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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Condition : References 「觀文殿大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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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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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百官受誓戒于尚書省,上易吉服。先是,權禮部侍郎陳公輔請先期一日盡哀致奠,奏于太上皇帝,以將有事于眀堂,暫假吉服,既奏,然後即齋官入太廟,行明堂事畢,服䘮如初。詔禮官集議。七月丙子。已而太常博士孫邦乞受誓戒日,皇帝權易吉服。八月丁未。權禮部侍郎吳表臣又請以未受誓戒前行祭告几筵之禮。八月戊申。至是參用焉。龍圖閣學士、知平江府章誼試户部尚書、兼提領權貨務都茶場,觀文殿大學士、江西制置大使兼知洪州李綱疏論淮西兵叛,因勸上以兼聼,上深以為然,令學士賜詔奨。諭時綱疏所陳,朝廷措置失當者五,深可痛惜者五,及鑒前失,以圖將來者五,凡十有五事,且言天地之變,不足為災,人不盡言,國之大患。侍從者,獻納論思之官也,臺諫者,耳目心腹之寄也。今侍從、臺諫以言為職,類皆毛舉細故以塞責,所論不過簿書資格,守倅令丞除授之失當,至於國家大計,係社稷之安危、生靈之休戚者,初未嘗聞有一言及之,陛下試察如淮西之變,侍從臺諫之臣,亦有見危納忠,為陛下言之者乎?大臣懐祿而不敢諫,小臣畏罪而不敢言,此最今日之可憂者。又以書遺張浚,言今春閣下専任大政以來,薦進人才,調䕶将帥,措置邊防,均理財用,皆未卓然有以慰天下之心者,聲譽損於前時,規模爽於舊說,中興氣象,邈未有期,不知何為而然也?且以近日淮西叛將事觀之,官吏軍民二十餘萬,一朝相率而北去,将佐遇害者甚衆,閣下平日信任,以為可属大事如呂祉者,被執以往,挫威辱國,中外震驚於誰責而可乎?閣下才識髙逺自任,以天下之重,前無古人,而事有出於意外者,愚謂所以致此,知任而不知所以為任之道故也。今有人於此力足以舉百鈞,而益之以萬鈞,則力必不勝矣,然有可勝之理者,與人共之也。今閣下以一人兼將相之權,總中外之任,而無與人共功名之心,軟美者進,骾諒者疎,逆耳苦口之言不聞,曲突徙薪之謀不至,變生所忽,不足恠也。方今國勢日蹙,人心弗寧,彊敵慿陵,僣竊窺伺,加以旱暵為災,財用殫竭,而閣下獨斡化鈞,佩天下之安危,豈可使措置多失,以蹈覆車之轍?㦲因淮西之變,痛自懲創,輯睦將帥,博詢衆謀,惟其是之為從,幡然改圖,則未必不轉禍為福也。閣下不自知其為非而無改之之意,豈惟宗社傾危而生靈告病,閣下之禍可立以待,而綱雖欲退休,亦莫知稅駕之所矣。安危休戚與國家及閣下同之綱書,凡一千五百言,其大要如此。朱勝非《秀水録》論李綱賣竒釣直事,見今年閏十月辛巳李綱提舉洞霄宫注。 和靖處士尹焞言:「誤蒙召命,已及國門,癃老廢疾,委實可矜,伏望敷奏,許之自便。輔臣進呈,上曰:「尹焞可謂恬退矣!辭免之奏至十數上而未止,可降㫖不允,竢其痊安,即召對之。