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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百四十九

《一百四十九》[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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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山拙齊林先生尚書全解卷第十七只一二山拙齊林之奇少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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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有一德商書刪伊尹作咸有一德咸有一德蠅此篇蓋伊尹致政告老而歸訓于太甲一寧告戒幡終故其拳拳愛君之意而作也而卿簡出新編次具與伊訓太甲三篇湘連屬不可以如多也故別為篇名曰咸有砧憶蓋其篇中有曰惟尹躬暨湯咸有惡襄借此四字以為簡船之別然此篇之義不必全繫教是也漢孔氏曰言君臣皆有純一之德唐孔氏曰伊尹致仕而退心太甲德不純一尼堯毛口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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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此篇以戒之經言惟尹躬暨湯咸有一德言已之君臣皆有純一之德戒太甲使君臣亦然此主太甲而言臣有一德者欲令太甲赤任德之良經言任官惟賢材左右惟其人是我友甲使善用臣也詳考此篇終始之義信如二孔之說其此篇之意實欲太甲慎於用臣君臣上下克終厥德以盡其純一之德然書之篇名以篇中字為簡出之別者多矣如梓材那逸立政之類不必皆盡其一篇之義要之姑借此字以岫篇名之則焉若必仍而為之說則長安有穿鑿而不得通者且以詩禦之辦召長之詩異篇言是天疾威天篤降喪而篇終曰昔者有如召公曰闢國百里取其始終之美逮以召是二字為此篇之名刀若詩之義不在是也而作序者乃曰是閔也閔天下無如召公之臣也若此之類皆妄論也故二孔之論此篇雖誠有此理然未可以為必然也百篇之序蓋有道所作之人而不言其所以作是篇之意者如咎單作明居周公作立政與此篇之序比之諸序最為簡省若以為經文已明故略之然其諸序亦有經文己明而序文詳言之者故予嘗讀書序之作非出於一人之手蓋歷代史官相傳以為書之終曰既非出於一人之乎故曰有詳略不同至於書之本義一不在是也如此篇發首是言伊尹復政厥辟將告歸乃陳戒于德則其序亦可言其敢政告歸之意然當時史官所錄者非如此若杜預所謂史有文賈辭有詳略不必泥也學者於此不可校量同異一而為之說苟以書序之作盡出於夫子之手必於一其間校量同具輕重盡以春秋褒貶而求之則將一不勝其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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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尹既復政厥辟將告歸刀陳戒于德太甲既終喪伊尹以冕服奉之于相官以歸于毫始踐天子之位故伊尹放是還政太甲告老而歸蓋功成名立則奉身而退不以寵利而居成功也夫豪傑之士蓋亦有可以當受遺託孤之寄者然至於天下之權在於掌握則往往因吝而不肯舍者有以為騎虎而不得下之勢者辦霍光之忠義蓋所謂可以託人尺之孤臨大節而不可奪者然而寵咸勢尊則固惜權柄不肯還政於宣帝而積其疑似之釁卒成族城之禍此猶可言也至於憎操司馬懿威溫之徒則又往往肆其不軌之心欺孤兒寡婦而奪之位此無他惟其能執天下之吠權而不忍棄去故其末流不害于其家則凶于其國其禍如此之慘也伊尹以冕服奉嗣王而歸既復政而遂告歸而去豈復以權勢繫吝其心哉盂子曰非其義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與人一介不以取諸人彼其視千駟之多天下之大無以異於一介之所與則眇然天下曾何足以動其靈武此其盛德大業所以歷萬世而不可企及者也伊尹雖告老而歸然太甲欲敗度縱敗禮蓋嘗習於下流而為放僻邪侈之事其居相官也因心衡慮然後改過遷善之心作於憂患之中其於處仁遷義蓋未久也而遂處至尊之勢躬覽萬幾之務使尹度其所養也固所守也權必可以離師傳而弗反然其告歸本出於愛君之誠心拳拳然而不能自己也於是為之歷陳天人影響之應所以禍福典品之理以堅其修德之志其言尤為深到切至蓋其所以望於太甲以克終允德而為商家社稷無疆之休者其言實基於此使太甲優游廢飲入於其心而不肯也故伊尹得遂其高尚之志達處於不用之地而拙憂故曰將告歸乃陳戒于德蓋陳其德之常與不常以致夫禍福與氏之理者以戒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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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嗚呼天難謹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靡常九有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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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者歎而發其辭也蓋言之不足故嗟歎之也謹者信也天之難信者以其禍福與己之命初無仁麗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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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也治或變而為亂安或變而為危當其既安且治矣而還信其無復有危亂則凶禍隨之矣蓋天命之亂常惟其德則可以為常有能常厥德則其治可以永保蓋人之德有常則天命亦有常而肅信苟其德之不常則雖奄有九有之眾亦不救於已蓋人之德既詠常則天命亦無常而不可信矣如以舜繼堯以為繼舜天下大安大治者幾二百年此非天命之有常也蓋堯舜禹三聖人皆有常德故天命亦從而有常苟使以丹朱繼堯以商均繼舜其德既不常則天命亦將不當矣故人君之德常與不當是天命之所自出也惟天命之所自出是以惟人主不可以言命使人主而言命則將以天命為可信而常厥德保厥位者廢矣九有即九州也夏商周皆是用禹貢疆理之法分天下以為九域夏之九州即禹貢所載是也商之九州先儒以為即文觀之即成周之九州職方氏之所載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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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王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弗保監于萬方啟延有命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惟尹躬暨湯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師爰革夏正伊尹既言天命之無常惟有德則可當表是當引夫樂之所以失天下湯之所以得天下者以證之矣夏王桀不能常其德幽則慢於神明則虐於民彼所以慢神虐民者其意蓋謂天命之可信如紂所謂我生不有命在天也既慢之虐之矣於是民怨神怒皇天雖欲眷有夏而存之不可得也故教是棄之而弗保天既葉桀而弗保然而天下不肅以無主也故鑒視萬方之眾擇其能有天命者酣開導之於是春求其一德之人俾為天地神祇之主矣而我商家君臣或有能一之德故能上當天心於是受天之明命以有九州之眾革夏政而有天下也革夏正者夏以建寅之月為正湯既勝夏始以建丑之月為正是革王之事前世未嘗有蓋始於湯武王因之遂以建子之月為正易之革曰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是也而說者乃以為正朔二而改自古相變謂夏以前迭用此說非是某於堯典已詳論之矣伊尹既於上言天難謹命靡常惟有德可以為常於是拔言樂之所以失天下陽之所以得天下者蓋天之所以不保於樂者是樂之弗克庸德自不能保也自緯候之書出敢漢世祥瑞之說雖蠅而起儒者爭言三代受命之符使為人主者不知取必放其德而妄意符命敢不可測之間使王韓因之而篡漢者推其源流皆漢儒之罪也孔氏生於漢世其於經也蓋有不淪於諸儒之習而卓然有超世之見其論伊尹成湯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受天明命是其重胡封謝以謂所征無敵謂之受天命夫漢儒之論往往以謂帝王之興必有非人之所能致而自至者街瑞之說不勝其煩孔氏不然以謂湯之所以受天明命者惟所征無敵百至於東南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奚獨後予后來其蘇是則人心之無所不服人心既服天命其在是矣唐孔氏示識其意遂從而發明之曰天道遠人道通天之命人非有言辭之告正以神明信之使之所征無敵謂之受天命也緯侯之書乃稱言黃龍元龜白魚赤雀負圖銜書以授聖人正典無其事也若漢孔氏可謂不畔於經矣若唐孔氏亦可謂無負於先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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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德非商求于下民惟民歸于一德德惟一動罔不言德二吳動罔不凶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災祥在德此又申前之意臺盟其義章暑之所以受天明命者非天之私我商家也惟天之所助佑者在于一德故天佑之也其所以有九有之師者非商之求于下民也惟民之所歸者在于一德我有嘉故民歸之也我商家所以天佑之民歸之者以其德之一故動罔不言也蓋德之一則是言德也以吉德而動豈有不言者哉樂之所以天不佑之而民不歸之者以其德之二二而動罔不凶也蓋德之二二則是凶德也以凶德而動豈有不凶者哉惟其動之吉凶皆繫於德之一與其二三故繼之曰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災祥在德言天之言凶所以不僭差於人者則天之所降災祥惟在於德故也自其降於天者而言之則為災祥自其受於人者而言之則為吉凶其實一也伊尹自篇首至於此丁寧反覆如此之詳如此之盡而其大要則惟言天命之不可常惟有德則可以為常人事乏得失動於此則天命之從違風於彼不可不謹也既曰常德又曰一德者惟一故常惟常故也天地之道載日月之照臨四時之推遷萬物之生育所以心久而不忘重懼其一而常常而一故也故伊尹告歸其言及於一德常德尤為詳盡者蓋以謂常人之至事無不能於始而工於初至於中則稍怠末乃壇漫而不振此雖聰明睿智之主有所不能免者其以周宣王觀之官其側身修行任賢使能見於雲漢烝民江漢八月采邑之時固己無愧於文武成康矣惟其盛德之高明光大也如此故能復受天命以中興周室而復會諸侯於東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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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其聰明睿智之有以道人者豈能