴從也。癸未,左通奉大夫福州居住張浚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不許辭免。日下起發。趙鼎言:「浚可當大事,顧今執政無如浚者,陛下若不終棄,必於此時用之」。故有是命。朱勝非閑居録:紹興四年冬,劉齊金人合兵犯淮、泗,朝廷震恐。宰相趙鼎昔嘗失身於偽楚,初無敢薦者,而浚獨薦為言事官,鼎徳之。至是乘急變,召浚,復秉樞機。其言失實,今不取。 直龍圖閣、知建康府呂祉奏:「淮南兵馬動息。趙鼎等稱江上探報,唯祉最為詳宻,慷慨敢為,兼有措置,如此等人材實不易得」。上曰:「呂祉真有方面之才」。上又曰:「朕留意人物,固欲得賢士大夫協力,以濟國家之難。且如鄂州劉洪道,初縁呂頥浩薦對,所言多誕謾不實,雖略有麤材,亦何所用之?胡松年曰:君父之前,猶敢誕謾,顧何所不至?沈與求曰:洪道頃知明州脫身先遁,一城生靈盡殪於賊,至今一方之人怨入骨髓。上曰:今鄂州乃上流之地,緩急安可倚仗?更須別擇守臣。 詔沿海制置使郭仲荀兼總領海船。朝廷聞總領官、和州防禦使、同管閤門公事張谷裕卒,故就命之。
9
甲申,降授光州觀察使、神武前軍統制、江州駐劄兼節制舒蘄黄州王復建武軍承宣使、江西沿江制置使、大理少卿張礿乞宮觀,上曰:「礿為理官,頗有平允之稱。邇来有司率多觀望鍛鍊,或至刑獄失當,甚非朕所以欽恤之意。人命至重,豈可忽擇其尤者,當痛加懲艾」。大抵刑獄以明恕為先,深戒慘酷。趙鼎曰:「礿亦乆任理官,不畏強禦,極有執守」。上曰:「當議陞擢,以為理官之勸」。參知政事沈與求奏:「頃臣曲謝,已䝉衣帶之賜,乞罷正謝日所賜衣帶鞍馬。許之。 初,淮東州縣聞敵入犯,承楚之民相率控守水寨,而帥司選官除去運河壩閘,以阻敵兵。至是,言者以為若使承楚水澁船不能動,則民社失其地利,敵騎衝突,直至江岸,占據渡口,復驅江北之人,以布土袋填塞壩閘,頃刻可辦,依舊引取陂塘之水,舟船復可通運,是乃所以助其勢,大害有四,無一利也。一者貽敵之笑,謂我畏彼,反生欺忽之心。二者以顯官兵無北渡之意,愈失江北人心。三者,水寨既失,地利,忠義之人無以措手足,反墮敵計。四者,鹽商不行,有誤朝廷進軍財計,誠為痛害。
10
乙酉,詔通、泰、真、揚州守臣,更切體度地利,從長措置,務要限阻敵船,及不得有妨湖泊水寨民社保聚。自金人入境,揚州官吏退保隂沙,承州官吏皆散,淮東轉運判官郭楫亦挈家先遁。徽猷閣待制、新知揚州宋伯友至鎮江,奏言:孤獨一身,委實前去未得,乞那兵萬人與韓世忠同赴敵迎戰」。乃命伯友從便先次交割。伯友從便交割指揮在丙戌日,今併書之。伯友引疾乞奉祠,許之。伯友,十二月丙子提舉江州太平觀。丙戌,詔遣簽書樞宻院事胡松年先往鎮江建康府,與諸將㑹議進兵,因以覘察敵情,上曰:「先遣大臣諭以朕意,庻幾。諸將賈勇爭先。沈與求曰:「真宗澶淵之役,亦先遣陳堯叟,此故事也」。 詔常程事並權住,俟過防秋取㫖。 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車駕總師臨江,乞速降黃榜,預行約束,每事務在簡省,稍有配率,許人陳告,仍委侍從、臺諫官覺察彈劾」。從之。 詔:「刑部尚書章誼、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孫近、戶部侍郎劉岑、中書舍人王居正、右司諫趙霈、殿中侍御史張致逺、右司員外郎王綰、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陳昻、吏部郎官汪思溫、度支郎官李元瀹、金部郎官呉幷令扈從。吏部侍郎鄭滋、禮部侍郎唐煇、刑部侍郎胡交修、起居舍人劉大中、監察御史張絢並留臨安府。於是,臺臣檢正都司郎官,或往軍前,或押案牘,往傍郡收寄,在臨安府纔十餘人而已。滋交修乞從便,許之。 是日,侍從官同班入對,以上将親征也。
