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居易錄卷二十四 刑部尚書王士禎撰。海蠶大如蠶,青黑色,頂有一竅,溫台人取置塘中,插竹如林,蠶食水草。久之則緣竹而上,自竅吐粉凝於竹末,粉盡,蠶入水。死即海粉也。 |
3 | 台州太平縣瀕海,多蛟龍之孽,康熙二十六年,居人見有龍形者五,偃臥山田中如寐者,獨一斑龍數,奮鬛欲動,長老曰:「每五龍見,必有大水,其來久矣」。已而果然。従慈仁寺市得霍文敏韜文集,韜本張孚敬、桂蕚、方獻夫之黨,以議大禮,自兵部主事驟進詹事、兼學士,觀其奏議諸篇,叫呶攻訐怙惡,遂非其尤詭僻乖清議者,如大禮考證疏以司馬文正公與王莽並論略云:「主哀帝,議者王莽為首,師丹、甄邯、劉歆皆莽鷹犬也。主濮議者司馬光為首,呂誨、范純仁、呂大防皆光羽翼也。後議薛文清従祀,又追論溫公不忠不孝,不可祀孔廟、辱聖門。韜生數百年後,尚欲噓章惇、蔡京久燼之燄,眞無忌憚之小人矣。吏部侍郎謝恩疏則云:欲與尚書汪鋐更革,百年積弊,期之一年,可定治體,期之三年可成,治功期之三十年,泰和元氣,溢宇內矣,何其大言不慙也?且汪鋐何人也,而韜與之協恭若此辭?詹事疏則云三楊顓寵病,國禁訛言。疏則云:前聖駕南巡,文臣惟袁宗儒不受饋,武臣惟郭勲不受饋,蓋欲𡡾武定以甚貴溪之罪,而不睱恤乎人言也。従來仇正人亂國,是未有如韜之甚者也。獨其疏薦廢籍諸賢、李夢陽、康海、王九思、伍希儒、謝源、顏木等,并及大禮得罪諸臣,豐熙、楊慎、鄒守益、夏良勝等大獄得罪諸臣徐文華、唐樞、劉仕等,此一事亦未可以人廢言耳。 |
4 | 昔人喜李流芳,長蘅詩穀城山曉青如黛,滕縣花開白似銀」,予亦愛之。康熙乙丑,以祭告南海之役,途出鄒滕憶前句賦一詩。適門人戸部主事何炯貽予長蘅詩,鈔本,是詩在其中,惜全篇不稱別有東阿道中》一首云:「騰騰兀兀逐塵行,忽似春山為解酲。高下欲隨人境繞逶迤偏覺馬蹄輕。誰教柳色毿毿映不分梨花處處生愛煞穀城山下路風光況復是清明」。又滕縣道中云:「山欲開雲柳乍風,杜梨花白小桃紅。三年三月官橋路策蹇經過似夢中」二首,風調頗佳。 |
5 | 五月二十九日 |
6 | 上親祀。 |
7 | 地祇於北郊。 |
8 | 蔡維寧,吳洞庭山人。弱冠能詩,為工部尚書臨清柳公佐所知㑹。逆閹魏忠賢亂政,柳公將上疏發其姦,病不能起,泣屬維寧,維寧諾之,奮筆草數千言。疏成,柳已病革,其家人竊焚之,維寧慟哭出都。閹既誅,維寧,踊躍之清源,拜告柳公墓,卒年三十一。蔡與金先生俊明相善,柳公萬厯中為諸生,與先祖及蒙隂公文介、公、濟寧于念、東中丞同受知提學蹇理庵先生後,天啓、中宵人造東林籍貫諸書,又與先伯祖太師公同列黨籍。其從孫燾,字公窿,能詩工書,與予辛卯同年相善云。洞庭山馬家墳,古松一株,大可合抱。順治甲午,造戰艦,松在伐中,馬氏子孫相率號泣塚上。是夜,鄰家聞哭聲,嗚嗚不絶。夜半,忽有大聲如裂百丈繒帛者,旦視之,松自本至,末巳裂破,枯死矣。於是一境之樹皆得全,人稱之曰「烈松」。 |
