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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二十一

《卷一百二十一》[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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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二十一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朝散大夫右諫議大夫充集賢殿修撰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上柱國河內郡開國侯食邑一千八百戶食實封六百戶賜紫金魚袋臣司馬光奉敕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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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學天台胡三省音註宋紀三起著雍執徐(戊辰),盡上章敦牂(庚午),凡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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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文皇帝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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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五年(戊長、四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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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魏京兆王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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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刺史、彭城王義康,性聰察,在州職事修治。治,直吏翻。左光祿大夫范泰謂司徒王弘曰:「天下事重,權要難居。卿兄弟盛滿,當深存降挹。謂弘及弟曇首皆居權要。彭城王,帝之次弟,宜徵還入朝,共參朝政。」朝,直遙翻。弘納其言。時大旱、疾疫,弘上表引咎遜位,帝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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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商州刺史領澆河太守姚濬叛,降河西,晉時,張祚以敦煌為商州。時敦煌屬河西,熾磐蓋以濬遙領商州而守澆河也。澆,堅堯翻。降,戶江翻。秦王熾磐以尚書焦嵩代濬,帥騎三千討之。帥,讀曰率。騎,奇寄翻。二月,嵩為吐谷渾元緒所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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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改元神䴥。䴥,居牙翻,牡鹿也。以獲神鹿改元。《魏書·靈徴志》:時定州獲白䴥。白䴥,鹿也。又見于樂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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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北將軍尉眷攻夏主於上邽,尉,紆勿翻。夏主退屯平涼。奚斤進軍安定,與丘堆、娥清軍合。斤馬多疫死,士卒乏糧,乃深壘自固。遣丘堆督租于民間,士卒暴掠,不設儆備,夏主襲之,堆兵敗,以數百騎還城。夏主乘勝,日來城下鈔掠,不得芻牧,諸將患之,監軍侍御史安頡曰:鈔,楚交翻。將,卽亮翻。監,工銜翻。頡,戶結翻。「受詔滅賊,今更為賊所困,退守窮城;若不為賊殺,當坐法誅,進退皆無生理。而諸王公晏然曾不為計乎?」奚斤封宜城王,為司空。斤曰:「今軍士無馬,以步擊騎,必無勝理,當須京師救騎至合擊之。」頡曰:「今猛寇遊逸於外,吾兵疲食盡,不一決戰,則死在旦夕,救騎何可待乎!等于就死,死戰,不亦可乎!」斤又以馬少為辭。騎,奇寄翻。少,詩沼翻。頡曰:「今斂諸將所乘馬,可得二百匹,頡請募敢死之士出擊之,就不能破敵,亦可以折其銳。且赫連昌狷而無謀,好勇而輕,狷,吉縣翻。好,呼到翻。輕,遣政翻。每自出挑戰,挑,徒了翻。衆皆識之。若伏兵掩擊,昌可擒也。」斤猶難之。頡乃陰與尉眷等謀,選騎待之。旣而夏主來攻城,頡出應之。夏主出陳前搏戰,陳,讀曰陣。軍士識其貌,爭赴之。會天大風揚塵,晝昏,夏主敗走;頡追之,夏主馬蹶而墜,逐擒之。《考異》曰:《十六國春秋鈔》云:「承光三年五月,戰于黑渠,為魏所敗,昌與數千騎奔還,魏追騎亦至。昌河內公費連烏提守高平,徙諸城民七萬戶于安定以都之。四年二月,魏軍至安定,三城潰,昌奔秦州,魏東平公娥清追擒之,送于魏。」與《後魏·紀》、《傳》不同,今從《後魏書》。頡,同之子也。安同,永興初八公之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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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將軍、領司徒、平原王定收其餘衆數萬,奔還平涼,卽皇帝位,定,小字直獖,夏王勃勃第五子。大赦,改元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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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辛巳,赫連昌至平城,魏主館之於西宮,門內器用皆給乘輿之副,又以妹始平公主妻之;乘,繩證翻。妻,七細翻。假常忠將軍,賜爵會稽公。會,工外翻。以安頡為建節將軍,賜爵西平公;尉眷為寧北將軍,進爵漁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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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常使赫連昌侍從左右,從,才用翻。與之單騎共逐鹿,深入山澗。昌素有勇名,諸將咸以為不可。魏主曰:「天命有在,亦何所懼!」親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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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斤自以為元帥,而昌為偏裨所擒,深恥之。乃捨輜重,重,直用翻;下同。齎三日糧,追夏主於平涼。娥清欲循水而往,清蓋欲循涇水而進。斤不從,自北道邀其走路。至馬髦嶺,馬髦山之嶺也。夏軍將遁,會魏小將有罪亡歸於夏,告以魏軍食少無水。少,詩沼翻。夏主乃分兵邀斤,前後夾擊之,魏兵大潰,斤及娥清、劉拔皆為夏所擒,去年,魏遣劉拔與斤共擊夏。士卒死者六七千人。《考異》曰:《宋·索虜傳》:「元嘉五年,使大將吐伐斤西伐長安,生擒赫連昌于安定,封昌為公,以妹妻之。昌弟定在隴上,吐伐斤乘勝以騎三萬討之。定設伏於隴山彈箏谷,跛之,斬吐伐斤,盡坑其衆。定率衆東還,復克長安。燾又自攻,不克,乃分軍戍大城而還。」今從《後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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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堆守輜重在安定,聞斤敗,棄輜重奔長安,與高涼王禮偕奔蒲阪,阪,音反。夏人復取長安。復,扶又翻;下復勸同。魏主大怒,命安頡斬丘堆,代將其衆,鎭蒲阪以拒之。將,卽亮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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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夏主遣使請和於魏,魏主以詔諭之使降。使,疏吏翻。降,戶江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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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魏主西巡;戊午,畋於河西;此君子津之西也。