11
丁亥,降授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馬擴復拱衛大夫、明州觀察使、充樞宻副都承㫖,擴入對,遂有是命。翊日,趙鼎奏:「陛下用人如此,何患不得其死力?」上曰:「擴知兵法有謀略,不止於鬬将而已」。孟庾因奏以擴兼留守司參議官、直秘閣、新江西提㸃刑獄公事王圭、樞宻院計議官方滋、樞宻院編修官王循友,並充幹辦公事。循,友巖叟孫也。圭之辟在丁亥,擴在戊子。滋、循友在十一月戊申,今併書之。已而圭以省員去,殿中侍御史張致逺言圭張大敵,數詫說逆劉,乃罷其新除。圭罷憲在十二月壬午。戊子,胡松年辭行。時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宻遣屬官告趙鼎曰:「相公本入蜀,有警乃留,何故與他負許大事?韓世忠亦謂人曰:趙丞相真敢為者,胡不將官家入福建穏處坐,江上之事付之我輩,或不可,則少避之,俟春首敵退,徐議何害?」鼎聞諸將之議如此,恐上意移動,復乗間言今日之勢,若敵兵渡江,恐其別有措置,不如向時尚有復振之理,戰固危道,有敗亦有成,不猶愈於退而必亡者乎?且金齊俱來,以吾事力對之,誠為不侔。然漢敗王尋,晋破苻堅,特在人心而已。自詔親征,士皆賈勇,陛下養兵十年,正在一日,由是浮言不能入矣。此據趙鼎事實附入,但所云韓世忠言胡不将官家入福建穏處坐,江上之事付之我輩,或不可,則少避之,俟春首敵退,徐議何害?」此與建炎三年閏八月世忠奏上語殊不同,恐傳聞未必實,或可削去。 參知政事沈與求兼權樞宻院事。 太常寺請車駕所過十里內神祠及名山大川,並遣官致祭,從之。 嚴州桐廬縣進士方行之獻家財六千緡助軍,戶部乞許行獻納,依例補官,從之。自渡江後,許民間獻納補官始此。 是日淮東宣撫使韓世忠邀擊金人于大儀鎮,敗之。初,奉使魏良臣、王繪在鎮江,被㫖趣行,乃以是月丙戌渡江,丁亥,至楊子橋,遇世忠,遣使臣督令出界,繪顧良臣曰:幸免管押二字,亦是光華」。時朝廷已知承楚路絶,乃連偽界引伴官牒付良臣等,令賫執於阻節處照驗,又令淮東帥司召募使臣,說諭承楚州,令放過奉使。良臣等至揚州東門外,遇選鋒軍自城中還,問之,云相公令往江頭把隘。入城見世忠,坐譙門上,頃之,流星庚牌沓至,世忠出示良臣等,乃得㫖,令移屯守江,世忠留食良臣等,辭以欲見參議官陳桷、提舉官董𪰋,遂過桷等共飯,熊克小歴稱世忠置酒與良臣别盃一再行,流星庚牌沓至,蓋承墓碑之詞,今從王繪甲寅録世忠遣人傳刺字謝良臣,繪且速桷等還,桷𪰋送二人出北門,繪與桷有舊,駐馬乆之,以老㓜為託,泣數行下,左右皆傷怛,晚宿大儀鎭,翌旦行數里,遇敵騎百十,控弦而来,良臣命其徒下馬,大呼曰:勿射此来講和!敵乃引騎還。天長問皇帝何在,良臣對曰:在杭州。又問:韓家何在?有士馬幾何?繪曰:在揚州,來時已還鎮江矣。又曰:得無用計?復還掩我否?繪曰:此兵家事,使人安得知?去城六七里,遇金將聶哷貝勒同入城問講和事,且言自泗州來,所在州縣多見恤刑手詔及戒石銘,皇帝恤民如此。又問秦中丞何在,繪荅以今帶職奉祠,居溫州,又言嘗聞作相,今罷去,得非恐為軍前所取故邪?繪曰:頃實居相位踰年,堅欲求去,無他也。又問韓家何在?