爾哉及其星勤之志弛於庭燎好賢之心替教嗚鶴道其末圭遂至不藉千畝料民太原而寢不克終繼以幽星之暴虐平王之厚弱而周室自此衰矣此無他進其德之不常不一故也故太甲雖能處仁遷義敦憂患之餘而伊尹以冕服奉之以踐天子位及基告歸而去也則惟其歷年擾久遂至于豫怠壇漫而不振也故其書丁寧反覆以堅其心謂德之可常而天命之不可常也苟其德之不當則天命赤不常矣故其言之丁寧反覆如是之切至也善乎蘇黃門之論陸贄也其言曰贄始以官從事德宗老而為宰相從之出奔而與之及國彌縫其闕而濟其危比其反也功業定矣而卒斃于裝延齡之手其故何哉孔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常不可以作巫醫書大不當其德或承之羞贄以有常之德事德宗之無常以巫醫之明而治無常之疾是以承其義書又曰德宗常持無常之心故前男而後怯贄常持有常之心故勇怯各得其當然其君臣之間異同至此欲其一一相保不可得矣夫以德宗之為人也既非常德一德則雖以陸贄之賢事之卒至於君臣上下不能相保伊尹雖以一德為太甲之師傅然苟使太甲之德至於不常而不樗亶一了董昌亶一渠一則雖伊尹在朝亦末如之何也已而況於告歸而去乎故其將去也丁寧告戒出於愛君愨切之誠而不能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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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終始惟一時乃日新任官惟賢材左右惟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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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尹前既論天命之無常惟有德則可以為常悠之得失動於此則天之禍福吉凶應者彼其於天人相與之際反覆推明可謂曲盡其理矣於是致其拳拳之忠所以期望於太甲者以終其義也方太甲宅憂亮陰百官總己以聽冢宰也其萬幾之務皆伊尹之所朝裁當此之時天下之治亂社稷之安危伊霍實任之是以太甲之初雖欲敗度縱敗禮自肆於宮禁之中而其禍不及於百姓者以伊尹實當天下之憂實也今太甲既能克終厥德還自相官以踐天子之位伊尹於是復政厥辟告歸而去不復以都政自聞而太甲於是親萬幾之務矣既已親萬幾之務則其一言一動而安危治亂之機者此而萌矣伊尹既以其身之所自任者歸之於太甲有不可不盡其丁寧告戒之意故謂今嗣王新服厥命幸新厥德言新有事於萬幾之勝言而作命實四方萬姓之所觀聽也人君即淮之初發號施令所以端本正始而新天下之耳目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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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亶一沽尤不可不謹也高宗亮陰二祀百官總己以聽冢軍及其免喪而踐天子之位也且恭然不言羣臣進諫于王曰天子惟君萬邦百官承式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稟令而高宗以謂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類茲故弗言蓋謂始有言于天下苟篇輕動而妄發後雖悔之亦何及矣故其新服厥命將欲發號施今為天下之所取信者惟在于日新厥德德者日汁月將學有緝熙于光明是也故繼之曰敵始惟一時乃日新書始乎如是終亦如是終始惟在于一德而無造次顛沛之或違是乃其德日新之道也蘇氏曰中有所主之謂一中有主則物至而應物至而應則日新矣中無主則物為宰凡喜漁哀樂皆物也而誰使新之如眾人之書新則不能一而非日新也而伊尹曰一所以新也是謂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又曰聖人如天時殺時生君子如水因物賦形天不違仁水不失平惟一故新惟新故一一故不流新故無數此言盡之矣終始惟一時乃日新蓋所以總結上文常厥德保厥位德惟一動罔不言之義也為人君者亦莫不欲終始惟一則日新其德然每每至於寢不克終者蓋未嘗不以小人得以乘間而進熒惑人主之心術蠱害其德日滋月益則流入于敗已而不自知故大臣之事君既有以整君心之非而成就其德又當使之舉賢材而用迄使賢材既用於朝不能聞之以小人則其日新圭一德蓋將有加而無己也是以伊尹之告歸尤丁襄懷切於此既曰終始惟一時乃日新而又戒之旦一任官惟賢材左右惟其人漢孔氏曰官賢材而逞之非賢材不可任選左右必忠良不忠良非其企原孔氏之意以謂任賢材充位列職自大臣至苞百執事是也居是官者必得賢材而用然後無遽官無曠職任官者既得賢材皆在王之左右所譴侍御僕從綴衣虎賁趣馬小尹之任又不可不選忠民之人而用之不忠良則是左右之非其人也蓋賢材雖己任官有左右之非其人縱有賢材赤將見陷於浸潤之譖膚受之愬而不得一施炙孔民之言雖簡而其官明說者不悟其志遂以左右為大臣謂左右者如說命曰王置諸左右謂惟其人者如周官曰官不必備惟其人此雖有所據而云然與上文任官惟賢材文勢不相應既曰任官惟賢材則大臣己在其中矣而又加左右於下豈不贅哉此蓋未嘗故先儒之意而妄為是說也自古賢材既居于位矣而天子左右或非其人則其勢不兩立小人必勝君子必退至於不能自存者多矣有弘恭石顯在于左右則周堪蕭望之之置材無所施矣有曹節侯覽在于左右則陳蕃李盧之賢材無所施矣有仇士良陳洪志在于左右翼裴度之賢材無所施矣欲賢材之任官而得其忠非左右惟其人不可也一臣為上為德為下為民其難其慎惟和惟一一此兩句說者不同漢孔氏曰君臣奉上布德順工訓民唐孔氏遂謂為一謂奉為在上為德謂布墨道德順下謂卑順以為臣下訓民謂以善道訓題下民顧氏亦同此說故陸德明釋文曰以為一為民為于偽反為德為下如字夫為上典為下相對為文而為上則于偽反為下則如字又為德輿為民相對為文而為德則如字為民則于偽反丈勢同而意訓特異必無此理是知先儒之說不可從蘇氏曰臣之所以為民上者非為爵祿也為德也德非位則不行其所以為我下者非為爵祿也為民也王氏曰所謂為上為德者將順正救為其上遣成所以為君之德所謂為下為民者先後相勸為其下造我所以為民之行也如蘇氏之言為下為民則通以為上為意言臣之所以為民上則經文並無為民上之意如王氏為上為德則通而以為下步民言為其下道成其為民之行所以為民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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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行則經文但有德宇無行字是知此說皆不過某妄謂此四字皆當音于偽反蓋伊尹既言任官惟其人不可以小人在於人主之左右使君子無所效其能而未足以盡其義也故又言賢材之人惟人君之有德則可以致其輔相之力苟人君無其德雖有賢材亦末如之何也已若民則無所擇也蓋世有不可與有為之君而無不可治之民臣欲為上非其君之有德則不可得而為之也至於民則何所不可哉惟君有可有不可而民則無所不可也故不曰為上為君而曰為上為德也臣之為上既在教君之有德苟其君之無德則雖得賢材而用之必為小人之所排擊沮難而不能自存故繼之曰其難其慎惟和惟手冒為君必如此而後可也其難其慎者言當疏遠小人憂之長之惟恐有得乘其隙而進也惟和惟一者言當親近君于與之協心同德以大有為於天下也能如此則其德日新而臣之欲為上為應者無不得其志廣德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主協于克一俾萬姓咸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克綏先王之祿永底烝民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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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又戒之以并謀兼智合以為公無偏黨也德無常師者言欲貳新其德故無一定之師凡主於善一童弘者皆在所師也善亦無之足之主苟協于克一而可以成就吾之常德者皆在所主也孟子曰大舜有大焉善與人同舍己從人樂取諸人以為善中庸曰舜其大智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為舜乎此有以見其德之無常師而善之無常主也苟使德有常師善有常主則其心必有所繫吝而不為公心有所繫吝而不公則小人得以窺伺其意之所在以迎合其意而投其所好如此則偏聽而不能并謀兼智與天下為公而民之不服者多矣如唐明皇始用姚崇兼容天下之事以致開元太平之始及其盛於聲色則私心漸勝於是舉國家之務而信一李林甫專咨朝政者十有八年至於末年諫詳路絕上下之情不通及其一旦盜發幽陵四海橫流唐遂陵遲不可復振此無他一有偏聽則夭下之不服者眾矣故伊尹既戒太甲小人之不可用而又推原其所謂用小人者自天君之心不能合并以為公故彼乘隙而入也苟能德無常師善無常主樂與人為善以與天下為公而私意小智不撓聽其間則天下其有不心悅而誠服者哉敬其發號施今則萬姓皆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汪心蓋由其言之大則是其心之一也韓德隱常師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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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無常主則其心公而不私不私故其心時共心一則其言不期大而自大苟其心有繫吝之私於方寸之間紛然殽亂莫適為主雖諄註然告人以其心之一而人愈不信矣德至於萬姓咸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則其德高明盛大無以復加矣故上焉則可以經先王之寵祿而下焉可以永底烝民之生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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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萬夫之長可以觀政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無自廣以狹人匹夫匹婦不獲官盡民主罔與成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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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尹所以訓告太甲者詳復愨到盡於此矣於是咨嗟而申之以給其意也七世之廟天子之廟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為七也此商書也言七世之廟則天子七廟其來尚矣而鄭氏云周制七廟著太祖及文王武王二桃與親廟四太祖后稷也商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而已此蓋妄為之說其實二代皆事七廟也萬夫之長者猶所謂萬姓萬民赤謂天子也非德無以遺後非政無以齊眾伊尹之呂此者謂非德之可觀則無實萬夫之長太甲既一事七世之廟下為萬夫之長必其德故有可觀者然後可也季武子曰諸侯來魯於是乎觀禮與此觀同林子和曰觀者有以示於此而彼得以見之之謂也其意以謂太甲有七世之通可以示其德教下為萬夫之長可以示其政於工言其勢之易也案此說則觀字當從去聲讀與造觀卦之象觀同其說亦通夫欲德典政皆有可崔於下則必有道矣惟不以民之至愚而忘之盡基一所以敬民之道無天之不復者德與政將不可勝其用矣故繼之曰