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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四十九

《卷一百四十九》[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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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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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一百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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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心傳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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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十有三年五月庚申,上諭大臣曰:「人言南方不宜牧馬,昨朕自創行,雖所養不多,方二三年,已得駒數百,此後不患不蕃,與自川、廣市來,病不堪乗,而沿路所費不少,計之一匹自省數百千」。秦檜曰:「儉以足用,寛以愛民,魯頌專言牧馬」。上又曰:「國家自有故事,京城門外便有孳生監,每年所得甚多,祖宗用意可見也」。奏事退,遂即射殿引馬,召輔臣同觀之。熊克小厯在癸巳,葢誤。 武徳大夫游士宣等各進一官,士宣、楊政親校,用吳璘例遷也。壬戍,太常寺言,郊祀仗內鼔吹八百八十四人,今樂部全闕,宜下三司差撥」。從之。鼓吹用鉦鼓、鐃角、觱栗、管笛等書,在伏內導駕夜在警埸奏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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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秦檜奏牧馬事,上曰:「此事在乎得人,朕初令楊宗憫管馬五十匹,忠憫不理,㑹得牧養,一年之間,死損俱盡,後得張建壽副之,更無死損。以此知全在得人,不惟養焉。凡事皆如此,得人則無事不濟矣」。時建壽以武徳大夫領貴州刺史,於是遷右武大夫、忠州團練使建壽遷官,據程敦厚外制集附入,日厯無之。 秘書少監秦熺權尚書禮部侍郎。詔奉議郎張九成作與宫觀人,令南安軍居住。九成既免喪,秦檜取㫖,上曰:「可與宫觀,此人最是交結趙鼎之甚者,自古朋黨惟畏人主知之,此人獨無所畏」。檜曰:「陛下知人之明如此,誠帝王之大徳也」。既而右司諫詹大方言:「頃者鼔唱浮言九成,實為之首,徑山僧宗杲從而和之。今宗杲已逺竄為之首者,豈可置而不問?望罷九成宮觀,投之逺方,以為傾邪者之戒」。故有是命。九成得祠在閏四月乙夘,今併書之。熊克小厯於今年方書九成落職,謫居宗杲編管,皆誤也。九成落職,宗杲編管在十一年五月甲子,已見本月日。 兵部員外郎錢時敏言,今將享廟及郊,當用仗內馬步導從之人,而龍、神衛上四軍未及舊額三分之一。詔殿前、馬軍司招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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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武當軍節度使、副衞親軍步軍都虞候、知興元府兼川省宣撫使司都統制楊政檢校少保。時端明殿學士鄭剛中為川、陜宣撫副使,節制諸將,極其尊嚴,三都統每入謁,必先庭揖,然後就坐。及右䕶軍都統制吳璘陞檢校少師,來謝,語主閽吏,乞講鈞敵之禮,剛中曰:「少師雖尊,猶都統制耳,儻變常禮,是廢軍容」。璘皇恐聽命。丁邜左廸功郎何俌獻中興龜鑑十巻,詔遷一官。己巳,起復武經大夫、兼閤門宣贊舍人、知亳州完宏除名,福州編管。宏嘗為秀州兵馬鈐轄,教所部為盜而分其財,事覺,故抵罪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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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詔左從事郎鄭厚,自今不得差充試官。及堂除厚甞著書號《藝圃折》,𠂻其言。有詆孟軻者,駕部員外郎王言恭言于朝,詔建川毀板,其已傳播者皆焚之。