良臣曰:來時親見人馬出東門,望𤓰洲去矣!繪曰:侍郎未可為此言,用兵講和,自是二事,雖得㫖抽回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還與未還,使人不可得而知。又云元帥已到高郵,三太子已到泗州,是行皆劉齊間諜所致,劉總管謂韓家有幾萬,岳家有幾萬,俱在淮南,自入境來,何嘗見一人一騎?初,世忠度良臣已逺,乃上馬,令軍中曰:視吾鞭所嚮!」於是引軍次大儀鎮,勒兵為五陣,設伏二十餘處,戒之曰:「聞鼓聲則起而擊敵」。聶哷貝勒聞世忠退軍,喜甚,引騎數百趨江口,距大儀鎮五里,其將托卜嘉擁鐡騎過五陣之東,世忠與戰不利,統制官呼延通救之得免。世忠傳:「小麾鳴鼓,伏者四起,五軍旗與敵旗雜出,敵軍亂,弓刀無所施,而我師迭進,背嵬軍各持長斧,上揕人胸下,捎馬足,敵全裝䧟泥淖,人馬俱斃,遂擒托卜嘉,通贊,逺孫也。趙雄撰世忠神道碑:王自鎮江濟師,㑹朝廷遣魏良臣使金,至維揚王,置酒送別盃一再行,流星庚牌沓至,良臣問故,王曰:有詔移屯守江,乃撤炊㸑班師,良臣竊自喜疾馳去,王度良臣已出境,乃上馬,令軍中曰:視吾鞭所嚮!於是六軍大集,北行至大儀鎮,勒精兵為五陣,設伏二十餘處,戒聞嚴鼓之節,則次第起攻,良臣至金營,果問我師動息,悉如所見,以對烏珠,號知兵,聞大軍倉卒南還,喜甚,與羣帥厲兵秣馬,直趨江口,至大儀鎮五里所,王縱敵騎過五軍之東直北,傳小麾鼓一,鳴伏者四,發五軍旗號,與敵旗雜出,敵軍亂,我師伍伍迭進歩隊,各持長斧,斫馬足,敵全裝䧟塗淖,弓刀無所施,王東西麾勁騎四面蹂之,大半乞降,餘皆奔潰,追殺十餘里,烏珠乘千里馬以遁,積屍如邱垤,擒其驍將托卜嘉女真千戶長五百餘人,獲戰馬五百餘匹,噐械輜重,與平山堂齊軍,勢大震,烏珠還泗上,召良臣詰責其賣,已将斬之,良臣好詞,以免趙甡之遺史世忠以董𪰋軍於天長以觧元,屯于承州,親與呼延通率十餘騎綽路去大儀鎮十餘里,遇金人鐡騎二百餘,世忠與通方立馬議所以待之,有三四十騎直衝,世忠與戰不利,金人有驍将,獨戰世忠,世忠力疲,通自後攻金,将世忠墜馬,幾被執,通救止之,世忠復得其馬,回顧金人百餘騎許世忠據坡坂扼其路,以弓箭當之,世忠得還。二書不同如此,熊克小歴多據墓碑日歴,韓世忠申十月十三日親領軍馬渡江,到揚州大儀鎮,逢金人掩殺趕及二十餘里,又有伏兵把頭迎敵厮殺,至酉時殺敵,尾襲殘零兵馬走回天長縣以北四,前去殺死蕃人橫屍二十里,不令斫級,活捉到萬戶、千戶百人長以下,托卜嘉等二百餘人奪到蕃馬一百餘疋,衣甲弓箭噐械等物三千餘件,以世忠㨗奏考之,所獲人馬,亦不及墓碑之數,蓋世忠行狀誇言之雄,不深考耳。以諸書參究,此時,完顔宗弼實不在大儀軍中,又據所申擄到噐甲弓箭果三千件,亦安得便與平山堂齊耶?如遺史所云,則其㨗太小,今且參取具書之,更須詳究也。世忠又遣董𪰋分兵往天長縣,遇敵于鵶口橋,擒女真四十餘人。熊克小歴稱𪰋與敵戰于天長軍,亦誤。按此時魏良臣正在天長,今從日歴。 是日早朝,輔臣進呈世忠奏已統兵渡江,上曰:「世忠忠勇,朕知其必成功」。沈與求曰:「世忠平日慷慨自許,恐其乘勝追襲深入,更宜戒其持重」。上曰:「朕已戒其可戰則戰,可守則守。可令戶部支銀帛萬匹兩犒賞過江將士,以激其心」。與求曰:「自敵騎蹂踐中原,未嘗有與之戰者。今諸將爭先用命,此成功之秋也」。既而世忠又奏:「見在揚州,適霖雨未能進師,恐朝廷訝成功之遲」。上曰:「兵事豈可遥制?」趙鼎曰:「軍事不從中覆,古之制也」。乃詔世忠聴其臨機制變而㨗書已至矣。臨機制變指揮在此月庚寅。
12
