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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七十八

《卷一百七十八》[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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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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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一百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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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心傳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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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二十有七年冬十月乙未直秘閣、主管台州崇道觀林大聲落職,罷宮觀,以殿中侍御史王珪論大聲向自永嘉縣丞深結秦氏父子,以致超遷,家居侯官,干擾州縣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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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權刑部侍郎徐林、陳正同言:「近來不住有官員雪訴被罪寃,抑其間多係大理寺勘斷,其本寺官因臣僚論列,觀望挾情,已行罷黜,唯是舊吏尚存,顯有妨礙。欲將右治獄當出職人日下與注授差遣,徃外州縣待闕,已出職而在行在,其他官司充役者凖此」。上曰:「朕在京師時,惟開封府頗類外方官司,如大理寺、御史臺法令嚴宻,官吏謹畏,無敢干以私者。自渡江以來,大理寺治獄官吏極有姦弊,至於容情請托,賄賂公行,玩習既乆,理宜懲革」。沈該等曰:「前此寺官觀望失職,已嘗汰去,惟是胥吏尚用舊人,不可不畧行措置,欲依林正同所奏施行」。上曰:「甚善。六部出職人,亦遣離部,勿復存留,庻㡬官曹稍清,姦弊頓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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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右奉議郎郭淑令吏部與監當差遣。淑嘗為治獄丞,罷去。刑部侍郎徐林等言其數到行在,恐與舊吏交通,故黜之。淑紹興十七年六月二十四日除大理寺主簿,二十三年十月再除,二十六年五月六日,又除九月遷治獄丞,今年八月放罷,前後在寺近十年故也。 詔自今臺部吏應出職者並罷,毋得存留。 左承議郎、知溫州平陽縣方廣,左宣教郎、知處州麗水縣薛良朋,並進秩一等。以直秘閣、兩浙轉運副使李邦獻奏其治狀也。辛丑,罷兩浙漕司科糴馬料,令本司降錢於沿流順便州置場收糴。 左朝議大夫、江南東路轉運副使周綰為國子祭酒。 右通直郎、知黃州范伯奮降一官放罷,今後不得與堂除差遣」。左司諫凌哲論伯奮所至貪饕有舊契。劉楫死於光山酒官,其家投之,以圖歸計。伯奮初議以長孫娶其女及見女美,豔遽納為妾,故有是命。其女令提刑司日下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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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詔:「自今差徃川中賜夏臘藥,內侍經由去處,輙收受例外饋送,及非理取索買賣騷擾,仰守臣具申尚書省樞宻院」。