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居易堂集卷之十一吊一切題蹶究刈馭八題倪文王公尺牘後尸黃相國石齋先生以忤時去國倪文正公特疏珊之乞以官授先生而息就斥既奉嚴綸矣先文靖公一疏再疏乞允文所請謂先生餅粥皎然可信文正進說誠然不欺今讀丈正尺牘雖朋從往還率爾數語而憂國愛才如病諸身所謂誠然不歎者不亂可几乎後十餘年文正以甲申死先文靖以乙酉死石齊先生以丙戊死殉義不屈後先一揆意者在夭之靈語及生千當以相知之淡相視而笑言及夭下事恐又不止如羌中之長太息也 |
《偶題友人書梅》 |
| 1 | 華光老人值梅數本於方丈每花放時移床其下吟味終日莫知其意偶月夜未寢見窗間疏影橫斜蕭然可愛遂以筆規其狀晨起視之殊有月下之思因阮好寫梅得其三昧此墨梅之所自始也山谷見而美之曰嫩寒清曉行孤村籬落閭但夾香耳其為名賢所珍重如此後則有楊補夕最擅其勝自茲以降書者日繁而傳者無聞罵梅花標致既已清絕書之者稍落筆墨蹊徑去之彌逮矣苟非何水言林處士其人者耒可語於梅也然其人末必能書能書者又末必其人則華光補之豈得不稱絕調哉徐性階書理少而知之山水樹石隨意點染至於梅則徹翰矣晝梅有丁有點有革有鬚奇兩二七厥有微著不較難哉故蹊徑不可有而規矩又不可吟也若神韻雖好而家數未請其失則書法則具備冊意理塵俗真失則人非八書俱妙其無書梅哉曼倩氏曰談胸容易其書梅之謂乎 |
《題邵僧彌墨菊》 |
| 1 | 屈予憤世嫉俗謂荼蔥為茅蘭並善變而獨欲餐秋菊之英非以其有浚霜之節耶故逸人高士往淮寄託呼篇端友良有以也癸已中秋偶見邵子僧彌墨菊尸幅傳神阿堵風致窕然使范佩湖見之亦當誤大七十一種語中因書鄭所南先生題書菊詩以頑之花開不泣百花叢獨立竦離趨朱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
《頓唐伯虎先生書像》 |
| 1 | 嘗覽吳先民故實唐子畏先生有至性敦大節放浪不羈其寄也古人困窮於時不能有明有陽為旨覽者矣先生佳僚無聊而佳自託於狂則猶幸耳顧當全盛之世以先生之才壹鬱而出此可悲矣不幸叩遭世之末流無所于容則其所自託又當何如哉 |
《題七姬墓誥銘》 |
| 1 | 七姬者元江漸行省左丞潘元紹之侍妄童囊窒雖境襲 |
| 2 | |
| 3 | 人非死之難而處死篇難非能死羈難死而能得其所篇難也賢者誡重其死匹夫幕義何處不勉焉若姬者謂得死所矣其行芳其志棠身殉夭節一死重於泰山雖古烈士何以加諸夫觀於北姬而世之冰從頌而死者皆愧矣嗟乎等死也猶不能洲少遜焉而況於不死者乎 |
| 4 | 臨石田四景蹶 |
| 5 | 偶得石田十景臨防其四右幅則姑蘇臺也其屋角隱隱露雄堞者桃花鳩也煙柳春耕湖山千遠考長 |
《尸》 |
| 1 | 洲苑也而墨藩山則靈巖也余但愛其書故不復志名于慎首 |
| 2 | 石田書桃花意甚淡遠然望之蔚然如蒸紫霞奈不喜傅色遂以墨臨之善書者固不求形似也論者謂石田翁書暮古者更佳於本色其書姑蘇喜純罔子久法靈巖圖樹石仍出子久而效斫亦披則荊關也予愛而紡之姑蘇臺固佳若此幅則恨古人不見我矣 |
| 3 | 米芾論董元平淡夭真品格高妙近世無比而煙盧出沒咸有生意溪橋漁浦洲渚掩嘆亡斥江南也石田翁所作長洲苑圖亦然 |
《題竹石贈方南明人十》 |
| 1 | 折之後凋典松柘同而其孤標風致則似遇之所以古人且遺俗之韻者往往寄託流連或圖寫其形狀以自娛悅雖然此非演繪之事也苟非其人豈易言故書竹非子瞻輿可之流不可也倪雲林自題其書竹云吾書竹聊以寫我胸中逸氣冒寧辨其形輿似哉嘗塗株久之而他人視之或以為麻或以為蘆奈亦不能必名之為竹也奈之為此得無似之丁酉春方子南帆六寸初爰余貧無以篇壽乃舉所書竹石以貽之竹以似其人石以似其壽皇 |
《題楊曰補書川》 |
| 1 | 昔善作小景其意遠其神全其景物淚厚妙處每在筆墨之外故雖尺幅之微而能令觀者移情也近代書家罕有得其意者頃見楊曰補先生所遣聞機上人書冊而始歎其不可及也奈於夏間亦作鄧尉十景為萬峰和尚壽邀曰老共賞以老畏暑不能過從及秋而曰老逝矣合將誰與證此者奈雖終身不復作書可也 |
《題書芝》 |
| 1 | 隱者采芝以療饑神仙餌芝以長生苟能療饑使能長生矣古來真隱去仙不遠梅于真世傳仙去陶隱屠自希白日升夭艮有以也客笑曰書芝者仙耶蘆耶夫十丸年無悶山林不謂之隱不可而當其含墨阮豪造化在手即神仙矣讓焉放筆大快并題似雪公一笑 |
| 2 | |
| 3 | 一乙卒馭 |
| 4 | 尚論逸民氣愧采薇獨商山之芝耳奈隱學商山饑同孤竹時書墨芝以寄吾意寧止離驗香草比德君予哉 |
《題山東董卿谷恙隱圖》 |
| 1 | 余嘗覽古人行事至於朱百年胡臾朱嘗不廢書而歎也百年性至孝隱居會稽南山伐止採箸輒置道頭篇行人取去朗旦亦復如此人稍怪之久之始知是朱隱士祈賣須者隨其所值雷錢取非箸而去胡叟則嘗曳柴而行客至不輟至國朝遜國之變有東湖樵者奈聞其風而悲之失賢者處世固欲有祈楚明於時乃卒不免於貧薪其有託而逃焉者耶亦無所可罔不得已而自資耶嗟乎賢者處世而不能免於貢薪其時蓋可知矣而吾尤以見其人也 |
《題歸元恭小像》 |
| 1 | 詩二百篇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離騷者猶離憂也所謂物不得其平則嗚者非耶嗟乎歸予其遙窮奚故發為文章託之歌辭倘恍流連淋漓感激痛哭畏歌則千人自廢而今乃擁膝枯坐拊影默烹何耶苴昔人所云生非命之世旨目適宜視恥咽不可以有言耶嗟乎歸子吾知之矣其自弊於道而無篇不平之鳩耶散其擁膝枯坐拊影忠碑正可上繼風人希正則 |
《題華藏巷迎翠閣》 |
| 1 | 積翠南老人隱居官嘗之皇駕鳩垂十年其高風峻範諸方歸重真如夫梅縛茅龍山移屋不特掃跡鄉市即叢林法席罕睹其面今其大弟子王矯禪師復開法苑於靈巖山麓構小樓於佛字之西偏顏之曰迎翠虛其閣以篇老人方丈以佇老人之來也當老人息影皇駕則白雲織戶寂若無人及老八而 |
《一旦》 |
| 1 | 彈指開開西望竇讓萬山蒼翠盡收入方丈中矣昔若予遇函谷惟關尹喜知八謂氣東來當有真人出開意者今老人之來亦必有光景豬佛獨玉矯知之乎余羈書額因復識之 |
《似題書芝》 |
| 1 | 商山紫芝節比味薇離騷香草芳同蘭蒞此固幽人貞士之所寄託者池奈山居暇日輒喜書芝竊自比于所南之書蘭墨束所成香風可挹或謂所南書蘭不著地而子必書技石或此獨遜古人夫吾之折旄即乾淨土也何為不可入書乎吾方笑所南之隘瓶 |
《贈槃俞禹聞先生書》 |
| 1 | 昔有高士渡隱名山人目之曰丹崖百丈青壁騰尋其八如玉維國之探又郭翻隱君不應辟命以漁鈞自娛嘗果小舟往來果楚間白目其舟曰此野人泛船也禹聞先生偶枯小景峭壁播江扁惜隊隋屬人扣般危坐道遙六與想見其胸中浩然之致有默契古人者故為書前事以識之先生往矣見其遺墨如見其人於此知彭澤絃歌益增隱致耳千古通人膚當以我為知言先生復起亦不易我言也 |
《題書芝》 |