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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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秦文昭王熾磐卒,太子暮末卽位,大赦,改元永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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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陸令河南成粲平陸縣自漢以來屬東平郡。復勸王弘遜位,復,扶又翻。弘從之,累表陳請。帝不得已,六月庚戌,以弘為衞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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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魏主如長川。《魏書·帝紀》:泰常八年,築長城於長川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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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秦文昭王于武平陵,廟號太祖。秦王暮末以右丞相元基為侍中、相國、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以鎭軍大將軍、河州牧謙屯為驃騎大將軍,河州治枹罕,乞伏氏所都。驃,匹妙翻。騎,奇寄翻;下同。徵安北將軍、涼州刺史段暉為輔國大將軍、御史大夫,段暉先鎭樂都。叔父右禁將軍千年為鎭北將軍、涼州牧,鎭湟河;以征北將軍木弈干為尚書令、車騎大將軍,以征南將軍吉毗為尚書僕射、衞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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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王蒙遜因秦喪,伐秦西平,西平太守麴承謂之曰:「殿下若先取樂都,則西平必為殿下之有;苟望風請服,亦明主之所疾也。」蒙遜乃釋西平,攻樂都。相國元基帥騎三千救樂都,元基自枹罕救樂都。樂,音洛。甫入城,而河西兵至,攻其外城,克之;絕其水道,城中飢渴,死者太半。東羌乞提從元基救樂都,陰與河西通謀,下繩引內其兵,登城者百餘人,鼓譟燒門;元基帥左右奮擊,河西兵乃退。帥,讀曰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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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文昭王疾病,謂暮末曰:「吾死之後,汝能保境則善矣。沮渠成都為蒙遜所親重,汝宜歸之。」至是,暮末遣使詣蒙遜,許歸成都以求和。成都為秦禽,事見一百十九卷武帝永初三年。沮,子余翻。使,疏吏翻;下同。蒙遜引兵還,遣使入秦弔祭。暮末厚資送成都,遣將軍王伐送之。蒙遜猶疑之,使恢武將軍沮渠奇珍伏兵於捫天嶺,執伐幷其騎士三百人以歸。旣而遣尚書郎王杼送伐還秦,幷遺暮末馬千匹及錦罽銀繒。遺,于季翻。罽,音計。繒,慈林翻。秋七月,暮末遣記室郎中馬艾如河西報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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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還宮。八月,復如廣甯觀溫泉。《水經註》:下洛縣故城,魏燕州廣甯縣,廣甯郡治。《魏土地記》:下洛城東南四十里有橋山,山下有溫泉。泉上有祭堂,彫簷華宇,被于浦上,石池吐泉,湯湯其下。炎涼代序,是水灼焉無改;能治百疾,赴者若流。復,扶又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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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紇升蓋可汗遣其子將萬餘騎寇魏邊,紇,戶骨翻。可,讀從刊入聲。汗,音寒。將,卽亮翻。騎,奇寄翻。魏主自廣甯還,追之,不及;九月,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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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甲辰,魏主北巡;壬子,畋于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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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涼州牧乞伏千年,嗜酒殘虐,不恤政事,秦王暮末遣使讓之,千年懼,奔河西。河西王蒙遜也。暮末以叔父光祿大夫沃陵為涼州牧,鎭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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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刺史王仲德遣步騎二千伐魏濟陽、陳留。濟陽縣,漢、晉以來屬陳留郡;此時陳留郡治浚儀。杜佑曰:濟陽縣故城在曹州冤句縣西南。濟,子禮翻。《考異》曰:《後魏·紀》云「淮北鎭將」。按《南史》,仲德時為安北將軍、徐州刺史。《宋書·仲德傳》闕。又,《宋書》、《南史·本紀》、《北史·本紀》及宋魏諸臣列傳、《魏·劉裕傳》、《宋·索虜傳》,皆無是年王仲德等伐魏事,唯《後魏·本紀》有之,今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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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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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定州丁零鮮于臺陽等二千餘家叛,入西山,魏主珪皇始二年置安州于中山,天興三年改曰定州。西山,卽曲陽西山也。州郡不能討;閏月,魏主遣鎭南將軍叔孫建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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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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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如西河校獵;河水逕漢雲中楨陵縣西南,平城在其東北,故謂之西河。十二月甲申,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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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王蒙遜伐秦,至磐夷,秦相國元基等將騎萬五千拒之。蒙遜還攻西平,征虜將軍出連輔政等將騎二千救之。將,卽亮翻。騎,奇寄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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祕書監謝靈運,自以名輩才能,應參時政;上唯接以文義,每侍宴談賞而已。王曇首、王華、殷景仁,名位素出靈運下,並見任遇,靈運意甚不平,多稱疾不朝直;不入朝、不入直也。曇,徒含翻。朝,直遙翻。或出郭遊行,且二百里,經旬不歸,旣無表聞,又不請急。上不欲傷大臣意,諷令自解。靈運乃上表陳疾,上賜假,令還會稽;假,居訝翻。會,工外翻。而靈運遊飲自若,為法司所糾,坐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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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歲,師子王剎利摩訶及天竺迦毗黎王月愛皆遣使奉表入貢,表辭皆如浮屠之言。《南史》:師子國,天竺旁國也。其地和適,無冬夏之異;五穀隨人種,不須時節。天竺有迦毗黎、蘇摩黎、斤陀利、婆黎等國,皆事佛道。