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Wiki
-> -> 四v4尚書下五十條

《四v4尚書下五十條》[View] [Edit] [History]

Transcribed automatically with OCR. Please help correct any errors.
1
《經義述聞》

經義述聞弟四》

1
       高𨞄王引之

尚書下五十條》

1
惟時怙冒 紹聞衣德言 別求 應𠈃殷民 劓刵人 泯亂 告女德之說于法之行 遠乃猷裕 女典聽朕毖 勿辯乃司民湎于酒 厥亂為民 王其效邦君越御事 惟其陳脩 𨽸正惟德用和懌先後迷民 越若來三月 天迪從子𠈃 面稽天若 用乂民若有功 小民乃惟刑用于天下 咸秩無文 子惟率𨽸矜爾 小人之依 惟正之共 違怨 我道惟甯王德延 巫咸乂王家 則商實百姓王人 滅威 咸𭄘厥敵 其女克敬以予監于殷𠷔大否 㒺不率俾 義民 惟羞刑𣊻德之人 以竝受此丕丕基 在我後之人 綏爾先公之臣服于先王 臏宮劓割頭庶剠 農殖嘉穀 惟訖于富 擇言 庶有格命 雖休勿休 輸而孚 哲人惟刑 五極 未就子忌 我尚有之 冒疾以惡之 亦尚一人之慶 伏生尚書二十九篇說

惟時怙冒 丕冒 迪見冒 昭武王惟冒》

1
引之謹案:冒,懋也。〈盤庚〉「懋建大命懋相爾。」《漢石經》懋作勖,〈君奭〉「迪見冒」,馬本冒作勖,〈顧命〉冒貢于非幾,馬、鄭王本冒作勖〈皋陶謨〉曰懋哉懋哉牧誓曰勖哉夫子則三字互通也〈康誥〉曰用肇造我區夏越我一二邦以脩我西土惟時怙冒聞于上帝當斷越我一二邦為句以脩我西土為句惟時怙冒為句脩我西土猶言脩和我有夏耳怙大也〈釋詁〉曰祜厚也《賈子·容經篇》曰祜大福也《逸周書·諡法篇》曰胡大也聲義與怙竝相近冒懋也惟時怙冒言其功大懋勉也怙冒與不冒同意〈君奭〉曰我咸成文王功于不怠丕冒丕大也冒懋也言其功大懋勉也又曰:乃惟時昭文王迪見冒昭讀為〈釋詁〉詔亮左右之詔猶云涼彼武王耳迪用也〈牧誓〉不迪周本紀作不用見猶顯也冒馬本作勖云勉也《說文》勖從力冒聲大元事首陽氣大冒昭職《釋文》曰冒陸注作勖勖勉也謂陽氣大勉其德以昭其職言左右文王用顯懋勉也又曰:惟茲四人昭武王惟冒言左右武王惟懋勉也《逸周書》〈祭公篇〉曰昭王之所勖勖與冒同傳於冒字悉訓為覆殊失本指於〈康誥〉則又斷以脩為句以我西土屬下讀頗為不辭又曰:西土怙恃文王之道故其政敎冒被四表愈與經文相乖謬矣《論衡·初稟篇》趙岐《孟子注》並引〈康誥〉曰冒聞于上帝胡廣侍中箴曰勖聞上帝賴茲四臣此用〈君奭篇〉語冒字作明與馬本同葢訓詁疏而句讀亦舛矣。

紹聞衣德言》

1
紹聞衣德言引之謹案:衣讀若〈少儀〉士依於德之依作衣者假僭字耳〈學記〉不學博依依或為衣《漢書·外戚傳》睫行經娥俗華充依荀恱《漢紀》作充衣《傳》曰:服行其德言服行謂之衣未之聞也。

別求 別播敷》

1
別求聞由古先哲王用康𠈃民引之謹案:別讀先飯辯嘗羞之辯〈玉藻〉作辯〈士相見禮〉作徧〈鄉飲酒禮〉衆賔辯有脯也江曰今文辯皆作徧〈舜典〉徧于羣神《史記·五帝紀》作辯辯徧也古字別與辯通《周官》小宰聽稱責以傳別故書別作辯士師荒辯之法鄭司農讀辯為風别之別朝士有判書故書判為辯鄭司農讀辯為别大行人以九儀辯諸矦之所小行人每國辯異之《大戴禮·朝事篇》辯竝作別〈樂記〉禮辯異《荀子》樂論辯作别〈樂記〉其治辯者其禮具鄭《注》曰辯徧也《史記·樂書》辯作辨一作别見《集解》其證也《墨子·天志篇》且天之愛百姓厚矣天之愛百姓別矣別亦與徧同由於也〈釋詁〉繇於也通作由〈大雅〉〈抑篇〉無易由言《箋》曰:由於也別求聞由古先哲王者徧求聞於古先哲王也與往敷求于殷先哲王文義正合敷亦徧也說見〈敷佑四方〉下傳訓由為用别求為又當別求皆失之誥又曰:乃別播敷別亦當讀為辯言引惡之臣徧播布其私思於民也傳謂汝當分別播布德敎亦失之。

應𠈃殷民》

1
應𠈃殷民引之謹案:《廣雅》應受也〈周頌·賚篇〉曰我應受之襄十三年《左傳》曰:應受多福《逸周書·祭公篇》曰應受天命是應與受同義〈周語〉其叔父實應且憎韋《注》曰應猶受也僖十二年《左傳》曰:余嘉乃勳應乃懿德謂督不忘《管子·小匡篇》曰應公之賜𣦸且不朽《楚詞》天問鹿何膺之王《注》曰膺受也膺與應同〈魯頌·閟宮篇〉戎狄是膺《史記·建元以來矦者年表》膺作應《孟子·滕文公篇》〈魯頌〉曰:戎狄是膺《音義》膺丁本作應應𠈃卽膺𠈃也〈周語〉且膺𠈃明德應𠈃猶受𠈃也〈士冠禮〉字辭曰永受𠈃之或謂之𠈃受〈召誥〉曰𠈃受王威命明德應與容聲之轉臨〈象傳〉曰容𠈃民無疆容亦受也應與承聲相近李巡注《爾雅·釋樂》曰應承也〈洛誥〉曰:承𠈃乃文祖受命民承亦受也傳乃曰上以應天下以安我所受殷之民衆戾於經文矣。

劓刵人 刵劓劅黥》

1
非女封又曰:劓則人無或劓則人《傳》曰:劓截鼻則截耳《正義》曰:劓在五𠛬為截鼻而有則者《周官》五𠛬所無而〈呂𠛬〉亦云:則則易噬嗌上九云何校滅耳鄭元以臣從君坐之𠛬此鄭《尚書注》也故下云孔意然否未明或以為《周易注》案《周易集解》引鄭《注》云:離為槁木,坎為耳,木在耳上,何校滅耳之象也。不云臣從君坐之𠛬。或說誤。孔意然否未明要有則而不在五𠛬之類〈呂𠛬〉惟作五虐之𠛬曰法殺戮無辜爰始淫為則劓嗣顯《正義》引鄭《注》曰則斷耳劓截鼻剛謂椓破陰黥為羈黥人而引之謹案:古人唯軍戰斬馘斷耳以獻其於𠛬法則否〈呂𠛬〉五𠛬但有墨劓剕宮大辟秋官司刑同而非作則掌戮墨劓宮刖之外有髡而無斷耳之刑《左氏春秋傳》言則者五莊十六年則強出十九年遂自刖也僖二十八年則鍼莊子文十八年乃攝而則之成十七年則絕牽言則者一昭十三年後者劓。孫守真按:本書有「𭘾」亦有「年」!《初學記·政理部》引愼子說刑有黥劓刖宮無言則者《說文》眹軍法以矢貫耳也引《司馬法》曰小罪睺中罪刖大罪到以矢貫耳僖二十七年《左傳》所謂貫三人耳也亦非斷耳之刑〈噬㗐·上九〉雖有何校滅耳之文,然《集解》引鄭《注》曰離為槁木坎為耳木在耳上何校滅耳之象也是滅耳者耳為校所滅沒非謂斷耳也易凡言屨校滅趾噬膚滅鼻過涉滅頂皆取滅沒之義不足為則字之證則當作刖字形相似而誤也困九五劓則虞翻《注》:曰割鼻曰劓𣃔足曰刖正與〈康誥〉劓則同義楊雄廷尉箴曰有國者無云何謂是刖是則卽本於〈康誥〉也鄭《注》〈康誥〉曰臣從君坐之刑則字當作刖葢僖二十八年《左傳》刖鐵《莊子》正是臣從君坐之刑也〈呂刑〉則則亦刖則之說《說文》敬字注引《書》曰:刖劓嚴黥是許氏所見本正作刖也夏侯等《今文尚書》作臏宫則案臏為去膝葢與刖同類故今文作臏古文作刖猶荊辟之剕今文作臏《周官》作刖也若作則字而訓斵耳則與臘義不相當矣且殺戮無辜大辟也刖翔辟也劓劓辟也則宮辟也顯墨辟也為刑凡五故曰:五虐之刑此正五刑之所從出若作則則遺刑辟矣漢世稱述《尚書》者多矣《史記》兩《漢書》及諸子書絕無言則者則葢說字也自刖說作則而說經者遂有𣃔耳之訓於是《說文·刀部》列入則字而字書韻書及《尚書》《音義》皆承用之矣《廣雅》亦曰:刵𣃔也𢧵也然試問《尚書》以外,曾有他書言則者意其誤可想也。

泯亂》

1
家大人曰:天惟與我民彝大泯亂泯亦亂也〈呂刑〉曰泯泯棼棼《傳》曰:泯泯為亂是也此傳訓泯為滅失之。

告女德之說于罰之行》

1
告女德之說于罰之行引之謹案:于猶越也與也連及之詞〈夏小正·傳〉曰越于也《廣雅》曰:越與也〈大誥〉曰〈大誥〉畿爾多邦越爾御事王葬傲〈大誥〉作大告道諸矦于三公列侯于女𠨞大夫元士御事見連及之詞曰:越亦曰:于也行道也言告汝德之說與罰之道也《傳》曰:告汝施德之說於罰之所行失之。孫守真按:本書有「侯」亦有「矦」!