壬申,追封懿節皇后曽祖右監門衛大將軍、贈太𫝊邢允恭為恭王。中奉大夫、贈太師宗賢為永王父慶逺軍節度使、贈太師、楚國公煥為安王。 詔國子監置博士、正録各一員,學生權以八十人為額。 尚書左司郎中兼權太常少卿王師心及丞、博主簿、禮部郎官,並進秩一等,以中宮册禮成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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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中書舎人兼侍讀楊愿,請倣唐乾元及國朝故事,詔天下置放生池,祝聖壽。工部郎中林乂又請以臨安府西湖為放生池,從之。既而上恐其妨民,諭輔臣舊有者令復之,不然則否。乂,尤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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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天申節,宰臣率百官上壽,京官任寺監簿已上及行在陞朝官並赴始用樂,近臣進金酒器、銀香合焉。郡縣錫宴,皆如承平時。三月庚子,申明得㫖許進。己邜,大宴集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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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敷文閣待制、知臨安王㬇以燕殿成,陞直學士。壬午,上諭大臣曰:「承平時,大燕及䇿中宫事,太后一」。 一能記考之故事,所說皆同。秦檜曰:「太后聰明如此」。上曰:「太后在敵中十六年,未與皇后相識,今此一見,便相喜。如太后飲食衣服,皆皇后親自供承。太后未甞有所需求,每云:飲食衣服只取飽煖,不欲以細故擾思慮。自太后歸,朕於宮中事更不費力,遂得專意外治」。檜曰:「大抵興運至陛下,凡事皆如意正家而天下定矣」。 詔兵、工二部官、將作、軍器監官各進秩一等。以冊寳燕殿,皆成推恩也。 右承事郎臧保衡獻皇太后還慈寧宮,頌特進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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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詔:「皇后曽祖故贈太子太保吳文誠追封恭王,祖贈太子太傅從享封和王,父武翼郎贈太子太師,追封榮王。右武郎、帶御器械吳益為成州團練使武翼郎、閤門宣贊舎人吳蓋為文州刺史。親屬恩澤與二十五人以后受册推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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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言本府及錢塘等九縣獄皆空,詔奬之。六月丙戌朔,起居舎人兼權中書舍人兼侍讀程敦厚,謫知安逺縣,敦厚攝西掖幾年,數求即眞,太師秦檜進擬,上曰:「俟何麒至?當並命之」。王秸撰行狀云:丞相甞進擬,欲以為真,上曰:「何麒至,當並命之。麟,上所厚也。何公入朝,未幾,以臺評斥去,公亦數忤丞相,意向之不同者,交口讒公,遂用言者黜知安逺縣。麒未抵國門,以臺評黜去,敦厚數登諸將之門,㑹韓世忠之妾,周氐陳氏、張俊之妾章氏、楊氏,並封郡夫人,敦厚行詞,極其稱美,他日,從世忠飲罷酒,因懐其飲器以歸,檜聞,益怒之,殿中侍御史李文㑹即劾敦厚鼓唱是非,中傷善類,醜徳穢行,難以悉陳。前一日,麒至直秘閣,新知嘉州,改邵州,而敦厚遂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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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倉部員外郎王循友言:「國家平昔漕發江、淮、荊、浙六路之粟六百二十餘萬,和糴之數又在其外,而近歲上供之數纔二百八十餘萬,除淮南、湖北凋殘最甚,蠲放之外,兩浙號為膏腴沃衍,粒米充羡,初無不耕之土,而較之舊額,亦虧五十萬石,此葢稅籍欺隠,豪強巨室,詭名挾戶,多端以害之也。比者兩浙漕臣建議欲正經界,朝廷從而行之,若使盡究隠田,庶幾供輸,可足舊額。欲望訓勑諸路漕臣,各令根檢稅籍之失」。上謂輔臣曰:「所論可行,葢農桑衣食之本,然須有所勸懲,勿為文具。拱衛郎、行營右護軍、後部、提振軍馬吳拱充階、成岷鳯路兵馬都鈐轄」。 國學進士敦義重賜旌表門閭。