剎,初轄翻。迦,古牙翻,又居伽翻。使,疏吏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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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鎭遠將軍平舒侯燕鳳卒。燕鳳歷事拓跋氏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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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春正月,王弘上表乞解州、錄,以授彭城王義康州、錄,揚州及錄尚書事也。帝優詔不許。癸丑,以義康為侍中、都督揚·南徐·兗三州諸軍事、司徒、錄尚書事、領南徐州刺史。武帝永初二年,加京口之徐州曰南徐,淮北之徐州但曰徐。南徐領南東海、南琅邪、晉陵、義興、南蘭陵、南東莞、臨淮、淮陵、南彭城、南清河、南高平、南平昌、南濟陰、南濮陽、南泰山、濟陽、南魯郡等郡。弘與義康二府並置佐領兵,共輔朝政。佐,參佐也,所謂佐吏。朝,直遙翻。弘旣多疾,且欲委遠大權,每事推讓義康遠,于願翻。推,吐雷翻。由是義康總內外之務。義康專擅致禍張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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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撫軍將軍江夏王義恭為都督荊·湘等八州諸軍事、荊州刺史,夏,戶雅翻。以侍中劉湛為南蠻校尉,行府州事。帝與義恭書,誡之曰:「天下艱難,家國事重,雖曰守成,實亦未易。隆替安危,在吾曹耳,豈可不感尋王業,大懼負荷!感念致王業之艱難而尋繹為治之理也。《傳》曰: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負荷。易,以豉翻。荷,下可翻,又音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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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性褊急,志之所滯,其欲必行;滯,疑也,積也。褊,方緬翻。意所不存,從物回改;此最弊事,宜念裁抑。衞青遇士大夫以禮,與小人有恩;西門、安于,矯性齊美;西門豹性剛急,常佩韋以自緩。董安于性寬緩,常佩弦以自警。關羽、張飛,任偏同弊;事見六十九卷魏文帝黃初二年。行己舉事,深宜鑒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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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異今日,嗣子幼蒙,陸德明曰:蒙,稚也。司徒當周公之事,汝不可不盡祗順之理。爾時天下安危,決汝二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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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一月自用錢不可過三十萬,若能省此,益美。西楚府舍,略所諳究,諳,烏含翻。計當不須改作,日求新異。江左謂荊州為西楚。凡訊獄多決當時,難可逆慮,此實為難;至訊日,虛懷博盡,愼無以喜怒加人。能擇善者而從之,美自歸己;不可專意自決,以矜獨斷之明也!斷,丁亂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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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器深宜愼惜,不可妄以假人;昵近爵賜,尤應裁量。吾于左右雖為少恩,昵,尼質翻。量,音良。少,詩沼翻。如聞外論不以為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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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貴凌物,物不服;以威加人,人不厭;此易達事耳。易,以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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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樂嬉遊,不宜令過;蒲酒漁獵,一切勿為。蒲,樗蒲也。供用奉身,皆有節度,奇服異器,不宜興長。長,丁丈翻;今知兩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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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宜數引見佐史。「佐史」當作「佐吏」,晉、宋之間,藩府率謂參佐為佐吏。數,所角翻;下同。相見不數,則彼我不親;不親,無因得盡人情;人情不盡,復何由知衆事也!」詳觀宋文帝此書,則江左之治稱元嘉,良有以也。復,扶又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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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酒泉公雋自平涼奔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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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鮮于臺陽等請降於魏,降,戶江翻。魏主赦之。赦其去年叛入西山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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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出連輔政等未至西平,河西王蒙遜拔西平,執太守麴承。蒙遜去年攻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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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秦王暮末立妃梁氏為皇后,子萬載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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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丁巳,立皇子劭為太子;戊午,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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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左衞將軍殷景仁為中領軍。帝以章太后早亡,章太后胡氏生帝五年,被譴賜死,帝卽位,諡曰章。奉太后所生蘇氏甚謹。蘇氏卒,帝往臨哭,欲追加封爵,使羣臣議之,景仁以為古典無之,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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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秦尚書隴西辛進從文昭王遊陵霄觀,彈飛鳥,誤中秦王暮末之母,傷其面。觀,古玩翻。中,竹仲翻。及墓末卽位,問母面傷之由,母以狀告。暮末怒,殺進幷其五族二十七人。史言暮末以虐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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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癸亥,以尚書左僕射王敬弘尚書令,臨川王義慶為左僕射,吏部尚書濟陽江夷為右僕射。濟,子禮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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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魏太祖命尚書鄧淵撰《國記》十餘卷,未成而止。