遠乃猷裕 告君乃猷裕》

1
用康乃心顧乃德源乃猷裕乃以民甯不女暇殄引之謹案:當以遠乃猷裕為句《方言》曰:裕猷道也東齊曰裕或曰:猷遠乃猷裕卽遠乃道也〈君奭〉曰告君乃猷裕與此同乃以民甯不女暇殄猶云乃以殷民世享耳傳斷裕乃以民甯為句則不辭矣又案猷由古字通道謂之猷裕道民亦謂之猷裕上文曰:乃由裕民惟文王之敬忌乃裕民曰我惟有及皆是也解者失其義久矣。

女典聽朕毖》

1
《傳》曰:汝當常聽念我所愼而篤行之引之謹案:毖雖訓愼然解為常聽我愼則文義未明今案《廣韻》毖告也言汝當常聽我告汝之言毋違犯也猶〈康誥〉曰聽朕誥玄誥亦告也上文曰:其爾典聽朕教文義亦相近敎亦告也上文曰:文王誥敎小子〈多方〉曰:我惟時其敎告之是也上文又曰:厥誥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誥毖猶誥告也〈多方〉曰:誥告爾多方是也《廣韻》毖告也之訓始尚書舊注與。

勿辯乃司民湎于酒》

1
〈酒誥〉勿辯乃司民湎于酒《傳》曰:辯使也勿使女主民之吏湎于酒家大入曰辯之言俾也平也書序王俾榮伯作賄肅愼之命馬融本俾作辯辯俾聲近而義同俾亦使也〈洛誥〉平來以圖傳訓平為使今本作伻賈昌朝羣經音辯曰乎使也引書平來以圖葢舊本如是《爾雅》平作抨平辯亦聲近而義同猶平章百姓之平通作辯也詳見前〈平章百姓〉條下。《墨子·尚同篇》引先王之書相年之道曰夫建國設都乃作后王君公否用泰也輕大夫師長否用佚也維辯使治天均辯亦使也古人自有複語耳《廣雅》之訓多本先儒其〈釋詁〉亦曰:辯使也《小爾雅》與《廣雅》同葢馬鄭《尚書注》訓辯為使《廣雅》《小爾雅》及此傳皆承用之耳後人不知〈酒誥〉之辯聲義與俾平字同於是或訓為治而以勿辯乃司為句或訓為說而以勿辯為句古義失而句讀亦舛矣。

厥亂為民 亂為四輔 亂為四方新辟 厥亂明我新造邦 厥亂勸甯王德 亂謀面用丕訓德》

1
引之謹案:率詞也〈湯誓〉夏王率遏衆力率割夏邑有衆率怠弗協之類是也詳見《釋詞》字通作亂〈梓材〉厥亂為民論衡效力篇引作厥率化民為者化之借字為與化古皆讀若訛。孫守真按:訛=譌。亂者率之借字也亂字古音在元部率字古音在術部而率字𢔶通作亂者古元術二部音讀相通若今文《尚書·吕㓝》其罰百率《古文尚書》率作鍐見秋官職金疏是其例也〈考工記〉圅人欲其德也鄭司農云:德讀為菀彼北林之菀《釋文》德於阮反或云:司農音鬱《說文》元從丌聲丌讀若夐瓊從夐聲,或作璚,從矞聲,又作琁,從旋省聲,觼從夐聲,或作鐍從矞聲,𧾣從夐聲,讀若繘,皆元、術二部之相通也。又〈君奭〉曰厥亂明我新造邦厥率明我新造邦也緇衣鄭《注》引古文《尚書·君奭》割申勸甯王之德今博士讀為厥亂勸甯王德厥亂勸甯王德者厥率勸甯王德也〈雒誥〉曰:亂為四輔率為四輔也又曰:亂為四方新辟率為四方新辟也《今文尚書》〈立政〉曰:亂謀面用丕訓德見《𨽾釋·漢石經尚書殘碑》率謀酏用丕訓德也面讀為勔,說見〈召誥〉面稽天若下下文率惟謀從容德文義正相合也亂與率同皆語詞而無意義解者輒訓為治失之矣。

王其效邦君越御事》

1
王其效邦君越御事厥命曷以《傳》曰:王者其效實國君及以御治事者知其敎命所施何用《正義》不解效字引之謹案《廣雅》效考也謂王其稽考邦君與御事者其敎命果何用也傳云:敎實者者實也《楚辭·九章》弗參驗以考實兮效之言校校亦考也〈齊語〉合羣叜比校民之有道者,賈逵《注》曰校著也見文選楊賦注

惟其陳脩》

1
惟其陳脩為厥疆畎引之謹案:陳治也《周官》稍人注引〈小雅〉〈信南山篇〉維禹敶之《毛詩》敶作甸云甸治也多方曰畋爾田齊風甫田曰無田甫田田甸畋敶陳古同聲而通用陳脩皆治也傳訓陳為列失之。

𨽸王惟德用和懌先後迷民用懌先王受命 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

1
家大人曰:𨽸王惟德用和懌先後迷民用懌先王受命《傳》曰:今王惟用德和悅先後天下迷愚之民則當以𨽸王惟德用和懌先後迷民十一字為句用和懌先後迷民用懌先王受命兩用字皆屬下讀用以也言皇天旣付中國民越厥疆土于先王則今王當和懌先後迷民且當懌先王受命矣然所以和懌先後迷民者無他惟德耳所以懌先王受命者無他亦惟德耳故今王惟德以和懌先後迷民且以懌先王受命也《正義》誤讀德用為句曰今王惟明德之大道而用之非也〈召誥〉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傳》曰:王當其德之用求天長命以厯年亦是以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九字為句用以也亦屬下讀言所以祈天永命者德也王其以德祈天永命乎倒言之則曰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耳下文曰:用供王能祈天永命用字亦屬下讀也《正義》誤讀用字絕句曰其德之用言為行當用德亦非也上文巳言疾敬德何須復言用德乎。

越若來三月》

1
〈召誥〉越若來三月惟丙午朏越三曰戊申引之謹案:越若來三月五字當作一句讀越若語辭來至也見爾雅言越若至三月也書言惟某月惟字皆在月上此獨在月下屬丙午朏讀之以越若來三月巳自為句故也《漢書》律志引〈武成〉篇粤若來二月今本二譌作三。旣𣦸霸粤五曰甲子其言與若來二月猶此言越若來三月也其言旣𣦸霸與五曰甲子猶此言惟丙午朏越三曰戊申也《逸周書》世俘篇文與〈武成〉篇同而《傳》曰:於順來三月丙午朏《正義》曰:於順來者於二月之後依順而來次三月也皆未解《尚書》文義。

天迪從子𠈃》

1
相古先民有夏天迪從子𠈃《傳》曰:天道從而子安之引之謹案:迪用也〈牧誓〉昏棄厥遺王父母弟不迪《史記·周本紀》不迪作不用子當讀為慈,古字子與慈通《墨子·非儒篇》不可使慈民《晏子·外篇》慈作子〈文王世子〉庶子之正於公族者敎之以孝弟曜友子愛謂敎之以孝弟睦友慈愛也〈緇衣〉故君民者子以愛之則民親之謂慈以愛之也又曰故長民者章志貞敎尊仁子愛百姓謂慈愛百姓也天油從子𠈃者言天用順從而慈𠈃之也〈周語〉曰慈𠈃庶民親也。

面稽天若 謀面用丕訓德》

1
面稽天若《傳》曰:禹亦面考天心而順之又立政謀面用丕訓德《傳》曰:謀所面見之事無疑則能用大順德引之謹案:天非人比不可以言而謀所面見之事尤為不詞所謀者事也不言事而言面可乎今案面當讀為勐《爾雅》曰勔勉也《說文》作愐曰勉也面稽天若者勉力上考天心而順之也謀斷用丕訓德者謀於乃事乃牧乃準勉用大順德之人也蔡仲默不解面字之義乃以為謀人之面貌,疏矣。或沿蔡氏之誤解作以貌取人而又讀丕為不謂謀面用不訓德為任用小人案謀面用不訓德惟言夏先王勉用大順德之人耳至下文桀德惟乃弗作往任是惟具德乃言後王任用小人不𢔶於此遂言之也漢石經謀上有亂字乃語詞亦非謂其謀之昏亂也古字多假借後人失其讀耳。

其惟王勿以小民淫用非彝亦敢殄戮用乂民若有功》

1
引之謹案:不以小民非彝而殄戮之者先敎化而後刑罰也用此治民乃能有功故曰:用父民若有功若猶乃也《小爾雅》若乃也〈周語〉引《書》曰:必有忍也若能有濟也韋《注》曰若猶乃也解者或以亦敢殄戮用父民為句而訓若有功為順行禹湯所以成功某氏傳或以亦敢殄戮用父為句民若有功為句而訓民若有功為順導民則可有功蔡沈《集傳》皆失之。

小民乃惟刑用于天下 厥民刑用勸》

1
其惟王位在德元小民乃惟刑用于天下《傳》曰:王在德元則小民乃惟用法於天下家大人曰:經言刑用于天下不言用法于天下也余謂《爾雅》刑常也言王在德元則小民常用王德於天下也引之謹案:〈多方〉曰:愼厥麗乃勸厥民刑用勸刑亦常也言湯愼其所施之政敎《傳》訓麗為施然後勸勉其民而民遂常用勸勉也傳以乃勸為民勸以刑為刑罰皆失之刑為久常之常又為典常之常說見《爾雅》則刑職常也下。

咸秩無文》

1
〈雒誥〉王肇稱殷禮祀于新邑咸秩無文《傳》曰:皆次秩不在禮文者而祀之又惇宗將禮稱秩元祀咸秩無文傳曰皆次秩無禮文而宜在祀典者引之謹案:不在禮文則是祀典所無矣祀典所無而祀之何以異於淫祀乎傳義非也今案文當讀為紊紊亂也盤庚曰若網在綱有條而不紊《釋文》紊徐音文是紊與文古同音故借文為紊咸秩無紊者謂自上帝以至羣神循其尊卑大小之次而祀之無有殽亂也《漢書·翟方進傳》正天地之位昭郊宗之禮定五畤廟祧咸秩亾亥亦當讀無紊謂天地郊宗五時廟祧各有等差皆次序之無有紊亂也孟康《注》曰:諸廢祀無文籍皆祭名案咸秩亾文統上天地郊宗五時廟祧言之非謂諸廢祀也孟說非《風俗通義·山澤篇》曰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其餘或伯或子男大小為差《尚書》咸秩無灰王者報功以次秩之無有文也亦當作無有紊也謂所視者由公而侯而伯而子男大小之差不紊也。

予惟率𨽸矜爾》

1
〈多士〉予惟率𨽸矜爾。《傳》曰:惟我循殷故事憐愍多《正義》曰此故解經中𨽸字家大人曰:率用也〈周頌·思文篇〉貽我來牟帝命率育。《毛傳》率,用也。𨽸,緩也。莊二十二年《春秋》𨽸大眚,杜《注》曰:赦有罪易稱赦過宥罪書稱眚災𨽸赦傳稱𨽸眚圍鄭,皆放赦罪人盪滌衆故以新其心又注襄公九年傳𨽸眚圍鄭曰𨽸緩也《正義》曰:緩縱罪人謂放赦之也予惟率𨽸矜爾者言我惟用𨽸爾之罪矜爾之愚而巳𨽸矜二字連讀下文天惟畀矜爾畀矜二字亦連讀不復迪𥳑在王庭也傳說失之。

小人之依 鞠子哀》

1
〈無逸〉「先知稼穡之艱難,乃逸,則知小人之依。」引之謹案:依,隱也。古音微與「殷」通,故依、隱同聲。《說文》:「衣,依也。」《白虎通義》:「衣者,隱也。」謂知小人之隱也。孫守真按:所謂「民隱」也。〈周語〉:「勤恤民隱。」韋注曰:「隱,痛也。」孫守真按:「隱、疢(疢疾、疾苦)」當係疊韻通假;上古同為「文」部。「小人之隱」卽上文「稼穡之艱難」,下文所謂「小人之勞」也。云「隱」者,猶今人言「苦衷」也。《傳》曰:「知小人之所依怙」,如此則《經》文當增「所」字矣。孫守真按:愚謂「之」即「所」也,況被動式本來就不一定要寫出其被動式詞彙,由上下文(前後文)判定即可也,《史記》「管仲囚焉」一句即是。且下文曰:「舊為小人,爰知小人之依。」以其為小人之隱衷,故身為小人,僃嘗艱苦,乃𢔶知之。若僅云「稼穡為小人之所依怙」則亦易知耳,何待為小人而後知哉?孫守真按:曾不聞「不食肉糜」耶?人性本賤,養尊處優,自然善忘其本源,所以「飲水思源」為迭代不停之忠誡也;而「富二代、富不過三代」就是現代最佳代言人。王氏此論葢既不充分也不必要也。瞠目不識、視若無睹,馬耳東風,充耳不聞……亦皆此人性所以然也。伯申先生唯從一面摸象,自然結論如此;故知「層面整體動態觀」之要要也!《傳》釋「則知小人之依」,則以為依稼穡釋爰知小人之依,則以為依仁政,同一小人之依,而前後異義,葢昧於古訓,所以說之多歧也。古聲「哀」如「依」,故「依」亦作「哀」。〈㡽誥〉曰:孫守真按:〈康誥〉。㡽,形訛。「兄亦不念鞠子哀」,言不念稚子之隱也。《傳》曰:「不念稚子之可哀。」蔡《傳》又曰:「不念父母鞠養之勞。」案:《經》曰「鞠子哀」,不曰「鞠子可哀」,則《傳》說非也。〈釋言〉曰:「鞠,稚也。」〈顧命〉:「無遺鞠子羞」,與此「鞠子」同,則蔡說非也。

