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通志卷五十九 |
3  | 宋 右。 廸。 功。 郎。 鄭 樵 漁 仲 撰選舉略第二 |
4  | 雜議論上,雜議論下 |
5  | 請改革選舉事件 |
6  | 內外文武官五品以上,吏部尚書、兵部尚書禮部每年貢舉人。 兵部選舉。 京官六品以下、府州佐官。中下縣丞以下及關津鎮戍官等。 州縣 六品以下官資厯。 諸堪充內官及宿衛統帥。 禁約雜條 學校。 |
7  | 雜議論上 |
8  | 漢哀帝初立,欲匡成帝之政,多所變動,時丞相王嘉上疏曰:古者繼世立諸侯,象賢也,雖不能盡賢天子為擇臣,立命卿以輔之,居是國也,累代尊重,然後士民之衆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於古諸侯而輕易之,可乎?孝文帝時,吏居官者或長子孫,以官為氏,倉氏、庾氏則倉庾吏之後也,其二千石長吏,亦安官樂職,然後上下無茍且之意,其後稍稍變易,公卿以下,轉相促急,又數以改更政事,司𨽻部刺史察過,悉劾發揚隂私吏,或居數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錯道路,中材茍容,求全下材,懐危內顧,一切營私者多,二千石益輕賤,吏民慢易之,孝宣愛良吏有常,劾事留中,㑹赦一解。故事,尚書希下章,為煩擾百姓,徴驗繫理,或死獄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廼下陛下留神擇賢,記善忘過,容忍臣子勿責,以備二千石部刺史、三輔縣令有材任職者,人情不能不有過差,宜可闊略,令盡力者有所勸,此方今急務,國家之利也。嘉因薦儒者公孫光、滿昌及能吏蕭咸、薛循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稱,天子納而用之。後漢光武時,陳事者多言郡國貢舉率非功次,故守職益懈,而吏事寖疎,咎在州郡,有詔下公卿朝臣議,韋彪上議,士宜以才行為先,不可純以閥閲,然其要歸於選二千石,二千石賢,則貢舉得其人矣,帝深納之,張衡上疏曰:古者取士,諸侯嵗貢,孝武之代,郡舉孝㢘,又有賢良文學之選,於是名臣皆出,文武並興,漢之得人,數路而已。夫書畫辭賦,才之小者,游意篇章,當代博奕,以此取士,諸生競利,作者鼎沸,其髙者,頗引經訓風喻之言,下則連偶俗語,有類俳優,或竊成文,虛冒名氏。臣每受詔於盛化門,差次録第,其未及者,亦復隨輩皆見拜擢,既加之恩,難復收改,但守俸祿,於義已加,不可復使理民,及仕州郡,魏文帝時詔曰:選舉莫取有名名,如畫地作餅,不可啖也。吏部尚書盧毓對曰:名不足以致異人,而可以得常士。常士畏教慕善,然後有名。其後士人多務進趨,㢘遜道缺,時劉寔乃著崇讓論以矯之。晉始平王文學李重以為等級繁多,又外官輕,而內官重議曰:秦采古制,漢仍秦舊倚丞相,任九卿,雖置五曹,尚書令、僕射之職,始於掌封奏,以宣外內,事任尚輕,而郡守牧人之官重,漢宣所與為治,唯良二千石,其有殊政者,或賜爵進秩,諒得為治大體,所以逺比三代也。及于東京,尚書雖漸優重,然令僕出為郡守,便入為三公,虞延、第五倫、桓虞、鮑昱是也。近自魏朝名守杜畿、滿寵、田豫、胡質等居郡或十餘年,或二十年,或加秩假節,而不去郡,此亦古人茍善其事,雖沒世不徙官之義也。漢魏以來,內官之貴,於今最崇,而百官等級遂多遷補轉徙如流,能否無以著,黜陟不得彰,此為治之大弊也。夫階級繁多,而冀官久,官不久而冀治功成,不可得也。帝雖善之而不能行。齊左僕射王儉請解領選,謂褚彥回曰:選曹之始,近自漢末,今若反古,使州郡貢計,三府辟士與衆共之,猶賢一人之意。古者選衆,今則不然,竒才絶智,所以見遺於草澤也。彥回曰:誠如卿言,但行之已久,卒難為改也。梁尚書左僕射沈約論曰:漢末喪亂,魏武始創軍中倉卒,權立九品,蓋以論人才優劣,非謂世族髙卑,因此相沿,遂為成法。自魏至晉,莫之能改,州都郡正,以才品人,而舉世人才,升降蓋寡,徒以慿藉世資,用相凌駕,都正俗士,斟酌時宜,品目少多,隨事俯仰,劉毅所云,下品無髙門,上品無賤族也,嵗月遷訛,斯風漸篤。天監中約又上疏曰:頃自漢代,本無士庶之別,自非仕宦不至京師,罷公卿牧守,並還鄉里,小人瞻仰,以成風俗,且黌校棊布,𫝊經授業,學優而仕,始自鄉邑,本於小吏幹佐,方至文學功曹,積以嵗月,乃得察舉人才秀異,始為公府所辟,遷為牧守,入作台司,漢之得人,於斯為盛,當今士子,畧以萬計,常患官少才多,假使秀才,對五問可稱,孝㢘答一䇿能過此雕蟲小道,非關治功得失,以此求才,徒虛語耳。後魏孝文帝時,髙祐上疏云:今之選舉,不採識理之優劣,專簡年勞之多少,斯非盡才之謂,宜停此薄藝,棄彼功勞,唯才是取,官方斯穆。又勲舊之臣,雖年勤可録,而才非撫民,則可加之以爵賞,不宜委之以方任,所謂王者可私人以財,不私人以官。帝善之。薛淑為吏部郎中,先是崔亮奏立停年之格,不簡人才,專問勞舊,淑乃上書曰:若使選曹唯取年勞,不簡賢否,便即義均行鴈,次若貫魚,勘簿呼名,一吏足矣,數人而用,何謂銓衡?今請郡縣之職,吏部先盡擇才慕取㢘平淳直,素行有聞,并學通古今,曉逹治體者,以應其選,不拘入職,近逺年勲多少,其積勞之中,有才堪牧民者,先在用之限,其餘不堪者,既壯藉其力,豈容老而棄之?將佐丞尉,去民積逺,小小當否,未為失宜,依次補序,以酬其勞。書奏不報,徐因引見,復陳言曰:漢朝常令三公大臣舉賢良方正、有道直言之士,以為長吏監撫黎元,自晉以來,此風遂替。今四方初定,務在養民,臣請依漢氏更立四科,令三公宰貴各薦時賢,以補郡縣,明立條格,防其阿黨之端。詔下公卿議之,事亦寢。隋文帝開皇中,治書侍御史李諤以選才失中,上書曰:自魏之三祖,更尚文詞,忽君人之大道,好雕蟲之小藝,下之從上,有同影響,競騁文華,遂成風俗。江左齊梁,其弊彌甚,貴賤賢愚,唯務吟詠,遂復遺理存異,尋虛逐微,競一韻之竒,爭一字之巧,連篇累牘,不出月露之形,積案盈箱,唯是風雲之狀。