| 1 | 劉彥和論離騷量蒙者拾其香草此不善言騷老也離騷其志潔其行芳蒞蘭禱若臭味所託耳豈童蒙八訴能竊取乎癸耶仲夏余書香草十慎以贈次其先生先土棲心塵外脩然高寄奈亦絕俗垂一十年兩人心期同此芳潔狐幾足以有之不然吾恐荅恙之為茅矣吾故謂彥和之不善言騷也 |
《又》 |
| 1 | 少室山中芝如車輪言其異也而海上仙山有監成宮闕者漢武好神仙宮中產芝十馳九莖言其瑞池而宋祥符間有進芝萬本者若奈之所書則商山之所采掇離騷之所詠歎而已黃綺遯世無悶則采芝以療饑二聞憤世嫉俗貝託香草以懷君子一者吾俱有焉癸耶秋寄跡東渚雨中作此不禁其撫卷太莘口 |
| 2 | 是也 |
| 3 | 題書蟬全家藏石田先生夏山飛暴圖筆墨濃潤蒼翠欲滴閣卷之際覺陰森樣人盎全師董巨者也乙酉棄家收藏盡皆川化二十年來時時追憶其意魂夢不釋癸祁夏日避跡秦餘抗山房坐青層轡精翠茂樹重陰宛然昔年巨輻也因縱筆寫此景原本董巨而仍以白石翁意出之董宗伯云如鳥雙翼吾將老焉蒼眉居士其許我否杵題似一笑 |
《題書芝》 |
| 1 | 倪高士自題書竹云吾書竹聊以寫吾胸中逸氣不 |
《聾民圭二道》 |
| 1 | 能必名之為竹也或以為蘆無不可者而奈書墨芝其澤理神彩嘗欲奪真設令商山老見之赤當誤篇採損昔言不典誤點墨因書為蠅見者以手指彈八菁苑傳為佳話又豈倪高所云雖然惟高士不求形似乃正所以神似也二者差可典吾書芝黍觀苴 |
《又》 |
| 1 | 商山采芝歌云嗟澤紫芝可以療饑千載而下見山阿香草秀色神彩不夷凡并而避世逸老橫之採之正如餐霞吸露吾書葉不特為香草寫真亦將使千載高風出之筆端千瞻云恕先在焉呼之或出池 |
《題書》 |
| 1 | 宗柏佑子久時兼董米墨法披圖蒼翠欲滴而奈更以荊關筆意出之使予夾而在亦當相視而笑也題書芝一芝草有蘭蔥之芳而又同松柏之後凋比章軟之端而部同醴泉之無源為可尚也隱居之暇好以煙墨傳其神采意亦有所取焉子瞻與可之寫墨竹鄭所南寫墨蘭華光老人楊補之寫墨梅將母同乎徐子墨芝當位置沉席於其間矣 |
《題書刪贈張點全》 |
| 1 | 默全先生與余交最晚而相知最淡每過奈山居輒嘯連不能去甲辰渡秋河遇為十日之飲而以有洞庭之遊遂阻過從草木搖落風景蕭然無景懷八臨風獨嘯昔人云秋冬之際殊難篇懷適先生求余作書冊因為墓宋元名家十二小景以志我意筆精墨妙恨古人不見我先生其鑒之昔宗少文圖名山以臥遊余之作此則以懷人也書始於九月十七日成於十月初七日云 |
《題書芝》 |
| 1 | 鄭所南先生嘗自題其墨蘭云淒涼如怨望今日有遺民託興湘纍思渡故國雖數語直與離騷同其袁怨余每讀而悲之乙巳小春偶書墨芝提筆黯然以其時考之則可矣 |
《又》 |
| 1 | 墨戌香草寄思美人聊比湘纍細蘭讓蕙昔人題書竹云不根而生繇墨生以目余書芝尤當若視筆能生花而徙侈雕蟲者吾置身寧啻百尺樓上也 |
《題秋林落木圖》 |
| 1 | 書家皆祖顧長康長康博學有才氣文賦諧誰為入高邁不羈故當時推篇三絕謂寢絕才絕書絕也余嘗謂人必胸中自有所蘊蓄而寄之於工宇故能神韻超舉夭機卓絕若畏康者苟爪其才典癡則其書亦禾必能精詣至於此也後世若郭恕先之蟬婉生死水襄陽之遺忽形骸黃癡翁之高寄倪迂叟之清仁崑几絕其風調篇何如者此皆有不可裏只概無所於溶而丁出之於書則當其雌染煙墨圖繪山刀神會所寄不僅謂之書也昌黎論張翹草書喜怒窟窮憂悲愉佚怨恨思暮酣醉沁聊不平有動於中必於草書焉發之藍乎得之矣昔宋之山也有遺民鄭所南先生隱居不出而嘗寫墨蘭以寄意余謂所南書蘭夏一葉弘不具風人之袁怨楚騷之離憂而可僅謂泛書耶故其書赤超絕千古丁末秋日偶作秋林落木圖贈靈白大法師并篇題此師覽奈言當為我首肯也至搖落之感所謂秋冬之際尤難為懷貝人無俟奈言矣 |
《題書狗》 |
| 1 | 客曰吾間昔賢圖書皆所以昭勸誡而今墓客始豪狼及狗馬何也徐子曰噫亦庸何知此之不足以備勸誡哉昔江左風流不矜節概而張彪獨徇梁室之難其畜狗亦遂徇彪以死嗟乎此墨容晚豪所以不盡黑頭寧書黃百也 |
《題書芝》 |
| 1 | 文與可書墓竹楊補之書唱梅鄭所南書墨蘭各極其致而余謂各有所寄焉典可寫其高補八寫其逸所南寫其怨而奈今書墓芝則又何居乎客曰意將耒有之而不無所偏也因相視一笑 |
《日》 |
《題運不巷》 |
| 1 | 截流六吉兩大師南澗老人嗣也其黎學同時受記同日今高隱同志結非同室因取詩人美兄弟之義顏其所居篇遺不巷昔大梅縛節龍山移屋後世非不仰其高風然豈若兩師偕心更輝啖千古乎吾知其當來乘願必世世如南嶽青原或且為無著夭親疾 |
《題黃孝子端木書》 |
| 1 | 此黃孝子端木氏之筆也孝予萬里訪其親於滇路經寵傷驛因圖之其墨法實得北宋名家意今以歸自安法師法師即孝子之甥其孝行酷似其舅其人與其書其地相為輝璞尤足干古矣 |
《題沈直居隱士遣墨後》 |
| 1 | 貞居先生既遭世變矢欲自全為故國之完人而不得信其志於是隱居梅原而託典於寒梅集唐人句流連吟嘆以寫其伊恒之思焉此固靈均被髮江濱時也其二十一句自典離騷同其哀怨所謂孳幽蘭擷芳芷豈誠玩於物耶庚戍冬日賁園氏舉其先人遺墨攬涕示余余展卷而原然神傷者久余固重有所悲也若賁園之克修父業不啻戴頓之似安適織簾高風益以不墜矣 |
《題書口》 |
《原臺屋》 |
| 1 | 書主南宗而氣韻本乎元大家此大略也蓋書自宋以前雖荊關名世然猶力勝於韻而筆逾於墓造乎元季四家專主氣潁故天機神會超然形似而典造化者遊進乎枝矣而後世宗之太過但驅煙墨不家法矩每多寓意於虛無縹鈔而能事不臻吾心其漸趨於弱而朱堯項容有墓無筆之誚也草堂主人則願氣韻本於元而筆力則進乎宋以駿駿五季及唐仙幾求古人之所末備成豪之學壬子孟夏偶祚此圖意匠經營位置不苟固禾敢曰筆墓兼到力韻雙舉而要其獨得恨古人之不見我至煙雲出汲林壑渡書溪橋漁浦永都山落可遊可居曜然殊境雖多書江南山水然如董元之平淡夭真自足千古勿謂吳獵僅自得於東南之聲秀也故復題頓首以博具賞者少 |
《題書》 |
| 1 | 武陵桃源避世之士所結想而寓言也後世遂因其說而篇之圖然何盧知夭地之內必無是境乎余素懷絕塵之志有長往之思因復以意而作是圖絕不規擬前人而嚴壑洞穴窈窕浚阻試窺其中別有夭地原田墟里人煙材落水閻山亭溪橋漁清可遊可居儼然殊境而遙涕末咫尺千里孤汀遠際輕知出浸渺然復有江湖之心焉圖戌自當襄將長嘯入圖不啻寨裳濡足即欲強詢之曰天地之內必鵠是境而不可得因笑昔人言桃源而壓經焉辨其有無仙隱之為固也庚戌盂爪書於澗止草堂并題以貽吾甥商志商志其善寶八以竅忘吾之素意其筆墓則兼用江谷予關全法此則從商志所請也 |
《題書》 |
| 1 | 倪高士書稱迫品昔人以違品置神品之上書苑云縱橫習氣即黃子久未斷幽淡兩言則趙吳興猶蟲雲林神會軒別氣韻超舉其為諸家所推重如此奈嘗謂高之書其所以不可及者不在神韻簡遠而反在筆墓精到不取於有蕪減沒少問此固一百年來所未窺雖然又寧獨於此乎得其人斯得其書此非王蒙輩所能夢見又豈今人以筆墓形似得其一木因石者可語也庚成新秋戲焉遜如大師粘此并題以博知者夏壑重宗伯云雲林書江束以有無論清俗則吾之必持此為贈亦可以知遜公矣 |
《寶華大律師見月老和尚小影題語》 |