世祖更命崔浩與中書侍郎鄧穎等續成之,為浩以史事得禍張本。為《國書》三十卷。穎,淵之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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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將擊柔然,治兵于南郊,治,直之翻。先祭天,然後部勒行陳。行,戶剛翻。陳,讀曰陣。內外羣臣皆不欲行,保太后固止之;獨崔浩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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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令劉絜等共推太史令張淵、徐辯使言于魏主曰:「今茲己巳,三陰之歲,干以甲、丙、戊、庚、壬為陽,乙、丁、己、辛、癸為陰;支以子、寅、辰、午、申、戌為陽,丑、卯、巳、未、酉、亥為陰。己、巳皆陰,而干合于己巳,是為三陰之歲。歲星襲月,太白在西方,不可舉兵。北伐必敗,雖克,不利于上。」羣臣因共贊之曰:「淵等少時嘗諫苻堅南伐,堅不從而敗,所言無不中,不可違也。」少,詩照翻。中,竹仲翻。魏主意不快,詔浩與淵等論難于前。難,乃旦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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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詰淵、辯曰:「陽為德,陰為刑;故日食脩德,月食脩刑。夫王者用刑,小則肆諸市朝,大則陳諸原野;陳諸原野,用甲兵也。此言本出《漢書·刑法志》。詰,去吉翻。朝,直遙翻。今出兵以討有罪,乃所以修刑也。臣竊觀天文,比年以來,月行掩昂,至今猶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頭之國。比,毗至翻。昂為旄頭,胡星也。蠕蠕、高車,旄頭之衆也。蠕,人兗翻。願陛下勿疑。」淵、辯復曰:復,扶又翻。「蠕蠕,荒外無用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臣而使,輕疾無常,難得而制;有何汲汲,而勞士馬以伐之?」浩曰:「淵、辯言天道,猶是其職,至于人事形勢,尤非其所知。此乃漢世常談,自韓安國、主父偃至于嚴尤,其論皆如此。施之於今,殊不合事宜。何則?蠕蠕本國家北邊之臣,中間叛去。見一百八卷晉孝武太元十九年。今誅其元惡,收其良民,令復舊役,非無用也。世人皆謂淵、辯通解數術,明決成敗,臣請試問之:解,戶買翻。屬者統萬未亡之前,屬,之欲翻。有無敗徵?若其不知,是無術也;知而不言,是不忠也。」時赫連昌在座,坐,徂臥翻。淵等自以未嘗有言,慙不能對。魏主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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旣罷,公卿或尤浩曰:「今南寇方伺國隙,伺,相吏翻。而捨之北伐;若蠕蠕遠遁,前無所獲,後有彊寇,將何以待之?」浩曰:「不然。今不先破蠕蠕,則無以待南寇。南人聞國家克統萬以來,內懷恐懼,故揚聲動衆以衞淮北。比吾破蠕蠕,往還之間,南寇必不動也。比,必寐翻。且彼步我騎,騎,奇寄翻。彼能北來,我亦南往;在彼甚困,於我未勞。況南北殊俗,水陸異宜,設使國家與之河南,彼亦不能守也。崔浩之料宋人審矣。帝後屢出兵爭河南,卒以自弊。吳呂蒙不肯取魏徐州,正慮此耳。何以言之?以劉裕之雄傑,吞倂關中,留其愛子,輔以良將,精兵數萬,猶不能守,全軍覆沒,事見一百十八卷晉安帝義熙十四年。將,卽亮翻;下同。號哭之聲,至今未已。號,戶高翻。況義隆今日君臣,非裕時之比;主上英武,士馬精強,彼若果來,譬如以駒犢鬬虎狼也,馬子曰駒,牛子曰犢。何懼之有!蠕蠕恃其絕遠,謂國家力不能制,自寬日久;故夏則散衆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溫,背,蒲妹翻。南來寇鈔。鈔,楚交翻。今掩其不備,必望塵駭散。牡馬護牝,牝馬戀駒,驅馳難制,不得水草,不過數日,必聚而困弊,可一舉而滅也。蹔勞永逸,時不可失,蹔,與暫同。患在上無此意。今上意已決,柰何止之!」寇謙之謂浩曰:「蠕蠕果可克乎?」浩曰:「必克。但恐諸將瑣瑣,前後顧慮,不能乘勝深入,使不全舉耳。」瑣瑣,細小也,言志趣細小,不能一舉而全取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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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帝因魏使者還,告魏主曰:「汝趣歸我河南地!先,悉薦翻。使,疏吏翻。趣,讀曰促。不然,將盡我將士之力。」魏主方議伐柔然,聞之,大笑,謂公卿曰:「龜鼈小豎,東南,澤國也,故詆之曰龜鼈小豎。自救不暇,夫何能為!就使能來,若不先滅蠕蠕,乃是坐待寇至,腹背受敵,非良策也。吾行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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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魏主發平城,使北平王長孫嵩、廣陸公樓伏連居守。守,手又翻。《魏書·官氏志》:獻帝次弟伊婁氏,又有乙那婁氏,後並改為婁氏。魏主自東道向黑山,使平陽王長孫翰自西道向大娥山,同會柔然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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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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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敬弘固讓尚書令,表求還東。還,從宣翻,又如字;下同。癸巳,更以敬弘為侍中、特進、左光祿大夫,聽其東歸。自建康歸會稽為東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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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魏主至漠南,捨輜重,帥輕騎兼馬襲擊柔然,至栗水。重,直用翻。帥,讀曰率。騎,奇寄翻。兼馬者,每一騎兼有副馬也。栗水在漠北,近稽落山,有漢將軍竇憲故壘在焉。柔然紇升蓋可汗先不設備,民畜滿野,驚怖散去,訖,下沒翻。可,從刊入聲。汗,音寒。怖,普布翻。莫相收攝。攝,錄也,飭整也。紇升蓋燒廬舍,絕迹西走,莫知所之。其弟匹黎先主東部,聞有魏寇,帥衆欲就其兄;遇長孫翰,翰邀擊,大破之,殺其大人數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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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主欲復取統萬,引兵東至侯尼城,城尼城在平涼東。不敢進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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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王蒙遜伐秦,秦王暮末留相國元基守枹罕,遷保定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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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太守翟承伯等據罕幵谷以應河西,《水經注》:隴西白石縣東有罕幵溪,又東則枹罕縣故城;枹,音膚。幵,苦堅翻。暮末擊破之,進至治城。魏收《地形志》:涼州東陘郡有治城縣,其地當在黃河南。又涼州有建昌郡,亦有治城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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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太守莫者幼眷據汧川以叛,此汧川非扶風之汧,當亦在枹罕左右。汧,口堅翻。暮末討之,為幼眷所敗,敗,補邁翻。還于定連。
67
蒙遜至枹罕,遣世子興國進攻定連。六月,暮末逆擊興國于治城,擒之,追擊蒙遜至譚郊。
68
吐谷渾王慕璝遣其弟沒利延將騎五千會蒙遜伐秦,沒利延,卽慕利延,沒、慕聲相近也。璝,古回翻。暮末遣輔國大將軍段暉等邀搫,大破之。
69