世俗以此相髙,朝廷據兹,擢士祿利之路既開,愛尚之情愈篤,是以開皇四年,普詔天下,公私文翰,並宜實録。其年九月,泗州刺史司馬㓜之上表華豔,付所司治罪,由是公卿大臣咸知正路,莫不鑚仰墳索,棄絶華綺,擇先王之令典,行大道於兹代,如聞在外州縣,仍踵弊風,選吏舉人,未遵典則。臣既忝憲司,職當糾察,若聞風即劾,恐挂網者多,請勒諸司,普加搜訪,有如此者,具狀送臺。唐貞觀八年三月,詔進士讀一部經史。二十二年九月,考功員外郎王師明知舉時,冀州進士張昌齡、王公謹並有俊才,聲振京邑,而師明考其文䇿全否,舉朝不知所以,及奏等第,太宗怪無昌齡等名,因召師明問之,對曰:此輩誠有詞華,然其體輕薄,文章浮豔,必不成令器,臣若擢之,恐後生相倣傚有,變陛下風雅。帝以為名言,後並如其言。髙宗顯慶初,黃門侍郎劉祥道以選舉漸弊陳奏。其一曰,吏部比來取人,傷多且濫,每年入流,數過千四百人,是傷多不簡雜色人,即注官是傷濫經學時務等,比雜色人,二分不居其一,經明行脩之士,猶罕有正人,多取胥徒之流,豈可皆求徳行?其雜色應入流人,請令曹司試判訖,簡為四等,奏聞第一等付吏部,第二等付兵部,第三等付主爵,第四等付司勲,並凖例處分。其二曰,古之選者為官擇人,不為人擇官,今之選者亦擇人,但人多而官員少,擇之無凖約,官員有數,入流無限,以有數供無限,人隨嵗積,豈得不賸?其三曰雜色人請與明經、進士通充入流之數,以三分論,每二分取明經進士一分,取雜色人奉勅付所司,集羣臣詳議,議者多難於改作。乾封二年八月,上列侍臣,責以不進賢良,宰相李安期進曰:比來公卿有所薦引,即遭囂謗以為朋黨,沈屈者未申,而在位者已損,所以人思茍免,競為緘黙,若陛下虛已招納,務於搜訪,不忌親讐,唯能是用,讒毀不入,誰不竭誠?此皆事由陛下,非臣等所能致也。上深然之。武太后臨朝,垂拱中納言,魏元同以為吏部選舉未盡得人之術,上疏曰:昔之列國,今之州縣,士無常君,人有定主,自求臣佐,各選英賢大臣,乃命于王朝耳。秦并天下,罷侯置守,漢氏因之,有沿有革諸侯,得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傅相大官則漢為置之,州郡掾史、督郵從事悉任之於牧守。爰自魏晉始歸,吏部遞相因循,以迄于令,以刀筆求才,以簿書察行法之弊久矣,今諸色入流,年以千計,羣司列位,無復新加,官有常員,人無定限,選集之始,霧積雲屯,擢敘於終,十不收一,淄澠混淆,玉石不分,用捨去留,得失相半,既即事為弊致,後來滋甚。按成周之制,諸侯之臣不皆命於天子,王朝庶官亦不專於一職,故穆王以伯冏為太僕正,命之曰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僻側媚,其唯吉士,此則令其自擇下吏之文也。太僕正,中大夫耳,尚以僚屬委之,則三公、九卿亦然矣。周禮太宰、內史,並掌爵祿廢置司徒司馬,别掌興賢詔事,當是分任於羣司,而統之以數職,各自求其小者,而王命其大者也。疏奏,不納。天授三年,右補闕薛謙光以其時雖有學校之設禁防之制,而風俗流弊,皆背本而趨末,矯飾行之以請託,奔馳為務,上疏曰:自七國以來,雖雜以縱橫,而漢興求士,以行為先,既為閭里推髙,然後為府寺所辟,而魏氏取人,好其放逹。晉宋之後,祗重門資,梁陳之間,特好詞賦,故其俗以詩酒為重,未嘗以脩身為務,降及隋室,餘風尚存,文筆日煩,政事日靡。文帝於是禁浮詞而罪司馬,㓜之風俗始改,政化大行,及煬帝又變前法,置進士等科,故後生復相倣傚,皆以浮華為貴。今之舉人,有乖事實,或明制適下,試令捜揚,則驅馳府寺,請謁權貴,陳詩奏記,希咳唾之澤,摩頂至足,冀提攜之恩,故俗號舉人為覔,舉夫選曹授職,諠囂於禮闈,州郡貢士,諍訟於陛闥,謗議紛紜,浸成風俗,今夫舉人詢於鄉閭,歸於里正而已。設如才應經邦,唯令試䇿武能制敵,只騐彎弧文,擅清竒,則登甲科,藻思小減,則為不第,以此收人,恐乖事實。何者?樂廣假筆於安仁,靈運詞髙於穆之平,津文劣於長卿,子建藻麗於荀彧,若以射䇿為官,則潘謝、曹、馬必居荀樂之右,協贊機猷,則安仁靈運亦無禆附之益。由此言之,固不可一槩而取也。其武藝亦然,故謀將不長於弓馬,良相寧資於射䇿。伏願陛下降明制,頒峻刑,文則試以理官,武則令其守禦,使僥名濫吹之伍,無所藏其庸謬。又按漢法所舉之主,終身保任揚雄之坐田儀,責其冒薦,成子之居魏,相酬於得賢,賞罰之令行,則請謁之心絶,辭遜之義著,則貪競之路塞矣。仍請寛立年限,容其採訪簡汰,堪用者,令試守以觀能否,參檢行事,以覈是非,稱職者受薦賢之賞,濫舉者抵欺罔之罪,自然舉得才行,而君子之道長矣。聖厯三年二月,武太后令宰相各舉尚書郎一人,狄仁傑獨薦男光嗣,由是拜地官尚書郎莅事有聲,太后謂仁傑曰,祁奚內舉果得人也。長安二年,太后下求賢,令狄仁傑曰荊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真宰相才也。乃召為洛州司馬。他日又求賢,仁傑曰:臣前言張柬之,太后曰:已遷之矣。對曰:臣薦之謂為相也。今為洛州司馬,非用之,又遷秋官侍郎。開元三年,左拾遺張九齡上書曰:夫元元之衆,莫不懸命於縣令宅,生於刺史,宜重其選。而今刺史縣令除京輔近處之州,刺史猶擇其人,縣令或備員而已,其餘江淮隴蜀三河諸處,除大府之外,稍稍非才,但於京官之中出為州縣者,或是縁身有累在職,無聲用於牧宰之間,以為斥逐之地,因勢附㑹,遂忝髙班,比其勢衰,亦為刺史。至於武夫流外,積資而得官,成於經久,不計有才,諸若此流,盡為刺史,其餘縣令以下,固不可勝言。今朝廷卿士入而不出,在外者,又技癢求入,臣愚以為宜立科條,定其資厯,凡不厯都督、刺史有髙第者,不得入為侍郎。列卿不厯縣令有善政者,亦不得入為臺郎。給舍雖逺處都督、刺史,至於逺縣令遞次差降,以為出入,不得十年,頻任京職,又不得十年,盡任外官,如此設科以救其失,則內外通理,萬姓獲安。又古之選用賢良,取其稱職,或遙聞而辟召,或一見而任之,是以士修素行,不圖僥倖。今吏部條章,動盈千萬,刀筆之吏,辨析毫釐,始造簿書,以備用人之遺忘耳,今反求精於案牘,不急於人才,亦何異遺劒中流,而刻舟以記去之彌逺可為傷心。