| 1 | 大雄設教正法流通有藏焉戶曰修多羅藏華言經藏也二曰崑尼藏莘言律藏也兵曰阿昆臺藏華言論藏讎孟之化道著睛解粘去縛釋委趨真類若晝一而其嚴重則未可同日而語璽修多羅藏則佛與諸善薩等所說阿昆臺藏則賢聖僧所著惟昆尼藏則必佛口親宣而非諸大弟予所得預聞則律之獨重於三藏可知矣故後世能持佛說而悉遵其五戒十戒以至戶百五十我一百四十入戒之律豪髮無遺恨者豈非古佛現身以袪五濁而澤六塵將以其涯身羈大千世界眾生之標領而拯舉世於苦海出斯人於火宅哉當吾世而有一則寶華山見老大和尚是也斯世夕言佛法者舉自託於抽椎監拂韓目揚簷跌蕩縱橫無非義諦遂有流羈躍冶之全墮入野狐之隊者矣是即以其枯椎監拂靜目楊者而謗法然則見老和尚之卓然獨立於斯世又豈特鴈苦海之寶狡火宅之清涼甘露乎寶聲日佛法中之狂澗一砥也旱亥之歲式瞻相好歡吾翹勤頭面頂禮而識之 |
《題書》 |
| 1 | 壬子春日積雨晚暗山居逮跳爐巖出渡林壑寶冥躍然有得正如造物惠我二昧因竊子久雲山習之尺素亦昔人所不林丈集中作賊也聊酬篇知若笑耳 |
《題書》 |
| 1 | 董宗伯自題書姻而不封縱而有法得之令穰伯駒如鳥雙翼吾將老焉昔有兩人合作蓍者此燭撓書而兼祐兩人此老於是不凡矣壬子孟夏偶椎此 |
《彥》 |
| 1 | 景筆墓亦在洪谷河陽之閒因為抽出真賞者當為一 |
《題芝蘭松柏》 |
| 1 | 芝蘭生於空谷不以無人而不芳松柏茂於歲寒不以經霜而改色傳曰君子愛人以德又曰君子成人美吾願知我者之勿奪試蘭之芳勿摧松柏之節可也故作芝蘭松柏以遺馬子 |
《題喻禹聞書》 |
| 1 | 此俞禹閒先注遺墨也江山廓然懶茅堂全掠慎勝想見其胸中浩落之致令似仲培從他處購得之屬篇題識仲增食貧自力而每見其先人手澤損衣節食以求之必得而後已昔張敷至孝錄毫扇每至風思開織流涕垂美史牒若仲增則又過之矣 |
《題書》 |
| 1 | 松恭夭山澗鄰鄰茅亭踞其中中有兩人拔襟對話如聞松濤爛泉之踞耳隔岸一人策杖而行矯首相顧用意頗到此白石翁意也奈家收藏白石翁真蹟有此圖後於象山丈室復見尺幅因為布景略用榜之昔人有善綸事考欲長嘯入圖中予瞻云恕先在焉呼之或咄吾今而知非欺我矣所見皆仿荊闡法教斫紛披非舉世流傳筆墓木強者并篇識之 |
《題書》 |
《乙已》 |
| 1 | 余家靈巖山北朝軍夕靄日與翠屏相對十易寒響而相得彌漆癸丑秋日輕陰脩霽蒼翠撲人戶奈坐澗上草堂為衍拂此景不覺山嵐林入我筆端放筆大快因焉題此 |
《題書芝》 |
| 1 | 芝草無根以瑞氣篇之根故其形常如雲氣輪囷離奇所謂梟體詠定也而間亦有作樓臺有如人物者蓋雲氣亦多樓臺物之象也善書芝者能得其若雲非雲離奇之致方可許之為寫生矣已酉重陽節并題 |
《書冊蹶語》 |
| 1 | 布衣張蒼君吾老友也生乎不可於世顧獨善奈性煩纖嗇節衣損食惟恐不至顧獨能傾囊解余配聞者異芝蒼膚笑曰使人人能如徐孝廉吾又何難傾吾資乎於是知者不能測也尤嗜奈筆墓得奈毫一字殘練斷藩巍不藏弄纍纍滿篋衍而末巳也奈亦樂篇之盡故雖網素填委戶屢常滿而必揮部別請以應之癸丑夏秋之交蒼眉病甚病中無所念顧獨寓書於余素余書訓急且曰吾得子書饑為之飽病為之起吟吾病濱殆千奈何吝更舉筆乎奈於是刻期而成而蒼簷病果愈奈語蒼渚曰吾書果如是君當以藥價歸我於是相輿大笑且屬奈識其後昔陳琳之檄足愈頭風桓康圖形為人止麗況奈輿蒼簷乎其得吾書而病起缸疑也後之覽奈此文者可以知蒼膚矣 |
《題宛山顧氏家藏聖教序》 |
| 1 | 聖教序於右軍書中別具鐘韓自戌豪細玩其遜篇章法豚理之妙盡在行墓之閭延顧頓挫刪異毫運腕而出者誠千古丁奇也余嘗謂觀聖如啖百和憐如雜百寶以成器今大袒瀾妙香徂見重器而不知其為九和雜寶地宜乎今古書家之宗之如此而不斷本尤為收藏家所重此帖故倖識者目能鑒別奈故不論而論書法云 |
《題書洲》 |
| 1 | 州其吐赤耗者非常種也其葉差亦而散細為美人州風前搖曳綽有姿政其花赤援麓薨治隴凡花可比吾又聞中庭而植之或置之崖正庫測臺掌亭宜止若稍褊於東則其潁必西向橘於雕墟怵然難既墳正宜而性復中立不移此固得夭苑憚正氣以生二也朱干子禧得昔乂壽恤意甚珍之人之嗜奸必本於性高人介士之有託於愍考偕然也則朱子之珍此幅也非有羿於肌耶 |
《題書》 |
| 1 | 瀾家山水其筆墨兼到風骨自殊後賢罕及元季四涿無不從董巨荊關來雖氣韻遠遇而風骨仍須推前人儉中孟春偶得繭紙甚佳興不可遇因紡關同筆意作重巖違靄圖洪谷子云費則遠水施藍遙山映碧夏則林水蔽夭侍雲濠布近水幽亭然則余此圖羞幕夏交也圖戒自賞複題四絕句過庭所謂紙墓相發一合也偶然欲書一合也余於此圖則兼有此一者矣弊題以質之知者斟 |
《題顧尊實收藏黃孝子莫蹟》 |
| 1 | 余題黃孝子端木氏書三頓矣篇台屠自安師折藏尸為季干轅氏所藏此則顧頭陀尊實翼量悽書二書託於筆墨精素本自同於煙雲之條忽蟬蝶之旦暮而流傳人閒語於不朽固有物以行之有物以持寸也故有掌碑鉅勒磨減無餘斷抵殘練久而益顯嗟乎是豈在筆墓睹素妖姓工拙間耶端木獨行卓絕自尸十古況其所圖又皆足存宜乎知者之爭蹲少也此慎則山崖詭奇樹石突兀而懸泉千又挾風雨之勢以俱來若聞其蟲種喧激之聲者亦奇矣視直安于賴所藏較勝顧頭陀其善藏之 |
《題書》 |
| 1 | 郭淳夫云東南之山多寄秀夭地非為束南私也束南地下水歸以漱濯開露之故其山多菁峰峭壁斗插審漠而亦多曲獄延戀盤樽水面米襄腸云董元乙馭首 |
| 2 | 平淡夭真漸近自然溪橋漁浦洲渚掩跌言祚汪南也又云人稱江南蓋自顧愷之以來直至南唐董元巨然皆十體不移至關同則云饒有關河之勢而少秀氣昔人之論山水論書法乃爾爾奈平居作書好紡荊關董巨隸學荊關者惟師其筆法凰骨耳至於分布位置命意取景則居然江南山水也乙邪夏閏五丹酷暑閑戶謝客坐澗上草堂寬長幅作橫卷經點染寓意幽勝山蠻層複林木蒼鬱幽奧處寔欲注雲渡翠中若可避暑而憑跳則有平遠之山討聶則多倚反之徑昔人所云可歟可居或庶幾焉圖歲自賞因書所見以遺好事者并傳言夭云 |
《題芝蘭羌》 |
| 1 | 園綺采芝於商顏靈均塞蘭於濫浦其排徊容與偃仰歌吟於高叫淡谷遠渚芳洲歎間攝芳涼而寫離憂為何如也奈避世二十年而足不踰戶者又十五載矣兄然洲室俯仰千秋偶有所觸報寫之蘭以寄吾意意之所得自謂不讓古人則是吾土室十笏之地而商顏之高山淚谷沉湘之遠渚芳洲瓠不在是矣墓藩淋漓香風披拂以茲尚友寧曰臥遊所謂恕先在焉雕之或出也吾以質之知者 |
《題集古錄唐昭懿公主碑甌尾》 |
| 1 | 自漢以後夭子之女稱公主謂夭予不自主婚而以公主職故也然所謂某國公主者公主其定稱某國其封號也歐陽公刃懶某國公主之焉說謂差不失公主之義則誤甚矣此不過如某國失人某郡夫人之稱耳若果如歐陽公之說則某國長公主某國大長公主則又何以解耶此最淺而易見者而以歐陽公尚爾甚矣著書立說之難也 |
《題確眷和尚效寒山詩》 |