9 | 緱長弓,太湖中人。通文史,善鑄鐵,冠如意。常為楊廉夫鑄鐵笛。楊贈詩云:「湖中冶師緱長弓」,有如漢代陶安公門人查吉士昇遺。沈石田蘭坡圖,上有徐武功題詩云:「臯鶴無遺影,坡蘭有古香。只應圖畫裏,便是白雲鄉」。沈氏凝香閣,題黃鶴山人蘭坡圖》」。後有武功及文華殿。御考第一人小印下,方有石田題云:「天全存稿蘭坡句,直是蘭亭價可當。唯我與卿皆得寶,百年,臭味莫相忘」。後跋云:「天全先生常題周曾大父蘭坡圖」。此其存稿也。嗣勲親家,索周作圖,連裝成軸,敬識此詩,成化甲辰嵗,沈周拜題武功草書,瘦掣如金錯刀法石田字,畫俱草草,然自是真物。 |
10 | 田少司寇綸霞說:昔官武昌,監司,遂安毛際可會侯訪之,一日,遊書肆,見一丐者,衣服襤褸,而神宇清異臂布囊中,蓄鼠數十頭,以為食毛,予之錢不受,指其囊曰:「只此足矣!得錢無所用也!」因閲毛所買書,曰:「此習見書,豈不貯腹笥而更買諸肆乎?」毛益駭其言,因延之坐與談九流三教,無不淹貫,又索紙自寫其詩,盡數十番,字雜行,草篆隷詩,多警䇿,間有隱語。後數年夏,包子作亂,武漢間以其語騐之,皆合毛,詢其居處姓名,不答,顧曰:「子得遇我,幸也!我従此逝矣!」遂不復見。 |
11 | 宋桑世昌《蘭亭博議》,予庚午嵗,曾借之朱竹垞太史》舊刻甚精妙,惜匆匆還之,未及鈔寫。讀葉《水心集》云:「世昌事事精習,詩尤工。其《即事》云:翠添鄰,塹竹,紅照屋山花。蓋著色畫也。 |
12 | 盤山拙菴師刻四十二章,經寄示予讀之,疑其俚淺。與後來金剛》、《華嚴》、《二楞》等絶不類葉水心,亦云四十二章經質略淺俗。是時天竺未測漢事,採摘大意,頗用華言以復命,非浮屠氏本書,理當然也。 |
13 | 葉水心有橘枝詞》三首,記永嘉風土,其第一首云:蜜滿房中金作皮,人家短日挂疎籬,判霜剪露裝船去,不唱楊枝唱橘枝,如柳枝之專詠柳也。第二首三首則泛言風土如竹枝,體近汪鈍翁,亦嘗作橘枝詞,蓋本此海寧朱一是近修作。嚴子陵論云:客星凶象也。其數有五:曰周伯,曰老子,曰王蓬絮,曰國星,曰溫星。周伯主䘮者也,老子主饑者也。王蓬絮,主兵者也。國星,主疾者也。溫星,主暴骸者也。皆天道之至不祥,而謂子陵當之,可乎?又按建武三十一年十月,有客星燄二尺許,西南行,在輿鬼東北六尺而滅,凡見百十有二日,後二年光武崩,此豈亦因子陵致乎?自後明帝順帝,星三見章帝一見和帝,五見靈帝,再見史占,或主兵,或主喪。劉聰時,客星入紫微,太史康相以為非常之變,聰遂滅亡。其他客星之見不勝紀總之,驗無子陵之類。後人信之,謂子陵為客星云云。其說新異,而甚有理,然是襲桑民懌客星亭記耳。其他史論數十篇,亦多快論論。李白云:明皇以永王為江南節度,穎王為劍南節度,盛王為淮南節度,支庶悉領大藩,故姦人無割據之心。安史既殱,海內遂大定而無他變,其議創於房琯,時安祿山聞之大驚,而賀蘭進明即以此譖琯。肅宗罷琯機務,出為節度。當時肅宗之惡琯,即忌諸王之本意也,忌之,而遂誣永王璘以反誣白以逆璘,且不能自明,何有於白哉?