凡稱吏部之能者,則曰從縣尉與主簿,從主簿與縣丞,斯選曹執文而善知官次者也,唯據其合與不合,而多不論賢與不肖。陛下若不以吏部、尚書、侍郎為賢,必不授以職事,尚書、侍郎既以賢而授委,豈復不能知人人之難知?雖自古所慎而拔十得五,其道可行,今則執以格條,貴於謹守其能自覺者,每選所拔,亦有三五人,若又專固者,則亦一人不拔,據資配職,自以為能。為官擇人,初無此意,故使時人有平配之議,官曹無得賢之實,故臣以為選部之法,敝於不變法,變法甚易,在陛下渙然行之。今若刺史、縣令精覈其人,即每年當管之內,應有合選之色,且先委曲,考其才行,堪入品流,然後送臺臺,又推擇據所用之多少,為州縣之殿最。一則州縣慎於所舉,必取入官之才。二則吏部因其有成,無多庸人干冒。十七年三月,國子祭酒楊湯上言:伏聞承前之例,每年應舉常有千數,及第兩監不過一二十人,臣恐三千舉徒,虛費官廩,兩監博士濫縻天祿。臣竊見入仕諸色出身,每嵗向二千餘人,方於明經、進士多十餘倍,臣之微誠,實所未曉。今監司課試,十已退其八九,考功及第十,又不收一二長,以此為限,恐儒風漸墜,小道將興,若以出身人多,應須諸色都減,豈在獨抑明經進士也?上然之。左監門衛録事參軍劉秩論曰:商鞅說秦孝公曰:利出一孔者,王利出。二孔者彊,利出三孔者弱。於是下令,非戰非農,不得爵位。秦卒以是能并吞六國,漢室干戈,以定禍亂,貴尚淳,質髙后,舉孝悌,力田文,景守而不變,故下有常業而朝稱多士。及孝武察孝亷,置五經,博士弟子雖門開二三,而未失道徳也。逮至晚嵗,務立功名,鋭意四夷,故權譎之謀設,荊楚之士進,軍旅相繼,官用不足,是以聚斂計料之政生,設險興利之臣,起番係嚴,熊羆等經淮造渠,以通漕運,東郭偃孔,僅建鹽鐵諸利䇿,富者冒爵射官,免刑除罪,公用彌多。而為官者徇私上下,並求百姓,不堪刓弊,由是精通秀穎之士,不遊於學,遊於學者,率章句之儒也,是以昭帝之時,霍光問民疾苦,不本之於太常,諸生徵天下賢良文學以訪之,是常道不足以取人也。漢氏失馭,曹魏僭竊,中正取士,權歸著姓,雖可以鎮伏甿庶,非尚賢之術,洎乎晉宋齊梁,遞相祖習,謂善賦者廊廟之人,雕蟲者台鼎之器,下以此自負上,以此選材,上下相䝉,持此為業。周書曰:以言取人,人竭其言以行取,人人竭其行,取人之道不可不慎也。隋氏罷中正舉選不本鄉曲,故里閭無豪族,井邑無衣冠,人不土著,萃處京畿,士不飾行,人弱而愚。夫古者任人之制,以勲賞功,以才莅職,是以職與人宜近,則以職賞功,是以官與人乖。古者計人而貢士,計吏而用人,故士無不官,官無乏吏。近則官倍於古,士十於官。求官者又十於士,故士無官官,乏祿吏擾人。古者王畿千里,千里之外,封建諸侯諸侯之吏,自卿以降,各自舉任,當乎漢室,除保傅、將相,餘盡專之,州縣佐史,則皆牧守選辟。夫公卿者,主相之任也。甸外之官吏者,又諸侯牧守之事也。然則主司之所選者,獨甸內之吏,公卿府之屬耳,豈不寡哉?所選既寡,則焉得不精,近則有封建而無國邑,五服之內,政決王朝一命,拜免必歸吏部,按名授職,猶不能遣,何暇採訪賢良,搜覈行能邪?又曰:三代之制,家有世業,國有世官。孔子曰: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史墨曰:古之為官,世守其業,朝夕思之,一朝失業,死則及焉。是知業不世習,則其事不精,此周之所以得人也。昔羲氏和氏,世掌天地,劉氏世擾龍籍氏世,司史庾氏庫氏,世司出納制氏,世司鑄鐘,即其事也。至後代以世卿執柄益私,門卑公室,齊奪於田氏、魯弱於三桓,革世卿之失,而不復世業之制,醫工筮數,其道浸微,蓋為此也。洋州刺史趙匡舉選,議曰:三代建侯,與今事異,請自漢言之,漢朝用人,自詔舉之外,其府寺郡國屬吏,皆令自署,故天下之士,修身於家,而辟書交至,以此士務名節風俗,用修魏氏立九品之制,中正司之,於是族大者第髙,而寒門之秀屈矣。國朝舉選,用隋氏之制,嵗月既久,其法益訛。夫才智因習而就,固然之理進士者,時共貴之,主司褒貶,實在詩賦,務求巧麗,以此為賢,不唯無益於用,實亦妨其正習,不唯撓其淳和,實又長其佻薄,自非識度超然,時或孤秀,其餘溺於所習,悉昧本源,欲以啟導性靈,奨成後進,斯亦難矣。故士林鮮體國之論,其弊一也。又人之心智,蓋有涯分,而九流七略,書籍無窮,主司問目,不立程限,故脩習之時,但務鈔略,比及就試,偶中是期,業無所成,固由於此,故當代寡人師之學,其弊二也。疏以釋經,蓋筌蹄耳,明經讀書勤苦,以甚其口問義,又誦疏文,徒竭其精華,習不急之業,而其當代禮法,無不面牆,及臨民決事,取辦胥吏之口而已,所謂所習非所用,所用非所習者也,故當官少稱職之吏,其弊三也。舉人大率二十人中方收一人,故沒齒而不登科者甚衆,其事難,其路隘也如此,而雜色之流廣,通其路也,此一彼十,此百彼千,揆其秩序,無所差降,故受官多底下之人,修業抱後時之嘆,待不才者何厚處?有能者何薄,崇末抑本,啟昏窒明,故士子捨學業而趨末伎,其弊四也。收人既少,則爭第急功,交馳公卿,以求汲引,毀訾同類,用以爭先,故業因儒雅,行成險薄,非受性如此,勢使然也,浸以成俗,虧損國風,其弊五也。大抵選舉人以秋初就路,春末方歸,休息未定,聚糧未辦,即又及秋,事業不得修習,益令藝能淺薄,其弊六也。羈旅往來,縻費實甚,非唯妨闕生業,蓋亦隳其舊産,未及數舉,索然以空,其弊七也。貧窶之士在逺方欲力赴京師,而所冀無際,以此揆度,遂至沒身,使兹人有抱屈之恨,國家有遺才之闕,其弊八也。官司運江淮之儲,計五費其四乃逹,京邑芻薪之貴又十倍,而四方舉選之人每年攅㑹,計其人畜,蓋將數萬,無成而歸,十乃七八,徒令關中煩耗,其弊九也。為官擇人,唯才是待,今選司並格之以年數,合格者判,雖下劣一切皆收,如未合格而應科目者,纔有小瑕,莫不見棄,故無能之士,祿以例臻才俊之流,坐成白首,此非古人求賢審官之義,亦以明矣,其弊十也。選人不約本州所試悉聚於京師,人既浩穰,文簿煩雜,因此偷濫,其事百端,故俗間相𫝊云:入試非正身十有三四,赴官非正身十有二三,此弊之尤者。今若未能頓除舉選,以從古制,且稍變易以息弊源,則官多佳吏,風俗可變,其條例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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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舉人條例 |