先是,上諭宰執,以比宻院所遣使臣,多妄作受賕,今改差內侍,尚慮不切畏慎,故有是㫖。甲辰,詔學士院人吏應奉修冩機宻國書及十次者,與減一年磨勘,六十次以上,轉一官。從直學士院王綸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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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講筵讀三朝寳,訓徹章,燕儒臣始用化成殿樂,侍讀王師心因講畢,奏曰:「祖宗創業垂綂,所以長慮卻顧,為萬世子孫之計甚備,熈寧大臣私意改作流毒,至今不可不監」。又言:「帝王之於史,其要在於觀得失、究治亂。今進讀漢書,願摘切於治體者讀之」。 詔:「月以錢米廩給昭憲皇后外家子孫之孤遺者,仍依宗室袒免外兩世。《紹興格》計口給之。 右通直郎、新福建提舉市舶司幹辦公事、權知衢州江山縣陳鼎特轉一官,堂除繁劇知縣,俟任滿與陞擢差遣。江山闕令乆,鼎攝事不數月,士民列狀詣部使者舉留之,故有是命。丙午直秘閣、江南東路轉運判官葉義問殿中侍御史。義問入對,首論監司,號為外臺,與御史相表裏,望立為約束。凡監司遇廵按歸任,皆具平反寃,訟與搜訪利害各幾事。薦舉循吏,與按發姦贓各幾人。陛下與大臣考之,因可以知監司之能否而行賞罰」。上納其言,十一月丁亥,立法行下。遂有是命。後九日,義問入見,又論:「吉㓙悔吝生乎動,吉居其一而㓙悔吝居其三,願陛下與羣臣協心鍳戒,庻無輕動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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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直秘閣、知台州曽幾守秘書少監,幾入對,言士氣乆不振,陛下欲起之於一朝,矯枉者必過直,雖有折檻斷鞍、牽裾還笏,若賣直沽名者,宜皆優容奬激之,上大悅,遂有是命。幾承平時,已為館職,去三十八年而再用鬚鬢皓白,衣冠甚偉,毎與同舍㑹,多言前輩言行,臺閣典故,薦紳皆推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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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權戶部侍郎林覺等言:「冬月養濟,務在均給貧乏。今措置臨安府兩縣在城兵官下公人及甲頭,如抄劄貧民姓名不實及詭名冐請錢米,許人告,毎名賞錢十千至三百千止。諸路令坊正、耆保抄劄,依此施行。犯人並計贓斷罪」。先是,右正言朱倬以浙西提舉官入對,論其弊,以為狡獪者舉家皆預支請,而貧窶者反見棄遺。上諭大臣曰:「聞官司不留意,多為胥吏冐請,可措置革弊,務令實恵及民」。至是行下。朱倬奏請在九月辛卯,上語在此月庚戍,今併書之。己未,上謂宰執曰:「近臣僚獻利害,徃徃各述己見,未必知有無見在之法。自今宜令有司講究詳審,無輕改祖宗成憲」。湯思退等曰:「臣僚奏請,不惟未詳條令,固有便於一方而不可行於天下,豈容輕議改法,當依聖訓行之」。先是,右正言朱倬論「祖宗立政創制,煥乎大備,然邇日陳利害者,或不深知朝廷之典常或不洞究民間之利病,得之口耳。即以上聞,陛下無開納,而舞文之吏若從甲,則曰舊法如是,欲從乙則曰續降。如是,出入玩弄,官莫知從,為害實大。乞自今獻言者必送有司精詳參照,既定,然後大臣審究至當,剖析利害,上取宸斷,付下有司,然後施行」。上從其言,至是,復有此諭。倬章疏以此月己酉行下。殿中侍御史王珪言:「權吏部侍郎葛立方違法為其子營求薦章」。詔罷之。 右武大夫、幹辦皇城司劉伉領榮州刺史,請給等全支本色,今後凖此。 詔保信軍承宣使、知閤門事曹勛與依鄭藻例給真俸。庚申,左司諫凌哲權尚書吏部侍郎。先是,臺諫官皆湯鵬舉所薦,至是,哲與方崇皆內徙,而以朱倬葉義問代之,自是鵬舉始不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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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詔:「四川制置司總領所、轉運、常平司,各具所部州縣有無旱傷聞奏,如有旱傷,即行減放,仍以舊宣撫司樁積錢米賑濟之」。