| 1 | 九方皋之相焉他若滅若波若存若凶得其夭機斯得真焉矣嗟乎彼天下俊物便不可以形似求之況形而上者乎匠人胡寬營構新豐門閭巷術如翟者爭歸其家至於鶴犬赤各識其處然不可即謂逢豐便填圍王思慕於佛寡神工以牛頭旃檀刻佛像豪髡無遺後佛再至像遂出迎然不可即謂之佛徙效之於形似也若於道也得其天機如印印空規矩縱橫其揆則一不然轍跡可循去之彌遠矣笠典云善薩聲聞不能作佛語亦在其所得耳豈效之而能然乎雖然吾聞之詩曰惟其有之是以似之得之斯效之矣易曰擬議以成其變化效之斯得之矣 |
《題書》 |
| 1 | 作墓竹如作草書貴流麗作飛白雙鉤竹如作小篡貴遭勁虞密老杜句書責瘦破能通神又云鉅劍甚戟森相向吾當移以目此也辛酉夏日放筆快甚弊題自賞 |
| 2 | 作寒林須筆暴問自具蕭森溪緊之意始得昔人所云見北風圖覺涼者是也昌黎句森森萬水夜僵立寒氣屋昊頑無風此圖有焉 |
| 3 | 山永澄靜林戀曠遠扁舟獨釣真有遺世獨立之煮吾意其人當是予陵志和之流也俯卷佇想者久之 |
《題仿倪雲林書》 |
| 1 | 書至元季專主氣韻禾免墓過乎筆此夫癡仲蚩猶獨雲林書雖以夭真幽淡為宗然意匠殫精筆累兼到不多取意於煙雲縹鋤之間吾故謂雲林不可及處不獨在起然淡遠而反在神力精到此又工百年來書苑之所朱窺也奈向見友人收藏雲林真遺有溪山勝概圖為臨此景自謂神似當不作石田翁仿雲林為趙伺魯所前也 |
《題書川一》 |
| 1 | 喬林恭夭幽崖出水連蜂曲禰回合縈軒而山家村落蔡差掩洪此固人間之殊境而書境之所必取也簡中擅勝尤稱北苑韭苑於骨力氣韻兩者兼長歆曲臻其妙允稱絕請耳 |
《二》 |
| 1 | 作書自必胸懷浩然饒有古人風致淡蕩夭具觸漸而出萬項澄波一綸垂釣拊景遐思悠然自遠其牟陵玄真之流歟昔時見巨然筆因想見其為人久賢木能忘也 |
| 2 | 雹滿六濛漁材隔煙水珠柳垂古岸網集澄潭棄綦向時題惠崇書句也今即以題此漁汁鴈渚蓼豎風筆墨之間呼之或出恨古人不見我非虛語工辜是古人而問之 |
| 3 | |
| 4 | 才亭踞江皋喬松俯其上遙望山翠寒近聽松風響薨漸無涯煙雲自來往披襟坐此中忘言足幽賞蓄時有此詩即寫其意詩則似歷誥之有書而書則筆失墨淡純用關家山永淫池口玉一書推南宗以其丰致韶無愴楚面目也趙大年宗王右丞名貴之氣溢出嫌素命意用筆不撞凡徑真神仙中人也若木末孤亭石梁斜度橫波遠峭別片口語閈固不獨京雒間景耳吾以質之知者六口竹林茅屋遠山古樹小橋流水迴繞吾廬見者脩然有塵外之想嘗有句云竹林隔塵泉鳴叫愈靜澗雲滿庭戶遠色來諸嶺可以目之矣而書則許道寧意也一 |
《兆》 |
| 1 | 牖壁排憐懸泉萬仞命意固雄而煙水淪達山根出復扁舟容典輿波上下令人尸見復有江湖浩渺之思未當以筆墓觀池湘雪嘗作此景其追寫前人於著誓間耶 |
《八》 |
| 1 | 高峰突兄下陷清騎古樹扶凍拾臨野屋中有人畫拊景嘯傲跂腳北思非羲皇上人耶可以遠想可酬世非范中立不能也文潞公掌謂寬於山水為官生手每覽其書而益信斯言 |
《口九》 |
| 1 | 北宋以前書尚骨力元季四家書尚氣韻故多寓意劾煙雲有無之閒而力遜於前矣惟倪高士則筆力精到專主荊閣有非十時大家所能及者不特以佩筆墓蹊徑而兼幽淡兩言也可輿知老道耳當證之干古 |
《十》 |
| 1 | 山有三遠而淡遠為光難然不有高遠則淡遠之意不出古來大家程盡能事固禾易即能擅勝而就其所作亦累十而洞見耳昔見黃子久春山疊翠圖演遠高遠秉而有之試材其意苟有知者當相視而口 |
| 2 | 也 |
《斗》 |
| 1 | 昔人論書或有筆無墨或有墨缽筆二者未能兼長即擅名藝苑末稱絕詣若梅花道人兩無憾焉而翠法尤勝然未易幾苟風致未逮古人而妄於筆墓求之則去之彌遠古人復起不易吾言 |
《音》 |
| 1 | 黃鶴山樵有萬松書屋圖奈向時見之今猶能材佛其意然鉅幅也今錄素末盈尺而千巖萬壑飛寒懸暴石梁烏道孤亭曲室無祈不有而位置悠然對之如間松濤如聽泉書吾不欲僅以前身書師如摩詰自謂也 |
《題一聽一傳》 |
| 1 | 余不文謬為海內所知猥以文事見屬碑版傳詩執蘭受役巳有年所然實不敢泛慮一字必前賢景行懿親密友吾心所灼知者然後忠之故几吾所撰述多偉人也而其中光俊倖魁傑稱不世出者兄四人焉此四君予者出處不齊名位異而其立意較然不欺其志足以凌轅千載典起百世則側不同吾幸得操觚以篇之詰與傳故合四篇為至肯以貽吾朱予致一吾知致了蓄區臧之也嗟乎碑版之文不得已而後應應者嘗什一辭者嘗什九然積而累之亦不玄夭雖不敢蹈昌黎之諛或亦未免中郎之愧若 |
《量》 |
| 1 | 四君子則惟恐吾文之不足以張之豈謂有一言之溢乎四君子者宮保尚書袁安節公狀元寧輔文丈肅公貢士朱先生文學沈徼君也居易堂集卷之十口終 |
| 2 | 辜 |
| 3 | 祚匕 |
《朱先生傳》 |
| 1 | 朱先生諱集璜字以發果郡崑山人也曾祖希曾官江西南昌府寧州判官祖景昇官唐王府審理父家佐不仕先生其長子也朱氏自唐名仁軌者稱孝友先生居睢陽以名德重至宋直秘閣名子榮者避全工以六歲兒附枕渡江來吳世篇崑山人弘治而辰恭靖公諱希周以廷對大魁天下官太子太保南京吏部尚書稱衷名臣即寧州公之兄也白末秘閣公發祥於昊世載名德簪纓累葉且五百年天下稱盛族無與袖比至先生而若大其世德暑振其家聲焉先生尊甫館轂四方家貧甚母歸氏即太僕公有光之姬出於名家積習詩禮懿行為了時所稱其教先生慈而能嚴先生克秉母訓珪步不苟從師力學為制義說經論事恒有獨請要皆本於性情以故甕翕然重之尤善為古文辭名公鉅卿委質壽事先生之古文大行名聲籍甚而小試輒落時論為之久鬱而先生恬如也年一十始補傅士弟子真而先生之名德巳推重鄉邦吃然鉅人長者矣時丈名尤大振每衡文較士名末嘗出三人下於是食飽慮官當制科所能盡於是詔天下提學官貢郡縣學生之優具者親賜策問先生得展宿抱對策殿廷果列上第天子方球不次擢用而所對策忤時相意乃以他書沮格皆令入太學旋罷歸時論淡惜之時崇頑乙玄歲也先生為諸生而擊心君國憂時念亂豪不忘時天下了故居帽鬱鬱嘗俯仰歎曰四郊多壘寧獨卿大夫之辱乎而栗梓之間有厄事關民生之利害先生凡有可為必竭力為之時堯生望重卿邦當事及卿老亦以先生之言為行止故所為亦輒咸故事芙郡屬邑嘉定崇明不轉淳以開邑州米也時萬養告急盡須予粒乃令長洲笑州崑山太倉代二邑輸米少濡緩同八興論時昊中荒旱飛煙蔽夭斗米九百錢道釐接踵正供無出況復代輪然無敢書者先生獨慨然首倡免代之議上書郡邑及縉紳為四州剛百姓請命文二書疏出先生之手早夜皇皇如療疲痛乃自邑二而上以迄具題達之司農而後得免止崑山口巴所免代克米蓋亶重辜四百餘石云天下財賦仰於江南江南獨重果郡炙泯水耕苟塘堰既廢則蓄泄缽時向之膏股皆為石田故言吳車水利者謂江不治二笑之憂也先生淡念之顧其事重太非可郡邑歲月圖而崑山邑利害之最切者亟浚邑東南之夏駕河亦此土百年之利也夏駕河承太湖入吳渤之水注之妻江而歸海為三吳水利司命以海漸上下瀆沙易塞艮田不治居民流散縣令滇中楊永言惻然傷之而距夏駕河六里有鶴嗚塘亦納吳湘之水束注議并瘠治縣今同邑人合辭以請先生先生於是告之緣令請邑諸生張謙孫道民為佐以共勳其事時兩河並溶為役其鉅而軍雷孔亟官督告竭先生為設法令兩河附近業戶昭田輸費略有拍等以其田之去河遠近篇輕焉力則計淺淡以時尋程作息尺寸必均人心悅服於是力作委輪動如指割六閱