己丑,尚書禮部侍郎唐煇兼權兵部侍郎。 金人圍濠州。 是日,淮東宣撫司前軍統制觧元,與金人戰于承州,敗之。初,金人至近郊,元知之逆料金人翌日食時,必至城下,乃伏百人于路,要之,又伏百人于城之東北嶽廟下,自引四百人伏於路之一隅,令曰:「金人以髙郵無兵,不知我在高郵,必輕易而進,俟金人過我,當先出掩之。伏要路者,見我麾旂,則立幟以待,金人進退,無路必取,嶽廟走矣!果然,則伏者出」。衆皆諾,又宻使人伏樊良,俟金人過,則决河岸以隔其歸路,食時,金人果徑趨城下,元宻數之有一百五十騎,乃以伏兵出麾旂,以招伏要路者,伏兵皆立幟以待,金人大驚,躊躇無路,遂向嶽廟走,元率兵追之,金人前遇兵,無所施其技,盡被擒,凡得一百四十八人,戰馬噐械皆為元所得。世忠神道碑:觧元至高郵,敵敗去,按日歴㨗奏,無成閔名,今從趙甡之遺史初,聶哷貝勒既敗歸,召奉使魏良臣等至天長南門外,良臣等下馬,敵騎擁之而前,貝勒憤甚,脫所服貂,㡌按劍瞋目謂曰:汝等来講和,且謂韓家人馬已還,乃隂來害我。諸將舉刃示之,良臣等指天號呼曰:「使人講和,止為國家。韓世忠既以兩使人為餌,安得令知其計?往返良乆,乃曰:汝往見元帥,遂由寳應縣用黃河渡船以濟,右副元帥昌遣接伴官團練使蕭吉嚕少監李聿興來迓聿興,見良臣,問所議何事,良臣曰:此來為江南欲守見存之地,每嵗貢銀絹二十五萬匹兩。繪云:見存之地,謂章誼回日所存之地。聿興又云:兵事先論曲直,師直為壮,淮南州縣已是大國,曽經略定,交與大齊,後來江南擅自占據,及大兵到來,又令韓世忠掩不備,良臣等云:經略州縣事,前此書中初未嘗言及,止言淮南不得屯兵,本朝一如大國所教,聿興云:襄漢州縣皆大齊已有之地,何為?乃令岳飛侵奪良臣云:襄漢之地,王倫回日係屬江南,後李成為劉齊所用,遂來侵擾,又結楊么,欲裂地而王之,江南恐其包藏禍心,難以立國,遂遣岳飛收復,即非生事。聿興云:元帥欲見國書,遂以議事迎請,二聖二書授之,吕中大事記:建炎元年,遣傅雱使金,二年,遣宇文虚中使金,此汪黄為之也。三年,遣洪皓、崔縱、張卲、杜時亮四人,亦汪、黃為之乎?紹興八年,再遣王倫,此秦檜為之也。十一年,遣魏良臣、何蘚之徒,亦檜為之乎?胡寅有言,今納賂則孰富於京室,納質則孰重於二帝?飾子女則孰多於中原之佳麗,遣大臣則孰加於異意之宰輔,以使命之幣為養兵之費?此乃晋人征繕立圉之䇿,漢祖迎太公、呂后之謀也,不得已,則如李綱所謂奉表兩宫,致思慕之意可也,今尋諸仇讐而請之,何義乎?吉嚕又問秦中丞安否?此人原在此軍中,煞是好人。良臣等對如初。聿興再云:柰何更求復故地?繪云:以中間丞相惠書,有云既欲不絶祭祀,豈肯過為恡愛,使不成國,是以江南敢再三懇告,若或不從,卻是使不成國。聿興云:大齊雖號皇帝,然止是本朝一附庸指揮使令,無不如意。又云:此去杭州幾日可以往回?繪等云:星夜兼程,往來不過半月。聿興曰:昨日書元帥,已令譯作番字,一二日可得見矣。吉嚕,契丹人。聿興,宣和三年進士高第,金用為樞宻院令史,至是從軍。庚寅,詔信安郡王孟忠厚迎奉泰寜寺昭慈聖獻皇后御容往穏,便州軍安奉忠厚援故事,乞補門客曹雲登仕郎,上曰:昭慈聖獻皇后頃在瑤華宫三十餘年,當得恩澤近八十員,未嘗陳請,忠厚受昭慈之訓,亦不敢以私事干朝廷,今此門客恩澤,既有故事,宜與之。朕見漢唐后家亂政,累朝母后之賢,非漢唐所可擬議。沈與求曰:昭慈再安社稷,其功至大。上曰:「前日合得恩澤,俟軍旅事,間給田以賜忠厚,庶幾少慰昭慈在天之靈」。壬辰,輔臣奏事,上因言:「朕出使河朔,見汪伯彥為郡守,頗有可觀,及作宰輔,一無可取,所謂為趙魏老則優而不可為滕、薛大夫也。