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匹夫匹婦不獲自盡民主罔與成厥功業言君之勢相須而豆后使民而民事后蓋其尊卑之分不得不然也若謂后之可以使民遂以至尊之勢而驕之則將自廣以狹人矣若以民之勢為在於事上遂以至車之勢而虐之則匹夫匹婦將不獲自盡矣為一者既自廣以狹人為下者將不獲自盡則君民之心離矣茲誠治亂安危之本也故終篇尤深切於此以謂太甲欲善其德與政則當克有腳畏其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而盡其欽民之道無自以為廣而謂人為彼苟使四海之廣萬民之眾而有之大一婦不獲自盡則是人君之心有所未盡故彼亦不得以自重也有事大一婦不獲自盡則乖戾之心生而天地陰陽之氣赤將乖戾而不和矣其何以成厥功哉是以人主之職必在夫得萬國之驩心以事其先王使萬姓咸曰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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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王言又曰一哉王心然後為能盡其心此庸德一德所以克終也至於厥德靡常而致九有之三者赤豈在天也哉夫匹夫匹婦之心則天下之心自此去矣故太甲論德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主協于克一而必以萬姓為言至於無自廣以狹人則但曰匹夫匹婦不獲自盡民主罔與成厥功亦猶其所謂爾惟德罔小萬邦惟慶爾惟不德罔大墜厥宗詳故此篇終始之義又與召誥之言實無少異召誥曰我不敢知曰有夏服天命惟有歷年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敢厥德乃早墜厥命即此篇所謂天難謹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靡常九有以王也吾誥曰今王嗣受厥命我亦惟茲二國命嗣若功王乃初服嗚呼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貽哲命即此篇所謂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也召誥曰其惟王勿以小民淫用非葬至朋王以小民受天永命即此篇所謂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無自廣以狹人匹夫匹婦不獲自盡民主罔與成厥功也蓋太甲成王皆是始踐尊位而攬萬幾之務故伊尹召公詳諄告戒之言若合符矣其大意則皆以謂天命不可必而人事為可必不可以廢人事而不修而歸諸天命也夫中才庸主其所以偃然自肆於民上而不以國之安危賈醬闢明休戚為意者惟其時天命而廢人事故每至於敗己而不自知唐德宗與李沁論建中之亂曰建剌之亂術士豫請城奉天此蓋天命非用盧杞所能致也夫德宗怠棄厥德用盧祀以致禍亂至於鑿輿播遷生民塗炭若可以少悟矣而猶歸咎於天可謂愚矣故李秘曰今者他人尚可言惟君相造命者若書命則禮樂刑政皆無所用矣秘之言誠與咸有惡召誥合伊尹之相太甲召公之相成王不以天命歸於自然之數而謂本於人君之德典不德者蓋諸君相造命不可以言命也伊尹召公之言太甲成王信而用之故能成商周之治法之言德宗不能用而唐室陵遲其言則同而其治亂則異何也蓋對必以正者植之所能必也至於用與不用則非法之所能必也沃丁既羹伊尹于亳咎單遂訓伊尹事作沃丁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穀共生于朝伊陟贊于巫咸作咸又四篇太戊贅于伊陟作伊陟原命仲丁遷于撰作仲丁河亶甲居相作河亶甲神乙已美于耿作祖乙二山拙齋林先生尚書全解卷第一七二山拙齋林先生尚書全解卷第十八三山拙齊林之奇少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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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庚商書盤庚五遷將治亳殷民咨胥怨作盤庚二篇盤庚逸書之序蓋有其書雖已已而其所進赤可證見存之書者若其記載商人遷國之始末也自契至于成湯八遷湯始居亳從先王居作帝告釐沃仲丁遷于驅河亶甲居相作河亶甲祖乙地千耿作祖乙此皆遂書之序也盤庚五遷將治亳殷民咨胥怨作盤庚二篇此見存之書也盤庚之事雖存然不得進言之序以見其前世遷從之始未則盤戾之意示復不明于世故曰帝告釐沃以至于祖乙五篇之序蓋所以為盤庚之書張本於前若至氏傳或先經而始事也學者欲讀盤庚當以此度始契者商之始祖受封於唐虞之世始有爵土傳之後世自契至于成湯八十四世而八遷其國蓋舌者邑居無常擇利而後動其宗廟社稷朝市之制簡而不繫約而不實故不以屢遷為勞也如周之先世后稷封於郡公劉徙邠大王徙岐文王徙鄧武王從鎬且示屢遷也商之八遷歷世久遠其書雖己已逸不見其所遷之地赤如文武而上遷徙無常而不出於其所封之國也湯遷居于毫從先王居先儒以先王為帝嚳非也武成曰惟先王建邦啟土公劉克篤前烈至于太王肇基王道正季其勤王家其曰先王蓋指后稷也周以后稷為先王則先王居蓋是契之舊邑也商頌曰玄王桓撥周語曰玄王勤商十有四世而盜襄王為契何所不可而必以為帝嚳也亳蓋契之所居實王業所基之地湯從而居之遂克夏而有天下湯之後傳八世至于大成皆居于亳咸乂之序曰亳有祥桑穀共生于朝是也大戊崩其子仲丁立始自毫遷于蠅仲丁崩弟外壬立外壬崩弟河亶甲豆後自飄遷于相河亶甲子祖乙立復自相遷于耿既遷于耿則其地水泉濕為水所巳士欲復遷于他所而重勞民故遂留干耿自祖乙以來凡歷五世竟不克還及盤庚即位而民之被於蟄溺己甚遂謀遷于毫殷此其遷從之始未見於書之序者然也是以張平子東都賦曰商人屢遷前八後五蓋自矣至于成湯八遷此所謂前八也自湯至于祖乙五遷此所謂後五也湯一人而善教之是以前八後五共為十三遷也故序曰盤庚五遷將治亳殷其文蓋典自帝告釐沃至于祖乙五篇之序文勢首尾相貫蓋自契至成湯八遷而自湯至祖乙又五遷也盤庚既承祖乙妃于取之後將欲遷於殷之舊都故治亳殷而將居焉毫地名也殷毫之別稱也周希聖曰商人稱殷自盤庚如此言是也蓋自此以前惟稱商而已自盤庚既都臺之後於是殷商兼稱式單稱殷也毫殷說者不同鄭氏云在河南偃師皇甫謚云在梁穀熟縣或云濟陰毫縣唐孔氏於此諸說其知所從學者難以折衷而某竊以謂惟鄭說為可從蓋偃師在河南其地實興周之洛邑相近乃四方朝覲貢賦道里取中之地惟其都邑之勢為四方之所取中故商頌曰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又曰邦蘊罕里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又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極使毫地非河南則商頌之言不應如此則知鄭說比諸家篇長鄭誼既以亳為偃師故於立政之具亳則解曰湯舊都之民服文王者分為三邑其長居檢校書阪尹蓋東成皋南轅轅西降谷也此說可信皇甫謚以縠亂為南亳蒙為北亳三處之地皆名為亳則二毫之地隔絕縣豆乃數百里建尹立監必不如此之遺也皇甫謚又以為湯居亳與葛為鄰葛伯不祀湯使亳眾往為之耕葛即今梁國寧陵之葛鄉也毫地在偃師去寧陵人百餘里豈當使民往為之耕乎其地名不同說者變易數千年之後攻之葛鄉則信以為近毫之葛此正孔氏以升自隔為出其不意皆未可以為定論也故宜推本鄭氏之說以為偃師而以商頌之言為證盤庚五遷將治亳殷其所遷之意說者不同鄭氏曰祖乙居耿奢侈踰禮土地迫近山川言妃焉至陽甲立盤庚為之臣刀謀徙居湯舊都王肅云自祖乙五世至盤庚之兄陽甲宮室奢侈下民邑居蟄隘水泉渴鹵不可以行政化故徙都于亳皇甫謚曰耿在河北迫山川自祖革以來民皆侈靡故盤庚遷于殷此諸說大同小異而某竊以謂王謂之說為當耿地乃漢皮氏縣之耿鄉其地沃饒近鹽祖乙不審于利害之實而徙居之其居之久也為水所把而不可居蓋其地沃饒而塞障故富家巨室總于苴寶傲上從康而不可教訓其閭聞之民則苦於羞析離居而罔有定極盤庚於是謀居于毫蓋擇基高燥之地而將使居之是舉也是小民之所利而富家之所不欲而唱為浮言以搖動小民之情斯民羽悟盤庚所以遷之之意而為浮言之所搖動故自歎而怨赤皆不欲遷也盤庚乃登進庶民告之以所以遷都之意且戒羣臣無扇浮言以搖惑斯民之視聽使羣臣不敢肆為通道之言而民皆樂從以遷此三篇之所由以作也哀十二年左氏傳舉此篇以為盤庚之誥則此三篇皆語辭也然不曰詩者志其後世失之或者以其篇名既有上中下字為其簡編之別遂從省文雖不加誥宇實誥之體也王肅曰取其從而立功但以盤庚名篇此則夫之矣此書二篇皆是詩其民臣之言而其詰之者自有先後故分岫三篇而以上中下為之別唐孔氏曰此二篇皆以民不樂遷開釋民忍誥以不遷之事遷都之事也一中二篇未遷時言下籍既遷後事而一篇人皆怨上初啟民心故其辭為切中篇民己稍悟故辭稍緩下篇民既從遷故辭復益緩此說是也王氏曰上篇告其羣臣中篇告其鄉民下篇告百官族姓強生分別我之於經而不合不可從也一盤庚遷于殷民不適有居乖顓眾感出矢書曰我主來既爰宅于茲重我民無盡劉不能胥匡以生卜蓋曰其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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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之也言盤庚將遷于毫殷之地而民不肯之嚴有邑居也率顯眾感者先儒以顯訓和蘇氏曰盤戾知民怨故呼東憂之人而誰誓之竊謂蘇詭勝泰誓曰訴享顧天則顯之為呼奠常訓也夫陳也與皋陶矢厥議天子天之之矢同蓋陳其所以遷都之意而告之也先儒以為出正直之言則其意失矣哉王蓋指祖乙也言祖乙自相而來既己居于此耿地耿地既此將欲復遷于土厚水深之地而不忍重勞民也故曰重我民無盡劉劉殺也言民既勞矣而又驅之則幾於盡致之死地若有不忍之意也既不忍勞民以遷遂居于耿者五世其地渴鹵藝隘民終不得安其居是不能相正以生也不能相正以生我於是以而攻之而龜辭告我曰此耿地無若我何蓋謂苟留居耿則雖天命赤認如之何也蓋古者將遷國邑必以卜定之如鯀之詩曰爰始爰謀爰契我龜曰止曰時築室于茲衛文公楚丘之遷赤曰降觀于桑卜云其言終焉允臧蓋遷都大事也必決之以鬼神之者所以祈社稷無疆之永命也周官太卜國大遷大師則貞龜蓋凡卜筮之事無如遷都之為重也先王有服恪謹天命茲猶不常寧不常厥邑于今五邦今不承于古同知天之斷命矧曰其克從先王之烈若顛木之有由冀大其永我命于茲新邑紹復先王之大業底綏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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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自湯以來欽奉皇天之命而不敢違謂重卜筮之事而信之凡有事則必謹天命而稽焉其地雖未至於渴鹵勢隘猶且擇利而動至于今已有五邦矣案序曰盤庚五遷將治亳殷是自湯至于盤庚之遷併而數之方及五遷今此言不常厥邑于今五邦又繼之以今不承于舌司知天之斷命則是盤庚之前所遷者既有五邦矣故之前序但有亳謝相耿之四部不知何以有五邦若併數盤庚之遷以為五邦則不惟其文勢不應如此而又所遷者乃復歸于亳謂之五遷則可謂之五部則不可故太史公謂祖乙自耿遷于邢而汲冢記年亦謂祖乙遷于奄此皆與序文相戾不可以為據也意者自仲丁至于盤庚更有醴迫而史家失之盤庚據其當時所見而言之故得其實歷世久遠不可應決也夫商之先王既恪謹天命以取信于筮不常厥邑于今五邦我既卜之於龜而曰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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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今乃不能率爾臣民而遷則是不能承先王恪謹天命之意是不承于古也不承于古則是不知上天所斷之命蓋天命汝以遷而汝乃不遷是違天命也況此毫殷之地乃我商家肇造基業之邦實王業之所自始也誠能往而居之則是從先王之烈能從先王之烈則是我商家既廢而後興如龍顛