柔然紇升蓋可汗旣走,部落四散,竄伏山谷,雜畜布野,畜,許救翻。無人收視。魏主循栗水西行,至菟園水,菟園水在燕然山南,去平城三千七百餘里,菟,同都翻,又土故翻。分軍搜討,東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俘斬甚衆。高車諸部乘魏兵勢,鈔掠柔然。柔然種類前後降魏者三十餘萬落,鈔,楚交翻。種,章勇翻。降,戶江翻;下同。獲戎馬百餘萬匹,畜產、車廬,彌漫山澤,亡慮數百萬。亡、無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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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循弱水西行,至涿邪山,邪,讀曰耶。諸將慮深入有伏兵,勸魏主留止,寇謙之以崔浩之言告魏主,魏主不從。秋七月,引兵東還;至黑山,以所獲班賜將士有差。旣而得降人言:「可汗先被病,被,皮義翻。聞魏兵至,不知所為,乃焚穹廬,以車自載,將數百人入南山。民畜窘聚,無人統領,窘,渠隕翻。相去百八十里;追兵不至,乃徐西遁,唯此得免。」後聞涼州賈胡言:「若復前行二日,則盡滅之矣。」賈,音古。復,扶又翻。魏主深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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紇升蓋可汗憤悒而卒,子吳提立,號敕連可汗。魏收曰:敕連,魏言神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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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都孝昭王楊玄疾病,欲以國授其弟難當。難當固辭,請立玄子保宗而輔之,玄許之。玄卒,保宗立。難當妻姚氏勸難當自立,難當乃廢保宗,自稱都督雍·涼·秦三州諸軍事、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秦州刺史、武都王。為後保宗、難當爭國張本。雍,於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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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王蒙遜遣使送穀三十萬斛以贖世子興國于秦,使,疏吏翻。秦王暮末不許。蒙遜乃立興國母弟菩提為世子,蒙遜取佛書以名其子。梵言菩提,華言正道也。菩,薄乎翻。暮末以興國為散騎常侍,散,悉亶翻。騎,奇寄翻;下同。以其妹平昌公主妻之。妻,七細翻。
74
八月,魏主至漠南,聞高車東部屯巳尼陂,《北史》:烏洛侯國西北二十日行,有于巳尼大水,所謂北海也。烏洛侯直濡源西北,巳尼陂又當在其西北也。人畜甚衆,去魏軍千餘里,遣左僕射安原等將萬騎擊之。高車諸部迎降者數十萬落,將,卽亮翻。降,戶江翻;下同。獲馬牛羊百餘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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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魏主還平城。徙柔然、高車降附之民于漠南,東至濡源,濡,乃官翻。西曁五原陰山,三千里中,使之耕牧而收其貢賦;命長孫翰、劉絜、安原及侍中代人古弼同鎭撫之。自是魏之民間馬牛羊及氈皮為之價賤。為,于僞翻;下必為同。
76
魏主加崔浩侍中、特進、撫軍大將軍,以賞其謀畫之功。浩善占天文,常置銅鋌於酢器中,酢,與醋同,倉故翻。夜有所見,卽以鋌畫紙作字以記其異。魏主每如浩家,問以災異,或倉猝不及束帶;奉進疏食,不暇精美,疏,粗也。食,祥吏翻。魏主必為之舉筯,或立嘗而還。嘗,口識其味也。魏主嘗引浩出入臥內,從容謂浩曰:「卿才智淵博,事朕祖考,著忠三世,從,千容翻。道武、明元及帝為三世。故朕引卿以自近。近,其靳翻。卿宜盡忠規諫,勿有所隱。朕雖或時忿恚,不從卿言,恚,於避翻。然終久深思卿言也。」嘗指浩以示新降高車渠帥曰:「汝曹視此人尫纖懦弱,不能彎弓持矛,尫,弱也。纖,細也。帥,所類翻。尫,烏黃翻。然其胸中所懷,乃過于兵甲。朕雖有征伐之志而不能自決,前後有功,皆此人所敎也。」又敕尚書曰:「凡軍國大計,汝曹所不能決者,皆當咨浩,然後施行。」
77
秦王暮末之弟軻殊羅烝於文昭王左夫人禿髮氏,下淫上曰烝。暮末知而禁之。軻殊羅懼,與叔父什寅謀殺暮末,奉沮渠興國以奔河西。沮,子余翻。使禿髮氏盜門鑰,鑰誤,門者以告暮末。暮末悉收其黨,殺之,而赦軻殊羅。執什寅,鞭之,什寅曰:「我負汝死,不負汝鞭!」暮末怒,刳其腹,投尸于河。
78
夏主少凶暴無賴,不為世祖所知。是月,畋于陰槃,少,詩照翻。陰槃縣,漢屬安定,晉屬京兆。魏收《地形志》:屬平原郡。注又見前。登苛藍山,《五代志》:平涼郡平涼縣有苛藍山。漢涇陽縣故城在平涼縣南。望統萬城泣曰:「先帝若以朕承大業者,豈有今日之事乎!」
79
十一月己丑朔,日有食之,不盡如鉤;星晝見,至晡方沒,河北地闇。見,賢遍翻。
80
魏主西巡,至柞山。柞,則洛翻。
81
十二月河西王蒙遜、吐谷渾王慕璝皆遣使入貢。璝,古回翻。使,疏吏翻。
82
是歲,魏內都大官中山文懿公李先、青·冀二州刺史安同皆卒。先年九十五。李先自燕降魏,見一百八卷晉孝武太元二十一年。
83
秦地震,野草皆自反。
84
七年春正月癸巳,以吐谷渾王慕璝為征西將軍、沙州刺史、隴西公。
85
庚子,魏主還宮;壬寅,大赦;癸卯,復如廣甯,臨溫泉。復,扶又翻。
86
二月丁卯,魏陽平威王長孫翰卒。
87
戊辰,魏主還宮。
88
帝自踐位以來,有恢復河南之志。三月戊子,詔簡甲卒五萬給右將軍到彥之,統安北將軍王仲德、兗州刺史竺靈秀舟師入河,又使驍騎將軍段宏將精騎八千直指虎牢,驍,堅堯翻。騎,奇寄翻。宏將,卽亮翻。豫州刺史劉德武將兵一萬繼進,後將軍長沙王義欣將兵三萬監征討諸軍事。監,工銜翻。義欣,道憐之子也。道憐,武帝之弟。
89
先遣殿中將軍田奇使於魏,使,疏吏翻。告魏主曰:「河南舊是宋土,中為彼所侵,魏取河南,見一百十九卷營陽王景平元年。今當脩復舊境,不關河北。」魏主大怒曰:「我生髮未燥,已聞河南是我地。此豈可得!必若進軍,今當權斂戍相避,須冬寒地淨,河冰堅合,自更取之。」
90
甲午,以前南廣平太守尹沖為司州刺史。江左僑置廣平郡於襄陽,宋以朝陽縣境為實土,屬雍州。
91
長沙王義欣出鎭彭城,為衆軍聲援;以游擊將軍胡藩戍廣陵,行府州事。
92
壬寅,魏封赫連昌為秦王。
93
魏有新徙敕勒千餘家,苦于將吏侵漁,將,卽亮翻。出怨言,期以草生馬肥,亡歸漠北。尚書令劉絜、左僕射安原奏請及河冰未解,徙之河西,向春冰解,使不得北遁。魏主曰:「此曹習俗,放散日久,譬如囿中之鹿,急則奔突,緩之自定。吾區處自有道,不煩徙也。」處,昌呂翻。絜等固請不已,仍聽分徙三萬餘落于河西,西至白鹽池。五原郡有白鹽池、黑鹽池,唐置鹽州,以此得名。敕勒皆驚駭,曰:「圈我于河西,欲殺我也!」圈,其卷翻,又其權翻。謀西奔涼州。劉絜屯五原河北,《水經注》:河水自朔方屈南過五原縣西。安原屯悅拔城以備之。癸卯,敕勒數千騎叛北走,絜追討之;走者無食,相枕而死。枕,之任翻。
94
魏南邊諸將將,卽亮翻;下同。表稱:「宋人大嚴,將入寇,請兵三萬,先其未發,逆擊之,先,悉薦翻。足以挫其銳氣,使不敢深入。」因請悉誅河北流民在境上者以絕其鄕導。鄕,讀曰嚮。魏主使公卿議之,皆以為當然。當然,猶言當如此也。崔浩曰:「不可。南方下濕,天地之性,西北高而東南下,故東南之地卑濕沮洳。入夏之後,水潦方降,草木蒙密,地氣鬱蒸,易生疾癘,不可行師。且彼旣嚴備,則城守必固。易,以豉翻。守,式又翻;下戍守同。留屯久攻,則糧運不繼;分軍四掠,則衆力單寡,無以應敵。以今擊之,未見其利。彼若果能北來,宜待其勞倦,秋涼馬肥,因敵取食,徐往擊之,此萬全之計也。朝廷羣臣及西北守將,從陛下征伐,西平赫連,事見上卷四年。北破蠕蠕,事見上年。多獲美女、珍寶,牛馬成羣。南邊諸將聞而慕之,亦欲南鈔以取資財,鈔,楚交翻。皆營私計,為國生事,不可從也。」魏主乃止。
95
諸將復表:「南寇已至,為,于僞翻。復,扶又翻;下乃復、復叛同。所部兵少,少,詩沼翻。乞簡幽州以南勁兵助己戍守,及就漳水造船嚴備以拒之。」欲就漳水造船,分布河津以備宋也。公卿皆以為宜如所請,幷署司馬楚之、魯軌、韓延之等為將帥,使招誘南人。將,卽亮翻。帥,所類翻。誘,音酉。浩曰:「非長策也。楚之等皆彼所畏忌,今聞國家悉發幽州以南精兵,大造舟艦,隨以輕騎,艦,戶黯翻。騎,奇寄翻。謂國家欲存立司馬氏,誅除劉宗;必舉國震駭,懼於滅亡,當悉發精銳,幷心竭力,以死爭之,則我南邊諸將無以禦之。今公卿欲以威力卻敵,乃所以速之也。張虛聲而召實害,此之謂矣。故楚之之徒,往則彼來,止則彼息,其勢然也。且楚之等皆纖利小才,止能招合輕薄無賴而不能成大功,徒使國家兵連禍結而已。昔魯軌說姚興以取荊州,至則敗散,事見一百十七卷晉安帝義熙十二年,說,輸芮翻。為蠻人掠賣為奴,終于禍及姚泓,此已然之效也。」魏主未以為然。浩乃復陳天時,復,扶又翻。以為南方舉兵必不利,曰:「今茲害氣在揚州,一也;庚午自刑,先發者傷,二也;揚州於辰在丑,而是歲在午。丑為金庫,午為火旺,以火害金,故害氣在揚州。歲在庚午:庚,金也;午,火也;以火尅金,故為自刑。日食晝晦,宿值斗、牛,三也;熒惑伏于翼、軫,主亂及喪,四也;太白未出,進兵者敗,五也。去年十一月朔,日食於星紀之分,宿值斗、牛。熒惑,罰星也,所居之宿,國受殃,為死喪寇亂。翼、軫,楚分之野,屬荊州。太白未出,不利進兵。太白,兵象也。宿,音秀。夫興國之君,先脩人事,次盡地利,後觀天時,故萬舉萬全。今劉義隆新造之國,人事未洽;災變屢見,見,賢遍翻。天時不協;舟行水涸,地利不盡。三者無一可,而義隆行之,必敗無疑。」魏主不能違衆言,乃詔冀、定、相三州造船三千艘,魏道武帝天興四年置相州於鄴。相,息亮翻。簡幽州以南戍兵集河上以備之。
96
秦乞伏什寅母弟前將軍白養、鎭衞將軍去列,以什寅之死,有怨言,秦王暮末皆殺之。暮末淫刑以逞,衆叛親離,不亡得乎!