沈與求曰:「黄霸為宰相,聲名減於治郡時,蓋其才有短長,不可彊也」。上曰:「若伯彥得為黃霸之流乎?」與求曰:「伯彥安足以望此?」 左廸功郎、秘書省正字楊晨特改京官,晨為都督府幹辦公事,持詔書往四川撫諭,上召對而命之。後二日,以晨守尚書工部員外郎,賜銀二百兩,詔書略曰:「朕命趙鼎以宰相居中,仍兼領西南軍務,既總司於朝廷,益増重於使權,遲俟来春,改圖近弼,綏爾衆士,庸副朕懐肆,命屬僚往宣徳意」。先是,降充集英殿修撰、知鼎州。程昌㝢聞鼎以都督入蜀,遺大臣書,言:「四川初無盜賊之擾,止縁宣撫使入蜀以擾之,豈為宣撫者固欲重困州縣乎?蓋張官置吏,屯師聚兵,所過所留,征求調發,勢有不得不然者耳。況今四川危動,民困財竭,乃欲以大臣出使,將帶官吏抽摘諸軍,又入蜀地,征求調發,號曰圖秦,竊恐秦未可圖,而肘腋腹心之變先起矣。今四川士馬不過呉玠部曲耳,有如近復襄、鄧等州都督之行,就嘗措置,撥軍屯守,兵勢愈分,孰若命大臣或大将益重,兵聚貲糧,守荊州以據長江之險,根本既固,然後可以圖秦保蜀,料理襄漢,經略中原,隨宜度勢,以次施設荊南,前日以二萬人守之亦可,今春金人取和尚原,關師古既叛,階、成州一帶無人控扼上流勢須益兵,非有五萬之衆,錢糧非有三年之儲,且將不假歳月,責之近效,亦豈能勝其任也?㑹鼎入相,乃命晨諭,指西帥焉。 定國軍承宣使、秦鳳路馬歩軍副都總管、知秦州兼節制階文州統制軍馬呉璘為熈河蘭廓路經略安撫使、知熈州、統制關外軍馬、明州觀察使、環慶路馬歩軍副都總管兼知慶陽府楊政為環慶路經略安撫使、知慶陽府、同統制關外軍馬兼節制成鳳、興州,用宣撫司奏也。關師古之叛也,其所部階、成二州猶在,故命璘政分領之,自富平後,五路之地悉屬偽齊,經略使虗名而已。
13
癸巳韓世忠遣武功郎趙何来獻㨗,詔遷何一官。 太尉、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乞以明堂恩任子宗元文資。吏部言有礙條法,詔特許之。武臣非使相而以文資祿子孫,自是為例。 是日,江東、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引軍屯建康府。
14
甲午尚書戶部侍郎劉岑工部侍郎,中書舍人王居正兼禮部、兵部侍郎。 初,令江、浙民悉納折帛錢,用戶部侍郎梁汝嘉請也。是時,行都月費錢百餘萬緡,且調發軍馬,財無所從出,故令民輸紬者全折,輸絹者半折,見錢每匹五千二百省,折帛錢自此愈重。汝嘉等又請江、浙絲並折見錢,綿半折錢,諸路各委漕臣一員計綱起發赴行在。 遣侍御史魏矼往劉光世軍,監察御史田如鼇張俊軍前計事。時光世軍馬家渡,俊軍采石磯上,命趣二人往援韓世忠。而光世等軍權相敵,且持私隙,莫肯協心。矼至光世軍中,諭之曰「敵衆我寡,合力猶懼不支,況軍自為心,將何以戰。為諸公計,當滅怨隙,不獨可以報國,身亦有利」。光世意許,矼因勸之,移書二帥,以示無他,使為犄角。已而二帥皆復書,交致其情,光世遂以書奏于上。熊克小歴附此事於十月朔,恐太早日歴。十八日甲午,魏矼特引進對。丙申,田如鼇狀,奉㫖差出計議軍事,日下出門。據此,則矼等之行當在世忠奏㨗之後,今併附甲午,更俟參考。於是光世移軍太平州,光世聞金齊合兵,謂人曰:「劉麟逆子,可唾手取,若雜以金兵,當日月以冀參議官直徽猷閣馬。觀國曰:「金人長於騎射,兼以獷悍,其鋒誠不易當」。龍圖閣直學士陳規奉祠居城中,奮謂曰:「相公䝉國厚恩,義當仗忠赤,激士氣,以報參議夷人也,是亦人而已」。