月而兩河工告成寸時人稱非先生誠孚於眾者淡不能至此羊己歲饑先生倡平糴於郡中甲申國變先生告縣令行保甲於崑山先生視民事如家事焉初聞烈皇死灶稷笑甚勵屏酒輟肉如執親喪匕酉五月南都復破所在瓦解而崑拒守先生實佐佑之城破先生書絕命辭曰可質祖宗可對天地生無自欺死復何愧自投於束禪寺之後河有識之者曰公何署是先生叱曰爾何知逮去我為此鬼不為彼民遂以死此七月六日也先是閏六月十二日行被髮之令先文靖公將殉節篇書以別先生曰存此不屈滕不被髮之身以見先帝於地下見先人於地下惟耒兄篇我明此志焉盎節母先太孺人先生之姑也先文靖典先生鴻中耒兄弟誼獨厚故臨殉節而獨以書別先生且口以發亦必死未知得見吾書否其相信如此先生寅極貧而事父母及大母極孝干時奉養及死喪大書皆獨任絕不分委之叔典弟郡邑之從遊者無慮籌十百口時名家爭延為師几經先生指授者不獨女章日起其行誼必有可觀奈十六歲執經於先生朝夕待堯生者五年第六年壬午奈遂倖售去而是科臂當者先生之鬥凡三人焉先生修釐廣顯碎然於面居恒容色和霽而端嚴若神邑里敬畏亦同神明云既殉節璽學者按謚法私謚為節孝先生有觀覆堂集一十卷藏於家四千長子用純尤賢其學行如先生與余善 |
| 2 | 野臾氏曰吾聞先生童寺從學舍歸謂母曰兒同學陶四兄大不類諸生吾願輿确友陶四兄者即後所爛鞠稱圭先生者也名鞭先生既城寄陶先生鄉居亦率久授城城破先生殉節於城中陶先生還家自經死而先生睿河時所舉張謙孫道民者亦於城破時俱不屈而死嗚呼先生何其知人也即奈從遊於先生六年倖售去時年二十一而先生贈之詩曰夙昔承家學忠孝夭所紀吁其母貧先生之知哉 |
《沈徵君傳》 |
| 1 | 沈徵君名壽民字眉生寧國之宣城人也曾祖寵宣參議 |
| 2 | 征君其第二子也有恒嘗夢裏人儀容甚偉手一編署孔孟之學以授之而徵君生性嚴毅不妄言鐘十三歲而遵母喪哀毀居處悉合禮節時學士鳥文以制義起家剽竊為山志在科第而徵君獨精審書義必宗先輩名理文一出而名重天下崇頑丙子刻皇復保舉之制求賢若渴征君年一十篇諸生負重望應天巡撫張公國維察於江南九郡五十餘州縣中非御君不可以應詔時寇禍半天下天子寶吁即家起牘吠總督武陵楊嗣昌於憂中為兵部尚書倚以辦賊既而寇患愈諫徵君方梅辟舉即抗疏動嗣昌曰綱常著而後可以正世風功罪昭而後可以定國是夫國有禮斯治臣移孝作忠奪情為變禮祈出掌樞寶隆貴攸歸末有倖試於前巧護於後背親貴主如兵部尚書楊嗣昌者也嗣屬以居喪起復業尸量鑒草無避漢儒之曲說縱令寇廷門廷君命莫委即應躬歷戎行滅此朝食以報君之烈贖忘父之愆此嗣昌今日不待再計者也而奈何安枕京師支吾朝夕中懷規避外飾勒勞於以棋天常而昧國憲若嗣昌者將誰欺哉狂寇震突吟何時也功莫大未會勒事莫重於身親三月之期既臻且盡永雲已浮草苛浸萌楚蜀之談彌張聞逆之首未授而回覆孤也耶使嗣昌奮義菑抗慨誓師則不特忠諒於化明亦且氣吞於逆醜以十仍萬方張之師二百八餘萬咸集之餉顧不能及鋒而用鼓行以前使餉箱有虧師載解當此之際更難為籌而偷匿因循漆將底苟日復一日師老禍延別宥難言或出非料嗣昌斯時雖屈首服丁汝夔之刑東身死王洽之獄竟何益哉疏奏逍政司以疏字溢額沮鷗微君再上疏動嗣昌曰樞臣籌國已誤微臣昧死再陳夫嗣昌樞臣也典辜臣異嗣昌奪情之樞臣也更典樞臣異身廁草土擢掌六師請賣請兵有乞必允皇上倚注之重更未有一奈何閱歲以來空文罔實了無裨於邦政徒有潰於人倫臣雖草茅義難鍼默敢據近事機井逆為皇上陳焉臣開古純臣之詠國其慮害逮其審機確未有苟且君捷游移齒頰間者漢凌頻營先零謂必當用兵斷以二夏定之事干果二夏唐焉燧營河中謂罪不可拾願得三十日糧足奚事平果工十耳伎有如今日者矢口月茫無寸功勒既不能撫且飾罪明旨曰相機操縱非專住縱也曰殲渠散脅先先務戲也嗣昌既不能躬履行間一狗之理臣熊文燥而混搖等十數萬之戢方橫豫中非文廉轍兵於前即嗣昌移舟於後鳳泗之狂氣整創鎮臣方漸昌預嚴聽調之檄於前酣文燥忽傳會議之牒於後此兩人欲專篇撫而復關人篇勤之明驗也今者誘劉國能於隨州餌張獻臾於襄陽委曲態祈幸其諾遽謂彼無反側此應妝欲奉夭子之聲靈以邀賊一紙之認帖即撫局果嚴而辱國損威已不可贖而況其末也夫天下未有不能般人而能生人授柄於敵而可懾敵者流寇之禍蔓延七省肆毒十餘年矣屠戮豈慘震古末聞甚乃悖道滔天擅驚寢殿凡篇臣于疇弗痛心況在嗣昌尤難共戴以十一萬八不羈不武以百八十餘萬之餉不為不克整旅以往何凶弗摧鼓行而前何譬弗減俾其力極勢窮面縛輿槁猶應宣布皇威律以無赦而後愍其歸死昭上恩德宥之夫如是而樵可成也今者漫無翦治頓事姑容招之不來強而後可無乃既隳勒之功而復乖撫之術哉歷觀吏冊往事可師勒不失撫施為有序耿奪大破張步於臨汁僵尸相屬步始負斧鎖於軍門以降馮異大破樊崇於隋底東奔宜陽崇始豪兵甲如丘山肉袒請降朱嵩之破黃巾斬首萬餘而後降之盎威不極則惠不渡力不窮則心不帖自恭之理也今文燥憤然不知擒縱之有方而嗣昌復夷然不顧養癰豐可患雖攝輦占 |
| 3 | 憂彌切臣不知所終矣疏奏通政司張紹先嗣昌宣也以徵君再疏愈激切因以危言沮之徵君於是往土書通政以為微悅閑日不達斷難織默白昔物不得平終鳴母使獲罪執事幸甚絡先不得已始具疏請上裁詔不允封進武陵心惶恐具疏自請處分徵君謂兩疏止阨於逾格上未嘗拒之使勿言也遂稟括前兩疏之意使就額復拜第二疏斜之疏入曹中不報遂投動而歸名震天下障海黃叩道周歎曰此何等事在朝者不言而草野言之乎吾章真愧死矣黃蓄貝天下望好直諫亟欲言時事棗正屬望焉相恐其忤上意不得夫用多勸止之黃公忿曰宣城枕者生諸生也一疏再疏至於二疏淋漓反覆不下數千言宋臣真西山立朝一月而一十六上封享豐可使我遠愧真公近慚沈子於是踵征君從辛拜疏爭之而南韭臺諫何精錢增林蘭友成勇及詞臣劉司升趙士春次第爭奪情而南兵部尚書范公景文復率南九卿具公疏上大怒於是范公削籍成御史緩騎樣訊餘俱錯誦無兔者黃公既以講去久之被薦復逮杖闕下猶以廷辯奪情故也而徵君首昌書前後二疏始終無織介天下謂征君忠誠之恥固己格君而浚荷主知矣後韭都之陷以賊南都之陷以黨禍白轍其藩雞皆徵君於六年前旱言遑不幸而其一裏憾於其言之不翩也繩君既歸天下士共宗之亟望其用世適巳卯秋自叔學御史以下勸預棘闡不應舉主張公亦移書趣夕微君復之書曰屢承嚴諭敢不恪遵第鄙性迂愚顯從所好故希心飛遯抗語歸耕非矯飾也況几料哉陵奉嚴譴壽民以首事觸機假使聖怒旱歿不免先諸君干受禍矣尚禱覲龍進取哉末及與稟止同其罪自應與眾正同其憂不必與賢者同其興正宜典賢者同其廢迂愚之心如是而已於是授徒姑山杜門不出金沙周儀部鏤迎徵二典掩間究性命之學造南都建而黨禍興矣初征君斛武陵疏斥阮大鉞妄晝條陳鼓隔豐苞時大鉞居金陵以聲利招猿天下之士意巨測於是梁溪顧果貴池畏應箕出南都防亂揭合天下名士以攻之大鉞謂主之者儀部而倡少者實微君也既得志首欲殺此兩人而後及其餘既矯詔盡儀部於獄復以蜚語中徵君將出提騎遠寧國郡寄朱元錫先期知之密令徵君逸妾乃變姓名攜家匿跡於金華山中流離播遷備極艱苦適當歲荒屠榆而食川有問遣概部弗受朱郡守故有生死之誼貽之十金度而置之壁一年未嘗發視也南都不寄昔與善而因之賈禍者既當路欲八者直 |