義重,莆田人,本軍言其事母至孝,甘露降于墓廬,故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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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殿中侍御史李文㑹論右宣教郎、簽書江陰軍判官㕔公事蔡楶不法勒停。上曰:「不按發監司須當行遣,天下事必待臺諫論列,臺諌豈能盡知之。監司乃朝廷耳目,豈可坐視不舉!」於是提轉王鈇、李椿年、張叔獻皆坐降官。 詔:「三衙及御前諸軍統制、統領將官,月支供給錢自百五十千至三十千,凡五等。自今諸軍擅差軍兵回易,委主仰及興販,州縣收捉押赴朝廷,依私役禁軍法。所販貨物,計贓坐罪,必罰無赦。州縣知而不舉,與同罪」。時既已罷兵,而諸將猶回易以營其私,議者以為浸壊軍政,故有是命。既而尚書省乞都統制月支供給錢二百千,從之。尚書省奏在七月甲子。棣州防禦使、鎮江府駐劄御前中軍副統制成閔為殿前遊奕軍統制。 中侍大夫、武勝軍承宣使、鄂州駐劄御前選鋒軍統制李道為前軍統制。先是,軍官老病者皆授添差雜軍都統制,田師中言本管軍馬,不可闕官,故有是命。於是,中軍副統制郝晸陲權選鋒軍統制,後軍副統制李山遷中軍副統制,餘以次陞焉。按前軍統制張憲以十一年十二月誅死,今且二年,不知何以始差正官,當考。 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張澂薨。癸巳,壽星院乞撥給度牒,上曰:「朕觀昔人有惡釋氏者,即非毀其教。有好釋氏者,即崇尚其徒。二者皆不得中,朕於釋氏但不能使其太盛耳。言者皆欲多鬻度牒以資國用,朕謂不然。一度牒所得不過一二百千,而一夫不耕其所失,豈止一度牒之利?若住撥十數年,其徒當自少矣」。 檢校少保、武當軍節度使、知興元府兼川、陜宣撫司都統制楊政辭還鎮,命坐賜茶。甲午,宮正翰氏為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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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敷文閣直學士、知臨安府王煥言:「太學將畢工養士之費當預備,已括到民間冐佔白地錢嵗入三萬緡,有竒養士三百,恐可足用」。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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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戍,輔臣進呈鈞容直,乞推賞。上曰:「樂人無出官法,可與支賜及轉資。昔有教坊官求為郡者,太祖以唐莊宗為監,不與之,止令於樂部轉遷,此祖宗之良法也」。 吏部員外郎周執羔轉對,乞戒諸路監司、巡按檢視簿書,凡財用之出入無簿書押者,必按以不接之罪,又乞命帥臣區別條目,下諸路州軍,廣行捜訪,徽宗御製,皆從之。臣謹按:秦檜再當國柄,十有八年,自定和策勲之後,士大夫無有敢少違其意者,故一時輪對臣僚,但毛舉細務,以應詔㫖,如紹興二十七年六月黄中所論及上諭大臣之辭,葢可見也,故自今年以後至紹興二十五年十月己夘以前,執事面對劄見於施行者,共有二百二十四事,葢撮其大畧書之,其間則亦有闗於民間利害者,葢自可以考其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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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溫州進士蔡大忠上書獻太平十愼,論人主誠心等事,當有始有終,上以其言有理。熊克小厯在七月己未,按日厯實在此日䧏㫖,但七月辛酉上語及之,克不詳考耳。壬寅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程克俊仍舊職,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克俊為言者所攻,及引疾,故有是命。甲辰,中書舍人張廣提舉江州太平觀,坐朋附程克俊,動搖國是,為殿中侍御史李文㑹所劾也。或曰:中書舍楊愿疑廣薄,已愬于秦檜,故因事斥之。汪藻撰廣墓碑云:公在後省,見事有不當人心者,必諄諄為上言之,其托縁倖恩繳詞頭者非一人,益嘆重焉。由是勲臣輩大不樂公而公不恤也。居無何,吏部闗引赦行詞,公欲廣上恩澤,為之秉燭草制,言者咎公太遽,罷中書舍人。按今日厯所載文㑹全章,乃殊不及此事,不知何也?王明清揮麈録餘話云:張彥實掌外制,楊原仲並居西掖,代言多彦實與之潤色,初亦無他,彥實偶戲成二毫筆,絶句云:「包羞曽借虎皮䝉筆陣,仍推兔作鋒,未用吹毛強分別,即今同受管城封」。原仲以為誚,已大怒,愬於秦會之。諭言路彈之,彦實以本官罷為宮祠。 右宣教郎元盥行太學錄。盥已見紹興元年四月。全州文學師維藩權國子録。