惟正之𠔏》

1
「文王不敢盤于遊田,以庶邦惟正之𠔏」《唐石經》以下俱作「供」,兹依《後漢書·郅惲傳·注》所引改正。:《傳》曰:文王不敢樂於遊逸、田獵,以眾國所取法則,當以正道供待之故。又「繼自今嗣王,則其無淫于觀、于逸、于遊、于田,以萬民惟正之𠔏」:《傳》曰:所以無敢過於觀遊、逸豫、田獵者,用萬民當惟正身以供待之故。孫守真按:用=以。「以……之故」。不見題目只見關鍵字。引之謹案:《傳》說於文義未安,「以」猶「與」也。見《釋詞》。「正」當讀為「政」。「𠔏」,奉也。見〈甘誓·傳〉。今本〈甘誓〉「𠔏」作「恭」,後人所攺也。說見段氏《古文尚書撰異》。言耽樂是從,則怠於政事。文王不敢盤于遊田,惟與庶邦奉行政事,故曰:「以庶邦惟政之𠔏」,言惟政是奉也。「以萬民惟正之𠔏」,亦謂與萬民奉行政事也。孫守真按:這通嗎?萬民幹嘛不執政的還有奉行政事?愚故讀此正為正務、正職、本分也。不必改「政」。即使原文為「政」,亦當為「正」為允協也。〈楚語〉引此作「惟政之恭」「恭」者「𠔏」之借字。孫守真按:到處是字形結構換部首。《後漢書·郅惲傳·注》引《尚書·無逸》曰:「以萬人唯政之𠔏」,「政」字與東晉古文不同,葢出馬、鄭本。「人」字則唐人避諱也。是其明證。《傳》解「正」為「正道」、為「正身」,孫守真按:單字想複詞之未盡也,愚故解之為正職、正分、正事。殆不識古人假借之例,孫守真按:原文「殆」作「●缺字:歺台」、「例」作「●缺字:亻歺刂」。至宋蔡仲黙以「正𠔏」為「常貢正數」,則誤益甚矣。

違怨》

1
「民否則厥心違怨」:《正義》曰:「違怨,謂違其命而怨其身。」家大人曰:「『違』亦『怨』也,不當上下異訓。《廣雅》曰:『怨,愇,很,恨也。』『愇』與『違』同。班固〈幽通賦〉:『違世業之可懷』,曹大家《注》曰:『違,恨也。』〈邶風·谷風篇〉:『中心有違。』《韓詩》曰:『違,很也。』『很』亦『恨』也。『厥心違怨』,『違』與『怨』同義,猶『厥口詛祝』『詛』與『祝』同義耳。」孫守真按:或王念孫之說止於「不當」句爾。

我道惟甯王德延》

1
孫守真按:〈君奭〉篇。
2
《傳》曰:故我以嗜帷安博王之德謀欲延失釋丈我道馬本作我迪。引之謹案:作「迪」者,原文也;作「道」者,東晉人所攺也。《尚書》「迪」字多語詞,詳見《釋詞》。上文曰:迪惟前人光立政曰迪惟有夏此云我迪惟甯王德延迪字皆語詞也後人或訓為蹈或訓為道皆於文義不安此句迪字既誤解為道遂攺迪作道以從誤解之義顛矣幸有馬本猶𢔶考見原文耳。

巫咸乂王家》

1
引之謹案:巫咸今文葢作巫戊《白虎通》曰:殷以生曰:名子何殷家質故直以生曰:名子也以《尚書》道殷家大甲帝武丁也於民臣亦𢔶以生曰:名子何不使亦不止也以《尚書》道殷臣有巫咸有祖巳也據此則巫咸當作巫戊巫戊祖巳皆以生曰:名也《白虎通》用《今文尚書》故與古文不同後人但知古文之作咸而不知今文之作戊故攺戊為咸耳《太平御覽·人事部一》引《白虎通》巳誤作咸。不然則咸非十日之名何《白虎通》引以為生曰:名乎之證乎《漢書·古今人表》巫咸亦當作巫戊《漢書》多用《今文尚書》也今本作咸亦後人所攺。

則商實百姓王人 閱實其罪》

1
引之謹案:《爾雅》寔是也寔與實通是可為語詞實亦可為語詞詩凡言實方實苞實墉實壑之類皆語詞也君奭天惟純佑命則商實百姓王人〈堯典〉《傳》曰:百姓百官也莊六年《春秋》王人子突救衞。杜《注》曰王人王之微官也。㒺不秉德明恤實語詞商實百姓王人商百姓王人也解者或以則商實百姓為句某氏傳或以則商實為句蔡沈《集傳》皆於文義未安又〈呂㓝〉墨辟疑赦其罰百鍐閱實其罪實亦語詞閱實其罪閱其罪也閱當讀用說桎梏之說〈蒙卦·釋文〉:說,吐活反;徐又音「稅」。古字「閱」與「說」通孫守真按:字形結構換部首耳。〈邶風〉·〈谷風篇〉我躬不閱,襄二十五年《左傳》引作我躬不說說者解釋也上言赦下言說其義一也百媛旣納則釋其罪經義較然甚明解者乃云檢閱核實其所犯之罪《正義》非也此以赦罪言之與上文其審克之異義。

滅威》

1
有殷嗣天滅威《傳》曰:有殷嗣子紂不能平至天滅亾加之以威家大人曰:天滅二字連讀則與威不相屬傳義非也《廣雅》曰:威德也《風俗通義·十反篇》曰《書》曰:天威棐諶言天德輔誠也是古者謂德為威有殷嗣天滅威者有殷之君繼天出治而乃滅德不務所以喪亾也桓二年《左傳》曰:滅德立違。

咸𭄘厥敵》

1
引之謹案:咸者滅絶之名《說文》曰:俄絶也讀若咸聲同而義亦相近故〈君奭〉曰誕將天威咸𭄘厥敵咸𭄘皆滅也猶言遇𭄘虔𭄘也〈周頌·武篇〉曰勝殷賜𭄘成十三年《左傳》虔𭄘我邊垂杜《注》曰虔𭄘皆殺也《逸周書·世俘篇》及《漢書》律厥志引〈武成〉篇並云:咸𭄘商王紂與此同解者訓咸為皆失其義也咸與減古字通文十七年《左傳》曰:克減矦宣多昭二十六年《傳》曰:則有晉鄭咸黜不端《正義》曰:咸諸本或作減《史記·趙世家》曰帝令主君減二卿皆謂滅絶也說見後〈克減矦宣多〉下

其女克敬以予監于殷喪大否》

1
《傳》曰:勑使能敬以我言視於殷喪亾大否言其大不可不戒家大人曰:經云:以予不云以予言否訓為不不訓為不可不戒增字以解經非其《本義》也竊謂以猶與也見〈召南·江有汜·箋〉〈鄉射禮·注〉〈鄉射·注〉又曰:今文以為與言女尚其克敬且與予共監於殷之喪亾也否不善也宣十二年《左傳》執事順成為臧逆為否范望注大元積初一曰否不善也監于殷喪大否者監於殷之喪亾皆由大不善也。

㒺不率俾 惟受責俾如流》

1
海隅出日㒺不率俾鄭《注》曰率循也俾使也四海之隅曰出所以無不循度而可使也見《魏志·武帝紀·注》引之謹案:經以率俾連文鄭訓率為循俾為使而於循下加度字使上加可字殆失之迂矣今案《爾雅》俾從也㒺不率俾猶〈文侯之命〉言㒺不率從也海隅出日㒺不率俾猶〈魯頌〉言至於海邦莫不率從也此言海隅出日㒺不率俾《大戴禮·少閒篇》曰出入日月莫不率俾盧辯注:俾使也,亦誤。〈五帝德篇〉曰日月所照莫不從順義並同也俾之言比也比象《傳》曰:比下順從也比與俾古字通故〈大雅〉克順克比〈樂記〉作克順克俾〈小雅〉俾𣶢沱矣《論衡·明雩篇》作比𣶢沱矣又〈秦誓〉惟受責俾如流是惟艱哉《正義》釋俾如流曰使如水之流下家大人曰:但言受責則過之攺與不攺尚未可知不𢔶言使如流也余謂俾者從也受責從如流者受人責而卽攺其過從之如流水也成八年《左傳》從善如流卽其證《傳》曰:受人責卽攺之如水流下云攺之如水流下而不云使如水流下則猶為近之但未訓俾為從耳

義民 鴟義》

1
家大人曰:《說文》曰:俄行頃也頃與傾同《說文》又曰:義從我我頃頓也我義俄古竝同聲〈小雅·賔之初筵篇〉側弁之俄鄭《箋》曰:俄傾貌《廣雅》曰:俄哀也古者俄義同聲故俄或通作義立攺曰謀面用不訓德或讀不一為不非也見召詔面稽天若下辨則乃宅人兹乃三宅無義民義與俄同襃也言夏先王謀勉用大順之德而讀為勔勔勉也說見〈召誥〉孫守真按:而,疑「面」訛。然後居賢人於官而任之則三宅皆無傾衰之民也〈呂刑〉曰鴟義姦宄奪攘矯虔義字亦是傾衰之意馬融《注》曰:鴟輕也鴟者冒没輕儷義者傾衰反側也《大戴禮》千乘篇說司寇治民煩亂之事曰作於財賄六畜五穀曰盜誘居室家有君子曰:義子女專曰娱飭五兵及木石曰賊以中情出小曰閒大曰諜利辭以亂屬曰讒以財投長曰貸盜義娛賊閒諜讒貸皆是寇賊姦宄之事義卽鴟義姦宄之義也《管子·明法解篇》曰姦邪之人用國事則姦人為之視聽者多矣雖有大義主無從知之故明法曰俊衆譽多外內朋黨雖有大姦其蔽主者多矣是大義卽大姦也傳於義字皆訓為仁義之義其不可通者有三用不訓德則乃宅人則善人在位矣何乃三宅反無善民邪其不可通者一也三宅卽上文之宅乃事宅乃牧宅乃準傳解為五流有宅五宅三居以為無義之民大罪宥之四裔次九州之外次中國之外以及下文三有宅三宅宅心皆謂居惡人此不特與上文宅乃事云云不合且與下文則克宅之句相反矣其不可通者二也鴟義姦宄解為為鴟梟之義夫鴟梟惡鳥何義之可言其不可通者三也鄭《注》訓義為良善而曰盜賊狀如鴟梟鈔掠良善亦不𢔶其解而為之辭經但言義不言鈔掠也。

惟羞刑暴德之人》

1
《傳》曰:惟進用刑與暴德之人《正義》曰:惟進用刑罰與暴德之人引之謹案:刑罰與暴德文義不倫傳說非也今案《爾雅》刑法也法謂之刑法之亦謂之刑〈周頌·烈文〉篇不顯惟德百辟其刑之《箋》曰:卿大夫法其所為也此刑暴德亦謂效法暴德也效法暴德之人所當屏之遠方弗與共國今乃進用之使同治其國故曰:惟羞刑暴德之人同于厥邦也此云刑暴德下文云:習逸德文正相對。

以竝受此丕丕基》

1
率惟謀從容德以竝受此丕丕基《傳》曰:武王循惟謀從文王寬容之德故君臣並受此大大之基業傳之子孫引之謹案:古聲竝暜相近詳見〈井卦王明竝受其福〉下並之言暜也徧也武王徧有天下故曰:暜受此丕丕基井九三王明竝受其福謂天下暜受其福也〈小雅·賔之初筵篇〉旣醉而出竝受其謂衆賔與主人暜受其福也詳見〈竝受其福〉下傳乃謂君臣並受大業丕不之基豈人臣所有邪。