之水由是而生孽蕪蓋木仆而更生者也蘇氏曰木之蠹病者雖勤於封殖不能使復還既仆而孽生之然後有復盛之道此言是也惟天時人事之間蓋有不得不遷者如是天將永我商家杜稷無窮之命于此新邑苟遷而居之則可以紹復先王之大常以綬安此四方之民蓋邦幾千里之民得其所止然後可以學域彼四海也古者先王之創業垂統以貽萬世無窮之業必有根本之地蓋其王業之所自天命人心之所繫其子孫守之則興不能守之則廢湯之毫文王武王之鄭鎬是也案太史公曰殷自仲丁以來廢道而更立諸弟子弟子或爭相代立比九世亂夫此九世之亂雖自放弟適爭立然赤由仲丁自毫遷于歸之後夫成湯根本之地故數百年間無有勃然興者盤庚既以耿地勢隘遂復居于成湯之舊都國其根本之地而據之商家社稷於是復與信乎其能紹復先王之大業底綏四方也周自大成之亂平了星遷其後不復有遺居鄴鎬之意惟其失文武根本之地故東用之主雖傳數十世而皆陵遲削弱不得復起齊晉秦楚造執其柄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而天子擁虛器於上而不能自立此無他惟其不能守根本之地故也是則盤庚之遷與不遷實商家社稷安危強弱之所繫使其惑於浮言橫議而不克遷則是亦一東周也彼其所以丁寧告戒敷心腹腎腸而強其臣民以遷者是豈得己而不己老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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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庚敦于民由乃在位以常舊服正法度曰無或敢伏小人之攸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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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耿之地渴鹵藝隘而有沃饒之利是故不利於閭聞之小民而利於富家巨室盤庚之時遷也始於富家巨室之不悅故扇為浮言詭說以晉鼓斯民之視聽至其終也閭聞之小民亦皆湘典咨怨不適有居利害之實於是亂矣然其間亦有審敕利害之實而欲遷者則又往往為在位者之所排擊沮難故不能自達於上當此之時如人之一身風邪人其肌膚而亂其脈絡則其關竅閉塞而不通苟不能救其所以受病之處而治之後攻以毒藥典病勢爭於否家之間則將有不可測者矣故人君當大上下之情不通而人情吝塞之時可坐誠意感而不可以勢力較也盤庚知其然於是選原其所以受患之處謂夫民情之所以未喻者生天官家巨室牟利自二傲一從康不能率由典迭而肆其巧言以熒惑愚民使其欲遷之心鬱而不得伸故其教于民者必自有位而始其數于在位者亦非作為一切之新法以整齊萬脅從之也惟舉先王之世其遷都邑也蓋有故事存焉今之選都亦始於前世之故事使之正其法度而已其所以正其法度者無他使爾在位之人無或敢伏小人之攸箴也蓋小人之志於渴鹵蟄隘而欲遷者有以其言箴規於上則汝無得遏絕某呂使不得自達也此蓋史官序述盤庚所以戒臣民之言而先總其大意為此數語以表見其當時上下之情既壅室而後通者由盤庚之能審其人情之變而處之得其常也蘇氏曰蒙誦工諫士傳言庶人謗于市此先王之舊典正法也今民敢有聚怨誹疑當立新法行權政以一切之威治之盤庚仁人也其下數于民者以常舊事而已言不達新今也以正法度而已言不立權故也曰無或敢伏小人之攸箴者憂夫百官有司門探其意而禁民言也雖東遷而殷復無用其道也夫此論甚善亦有為而發也當時王介甫變更祖宗之制度立青苗免破等法而當朝公卿下而小民皆以為不便而介甫決意行之其事與盤庚遷都相類故介甫以此藉口謂臣民之言皆不足恤然所以處之則與盤庚異者盤庚敦于民由乃在位以常舊服正法度而介甫一以新法從事盤庚言無或敢伏小人之攸箴而介甫則峻刑罰以繩天下之人言新法之不使者故雖以盤庚自解說而天下之人終不以盤庚許之者以其道雖同而其心則異也非特天下之人不許之以盤庚之事而介甫亦自知其叛於盤庚之說其辭盤庚又從而為之辭以為其新法之地而既曰無或敢伏小人之攸箴者數之以無自用而違其下而又曰治形之疾以箴治性之疾以言小人之箴雖不可伏然亦不可受人之要言妄言道足以亂性有至於三國敗家者猶受人之妄刺非特傷形有至於殺身者矣故古之人重讒詭放淫辭使邪說者不得作而所不伏者嘉言翮己觀王氏此言其與誦六經以文奸言者何以黜堯蘇氏之書為王氏而發也雖為王氏而發實得盤庚殷民之意非奮其私意與王氏矛盾也王命眾悉至于庭王若曰格汝眾予告汝訓書便自羣臣以下至于鄉民咸得至于庭也周官小司寇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焉一曰詢國危二曰詢國遷盤庚蓋將遷都而謀于民故使臣民皆至于外處也王若曰格汝眾予告汝訓者蘇氏曰書凡書若者非盡當時之言大抵若此而已格汝眾者呼之而使來也我將告之以子志之所欲言者自此而下皆為羣臣之屬為浮言瑩題流俗而發也蓋上文所謂盤庚敦于民由乃在位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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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猷黜乃心無傲從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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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下利害之實煥然甚明不難知也人主心平而氣定上不為名所惑下不為利所沐者類能知之惟其心之所存爪惑於利害之私則將見其利而不觀其事而利害之實亂矣遷之利與不遷之害在盤庚之時蓋可以一言法也然其羣臣乃以不遷為利遷為害者惟其食於沃饒之利習於奢侈之俗此二者撓於魯中故至於傲一從東而不自知其非故盤庚告之也始則告之以一言曰汝猷黜乃心書汝欲知遷都之利害先當謀黜去汝之私心也苟去汝之私心則利害之實不為物蔽而漸以明審必不至於傲上而不肯遷亦不至於懷安而不欲遷也故繼之以無傲從康古我先王亦惟圖任舊人共政王播告之修不匿厥指王用不欽罔有逸言民用丕變今汝括括起信險有子弗知乃所訟非予自荒茲德惟汝合德不傷予一人予若觀火子亦拙謀作乃逸既告以黜其私心無傲上從康矣此又稱先王之時其臣皆從先王之命今而無敢逆之者即上文以常舊服正法度是也古我先王者蓋泛指成湯及殷之賢君舊人者亦泛指先王之臣也言我先王之謀任舊人與之共政也王播告之修者此書王赤指先王也不言先王者變一之文也播告之修書舊臣之事先王先王使之播告其所修之政於天下而舊臣則能不隱匿其言志故先王月大敬之而舊臣所教之旨又亂通逸之言以扁感民聽故民用大變蓋上焉為王之所欲者以其不匿厥指故也下焉為民之所從者以其間有逸言故也而今之事臣乃不以盤庚遷都之意告民而刀扇為浮言以恐動之此民之所以不至于丕變而主之所以不至于不欲也故繼而責之曰今汝話年躡起信險膚子弗知乃所訟言汝今乃歸瑞然肆為多言務以險膚之說起信於人我意不知汝所諸言者果何謂也險謂悅害而幸災膚謂淺近而不由中此二者雖皆誕妄無實而皆有以取信於流俗也在流俗則信之而自知者觀之則弗知乃所訟也弗知乃所訟者言我之不知汝所言者果何謂也王氏膚不夷謂之險不哀謂之有此論甚善而繼之曰道險膚者所不得教而誅此乙一大害義理夫盤庚殷于民由乃在位則是為險膚之言者皆教之而不忍誅也今曰造險膚者不待教而誅則是盤庚之時必誅其造險膚者此蓋王氏借此言費鼓以息天下欲快意於一時老成之人書新法之不復者皆欲指為道險膚之人而悉誅也不仁之禍至人經而非王氏乃借六經之言欲以肆其不仁之禍是可歎也言汝不能如先王之臣不匿厥指間有道言而乃蹻蹄然起信險膚我反求之不知汝所說則是非我一人自荒廢茲德不能如先王之圖任舊人共政也乃是汝之事臣侍我有寬容之德合其恩惠故不畏懼我一人而肆為險膚之言也汝既不畏懼我一人而肆為浮言我不於其始謂之時而遏絕其勢今乃至於孔所忌憚以黃惑流俗之聽舉國之人皆相與咨嗟而不適有居是我之於故嬖暑觀火不敢熒熒之時而撲滅之遂至延蔓而不可救是我之拙謀戌汝之過此蓋自貴盤庚既以不加刑罰撲減衣熒熒之初以成其浮言之道為拙謀則宜以刑威日青之而使從者其謀為不拙矣然終不肯去彼而取此者蓋無欲速無見小利者王者之政也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雖脅民而從之無益也若網在綱有條而不蚤若農服田力穡刀赤有秋王氏曰若網在綱有條而不察者言下從上小從大則治此申前無傲之戒若農服田力穡乃亦有秋此申前無從康之戒蓋綱者網之系也蓋其索則調之曰皆有條而不亂服田力穡謂盡力於播穡之事則享有秋之利其蓋能近取譬以喻其意也彼星臣之所以居為浮言而不肯遷者惟其傲上故偃然自肆而不畏懼於天子之命今惟其從康故偷安朝夕而憚於勞苦之事故設為此譬以喻之使知下之於上若網在叫則固將氣傲矣如欲享其利者必若農之服田力穡則固亂從康啖此蓋優游饗欲使之曉然知利害之實而若無絲亳強之者此其所以為王者之政也汝克黜乃心施實德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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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害之實既如網之在綱農之力穡其理灼然可見汝當能黜去汝傲上從康之心以施其實德于民蓋羣臣所以肆為浮言黃鼓流俗使之不肯遷者其言必以謂遷則害于民不遷則無害拙觀其言若有德于民非實德也曾子有疾童子讀易管曾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變幸而至未旦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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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易之曾子曰爾之愛我也不如彼君弔趙愛人也以德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蓋不以德愛之而徒以姑息愛之是細人之愛人也羣臣之不肯震動萬民以遷是愛人以姑息也盤庚之意是愛人以聽也故云黜其私心以施實德于民亦欲其以德愛人不出于姑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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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婚友不刁敢大言故有積德言民被實德則汝之婚姻僚友亦皆被實德矣彼其所以媒利自營者徒以為婚姻僚友之計而不能為民深謀遠慮故其德之及於婚姻僚友而已苟能瓢其私心施實德于民則民受其賜而汝之婚友亦皆受其賜果能如是我乃敢大言汝有積聽蓋汝有積德之實我云不得濫美矣必曰積德者蓋指世臣也此篇言古我先王亦惟圖任舊人共政下文書曰古先哲王暨乃祖乃父胥及逸勤則是所請者大抵是世臣巨室故以積德為言蓋謂如是則無忝於先王之德也乃不畏戎毒于道邇惰農自安不昏作勞不服田畝越其罔有黍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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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大也言苟無所畏慎肆其傲上從康之志大流毒于道道如怠惰之農肆其自安不黽勉以作勞苦之事不服於田畝則不獲有秋之利而罔有黍稷矣盤庚之數于民欲使在位羣臣點其傲上從康之心而其譬喻必以農為言號曰若農服田力穡乃亦有秋而又曰隋園哀自安不昏作勞不服田畝越其罔有黍稷其論農之勤惰如是之詳者蓋耿之地沃饒而近利斯民習於奢侈之日久人亦有言曰自儉而奢易由奢而儉難盤庚將欲率其奢侈玩習之人而使之居於亳殷之地負山阻險非勤非儉則