嗚呼,均為明皇之子,均戮力於社稷,李泌従肅宗則為戡亂之名,佐李白,従永王,則為黨逆之纍臣,忠智之士,幸不幸殊焉。論李衞公云:牛李之黨,蘇轍謂牛以德度勝,李以才氣勝,並有瑕瑜焉。自吾觀之,其相去逺甚,僧孺者,無識之庸流,德裕者,經世之名佐也。僧孺之黨,若李宗閔、李逢吉之徒,皆憸險嫉媢之小人,大禍人國,而德裕之黨若裴晉公,則國之勲臣社稷視以安危者也。又云:使天祚唐室,假武宗以年,而德裕前不小用於節使,後不摧折於貶竄,并一生之精神,才智盡效於政府之區畫,將藩鎮盡革,外攘內安,不難復貞觀開元之盛云云。其論維州事尤確,此論與予前說正合,益知潁濵立言之謬。論王安石云:後世之變法者三人:商鞅、王莽與安石耳。商鞅變之而國富彊,莽、安石變之而天下大亂。王莽變法於初定之新,故亂發十八年之速,安石變法於久安之宋,故亂成十數年之後云云。以安石與莽並論甚確,然非元祐諸賢,則安石之釀亂,亦不待宣靖之日,使惇、卞諸姦不以紹述之說進,則北宋至今存可也。予愛其文而申其說於此論。張浚云:宋之不能復振由南渡也。宋之南渡,由李綱之去也。綱之去,由浚劾也。汪、黃、苗、劉諸姦,未必能亡宋,而浚實亡之,非誤國之首罪哉?云云。此亦與予前說合,詞義嚴正可敬也。 |
14 | 近修跋魯公帖云:「《杭州志》載魯公為鹽官人,予所居雙仁里,即二顏故里,因以得名」。又云海寧顏氏家藏鈔本云:「公祖昌任鹽官州判卒,遺子必寧幼孤,遂寓籍鹽官,生公予」。按魯公自譔其父通議大夫行薛王友柱國、贈秘書少監、國子祭酒、太子少保顏君廟碑》,首曰:「君諱惟貞,字叔堅」。又曰:「昭甫,字周卿,君之父也,與內弟殷仲容齊名,特為伯父師古所賞重」。又曰:「勤禮字敬君之祖也,與兩兄弟師古相時,同時為𢎞文崇賢學士」,又曰:「皇秦王記室。思魯,字孔歸,君之曾祖也。隋司經校書東宮學士奉迎義旗於長春宮拜儀同。弟愍,楚遊秦,其父即北齊黃門侍郎之推也。魯公世系章章如是祖昌鹽官州判卒官,及父必寧少孤之說,何其不經也?近修以文章自命,乃信此俚鄙誕妄之語,而漫不考据耶?此與倪氏偽譜皆可一笑。 |
15 | 大理寺卿陳汝器奏為父已沐殊榮,諡典未邀異數,乞沛恩綸,以光泉壤事。康熙十三年,耿逆反叛,父啓泰全家二十一口,同時殉節,荷 |
16 | 皇上従優贈䘏榮及,身向遵定,例以父品級未及與諡之列,故未敢泣,請查武昌兵備道、葉映榴殉節,蒙 |
17 | 皇上破格予諡,映榴既邀 |
18 | 格外之恩,父當不知何如歆羨於九京也!伏祈皇上一視同仁,破格予諡,俾父泉壤重光存殁,頂祝,皇恩於不朽矣奉! |
19 | 㫖:「陳啓泰于閩逆變亂時,忠貞不屈,闔門殉難,深可矜憫。陳丹赤溫州殉難,亦屬可憫,俱應予諡,以示褒旌。著議奏。 |