在我後之人》

1
顧命乃命建侯樹屏在我後之人《傳》曰:言文武乃施政令立諸侯樹以為藩屏傳王業在我後之人家大人曰:經文在字若不𢔶其解則與上句義不相屬故傳於在字之上加傳王業三字以聯屬之然經言在我後之人不言傳王業在我後之人增義以解經非其本指也今案在謂相顧在也言先王命建侯樹屏以顧在後世子孫也〈吳語〉曰徑吳伯父不火《春秋》必率諸侯以顧在余一人卽此在字之義襄二十六年《左傳》衞獻公使讓大叔文子曰:吾子獨不在寡人義亦同也下文曰:今予一二伯父尚胥暨顧亦謂相顧在也。

綏爾先公之臣服于先王》

1
今予一二伯父尚胥曁顧綏爾先公之臣服于先王傳曰安爾先公之臣服于先王而法循之引之謹案:傳訓綏為安讀綏爾先公之臣絕句非也綏爾先公之臣服于先王當作一句讀綏讀為緌綏繼也繼爾先公之臣服于先王也緌與綏古通用亦通作蕤《周官》夏采以乘車建綏復于明郊鄭《注》殺當為經十冠禮及〈玉藻〉冠緌之字故書亦多作殺者今禮家定作蕤〈明堂位〉夏后氏之殺鄭《注》綏當為緌,讀如冠蕤之蕤《爾雅》曰:緌繼也《漢書·律厤志》曰蕤賔蕤繼也賔導也言陽始導陰氣使繼萬物也《說苑·指武篇》損其有餘而繼其不足《淮南·道應篇》繼作綏皆其證也。

𬛜宮劓割頭庶剠》

1
〈呂刑〉:「刵劓劅黥」,〈堯典〉《正義》引夏矦等書,作「𬛜宮劓割頭庶剠」。引之謹案:「宮劓割」當作「宮割劓」。《太平御覽·刑法部·宮割》下引《尚書刑德放》曰:「宮者,女子淫亂,執置宮中,不𢔶出。割者,丈夫淫,割其勢也。」此卽訓釋〈甫刑〉之詞。《今文尚書》「呂刑」作「甫刑」。葢「宮、割」皆是淫刑,「割」字卽𡉈「宮」字下,故《書》緯隨「宮」字解之。孫守真按:「《書》緯即前文《尚書刑德放》。」若在「劓」字之下,則與「宮」字不相連屬,不𢔶如此訓釋矣。《白虎通義》說「五刑」曰:「割宮,在其中刑者也。」盧氏紹弓所𢔶小字舊本如是,俗本脫此八字。「割宮」當為「宮割」,亦本〈甫刑〉也。其下文曰:「宮者,女子淫,執置宮中,不𢔶出也。此下亦當有「割者」二字,此釋「宮、割」二字之義,皆用《書經》文也。後人以今本《尚書》有「宮」無「割」故刪「割者」二字,不知「丈夫淫,割去其勢」乃釋「割」字,非釋「宮」字也。丈夫淫,割去其勢也。」先言「宮」而後言「割」,亦依〈甫刑〉「宮割」之文而解之也。《列女傳·貞順篇》曰:孫守真按:「列」原作異體字「●缺字:歺刂」。「士庶人外淫者,宮割。」鄭注〈文王世子〉曰:「宮割𬛜墨劓刖,皆以刀鋸刺割人體也。」又曰:「宮割,淫刑也。」又注《孝經》曰:「科條三千,謂劓墨宮割𬛜大辟,男女不與禮交者,宮割。」皆本〈甫刑〉也。
2
或曰:「安知經文不作『劓宮割』乎?」曰:不然,《尚書大傳》曰:「決關梁、踰城郭而略盜者,其刑𬛜。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宮。觸易君命,革輿服制度。姦軌盜攘傷人者,其刑劓。」〈秋官·司刑〉注引。亦卽依〈甫刑〉「𬛜宮割劓」之文為先後之次,是「𬛜」字當𡉈「宮割」之上,孫守真按:「上」原誤作「土」。「劓」字當在「宮割」之下。《大傳》不言「割」者,言宮可以統「割」,故〈甫刑〉前言宮割,後則但言「宮辟、宮罰」也。
3
王氏《尚書後案》曰:𬛜宮劓割頭庶剠者,「𬛜」卽「剕」,「割頭」卽大辟,「庶剠」卽墨庶煮也。〈秋官·庶氏〉以藥物熏攻毒蠱,故以名官。彼《注》「庶」讀如「藥煮」之「煮」,〈司刑〉注:「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言刻額為瘡以墨塞瘡孔,令變色。」則墨須煮,故云「庶剠也。」引之謹案:王氏不知「割」字本在「宮」字下,而誤以「割頭」二字連讀,其說「庶」字之義尤為穿鑿。今考《御覽·刑罰部·黥》下引《尚書刑德放》曰:「涿鹿者,笮人顙也。黥者,馬羇笮人面也。」今本《御覽》「笮」誤為「竿」。《酉陽雜俎·黥篇》引此作「笮」,今據以攺正。〈魯語〉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鑽笮。韋注曰:「笮,黥刑也。」又引鄭注曰:「涿鹿、黥,皆先以刀笮傷人,墨布其中,故後世謂之刀墨之民也。」今本「刀墨之民」脫「刀」字,「之」誤為「士」,竝據《酉陽雜俎》所引改正。然則墨刑在面謂之「黥」,在額謂之「涿鹿」。涿,古讀若「獨」;孫守真按:故今「涿」與「濁」仍同音也。「涿、鹿」,㬪韻字也。《逸周書·史記篇》:「㫺阪泉氏徙居,至于獨鹿。」「獨鹿」卽「涿鹿」。《周官·壺涿氏》故書「涿」為「獨」。《左傳》「齊顏涿聚」。《晏子春秋·外篇》作「顏燭鄒。」《說苑·正諫篇》作「顏燭趨」《漢書·古今人表》作「顏燭雛」。「頭庶剠」卽「涿鹿黥」,「頭、涿」古同聲。「涿」字古讀若「獨」《釋名》:「頭,獨也;於體高而獨也。」「頭、獨、涿」古竝同聲。「庶」則「鹿」之譌耳。草書「鹿」字作「●」,「庶」作「●」,二形相似。

農殖嘉穀》

1
殖,原作異體「●缺字:歺直」,餘同。
2
稷降播種,農殖嘉穀。《傳》曰:「后稷下敎民播種,農畞生善穀。」家大人曰:「農,勉也。言勉殖嘉穀也。」「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種,農殖嘉穀」皆言三后之恤功于民,非言其效也。《大載禮·五帝德篇》曰:「使禹敷土,主名山川;使后稷播種,務勤嘉穀。」文皆本于〈呂刑〉。「務勤」卽「勉殖」之謂也。《廣雅》曰:「農,勉也。」襄十三年《左傳》曰:「君子上能而讓其下,小人農力以事其上。」農力,猶努力,語之轉也。《管子·大匡篇》曰:「耕者用力不農,有罪無赦。」此皆古人謂「勉」為「農」之證。

惟訖于富》

1
「典獄,非訖于威,惟訖于富。」《傳》曰:「言堯時主獄,有威有德有恕,非絶於威,惟絶於富。世治,貨賂不行。」引之謹案:訖,竟也,終也。「富」讀曰「福」。〈謙·彖傳〉:「鬼神害盈而福謙」,京房「福」作「富」。〈郊特牲〉曰:「富也者,福也。」〈大雅·瞻卬篇〉:「何神不富。」毛傳曰:「富,福也。」《大戴禮·武王踐阼篇》:「勞則富。」盧辯注曰:「躬勞終福。」威福相對為文,〈洪範〉亦曰:「作福作威」。言非終于立威,惟終于作福也。孫守真按:「作福」即「造福」也。「訖于福」者,下文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一人有慶,兆民賴之」,是其義。《傳》以「貨賂」釋「富」字,乃不𢔶其解而為之辭。孫守真按:謂不能「不知為不知」也。

擇言》

1
「敬忌,㒺有擇言,在身。」引之謹案:「擇」讀為「斁」。〈洪範〉:「彝倫攸斁」,鄭注訓斁為敗,見《史記·宋微子世家·集解》。《說文》:「殬,敗也。」引〈商書〉曰:「彝倫攸殬。」「殬、斁、擇」古音竝同,「敬忌㒺有擇言在身」,言必敬、必戒,㒺或有敗言出乎身也。〈表記〉引作「敬忌而㒺有擇言在躬。」而,女也。言女㒺或有敗言出乎身也。《孝經》:「口無擇言,身無擇行。」言口無敗言,身無敗行也。說《尚書》《禮記》《孝經》者,多以為「無可擇」,殆以迂囘失之。孫守真按:類似閃爍其詞。《太元·元掜》曰:孫守真按:揚雄《太玄》「言正則無擇,行正則無爽,水順則無敗。孫守真按:九陽神功第6招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無敗,故久也;無爽,故可觀也;無擇,故可聽也。」《法言·君子篇》:「君子言也無擇,聽也無淫;擇則亂,淫則辟。述正道而稍邪哆者有矣,未有述邪哆而稍正也。孫守真按:哆,字形結構換部首:侈。邪侈,單字想複詞:「放辟邪侈」(《孟子》)」然則邪哆之言謂之擇言,故《孝經》曰:「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無擇言,身無擇行也。」蔡邕〈司空楊公碑〉曰:孫守真按:原文「邕」誤作「巢」,可見此本未善。「用㒺有擇言、失行𡉈於其躬。」「擇言」與「失行」竝言,葢訓「擇」為「敗」也。此又一證矣。

庶有格命》

1
「伯父伯兄,仲叔季弟,幼子童孫,皆聽朕言,庶有格命。」《傳》曰:「庶幾有至命。」《正義》曰:「鄭元云:格,登也。登命,謂壽考者。《傳》云『至命』,亦謂壽考。」引之謹案:「格」讀為「嘏」;格命,嘏命也。《逸周書·皇門篇》:「用能承天嘏命。」《爾雅》曰:「嘏,大也。」〈君奭〉曰:「其集大命于厥躬。」與此同義。「庶有嘏命」者,言庶幾受祿于天,𠈃右命之。尊大之,則曰「嘏命」耳。古字「格」與「嘏」通,〈士冠禮〉:「孝友時格。」鄭注曰:「今文『格』為『嘏』。」〈少牢饋食禮〉「以嘏于主人」,注曰:「古文『嘏』為『格』。」是也。訓「登」、訓「至」皆失之。

雖休勿休》

1
「雖畏勿畏,雖休勿休。」引之謹案:休,喜也。「休」與「畏」正相反。孫守真按:畏=威,休=福;如前曰「威、福」常對舉也。言事雖可畏,汝勿畏;事雖可喜,汝勿喜。惟當敬用五刑,以成三德也。孫守真按:然則休=好,畏=惡也。當敬用五刑,勿以好惡(喜惡)行刑。則「好」亦「喜」也。「喜」與「休」一聲之轉。〈周語〉「為晉休戚」,韋昭注曰:「休,喜也。」〈楚語〉曰:「敎之世而為之昭明德而廢幽昬焉以休懼其動。」〈小雅·菁菁者莪篇〉曰:「我心則喜,我心則休。」「休」亦「喜」也。說見後〈我心則休〉下。「休」為「喜樂」之「喜」,亦為「喜慶」之「喜」。《爾雅》曰:「休,慶也。」〈召誥〉曰:「無疆惟休,亦無疆為恤」是也。《傳》皆訓「休」為「美」,疏矣。孫守真按:謂未精確也。