不能享其生生之樂不知取之道利也昔公父文伯之母曰昔聖人之處民也擇瘠土而處之勞其民而用之故能長有天下夫民勞則思思則善心生逸則淫淫則忘善忘善則惡心生沃土之民多不節湮也瘠土之民莫不嚮暮義也盤庚之遷意在此然將使民去奢而即儉去逸而即勞故在位扇其浮言而民皆有怨咨之意是以言其動則有所獲而情則無所獲矣蓋民生在勤勤則不匱苟為不動而有所獲是所謂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苛此不祥之大者也張平子西都賦云盤庚作誥率民豎古趾言其得盤庚之意孔子曰不敢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夫所謂暴者非至射之地烙秦之參夷然後有此名也苟臣民之有頑怠傲狼不順其上政今者不加教戒使知利害安危之所在而遽爾刑之則是暴膚矣盤庚之遷不忍暴虐其臣民故雖其世臣巨室傲上從康以鼓惑流俗之聽而閭閻小民惑於流言方相與咨怨而不適有居此誠中才庸主有所不堪而盤庚且詳復像到先曉之以禍福安危之理不啻若父兄之教子弟此非故為是優游不斷之政不能赫然奮其乾剛之斷也蓋以為寶以刑罰使臣民強勉以從己固不若教之戒之化之使之憤然知遷都之為利而不遷之為害中心悅而誠服也與之共享其安逸而無一旦卒然不可測之患矣是以自此而下其言難重峻許貴之也深而慮之也至其要務欲使知夫長惡不俊者典刑之所不赦然後黜其傲上從康之心而無事赴功無強勉不得己之意此詳忠厚之至也汝不和吉言于百姓惟汝自生毒乃敗禍姦究以自災于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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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博士曰詩云辭之輯矣民之洽矣辭之懌矣民之疾矣辭輯則所謂和言也解懌則所謂書書也此說是也言汝之羣臣不能平其心定其氣和順惟擇其言以曉百姓之未悟者而徒肆其浮言以感之欲其沮遷都之議然此遷都之計乃上合天心下從人欲必非羣臣之所能阻也汝徒自生毒惡至于敗禍姦完以自道災于汝身而己謂自災于厥身者蓋頑囂終不率教則刑罰及之非我一人忍於用刑也是汝之敗禍姦究而自取之也刀既先惡于民乃奉其桐汝悔身何及此言我之所以望爾羣臣者蓋以謂民之愚有朱知遷都之利害者必資爾以言地而開道之今乃先肆惡而不肯延民赤從而胥怨是先惡于民也為臣而先惡于民使天下騷然而不寧苟長此惡而不俊則將自成其疾痛陷於罪戾雖悔之而身何所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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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時儉民猶胥顧于箴言其發有逸口矧予制乃短長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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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觀也典相在爾室之相同蘇氏曰險民小人也視此小人猶相顧于箴規之言恐其言之發也或有口過以取禍彼小人于箴規之言猶長之如此沉我以萬乘之威勢生殺之權在手掌握制汝短長之命而汝乃傲上從康曾不之長是小人之不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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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曷弗告朕而胥動以浮言心沈于眾夫為臣之義有嘉謀嘉猷則入告爾后于內爾乃頒之于外曰斯謀斯猷惟我后之德則民情愛戴而不思古者忠臣之事君莫不能然而盤庚之羣臣反是故其責之以謂汝苟心知遷都之東為利一董信又何不入告于我而乃相搖動浮言恐動沈溺妣下民也王氏曰恐謂恐動之以禍患沈謂沈溺之教罪戾此言是也白博士曰實德者浮言之反也言浮則無實實則不浮此說亦是惟當時羣臣惟務以無實之浮言恐沈于眾故盤庚之所以告之者惟欲其施實德于民如良醫之治病有此病則有此藥也盤庚之臣內則不以遷都利害人告于后惟動以浮言恐沈于眾則是失夫為臣之義而刑戮之宜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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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火之懷于原不可嚮邇其猶可撲滅則惟爾眾自作弗靖非予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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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縱使汝之勢縱若火之焚燎于原野不可迫近而我之威權猶可撲滅譬汝雖強惑終不免於撲滅則是汝羣臣自有謀不善故陷于刑戮非我有過也此篇文勢大抵反覆辯論以盡其意故其言終始亦相顧戌文既曰若農服田力穡乃亦有秋又曰惰農自安不昏作勞不服田畝越其罔有黍稷既曰子若觀火予亦拙謀作乃逸又曰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嚮邇其猶可撲滅文雖渙散而意實相貫以是知盤庚之言雖詰曲聲牙而不可遽曉然反覆而求之於人情則近也遲任有言曰人惟求舊器非求舊惟新言亶口翟筐蟲建任在籍無所改見鄭氏曰古之賢史也義或然也案論語周任有言曰馬總以謂用之長史蓋古其夏必賢而有文者為之故多立言以為法於世史佚曰無始禍無怙亂蓋立言者文之職鄭氏以遲任為賢史料必有據而去邑盤庚所告者大抵皆世臣巨室故舉古賢史遲任之言曰人惟求舊器非求舊惟新言器舊則敞器至於善則必是薪者而人則不厭其舊也人不厭於舊故我於爾羣臣自乃祖乃父以來用之於位以至於爾于孫而不廢也此雖有器非求舊惟新之言而盤庚舉此昔但以證人惟求舊可故下文則繼之以告我先王暨乃祖乃父胥及逸勤以至於不敢動用非德文勢首尾實相類者無取於器非求舊以為新邑之喻如蘇氏曰人舊則習器舊則敞當使舊人用新器我今所以從者成之言而遷新邑也王氏曰以人惟求舊故於舊有位之臣告戒丁寧不應遽為珍滅之事以歸非求舊惟新故不常厥邑至敢今五遷也此皆求之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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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我先王暨乃祖乃父胥及逸勤予敢動用非罰泄選爾勞予不掩爾善茲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作福作災予亦不敢動用非德予告汝于難若射之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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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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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我先王暨故羣臣之祖父相與同其勞逸以成我商家之基業是皆有大造于商家社稷宜其子子孫孫世享福祿典商家社稷同為無窮則我於爾羣臣豈敢動用非罰以加於汝非罰謂罰非罪也惟我以爾祖爾父與先王胥及逸勤故加惠于爾子孫而不敢以非罰加汝於是世世選用爾勞于國者不掩敵爾善而使之居于列位以無忌乃祖乃父之德則是我能盡求舊之意而所以待兩者之厚洪苟不能忠衣國家而肆其傲上從康之志以沮敗朝廷之大事獲戾于先王則我雖私汝而不誅亦有不敢也故繼之曰茲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作福作災予示不敢動用非德予告汝于難若射之有志周禮司勳云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太常祭於大烝司勳詔之蓋古者有大勳勞於王室皆得配享於廟觀盤庚此書泛告在位之羣臣而曰茲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則是古者配食凡有功者皆得與焉而司勳之所掌亦無定數也此又古今之禮其不可不論也大事謂大器之類言我之祭事于先王之廟嘯之祖亦從於廟而與享彼鬼神之情聰明正直輻善禍淫若影響之應形聲無有差忒者既先王慎乃祖臨之在上質之在旁善則作福不善則作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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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私於其間則爾之至於傲上從康先惡于民敗禍姦完以自災于厥身予其敢動用非德而赦汝乎言罰之典德皆簡在先王典乃祖之心而親我之所敢私也惟其賞罰生殺之權必視我先王真乃祖之所予奪苟有亳長之私不合乎先王與乃祖之心則我無所逃其實矣故予告汝以用賞罰之難若射之有志志正鵠也射必中天正鵠者差於此者有毫釐之間則失於後者在尋丈之外我所用賞罰之難亦若是也賞必當功無功而賞賞則為僭罰必當罪無罪而罰罰則為濫其閒示不可有毫釐之差也故爾之無罪則我不可動用非罰苟謂之有罪則我亦不可動用非德罰興貔皆爾自取而我之用刑賞者惟欲適其常而無六私於其間則汝當知所趨避而記陷於刑辟故教之所加如下之所書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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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無侮老成人本弱孤有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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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庚之遷避害而就利則當時之能深思遠慮者示必有以遷為利以不遷為害而揭當時羣臣漏以浮言使其說不得伸其老成人則以為昏髦無知而傳之其小者則以為孤幼而謂之傳其老而弱其少則彼雖欲進其箴言數上而無由盤庚而告之以無侮老成人無弱孤有幼蘇氏曰有又遞猶言孤典幼也此說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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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長于厥居勉出乃力聽予一人之作猷無有遠邇用罪伐厥死用德彰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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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既無以老成之人而傳之無以孤與幼