維藩,已見紹興元年八月。維藩既上書,不得用聚徒于福州之長溪,閩、浙之徒從之者數百人。福,清林栗其高弟也。至是,以累舉得官。㑹太學初建,國子司業高閌等言維藩博通古今,士人推服,建學之始,宜得老成誘掖後進」。輔臣進呈,上曰:「師儒之任,尤當遴選,須心術正者為之,將以經㫖喻後進,若有邪說,學者從而化之,為害不小」。既而右司諌詹大方言:「盥刻薄,豈足當師儒之任?」盥遂罷去。何俌龜鑑太學之補則曰:「士人進取不可不謹,今日所養,可以見異日之所為。學官之除,則曰師儒之任,尤當遴選須得心術正者與之講觧,則學校不為無益也」。 武功大夫、忠州刺史、閤門宣贊舎人、新知欽州劉紹先貸死除名,械送亷州編管,籍其貲,坐前任統兵官虛招効用盜請錢米故也。庚戍,金人遣通問使、徽猷閣待制洪皓、直龍圖閣張邵、修武郎朱弁還行在。先是,金主亶以生子大赦,令燕雲、汴三臺普度童行有籍于官者為僧,及道士奴婢,欲脫𨽻役者,纔以數千請囑即得之,得度者亡慮三十萬,於是始許皓等南歸,中興奉使幾三十人,生還者三人而已。時右文殿修撰崔縱、右武大夫、和州團練使郭元邁,與靖康所遣徽猷閣待制張寕發、尚書主客郎中林沖之皆沒于敵,至是,敵以縱遺骨遞還。初,皓既辭官,敵復令徃雲中校進士識金法,甞被任使者永不可歸,皓稱疾,固辭不得,命考官孫九鼎與皓有太學之舊,為之請金,乃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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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翰林學士兼侍讀資善堂翌善秦梓,充龍圖閣學士知宣州。梓引疾乞退,故有是命。 處州軍士楊興等謀殺守臣,左朝請大夫徐伋以叛,為軍校張行所告,捕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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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謂輔臣曰:「近觀諸郡所奏便民五事,固有法已該載,亦有一方之便。朝廷未知者,宜委都司看詳,其便民者即與施行,無事虛文也」。 是日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胡舜陟死于靜江獄。初,大理寺丞燕仰之、袁柟至靜江,遂以舜陟屬吏,居兩旬,辭不服而死。舜陟再守靜江,有惠愛邦人,聞其死,皆為之哭,丐者亦斂數千錢致祭。既而舜陟妻汪氏訴于朝,詔左朝奉郎、通判徳慶府洪元英究實,元英言:「舜陟受金事渉曖昧,其得人心,雖古循吏無以過」。上謂秦檜曰:「舜陟從官,兼罪不至死,勘官不可不懲」。於是仰之、柟皆送吏部。行遣在明年二月甲申,今併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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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戊午朔,上謂大臣曰:「昨訪遺書,今猶未有至者。朕觀本朝承五代之後,文籍散逸,太宗留意於此,又得益昶、李煜兩處所儲益之,一時始備。南渡以來,御府舊藏皆失,宜下諸路捜訪。其獻書者或寵以官,或酬以帛,葢教化之本,莫先於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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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復置國子監書庫官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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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權尚書禮部侍郎秦熺兼資善堂翊善。 秘閣修撰、知廬州李誼卒,詔復敷文閣待制致仕。辛酉,命尚書左司郎中王師心提舉南郊一行事務。自是以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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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宣慶使、宣州觀察使、提舉江州太平觀陳永錫復為入內內侍省副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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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詔秘書省曝書,㑹自正言以上及舊係館職行在貼職人,並赴坐。