20 | 戸部主事趙琯,汝州郟縣人。以兩蘇公祠墓諸碑刻見《貽率俗筆》惟「東坡先生」次韻伯固遊蜀岡,送叔師奉使嶺表五言詩所云「新苗未沒,鶴老葉」,初翳蝉者翻刻頗佳。此石本在揚州禪智寺,久斷闕仆草間。順治辛丑,予官廣陵求得之,又次韻一篇。康熙乙巳,靈隠碩揆上人來居此寺,因謀陷蘇公詩石於壁上人及予兄弟賦詩、紀事諸名士和之。有《禪智倡和詩》一卷。此蓋摹揚州本也。于司直天下金石志于揚、汝二州,皆不及載。貴陽有黑神廟祀唐南霽雲,凡水旱癘疫兵革之事,有禱必應。見田綸霞、少司宼黔書》及《郭青螺集》。又霽雲乞師時,同行將王扞者亦斷一指,後同死睢陽,史失之。黔陽赤寶山立祠,號昭烈王,見朱近修《孝廉集》,扞事未詳出處。然二公俱死,睢陽之難祀於睢,如張、許二公雙廟,宜也。顧皆祀黔,何與今江湖之神例祀?張睢陽亦其類。 |
21 | 宋張忠文公叔夜招安梁山濼榜文云:有赤身為國,不避兇鋒。拏獲宋江者,賞錢萬萬貫,雙執花紅拏。獲李進義者,賞錢百萬貫,雙花紅拏,獲闗勝呼延綽、柴進、武松、張清等者,賞錢十萬貫、花紅拏,獲董平、李進者,賞錢五萬貫有差。今鬭葉子戲有萬萬貫千萬貫百萬貫花紅逓降等,采用叔夜榜文中語也。又傳中方臘賊黨呂師囊,台州仙居人,亦非杜撰,但賊所陷,乃杭、睦、歙、處、衢、婺六州耳。詳泊宅編,又七修類稾言錄,鬼簿,元汴梁鍾繼先作載宋、元傳記之名,而於此傳之事尤多。予嘗記揚署貞鸞事,適觀朱近修一是義鶴記異焉。審山周氏者,畜鶴二,順治乙酉,周闔門死兵,掠鶴去,鬻溪上陳氏其雄哀鳴不食,死雌不偶。他雄一日翔於野,見審山浮圖百里外,飛赴之,徘徊浮圖下。三日,周之遺僕,某聞而往,觀鶴望僕踊躍,投懐不去,遂攜以歸。始供魚不給,繼粟又不給,鶴自投竈,下飼其飯,啄餘粒,或竟日饑,毛羽凋敝,終不他去,觀者皆太息,或泣下,云閏五月初五日」。 |
22 | 御試翰林官於 |
23 | 瀛臺自內閣學士以下,其以翰林改卿寺者亦與焉。試《理學真偽論》、《豐澤園賦》各一篇初七日,內閣九卿赴。 |
24 | 暢春苑,《敬觀》 |
25 | 御書嵩岳、濟瀆廟、大禹廟,孟子遊梁祠額,前歲恭請未允,至是始頒發云。 |
26 | 予嘗疑傅潁公友德之賢,中山而外,無與倫比,其平滇平蜀功尤最諸將,而卒不免猜忌,以無罪死,古來功臣之寃,未有如潁公之甚者。公宿州人,予嘗過宿,慿弔而悲之,賦詩云:躍馬千山外,呼鷹百戰塲,平蕪何莽蒼雲氣忽飛揚,寂寂通侯里,沈沈大澤鄉,潁川湯沐盡,空羨夥頤王,陳涉亦宿人,漢高帝猶為涉置守冡,以潁公之賢,且有大功於明而食報,顧逺不逮涉,故悲之也。適讀海寧朱一是所作《傅潁公傳後記略云:洪武末,胡、藍二獄之後,舊臣宿將有方面之勳者,惟潁公、宋公在,而宋公將略不及,潁公,心之純白,亦不及潁公也,潁公,開平後一人耳,高皇帝必欲去之者何故?其時帝春秋高,皇太孫幼,不無漢景疑亞夫之心,然潁公死而少帝之長城壊矣!漢高殺功臣與高帝類,然猶能存周勃、陳平定呂氏之亂,而高帝不能存一潁公以拒靖難之師,其始之深防過計,凡以為少帝而少帝適用此亡,雖貽謀之不善,要之有天意焉,天命在太宗,欲不亡,少帝不可得也,天欲亡少帝欲不殺潁公,不可得也。鄭曉吾學,編國書之善者也,别潁公於宋公,列諸名臣,悼潁公之為純臣也。又云:考其過惡,欲文致而無従,甚其誅𡰥,并贈䘏而不及。所謂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讀書尚論者,不能不撫膺流涕也!此論痛快淋漓,可為萬古不易定案,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