而弱之則宜各思長久于所居而勉出乃力以聽我一人之謀而從我遷也能從我以遷則是與我胥及逸勤此賞之所宜加不從以遷則是傲上從康此罰之所不敢我亦何容心哉無有遠道待之如一爾有可死之罪我用可罰之則以伐汝有可彰之善則我用命德之賞而旌汝賞之典則無非爾之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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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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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之賊惟汝東邦之不臧惟予一人有佚罰凡兩眾具惟致告自今至于後日各恭爾事齊乃位度乃口罰及爾身弗可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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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之賦是故眾能黜其傲上從康之心而從我以遷也邦之不減是我一人之威令不行於臣下失其政刑而不誅雨浮言之人也使夫也酒誥曰羣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親則佚罰云老蓋行姑息小惠從有罪而不誅之謂也盤庚之意請我一人既不敢有佚罰則兩眾當戒懼恐謹加陷教罪革至於陷罪則我必不佚汝也故遂繼之曰凡兩眾其惟致告爾羣臣以至於加民各相告詔自今以往至于後日各恭敬雨所治之事整齊而所居之位度乃口而無肆為浮言蓋所謂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苟不能盡是三者則罰及爾之身雖欲悔之亦弗及矣孔子曰子無樂乎為君惟其言某予道也蓋人主天下之利勢往糾于奪之權在教掌握言出於口則羣臣百姓憚其威畏其命而無敢有違之者此誠人君之所樂也而盤庚之遷其羣臣以傲上從康而肆為浮言以道上之今其百姓相與咨怨而不適有居命之而不聽率之而不從固已異乎言而其子道也使盤庚以大人主之利勢而與之較驅之以刑罰而使之遷則赤誰敢違之者今其言乃反覆勸諭若將有所甚長者既告之以其祖父所以事先王者如此又告之以先王與乃祖父胥及逸勤子不敢動用非罰其言蓋若不忍加刑罰於臣民而曲折其辭斃具其從己夫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一有所欲為而為臣下之所沮抑也如此又不敢以其勢力而與之較則亦何樂放為二哉蓋得天下有道在得其民得其民有道在得其心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所惡勿施爾盤庚之所欲遷者惟欲聚民所欲而去民所惡者蓋欲聚民之所欲去民之所惡而先以勢力與臣民較以夫民之心則雖能強之使遷而天下亦自此危矣故寧為是優游不忍之辭堅一諭其心而使之知吾所以聚民所欲去民所墨一之意故不失乎民之心而亦不書其所以為運者此盤庚所以大道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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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拙齊林先生尚書全解卷第十一阡後學成德校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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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拙齊林先生尚書全解卷第十九二山拙齊林之奇少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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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庚中一周書盤庚籩篇有上中下之別亦猶泰誓二篇也蓋其書雖同為此一事而作然其所以誓誥之時則有先後故史記從而分之泰誓上篇始合諸侯于孟津而作也夫篇次于河朔而作也下篇將發于孟清津而作也故史官雖析香一篇而每篇之首必志其所作之時以為之別此蓋記載之體然也此山篇之作亦有先後深不同故史之敘述皆志而別之上篇曰盤庚遷于殷民不通有居率顧眾感出矢言中篇曰盤庚作惟涉河以民遷乃話民之弗率誕告用亶其有眾咸造勿褻在王庭下篇曰盤庚既遷奠厥攸居乃正厥位綏爰有眾皆志其所作之先後故唐孔氏曰一二篇未遷時享下一篇既遷從事上篇人皆怨一初啟民心故其辭尤切申篇民已少悟故其辭稍緩下篇民既從遷故辭復金陵此言深得故書者之意王氏以為告羣臣庶民與夫百官族姓此則未深考於其所殺之先後而安為之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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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庚作惟涉河以民遷乃話民之弗率誕告用亶其有眾咸造勿褻在王庭盤庚乃登進厥民曰明聽朕言無荒失朕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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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庚既於上篇丁寧反覆告其臣民以遷都之意則失臣之傲上從康不可以告訓民之相與咨恕不通有居者稍能自悔而遷都之謀決矣於是將欲與之涉河而遷焉猶懼夫民情之未當孚也又為之詩詳而開誘之務欲使羣黎百姓皆中心悅鶴誠服無黽勉不得己之意然後師之而遷故吏官既欲載其所以告戒之言於後而必推本其所以告之之意而冠之於先觀此數言雖實至約而其所形容蓋得盤庚之心可謂善敘事矣作者起而將遷之辭也漢孔氏曰為此南渡河之法用民徒鄭氏云作渡河之其王于雍云為此思渡河之事皆過論也據經但云盤庚作惟涉河以民遷則作之一字亦何必求之太深邪春風無衣之詩曰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典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作典行字蓋是一義以是知盤庚作者是將行而渡河其非有他義也耿在河北亳在河南故曰作惟涉河以民遷也雖將以民渡河而遷然民之情好逸惡勞樂因循而憚改作猶方弗率者恭是盤庚乃以話言開道其家蔽而導之以遷都之利共所以大告於民者無他凡欲用其誠信於蘭眾而已子夏曰信而後勞其民未信則以為厲己也民之弗率而理之以遷苟非使其誠信著於民民容知遷之為利不遷之為害而無從之則是厲民而已厲民而用之仁者不為也故蘇氏曰民之弗車不以政今齊之而以詩書曉之此盤庚之仁也又曰民怨誹逆命而盤庚終不怒引咎自責益開眾言反覆告訓以口舌代斧鉞忠厚之至此言耆深得盤庚之者蓋齊之以政令劫之以斧鉞民未必不從也然其從實畏而從之耳欲民之信而從之不可得也惟其不以政令齊之而以話呂曉之以口舌代斧鉞故其始雖若優游而無法而綸能使民信而從之而無所勉彊於其間此蓋盤庚之心而史官善形容之蘇氏善發明之皆可以一唱而二歎也造至也咸造勿褻在王庭蓋使司寇之言致萬民於外朝而將告語之先戒以勿褻瀆以聽上之令也登進厥民謂升進之使前而告語之也傳曰未言而信信在言前盤庚誕告用亶其有眾咸造勿褻在王庭然後登進厥民而告之可謂信在言前矣夫君民之勢有尊卑上下之殊若書壤之不相侔苟君以於民而以其勢力與之較則為君者將以至尊自二而其接於民為民者將以生平自抑而其親然君上下之情雖則危敗禍亂自此生矣故禹訓曰民可近不可下謂當以情接之而不當以勢陵之也民之弗率則使之咸造王庭升進之使前而與之周旋曲折論其禍福安危之理若父子兄弟相與議其家事於閨門之內者其道民也如此民其有不心既而誠服者哉嗚呼古我前后罔不惟民之承保后胥感鮮以不浮于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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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爾泉當明聽我之言非羌廢以失我之命既敕戒之矣於是嗟歎而無述其前世之所以屢遷者莫不本於人情而其民亦說而從之今之所以遷是鰥先王之意而民來之徒也謂湯己下至於祖乙凡遷都之主皆是也孔子曰使民如承大祭壽不敢輕用民力而重以如此固不惟民之承謂我前后之所為無不敬民而承之未嘗輕用其力也我先后既罔不惟民之承故民亦保后而相與同其憂感林子和曰愛民之愛民亦憂其憂罔不惟民之承則憂民之憂也保后胥感則民亦憂其憂此說是也鮮以不浮于天時孔氏曰浮行也言皆行天時唐孔氏謂順時布政若月令之為王氏曰乘時流行無所底滯此諸說皆以浮為行其說亦通而其竊以謂蘇氏之說為勝謂古者謂道為浮浮之呂勝也以此教民故民保其后相與憂其憂雖有天時之災鮮不以人力勝之也此其為說不惟於字字之義為道而其與上下文相貫古人謂名勝實為名浮蕤實而又有夫人相勝之說天之一降災於人宜其國遂至於危敗禍亂而不可救而先后能與其民同心協力擇利而遷是以安存而無虞是修其人事而能勝其天時者矣既言先世之君與民同其憂恤修人事以浮于天時於是又詳言其所以浮于天時之事也殷降大虐先王不懷厥攸作視民利用遷汝曷弗念我古后之間承汝俾汝惟喜康共非汝有咎比于罰言我先王之遷未有無故而遷者皆因天時大笑虐於我殷家蓋仲丁之遷于囂河亶甲之遷于相打租忘之遷于耿雖其書己已不見其所以遷之故然以此書觀之則知其道也皆迫於禍災有不得己而不可以已者惟天降咎太虛者殷故我先王不敢懷居於其故邑舍其舊而新是圖於是見幾而作視民之所利者而帥之以遷陳少南曰上浮天時下觀地利此先王遷之大容也汝之臣民不從我以遷者何不念汝所聞震古我先后之事其所以遷大抵教汝民而承之遂使汝從其遷從之事惟欲與汝共其喜樂安康而已非汝之有過咎近于謫罰而遂道汝以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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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若韻懷茲新邑亦惟汝故以丕從厥志今予將試以汝遷安定厥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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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之視民利用遷者既已如此我之所以號召奇因民而進之使爾懷茲新邑者亦豈為我一人之私計也哉亦惟爾民之蕩析離居罔有定極故為雨擇利而遷以大從國之志亦如先王之東汝俾汝惟喜康共也夫盤庚之遷蓋民情相與怨咨而不惟今乃曰以丕從厥志何也蘇氏曰古之所謂從眾者非從其口之所不樂而從其心之所同然也亳邑之遷實斯民之所利也惟其丁師言之所搖動故其誦於口者或有不樂之意若乃幡然而改以其利害安危之實而反求之於心則固知其遷之之利與不遷之害矣故丕從厥志者正蘇氏所謂非從其口之所不樂而從其心之所同然者也惟其遷也蓋為汝民之故以丕從厥志故我今茲所以將試以汝遷者凡以安定厥邦而已非有他意也王氏曰今予將試以汝遷安定厥邦老告民以遷之安利也以遷為安定厥邦則知不遷必有危而不安亂而不定之事也此說是也汝不憂朕心之攸困乃咸大不宣乃心欽念以恍動予一人爾惟自鞠自苦若乘舟汝弗忙臭厥載爾恍不