此據曹筠撰規行状増入。行狀又云光世引兵而西,金人遂歸河南地。按金還河南在九年春,去此已逺,若係於六年入犯之後,則光世已先在合肥,不在太平州,聞命筠,誤也。今移掇附見,庻不牴牾。丙申,以車駕將發,不視朝,內殿進呈劉光世報劉豫散出榜文,有欲窺江表之言,榜文已見九月乙丑。上曰:「豫父子逆亂如此,皆朕不徳所致,然以朝廷事力遣一偏師,豫可擒也,徒以二聖在逺,故屈己通和,覬還鑾輅,今乃挾彊敵之兵復入為㓂,此安可容忍?」沈與求曰:「和議乃金人屢試之䇿,不足信也」。 左承議郎、新知袁州劉一止為兩浙東路提㸃刑獄公事,除名勒停人。范仲熊,叙右承事郎。仲熊始坐眀受中為郎逺謫,至是刑部引赦,乞敘右通直郎,與差遣。趙鼎以仲熊連姻,特降五官。 是日,金人䧟濠州,守臣閤門宣賛舍人㓂宏棄城走,右宣教郎、通判州事國奉卿為所殺。先是,宏率軍民守城,城中兵少,大率以三人當一女頭,軍民與僧道相參,每十人為一甲,不得內顧,毎一慢道,以二長刀監守,無故上下者殺之,宏晝夜廵行城上,北軍以衝車雲梯攻城,宏作鐵槌,上施狼牙釘,有沿雲梯而上者,以槌擊之,頭鍪與腦皆碎,屍積于城下,而北軍来者不止,凡八晝夜不休,宏知不可為,乃開北門,棄妻子,携母與寡嫂棄城而去,士卒從之者七十餘人,宏之将出也,聲言登舟,欲以計破敵,奉卿信之,既而乃知欲為遁計,已登舟,不可入城矣,奉卿、尤宏曰:「何不明言於我,擕一妾兩子而棄之死地耶?」宏以奉卿為怨已,遂殺之,後以死事聞,贈右朝奉郎直秘閣,官其家二人。奉卿五年二月戊戌贈官。宏既去,權兵馬鈐轄丁成自南門投拜,兵馬都監魏進自東門投拜金人,問宏之家屬何在,成曰:「偕去矣」。已而聞為成所匿,遂斬成于市,取宏奉卿家屬,寘于軍中,以其將趙榮知州事。初,敵圍城急,將官楊照躍上角樓,以槍刺敵之,執黒旗者,洞腹,抽腸而死,照俄中流矢死。統領官丁元與敵遇于十八里洲,敵圍之,元大呼,告其徒,以毋得負國,於是一舟二百人皆被害,無得免者。事聞,並贈承信郎,録其子云。明年七月丁酉,贈官。
15
丁酉,執政進呈車駕進發、宿頓次序,上曰:「朕奉已至薄,況此行本以安民,豈可過為煩擾?」又恐州縣以調夫修治道路為名,並縁為弊,趙鼎曰:「朝廷累行約束,丁寜備至」。沈與求曰:「諸將之兵分屯江岸,而敵騎逡廵淮甸之間,恐乆或生變,當遣岳飛自上流取間道,乗虗擊之,敵騎必有反顧之患」。上曰:「當如此措置,兵貴拙速,不宜巧遲,機事一失,恐成後悔,宜速諭之」。 右宣義郎裴祖徳除名,祖徳以濫賞改官,居憂中冐,覃轉及章服,又妄稱職名,為言者所論下大理,祖徳具伏,又嘗從統制官王進、岳飛、王民,得空名告身,給賣富民,入已刑寺,當徒三年,特責之。
16
戊戌,上登舟發臨安府。趙甡之遺史云:金人在淮甸,張俊軍鎮江府,趣渡江出戰,有遲疑未渡之意,朝野驚恐。趙鼎見上,屢請車駕早幸江上,上首肯之,既退,即為中官沮止。至是,鼎請上親征,且曰:「軍民百姓皆望陛下親征,內中官未肯,若陛下一幸江上,則諸軍皆盡力禦敵矣。中官未見陛下親征之利也,臣欲乞陛下發遣近上中官赴都堂,臣具酒醴待之,諭以禍福,然後親征可决」。上從之,遂發左右親近十餘人詣都堂,鼎具酒醴,以宗廟社稷安危之計諭之,且曰:「諸公見上賛成其事,俟退敵回鑾,則共享安逸之福」。衆諾之,議遂定,即命草詔。按此說皆不見於他書,今且附此,恐須參考。奉天章閣祖宗神御以行,主管殿前司公事劉錫、神武中軍統制楊沂中,皆以其軍從,上不以玩好自隨,御舟三十餘艘,所載書籍而已。上既發,乃命六宮自溫州泛海往泉州,此月丙申降㫖。