既而潼川府路提㸃刑獄公事王之望言:「被受御寳封省劄指揮,已在陳訴限外,但令州縣賑給旱傷去處,孤老殘疾、闕食饑民而已。據之望所申,十一月十三日被受。 殿中侍御史葉義問言:「工部員外郎喻樗託儒為姦,曩者詐為伊川之學,以迎合時相,薦用非人,黜為邑宰,因糴米為姦,百姓訴之,乃託疾休致,逮其晚節,黷貨尤甚。吏部員外郎劉天民素無操履,自平江職官滿秩,倚託聲勢,要索當路,未及數月,三遷為郎。太學博士范成象阿附權勢,甘為僕𨽻,徧走臺諫之門,士類所鄙。詔並罷。義問首劾成象,天民蓋以揺湯鵬舉也。 中書舍人趙逵卒,逵始病,上因御經筵諭兵部侍郎楊椿,令傳㫖存問,及卒,上念之,命沿江漕臣致其柩。十有一月癸亥朔,詔减福建路鈔鹽錢,毎年八萬緡。初,吳逵既覈福建鹽數,雖民力稍寛,而郡邑無以供百費,且尤非轉運司之便,故衆論揺之。逵既移鼎州,憤而死,殿中侍御史王珪乃請令諸司相度更定,至是,諸司請運鹽如逵數而增其直,官肆鹽直止減一分,漕臣鹽本錢毎斤為二十五錢上命輔臣計之,㑹提舉常平鹽事張汝楫別奏乞行鈔法,上問同知樞宻院事陳誠之如何,誠之曰:「閩中山溪之險,細民冐法私販,雖官賣鹽,猶不能絶,若百姓賣鹽,豈無私販之弊?苐恐不盡請鈔,則有虧額」。上曰:「中間、福建曽用鈔法,未幾復罷,若可行,祖宗已行之,不待今日正如萬戶酒,前日欲𣙜者甚多,然竟不可行,大抵法貴從俗,不然,不可經乆」。珪以六月乙巳奏乞相度,誠之以十月庚申奏此事。時福建嵗認鈔錢三十萬緡,乃詔減八萬,自此漕司及州縣稍舒,不復抑售於民矣。乾道四年二月壬辰再減。乙丑太常少卿、充賀金國正旦使孫道夫、閤門宣賛舍人,充副使。鄭朋辭行。道夫既至北廷,金主亮詰以闗輔買馬非約,始欲敗盟,時左從政郎左蹕為書狀官,死於涿州驛舍,不暇為棺具,但坎地瘞之,道夫還,乃焚其骨以歸,詔特官一子。蹕,臨海人也。 禮部侍郎周方崇言:「國朝之制,一嵗四祭,天一祭地,皆以執政官充。初獻頃權臣怙威,憚於齋戒,凡此五祀,但遣從官,循習既乆,遂為故事。今冬至日與髙禖之祠,既已分命宰臣獨上辛、夏、秋四祀,未還舊制,望申詔有司,自來嵗始」。詔依祖宗典故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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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大理少卿金安節入對,安節首言:「治民之道,先徳教,後刑法,今守宰之慮,類不及逺,簿書期㑹之程,賦斂輸入之限,窮日力辦之,即謂職無餘事矣,而刺部觀風者,幸其不乏乎?此亦媮一切以茍目前,無有卓然以教化為務,而期於無刑者,迨民陷於罪,乃按以三尺以行誅擊,而曰非我也,民自為也,欲望陛下發徳音,下明詔,申飭監司守令,率職之際,不特専用律令從事,茍有可以賛助教化者,無小大必行,庻幾先民未犯而格之,或有恥而不為,足以仰副陛下先徳後刑之意」。凡再章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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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工部侍郎兼侍講王綸等言:「興化軍進士鄭樵,耽嗜墳籍,杜門著書,頃年嘗以所著書獻之朝廷,降付東觀。比聞撰述益多,恐必有補治道,終老韋布,可謂遺才。望賜召對,驗其所學果有可取,即乞依王蘋、鄧名世例施行,庻學者有所激勸」。乃命樵赴行在。戊辰,監察御史何溥左正言。 監察御史李庚守尚書兵部員外郎。自此湯鵬舉之,客稍稍被逐矣。 資政殿學士、知婺州張綱言:「本州紹興元年以後,合納內庫綾羅及折帛錢積欠數目,皆人戶殘欠之數,經渉嵗月,實難追催,望許依已得指揮,將二十二年以前見欠數目,並與除放,庻使七邑之民少寛追擾」。從之。 殿中侍御史葉義問入對,論知樞宻院事湯鵬舉,以為人臣不忠之罪,莫大於掠,美以欺君,植黨以擅權,有一於此,法當竄殛,況兼而有之,鵬舉初罷平江,適逄陛下欲去權臣黨與之弊,起廢匿瑕,付以風憲,凡所彈擊,發蹤指示,皆出陛下之英斷,初非鵬舉可得而擅也。