10  | 一、立身入仕,莫先於禮。尚書明王道,論語詮百行、孝經徳之本,學者所宜先習,其明經通此,謂之兩經,舉論語、孝經為之翼,助諸試帖,一切請停,唯令䇿試義及口問,其試䇿,自改問時務以來,經業之人鮮能屬綴,以此少能通者,所司知其若此,亦不於此取人,故時人云明經問䇿,禮試而已。所謂變實為虛,無益於政。今請令其精習試䇿問經義及時務各五節,並以通四以上為第,但令直書事義解釋分明不用,空寫疏文及務華飾。其十節,總於一道之內,問之餘科准此。其口問諸書,每卷問一節,取其心中了悟,解釋分明,往來問答,無所滯礙,不用要令誦疏,亦以十通八以上為第,諸科亦准此外,更通周易、毛詩,名四經,舉加左氏春秋為五經。舉不習左氏者,任以公羊、榖梁代之。其但習禮記及論語、孝經,名一經舉,既立差等,隨等授官,則能否區分,人知勸勉。 |
11  | 一、明法舉亦請不帖,但䇿問義,并口問准經業科。一學春秋者,能斷大事,有兼習三𫝊,參其異同,商㩁比擬,得其長者,謂之春秋舉䇿,問經義并口問,并准前一進士習業,請令習禮記、尚書、論語、孝經并一史,其雜文請試兩首,共五百字以上,六百字以下,試牋表、議論、銘頌、箴檄等,有資於用者,不試詩賦其理通,其詞雅為上理,通詞平為次,餘為否。其所試䇿,於所習經史內問經問聖人㫖趣、史問成敗得失,并時務共十節,貴觀理識,不用求隠僻詰名數,為無益之能言,詞不至鄙陋,即為第。 |
12  | 一、其有通《禮》記、《尚書》、《論語》、《孝經》之外,更通道徳諸經、通元經、孟子、荀卿子、呂氏春秋、管子、墨子、韓子,謂之茂才舉逹觀之,士既知經學,兼有諸子之學,取其所長,捨其偏滯,則於理道無不該矣,試䇿問諸書,義理并時務,共二十節,仍與之言論,觀其通塞,一其有學兼經史,逹於政體,䇿略深正,其詞典雅者謂之秀才,舉經通四經,或二禮,或三家,春秋兼通三史以上,即當其目,其試䇿經問聖人㫖趣史問成敗得失,并時務共二十節,仍與之談論以究其能,一學倍秀才而詞䇿同之,談論貫通,究識成敗,謂之宏才,舉以前三科,其䇿當詞髙理備,不可同於進士,其所問,每十節通八以上為第。 |
13  | 一其史書、史記為一史,漢書》為一史,《後漢書并劉昭所注志為一史,三國志為一史,《晉書》為一史,李延夀《南史為一史,北史為一史。習《南史》者兼通宋、齊志。習北史者,通後魏、隋書志,自宋以後,史書煩碎冗長。請但問政理成敗所因,及其人物損益關於當代者,其餘一切不問。國朝自髙祖,下及睿宗實録》并《貞觀政要》,共為一史。 |
14  | 一、天文律厯,自有所司專習,且非學者卒能尋究,並請不問,唯五經所論蓋舉其大體不可不知。一,每年天下舉人來秋入貢者,今年九月,州府依前科目先起試,其文䇿通者,注等第訖試官,本司官録事參軍及長吏連押。其後其口問者,題䇿後云口問,通若干,即相連印縫,並依寫解為先後,不得參差封題,訖十月中旬,送觀察使、觀察使差人送都省司,隨逺近比類,須合程限,省司重考定訖。其入第者,二月內符下。諸道諸州追之,限九月內盡到到,即重試之,其文䇿皆勘㑹書跡詞理與州試同,即收之偽者,送法司推問。其國子監舉人,亦准前例。 |
15  | 一諸色身名都不渉學,昩於㢘恥,何以居官?其簡試之時,雖云試經及判其事,茍且與不試同請,皆令習孝經、論語。其孝經口問五道,論語口問十道,須問答精熟,知其義理,並須通八以上。如先習諸經書者,任隨所習試之,不須更試孝經、論語。其判問以時事,取其理通,必在責其重保,以絶替代。其合外州申解者,依舉選例處分。 |
16  | 一、一經及第人,選日請授中縣尉之類,判入第三等及䕃髙授上縣尉之類,兩經出身,授上縣尉之類,判入第三等,及䕃髙授𦂳縣尉之類,用䕃止於此,其以上當以才進,四經出身授𦂳縣尉之類,判入第三等,授望縣尉之類,五經授望縣尉之類判入第二等授畿縣尉之類,明法出身與兩經同資進士及三禮舉,春秋舉與四經同資。其茂才秀才、請授畿尉之類,其宏才請送詞䇿上中書門下,請授諫官、史官等禮經舉人,若更通諸家禮論及漢以來禮儀沿革者,請便授太常博士。茂才等三科,為學既優,並准五經舉人便授官,其雜色出身人,量書判授中縣尉之類,判入第三等及䕃髙者加一等。凡䕃除解褐官外,不在用限一。其今舉人所習,既從簡易,士子趨學,必當數倍。往時每年諸色舉人,主司簡擇,常以五百人為大限,此外任收雜色。 |
17  | 選人條例 |
18  | 一,其前資官及新出身,並請不限選數任集,庶有才不滯,官得其人。 |
19  | 一不習經書,史無以立身,不習法理,無以効職人。出身以後,當宜習法。其判問請,皆問以時事疑獄,令約律文斷決。其有既依律文,又約經義,文理宏雅,超然出羣,為第一等。其斷以法理,參以經史,無所虧失,粲然可觀。為第二等,判斷依法,頗有文彩為第三等。頗約法式,直書可否,言雖不及其理,無失為第四等。此外不收,但如曹判及書題,如此則可不得拘以聲勢。文律翻失其真,故合於理者數句亦收,乖於理者詞多亦捨。其倩人暗判人間謂之判羅,此最無恥,請牓示以懲之。 |
20  | 一,其授試官及員外官等,若悉不許選,恐抱才者負屈。若並令集,則僥倖者頗多,當酌事宜,取其折中,請令所在審加勘責,但無偷濫,並准出身人例。試判送省授官日,其九品、八品官請同黄衣選人例,七品、六品官依前資解褐官例,五品、四品依前資,第二正官例,其官好惡,約判之工拙也。 |
21  | 一、舊法四品、五品官不復試判者,以其厯任既久,經試固多,且官班已崇,人所知識,不可復為偽濫矣。自有兵難、仕進門,多僥倖,超擢不同,往日,並請試判,待三五年舉選路清,然後任依舊法。其曽經登科及有清白狀并曽任臺省官并諸司長官,已經選擇,並不試,依常例處分。 |