27 | 世人作詩文,沿襲謬誤,而不察如稱曹。操曰:「曹公稱漢昭烈,反曰「劉備」。予前已斥言其非。又如桓溫,晉之逆臣,子𤣥簒位,偽諡溫宣武皇帝劉義慶。《世說》既有此稱,後人因仍不改,皆曰桓宣武竟忘其為亂賊偽號可怪也。𤣥又嘗上溫廟,號曰太祖」,然則後世亦可稱太祖耶?湯若士先生玉茗堂,亂後,久燬兵火,門人常熟陸輅次公通判撫州,捐俸錢,即堂址重新之。落成日,徧召太守以下諸同官洎郡中士大夫大集堂中,令所攜吳伶合樂演牡丹亭傳奇,竟夕而罷。自賦二詩,紀事一時,江右傳之,多屬和者。 |
28 | 楊正經,字懷玉,蜀人,其先酉陽宣慰司土官也。及身為將,通音律,善鼓琴。崇禎中,修復雅樂,或薦之,召見稱旨,出內府,漢文帝、唐太宗二琴賜之,官太常。癸未,以母喪歸蜀,奉賜琴以行,次旅舎,懸琴壁間,鏗然有聲者三,正經泣曰:「此亡國之徵也,不再臘矣!」是日,李自成入潼闗,明年甲申,明亡正經僧服,時抱賜琴出遊吳、楚間,人呼為「僧太常」云。 |
29 | 汪希文,歙人。少遇尹,髼頭,隨侍甚久,一日遣歸曰:「子有世縁,逢高則止,予一錢握之」。掌曰:「饑即視此,後十年,見我於姑蘇」。希文辭去。自是每思食,輒有十許錢,涌出掌中,轉徙數郡,至高淳家焉。及期,往姑蘇待尹尹至,喜曰:「子信人也」。留旬餘,授以黃白之術,曰:「助子濟生利物」。希文拜受,試良驗,輕財好施,里人德之。一日,尹忽過之,語曰:「後二十年,待子於南嶽」。希文年七十五,忽出其書盡焚之,曰:「勿誤」。後人沐浴,正襟而逝。 |
30 | 魯顛,不知何許人。獨行吳、越間,體上裸,披單大襆襆中,圓一孔足,跣而跳,攜一龜為伴顛,俛首龜昂鼻,呼吸相接。時踞地展襆引頸,出孔伸縮之像,龜行行市上,羣兒狎而笑之。性喜酒,或予之酒,則鼻飲之。夜必倒懸橋梁,或睥睨,間酣臥甚。適人伺其浴,乃俯水面盡,飲前浴者之垢而不去已,垢一日,至松江,羣兒譟之。知府方岳貢以為惑衆,予杖杖下而顛死。後有人見之於杭州。牟康民,內江人,少遇異人,能前知,隱居青城山中。萬厯末,上書當道曰:「辛酉九月,蜀當有變平之者朱方,伯燮元也。已而奢酋據重慶為亂,如所言。賊將寇成都,朱詣青城見之。康民已候於塗,叩之曰:「奢酋至,成都乎?」曰:「至矣」,「十日耳」。「圍城乎?」曰:「圍百有五日可守乎?」曰:「成都不可守,然有公在亡,慮公二十年鎮撫西南,功比韋南康,問天下事何如?曰:北都王氣盡矣」。其後朱總督西南康民寄書云:「沐猴而冠者,與公作難。熊據其險,助之為虐。幸聖明在上,必無虞也」。已,果為楚人劉宗祥所劾,大學士王應熊主之,事㝷得解。 |