97
夏四月甲子,魏主如雲中。
98
敕勒萬餘落復叛走,復,扶又翻。魏主使尚書封鐵追討,滅之。
99
六月己卯,以氐王楊難當冠軍將軍、秦州刺史、武都王。冠,古玩翻。
100
魏主使平南大將軍、丹陽王大毗屯河上,以司馬楚之為安南大將軍,封琅邪王,屯潁川以備宋。
101
吐谷渾王慕璝將其衆萬八千襲秦定連,璝,古回翻。將,卽亮翻。秦輔國大將軍段暉等擊走之。
102
到彥之自淮入泗,水滲,滲,所禁翻。《說文》曰:水下漉為滲。日行纔十里,自四月至秋七月,始至須昌。須昌縣,前漢屬東郡,後漢、晉屬東平郡。杜佑曰:鄆州,古須句國,漢為東平國地,治須昌縣。漢無鹽故城在今縣東,東平國故城亦在縣東。乃泝河西上。上,時掌翻。
103
魏主以河南四鎭兵少,命諸軍悉收衆北渡。四鎭,金墉、虎牢、滑臺、碻磝。少,詩沼翻。戊子,魏碻磝戍兵棄城去;戊戌,滑臺戍兵亦去。庚子,魏主以大鴻臚陽平公杜超為都督冀·定·相三州諸軍事、太宰,進爵陽平王,鎭鄴,為諸軍節度。超,密太后之兄也。臚,陵如翻。冀州,漢末所置,治信都。定州,春秋鮮虞國,戰國為中山國。後燕慕容氏都中山,後魏道武帝滅之,於中山置安州,天興三年改定州。相州,春秋晉東陽之地,戰國時為魏之鄴邑。晉時,趙王石虎自襄國徙都之。魏道武滅後燕,至鄴,欲立州,訪於羣下。對者曰:「昔河亶甲居相,宜曰相州。」道武從之。庚戌,魏洛陽、虎牢戍兵皆棄城去。
104
到彥之留朱脩之守滑臺,尹沖守虎牢,建武將軍杜驥守金墉。驥,預之玄孫也。晉初杜預有平吳之功。諸軍進屯靈昌津,列守南岸,至于潼關。於是司、兗旣平,諸軍皆喜,王仲德獨有憂色,曰:「諸賢不諳北土情僞,諳,烏南翻。必墮其計。胡虜雖仁義不足,而凶狡有餘,今斂戍北歸,必幷力完聚。若河冰旣合,將復南來,豈可不以為憂乎!」復,扶又翻。
105
甲寅,林邑王范陽邁遣使入貢,使,疏吏翻。自陳與交州不睦,乞蒙恕宥。林邑自范奴文以來,世與交州交兵。
106
八月,魏主遣冠軍將軍安頡督護諸軍,擊到彥之。冠,古玩翻。頡,尸結翻。丙寅,彥之遣裨將吳興姚聳夫渡河攻冶坂,與頡戰;將,卽亮翻。聳夫兵敗,死者甚衆。戊寅,魏主遣征西大將軍長孫道生會丹楊王大毗屯河上以禦彥之。
107
燕太祖寢疾,燕王跋也。中書監申秀、侍中陽哲於內殿,屬以後事。屬,之欲翻。九月,病甚,輦而臨軒,命太子翼攝國事,勒兵聽政,以備非常。
108
宋夫人欲立其子受居,惡翼聽政,謂翼曰:「上疾將瘳,柰何遽欲代父臨天下乎!」翼性仁弱,遂還東宮,日三往省疾。宋夫人矯詔絕內外,遣閽寺傳問而已,省,悉景翻。鄭康成曰:閽人,司晨昏以啓閉著。寺之言侍也。翼及諸子、大臣並不得見,見,賢遍翻。唯中給事胡福獨得出入,專掌禁衞。
109
福慮宋夫人遂成其謀,乃言于司徒、錄尚書事、中山公弘,弘與壯士數十人被甲入禁中,被,皮義翻。宿衞皆不戰而散。宋夫人命閉東閤,弘家僮庫斗頭勁捷有勇力,踰閤而入,至于皇堂,射殺女御一人。射,而亦翻。鄭康成曰:女御,所謂御妻。御,猶進也,侍也。太祖驚懼而殂,弘遂卽天王位,弘,字文通,跋之少弟。遣人巡城告曰:「天降凶禍,大行崩背,背,蒲妹翻。太子不侍疾,羣公不奔喪,疑有逆謀,社稷將危。吾備介弟之親,介,大也。遂攝大位以寧國家;百官扣門入者,進陛二等。」陛,階級也;謂進階也。
110
太子翼帥東宮兵出戰而敗,兵皆潰去,弘遣使賜翼死。帥,讀曰率。使,疏吏翻。太祖有子百餘人,弘皆殺之。諡太祖曰文成皇帝,葬長谷陵。
111
己丑,夏主遣其弟謂以代伐魏鄜城,鄜城在漢上郡界,魏後置敷城郡,隋改曰鄜城,讀與敷同。魏平西將軍始平公隗歸等擊之,隗,五罪翻。殺萬餘人,謂以代遁去。夏主自將數萬人邀擊隗歸于鄜城東,將,卽亮翻。留其弟上谷公社干、廣陽公度洛孤守平涼,遣使來求和,使,疏吏翻。約合兵滅魏,遙分河北:自恒山以東屬宋,以西屬夏。恒,戶登翻。
112
魏主聞之,治兵將伐夏,治,直之翻。羣臣咸曰:「劉義隆兵猶在河中,言在河之中流。捨之西行,前寇未必可克,而義隆乘虛濟河,則失山東矣。」此山東謂太行、恒山以東,卽河北之地。魏主以問崔浩,對曰:「義隆與赫連定遙相招引,以虛聲唱和,和,戶臥翻。共窺大國,義隆望定進,定待義隆前,皆莫敢先入;譬如連雞,不得俱飛,無能為害也。臣始謂義隆軍來,當屯止河中,兩道北上,上,時掌翻。東道向冀州,西道衝鄴,如此,則陛下當自討之,不得徐行。今則不然。東西列兵徑二千里,一處不過數千,形分勢弱。以此觀之,儜兒情見,儜,尼耕翻,困也,弱也。見,賢遍翻。此不過欲固河自守,無北渡意也。赫連定殘根易摧,易,以豉翻。擬之必仆。克定之後,東出潼關,席卷而前,卷,讀曰捲。則威震南極,江、淮以北無立草矣。聖策獨發,非愚近所及,願陛下勿疑。」甲辰,魏主如統萬,遂襲平涼,以衞兵將軍王斤鎭蒲坂。坂,音反。斤,建之子也。王建佐魏主珪取中原。
113
秦自正月不雨,至于九月,民流叛者甚衆。