況鵬舉本非正直敢言之士,嘗除廣帥,憚於逺行,因秦檜之嬖人丁禩獻佞於檜,遂移平江,及秦熺還建康,焚黃鵬,舉棄去,郡事,連日奔走吳江,望塵雅拜,比他郡守,最為諛佞,自非陛下抆拭而用,則鵬舉實秦檜黨中之姦猾耳!至處言路,乃妄自尊大,竊弄威權,使陛下去邪之英斷,反為鵬舉賣直之虛名,此臣所謂掠美以欺君者也!鵬舉自居要塗,引用非類,凡平日之所忌者,雖賢徳忠良,必極力而擠之,平日之所喜者,雖輕猥邪佞,必極力而援之,坐是劉天民、范成象留觀徳之徒,争為鷹犬,同惡相濟,牢不可解,逮居樞府,猜忌尤甚,凡己所惡,必遣天民輩先諭臺諫,有議論不同者,即怫然作色曰:此人我所薦㧞,何負我如是!夫臺諫者,陛下之臺諫,非鵬舉之私人也,而鵬舉自違詔㫖,敗壊成法,畧無忌憚之心,復蹈前車之轍,此臣所謂植黨以擅權者也。况鵬舉位居宥宻,執權甚重,若不急去,其害有甚於秦檜,伏望聖明將鵬舉明正典刑,竄之逺方,以為不忠罔上之戒」。己巳右朝奉郎知處州謝伋提舉兩浙西路常平茶鹽公事。 將作監張晟直秘閣、主管台州崇道觀。晟引年乞老,乃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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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潘莘知徽州。莘,宰相沈該甥婿也,言者䟽其罪,故以郡守處之。 太府寺主簿、留觀徳、通判靜江府、殿中侍御史葉義問言:「仰惟陛下聰明神聖,灼見前此大臣植黨擅權,私結臺諫,以害治道,於是擢湯鵬舉而用之,手詔丁寧非不深切,而鵬舉則過自矜伐,以蓋人主之英斷,分朋植黨,専狥私情,首犯締交之罪,隂為朋附,竊弄威權,去之不決,馴致大患,此臣之所以深憂,而陛下所宜深察也。臣不敢揺舌以瀆聖聼,且以秦檜言之,檜之先結臺諫,相為表裏,因而假竊名噐而為私用,故一時羣小希寵競進,知有秦檜而不知有朝廷也,自非陛下乾剛夬决,一洗而新之,則漢唐朋黨之禍,如臣前章所陳者,豈不復見於今日乎?今鵬舉不遵陛下訓戒,而復效檜之所為,內則倚用劉天民、范成象,留觀徳之徒以交通臺諫,外則倚用李良民、趙士鵬,以賊害良善,何異一秦檜死,一秦檜生所幸,鵬舉未至宰輔耳!借使居檜之位,縱其兇暴,濟以朋比,其為患有甚於檜者。欲望陛下回天地之監,震雷霆之威,將鵬舉早行竄殛,以叶輿議,故觀徳先罷,天民成象,今年十月已先罷。 殿中侍御史王珪,言荊湖南路提㸃刑獄公事趙士鵬、䕫州路轉運通判官王珏,皆秦檜親黨,居官貪虐,常以官錢市珍異玩好之物以奉秦熺,詔並罷。先是,䕫之州縣行經界,大為姦利不均,珏至,為均之戒其部曰:「吾土而貧,不與他等,民嵗輸者損之,又損可也」。毎按部持什噐與偕盡以隨行,胥吏閉之一室,臨當啓途,須衆吏上馬,已然後去薪水芻粟,皆計直給錢償之,州縣無一毫之費。初,左朝奉大夫張紘通判䕫州,珏薄其為人。紘宰相沈該同年進士,及是,入為吏部員外郎,言珏苛斂,由是罷去。紘,伊陽人也。紘今年四月丙申除郎。己卯,刑部奏百姓張璘等用藥殺人,刼取官綱公事,上曰:「此罪當死,古者用刑貴情法相當,祖宗以來,好生之徳,間有用例貸死刑者,然不可為常。茍當死而不死,無以禁暴戢姦,恐殺人愈多,非愛民之道也」。湯思退曰:「士制百姓於刑之中,若殺人不死,非所謂以殺止殺」。上曰:「然」。 右朝奉郎、知黎州唐秬罷。初,卭部川蠻客崖遇與其徒持馬赴州互市北還,過大渡河,邊民數十人共殺之,奪其錦帛,計直六千餘緡。秬聞,令邊民償其骨價。都大主管茶馬公事李澗以其不當用蠻禮,奏劾之。於是秬與右奉議郎、通判州事陳伯強俱罷,仍令提刑司將為首者一人杖脊送千里外州軍編管,今後並依見行條法施行。伯強,巴西人也。秬,已見。庚辰,監察御史褚籍為尚書工部員外郎。籍與李庚皆湯鵬舉所薦,故次第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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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左正言何溥請特詔大臣毋庸數易郡守。上謂宰執曰:「此論切中時病,近亦有因事移易者,今非甚不得已,且令成資」。湯思退曰:「豈惟郡守、監司亦然。昨因近臣薦除監司,至春間徃徃當替,欲於卿監、郎官中擇資淺者,令中外更代,皆至成資而罷」。