31 | 康熙三十三年春,季戸部進支過在京及八旗俸銀數目黃冊,親王、郡王以下滿、漢文武官員共一萬二千二百四十一,位員共應支銀五十九萬二千七百三十八兩有奇。 |
32 | 十五日,再恭觀。 |
33 | 御書於午門。明日五鼓赴暢春苑。公請勒石太學,未允。 |
34 | 賜巡撫山東副都御史桑格。 |
35 | 御書政尚清簡四大字又 |
36 | 御書黄庭內景經》及 |
37 | 御製趵突泉詩》。 |
38 | 賜巡撫直隷副都御史郭世隆。 |
39 | 御書端方二大字 |
40 | 御書綾字一幅。 |
41 | 御書。 |
42 | 御製詩畫路路清廉圖宮扇一柄。 |
43 | 翰林院掌院、禮部尚書張英,吏部右侍郎常書等題為「欽奉」。 |
44 | 上諭事:「康熙三十三年五月十七日,臣等奉上諭:朕流覽載籍見分類諸書,雖各有所長,尚多未備。《唐類函》可謂詳贍,然唐以後典故藝文亦未採錄。可依《唐類函》體例,自唐迄明,輯成完書,以資觀覽。欽此欽遵。仰惟我 |
45 | 皇上聰明天縱,問學淵涵,接堯、舜之心傳,發典謨之奥義,右文稽古,超軼百王,于六經、四子、歴代史籍、《通鑑》、《綱目》、性理》諸書,以及諸子百家之言,靡不表彰闡發,昭垂日星矣。復念分類之書,所以備考索,資聞見,實為有益,而體例詳贍,唐類函為最。但以其採錄,止於唐初,而五代以及宋、遼、金、元、明典故藝文,闕焉罔續。特諭翰林諸臣分門接輯,補前代之缺略,煥本朝之巨觀益見我。 |
46 | 皇上廣稽博考,好學不倦之盛,心蓋無微不周也等謹遵」。 |
47 | 諭㫖分屬諸臣,纂修自唐迄明,典故藝文,博收精擇,依類附入,俟編纂成稿之後,恭請 |
48 | 皇上睿覽裁定賜名併。 |
49 | 御製序文,冠於卷首,不獨黼黻。 |
50 | 昭代亦以嘉與千秋,有裨文治,誠非淺鮮也。其總裁分纂各官,俟 |
51 | 命下之日,開列具題。 |
52 | 惠州《西湖志》載閨秀孔少娥絶句云:「西湖西子兩相儔,湖面偏宜㸃翠洲,一段芳華描不就,月灣宛轉似眉頭」。少娥字文淑,歸善人,歸士人劉少唐,吏部題明翰林官,出為京堂者遵。 |
53 | 㫖遇翰林缺出,仍行開列太常卿、府尹、光祿卿、太僕卿、左右通政、大理少卿,陞內閣學士、太常少卿、太僕少卿、鴻臚卿、督捕理事官、府丞,陞少詹事、通政司叅議、光祿少卿,陞侍讀侍講學士、鴻臚少卿,陞春坊左右庶子。然翰林品小,而衙門清切,實難與卿寺較品級也。前卷言一藝之工,足以成名,而歎士人有不能及。偶觀袁中郎集時尚一篇,與予說略同。并錄之云,古來薄技小器皆可成名,鑄銅如王吉、姜娘子,琢琴如雷文、張越,磁器如哥窑、董窑,漆器如張成、楊茂、彭君寶,士大夫寶玩欣賞,與詩畫並重。當時文人墨士、名公鉅卿,不知湮沒多少,而諸匠之名顧得不朽,所謂五穀不熟,不如稊稗者也。近日小技著名者尤多,皆吳人瓦壺,如龔春時,大彬價至二三千,錢銅爐稱胡四扇面,稱何得之。錫器稱趙良璧,好事家爭購之,然其器實精良,非他工所及,其得名不虛也」云云。予又曾觀顧《東江集》,𢎞正間舊京製扇骨最貴。李昭《七修類纂》,天順間有楊塤妙於倭漆。其漂霞山水,人物神氣,飛動圖畫,不如常上疏,明李賢、袁彬者也。 |