114
冬十月,以竟陵王義宣為南徐州刺史,猶戍石頭。義宣先戍石頭,而南徐州鎭京口,蓋帶刺史而猶戍石頭也。
115
戊午,立錢署,鑄四銖錢。
116
到彥之、王仲德沿河置守,還保東平。東平郡時治須昌。
117
乙亥,魏安頡自委粟津濟河,攻金墉。金墉不治旣久,治,直之翻。又無糧食;杜驥欲棄城走,恐獲罪。初,高祖滅秦,遷其鍾虡于江南,虡,音巨。有大鍾沒于洛水,帝使姚聳夫將千五百人往取之。驥紿之曰:「金墉城已修完,糧食亦足,所乏者人耳。今虜騎南渡,當相與倂力禦之;將,卽亮翻。紿,蕩亥翻。騎,奇寄翻。大功旣立,牽鍾未晚。」聳夫從之。旣至,見城不可守,乃引去,驥遂南遁。丙子,安頡拔洛陽,殺將士五千餘人。杜驥歸,言於帝曰:「本欲以死固守,姚聳夫及城遽走,人情沮敗,不可復禁。」沮,在呂翻。復,扶又翻。上大怒,誅聳夫于壽陽。聳夫勇健,諸偏裨莫及也。
118
魏河北諸軍會于七女津。七女津當在東平西北岸。到彥之恐其南渡,遣裨將王蟠龍泝流奪其船,杜超等擊斬之。安頡與龍驤將軍陸侯進攻虎牢,按《北史》,「陸侯」當作「陸俟」。驤,思將翻。辛巳,拔之;尹沖及滎陽太守清河崔模降魏。降,戶江翻。《考異》曰:《宋書》云:「模抗節不降,投塹死。」按《後魏書》,模仕魏為武城男,《宋書》誤也。
119
秦王暮末為河西所逼,遣其臣王愷、烏訥闐請迎於魏,闐,徒賢翻,又徒見翻。魏人許以平涼、安定封之。暮末乃焚城邑,毀寶器,帥戶萬五千,東如上邽。帥,讀曰率。《考異》曰:《後魏·乞伏國仁傳》云:「為赫連定所逼,遣烏訥等求迎。」《宋·氐胡傳》云:「茂蔓聞赫連定敗,將家戶及興國東征,欲移居上邽。」今從《十六國春秋》。至高田谷,高田谷當在南安郡界,未及至上邽也。給事黃門侍郎郭恒謀劫沮渠興國以叛;事覺,暮末殺之。恒,戶登翻。夏主聞暮末將至,發兵拒之。暮末留保南安,其故地皆入于吐谷渾。自苑川至西平、枹罕皆乞伏氏故地。晉孝武帝太元八年,歲在癸未,乞伏國仁據隴西,南安亦其地也。
120
十一月乙酉,魏主至平涼,夏上谷公社干等嬰城固守;魏主使赫連昌招之,不下,乃使安西將軍古弼等將兵趣安定。趣,七喻翻。夏主自鄜城還安定,將步騎二萬北救平涼,與弼遇,弼僞退以誘之;將,卽亮翻。騎,奇寄翻。誘,音酉。夏主追之,魏主使高車馳擊之,夏兵大敗,斬首數千級。夏主還走,登鶉觚原,鶉觚縣,前漢屬北地,後漢、晉屬安定,有鶉觚原;唐天寶元年,改曰靈臺縣,屬涇州。鶉,殊倫翻。觚,音孤。為方陳以自固,陳,讀曰陣。魏兵就圍之。
121
壬辰,加征南大將軍檀道濟都督征討諸軍事,帥衆伐魏。帥,讀曰率;下同。
122
甲午,魏壽光侯叔孫建、汝陰公長孫道生濟河而南。
123
到彥之聞洛陽、虎牢不守,諸軍相繼奔敗,欲引兵還。殿中將軍垣護之以書諫之,以為宜使竺靈秀助朱脩之守滑臺,自帥大軍進擬河北,且曰:「昔人有連年攻戰,失衆乏糧,猶張膽爭前,莫肯輕退。況今青州豐穰,濟漕流通,濟,子禮翻;下入濟同。士馬飽逸,威力無損。若空棄滑臺,坐喪成業,喪,息浪翻。豈朝廷受任之旨邪!」「受」,當作「授」。彥之不從。護之,苗之子也。垣苗,邊將也。武帝西征長安,令苗鎭河、濟之會,俗謂之垣苗城,祖、子、孫三世皆著功名於邊垂。
124
之欲焚舟步走,王仲德曰:「洛陽旣陷,虎牢不守,自然之勢也。今虜去我猶千里,滑臺尚有彊兵,若遽南走,士卒必散。當引舟入濟,至馬耳谷口,更詳所宜。」馬耳谷口卽馬耳關。彥之先有目疾,至是大動;且將士疾疫,乃引兵自清入濟。《水經》:濟水東北過壽張縣西界安民亭南,汶水從東北來注之。《註》云:濟水又北,汶水注之,戴延之所謂清口也。郭緣生《述征記》曰:清河首受洪水,北流濟,或謂清卽濟也。《禹貢》:濟東北會于汶。今枯渠注巨澤,巨澤北則清水與汶會也。京相璠曰:今濟北東阿東北有故清亭,卽春秋所謂清者也。是濟水通得清之目焉,亦水色清深,用兼厥稱。是故燕王曰:「吾聞齊有清濟、濁河以為固。」卽此水也。南至歷城,焚舟棄甲,步趨彭城。趨,七喻翻。竺靈秀棄須昌,南奔湖陸,青、兗大擾。長沙王義欣在彭城,將佐恐魏兵大至,將,卽亮翻。勸義欣委鎭還都,義欣不從。
125
魏兵攻濟南,濟南郡治歷城。濟南太守武進蕭承之帥數百人拒之。晉武帝太康二年,分丹徒曲阿立武進縣,屬晉陵郡;南渡後,屬南東海郡。今奔牛、青城、萬歲諸鎭皆其地。魏衆大集,承之使偃兵,開城門。衆曰:「賊衆我寡,柰何輕敵之甚!」承之曰:「今懸守窮城,事已危急,若復示弱,必為所屠,唯當見彊以待之耳。」復,扶又翻。見,賢遍翻。魏人疑有伏兵,遂引去。承之,蕭道成之父也。
126
魏軍圍夏主數日,斷其水草,斷,丁管翻。人馬飢渴。丁酉,夏主引衆下鶉觚原。魏武衞將軍丘眷擊之,夏衆大潰,死者萬餘人。夏主中重創,單騎走,中,竹仲翻。創,初良翻。騎,奇寄翻。收其餘衆,驅民五萬,西保上邽。魏人獲夏主之弟丹楊公烏視拔、武陵公禿骨及公侯以下百餘人。是日,魏兵乘勝進攻安定,夏東平公乙斗棄城奔長安,驅略數千家,西奔上邽。