| 4 | 欲死僕者也當儀部繫獄禍且見及而有素遁於儀部者徼君鬻已田償之不今儀部知初儀部有子數歲自金華歸里即招之來學渡海葬友人遺骨於海外而金沙貴池之墓徵君有六子深慶橋鐘挺逢皆令以敦授自資不涉世事生平闢二氏之教甚力著有閑道錄教學者以忠恕籍宗謂自扎子以及盂予辜貝之旨也臨歿書曰以此心還天地以此身撰又母以此學環孔孟遂太白乙酉至是二十一年矣盎棺竇篇故國之完人於是學者私謚篇貞文先生章海黃公嘗題徵君讀書處曰耕巖草堂故天下耶稱耕巖先生云 |
| 5 | 野史氏曰嗚呼吾讀沈徵君擊武陵一疏末嘗不反覆流涕也吾聞穀城將陷穀城令預題署壁云勉哉殺身成仁無負賢良方正榖邑小臣阮之鈿拜闕恭辭遂死之嗚呼何其從容也以保舉出者獨此不愧沈徼君曰雖然若徵君獨無買賢艮方正哉自徵君拜疏末二年而文懷以失律伏隴又勿年而嗣昌督師以陷藩仰藥死又一年甲申三月十九而賊陷都城國竟吟矣伍 |
《恨楊伯雨傳》 |
| 1 | 楊伯雨名潤自號聯江豫章臨江府清江人也父盤伯雨幼為其伯祖誠烈後世本農家誠烈則賈於吳伯雨從焉伯雨性孝友舉止有禮自幼而然初入吳年未弱冠而誠烈暴病死伯雨出入井井雖經營貨殖廢居輕重然脩潔自好介然豪髮不苟每伏臘蒸嘗自傷羈孤俯仰流涕以為常吳人爭重之周氏以女宴焉居齊門外之陸墓里既已有室成家尤以歸宗焉急乃攜其窒挈其囊資歸清江奉事本生父母克盡孝養及歿而克盡喪葬之禮皆口身獨任家故有里匠役伯雨以久居於吳末能與旋分憂因盡推其耕箸之產祖業既不霑床者之貽而喪葬大事又不委之諸弟人固以為難及周氏歿復磬其果中所攜囊賢委之諸弟輕身復來吳人以羈羌難也覽吳續娶張氏女伯雨貌清羸形神卓立而鬚鬢灑然清風拂人見者異之年五十始舉一子及七十餘而神觀舉止不少改其常時有時人沈處士者抗跡絕俗名動寸時閉關佛合寸時名公卿莫能睹其面顧聞伯雨病革遽破闢出輿伯雨訣聞者異之豫篇終制囑累數百言惟以立身盡孝勉其予焉生乎喜讀尤嗜醫學製丹丸治病夙二十年猶驗手鈔方書七帳兄若干卷卷末自題關西後人洪都楊伯雨手錄墓尺亦亟稱楊伯雨故遂以字行夙予即今人所稱揚隱君曰補先生也自有傳野史氏曰初誠烈之死也伯雨以孤童羈旅吳中嚴千里位身稍不自振拔即已矣豈今尚復有知之老乎捫念自立卓然有成誥予及孫詩禮聞譽蒸嘗祠墓或世族弗逮也嗚呼豈異人任乎嗚呼吾於此而知楊伯雨矣 |
《楊無補傳》 |
| 1 | 楊氣補名補其先江西清江人也父潤始徒吳內篇笑人少好讀書家貧工詩書其父素知醫欲令以醫術為生弗屑也時士大夫罕書詩而書學膚沈周文徵明後不傅將二百年無補顧以年少屈起閭巷獨能兼之見者驚歎而無補意未愜嘗曰吾將遍遊夭下之名山大川盡閱海內世家巨室之所秘藏無後足以戊吾學矣為人孝謹重然諾行止無踰尺寸閭里名董歆年二十四而父歿三年而母氏棄世家益貪甚既葬事已被乃辭墓而出浮江淮登泰岱周旋齊魯之郊遂韭遊都門登黃全臺崇禎初禮部尚書董其昌徵君陳繼儒為京仇風流之冠而文相國震孟姚宮簷學士希孟貧天下重望皆以詩丈推許箕補而呼為小友於是無補名重口時傾動都下館聞諸公無不與之為友者而與同里徐文靖公尤善云貴陽楊丈聰者名士也善書晝能詩官貴其才隨忽一世顧獨重無補無補長七尺餘貌羸秀鬚囊曩然風韻甚遠善病雖日遊諸公意蕭然也客都五年南撰復登之果觀海遊黃山渡錢塘上會稽己而再遊都門往來金陵江都間甲申五月聞北都之變遂歸吳門隱居鄧尉山焉時崇禎十七年也南都再建柄國諸公多舊遊屢趣之一出終不仙歎曰吾老矣不幸道此世變崩天之禍震古所無吾雖齊民能無痛於心乎且吾之所以足跡半天下役役餘年者意有以大吾之所學而後出其所蓄積以奧古人爭衡以藉其成於諸公矣今不可復問矣稼泣下時賊臣構文靖公甚急而楊文馳為柄國者至親官武部郎貴用事所言無不得當於柄國者無補曰寵友不言可以絕交矣龍友文聽字也乃立起如金陵語文驂曰天下以丈章聲氣推君垂二十年天下之祈以交重君者以君能右善類附正人也君於柄國者為至親君言沛不得當者天下莫不聞徐公負天下蒼生之望天下方倚望之為相以佐大業君居能言之地而不篇推轂天下故失望今事急君固何以謝天下語末卒文聰曰子貴某是也微予言吾已謁之相君此非相君意尋當解耳於是即出金陵而歸江南破行被髮之令無補於山中聞之攫然起曰埃徐公其死矣遂哭之項之而文靖殉節訃果至徐妨者文靖公畏千也年工十餘避亂隱居無補雅重苴人遊處如兄弟相得甚歡而氣補年已五十餘矣每過其家輒欣然引尼酒笑語終日或時時涕沙聲書咽以為常嘗促坐飲酒甚樂討二故人皆在坐飲酒酣無補四顧坐客傍復久八因微吟曰將軍既下世部曲亦罕存逐悲不能白勝客以下皆哭泣竟罷去既而山中亂復遷負郭窮巷而非其意也當是時通有故交來官吳門求見無補無補不得已而一入州府心甚傷之鬱鬱數年遠以死死時盎年六十矣初無補病即自知不起呼家人屬家事數語而己既病篤乃復召其予而命之曰吾交天下士多矣今固珠隋如孝廉昭決者即書書小道彼亦將繼數百 |
《薰卜》 |
| 1 | 年業矣蔡苞曰吾家書籍當盡輿之惟得所歸耳徒藏馴益也吾愧瓠藏書可以益孝廉者所有書本數十百幅可盡歸之可盡歸之無忘吾言言己遽不復開口其篤好人物如此而其子亦能遵父遺言卒以其家所藏盡歸孝廉所謂孝廉昭法者即徐干赫也其所作書暮年益進其詩亦然自貫四百餘篇行於世長子招與奈善贊曰當國家全盛無補以布末薄遊都門聲動輦縠下衣冠懷之惟恐在後抑何盛也昔人所稱通隱殆無愧焉吾意其人和易長者也乃道世變亂天下同上制以 |
| 2 | 池失 |
《姜如須傳》 |
| 1 | 如頊名核山蚩沓來陽人祖良士父濡里俱諾生篤學好古世羈名儒淳里生四予長折仲探叔覆李披兄弟四人俱以文學才名著於時而叔輿仲為尤顯仲旱貴官禮科給事中以直節拜杖名震天下如須幼奇慧八歲通一經十歲善屬文十九而羈詳川時同里朱侍郎攻盛年而位孤卿文名蔡世而為見君傾心折節與交每向人稱姜叔子不去口故君年最少盛名傾寸時年一十一篇崇禎丙子登鄉薦標七又五年庚辰成進士出先文靖公門先公負天 |
《口憲》 |
| 1 | 下望擅人倫之鑒然每言吾幸切禮閏得士二十洲人然姜生非常人也及官行人甫入署見署之題名碑有逆臣院大鉞崔呈秀姓名典魏忠節公大中並列君謂熏猶不同器每見史川亂臣賊子既加誅殛猶必毀其姓氏篇攘焉虺莽以天下之惡遺誡萬世也今縱不然而尚典忠節褒䘏之臣苴勒穹碑不亦辱朝廷而羞當世之士乎即拜疏曰大中當日八折以不惜必忤增觸談而斃者正以不忍典此輩比肩並立耳及死而其名猶與之溷則地下之怨桐又何已乎伏新敕下所司即為劇除瓜見聖朝旌酬之嚴則不特慰忠魂於己往正所以勵臣節於無窮也激切纍纍數言疏入上可其奏寸時朝論金蔡韙之謂君為新進而居絡領袖人而權臣為玄側目大鉞輩銜次骨矣通仲兄採亦拜疏斛時事直言不諱上震怒命錦衣逮治誥獄事不測君急難奔走不知浙為而獄防浚內外阻絕君夜微服立所司門外造給事至刑育君即移病亦入園犀待兄左右無稍間時總憲劉公宗周僉憲金公光宸論救過切且以刑言篇狗縱再嬰怒詔復逮給事杖糾君聞命直走午門外胃萬死於叢人中曜出輿仲兄訣把兄手聲與淚俱見者泣下杖畢給事巳絕氣君口舍溺裳之始再延日夜營護調視醫藥給事 |
《口八》 |