初以早故求直言,而太學生有應詔上書論兵事者,且言以淮西一事論之,去嵗劉豫以羅誘三不救之說,力攻淮西,劉光世遂欲南渡,為退保之計,苟非張浚親至江上,使楊沂中絶賊之後,一舉而大破之,則江南之民亦危甚矣,如光世之罪,天下欲共誅之,尚賴陛下不加刑戮而以善罷,惜乎?朝廷以光世部曲付之呂祉,臣在淮東,聞有識無識,皆稱祉必敗事,臣嘗謂酈瓊等所統軍馬,其来久矣,而光世遇之甚厚,非其他大帥之比,及光世既罷,當且令諸軍人馬各自為一頭項,仍數加存䘏,使之不疑,俟諸軍稍寧,朝廷或別作措置,然亦未晚,夫何呂祉天資驕傲,以尚書自居,至於檢察冒請之類,欲為之一新,如瓊等驟見窘廹,日生猜忌疑似之間,朝廷又除張俊為淮西宣撫,楊沂中為制置,以瓊等属焉,其叛必矣!如瓊等軍馬,平日驕惰,終不為用,陛下勿以瓊等上勞聖慮,天下之事有大於此者,臣請為陛下言之。自古中興之世,則必有中興之臣,臣觀張浚區區之心,實有是念,惜乎浚才力有限,舉非其人,且如泗州之兵,事無大小,則知有張俊,椘州一軍,則知有韓世忠,襄陽一軍,則知有岳飛,殿前一司,則知有楊沂中,一旦緩急之際,人皆各為其主,誰復知有陛下者乎?陛下即位以來,所任宰執至於十八九,惟張浚,庶㡬吕頥浩次之,趙鼎雖有大臣之才,而無大臣之器,至於尚僻學而臨事失措,視頥浩又其次也。浚器識深逺,所患者才不足也,向使浚才術兼濟,如囚曲端、罷劉光,世不為人詆罵而更相短之也。浚之孤立,無一介為助者,為陛下自任以天下之責,此亦今日之所難矣!臣願陛下應諸軍馬各置都督一員,如呂頥浩乃張俊所畏服,淮西一路,願除頥浩為都督,以俊副之,楊沂中属焉。孟庾與韓世忠有湖南福建之舊,淮東一路,願除庾為都督,世忠副之,秦檜現任樞宻,寛而有器,襄陽一路,除檜為都督,以岳飛副之,趙鼎、劉光世皆西人,願陛下除鼎為川陜都督,以光世副之,詔折彦質為參賛軍事,以王馬擴為參謀議官,仍以王徳為都統,將光世見存軍馬泝流而上,願假鼎重權,令措置四川財賦,任便駐劄,間遣吴玠軍馬,出沒偽境,亦措置闗中之一端也。臣切見眀堂大禮在,即陛下當乘此機㑹,召諸大臣盡赴行在,拜張浚大都督,陛下親御戰馬,往來問勞,庶使蕃偽之情,不能探伺陛下之神䇿也。臣聞張俊一軍,號曰自在軍平居無事,未嘗閱習,甚至於白晝殺人而圖其財者,惟韓世忠岳飛兩軍人馬整肅其失,又傷於太嚴,願陛下速置諸路都督,以通上下之情,無使諸軍復有淮西之禍也。此疏据徐夢莘北盟㑹編修入,而不得其名,夢莘繫之今年十月貶浚之後,恐誤。按此書乞以張浚大都督又乞趙鼎川陜都督,當在浚未去鼎未相之前,今且附此,俟考。壬申,特進、守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宻使、都督諸路軍馬監修國史張浚罷為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制曰:「春秋之義,責備於股肱,賞罰之公,必先於貴近,朕行法而待人以恕,議罪而不忘其功,用能全君臣進退之恩,成風俗忠厚之美,粤有定命,告於外庭。張浚頃嘗奮身事朕,初載入勤王室,位冠樞機,出捍疆陲,謀専帷幄,乃疇宿望,俾踐台司,期左右於一人,庶賛襄於萬務。属者式遏戎冦,經理淮壖,畨休禦侮之師,更戍乘邊之将,而乃撫御失當,委付非才,軍心乖離,卒伍亡叛,郵𫝊㳫至,駭聞怨怒之情,封奏踵来,請正失謀之罪,然念始終之分,察其平昔之懐,許上印章,退休真館,錫名祕殿,庸示眷私。於戲!栒邑遣兵,鄧禹致威權之損,街亭違律,武侯何貶抑之深,尚繼前修,勉圖来效,學士朱震之詞也。浚為相凡三年。 