22  | 一、每年天下選人,欲赴來冬選,則今秋九月,依舉人召集審勘,責絶其姦濫。試時,長吏親自監臨,皆令相逺絶其口,授及替代,其第四等以上封送省,皆依舉人例處置。吏部計天下闕員訖,即重考天下所送判審定等第訖,從上等據本色人數收人具,名下本道觀察使追之,限十月內到並重試之訖,取州試判類,其書蹤及文體有偽濫者,准法處分。其合留者,依科目資序,隨穏便注擬。 |
23  | 一、其兩都選人,不比外州,請令省司自試,隔年先試一同外州東都選人判,亦將就上都考定等第兼類人數,明年依例追集重試之還,以去秋所試,騐其書蹤及詞理,則隔年計㑹替代,事亦難為。 |
24  | 一、兵興以來,士人多去鄉土,既因避難,所在寄居,必欲網羅才能,隔年先試,令歸本貫,為弊更深。其諸色舉選人,並請准所在寄莊寄住處投狀請試。舉人既不慮偽濫,其選人但勘㑹符告,并責重保,知非偽濫,即准例處分。 |
25  | 一、宏詞拔萃以甄逸才,進士、明經以長學業,並請依常年例,其平選判入第二等,亦任超資授官。一、諸以䕃緒優勞,准勅授官者如判,劣惡者請授。員外官待稍習法理,試判、合留,依資授正員官。一,諸合授正員官人,年不滿三十,請授無職事、京官及州府參軍,不得授職事官。 |
26  | 後論有司,或詰於議者,曰:吏曹所銓者四,謂身、言、書、判。今外州送判,則身言闕失,如何?對曰:夫身言者,豈非洪範貌言乎貌,謂舉措可觀,言謂詞說合理,此皆才幹之士,方能及此。今所試之判,不求浮華,但令直書是非,以觀理識於此,既蔽則無貌言斷可知矣。書者非理人之具,但字體不至乖越,即為知書判者斷決百事,真為吏所切,故觀其判才可知矣。彼身言及書,豈可同為銓序哉?有司復詰曰:王者之盛,莫逾堯舜。書稱敷納以言,為求才之通軌,今以言為後,亦有說乎?對曰:夫敷納以言者,謂引用賢良升於逹位,方將詢以庶政,非言無以知之。其唐虞官百,咨俞無幾,其下小吏,官長自求,各行敷納,事至簡易。今吏曹所習,輙數千人,三銓藻鍳,心目難酬,喧競之不暇,又何敷納之有乎?其茂才以上,學業既優,可以言政敎,接以談論,近於敷納矣。有司復曰:士有言行不差,而闕於文學,或頗有文學,而言行未修,但以諸科取之,無乃未備?對曰:吏曹所銓,必求言行,得之既審,然後授官,則外州遙試,未為通矣。今銓衡之下,姦濫所萃,紛爭劇於獄訟,偽濫深於市井,法固致此,無如之何?豈若外州先試,兼察其行,茍居宅所在,則隣伍知之,官司耳目,易為采聽,古之鄉舉里選,方斯近矣。且今之新法以學舉者,一經畢收,以判選者直書可否,可謂易矣,修言行者,心當敦固,不能為此,餘何足觀?若有志性過人,足存激勸,及躬為惡行,不當舉用者,則典章已備,但舉而行之耳。有司復曰:其有効官公清,且有能政,以其短於詞判,不見褒升,無乃闕於事實乎?對曰:茍能如此,最為公器使司善狀,國有常規,病在不行耳,但令諸道觀察使每年終必有褒貶,不得僭濫,則善不蔽矣。問曰:試帖經者求其精熟,今廢之有何理乎?對曰:夫人之為學帖,易於誦誦,易於講今口問之令,其講釋若不精熟,如何應對?此舉其難者,何用帖為?且務於帖,則於義不專,非演智之術固已明矣。夫帖者,童穉之事,今方授之以職,而待以童穉,於理非宜。有司復曰:舊法口問並取通六,今令通八,無乃非就易之義乎?答曰:所習者少,當務其精,止於通六,失在鹵莽,是以然耳。復曰:舉人試䇿,例皆五通,今併為一有何理?對曰:夫事尚實則有功,狥虛則益寡,試䇿五通,多書問目,數立頭尾,狥虛多矣,豈如一䇿之內併問之乎? |
27  | 雜議論下 |
28  | 徳宗時,禮部員外郎沈既濟議曰:「計近代以來,爵祿失之者久矣,其失非他,在四太而已。何者?入仕之門太多,世胄之家太優,祿利之資太厚,督責之令太薄。夫入仕者多,則農工益少,農工少則物不足,物不足則國貧,是以言入仕之門太多。禮曰:天子之元子士也,天下無生而貴者,則雖儲貳之尊,與士伍同,故漢王良以大司徒免歸蘭陵後,光武廵幸,始復其子孫,邑中徭役,丞相之子不得蠲戸課,而近代以來,九品之家皆不征其髙蔭子弟,重承恩奨,端居役物,坐食百姓,其何以堪之?是以言世胄之家太優。先王制,士所以理物也,置祿所以代耕也,農工商有經營作役之勞,而士有勤民致治之憂,雖風猷道義,士伍為貴,其苦樂利害與工農商等,不甚相逺也,後代之士,乃撞鐘鼓、植臺榭,以極其歡,而農工鞭臀背役筋力以奉其養,得仕者如升仙,不得仕者如沈泉,歡娯憂苦,若天地之相逺也,是以言祿利之資太厚,語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昔李膺、周舉為刺史,守令畏憚覩風,投印綬者四十餘城,夫豈不懐祿而安榮哉?顧漢之法,不可偷也。自隋變選法,則雖甚愚之人,蠕蠕然第能乘一勞,結一課,獲入選敘,則循資授職,族行之官,隨列拜揖,藏俸積祿,四周而罷,因縁侵漁,抑復有焉,其罷之日,必妻孥華楚,僕馬肥腯而偃,仰乎士林之間,及限又選,終而復始,非為巨害,至死不黜,故里語謂人之為官若死,然未有不了而倒還者,為官如此,易享祿如此厚?上法如此寛?下斂如此重,則人孰不違其害以就其利者乎?是以言督責之令,太薄既濟,以為當輕其祿利,重其督責,使不才之人,雖虛座設位,置印綬于旁,揖而授之,不敢受,寛其征徭,安其田里,使農商百工各樂其業,雖以官誘之而莫肯易。如此,則規求之志不禁而息,多仕之門,不扄而閉。夫古今選用之法,九流常叙,有三科而已,曰徳也,才也,勞也,而今選曹皆不及焉,何以言之?且吏部之本,存乎甲令,雖曰度徳居官,任才授職,計勞升敘,其文具矣。然考校之法,皆在書判,簿厯言詞俯仰之間,侍郎非通神不可得而知之則安行?徐言非徳也。麗藻芳翰,非才也,累資積考非勞也。按前代選用,皆州府察舉,及年代久逺,訛失滋深,至于齊隋,不勝其弊,凡所署置,多由請託,故當時議者以為與其率私,不若自舉,與其外濫,不若內收,是以罷州府之權,而歸於吏部,此矯時懲弊之權法,非經國不刋之常典,今吏部之法蹙矣,復宜掃而更之,無容循黙,坐守刓弊,或以為當今選舉人未土著,不必本於鄉閭,鍳不獨明,不可專於吏部,謹按詳度古制折量,今宜謂五品以上及羣司長官,俾宰臣進敘,吏部得參議焉。其六品以下或僚佐之屬,許州府辟用,則銓擇之任,悉委於四方,結奏之成,咸歸於二部,必先擇牧守,然後授其權,髙者先署而後聞,卑者聽版而不命。其牧守將帥,或選用非公,則吏部、兵部得察而舉之。夫如是,則接名偽命之徒,菲才薄行之人,貪叨賄貨,懦弱姦宄,下詔之日,隨聲而廢,通計大數,十除八九,則人少而員寛,事詳而官審,賢者自進,不肖者不抑而自退,除隋權道,復古美制,則衆才咸得,而天下幸甚! |