故事,自大學士至直秘閣,六曹尚書至正言,皆與近歲省官外,但及前館職與帶職人而已。至是,敷文閣直學士、知臨安府王煥請依故事近例两存之。其後率如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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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詔求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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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謂秦檜曰:「朕甞與卿言,候國用足日蠲賦以寛民力,比卿兄梓朝辭,亦議及此。梓累典郡,頗熟民事,朕謂若一概除之,又恐用或不足。浙西駐蹕之乆,民供不易,臨安尤甚,本路三等下戶與蠲一科,庶貧民被實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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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吏部員外郎王揚英罷。殿中侍御史李文㑹言揚英阿附孫近近敗,乃附范同望罷斥,以銷餘黨,故黜之。壬申,詔兩浙民户丁鹽錢多欠負者,其除之。先是,上欲蠲浙西下戶田租,而秦檜言:「豪民多分立小戸,難以概免,若蠲丁鹽錢,則實惠正直下戶」。上可之,且曰:「民間所以不舉子者,正以是也。朝廷法禁非不嚴,終不能絶,其本乃在於此」。 是日,雨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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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禮寺上孟饗景靈宮儀注。時以新宮成,上親行孟饗之禮,而神御猶在溫州,乃設幄行事。自聖祖至真宗用初日,仁宗至哲宗用次日承順,承元殿用三日。 詔諸州奏大辟刑名、疑慮公案,若刑寺擬斷,雖非大辟,官吏並免收坐。以議者言慮僻逺小郡,不能盡曉法意,畏憚收坐,不敢具奏,遂致斷遣失當,使犯罪之人無以辯雪故也。時左朝請大夫、知邵武軍趙不棄亦請諸州奏讞,但事干人命,雖有不應奏者,並免收坐。事下刑部,不行。 初,命國子司業高閌等補試生員,四方來者甚衆,丙子,有司上合格三百人,以徐驤為首。驤,浦城人也。辛巳,武徳郎、兼閤門宣贊舎人韋謙右武郎帶御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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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奉安至聖文宣王于國子監大成殿,命太師秦檜行禮。時學初成,上自題賜書閣,榜曰「首善」。八月丙戍,遣權吏部侍郎江邈奉迎景靈宮、萬壽觀、神宗神御于溫州,自海道至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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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有司言將來郊禮,合用珠子坐褥。上曰:「事天以誠為主,如器用陶匏之類,貴其質也。若惟事華麗,恐非事天之本意」。 詔諸路以有出身監司一員提舉學事,俱無出身,即從上一員兼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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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尚書禮部員外郎段拂為起居舎人兼玉牒所檢討官。拂言起字犯曽祖名,辭不拜。改宗正少卿辛邜敷文閣直學士、知臨安府王㬇守尚書工部侍郎。壬辰直敷文閣知紹興府張叔獻陞直龍圖閣、知臨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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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國子司業、兼崇政殿說書高閌乞率諸生上表,請車駕臨幸太學。