輸而孚》

1
「獄成而孚,輸而孚。」《傳》曰:「𣃔獄成辭而信,當輸汝信於王,謂上其鞠劾文辭。《正義》曰:「輸,寫也。下『而』為『汝』也。斷獄成辭,而𢔶信實,當輸寫汝之信,以告於王。」引之謹案:「成」與「輸」相對為文,孫守真按:九陽神功第六招: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輸」之言「渝」也,孫守真按:九陽神功第三招:字形結構換部首。謂變更也。《爾雅》:「渝,變也。」《廣雅》:「輸,更也。」獄辭或有不實,又察其曲直而變更之。後世所謂平反也。獄辭定而人信之,其有變更而人亦信之,所謂民自以為不冤也。故曰「獄成而孚,輸而孚。」隱六年《左傳》:「鄭人來渝平,更成也。」《公羊》《穀梁》「渝」作「輸」。秦〈詛楚文〉曰:「變輸盟刺」,謂變渝也。是「輸」與「渝」通。〈豫·上六〉曰:「成有渝。」是「渝」與「成」相反。先言「成」而孚,後言「渝」而孚,取相反之義也。《傳》謂「輸汝信於王」,則與上句文義不倫,殆失之矣。孫守真按:上下文、前後文,九陽神功第九招:對錯問題,回到二作。

哲人惟刑》

1
「哲人惟㓝,無疆之辭。」傳曰:「言智人惟用㓝,乃有無窮之善辭,名聞於後世。」引之謹案:如《傳》說,則「㓝」上當增「用」字,文義乃明,殆非也!「哲」當讀為「折」,「折」之言「制」也。折人惟㓝,言制民人者惟㓝也。上文「制以㓝」,《墨子·尚同篇》引作「折則㓝」。上文「伯夷降典,折民惟㓝」,《傳》曰:「伯夷下典禮敎民,而𣃔以法。」《墨子·尚賢篇》引作「哲民惟㓝」。「折」,正字也;「哲」,借字也。上文「哀敬折獄」,《困學紀聞》卷二引《尚書大傳》作「哀矜哲獄」,「哲」亦「折」之借字。「哲人惟㓝」猶云「折民惟㓝」耳。孫守真按:唐人為太宗諱,「民」皆作「人」。

五極》

1
「屬于五極」,《傳》曰:「其折獄屬五常之中正。」《正義》曰:「五常,謂仁、義、禮、智、信。」家大人曰:「上文五辭為五刑之辭,五罰為五刑之罰,五過為五刑之過,則此五極亦謂五刑之中也。」孫守真按:上下文、前後文,對錯問題,回到二作,相對位置有相關字義。上文曰:「故乃明于刑之中」,又曰:「㒺擇吉人,觀于五刑之中」,皆其證。《傳》以為五常之中正,則大而無當矣。孫守真按:謂空泛瓠落,不著邊際也。

未就予忌》

1
〈秦誓〉:「惟古之謀人則曰未就予忌。」《傳》曰:惟為我執古義之謀人則曰未成我所欲,反忌之耳。引之謹案:《傳》以「則曰未就予」五字連讀,而以「忌」字別為一句,文義未安。今案《說文》引此「忌」作「惎」,惎字引《周書》曰:來就惎惎卽未就予惎之譌《廣雅》惎意志也今本「志」字誤在「意」上,辨見《廣雅疏證》《廣韻》諅志也見〈去聲·七志〉。諅與惎同孫守真按:字形結構換部首耳。未就子甚者未就我之志也謂穆公志在襲鄭而蹇叔不肯曲從當時憎其未就已意故云則曰未就子甚公之謀人曲從其意是就子甚者也當時誤親信之故云姑將以為親云未就子甚則疏逺之可知云姑將以為親則喜其就子甚可知作忌者字之假借耳。

我尚有之 我皇多有之》

1
番番良士旅力旣愆我尚有之《傳》曰:我今庶幾欲有此人而用之家大人曰:有之謂親之也古者謂相親曰有昭二十年《左傳》是不有寡君也杜《注》曰有相親有也王風葛藟篇曰謂他人母亦莫我有言他人不我親也小雅四月篇曰盡瘁以仕甯莫我有言我盡瘁事國而王曾不我親也下文曰:惟徵徵善誦言俾君子易辭我皇多有之亦自悔其親佞人也上文曰:惟今之謀人姑將以為親是也傳皆以為有無之有失之。

冒疾以惡之》

1
人之有技冒疾以惡之家大人曰:惡字若讀為好惡之惡則與冒疾意相復惡當讀為說《說文》說相毀也《玉篇》烏古切《廣韻》作讖烏路切云相毀也《說文》作謳《漢書》衡山王傳《注》曰:惡謂讒毀之也是謳惡古字通以猶而也古者「以」與「而」同義,說見《釋詞》言嫉妬人之有技而讒毀之下文云:人之彦聖而違之俾不達義與此同也傳疏及大學疏皆以惡為憎惡失之襄二十六年《左傳》大子痤美而狠合左師畏而惡之惡之謂讒毀之也下文云:問諸夫人與左師則皆曰:固聞之昭二十七年傳郤宛直而和鄢將師與費無極比而惡之皆謂讒毀之也《呂氏春秋》《韓子》《戰國策》《史記》《漢書》皆謂相毀為惡。

亦尚一人之慶》

1
邦之杌隉曰由一人邦之榮懷亦尚一人之慶引之謹案高誘注《淮南·覽㝠篇》曰尚主也尚與由相對言主一人之慶也傳以尚為庶幾文義未協大學引〈秦誓〉曰尚亦有利哉尚亦當為亦尚說見後尚亦有利哉下今〈秦誓〉作亦職職尚皆主也與亦尚一人之尚正同義。