29  | 選舉雜議七條 |
30  | 一、或曰:按國家甲令,凡貢舉人,本求才徳,不選文詞,故律曰諸貢舉人非其人者,徒注云:謂徳行乖僻者也,居州郡則㢘使升,聞在朝廷則以時黜陟,用兹懲勸,足為致理,有司因循,不修厥職,寖以訛謬,使其陵頽,今但修舊令,舉舊政,則人服矣,焉用改作。答曰州郡以徳行貢士,禮闈以文詞揀才試官以帖問求學,銓曹以書判擇吏,俱存甲令,何令宜修?且惟徳無形,惟才不器,摶之弗得,聆之弗聞,非在所知,焉能辨用?今禮部吏部,一以文詞貫之,則人斯逺矣,使臣㢘舉,但得其善惡之尤者耳!每道累嵗罕獲一人,至如循常諄諄,蚩騃愚鄙者,或身甚㢘謹,政為人蔽者,或善為姦濫,秘不彰聞者,一州數十人,曷常聞焉?若銓不委外,任不責成,不疏其源以導其流,而以文字選士,循資授職,雖口誦律文,拳操斧鉞,以臨其民,無益也,非改之不可。 |
31  | 二、或曰:昔後漢貢士,諸生試經學,文吏試牋奏,則舉人試文,乃前王之典故,而子獨非於今,何也?答曰:漢代所貢,乃王官耳。凡漢郡國每嵗貢士,皆拜為郎,分居三署,儲才待詔,無有常職,故初至必試其藝業而觀其能否,至於郡國僚吏,皆府主所署,版檄召用,至而授職,何常賔貢,亦不試練?其遐州陋邑,一掾一尉,或津官戍吏,皆登銓上省,受試而去者,自隋而然,非舊典也。 |
32  | 三、或曰:「若使外州辟召,必是牧守親故,或權勢囑託,或旁隣交質,多非實才,柰其濫何?答曰:誠有之也。然其濫孰與?吏部多請,較其優劣。且州牧郡守,古稱共理,政能有美惡之迹,法令有殿最之科,分憂責成,誰敢濫舉?設如年多人怠,法久弊生,天網恢踈,容其姦謬,舉親舉舊,有囑有情,十分其人,五極其濫,猶有一半,尚全公道如吏部者,十無一焉,請試言之:凡在銓衡,唯徵書判,至於補授秪校,官資善書,判者何必吏能美資厯者,寧妨貪戾?假使官資盡愜,刀筆皆精,此為吏曹至公之選,則補授之際,官材匪詳,或性善緝人,則職當主辦,或才堪理劇,則官授散員,或時有相當,亦幸中耳,非吏曹素得而知也。有文無頼者,計日可升,有用無文者,終身不進,況其書判,多是假手,或他人替入,或旁坐代為,或臨事解衣,或宿期定估,才優者一兼四五,自製者十不二三。況造偽作姦,冒名接腳,又在其外。令史受賂,雖積謬而誰尤。選人無資,雖正名而猶剝,又聞昔時公卿子弟親戚,隨位髙低,各有分數,或得一人、二人、三人、四人不在放限者,禮部明經等亦然,俗謂之省例,斯非濫歟?若等為濫,此百倍而多者也。 |
33  | 四、或曰吏部有濫,止由一門,州郡有濫,其門多矣。若等為濫,豈若杜衆門而歸一門乎?答曰:州郡有濫,雖多,門易改也。吏部有濫,雖一門不可改也。何者?凡今選法,皆擇才於吏部,述職於州郡。若才職不稱,紊亂無任,責於刺史,則曰官命出於吏曹,不敢廢也。責於侍郎,則曰量書判資考而授之,不保其往也。責於令史,則曰按由厯出入而行之,不知其他也。黎庶從弊,誰任其咎?若守牧自用,則罪將焉。逃必州郡之濫,獨換一刺史則革矣。如吏部之濫,雖更其侍郎無益也。蓋九流浩浩,不可得知,法使之然,非主司之過。故云門雖多而易改,門雖一而不可改者以此五。或曰今人多情故,吾恐許其選吏,必綱紀紊失,不如今日之有倫也。答曰不假古義,請將目前以言之。今諸道節度、都團練、觀察、租庸等使,自判官、副將以下,皆使自銓擇,縱其間或有情故大舉其例,十猶七全,則辟吏之法見行於今,但未及於州縣耳。利害之理,較然可觀,何紀之失?何綱之紊?嚮令諸使僚佐書授於選曹,則安獲鎮方隅之重、理財賦之殷也六。或曰頃年常見州縣有攝官,皆是牧守所自署置,政多茍且,不議久長,纔始到官,已營生計,迎新送故,勞敝極矣。今令州郡召辟,則其弊亦爾,柰何?答曰:國家職員,皆稟朝命,攝官承乏,茍濟一時,不日不月,事必停省,人雖流而責不及,績雖著而官不成,便身而行,不茍何待?若職無移奪,命自州邦,所攝之官,便為已任,上酬知已,下利班榮,爭竭智力,人誰不盡?今常調之人逺授一職,已數千里赴集,又數千里之官,挈攜妻孥,復往勞苦,必一周而在路,料間嵗而停官,成名非知已之恩,後任可計考而得,此之不茍而誰為茍七?或曰:今四方諸侯,或有未朝覲者,若天下士人既無常調,久不得祿,人皆怨嗟,必相率去,我入於他境,則如之何?答曰:善哉!問乎?夫辟舉法行,則搜羅畢盡,自中人以上,皆有位矣,此祿之不及者,皆下劣無任之人,復何足惜?當今天下凋敝之本,實為士人太多。何者?凡士人之家,皆不耕而食,不織而衣,使下奉其上,不足故也。大率一家有養百口者,有養十口者多少通計一家不減二十人,萬家約有二十萬口,今有才者既為我用,愚劣者盡歸他人,有萬家歸之,則有二十萬人隨之,食其黍粟,衣其縑帛,享其祿廩,役其人庶,我收其賢,彼得其愚,我減浮食之口二十萬,彼加浮食之人二十萬,則我弊益減,而彼人益困。自古興邦,制敵之術,莫出於是,惟懼去我之不速也,夫何患焉? |
34  | 請改革選舉事件 |
35  | 內外文武官五品以上,右請宰相總其進敘,吏部、兵部得參議可否。吏部尚書。 |
36  | 右請掌議文官五品以上除拜,六品以下攢奏,兼察舉選用之不公者。凡有所察郎中、刺舉員外郎、判成,侍郎、尚書署之而後行。餘所掌准舊,若官長選用,濫失有聞,而吏部不舉,請委御史臺彈之,御史臺不舉,即左右丞彈之。 |
37  | 兵部尚書 |
38  | 右請掌議武官五品以上除拜、六品以下攢奏,兼察舉選用之不公者。凡有所察舉及臺省糾彈,如吏部之法,餘所掌准舊。 |
39  | 禮部每年貢舉人: |
40  | 右並請停廢有別須經藝之士,請於國子監六學中銓擇。兵部選舉。 |