晚泊臨平鎮,進呈劉光世乞與韓世忠軍一般支錢糧,上曰:「諸將之兵,用命則一,其所支錢糧豈容有異,此皆呂頥浩不公之弊」。趙鼎曰:「朝廷舉措既當諸將自服,今不公如此,必致紛紛,乞下光世㑹合得錢米之數然後行」。沈與求曰:「豈唯錢糧,至於賞罰亦然,惟至公可以服天下,故賞則知勸,罰則知畏」。上曰:「大臣不公,何以服衆?」鼎曰:「茍為不公,則賞雖厚,人不以為恩。罰雖嚴,人不以為威」。上曰:「今日朕親總六師,正當公示賞罰」。 詔沿江州縣如排辦太過,令監司具名以聞,當重行黜責。時右司諫趙霈言:「浙右諸郡頃罹兵火,瘡痍未息,民力未蘇。今戎輅進發,又慮州縣官吏不能上體徳意,帟幕之飾,務極於鮮華膳羞之進,徧搜於珍異,或調發人夫,或差科舟船,誠不可不為之禁」。故有是㫖。 湖北制置使岳飛遣屬官孔戊來奏事,詔特改京官。
17
己亥,上次崇徳縣,韓世忠遣翊衛大夫、宣州觀察使、本司提舉一行事務董𪰋,右朝奉郎直秘閣、本司參議官陳桷,以所俘女眞一百八人獻行在,因言承州陣殁人,乞厚加贈恤,上蹙然曰:「使人死於鋒鏑之下,誠為可憫,可令收拾遺骸於鎮江府,擇地埋殯,仍嵗度童行一名照管。今胡松年尚在鎮江,可令就設水陸齋致祭」。沈與求曰:「自建炎以来,将士未嘗與金人迎敵一戰,今世忠連㨗以挫其鋒,其功不細」。鼎曰:「陛下既親總六師,則第功行賞與他時不同」。上曰:「第優賞之,庻幾人知激勸,必有成功」。乃詔𪰋真除宣州觀察使,桷遷右朝奉大夫、充秘閣修撰中奉大夫相州觀察使,解元落階官為同州觀察使武功大夫、康州刺史呼延通為吉州刺史𪰋等賞功在此月辛丑,今聨書之。趙甡之遺史:韓世忠奏通之功,乞優異推恩,授武功大夫吉州刺史。世忠繳其告命,再奏乞重賞,通以勸将,士遂落階官。按日歴今年五月十四日癸亥,武功大夫、康州刺史呼延通陞差浙東路兵馬副都監,依舊從軍,非因賞功始除遥刺也。恐甡之所記有誤。庚子,上次秀州北門外。
18
辛丑,上次吳江縣,時知縣事楊同裒供張以待乗輿之至民,有一家當費三百縑者,其人不伏,又械繫之,御史張致逺三上章論其擾民,同竟罷去。同三月庚辰放罷。壬寅,御舟次姑蘇館,上乘馬入居平江府,行宫守臣孫佑進御膳,其桌子極弊,且有僧寺題識,上不以為嫌,他日,謂趙鼎曰:「朕念往日艱難,雖居處隘陋,飲食菲薄,亦所甘心。若邊境以清,都邑既定,迎還二聖,再安九廟,帝王之尊固在」。鼎曰:「陛下規模宏逺如此,天下幸甚!」上語在十一月壬子,今併書之。 故贈承事郎陳東、歐陽澈並加贈朝奉郎秘閣修撰,更與恩澤二資,賜官田十頃。趙鼎進呈韓世忠奏劄,世忠劄子,不知所奏何事,當考。因論建炎之初,黃潛善、汪伯彥擅權,專殺寘二人於極典。上曰:「朕初即位,昩於治體,聴用非人,至今痛恨之。雖已贈官推恩,猶未足以稱朕悔過之意,可更贈官賜田,雖然,死者不可復生」,追痛無已」。中書舍人王居正草制曰:「嗚呼!古之人願為良臣,不願為忠。臣以謂良臣身荷美名,君都顯號忠臣已嬰禍誅,君䧟昏惡。嗚呼!惟爾東爾,澈其始将有意於忠臣乎?繇朕不徳,使爾不幸而不為良臣也,雖然爾,藉不幸,不失為忠臣,顧天下後世,獨謂朕何?此朕所以八年于茲,一食三嘆而不能自已也。通階美職,豈足為恩?以塞予哀,以彰予過,使天下後世考古之君,飾非拒諫之主,殆不如是,魂而有知,享朕兹意。 拱衛大夫、明州觀察使、提舉江州太平觀辛彦宗充浙西、江東宣撫司幹辦公事,用張俊奏也。
19