伏生尚書二十九篇說》

1
或問於引之曰:𭄘向《別錄》曰武帝末民閒有𢔶大誓書於壁內者獻之與博士使讀說之數月皆起傳以敎人𭄘歆移讓大常博士書亦曰:大誓後𢔶然則大誓非伏生《尚書》所有伏生《尚書》當止二十八篇矣而《史記》儒林傳言伏生求𢔶二十九篇者孔穎達《尚書正義》為之說曰司馬遷在武帝之世見大誓出而𢔶行入於伏生所傳內故為史總之并云伏生所出不復曲別分析云民閒所𢔶也近代朱彝尊作《經義考》又謂伏生二十九篇宜以百篇之序當其一此二說者孰是與孰非與曰皆非也伏生本書有大誓故謂之二十九篇何待益以民閒所獻而篇數始足哉二十九篇皆經文又何待井序計之哉曰伏生本書有大誓此說亦有據乎曰有董仲舒對策在武帝卽位之七年是時民閒猶未獻大誓也《別錄》曰武帝末獻而《漢書·董仲舒傳》載仲舒對策曰《書》曰:白魚入于王舟有火復于王屋流為烏周公曰:復哉復哉顏籀《注》曰:今文大誓之辭《史記·周本紀》曰武王渡河中流白魚躍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旣渡有火自上復于下至于王屋流為烏素隱曰今文大誓又曰:今文大誓流為腸城擎身也馬融云:明武王能出村鄭元云:身是孝身言武王能終父業亦各隨文而解也〈周頌·思文〉《正義》引大誓曰大子發升舟中流白魚入於王舟又曰:至於五口有火自上復於下至於王屋流之為嬲鄭《注》曰鵰當為鴉貌烏也書說曰烏有孝名引之案:馬鄭傳古文者而皆作尸則作鵰者孔壁古文大誓也其《史記》所載〈董仲舒傳〉所引書說所解皆作烏則伏生今文大誓也鄭《注》古文大誓曰陽當万物陽鳥也則冈以今文說古文也若伏生書無大誓仲舒安𢔶而引之或曰:董仲舒《春秋繁露》同相動篇引《尚書傳》周公曰:茂哉茂哉天之見此以勑之也恐恃之葢說大誓之文而對策引書作復哉復哉復茂聲同而字異引書旣與尚書傳不符則非《今文尚書》矣又《史記·周本紀》白魚躍入王舟中《索隱》云此以下至火復王屋皆見《周書》及今文大誓《文選注》引《周書》曰:武王將渡河中流白魚入于王舟王俯取出涘以祭《藝文類聚》引《尚書中𠊱》說赤烏白魚事其文多同大誓然則仲舒對策引書安知非《逸周書》與《尚書中𠊱》何必大誓也曰此說非也復茂二字古音同在國部又皆屙音何不可通之有《尚書傳》作茂此作復者伏生《尚書》之別本也正如《大傳》述大誓乃鼓芻謙而《後漢書》作鳧藻耳不𢔶謂之不符若以仲舒所述為出《尚書中𠊱》及《逸周書》則尤非事實偉假之喜作於成哀之後當仲舒時不𢔶有《尚書中𠊱》仲舒無由引其文先秦兩漢之書引《逸周書》之文或稱《逸周書》或稱周書無單稱書者仲舒所引稱《書》曰:而不稱《周書》曰:其為見行之《尚書》而非《逸周書》明甚曰《左氏傳》襄公二十年及徐幹《中論·法象篇》引《逸周書》愼始而敬終終以不困,《潛夫論》救邊篇引《逸周書》凡彼聖人必趨時皆但稱書稱書者何必非《逸周書》也曰《潛夫論》引凡彼聖人必趨時正作《周書》曰:諸本皆有周字未嘗但稱書也中論引《書》曰:愼始而敬終終以不困與《左傳》文同杜《注》《左傳》以為逸書葢《尚書》逸篇之文也若《逸周書》常訓篇愼微以始而敬終乃不困與《左傳》中論所引字多不同則中論出於《左傳》《左傳》又別有所出而非取之《逸周書》故不云《周書》也𭄘向以《逸周書》為孔子所論百篇之餘今攷其書有大子晉篇晉為周靈王大子靈王二十二年晉甞諫王是年魯襄公之二十四年也而大子晉篇有告晉𣦸事則在晉旣殁之後篇末又有孔子聞之曰惜夫殺吾君也之語見於《風俗通》《潛夫論》則又在孔于後矣其書多涉陰謀故陳振孫以為戰國時人所為大叔儀引書事在襄公二十五𭘾其時《周書》尚未出不𢔶謂所弓出《周書》也然則單稱書者非曰《周書》矣其仲舒對策弓書者二一引書云:茂哉茂哉顏《注》曰:《虞書》咎繇謨之辭一引《書》曰:白魚入于王舟有火復于王屋流為烏周公曰:復哉復哉顏曰今文《尚書·大誓》之辭二者皆當時《尚書》所有故皆稱《書》曰:若所引白魚云云是《逸周書》正當表之曰《周書》以别於上文所引不當同稱書也試再以仲舒所作《春秋繁露》證之《春秋繁露》玉杯篇引《書》曰:順召不辟忝厥祖竹林篇引《書》曰:爾有嘉謀嘉猷生告爾君于內爾乃順之于外曰此謀此猷惟我君之德則皆本於〈坊記〉又引書云:尚示諒闇三𭘾不言〈正貫篇〉引《書》曰: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度制篇引《書》曰:鑒服有庸誰敢弗讓敢不敬應暖燠〈孰多篇〉引《書》曰:二十有八載,放勳乃殂落百姓如喪考妣四海之內閑密八百二𭘾,則皆本於伏生所傳之《尚書》稱《書》曰:者凡六未嘗引《逸周書》一語亦可證對策所引之書非《逸周書》矣其證一也《漢書·藝文志》《尚書》家經二十九卷大小夏矦家顏《注》曰:此二十九卷伏生傳授者案下文曰:大小夏矦章句各二十九卷卷數與經相合葢經文二十九篇篇各為卷因而每卷為之章句也猶魯齊韓三家詩經二十八卷魯說及齊孫氏傳亦二十八卷又曰:大小夏矦解故二十九篇葢經文二十九篇每篇為之解故也猶《易經》十二篇京氏段嘉亦十二篇。二十九卷之經有一卷是大誓十九卷之章句二十九篇之解故亦有一卷一篇釋大誓較然甚明不然何以章句解故俱與經同為二十九邪其證二也西漢經師不為序作注故《毛詩詁訓傳》不釋詩序,然則大小夏矦章句各二十九卷解故二十九篇其為釋經而不釋序可知若謂經二十九卷有一卷是序則章句二十九卷亦有一卷釋序解故二十九篇亦有一篇釋序邪斯不然矣平當受歐陽《尚書》於林尊見《漢書·儒林傳》而《漢書·平當傳》當引《書》曰:正稽古建功立事可以永𭘾傳於亾窮顏《注》曰:今文大誓之辭則歐陽《尚書》固有大誓矣〈蓺文志〉《尚書》歐陽經三十二卷歐陽章句三十一卷案三十二卷當為三十三卷三十一卷亦當為三十三卷葢伏生本經二十九篇篇各為卷而為二十九卷歐陽氏分盤庚為三篇大誓亦為三篇好篇各為卷故三十三卷也因而每卷為之章句故章句亦三十三卷序者脫畫耳或曰:歐陽經并序計之為二十九卷又加大誓三篇葛三十二卷案書序盤庚大誓皆三篇夫誓分為三而盤庚乃合為一無是理也葢合則俱合分則俱分故夏矦經合為二十九卷歐陽經分為三十三卷班伯受小夏矦《尚書》於鄭寬中見《漢書》〈儒林傳〉及〈敘傳〉而〈敘傳〉班伯引《書》曰:酒用婦人之言顏《注》曰:今文大誓之辭則小夏矦《尚書》亦有大誓矣〈蓺文志〉言𭄘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大小夏矦三家經文〈酒誥〉脫𥳑一〈召誥〉脫𥳑二文字異者七百有餘脫字數十而不言闕大誓一篇則三家經文皆有大誓矣三家經文同出於伏生豈𢔶謂伏生尚書無大誓乎其證三也或曰:歐陽増大誓三篇兩夏矦亦從而増入又并三篇為一篇案此乃誤信大誓後𢔶之說故以為後人所増徧考《史記》兩《漢書》無言歐陽大小夏矦増大誓者且伏生本經二十九卷兩夏矦所同厥陽經則分為三十三卷故载文志先言經二十九卷大小夏矦二家後言歐陽經三十二卷若云厥陽先増大誓三篇為三卷爾夏矦後増大誓而又合為一篇一卷則夏矦篇卷定於歐陽之後志當先言經三十二卷歐陽氏後言大小夏矦經二十九卷乃合分卷之先後何以先言夏矦二十九後言歐陽三十二乎斯不然矣〈蓺文志〉曰伏生求𢔶二十九篇又曰:孔氏𢔶古文以考二十九篇𢔶多十六篇是孔氏所考者卽伏生之二十九篇也而云𢔶古文以考二十九篇𢔶多十六篇是古文十六篇為今文所無其二十九篇則古今文皆有之也案《太平御覽》引桓譚《新論》曰《古文尚書》舊有四十五卷五十八篇五十八篇者於十六篇中九分九共為二十四篇於二十九篇中三分盤庚及大誓又於顧命分出〈康王之誥〉為三十四篇統計之則為五十八篇也〈蓺文志〉曰古文經四十六卷為五十七篇者四十五卷後有序一卷故四十六卷顏《注》曰:鄭元敘贊云:後又亾其一篇故五十七案《尚書》《正義》卷十一引鄭元曰〈武成〉逸書建武之際亾其實九共九篇同為一事合而言之亦可稱為一篇合則二十四篇減其八仍為十六篇矣盤庚三篇大誓三篇顧命〈康王之誥〉二篇此八篇合而言之亦可稱為三篇〈盤庚〉三篇合為一大誓三篇合為一顧命〈康王之誥〉二篇合為合則三十四篇減其五仍為二十九篇矣統計十六篇與二十九篇為四十五篇篇各為卷則為四十五卷是古文二十九篇有大誓矣古文二十九篇與伏生今文同則伏生今文亦有大誓矣民閒獻大誓在武帝末孔安邦早卒未嘗至武帝末當其𢔶古文時民閒猶未獻大誓也而所考今文二十九篇中已有大誓則其為伏生所傳明甚且古文逸書十六篇在今文二十九篇之外故以考二十九篇𢔶多十六篇也若謂大誓為伏生今文所無則伏生今文但有二十八篇孔氏古文多於今文者自十六篇外又加大誓而為十七篇《漢書》何不言以考二十八篇𢔶多十七篇乎此理之必不可通者也其證四也《漢書·儒林傳》曰伏生求其書獨𢔶二十九篇又曰:張霸分析合二十九篇為數十是霸所分析者卽伏生之二十九篇也而下文曰:又采《左氏傳》書序為作首尾則序在二十九篇之外矣若如朱氏之說二十九篇之內有序則當其分析二十九篇序已在其中矣而下文又言采《書·序》何邪。甚矣其不可通也其二十九篇必以大誓當其一若謂伏生書無大誓可經文當止二十八篇何以言分析合二十九篇邪其證五也《說苑·臣術篇》引大誓曰附下而㒺上者𣦸附上而㒺下者刑與聞國政而無益於民者退在上位而不能進賢者逐而《漢書·武帝紀》元朔元𭘾有司春議曰夫附下㒺上者𣦸附上㒺下者刑與聞國政而無益於民者斥在上位而不能進賢者退元朔元𭘾為武帝卽位之十三𭘾民閒猶未獻大誓也而有司已稱引大誓之文則為伏生《尚書》所有矣其證六也《尚書大傳》者伏生弟子張生歐陽生之徒所為據《玉海》所引鄭康成《大傳》序而《太平御覽》引《尚書大傳》曰唯四月大子發上祭于畢下至于盟津之土乃告於司馬司徒司空諸節兌才子無知以先祖先父之有德之臣左右小子子受先公畢力賞罰以定厥功明于先祖之遺大子發升舟中流白魚入于舟王跪取出涘以燎羣公咸曰:休哉凡九十字《史記·周本紀》載大誓之文曰:乃告司馬司徒司空諸節齊栗信哉予無知以先祖有德臣小子受先功畢力賞罰以定其功又曰:武王渡河中流白魚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索隱》曰:見今文大〈周頌·思文〉《正義》引大誓曰惟四月大子發上祭於畢下至於孟津之上又曰:大子發升舟中流白魚入於王舟王跪取出涘以燎之又引曰惟丙午王還師師乃鼓譟師乃临前歌後舞凡十七字《虞書》《正義》曰:𭄘散《三統術》論武王伐紂引今文大誓曰丙午逮師《周官》大司馬鄭《注》引《書》曰:前師乃鼓鼓操〈大雅·大明〉《正義》引大誓曰師乃鼓操前歌後舞《說文》搯字引《周書》曰:師乃拪《白虎通義·禮樂篇》引《尚書》曰:前歌後舞皆出大誓不稱《書》曰:者《大傳》凡舉二十九篇經文或稱《書》曰:或不稱葢以其書見在人所知也。