41  | 右請停廢京官六品以下,右請各委本司長官,自選用初補稱攝,然後申吏部、兵部、吏部、兵部奏成,乃下勅牒并符告於本司,是為正官。考從奏成日計。凡攝官俸祿各給半。 |
42  | 府州佐官,,右自長史以下至縣丞、縣尉請各委州府長官自選用,不限土客。其申報正攝之制,與京官六品以下同。其邊逺羈縻等州,請兼委本道觀察使共銓擇,補授上州省事、市令。中州參軍、博士,下州判司」。 |
43  | 中下縣丞以下及關津鎮戍官等。 |
44  | 右請本任刺史補授訖,申吏部、兵部、吏部、兵部給牒,然後成官,並不用聞奏,其員數不得踰舊制,雖吏部未報,並全給祿俸,若承省牒在任與正同去任後,不得稱其官,若州司以勞効未著而不申者,請不限年月,並聽之州縣。 |
45  | 右請准舊令,州為三等縣為五等,其餘𦂳望,雄輔之名請廢,六品以下官資厯。 |
46  | 右並請以五周為滿。其遷轉資厯,請約修舊制,若才行治績有尤異者,請聽超遷,每長官代換,其舊僚屬若有負犯及不稱職者,請任便替,若無負犯,皆待考滿,未滿者,不得替。諸道使管內之人,及州縣官屬,有政理尤異、識略宏通行業,精修藝能超絶,及懐才未逹隠徳邱園,或堪充內官不稱州縣者,並申送吏部。將校偏裨有兵謀武藝,或堪充宿衛可為統帥者,申送兵部。右請不限少多,各令長官具述才行謀略,舉送朝廷,皆申上吏部。兵部各設官署以處之,審量才能,銓第髙下,每官職有闕,及別須任使,則隨才擢用。稱舉者,舉主加階進爵,得賢俊者遷其官。禁約雜條。 |
47  | 一、諸使及諸司州府長官,舉用僚屬,請明書事迹、徳行才能,請授某官、某職,皆先申吏部、兵部、吏部、兵部謄其詞而奏,以元狀人入按,每使每司每州各為一簿。 |
48  | 一、所舉官吏在任日有行迹乖謬,不如舉狀及犯罪至徒以上者,請兼坐舉主,一人奪祿一年,二人奪賜,三人奪階及爵,四人解見任職事官,五人貶官,六人除名,有犯贓罪至流以上者倍論之。若舉用後,續知過謬,具狀申述及自按劾者,請勿論。一,所舉官,有因姦納賂而舉者,有親故非才而舉者,有容受囑託而舉者有所知不善而故舉者,有犯一科請,皆以罔上論。不在官贖限囑託舉者,兩俱為首,規求者為從。 |
49  | 杜佑評曰:夫人生有欲,無君乃亂,君不獨治,故建庶官。昔在唐虞,皆訪於衆,則舜舉八元、八凱、四岳之舉,䕫、龍、稷、契,蓋所用人之大略也。降及三代,擇於鄉庠,然後授任,其制漸備,秦漢之道,雖不師古,閭塾所推,猶本乎行,而郡國佐吏並自奨擢,備嘗試効,乃登王朝,內官有僚屬者,亦得徵求俊彥,暨于東漢,初置選職,推擇之制,尚習前規,左雄議以限年,其時不敢謬舉,所以二漢號為多士,魏晉設九品,置中正,蓋論閥閲罕考,行能選曹之任,益為崇重,州郡之刺史、太守,內官之卿尹大夫,咸吏部所署,而辟召及鄉里之舉,舊式不替,永嘉之後,天下幅裂,三百餘祀,方遂混同中間,各承正號,凡有九姓,大抵不變,魏晉之法皆亂,多治少諒,無足可稱。夫文質相矯,有如循環,教化所由,興衰是繫。自魏三主,俱好屬文,晉宋、齊、梁,風流彌扇,體非典雅,詞尚綺麗,澆訛之弊,極於隋世。且三代以來,憲章可舉,唯稱漢室繼漢之盛,莫若有唐,惜乎當創業之初,承文弊之極,可謂遇其時矣,羣公不議,救弊以質,而乃因習尚文,風教未淳,慮由於此,緬觀往昔,論選舉者,無代無之,或云官繁人困,要省吏員,或云等級太多,患在速進,或云守宰之職,所擇殊輕,或云以言取人,不如求行,是皆能知其失,莫究所失之由。何者?按秦法,唯農與戰,始得入官,漢有孝悌、力田、賢良方正之科,乃時令徴辟,而常嵗郡國率二十萬口,貢止一人,約計當時推薦,天下纔過百數,則考精擇審,必獲器能,自兹厥後,轉益煩廣,開元、天寳之中,一嵗貢舉,凡有數千,而門資武功、藝術胥吏,衆名雜目,百戸千途,入為仕者,不可勝紀,比於漢代,且増數十百倍,安得不重設吏職,多置等級,遞立選限,以抑之乎?常情進趨,共慕榮逹,升髙自下,由邇陟遐,固宜驟厯方至,何暇淹留著績?秦氏列郡四十,兩漢郡國百餘,太守入作公卿,郎官出宰縣邑,便宜從事闊略其文,無所可否,責以成效,寄委斯重,酬奨亦崇。今之剖符三百五十,郡縣差降,復為八九,邑之俊乂,不得有之,事之利病,不得專之,八使十連,舉動咨稟,地卑禮薄,勢下任輕,誠曰徒勞,難階超擢,容易而授,理固然也。始後魏崔亮為吏部尚書,無問賢愚,以停解日月為斷,時沈滯者,皆稱其能,魏之失才,實從亮始。洎隋文帝素非學術,盜有天下,不欲權分,罷州郡之辟,廢鄉里之舉,內外一命,悉歸吏曹,纔厠班列,皆由執政,則執政參吏部之職,吏部總州郡之權,罔究體國推誠代天理物之本意,是故銓綜失敘,受任多濫,豈有萬里封域,九流叢湊,掄材授職,仰成吏曹,以俄頃之周旋,定才行之優劣,求其無失,不亦謬歟!爾後有司尊賢之道,先於文華,辯論之方,擇於書判,靡然趨尚,其流猥雜,所以閲經號為倒拔,徵詞同乎射覆,置循資之格,立選數之制,壓例示其定限,平配絶其踰涯,或糊名考覈,或十銓分掌,茍濟其末,不澄其源,則吏部專總。是作程之弊者,文詞取士,是審才之末者,書判又文詞之末也。凡為國之本,資乎民甿,民之利害,繫乎官政,欲求其治,在久其任。欲久其任,在少等級,欲少等級,在精選擇,欲精選擇,在減名目,俾士寡而農工商衆,始可以省吏員,始可以安黎庶矣。誠宜斟酌治亂,詳覧古今,推仗至公,矯正前失,或許辟召,或令薦延,舉有否臧,論其誅賞,課績以考之,升黜以勵之。拯斯刓敝,其效甚速,實為大政,可不務乎? |
50  | 學校。 |