上曰:「太宗幸學,甞令學官講經及各有恩例,其令有司檢故事來上」。既而閌侍經筵,講畢,奏曰:「國學落成,臣奉詔試補諸生幾六千人,自中興以來,雖三年,省闈亦未有如此之盛」。上曰:「乍脫干戈,人皆向學,此誠可喜」。閌曰:「近來埸屋不無懷挾假授之弊,前日頓革,皆不敢犯」。上曰:「朕亦聞之,此美事」。閌曰:「臣待罪學官,見此美事,諸生以為陛下方偃武修文,與太祖初定天下之時同符趣,舉建隆故事,願陛下講臨雍之禮」。言未畢,上曰:「已令討論矣」。此以日厯及熊克小厯參修,但克附閌講筵口奏之語,于九月末又稱是時上已有幸學之意,而閌未知之,則恐不然。葢討論故事乃因閌所奏,又云所乞上表可依所請,則閌安得不知意者。閌以乞幸學事,為胡寅移書切責,故後來作行述者稍潤飾之,克不細考耳。今從日厯本文,庶不失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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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尚書兵部侍郎、兼侍讀、資善堂翊善程瑀試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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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戌,徽猷閣待制洪皓至自金國,上即日引見內殿,諭皓曰:「卿志不忘君,雖蘇武不能過」。賜內庫金幣、鞍馬、黃金三百兩、帛五百匹、象齒、香綿、酒茗甚衆,翌日,見于慈寜殿,帟人設簾,厚曰:「吾故識尚書矣!」命撤之。皓退見秦檜,語連日不止,曰:「張和公敵所憚,反不得用。錢塘暫居,而景靈殿、太廟皆極土木之華,豈非示無中原意?」檜不悅,謂其子秘書省正字适曰:「尊公信有忠節,得上眷,但官職如讀書,速則易,終而無味,要須如黃鐘、大呂乃可」。起居郎鄭朴權尚書兵部侍郎,尚書左司郎中王師心權工部侍郎。己亥,以朴為賀大金正旦使,左武大夫、保順軍承宣使、知閤門事何彥良副之。師心為賀大金生辰使,武功大夫觧州防禦使、幹辦皇城司康益副之。時出疆必遣近臣,故並遷二人,自是以為例。朴,西安人也。川、陜宣撫副使鄭剛中獻黃金萬兩,上諭秦檜曰:「頃年張浚甞獻千五百鎰,是時有餘財,卿可諭剛中不必循舊,有餘則進,若率於民則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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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直龍圖閣張邵自金國還入見,邵言:「靖康以來,迄于建炎,使於金人而不返者至數人,若陳過庭,若聶昌若、司馬朴若、滕茂實若崔縱若、魏行可,皆執于北荒,殁于王事,而司馬朴之節尤為可觀。劉豫既廢,金人取河南地,金帥逹蘭使朴為尚書左丞,欲以收南人之心,朴辭以疾,堅臥不起,逹蘭不能奪,其後以病死,陳過庭且死,其卒自割其肋,取肝為羮,以獻愈過庭之疾,既死,以北俗焚之,其卒又自剔股肉投之於火曰:此肉與相公同焚!其感人如此。聶昌割河東絳州人殺之,滕茂實將死,自為祭文,人憐其忠,崔縱中風,坐廢三年,其將死也,以後事屬臣,魏行可之死,臣亦見之,去冬,臣請於金人尚書省,乞挈縱行可之櫬以歸,其宰執憐之,朝命下所屬發遣,而行可之櫬挈之,往中京者,乃不果發,縱之櫬,金人差丁夫輿致,令臣舁之以來,臣謹置之臨安府城外妙行寺而臣之隨行使臣有呂逹者,本婺州人,亦以病死於北界,欲望聖慈以死事之例,如過庭輩七八人,其間恐有未經褒贈者,而有司檢舉,特賜恤典,訪縱之家,許親戚迎護其櫬而官助之葬,下以慰忠義之魂於九泉,上以副陛下不忘臣下之心,庶可激勵天下仗節死難之義。邵行云:疏奏秦檜怒䧏㫖,令開具逐人致死,因依申省。按史過庭昌、茂實皆已贈官,推思朴今年九月庚午贈官,縱十二月庚子與恩澤行,可明年正月乙丑贈官,皆不行也,但朴作直㫖行下,縱用尚書省奏行,可用其家自陳取。壬寅秘書少監姜師仲罷,以殿中侍制、御史李文㑹言其乘間伺隙,唱為異議也。 左朝散大夫宋宙知興州,還入見,乞諸路州學已葺治者,並置教授員,又請罷諸縣武令,上曰:「學官須逐州置,昨已䧏㫖,恐州逺未及,宜擇通經心術正者為之,武令安能治民?然亦難頓罷,第令宣撫司以漸易置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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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邜,除名人范燾送融州編管,永不放還。