| 1 | 得不死而萊陽陷君父寫不屈死甚烈弟披伏父屍而哭被掠入營夜半燕火將焚其營遂遇害兄折被重創佯死堞下少間抱父屍以逃家人死者大丁餘乂聞君慚幾死且入獄以告給事即拜疏曰臣父寫里篇邑諸生一十年甘貧自寄夙矢忠義不幸城陷臣父大罵不屈死於是臣弟披及臣姊姜氏臣娛王氏臣妻孫氏臣弟婦左氏口時俱死死者二餘人臣母得免而未審存而臣兄採復以狂瞽胃瀆天威幽囚扞桂臣聞訃奔歸則罪臣經綬勢必速斃欲曹侍兄則臣父暴骸未收而臣母瀕死無倚臣於此際腸寸斷矣重念臣兄採負罪既重銜痛彌淡進不得盡忠於君不可以為人臣退不得致牽於父不可以為乂蓋從來以言得罪者多矣朱心家有非常之禍即臣鄉之被倦殺者眾矣而救死扶傷猶得骨肉相保未有身在幽囚既聞闔門酷禍而增不得奔喪裏者也臣是以忍死呼天伏折將臣付法司擊獄代兄使得奔喪臣死且不朽即或以臣兄罪必不容違奔喪之後仍復逮治前日妄言之罪并治臣以今日阜請之罪亦死且不朽矣疏八上不允其請而心知之且溪憫其一門死事而給事之禍從此稍紆矣君即日徙跣奔喪奉母南蹇至吳門甲申三月給事始出獄戌宜國衛而三月十九國變矣君聞變韭向號慚不欲生南都再建權奸構黨禍中諸正人阮大鉞修舊怨必欲殺君君從果門變姓名間行抵甫束會南中壤漸中復起而君亦先幾引去不及於難遯跡台窟間之佇石山遠稱佇石山人赤自號土室潛夫久之復來美君痛家國八居恒禍鬱遂以多病痛少閭復自果至萊陽葬父暨五喪偕入土還畏而復病病遂以死死時年四十耳君美風度善談笑每稱人廣坐跌蕩文酒意氣台如琴觸時時涕泣忠孝其天性也先文靖既殉節君五年居昊四叩先公之墓哭泣甚哀婁東初登教事君亟遣之書曰日賢如譙玄李業王皓以高節盛名為時引重左齊璽書右進鳩毒顧諸君毅然不以彼易此知閣下斷之衣心久矣當給事之逮杖也君方臥病聞命警起奔赴一足不及履走里許從者以履追著之而竟給事之獄不入內寢所著詩文為海內所推有佇石山人集藏於家一予寓節初壬午秋君以行人分較韭聞得士十一人以聞牘呈先文靖公先文靖公見之甚喜及見請毀署碑請代兄繫獄二疏則益大喜歎息久之曰吾固知姜生姜生果不貧吾失矣 |
| 2 | 野史氏日吾聞君之祖良士學行為時名儒隆慶丙予中省試第七以本房典主司爭遂落及君登賢書歲興名數俱合豈其先人績學之緒鬱而未施待君而後酬耶當壬午秋君以大行仲兄以給諫陪祭山陵時乂之及君爭遷臣名不得汙署碑而給諫權奸至瀕死時人尤重之稱天水二龍吁若君兄弟其易及哉 |
《張英甫傳》 |
| 1 | 張英甫名嵩晚號蒼簷笑郡長洲人也笑甫故陳氏子幼育於其舅張翁故姓張氏初英甫貧甚幾無以自食英甫奮曰苟如是何以為乂售其城居復盡賣其妻嫁時衣裝而去城四十里居於鄉曰金壁全墨濱湖饒魚米人以織廣為業英甫饒心計縱橫術鉤距廢居十不失辜旨以甲之錢易乙之穀甲乙俱無所虧而錢穀皆贏他人故之莫能得也不數年而家產千金其妻秦氏亦能勞苦旱夜織席以佐之於是英甫繕室宇置膏腹之田世變之交米價疇貴後賦役日繁民間以田鴈陷附而笑甫則預置其田於善所正供之外無亳釐之賣於是怛饗穀貴之利而終歲不聞追呼時家暑殖蓄健丁耕百誣身則涉汝潁至襄鄧往來售所積獲利嘗什倍性嗜茶訪於故家之善茶事考每歲春秋必請爛山身焉貿易而自製之最精於是售荼復什倍晚年而家業益大振英甫心計纖悉利析秋豪然性亦喜遊俠圍棋飲酒誤 |
《一怒》 |
《彥》 |
| 1 | 諧滑稽精音律嘗臨觴度曲引聲官眇善漢斷坐宋皆赦吁隔戶聽之莫知其為老翁也英甫長身骨立面疫多髯其家典余湖在相望然奈十年始識英貴山余隱居金璧不入城市不見山各先公析產莊奴為儒契以售乂百餘認英甫與其故惠孟仁為余履懿而歸之初莊奴盜售事覺親知莫能為計合豎豪姓為惠與奏售二姓者什二三或謂當先從事於易理其餘者則二姓不得不還英甫曰不然鄉人愚頑若合二姓而先之其心不服莫肯吐共工姓以為怯將生心不如先理蔡惠秦惠既還而際泊出矣恭不問生產 |
| 2 | 艷入歷年道官租積七十餘金而貸息耗費又復末誓英甫呼奈家蒼頭八任事者切貴之曰若受主思兩世矣若任何事而致久官租七十餘兩若主朝不謀夕斷不能償即竭力以償幾金而不足以供倍稱玄息訓名之費是日愈久適愈多費愈繁息心重即捐身家何益若既任此若岫先若主死矣蒼頭涕泣不知所對英甫復曰若能從吾吾能為汁一日清完何如蒼頭以首叩地曰是再生我及我主也敢不唯命英肯曰几官租正額之外闕切繁費若自任之英甫即日捐資七十餘金勒今書領券督令二日內盡完之奈遺疾病則英甫任醫藥之費余遺禍患則英甫挺身捍之嘗同奈內親王生從奈渡太湖翅旋二百里英甫懷刃自隨時奈猶握髮也又數年遂卒英甫竟無子云 |
| 3 | 野吏氏曰吾交英甫而歎曰異哉英甫性纖嗇家累干金而平時敝瓜冠食淡如翼人每臨事以計數不出山錢及其周余之急大者完官道日而捐七十餘全前後十年其緩急有奏者倍是而英肯不令要擊知英霄年人十奈以文為壽絮速官逋事以東漢俊廚為踰笑甫匿不以示人觀其意若惟恐乂之者是豈今人之所能及哉是豈今人之所能及哉嗚呼異矣 |
《葛瑞五傳》 |
| 1 | 葛瑞五名芝本名雲芝笑郡崑山人也父太學君諱蠶祖太常公諱錫二太常以遣士起家歷官通顯有子入人多負才望季子復舉孝廉門地鼎盛聲華乂冠於寸時尤昌明古學刊政經籍時葛氏書滿天下其盛如此葛子太常之孫也功出而名掩諸父上懷奇抱異俯視儕輩嘗稠人廣坐默然凝恩人莫能測也十五為邑諸生試棘高等時妻東一張先生量天下望從之遊者如登龍門葛予為南張先生之婚羈西張先生高第弟子鏃礪名行文章擅惡每文出人爭以篇高文豐川工張先生丞稱之先達薦 |
《且》 |
| 1 | 紳及當事皆折節輿交而葛子夷然不居也當是時葛子年最少雅白賓謂富貴可立致苟出而返民俗于悖龐致軍國於太平匪異人任也既溝國曼葛子盡棄其所為學而潛心求道一以姚江嗚宗求所謂致展知者姚江吏子虛沈求如兩先生者良知正傳也葛子渡漸江入石浪山以訪焉沈先生則以言授葛子吏先生則復入哭訪葛子葛于慨然曰苟不得不可以羈人於是舉入可欲可喜之事痛自割絕而惟精求性命之微食息無間久之忽然身心洞懿而喜可知也而年未三十也萬子復遍叩諸方知識徼詰往復媚所不至復與其同學業君者入古南墨室古南付屬之於是葛子乃以其所得通書於史先生史先生復之書曰人生惟此口著子尊兄督地誣入哀可慶幸台躡不足貴萬鍾千駟弗奧易也雖袂百尺竿頭猶當進步否則竊絲門錢亦能紳人不可不察也尊兄直下知歸幸立造純亦不已之域方不貢寓丁天事出現於世巨葛子於是賣山而隱嘗書屏其家累入山獨樓轡主竟日瞋坐久逾十甸亦時攜室入山水邊林下從容笑言婦張亦知玄學能辟穀八婦之間自相師友閏閭如也僮聖忻忻如也惟謹人見之者皆以焉神仙云葛予籍門胄之高華早擅文章之譽有國士之目晚復以道自貴誠有祈謂不改其樂者然其斯遭憂愁拂鬱顛連坎河亦極所不能堪至繚戾而不可解葛子過之弗酉矣孝友篤於師支死生之誼早及先公之門顧輿奈交晚而相得樞懽嘗盡讀其所著書及其母夫人狀壯扁奈為之泣下復讀其繼母狀奈益悲不能自勝而暮予語其子曰徐子真知吾者他日吾死不煩向乂詰其墓及吾之生存乞徐先生為立洲傳可矣葛予於書無所不窺文章幸稱名家其羈人沈靜芙敏事有節制不踰分寸往往高世之意人初不知事往而靡然心折也初世之變也崑獨距寄赴義之死者數萬人而葛子冢父千叔姓兄弟皆無恙給識陳先生篇時事所染微行抵所知萬干泣曰以張給投張儉豈得全乎越宿而不免而合藏者吟身以歿親焉八於此而益以識量推葛子云有臥龍山人隼若干卷容膝居雜錄若千卷行世而其秘弗傳者猶多藏於家 |