癸卯,武功郎王權為武略大夫、貴州刺史,武徳郎許世安為武義大夫、閤門宣賛舍人,録承楚之功也。二人皆淮東宣撫司正将,初命進秩二等,世忠再乞推恩,乃有是命。 詔犒設隨駕諸軍一次,時堂吏以下亦援泛海舊例,各支犒設錢有至數十千者。及侍御史魏矼自江上還,奏言:「自臨安至平江四日耳,乗舟順流,有何勞苦?雖曰激賞庫支,其實戶部係省錢也」。乃命除三省機速房,三省戶房外皆剋還焉。矼奏請在十一月壬子。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凖金部員外郎張成憲公文支給本軍大禮賞,本司未敢幇請,乞依張俊下官兵體例支給」。許之。舊例,俊與楊沂中內二軍賞給人三十千,世忠與劉光世、王𤫉、岳飛外四軍人給二千有竒而已。至是,俊出為宣撫使,故世忠援以為言。初,朝廷命成憲應副世忠軍錢糧,成憲言職事別無相干,乞用公牒往來。奏可。自是總領錢糧官率用此例。日歴,此月二十八日癸夘,復置宗正丞等指揮,非本年事,蓋重疊差誤。
20
甲辰,金右副元帥完顔昌召通問使魏良臣、王繪相見,旁有四人皆衣紗袍、頭巾毬靴,與良臣等同席地而坐,昌問勞久之,諭云:「俟三二日左元帥來議事畢,畫定事節,遣汝等歸」。良臣退,接伴官李聿興,問沈元用在否?蓋聿興、晦同年進士故也。聿興又言:今年本朝試進士張炳文侍郎,出天下,不可以馬上治賦。丞相問何意,張云事見前漢陸賈傳,丞相命以番書譯賈傳而讀之,大喜,遂進張兩官。繪以乆未得歸,乃為書獻昌,大略言:頃䝉丞相都元帥惠書,許以立國,爾後江南三遣使,未獲成命,聿興不肯受,聿興又言其國制度並依唐室,因及蔡靖、宇文虛中事乆之,王繪紹興甲寅奉使録云:聿興言:「自古享國之盛,無如唐室本朝目,今制度並依唐制,衣服、官制之類皆是宇文相公,共蔡大學并本朝數十人相與評議,繪問蔡大學見任荅云:見任乾文閣待制他兒子,蔡松年見在三太子處作令史,近來本朝又在於燕山府用一萬貫錢買一所宅子。蔡大學云:尤勝如他汴京宅子。又曰:「丞相得宇文相公,真是歡喜。甞說道得汴京時歡善,猶不如得相公。時歡喜如今,直是通家往来時復支賜宅,庫裏都滿也。於是右副元帥昌在泗州,右都監宗弼在天長左,副元帥宗輔尚未至也。乙巳,淮西安撫使仇悆遣兵擊金人于壽春府,敗之。初,親征詔,未至廬州,衆譁言棄淮保江,悆得㫖,急録以示人,人皆思奮,且遣其子津間道告急,上命為右迪功郎,會敵進據壽春、安豐,悆遣兵出竒,直抵城下,與守将孫暉合兵擊之,敵戰敗,却走渡淮,官軍入城,翌日,遂復安豐縣。仇津補官在十一月七日壬子,計其離廬州,則在未復壽春已前,故附於此。

Enjoy this site? Please help.Site design and content copyright 2006-2024. When quoting or citing information from this site, please link to the corresponding page or to https://ctext.org. Please note that the use of automatic download software on this site is strictly prohibited, and that users of such software are automatically banned without warning to save bandwidth. 沪ICP备09015720号-3Comments? Suggestions? Please raise them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