51  | 有虞氏大學為上庠,小學為下庠,夏后氏大學為東序,小學為西序。商制大學為右學,小學為左學,又曰瞽宗。周制:大學為東膠,小學為虞庠。又云:天子曰辟雍,王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遂有序,國有學。漢髙帝以叔孫通為奉常,諸弟子共定禮儀者,咸為選首,其後亦未遑庠序之事。至孝文時,頗登用文學之士,然帝本好刑名之言,及孝景不任儒學,竇太后又好黃老術,故諸博士具官待問,未有進者。武帝立後,竇太后崩,田蚡為丞相,黜黃老、刑名百家之言,延儒者百數,乃因舊博士置弟子五十人,太常擇年十八以上儀狀端正者,補博士弟子。昭帝舉賢良文學増博士弟子員,數滿百人。至成帝時,劉向請興辟雍設庠序,帝下公卿議㑹,向病卒,成帝末,増弟子員三千人,嵗餘如故,及王莽為宰衡,欲耀衆庶,遂興辟雍,増元士之子得受業,如弟子甲乙之科。後漢質帝本初元年,梁太后詔大將軍以下至六百石,悉遣子弟就學,每春秋輙於鄉射月一享㑹,以此為常,有勸勉進用之端,於是遊學者増至三萬餘生,然章句漸疎,而多以浮華相尚,儒者之風蓋衰矣。桓帝建和初,詔諸學生課試補官,永夀二年,復課試諸生,補郎、舍人。獻帝建安中,侍中鮑衡奏:「按王制,立大學、小學,自王太子以下,皆教以詩書,而升之司馬,謂之賢者,任之以官,故能致刑措之盛,立太平之化也。今學博士並設表章而無所教授,兵戎未戢,人並在公而學者少,可聽公卿二千石、六百石子弟在家者,及將校子弟見為郎舍人者,皆可聽詣博士受業,其髙才秀逹,學通一藝,太常為作品式。從之魏文帝黃初五年,立太學於洛陽,時慕學者始詣太學為門,人滿二嵗,試通一經者稱弟子,不通者罷遣弟子。滿二嵗,試通二經者補文學,掌故不通者,聽隨後輩試試,通二經,亦得補掌,故滿三嵗,試通三經者,擢髙第,為太子舍人,不第者隨後輩復試試,通亦為太子舍人、舍人。滿二嵗,試通四經者,擢其髙第為郎中,不通者,隨後輩復試試,通亦為郎中、郎中。滿二嵗,能通五經者擢髙第,隨才敘用,不通者,隨後輩復試試,通亦敘用。晉武帝初,太學生三千人,泰始八年,有司奏太學生七千餘人,才任四品,聽留。詔曰:已試經者留之,大臣子弟堪受教者,令入學,其餘遣還郡國。咸寧二年,起國子學。東晉元帝時,太常賀循上言:尚書被符,經置博士一人,又多故厯紀儒道荒廢,學者能兼明經義者少。今宜周禮、儀禮二經置博士二人,春秋三𫝊置三人,其餘則經置一人,合八人。太常車允上言,按二漢舊事,博士之職,唯舉明經之士,遷轉各以本資,初無定班。魏及中朝,多以侍中、常侍儒學最優者領之,今博士八人,愚謂宜依魏氏故事,擇朝臣一人經學最優者,不繫位之髙下,常以領之。每舉太常,共研厥中,其餘七人,自依常銓選。大興初,欲修立學校,唯《周易》王氏《尚書鄭氏古文孔氏《毛詩、周官、禮記、論語、孝經鄭氏、《春秋左傳》杜氏、服氏,各置博士一人。其《儀禮、公羊、榖梁及鄭易,皆省不置博士。孝武帝太元初,於中堂權立行太學,行釋奠禮。于時無復國子生,置太學生六十人,國子生權銓大臣子孫六十人,行事訖罷。自穆帝至孝武,並以中堂為太學。太元九年,尚書謝石請興國學以訓胄子,頒下州郡,普修鄉校。帝納其言。明年,選公卿二千石子弟為生,然品課無章,君子恥與其列。國子祭酒殷茂上言:「臣聞舊制,國學生皆取冠族華胄,比列皇儲,中間混雜蘭艾,遂令人情恥之。詔雖褒納,終不施行。宋武帝詔有司立學,未就而崩。文帝元嘉二十年,立國學,二十七年廢。明帝泰始中,初置總明觀祭酒一人,有道、儒、文、史四科,科置學士十人。齊髙帝建元四年,詔立國學,置學生百五十人,取王公以下子孫,年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家,去都二千里為限。帝崩,乃以國諱廢學。武帝永明三年,詔立學,乃省總明觀,召公卿以下子弟,置生二百二十人。其年秋中悉集。東昏侯永元初,詔依永明舊事廢學,時有司奏國學、太學兩存焉。。後魏道武帝初定中原,始於平城立太學,置五經博士,生員千餘人。天興二年春,増國子太學生員三千。太武始光三年,別起太學於城東,後徵盧元、髙允等,令州郡各舉才學,於是人多砥礪儒術,轉興獻。文帝天安初,立鄉學,郡置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學生六十人。後令大郡學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學生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學生八十人。中郡博士一人,助教三人,學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學生四十人,郡縣學始乎此矣。孝文太和中,改中書為國子,又開皇子之學,及遷都洛邑,立國子、太學、四門小學。隋文帝開皇中,國子寺不𨽻太常,自前代皆屬太常也。唐武徳元年,詔皇族子孫及功臣子弟,於祕書外省別立小學。七年,詔諸州縣及鄉並令置學,有明一經以上者,有司試䇿加階敘。貞觀五年,太宗數幸國學,遂増築學舍千二百間,國學、太學四門亦増生員,其書算各置博士凡三千三百六十員,其屯營飛騎,亦給博士,授以經業。無何,髙麗、百濟、新羅、髙昌、吐蕃諸國酋長,亦遣子弟請入國學,凡八千餘人,國學之盛,近古未有。龍朔三年,東都置國子監丞、主簿、録事各一員,四門博士、助教四門生三百員,俊士二百員。置𢎞文館於上臺,生徒三十人,置崇文館於東宮,生徒二十人。西京國子監領六學,一曰國子學生,徒三百人。二曰太學生,徒五百人。三曰四門學生,徒千三百人。四曰律學,生徒五十人。五曰書學生,徒三十人。六曰算學,生徒三十人,凡二千二百一十人。州縣學生徒有差。凡諸學,皆有博士、助教,授其經藝。每嵗仲冬,郡縣館監課試其成者,長吏㑹屬僚,設鄉飲之禮而薦送之。開元七年十月,皇太子詣國學行齒胄禮。二十六年正月,敕文,天下州縣,每一鄉之內,里別各置一學,仍擇師資,令其教授。天寳初,明經進士習爾雅。九載,國子監置廣文館,知進士業,博士、助教各一人。十二載七月,舉人不得充鄉貢,皆補學生,四門俊士停之。永泰二年正月,敕諸道節度、觀察、都督、防禦使等子弟并宰相朝官及神䇿六軍子弟欲習業者,自今以後,並令補國子學生,欲其業重籯金,器成琢玉。其中身雖有官,欲附學讀書者聽,其學官委中書門下即簡擇行業堪為師範者充。數學生員數多少、所習經業,考試等第,并所供糧料,各委本司作事件聞奏。 |
52  | 通志卷五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