| 2 | 野丈氏曰吾閒葛干年九歲聞人傳說狐泯擊般逮周忠介公緩騎立屏側涕泣曰羹益我數歲庸渠不能從公於難奔義若嗜欲其天性也而其後所見乃如是嗟乎賢者固不可測然非其與道絀伸能如是乎每典葛子飲酒悠絡相對輒自以篇弗及也嗟乎 |
《一賈》 |
| 1 | 言子淡遠矣 |
《貞孝聞氏傳》 |
| 1 | 嗚呼奈讀聞氏貞孝紀暮而悲之孝經曰終於立身于輿氏曰不失其身而能事其親者吾聞之矣鳴呼貞孝之義明矣而求之古人或未易遣今觀於閭氏何明夾如是狐幾不失其身者乎此其羈不愧於 |
| 2 | 貞與孝也因為立貞孝聞氏傳貞孝樹氏者無錫甘露里聞見之季女也母夢異花而生生而頡異五歲而持長齋七歲而誦佛經最昏不輟云以利益父母精女工易甘脆以奉父母父舞與之巢餌仍閭以造其仁孝自天性也性亦喜施盤能周急爛靜明大義出言嘗驚其長老有至戚失其親權欲遠行貞孝正辭曰苟父母之不容何有他人其人默缺而止年十三遂母疾岫禱於神割股以蘇母與華比鄰相善莘有予就丑許字焉聘入而靖病勢不起貞孝響自傷服御居處俱貶於昔計閒貞孝不泣而喉血數升銷毀骨立其母授以壯不服因母以請於父祈奔喪父不許貞孝曰夫死而執喪姑無依而奉養常心今姑晝夜哭吾家止隔尸垣忍坐而聽之乎乃縞衣絕髮直前請必行不行必死父大驚許之貞孝逮如華氏拜姑而臨夫喪斬衰憑棺哭幾隕見者皆哭時年十六耳既而母復病貞孝復割股未進而母歿當是時貞孝丁身而荷兩家之俯仰旱夜勤瘁心力殫盡事死事生恩禮兼備而居常椒不對鏡言不見齒不窺庭欄其姑歎曰吾予不死矣居久旁其幼弟病亟貞孝曰吾父暮年而愛幼子吾弟死吾父必不全死乃吾分遲之吁年矣設吾弟當死何不令我末凶人當之乃絕食三日而禱於神曰願以身代吾弟之死禱畢而其弟病果愈貞孝大喜告其父曰兒待請於神兒必死兒死必合葬哺園南園者貞孝所預卜同穴之兆也遂不復食而預訣其父典姑及兩廉泛悵幼父涕泣固令其強食直素所預製冠履末裳懷記珠經卷而瞑瞑復襲而農其父以定嗣事是日姑病不得再與訣復致語辭姑微笑而逝年酬十六執喪後十年云初貞孝年十六未嫁而執夫喪自命名曰遂初曰必母達我初心也即預定終制衣裳冠履墳墓丘隴無所不周及臨死而指顧皆備復出辜蠢授其父曰此華氏原聘金若千為我棺餘選之姑吁真能掾其初哉亦異矣野史氏曰吾閔長老述間貞孝事有異焉當貞孝之欲奔喪也其父不許且曰牛節何易嘗有渡齒而不見旌者貞孝曰夫守節以盡吾心也豈以求旌哉求旌是求知也守節而求知則人所不知必毀節矣又其初割股也適篇其姊所見貞孝泣曰割股而泄則病者不愈即引刀欲自殺其姊驚急抱持之且誓秉泄乃止嗚呼忠臣烈士之心其如是矣至其臨死而顧竭詳盡從容話言若處置家事於考則又非獨忠臣烈士伉慨於一時者也昔歐陽予作五代史而為死節傳不禁其二歎若謂當五季而乃有其人吾於貞孝則又追之矣 |
《周氏全孝傳》 |
| 1 | 語云人定勝夭精誠之極金石為開況於人乎故吾之立行徒能盡之於我者君子以為虧而未全也苴全孝周氏者姓周名士晉字康侯吳郡膠邑人也盍李氏慶侯幼有至性兒嬉時旋繞其父母膝前即鵠察知父母憂喜愛憎而承順焉長而彌篤娶婦而老盡加凡尺之所不能及者廉侯以篇常行每父母右疾兄湯藥食飲必手調而口嘗之以進時其寒暖憚濕久伸痛裹饑飽無百芝間康侯素不知醫然於父母之疾如洞見五臘藏結蓋繇眾侯之心與父母之體氣閒也妻李氏亦桓孝事舅姑以康侯之心為心父母嘗壬吾例老人得兒若媚如是真衷幸也溉而母得譚瘞之疾沈頓床禪者數年日須以人參療之不然轅殞去康侯竭力承事久而資蕩盡不能供醫云馴進人乳可以再生康侯躍然密語妻李氏且吾夫婦幸生兒今九月適有乳若過房此見以乳乳姑甚善但口時不能即得而姑病危急於呼吸之澗柰何不如竟棗此兒何如失予可以復得失母其可復得耶言巳而泣李氏默然頃之欣然日苟能活 |
| 2 | 姑無不可但姑素愛此孫柰何康喉因召日者冷雕算年命言此小子時日干支不利於其大母同處必病今母間之果信次日漏未盡康俠及其妄李比郎抱此兒書兒生年月日囊之兒背棄兒道旁遂返董母云已過房舅家是日李氏即郵如童顏乳三月母霍然而起去數年沈病之疾起居如常人時康侯父故無恙舉手慶再生於是安居慕者又戶年自母病起而家數殖既而吹病嚴侯虛儔新代既夏其母哀傷過甚遂復病病入閱月亦康便水漿不入口者七日幾不能起先是母病康猛遵母命延僧於家誦佛經以為母延證此僧人知犀命因書所棄兒生年月日使推之後五六年有殷氏者亦請是僧作佛事小今椎算其予僧曰此何興昔年周居士所棄兒無異耶其家亦大驚因固問即令是僧訊之康戾康侯拒不應殷氏即得予家某丁果道旁之兒也既得實兩家通往來如親成慨匝其家益落父旋故兒年十四其母央計令之歸宗康侯李氏所抱棄之兒竟復歸矣康侯棄予蒸十別年云初康侯父歿時兩弟皆幼康侯為教養成立恩意篤而父遺命必葬山水間其母又諱諱屬累苟安湖康侯營墓不知所出十年未遂病成嘔禱於神明而祈之夢寐忽然神告云華離宮則母之念皆得覺而從神宇推之堯峰為離宮又懿帶渡湖遂夫計兆山月得地五月而葬荒之日而嘔血疵即愈口時傳為純孝所感天祐之矣東侯既塵其親於是以家業盡推與一弟人有所負盡焚其 |
| 3 | 里堯峰云 |
| 4 | 吏氏曰廉候孝子也然使其棄兒時其姜季氏巾項濡忍之意則詎能成其志哉李氏乃能斷其慈臺男於一割熱然之項欣然以應即烈丈夫何以加之嗟乎奈每讀其事至此末嘗不泣下也乃棗兒十卒急然復合天也今歸宗之子亦克盡孝而廉侯右女名上弘服西方聖人之教矢志終身不嫁以致舂於親不更異乎此皆康侯有以得之也名曰全孝又何忝焉 |
《注節婦黃碩人傳》 |
| 1 | 汪節婦者休寧汪喧妻也姓黃氏家世休寧之高竭為邑盟族殞人幼而聰慧孝順精女工年十六婉於汪汪氏稱素封重家範人多壽考碩人於歸逮事夫之母碩人奉事尊章承歡兩世而深得堂尸中外無閒言人以為雞能也暄少偶儻實奇氣而閨處之內居處有禮年未一十病療而死臨死碩八請其遺書喧曰吾何言亦在汝耳碩人心識之既死碩人毀瘁幾不勝喪而龜勉指据以立孤為事初喧故以病療未嘗舉子碩人惟盡瘁家政佐其舅始又幾年而隨弟皓舉吁丁即命以後喧於是碩人即撫以為子哭而告喧之靈曰君今有予矣吾末也進孩提以及戌古哺煦保抱以及就傳聘娶事無旁季恥備盡有過於所生者璋不自知其非頑人山地姑范氏舅繼室也年典項人符而碩乂事之克素婦道弗踰分寸以率諸介婦姑亦輒舉碩入懿科以督勉諸介婦悍以碩人為師而所以孝養某舅若碩人是賴焉舅歿外侮疊至而碩人為門戶計書中條理諸赦皆仰之治家有法庭宇肅然縫維浣濯必潔以完几幾十年言不見齒衣不見裏為禮違之家所推重以為世無其人也今年已八十而其所白處無異於初喪時噫是豈可及哉野史氏曰噫吾聞黃碩人之教育其嗣子璋也恩義備盡人不知其非所出及璋本生母戴氏病革項乂特率璋同其兄若弟拜訣於床下泣語戴曰若見璋在此然後知之噫其明大義如此宜乎其寄身大節五十卒稟凍不渝即偉丈夫何以加焉居易堂集卷之十工忍 |
| 2 | 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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