屬惟胥以沈不其或稽自怒曷寥先王之世在上者視民利用遷以憂民之憂則民亦憂其憂今我之遷於新邑耶惟汝民之故以丕從厥志而安定厥邦可謂愛民之是矣而汝民不能保后之威以是我之憂故遂責之由汝不能憂我心之所用蓋盤庚之心夙民之不遷為病也惟不念我心之所因病故為浮言之所搖動相與容怨大不宜布爾腹心敬念以枕誠感動我一人爾徒為此紛紛以自取窮苦而已蓋我將欲與汝共其喜樂以從汝之患而汝乃不宜其心以盡忠於我則其所窮苦也非爾之自貽伊戚而何故能自取窮苦不肯從我以遷善如舟之載物不以時而一濟則將臭敗其所載蓋取之地鴻鹵沮深若此苟一不以時遷則沈溺重服之患無所不至矣此謂當及時而盡也既汝不能大宣乃心欽念以枕動予一人則是謂之誠忱肅所不逮也誠枕不逮而失其可遷之時以相與及者沈溺之患矣詩曰其何能淑載胥及溺正此意也汝之不肯從我以遷者其害如此則是汝之所見進退無所稽考徒自肆其念終不遜之意果何時而瘳也汝不謀長以思乃災汝誕勸憂今其有今罔後汝何生在一予命汝一無起穢以自是恐人倚乃身迂乃心予迓續乃命于天子豈汝威用奉畜汝眾汝不為長久之謀以思其不遷之災則是汝以憂自勸猶孟子曰安其危而利其災樂其所以正也今其有今罔後汝何生在上顧氏云責羣臣汝今日其且有今日前之小利無後日長久之計稍患將至何得久在生民一乎蓋亦貴其遠處也夫遷之為利不遷之為害蓋者曰而決矣今乃至於紛紛而其定者則其旭之其道為主故浮言得以搖動之而無適從也是以盤庚既貴其不以誠此事土則遂告之曰今予命汝一言汝但能一汝之心謂不徇求目前之利則利害之實貫矣利害之實見則是不欲遷者徒起穢惡以自取戾敗而已此亦所以申前文若乘舟汝弗濟臭厥載之義蓋反覆開譬以盡其意猶上章既言若農服田力穡又曰惰農自安既曰予若觀火又曰若火之燎于原皆首尾相發明之辭也我之所以命汝以一其心無起穢以自臭者蓋恐羣臣之傲一從康者欲徇其私則倚託刀之身而迂僻刀之心遂使爾民恕誹咨嗟而不欲徙則彼得以為之辭也子之謀詳告汝以禍福利害之實亦豈有他哉蓋將導迎汝於喜康之地而讀汝之命于天子豈以威脅汝而使遷哉凡以畜養爾眾而已此蓋所以總結典前之義也先王之遷鮮亦不浮于天時故予績適刀命于天是亦將修人事以勝夫天之降災也先王不懷舊邑視民利用遷俾汝惟喜康共非汝有咎比于罰故予豈汝威用奉畜汝眾是其志業亦不在於咎罰汝而惟欲使爾享其利也先王之遷也如此吾之遷亦如是是則子之遺也豈沸百姓以從己之欲也哉業所以順民之心以祈天永命而巳黃博士曰天以人因人以天成則義與命相待而後立者故能承古以還遷則天其永我命于茲新邑盤庚所以逆其命之至繼其命之絕使爾眾有復生在上也此說甚善人主造命而不可呂命于言之屢矣而盤庚之所謂近續乃命于天之說其義尤為深切著明故復論之易曰顯諸仁藏諸用鼓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蓋天之應物禍福吉凶之來皆以類至而聽其自取爾初未嘗六心於其間故其命靡常而不取必於其有治而無亂有安而無危也聖人治天下其所以御天者禍福言凶之來而無有憂患之心故能轉禍而為福去凶而為言其至於將危將亂之際而皆有讀之之道焉且以堯舜觀之以堯而生丹朱以舜而生商均則其傳天下也有必危必亂之道矣堯舜知其必危必亂將荼毒天下之民而不可救就是續民命于天而堯以位授之舜舜以位授之禹則斯民復享安其治魏以其於堯舜在位之日而不見夫升朱商均之患豈非聖人有是天下之心以能迂續民命于天乎故凡聖賢之君當危亂之幾已萌而有所變更而振起之者皆所以續民之命豈獨盤一庚哉故柳子厚愈膏青寒賦託言泰緩論膏青之疾不可治而成者以為可治其官以晉國為喻而曰變弱為彊易曲戌直寧關天命在我人力以忠孝為干櫓以仁義為封殖拯厥兆庶綏乎社稷一言而熒惑退舍一揮而羲和匪吳桑穀生庭而自減野雉錐鼎而自息誠天地之無親屬膏言之能極奏緩於是書曰吾謂治國在天子謂治國在賢吾謂命不可續于謂命將可是此言託意典喻可謂曲盡其理矣不明乎此道者謂之不知命故伊一川先生有書曰天命不可易也然有可易者惟端德者能之如修養之引年世祚之祈天永命常人之至聖賢者皆此道也嗚呼世之治亂存已人之壽夭智愚為此繫于天而人事無所與焉是徒為自暴自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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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念我先神后之勞爾先予丕克差爾用懷爾然王制曰修其敢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先王之所以施其政教於民大抵審其風俗之所尚翮利導之故民之從之也輕亦曉然知利害好賢之實無龜勉不得己之意此所以用力寡而就故眾也殷人之俗尊神尚鬼而不敢慢彼其心蓋以見神於人吉凶禍福其應如響洋洋然在其一在其左右而不可欺也故嚴威儼恪而事之盤庚審袁風俗疚所尚故其所以告諭民而率之以遷者既為之明昌遷都之為利不遷都之為害而丁寧激切之辭蓋尤嚴於鬼神之際上篇曰茲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作福作災予亦不敢動用非德者蓋呂我先王典刀祖在天之神靈昭昭乎其不可欺我之所以事先王則不可以不遷爾知求其祖考則不可以不從我而遷也其所謂因其風俗之所尚而齊以政教者既己致意於此矣至於此篇反覆詳告以盡其意極陳其鬼神吉凶禍福之應而不厭其辭之繁得也曰神后曰商后曰先后皆指自湯而下至于祖乙凡遷都之主也而其稱謂不同者特變其文書亦猶舜典之言藝祖文祖本非有異義也而先儒以謂皆指湯而言其說非據上文無古我先后罔不惟民之承殷降大虐先王不懷皆是泛指遷都之君此文與上意實相連接安得以為車指戌湯乎況此又指臣民之先世皆云乃祖乃父而盤庚之世距戌湯遠甚其臣民之父蓋無有逮事咸湯者以是知其所稱神后商后先后大拭泛精通都之主不獨數湯一人而不及其餘也唐孔氏亦覺其非故從而為之說曰盤庚距湯年世多矣臣父不及湯世而云父老與租連言之書此蓋欲庇蓋先儒之失而彊為之辭矣夫言祖而連父奏其所未嘗逮事之世無是理也盤庚言我思念我先后自湯至于祖乙與爾先祖相典勤勞擇利而還是爾之先臣在于前世肅大勳勞于我商家故我大進周爾於列位用以綏懷汝使汝各得其所安以無忘先世之德也失于政懷于茲高后王乃崇降罪疾曰曷虐朕民汝萬民乃不生生暨子婦人猷同心謀我惟用大進爾以綏懷爾故足以慰爾先后與夫八乃祖父在天之靈蓋先后乃祖乃父之心惟欲後之人各安其居而無蕩析離居之患也苟我失荊政而惟臣民之所沮抑不得率汝以遷陳久于此耿邑而連其沈溺重服之患則是我之優游不繼有以取之然也故我商后乃赫然震怒于一重降罪疾于我其意若曰汝何為虛我民不能擇利而遷乎惟我高后之心必欲使我重愛斯民之命擇利而還今我既有遷都之定謀矣而汝萬民乃安于逸樂憚于勞苦而無趨事赴功之意以與我一人協其謀謨同心以遷則是汝眾之實也繼之曰汝萬民乃不生生暨予一人欲同心先儒以生生為進道不如蘇氏之說蘇氏曰樂生興事則其生也厚是謂生生張平子賦曰盤庚作誥率民以苦蓋其自耿遷亳也將使斯民去其奢侈怠惰之習而為務本力農之事是所謂率之以苦惟其率之以苦故告之以是而又以樂其生生者勤勤惡愨其言不常而足既曰使萬民罔不生生又曰往哉生生又曰生生自廣蓋為優游稱導其所勸勉之意使其敢於是功而無敗壞不振之患也先后丕降與汝罪疾曰言不暨朕幼孫有此故有爽德自上其罰汝汝罔能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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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既不能樂生其事而與我同心以遷則是得罪者我先后矣故我先后大降罪病者汝其意曰洗一何不與幼小之孫而相同心以遷乎故有爽明之一德自上天而罰汝汝譏所道晉無辭以自免故也幼孫者盤庚自神之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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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我先后既勞乃祖乃父汝共作我畜民汝有我則在乃心我先君綏乃祖乃父乃祖乃父乃斷棄汝不救刀死茲予有亂政同位具乃夏五月祖乃父王乃告我高后曰作王刑于朕孫迫高后生乃崇降弗祥鬼神聰明正直賞罰二惡各以其類無六私衣其閒我雖為先后茨牟孫苟我虐朕民而不知其所以拯救之者則得罪者先后雖我先王亦不以予孫之故而私之苟惟汝臣民不與我協心以遷而獲罪於我先后則乃祖乃父安得私爾子孫而不降之災乎故無汝之獲戾于一天又謂乃祖乃父雖欲私爾不可得也言我先王既與汝之祖父相典勤勞以遷今為惕我所言之民而有我則在乃之心以沮敗國家之大計我先后懷乃祖乃父而告之乃祖乃父於是斷絕汝而不救汝之死也左傳曰毀敗為我我則天下也蘇氏謂則家也爾有我民之象是衣心以戰則為賊民之象其說迂也苟我則在乃心已為我先君與乃祖乃父之心斷棄汝不敢汝死況有亂國政之臣絺交立黨同其列位眷戀於耿邑之奢侈具乃寶夏貴于貨賄莫知紀極而唱為賊賊之意以鼓惑愚民則其罪篇愈重也貝水蟲也古者取其甲以為貨若今用錢具者貴也王者實也下篇曰無總于貨寶是也既其罪為汝重於是乃祖乃父乃告我之先后曰作大刑于朕之孫於是開導我先后降下不祥之罰于汝之身也自予念我先神后之勞爾先至迫高后丕乃崇降弗祥大抵言今茲之遷乃我高后典乃祖乃父之心我不能率汝以遷則是違我高后之意汝不州我心以遷則是違乃祖之意殃禍之來有如影響之遂我不可以不率汝汝不可以不從我也夫鬼神之理藏於幽冥香忽之間而不可以形守想像求也故智者推而遠之而致之於不可測知之域惟男巫女親之於是神然後信其所以真人相接者皆有卓然之實迹其居處飲食其明而為人者無異此蓋愚俗之弊今盤庚與臣言其遷都之志而及其先王與臣民之祖父所以相告相語其夫所以震怒不悅而降以罪疾之意無所不至周公禱武王之疾于二王日子仁若考二才多藝能事鬼神武王之不能事鬼神其書為尤若明信如此二說則是人之死也其君臣父子相與處於鬼神之域蓋自若也無乃近於王異之見哉蓋惟達於理然後能知鬼神之情狀不達於理而言鬼神則是巫理而已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此蓋夫子深告子路以死生鬼神之理不知生而欲知死不能事人而欲能事鬼神則是不知至理之所在而以求鬼神之情狀臆度而言之非遂則誣也盤庚之遷所以奉承先王之心而臣民傲一從曠之心不可割告此必為先后之所震怒而不赦也周公欲以身代武王之死蓋王業之基天奪武王之速其二王之心皆所不忍於此也此二者至理之所在極其理而推之則可以知鬼神之情狀雖其言若親與鬼神相接見其好惡取食之所在不篇厚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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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今予告汝不易永敬大恤無胥絕遠汝分猷心以相從各設中于乃心乃有不言不延顛越不恭暫遇姦究我乃劓殄滅之無道有無俾易種于茲新邑不易釋文作易宇讀今當作易宇讀盤庚既以至理之所在推說鬼神之情狀論其吉凶禍福之不差僭者盡於此矣於是嗟歎而告之曰我今之遷都謀許之已深思慮之已熟計在必行而不可變易也汝當欽此優恤之事憂我之憂而無與我絕逮而使君民一下之情不得道也蘇氏曰遷國大憂也君臣與民至德一心而後可相絕遠不殆矣汝臣民皆各以其類相與而思念從我以遷各謝中正于汝之心無為浮言橫議之所移奪其或有不善之人為不道以至于顛越我之命而不恭與夫暫遇姦完之人是皆不能設中于乃心也故我論其輕重而加之罪輕則劓之重則珍滅之無衡易種于茲新邑也易種者唐孔氏曰惡種在善人之中則善人亦變易為惡故絕其類無使易種于茲新邑也據此文理但是傲一從康不肯州我以遷之人初無異於劫奪之事夫劫奪之事國有常刑無俟於告戒之也其曰暫遇姦究者大抵肆為浮言之人暫遇二字類不通始且闕之往哉生生今予將試以汝遷永建乃家既告之以設中于乃心不可肆鴈顛越姦完矣於是乂總結之曰自今以往汝當樂生興事以厚其生無戀于舊都而失此長久之業今我將涉河試以汝遷于亳邑永建汝之家使汝子子孫孫長享其生生之樂也亳邑成湯之舊都王業之所基也使商之君能審其治亂之勢世世而守之則其社稷無疆之休且可以萬年子子孫孫永保矣盤庚既自耿邑而遷於此以致中興之治而後高宗之典亦在亳邑蓋商之興