燾數以上書狂妄被斥,及是至行在,言者慮其妄鼓唱為國生事,乞重賜逺竄,故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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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修武郎朱弁自金還行在,奏「朱邵、史抗、張忠輔、高景平、孫益、孫谷、傅偉文、朱勣、李舟、僧寳真、婦人丁氏、晏氏卒閻進節義于朝,乞優䘏」。邵,府谷人,靖康初,以秉義郎知鎮威城,其死節甚偉。具日,厯抗,濟源人,為代州沿邊安撫副使,忠輔為將,領守崞縣。景平,崞縣人,為隆徳府部將,益為福州觀察使、知朔寧州。谷,朔寧人,為益府屬,皆以宣靖間死事。寳真,五臺山僧,靖康中嘗召對,俾聚兵討賊,金人生執欲䧏之,寳真曰:「我既許太宗皇帝以死矣,豈妄言耶?」臨刑色不變,北人嗟異。丁氏度五世孫甞適人,後為敵所掠,欲妻之,丁氏罵敵不從,絶於梃下,至是,弁裒其事上之,疏入,不報。弁所奏及中省在九月,今併附此。偉文已見紹興十一年十二月,勣已見建炎二年五月。舟進,已見建炎三年九月。晏氏已見建炎三年二月,此不別出。丙午中書舍人兼修玊牒官兼侍講楊愿試給事中,軍器監劉才邵守起居舍人兼權中書舍人。 殿中侍御史李文會試侍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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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洪皓徽猷閣直學士提舉萬壽觀兼權直學士院,張邵陞秘閣修撰,朱弁為右宣教郎、直秘閣,並主管佑神觀。 鎮西軍承宣使、知階州兼節制階文龍州屯駐軍馬田晟為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先是,詔晟將所部三千赴行在,遂以其衆𨽻馬軍司。 右宣義郎、湖南安撫司叅議官王銍獻太元經觧義,賜白金三百兩。 度支員外郎林大聲言:「江西州縣百姓好訟,教兒童之言,有如四言雜字之類,皆詞訴語,乞禁示刑部,請不以赦前後編管鄰州」。從之。己酉,上與宰執論糴買事,因曰:「今漕司各管一路,有無不能相通,宜放舊來發運,置都轉運使一員,通管諸路米賤處糴米貴處糶,如此則有濟,公私皆利,可於從官中選通曉錢穀者付之」。秦檜言:「劉晏能權萬貨低昻,使天下無甚貴賤而物常平」。上曰:「漢、唐以來所可稱者,晏一人而已。自來人多耻言財利,不知國家之所急。孟子言無政事,則才用不足,此豈小事也?」 起復徳慶軍節度使、提㸃皇城司錢愐遷太尉,以使北還也。 樞密院編修官吳坰提舉浙西茶鹽公事。自建炎至今,以密編除提舉官者,惟秦梓、錢堪及坰三人。 武寧軍承宣使、提舉醴泉觀公事、駙馬都尉石端禮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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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戍,詔諸路監司、守臣講究寛恤民力事件,以大理寺丞吳鏞轉對有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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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直秘閣、知䖍州劉昉移知潭州。 秘閣修撰主管洪州玊隆觀薛弼知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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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禮部言,今嵗南郊應罷孟冬朝獻景靈宫之禮,從之。自是以為例。 初,錢塘江有石堤,以捍水故無水患,歲乆堤且圮,乃置捍江兵二千人,專令採石修堤,人以為便,其後壯者以給他役,弱者且不可用,葢僅存十之一,或謂近嵗潮東激而沙磧西湧,故西雖不治而堤自固,至是,侍御史李文㑹言水勢不常,方潮頭東激正西岸宜修之時,乞招補捍江兵,仍稍増其數,使専採石修堤,如曩制,則潮不能為患,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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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一百四十九
URN: ctp:ws4711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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