如《太平御覽》引《大傳》曰寅錢入曰辯秩曲成辯在朔《易》曰:短正月上日受終于文廟在旋機玉衡以齊七政文出〈堯典〉又引《大傳》曰八曰乙未王朝步自周則至于豐惟大𠈃先周公相宅,文出〈召誥〉,《文𨕖注》引《大傳》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文出〈皋陶謨〉《儀禮》經傳通解引《大傳》曰德將無醉文出〈酒誥〉通解續引《大傳》曰歸假于禰祖用特五載一巡守羣后德讓上二句出〈堯典〉下一句出〈皋陶謨〉而皆不稱《書》曰:是其例也若其舉迎侍稱之文則無不稱《書》曰:者殊以其書七失不稱則無由知為《尚書》也如《困學紀聞》曰《書大傳》虞傳有九共篇引《書》曰:子辯下土使民平平使民無傲殷傳有帝告篇引《書》曰:施草乃服明上下是也《大傳》述大誓之文而不稱《書》曰:則其為伏書見在之篇明矣然則伏生書有大誓矣或曰:《玉海》引鄭康成《大傳》序曰張生歐陽生從伏生學生終後數子各論所聞以已意彌縫其闕别作章句又特撰大義因經属指名曰:傳是《大傳》與章句竝出伏生之後也《大傳》稱大誓者或由欧陽高等増附其說猶所謂各誦所聞以巳意彌辯其闕之例未可執是斵伏生已𢔶大誓也案歐陽高乃伏生六傳弟子非親受業於伏生者《大傳》序云:歐陽生從伏生學則是歐陽和伯而非歐陽高矣《漢書·儒林傳》曰伏生敎濟南張生及歐陽生又曰:風陽生字和伯千乘人也事伏生是其證不𢔶以為歐陽高也以已意彌縫其闕者闕失也過也王海引《大傳》序曰葢自伏生也伏生為秦博士至孝文時年且百歲張生歐陽生從其學而授之音聲猶有謁誤先後猶有差舛重以篆隸之妹不能無失生終後數子各論所聞以已意彌縫其闕別作章句又特撰大義因經屬指名之曰:傳此謂伏生書中有音聲之誤先後之差篆隸之失所謂闕也張生也陽生以巳意彌縫之使無闕失故曰:以巳意彌縫其闕非謂伏生無大誓而巳増之伏生不言大誓而巳言之也《大傳》詳言大誓正是張生歐陽生所聞於伏生者耳太乎《御覽》引《大傳》寅餞入曰辯秩西成《傳》曰:天子秋命三公將帥云云又引辯在朔《易》曰:短《傳》曰:天子以冬命三公云云又引正月上日受終于文祖在旋搖玉衡以齊七政《傳》曰:旋者還也云云通解續引乃女其恐自學功《傳》曰:當其效功也云云又引髙宗數闇三年不言《傳》曰:高宗居囚廬云云葢所聞於伏生之說也其他可以類推故藐文志《尚書傳》四十一篇次於經二十九卷之後而在夏侯解故歐陽章句之前明其為伏生所說也董仲舒在景帝時巳為博士而《春秋繁露》同類相動篇巳引《尚書傳》則傳為伏生之說而非後人所為明矣故《隋書·經籍志》曰伏生作《尚書傳》四十一篇又案大傳為張生歐陽生論次其師伏生之說至章句則出於夏矦勝建歐陽高而非張生歐陽生所為鄭氏謂張生歐陽生别作章句誤也其證七也《儀禮》經傳通解續引《大傳》曰《周書》自大誓就〈召誥〉而盛於雒誥大誓〈召誥〉〈雒誥〉皆伏生書所有也如謂伏生書無大誓則《大傳》何以有自大誓之文其證八也《太平御覽》書古文訓《困學紀聞》並引《大傳》曰六誓可以觀義五誥可以觀仁六誓者〈甘誓〉〈湯誓〉大誓〈牧誓〉誓〈秦誓〉〈秦誓〉也五誥者〈大誥〉〈康誥〉〈酒誥〉〈召誥〉〈雒誥〉也皆伏生書所有也如謂伏生書無大誓則《大傳》當稱五誓不𢔶稱六誓矣其證九也或曰:伏書無大誓以古有大誓故合并計之而稱六誓也今知不然者五誥之外尚有〈仲虺之誥〉〈湯誥〉《玉海》又謂《大傳》質篇目有掉誥凡此皆古時所有《大傳》何不合幷計之而稱八誥耶不稱八誥而稱五誥者據伏書所有者言之耳六誓亦然也且《大傳》又曰:〈堯典〉可以觀美咎繇謨可以觀治〈禹貢〉可以觀事〈洪範〉可以觀度甫刑可以觀誡曽有一篇是伏書所無者邪又案大傳六誓云云者古文訓及《困學紀聞》皆引作孔子曰:今桑《大傳》敘述篇名託稱孔子者如《太平御覽》引《大傳》孔子曰:吾於高宗彤曰見德之有報之疾也《儀禮》經傳通解續引《大傳》孔子曰:吾於雒誥也見周公之德光明于上下勤施四方皆在伏生二十九篇之內六誓五誥堯於口孫謨〈禹貢〉〈洪範〉甫刑之託稱孔子與出正同其皆為伏生所傳也明矣伏生之徒論述二十九篇往往託諸孔子故《論衡·正說篇》引或說曰孔子選二十九篇也董仲舒在景帝時已為博士而《春秋繁露》同類相動篇引《尚書傳》曰周將興之時有大赤烏銜穀而集王屋之上武王喜諸大夫皆喜周公曰:茂哉茂哉天之見此以勸之也恐恃之則《尚書大傳》之作又在景帝以前下距武帝末年甚速民閒猶未獻大誓也而其書已舉大誓赤烏之事而釋之矣則大誓一篇為伏生所本有而非民閒所獻甚明其證十也《漢書》終軍白麟奇木對奏於武帝卽位之十八年奏上改元為元狩司馬相如〈封禪書〉奏於二十三年相如元狩五年卒卒後奏〈封禪書〉皆未至武帝末年民閒猶未獻大誓也而白麟奇木對曰:昔武王中流未濟白魚入于王舟俯取以燎羣公咸曰:休哉〈封禪書〉曰:葢周躍魚隕杭𠈃之以燎皆與大傳所引大誓合則皆本於伏生所傳明矣其證十一也《史記·周本紀》曰武王乃作大誓告于衆庶今殷王紂乃用其婦人之言自絕于天毀壞其三正離逷其王父母弟乃斷弃其先祖之樂乃為淫聲用變亂正聲怡說婦人故今子發維其行天罰勉哉夫子不可再不可三又曰:武王渡河中流白魚躍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旣渡有火自上復于下至于王屋流為烏其色赤其聲魄云《索隱》曰:見大誓又引馬融本烏作鵰云鵰摯鳥也〈周頌〉思文《正義》引大誓曰大子發升舟中流白魚入於王舟王跪取出涘以燎之至於五日有火自上復於下至於王屋流之為鵬其色赤其聲尾與《史記》略同又引鄭《注》曰:雕當為鴉鴉烏也葢馬鄭傳《古文尚書》作鵰者古文大誓作烏者則今文大誓也《漢書·董仲舒傳》《春秋繁露·同類相動篇》及《藝文類聚》引《尚書中𠊱》皆作烏,則皆用今文也《漢書·儒林傳》曰司馬遷書載〈堯典〉〈禹貢〉〈洪範〉微子金滕諸篇多古文說而不及大誓則大誓用今文說矣〈周本紀〉引〈牧誓〉如豺如離亦出今文子長論述古今至大初而訖見自序作史時未至武帝末年民間猶未獻大誓也而已詳引今文大誓非伏生所有而何其證十二也合十二證觀之伏生書之有大誓灼然無可疑者若猶致疑於伏生之二十九篇則請仍以《史記·儒林傳》求之《傳》曰:秦時焚書伏生壁藏之其後兵大起流亾漢定伏生求其書止數十篇獨𢔶二十九篇卽以教於齊魯之閒又曰:孔氏有《古文尚書》而安邦以今文讀之因以起其家句或連下讀誤,說見《史記雜志》。逸書𢔶十餘篇葢《尚書》滋多於是矣案所謂二十九篇者〈堯典〉弟一〈皋陶謨〉弟二〈禹貢〉弟三〈甘誓〉弟四〈湯誓〉弟五盤庚弟六〈高宗肜日〉弟七西伯戡黎弟八微子弟九大誓弟十〈牧誓〉弟十一〈洪範〉弟十二〈金縢〉弟十三〈大誥〉弟十四〈康誥〉弟十五〈酒誥〉弟十六〈梓材〉弟十七〈召誥〉弟十八〈雒誥〉弟十九多士弟二十無逸弟二十一〈君奭〉弟二十二多方弟二十三立政弟二十四顧命弟二十五柴誓弟二十六〈呂刑〉弟二十七〈文侯之命〉弟二十八〈秦誓〉弟二十九也所謂逸書十餘篇者〈舜典〉弟一汨作弟二九共弟三〈大禹謨〉弟四棄稷弟五〈五子之歌〉弟六允征弟七〈湯誥〉弟八〈咸有一德〉弟九典寶弟十伊訓弟十一肆命弟十二原命弟十三〈武成〉弟十四〈旅獒〉弟十五四命弟十六《漢書》所謂𢔶多十六篇也若謂二十九篇以序當其一而無大誓則大誓一篇旣不在伏生所𢔶之內又不在逸書十六篇之內子長當更言大誓後𢔶然後《尚書》篇數始全何以無一語及大誓乎豈非伏生二十九篇大誓巳在其中無煩更言大誓乎不然則《尚書》諸篇子長皆計其數而獨遺大誓一篇無是理也此又文義之顯然可見者矣曰伏書有大誓則《別錄》何以謂武帝求民閒獻大誓與博士使讀說之傳以敎人乎𭄘歆又何以言大誓後𢔶乎曰此向歆傳聞之說也伏生書本有大誓民閒縱有獻者亦與之同猶《周官》本有大司樂漢文帝時樂人竇公又獻大司樂章與《周官》同伏生張生歐陽生讀而說之也久矣何待民閒獻之而始傳以敎人乎《史記·儒林傳》伏生求其書𢔶二十九篇所以敎於齊魯之閒又安𢔶以為後𢔶乎且依後𢔶之說則前此諸儒皆應不見大誓何以董仲舒對策巳引大誓而歐陽生張生之徒論述伏生之書又屢言大誓乎竊以為向歆之言失事實矣曰向歆前漢之通儒也其言尚不足信乎曰魯恭王壞孔子宅𢔶《古文尚書》當在景帝時見閻氏《尚書古來疏證》孫守真按:《尚書古文疏證》。而歆以為武帝末移讓大常博士書孔安邦早卒未嘗至天漢時亦見《疏證》。而歆以為天漢之後安邦獻《古文尚書》皆非事實學者亦將從而信之乎大抵考古當論時代向歆在宣元成哀之世去伏生傳經時巳逍故傳聞或論若歐陽生張生親受業於伏生者其可信遠過於向歆學者據《大傳》以正向歆之失可也自向歆誤言後𢔶而馬融王肅諸儒竝承其誤咸謂大誓可疑其後僞孔乃臆撰大誓以易之而伏生之大誓竟由此亾矣考據之不審其流獘乃至於是哀哉曰大誓後𢔶之說古今皆信從之子何獨棄而不用乎曰馬王諸儒誠信從之矣而班孟堅則未見信從也何也民閒獻大誓及大誓後𢔶之說孟堅知之久矣假令其說可信則為《今文尚書》篇數増減之關鍵作史者必當詳敘其事而後免於闕略乃《漢書·儒林傳》曰伏生求其書獨𢔶二十九篇又曰:孔氏有《古文尚書》孔安邦以今文字讀之逸書𢔶十餘篇又曰:東萊臧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為數十又采《左氏傳》書敘為作首尾凡百二篇而於大誓之後𢔶獨無一語及之〈蓺文志〉本於𭄘歆《七略》宐載歆大誓後𢔶之說矣而志曰書之所起遠矣至孔子隱隱凡百篇而為之序秦燔書禁學伏生獨壁藏之漢興亾失求𢔶二十九篇《古文尚書》者出孔子壁中孔安邦悉𢔶其書以考二十九篇𢔶多十六篇亦無大誓後𢔶之語縱使孟堅闕略亦不至如此之甚豈非以伏生本有大誓無待後人補益是以置而不言乎葢《史記》伏生求𢔶二十九篇已明著經文之篇數𭄘向二十九篇之數同於《史記》見《尚書正義》一則伏生本經已有大誓矣而又以為大誓獻自民閒其說自相抵梧《論衡·正說篇》伏生年老鼂錯從之學時適𢔶二十餘篇伏生𣦸矣故二十九篇獨見七十一篇遺脫此謂二十九篇傳自伏生也而又曰:當宣帝時河丙女子發老屋𢔶逸易禮《尚書》各一傍間奏之宣帝下示博士然後易禮《尚書》各益一篇而《尚書》二十九篇始定則又謂二十九篇中有一篇後𢔶與前說自相抵梧其誤與向前同以《史記》儒林傳考之則前說是而後說非也至班固作〈儒林傳〉〈蓺文志〉則以《史記》二十九篇之文為宗而不錄大誓後𢔶之說然後伏生經文之篇數不為異說所殺其識過向歆遠矣後之學者乃於孟堅所不信之說奉為不刊之典而於孟堅所信者忽而不察又從而疑之不亦傎乎曰伏生本書旣為二十九篇則何以又有今文二十八篇之說乎曰十八篇之說見於僞《孔叢子》連叢篇孔臧與弟書曰:臧聞《尚書》二十八篇取象二十八㝛何圖乃有百篇耶。及《漢書·𭄘歆傳》臣瓚《注》瓚曰:當時學者謂《尚書》唯有二十八篇不知本有百篇也顏籒《漢書敘例》曰:有臣瓚者莫知氏族考其時代亦在晉初葢晉人始有是說,魏晉閒《僞古文尚書》巳出以僞作之大誓為増多伏生之篇而擯伏生之大誓而不數故但云今文二十八篇也若夫《史記》《漢書》則皆言二十九篇無言二十八篇者皆并大誓計之無除大誓計之者《史記·儒林傳》言二十九篇者一《漢書·蓺文志》言經二十九卷者一言二十九篇者二〈儒林傳〉言二十九篇者二皆伏生本書有大誓者也《論衡》正說篇引說《尚書》者曰:秦燔詩書遺在者二十九篇又曰:傳者或知《尚書》為秦所燔而謂二十九篇其遺脫不燒者也又曰:或說《尚書》二十九篇者法斗圓七病也圆七二十八病其一曰斗矣故二十九又引或說曰孔子更選二十九篇二十九篇獨有法也是漢時言《今文尚書》者皆以為二十九篇而瓚《注》〈𭄘歆傳〉乃曰當時學者謂尚書唯有二十八啟併非也且所謂其一曰斗者非指大誓所謂四七二十八篇者亦非除大誓計之也特分言法㝛法斗以合成二十九篇之數耳《孔叢子》陽顛其說而陰違其意輒除大誓計之而稱二十八竹輔取象二十八㝛則𡚶矣不此之信而信後人之𡚶談可乎曰伏生今文有序乎曰有《漢書·儒林傳》曰臧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為數十又采《左氏傳》書序為作首尾霸所分析者伏生二十九篇則所采之序亦伏書所有矣《白虎通義》誅伐篇引《尚書》序曰武王伐紂《太平御覽》三百四引有序字,今脫。