54 | 《西溪叢語》:洛陽董氏蓄《一雷琴》中,題云:「山虛水深,萬籟蕭蕭。古無人蹤,惟石嶕嶢,四語不減東坡,空山無人,水流花開」。予嘗喜古水仙操,敘事絶妙,而琴曲有聲,無意義欲以此補之。 |
55 | 王彪之《閩中賦云:篔簹函人,齊民要術注云:篔簹,竹節中有物長數寸,似人形,相傳云,竹人竹人之名,較楓人尤奇。又五色線言馬均削竹作人,能語,須㬰而雨,是別一竹人也。 |
56 | 吳周昭著書稱五君顧邵、諸葛瑾、步隲、嚴畯、張承在嵇、阮五君之前。 |
57 | 三齊,謂即墨、臨淄、平陸。又齊濟北膠東、四齊、膠東、膠西、濟南齊,聞喜之裴,有中眷、東眷、西眷之別如他姓,所謂某房也。《五代史》則云:居燕者號東眷,居涼者西眷,居河東者中眷。《唐書宰相世系表》,以休度皆出東眷。然度即聞喜人休,乃嘉興人,與燕皆無涉,又何也?又韋氏潛號西眷,穆號東眷」,以眷稱者,祇此二姓耳。 |
58 | 甲戌閏五月廿五日,慈仁寺市上得女史瓊,如擘窠大書,李白登華山落雁峯云云,凡三十三字,筆勢飛動,不類巾幗粉黛,中人末題瓊如二字,小印朱篆文二字同,不知何許人也。 |
59 | 往見魯公所書《麻姑壇記》,皆小字。甲戌夏景陵、吳既閑之子鼎彥來京師,求作其父遺集序,遺予麻姑壇記大字。末云奉議大夫建昌府知府梁伯達重建。按《集古錄跋麻姑壇記云,顏公忠義之節,皎如日月。其為人尊嚴剛勁,象其筆畫,而不免惑於神仙之說,謂此書也。別有小字麻姑壇記一跋云,右小字麻姑壇記,或疑非魯公書,余家所藏顏氏碑最多,未嘗有小字者,惟干祿字書注最為小字,而體法與此記不同。蓋干祿注持重舒和,此記遒峻緊結,尤為精悍,此所以疑之也。及把翫久之,筆畫巨細,皆有法度,愈看愈佳,然後知非魯公不能書也。陸務觀云,魯公《麻姑壇記》有大小二本,蓋用羊叔子《峴山故事》都元敬。《金薤琳瑯引柳待制道傳云,麻姑壇碑小字楷法尤精緊,比聞舊石焚毀山中,重刻無復筆意,亦以小字為顏書,但謂石已不存,非也。吳文正云:麻姑碑在吾鄉,舊為雷所破,重刻至再,浸失其真。則被焚者乃臨川大字本,而南城之石至今固無恙也云云。今大字本蓋臨川舊石燬,後梁君重刻於建昌者草廬,所謂浸失其真者是也。 |
60 | 《集古錄》跋沈傅師《道林嶽麓寺》詩云:「唐侍御姚員外二人之詩不見不知何人」。按《侯鯖》錄姚詩,不復見之。今《得唐侍御詩》,題云「儒林郎監察御史」唐扶其詩,即所云「壁間杜甫原少恩者也。此篇與崔珏、韋蟾諸篇俱載《楊用修集》,永叔顧未之見,何哉? |
61 | 《石林詩話》載魯直自戎州歸荊南,高荷以五十韻見魯直,極愛賞之。有詩云:「張侯海內長句,晁子廟中雅歌,高郎稍加筆力。我知三傑同科張,謂文潛晁謂無咎也。無咎聞之頗不平。荷有《雲臺觀》詩云:「親祠聖主鸞,曾駐,善夢先生蝶不歸見范公」。稱《過庭錄》晚得蘭州通判以死。頃見張吏部扶長作《江西宗派圖錄》,高荷有《傳》,而《太略應補》入之。 |