127
戊戌,魏叔孫建攻竺靈秀于湖陸,靈秀大敗,死者五千餘人。建還屯范城。卽東平郡之范縣城也。杜佑曰:濮州范縣,晉大夫士會之邑。
128
己亥,魏主如安定;庚子,還,臨平涼,掘塹圍之,掘,其月翻。塹,七豔翻。安慰初附,赦秦、雍之民,賜復七年。雍,於用翻。復,方目翻,除其賦役也。夏隴西守將降魏。將,卽亮翻。降,戶江翻。
129
辛丑,魏安頡督諸軍攻滑臺。
130
河西王蒙遜遣尚書郎宗舒等入貢于魏,魏主與之宴,執崔浩之手以示舒等曰:「汝所聞崔公,此則是也。才略之美,於今無比。朕動止咨之,豫陳成敗,若合符契,未嘗失也。」
131
魏以叔孫建都督冀、青等四州諸軍事。魏未得青州也,使建督諸軍經略之耳。
132
魏尚書庫結帥騎五千迎秦王暮末。《魏書·官氏志》:北方諸姓,庫傉官氏後改為庫氏。帥,讀曰率;下同。騎,奇寄翻;下同。秦衞將軍吉毗以為不宜內徙,暮末從之,庫結引還。
133
南安諸羌萬餘人叛秦,推安南將軍、督八郡諸軍事、廣甯太守焦遺為主,魏收《地形志》:廣寧郡治隴西鄣縣。「甯」,當作「寧」。鄣縣,後漢所置,唐為渭州隴西縣地。遺不從;乃劫遺族子長城護軍亮為主,《五代志》:平涼郡百泉縣,後魏置長城郡。帥衆攻南安。暮末請救于氐王楊難當。難當遣將軍苻獻帥騎三千救之,暮末與之合擊諸羌。諸羌潰,亮奔還廣甯,暮末進軍攻之。以手令與焦遺使取亮,十二月,遺斬亮首出降,暮末進遺號鎭國將軍。秦略陽太守弘農楊顯以郡降夏。晉武帝分天水置略陽郡。降,戶江翻;下同。
134
辛酉,以長沙王義欣為豫州刺史,鎭壽陽。壽陽土荒民散,城郭頹敗,盜賊公行;義欣隨宜經理,境內安業,道不拾遺,城府完實,遂為盛藩。芍陂久廢,義欣修治隄防,治,直之翻。引河水入陂,漑田萬餘頃,無復旱災。引肥河之水入芍陂也。復,扶又翻。
135
丁卯,夏上谷公社干、廣陽公度洛孤出降,魏克平涼。
136
關中侯豆代田得奚斤、娥清等,獻于魏主。魏主以夏主之后賜代田,命斤膝行執酒以奉代田,謂斤曰:「全汝生者,代田也。」賜代田爵井陘侯,曹魏置關中侯,有爵未有邑,猶秦、漢之關內侯爵,級在列侯下。拓跋賞豆代田,自關中侯進爵井陘侯,則有邑矣,而亦非君有實土也。陘,音刑。加散騎常侍、右衞將軍,領內都幢將。百人為幢,幢有帥,柔然之法也。魏幢將主三郎衞士,直宿禁中者,自侍中已下、中散已上皆統之。將,卽亮翻;下同。
137
夏長安、臨晉、武功守將皆走,關中悉入于魏。魏主留巴東公延普鎭安定,以鎭西將軍王斤鎭長安。壬申,魏主東還,以奚斤為宰士,使負酒食以從。宰士掌膳飲。以斤敗軍失身,辱之也。時魏有宰官尚書,宰士蓋其屬也。從,才用翻。
138
王斤驕矜不法,信用左右,調役百姓;調,徒弔翻。民不堪命,南奔漢川者數千家。魏主案治得實,斬斤以徇。治,直之翻。
139
右將軍到彥之、安北將軍王仲德皆下獄免官,下,戶嫁翻。兗州刺史竺靈秀坐棄軍伏誅。上見垣護之書而善之,以為北高平太守。南高平郡,僑郡也,屬南兗州。北高平郡,古郡也,屬兗州,治湖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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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之之北伐也,甲兵資實甚盛;及敗還,委棄盪盡,府藏、武庫為之空虛。為,于僞翻。他日,上與羣臣宴,有荒外降人在坐。自南北分治,各以其封略之外為荒外。降,戶江翻。坐,徂臥翻。上問尚書庫部郎顧琛:「庫中仗猶有幾許?」琛詭對:「有十萬人仗。」曹魏置尚書二十三郎,庫部其一也,掌戎器、鹵簿、儀仗。琛,丑林翻。上旣問而悔之,得琛對,甚喜。琛,和之曾孫也。顧和見九十卷晉元帝大興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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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王義康與王弘並錄尚書,義康意猶怏怏,怏,於兩翻。欲得揚州,形於辭旨;以弘弟曇首居中,為上所親委,愈不悅。弘以老病,屢乞駭骨,曇首自求吳郡,上皆不許。義康謂人曰:「王公久病不起,神州詎宜臥治!」治,直之翻。曇首勸弘減府中文武之半以授義康,上聽割二千人,義康乃悅。曇,徒含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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