《白虎通義》所引《尚書》皆今文則序亦今文序也閻氏《疏證》曰伏生時猶未𢔶序非也曰今文有序則《史記·儒林傳》曷為不幷序數之乎曰傳所論者《尚書》百篇之存也序非經文無由及之也假如伏生經文實𢔶二十八篇則子長但云伏生求𢔶二十八篇可矣何為以序益之乎《法言·問神篇》昔之說書者序以百謂編次為百篇司馬光注序謂篇之次第不聞幷序計之而云序以百一也桓譚《新論》曰《古文尚書》舊有五十八篇不聞幷序而云五十九篇也截文志曰孔氏𢔶古亥以考二十九篇不聞幷序而云三十篇也諸言《尚書》篇數者皆不計序而獨《史記·儒林傳》之二十九篇以序當其一有是理乎且傳之屬辭上下相承云求其書亾數十篇謂經文也則獨𢔶二十九篇亦謂經文矣柰何以序當其一乎《論衡·正說篇》曰傳者或知《尚書》為秦所燔而謂二十九篇其遺脫不燒者也審若此言《尚書》二十九篇火之餘也七十一篇為炭灰二十九篇獨遺邪夫伏生年老鼂錯從之學時適𢔶二十餘篇伏生𣦸矣故二十九篇獨見七十一篇遺脫以上《論衡》曰七十一篇遺脫猶此云亾數十篇也曰二十九篇獨見猶此云獨𢔶二十九篇也合之則百篇矣豈有言百篇之存亾而雜以百篇以外之序者乎曰今文有序則著錄家當以一篇一卷處之〈蓺文志〉尚《書經》二十九卷大小夏侯三家若皆以經文計卷則將置序於何所乎況又有歐陽經三十二卷豈皆計經而不計序乎曰詩書之有序或別為一卷或分冠篇首志云《詩經》二十八卷魯齊韓三家魯齊二豕之序今不可考《韓詩》序則《唐書·蓺文志》曰《韓詩》卜商序韓嬰注二十二卷而《漢·志》以為二十八卷此葢以十五〈國風〉為十五卷〈小雅〉七十四篇為七卷〈大雅〉三十一篇有大誓而無序而以向歆父子大誓後𢔶之說為傳聞之誤謹案:荻文志云𭄘向校經傳諸子詩賦又言𣫭一書巳向輒條其篇目撮其指意錄而奏之則子政雖不傳《尚書》學而其篇目必素所究審〈蓺文志〉以大小夏侯經二十九卷為大文歐陽經三十二卷為殇注此七略之舊明著二十九卷為伏生傳授之元本三十二卷為歐陽以古文大誓三篇錄入也引之案:今文大誓流為烏書說以為孝烏古文大誓烏作鵰馬融以為摯鳥則大誓有今古文之殊假如歐陽以古文大誓錄入伏生書〈內則〉其字亦當作鳳何以又有作烏之本則今文自有大誓非從古文錄入可知夫古女今女師傳紹異各有篇章不相移易若謂歐陽錄古文大誓以補伏書之闕則古文逸書更有十六篇為伏書所無欧陽何不悉錄以補之乎且〈蓺文志〉曰:孔安邦𢔶古文以者二十九篇𢔶多十六篇謂十六第為今文所無二十九篇則古今文皆有之也若大誓亦伏書所無則伏書但有二十八篇孔書多於伏書者又加一篇而為十七俪聖何不云以者二十八篇𢔶多十七篇乎志又曰:孔安邦獻《古文尚書》遭巫蠱事未具于學官此謂古文四十五解皆皆未列學官也若歐陽取古文大誓入于巳立學十官之伏生書〈內則〉古文大誓列于學官矣其未刻學官者但有四十四篇班氏何以不加分析而總謂之未刻學官乎反復求之殆不可通孝廉與陳恭甫編脩書謂歐陽生之子以見寛所受於孔安邦之古文大誓錄入《尚書》案孔安邦為武帝博士時《古文尚書》未立於學肯其所為博士乃《今文尚書》博士也見寬受業於孔安邦亦但受今文之說未嘗受古文也《史記·儒林傳》伏生求其書𢔶二十九篇卽以敎於齊魯之間學者由是頗能言《尚書》伏生敎濟南張生及歐陽生歐陽生敦千乘兒寬兒寬旣通《尚書》目詣博十受業受業孔安邦自此之後魯周霸孔安邦雒陽賈嘉頗能言尚書事此皆謂今文之學也下云孔氏有《古文尚書》而安邦以今文讀之因以起其家逸書𢔶十餘篇乃謂古文之學耳然則孔安邦所以授倪寬者仍是今文之說而非古文故《漢書·儒林傳》敘《古文尚書》之學但云孔安邦授都尉朝司馬遷亦從安邦問而不及兒寬則寬非傳古文者明甚歐陽生之子何由而𢔶古文大誓於兒寬之手乎〈蓺文志〉又言𭄘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大小夏侯經文則三家篇第孰多孰少孰存孰佚皆以目驗不𢔶有傳聞之誤況《別錄》云民閒獻〈大誓〉,卽指壞壁𢔶書案:《别錄》所謂民聞獻大誓者唯獻大誓一篇顛伯心共王壞宅𢔶書共五十八篇而大誓在其內二者多寡相縣不𢔶合為一事且壞宅𢔶書者魯共王非民閒也𭄘歆《傳》曰:大誓後𢔶博士集而讀之下乃云及魯恭王壞孔子宅𢔶古文於壞壁之中則散所謂後𢔶之大誓非由孔壁出矣若因《別錄》民間𢔶大誓於壁內之語遂以壁為孔壁則伏生書出於屋壁亦將以為孔壁乎云博士讀說之卽指歐陽博士與篇第時事靡不符合若《論衡》宣帝時𢔶大誓正是傳聞之誤耳惟《漢書·儒林傳》言張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為數十又采《左氏傳》書序為作首尾別數書序則廿九篇有大誓此班固在東漢時大誓巳非全文故總為一篇以合於廿八篇也案:傳云:臧霸分析合二十九篇則霸以前已為二十九篇矣分析二十九篇承上文伏生求𢔶二十九篇言之豈𢔶謂班固總為一篇以合於二十八篇乎《尚書正義》亦云:伏生二十九篇而序在外《釋文·序錄》云大誓一篇與伏生所誦合三十篇皆以大誓為一篇不與向歆所校本同矣《玉海》引鄭康成《尚書大傳》序云:生沒後數子各論所聞以巳意彌縫其闕別作章句又特撰六義因經屬指名之曰:傳則《大傳》之作在伏生之後卽如歐陽以大誓入今文經所謂彌縫其闕是已案:闕謂聲音之調光後之差篆隸之失非謂有闕篇也《玉海》所引《大傳》序顯然可考不𢔶牽合六誓觀義之文又何必非後人所廿乎《史記》孔子世家言贊易序書。〈蓺文志〉又言書之起遠矣至孔子𥲻焉。上𣃔於堯,下訖嬴秦,凡百篇而為之序。孔子作書序,言之者鑿鑿非《毛詩·序》可比《毛詩·序》乃毛氏一家之序齊魯韓則別有序序與傳一人之作故不為序作傳而書序則必不然如書序云:遂踐奄作成王政《音義》引《大傳》云踐藉也詩〈豳風〉《正義》亦引書傳云:遂踐奄踐之者藉之也此傳釋序踐奄之文也案《尚書大傳》討論大義時有引序而釋之者然非逐句為之作法如章句解故也亦非有一篇一卷專釋序者也序又云:周公在豐將没欲葬成周公夢成王葬之于畢告周公作毫姑《尚書大傳》亦有周公葬畢之文此釋亳姑序也《大傳》旣釋序則〈蓺文志〉大小夏矦章句各二十九卷大小夏矦解故二十九篇正并序數之案:臧霸分析二十九篇并大誓計之者也覇成帝時人杜大小夏矦《尚書》旣立學官之後而云分析二十九篇則所分者卽夏矦經之二十九卷矣若夏矦無大誓則但有二十八層稱何以云分所二十九篇乎班伯傳小夏矦《尚書》而《漢書·敘傳》或伯引大誓曰通用婦人之言若夏矦經無大誓班伯安𢔶而引之乎執文志言𭄘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大小夏矦經文〈酒誥〉〈召誥〉皆脫質而不言闕大耨則夏矦有大誓矣經有此篇豈𢔶不為作注此章句之所以二十九卷解故之所以二十九篇也若再有一篇一卷釋序則篇卷當有三十何以止於二十九乎篇卷但二十九則但釋經之二十九篇而不及序明矣唯云歐陽章句三十一卷似不數序受是脫畫一當作二況〈蓺文志〉卷數與大誓後𢔶之言同出於𭄘向信此而疑彼未見其然也案:《别錄》《尚書》二十九卷同於《史記》則有大哲矣而又以為民閒藏大誓與前說自相抵梧且非事實,故班固作〈儒林傳〉〈蓺文志〉不錄〈大誓〉,後𢔶之說為其不足信也。不然,則幷〈序〉為二十九篇,尚少〈大誓〉一篇豈𢔶置而不言乎《論衡·正說篇》云或說《尚書》二十九篇者法斗四七㝛也四七二十八篇其一曰斗矣故二十九案此以四七㝛當廿八篇以序當斗言序之隱括廿八篇猶斗之臨制四鄉若大誓不足當斗矣案《論衡》引或說《尚書》二十九篇者云云而駁之曰案百镚之序闕遺者七十一篇獨為二十九篇立法如何矣曰百篇之序闕遺者七十一篇獨為二十九篇立法則法斗四七㝛者經文二十九篇而序不與矣何𢔶以序當斗乎或說其一曰斗非指大誓言之四七一十八篇亦非除大誓計之特合斗與㝛以當二十九篇之數耳不𢔶以大誓不足當斗為疑《論衡》又引或說曰孔子更遐二十九篇十九篇獨有法也案此今文家說也曰一二十九篇則為經文甚明若謂其一是序則《史記》《漢書》皆以序為孔子所作豈𢔶自作之而自遐之乎案王仲任在東漢世久見大誓在《尚書》中故幷數為廿九案二十九篇獨有法出於或說非仲任數之二十九也或說二十九篇數大誓而不數序與《史記》儒林傳合此二十九篇不計序之明證與前斗四七㝛又別為一說自不同也案二十九篇獨有法卽承法斗四七㝛而言不𢔶分以為二昨聞尊指以今文如般庚顧命〈康王之誥〉不分篇何歐陽錄大誓獨分篇為難案般庚等不分篇此今文之家法大誓分篇自是古文之家法錄大誓者所以補今文之闕仍分篇者不骰亂今文之眞此傳經之大要也案書之有序今古文所同以古文書序而論大誓三篇同為大誓可分者未嘗不可合故〈藝文志〉言孔氏𢔶古文以劣二十九節𢔶多十六篇則以般庚三篇夫言三佛九共九和父合為一篇卽合大誓三篇為一亦不背古文家法以今文書序而論般庚亦是三篇可合者未嘗不可分故漢石經殘字般庚中篇之末建乃家下下篇之首般字上晓一字此今文般庚分上中下之明證卽分般庚為三篇亦不背今文家法若於般庚則合為二於大誓則分為三前後自相剌謬則無是理也況大誓為伏生本經所有歐陽但傳伏生之學又何古文家法之有乎竊謂孔子序書以存百篇之號錄廿八篇可以明刪書之旨故《大傳》引孔子曰:六誓可以觀義五誥可以觀仁甫刑可以觀戒〈洪範〉可以觀度禹謨可以觀事皋陶謨可以觀治〈堯典〉可以觀美皆就廿八篇之文餘更不及自《注》曰:六誓,疑當作五誓。歐陽家攺為六。案:徧考諸書無謂歐陽家攺《大傳》者不𢔶謂歐陽家攺五為六《大傳》明稱六誓,則合〈大誓〉為二十九篇矣,不𢔶云二十八篇。《大傳》記孔子之言卽七十子所傳之大義知治《尚書》者可無待於外矣反覆來說欲附和而有不散附和者豈私心蔽固不能及此乎意君子之論或有所詭乎臨紙疑滿俟敎不宣。
2

《經義述聞》弟四
URN: ctp:ws454712

Enjoy this site? Please help.Site design and content copyright 2006-2024. When quoting or citing information from this site, please link to the corresponding page or to https://ctext.org. Please note that the use of automatic download software on this site is strictly prohibited, and that users of such software are automatically banned without warning to save bandwidth. 沪ICP备09015720号-3Comments? Suggestions? Please raise them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