62 | 予觀唐末詩人,如羅隱之流,多流寓江南、吳、越、荊蜀諸國,即《全唐詩話》、《唐詩紀事》所錄不下數十人,因作《五代詩話》,頗自斐然。葉少蘊《避暑錄》云,「唐自懿、僖後,人才日削,至於五代,謂之空國,無人可也。然浮圖中乃有雲門、臨濟、德山、趙州數十輩人,卓然超世,是可與扶持天下,配古名臣。茍得一人,必能成一事,然後知其散而橫潰,又有在此者也。歐陽公云:天地閉,賢人隱」。予謂五代非盡乏賢也,特不以為將相守令耳。 |
63 | 于奕正司直金石志》,止云酈炎碑在長白山東,而不載醴泉寺寶誌》及《相公山景範》二碑子。前卷既詳著二碑之文以存故實,然竊疑寶誌公不應有碑像在此。夏日偶觀《洛陽伽藍記》,乃悟後魏別有一寶公,非誌公也。《伽藍記》云,沙門寶公者,不知何處人也。形貌醜陋,心識通達,過去未來,預覩三世,發言似䜟,事過之後,始驗其實。胡太后問以世事,寶公曰:把粟與雞呼朱、朱。時人莫之能解。建義元年,后為爾朱榮所害,始驗其言。蓋以寶公號同,因譌為誌爾。然魏之寶公踪跡至長白與否,亦無所考據矣。 |
64 | 金粟木陳,忞公順治末應。 |
65 | 詔入京,賜號「宏覺國」師,南還至淮上,與諸當道酬酢,氣燄烜赫,從者如雲,為諸方口實常一至金陵,其弟子某供張輒數百金,至稱貸以應。康熙乙巳,予謁花山見月律,師師蹙額語予云:「渠胷中面上只有國師大和尚五字頃棲霞。楚雲禪師亦云:「今高僧名衲,所至招揺衒鬻,以要觀聽,有司闗防,甚如巨猾,謂忞也。然洪覺範言南還,海岱逢佛印,元公出山,重荷者百夫,擁輿者十餘夫,巷陌聚觀,喧吠雞犬,佛印為坡公所喜,而行徑如是,于忞,公又何責焉? |
66 | 歐陽永叔最愛常建「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之句,固是絶唱具眼。或謂永叔在青州,手書此詩,於廨後山齋通」字乃作「遇有石本」,若然,則是㸃金成鐵,初不解此詩之妙也。 |
67 | 漢酈食其審食,其皆音異。基惟趙食,其音如字,不知何義。 衞侯,名辟疆。《周行人》曰:「啓疆辟疆,天子事也。衞侯因改名燬」。顏師古音璧,強言辟禦強梁也。陸氏《音義》従之,齊、宣之名亦必同義。右二條,曹縣郭一經字,學三正云: |
68 | 王肯堂《筆麈》云:隆慶中,古長城圮,中有小棺,無數人形,衣冠儼然,皆長數寸,一僧棺中有《梵字經》一卷。一婦人有銘,旌曰「某王某妃之柩。吳中兵備,徐節親見之,近甘、涼間築城,亦有此異。 |
69 | 小說載司馬才仲夢遇蘇小事。按懶真子才,仲名棫,文正公姪孫也。嘗過澄城九龍廟廟,止有一妃。土人相傳是馮瀛王女才,仲戲題詩云:「身既事十主,女亦妃九龍」。與其弟才叔槱皆豪傑之士,咸不四十而卒。樸字文季,其雁行也。 |
70 | 居易錄卷二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