詔張浚特免辭,給事中兼侍講,直學士院胡世将試尚書兵部侍郎。先是,言:「臣蒙恩召還經帷,方再辭而復遣使宣押,臣感深且泣,至西興,又奉宸翰促行,且諭以圖治之意,臣無地措足,然先事言之,則不敢昧,蓋進退人才,乃其職分,今之清議所與,如劉大中、胡寅、呂本中、常同、林季仲之徒,陛下能用之乎?妒賢黨惡如趙霈、胡世將、周祕、陳公輔,陛下能去之乎?陛下於此或難,則臣何敢措其手也?昔姚崇以十事獻之眀皇,終致開元之盛,臣何敢望崇,而中心所懐,不敢自隠,惟陛下擇之」。疏入,上為徙世將,於是公輔等相繼補外。 武議大夫、左䕶軍中軍第二正將蘓懐挺身來歸,淮西制置使楊沂中受而言之,至是遷一官。 是日,酈瓊至汴京,劉豫御文徳殿見之,偽授瓊靜難軍節度使、知拱州、閤門祇候劉光時為大名府副總管,統制官趙四臣為歸徳府副總管,王世忠為皇子府前軍統制,靳賽為左軍統制,以次諸將為諸州副鈐轄,餘則授凖備使喚之類,正軍廩給,皆不及朝廷之數,人人悔恨,獨瓊以為得䇿,具言王師必欲北征,且告以諸軍虛實,豫入其言,復遣偽户部侍郎馮長寧乞師於金國,王曮撰楊存中神道碑云:酈瓊叛,拜王為淮西制置使追之。瓊衆聞王至,相率去瓊來歸,曰:可舍吾父而從叛亡耶?瓊已渡淮,王遣人餽羊酒相勞苦,賊聞疑之,遂以瓊知拱州,分其軍」。此事他書皆不見,更湏詳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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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觀文殿大學士、左正奉大夫、萬夀觀使、兼侍讀趙鼎為左金紫光禄大夫、守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宻使。鼎再相,進四官,異禮也。前一日,鼎至行在,上召對於內殿,首論淮西事,鼎曰:「方得報時,臣在逺不得效,所見少補萬分,今固無及,然臣愚慮不在淮西,恐諸將竊議,因謂罷劉光世,不當遂有斯變,自此驕縱,益難號令,朝廷不可自沮,為人所窺」。上以為然。喻樗語録曰:時樗至闕,見趙鼎首,問「相公何以處張相?」鼎曰:「方力辭樗日。上意如此,豈容辭也?以樗鄙見,若挽住為上第,恐上意不許,朝論不然耳。其次莫若以宣撫使處之淮上,張相方以近事不忘補過,緩急必有以報,况失賊之家,方知防賊,兼駐蹕建康,全是張相之謀,相公今日豈應獨任其責也?自來宰相之出,門人鮮有不遭逐相,公決無此事,但恐言事觀望,在相公包容之耳」。鼎以為然。 吏部尚書兼侍讀、兼史館修撰孫近復為龍圖閣學士、知紹興府、兼沿海制置使。左承議郎丁則入對,則為隂平丞。永興經畧使郭浩檄,則主管機宜文字,㑹則以撫諭官楊晨薦召浩,因遣則部所進西馬弓劒,偕来尋,賜則五品服九月乙酉。,進一官,十月丁夘。以為大理寺丞十一月壬寅。 特進張浚言:「臣荷陛下知遇,出入總兵將近十年,其所施為,不無仇怨。臣今奉親偕行,去家萬里,汎然舟寄,未有定居。望許臣於都督府借差使臣四員,存留親兵五十人,以備緩急。如蒙俞允,令所在州於上供錢米內應副」。許之。自趙鼎召歸,浚每以回鑾為念,洎罷政登舟,諸人往餞,猶以此言之,秦檜起曰:「檜當身任,果有此議,即以死争之」。其後檜卒無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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