王未有不在亳邑者而其一後世有從亳邑而遷于水之南商俗靡靡而至於紂居于朝歌之地大朝歌者非使民務本從農之一地也是以習為奢麗淫後以至于三靡靡之樂蓋始于朝歌之風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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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庾下當暑此篇盤庚既遷猶恐民情未盡諭其所以遷都之一意故復為之反覆告諭申前篇之義推其赤心以與斯民同其勞逸共其好惡未嘗致疑者其間蓋一其愛民惻怛之意充實於中而優游寬大之語自然發見於外皆其心之所誠然者也故其始也臣民傲上從康扇為浮言其民相與咨嗟胥恕而不適有居其君臣上下之情可謂判然而雖矣而其終也不變一法不戮一人而其臣民莫不中心悅服樂以後上無黽勉而不得己之意蓋盤庚之聰發而為書則善能順民心之所欲者而利導之故能定天下難定之業斷天下難斷之疑史官深陳未遷之前既遷之後所以與臣民書者以示後世欲使人君知為國者舉大事決大謀而臣民之情或有未字則其所以曉之者當如此也故雖其辭屈曲聲牙而不可曉而先王忠厚之意實存於其問學者於此又不可不盡心也薛氏曰百官族姓則凡以身任王事而與世祿之家皆在焉此所風具既遷其居則無事矣而盤庚之教百掛猶詳謂若未遷之初者何也曰事未濟則待於眾也故委曲以求人而弗勞事已濟則無待於眾也故傲睨以絕物而弗顧此常人之情非君子居業之道也此說善將恐刈懼惟予與汝將安將樂汝轉棄予此世俗之人以其得失利害而感其心者也盤庚之心出於忠厚至誠惻隱之心其所以通上下約情而用其勞逸者豈以來遷能遷者而二其心哉惟其不然故其二篇雖若少緩而其愛民重民之意未嘗以其既遷而少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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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庚既遷奠厥攸居乃正厥位綏爰有寒盤庚既遷者既渡河而還至于亳邑也其厥攸居者既至亳邑於是君民各定其所居也乃正厥位者先儒謂王郊廟朝社之位其意請遷都之制前朝後市左宗廟太社稷也然盤庚之營亳邑將必先定此郊廟之位然後遷而居之不應既遷而後定也案召誥之篇曰成王之營洛邑召公先卜之既得卜則經營至于位成然後周公乃達觀于新邑營古者既定都必先定其郊廟朝社之位而後遷盤庚之遷亦如此向使既遷而後定位則上而宗廟神祇亦皆有暴露之患下而百姓亦皆有繇一役之困非古者遷都之道也所謂正厥位者既奠厥攸居於是正乎民之位登進之者朝而與之論遷從之勞而慰恤之故繼之曰綏爰有寒書論其遷都以意以慰其心而安此有泉之情也蹴無戲怠想建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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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莊王訓其民以若敖紛冒草路藍縷以啟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則不匱蓋創業之君其艱難險阻以遣其子孫有永之業者無非率民以勤苦也然子孫而率民以勤苦者亦必推本先王艱難之志我湯以居亳其地依山而居土高而地瘠故其民力穡務農不忌勞苦之意觀湯之伐桀也其民曰我后不恤我泉舍我穡事而割正夏則是毫之民猶汲汲於稼穡之事至於取之地則渴鹵蟄隘不利於稼穡而其民合本趨末不復可以勞苦非所謂動而不匱之道也故盤庚之者亳將告以先王勞苦之意是以首告之曰無戲怠忍建大命言汝既遷不此新邑當黽勉赴功務為動則不匱之事以圖長久之計不可以遊戲怠惰驕奢之心生而自速禍災使大命顛覆而不得存也中篇曰子迎續乃命于天言我不能為汝擇利而遷使汝得趙於生生之樂則是我絕命而不續也今我能擇利而遷而汝無樂事赴功之意則是我不絕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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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而汝自能之也是以既遷而告之曰悉建大命一言我雖能續汝命于天汝心能無戲怠然後可以立汝之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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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予其敷心腹腎腸虛告爾百姓于朕志罔罪爾眾爾無共怒協此讀書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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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既告之以無戲怠愁建大命於是推本開導其先一王之所以導民鍼意而率爾臣民以遷者以告之也故曰今予其敷心腹腎腸虛告爾百姓于朕志一言我今其敷布我門腹腎腸不匿厥指徧告百姓以我所遠之意也昔之未遷也我諄諄告汝以不從我遷者必罰無赦凡欲州其傲一從康之心無肆其讒慝以致國家之大計今汝能從我以遷則我不罪汝眾矣爾當安居樂業無以遷之故共為忿怒相典協比肆其謹書以毀我一人也古我先王將多于前功適于山用降我凶鳥嘉績于朕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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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我先王指成湯也契始居亳其後屢遷而其能安定湯欲增廣前人之功於是復居于亳臺之地依山附陰而居安立政三亳鄭氏曰湯舊都之民共長居儉蓋束戌旱南轅轅西降谷也以是知適于山者蓋指毫而言也適于山則其民敦厚務本而勞勞則善心生善心生則吉德升而凶德降蓋驕奢字通者皆凶德也惟其民之相與無事赴功故湯以成其美功欲我商家伐夏救民由七十里一而有天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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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民用蕩析離居罔有定極爾謂朕曷震動萬民要遷肆上帝將復我高祖之德亂越我家股及篤敬恭承民命用永地于新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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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我此耿地沈溺蟄隘近於渴鹵之地我民播蕩一分析離其所居無有定止是將陷于凶德而莫之救拯爾臣民謂我何為震動萬民以遷都之勞蓋我以民蕩析離居之故意者上帝之心將復我高祖成湯之德使其子孫復與其基業故降亂于我邦使此取之民蕩析離居罔宥定極而啟我遷于新邑也路溫舒曰天之降禍無所以開聖人也故我之民蓋將以後我高祖之德于此新邑我於此時能以民之命而恭承之俾永宅于此新邑則是盤庚之所以遷者亦陽之將二于前功用降我凶德嘉績于朕邦之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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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予沖人非廢厥謀弔由靈各非敢違卜用宏茲賁我之自耿遷于亳遷則為降我凶聽也不遷則是凶德之不降其利害較然也如此汝之臣民為私欲所勝傲上從康而不能平心定氣審利害之實以從我遷我之所以彊汝而遷者皆為其傲上從一康之謀而不用之今之善謀皆是睿於安危之勢是違其傲一從康之謀而後其善謀以成我商家一之大業也宏大也使授之也左氏成公八年晉師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一還趙同趙括欲戰請於我子武子將許之知莊子范文子韓獻子諫曰不可於是軍師之欲戰者眾或謂樂武子曰聖人與眾同欲是以濟事于盍從泉子之徒十一人其不敢刪者一人而已欲戰者一可謂眾矣武子曰善鈞從眾夫善眾之主也三卿一為主可謂眾矣從之不亦可乎盤庚不從羣臣傲一上之謀而能用其善謀此亦與武子之意也鳴呼邦伯師長百執事之人尚皆隱哉予其慾簡相爾念敬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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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庚既盡言其所以遷都用謀之意矣於是又丁寧反覆以申其所以使之無廢怠愁欽厥忌之意而告之曰自諸侯至于師長百執事之人者是皆我之所共憂成而國國家之安也我之勤勞憂戚率之以遷都而不敢自寧如此則汝亦皆憂戚惻然於心而念我一人矣邦伯者邦之諸侯師長老眾官之長人卿也百執事之人則其屬也爾邦伯師長百執事之人誠能惻隱於其將有所不安與我共勉勵賢才務以相念欽敬我泉民而民之不欲遷者由乎在位之臣傲一從康扇為浮言以終動之故盤庚之先其實在位者尤至詳而其中篇之所告丁寧反覆告其在位之臣苟在位之臣能念敬我家則斯民豈復有怨容於一哉故自此下告戒之文不及於民惟在於百執事也朕不肩好貨敢恭生生鞠人謀人之保居敘欽冷我既羞告爾于朕志若否罔有弗欽無總于貨寶星生自庸式敷民德永有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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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羣臣之所以不肯率民以遷而扇為浮言者惟在其學者驕侈之俗久不欲復易是以傲一從康扇申不根之言而恐沈于眾又能使之合其沃饒奢二之地而從其近山之都去其驕奢之俗而率篇力農務本之實其心可謂至難者於是明言二者之利害以聞其為此而去其為彼我不肩好貨之人惟其果於恭敬而聽吾之告令能樂生興事赴功以厚其生者為能鞠養此民者能謀人以保其居者此我所欲勤勞而欲之也我之好惡既如此則汝當無總于貨寶各思樂事赴功篇民生典事使不失其所賴以生者則是能自致其功也盤庚之所告于臣民諱復告戒盡於此矣恭是又總結之曰式敷民極永有一心言敷德于民則是能一心以事一蓋汝之事臣不能一心以事我者見汝言于貨實而要民之害故扇以浮言自以為有德于民而不悟其非實德也故一篇則告之以汝克黜乃心而其終篇則曰永肩一心蓋謂欲黜其傲上從康之心則在於施實聽於民則能一心以事一矣蓋私心去則義理自明義理明則物莫能奪而愛民之實若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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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由拙齊林先生尚書全解卷第十九
URN: ctp:ws742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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