上曰:「如此不惟免迎送之擾,亦可革內重外輕之弊矣」。 起居郎賀金國、生辰使劉章、閤門宣賛舍人充副使李邦傑辭行。 江南西路提㸃刑獄李長民罷。以殿中侍御史葉義問論其阿媚權臣,所至騷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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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太學正史浩太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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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右朝散郎、監潭州南嶽廟任古監察御史。古初,用王俁薦召,至是特除之。 權刑部侍郎、充接伴使徐林武翼大夫、貴州刺史、充接伴副使張棆等乞將人使徃囘宿食,頓其有不擾而辦,或過為擾民,皆許保明按劾,以行賞罰。上謂宰執曰:「朕再三思之,止是增重接伴事,權恐州縣觀望,卻成騷擾,接伴迓客耳,何用如此?前後指揮已備,只令兩路漕臣檢察足矣」。丙戌,宰執進呈給事中賀允中論吳國長公主奏請女夫,右奉議郎、直秘閣鄭珙乞特與轉行兩官,添差兩浙東路安撫司參議官,切詳所奏,即非用本家合得恩例陳乞,卻創自擬官職,仍乞作特與行下,顯是過有僥求,不合公議,望追還已降指揮。上曰:「珙被命逾兩旬,乃始封駮詞頭,恐非故事,可諭令書讀」。宰執退,召允中至都堂諭㫖,允中執所見不易,翌日奏其事,上曰:「雖稍後時所論極有理,蓋慮後來援例者衆,當曲從之,可寢轉官指揮」。沈該曰:「諌行言聼,使言者得以自安,此盛徳也」。殿中侍御史葉義問言:「臣伏見知樞宻院事湯鵬舉狼戾姦詐,出於天資,平昔莅官,畧無善狀,所至貪殘,人皆以鬼車乳虎目之,頃知當塗縣以苛酷,而附權勢以為私計,其罷淮南漕,以貪惏而占官船,以為己物,倚托官勢,強買地基,則見於居金壇之時,營造私第,驅索州縣,則見於為浙漕之日,其知紹興也,則恐脅將官劉之儀而致之死地,其知平江府也,則竊取公帑而唯己所欲,是皆前日彈章之所備載,暴惡之所著聞者也。陛下畧其徃愆,責其來效,自臺憲要途,洊躋右府,則陛下所以擢用委任之恩,可謂厚矣。為鵬舉者,不思勉勵激昂,以圖報稱,而乃掠羙以欺君,植黨以擅權,長惡不悛,故違詔㫖,揣其後患,實有甚於秦檜有識之士,為之寒心,其可冐近列乎?伏望聖慈察臣愚直,將鵬舉早正典刑,以警有位。鵬舉聞之,乃留身求去,詔不許,義問又言:「臣累具劄子,論列湯鵬舉罪惡,乞賜竄殛外庭之臣,側耳聼命,以謂必行兩觀之誅,以慰天下之望。兹者伏聞宣押赴朝及都堂治事,此乃祖宗體貌,人臣常禮在鵬,舉罪惡貫盈,自當藉藁,負荊,請罪於朝,而猶占留樞宻院印簿,偃蹇不遜,傲睨自如,至如前日敢具劄子留身奏事,蓋其要君冒寵,失大臣難進易退之禮,一至於此!又况鵬舉所為,雖閭閻鄙夫,臺省老吏,見其包藏禍心,舉措兇狠,猶為國家憂慮,孰謂身任言責者,而可黙黙乎?伏望睿斷,將鵬舉早正顯戮,以慰公言。丁亥,知樞宻院事湯鵬舉罷為資政殿學士、提舉在外宮觀,免謝辭。戊子殿中侍御史葉義問言:「臣連日論列湯鵬舉罪惡,已䝉陛下灼見其姦邪而去之不疑。臣伏見鵬舉懐殘忍之心,縱猛暴之志,頃知婺州,欲買花羅嫁女,而東陽知縣留觀徳,迎合應副,鵬舉近薦為太府寺簿,未㡬兼丞,又擇優厚去處,使之兼局。又有汪懐敏者,婺州富僧也,因坐姦還俗,鵬舉在婺州時,以賄賂交通,既遷執政,遂補為將仕郎。又有婁廙者,本名詳漕司罷役之猾吏也,鵬舉為漕日,倚為腹心,今補為副尉,令幹辦本府,凡有闗節,輙入臥內評議,鵬舉無不聼,從鵬舉為中丞時,周方崇為殿院,李庚為臺簿,皆其薦用也。一日,詣方崇而罵辱之,因顧李庚且請作證,二人唯唯而退,臺吏無不驚駭,鵬舉恃其威勢,至於恥辱風憲如此,而乃使之領秘殿之隆名,享真祠之厚禄,其如天下公論,何望將鵬舉職名宮祠,並行褫奪,明正贓凶之罪,以慰天下公論。詔鵬舉落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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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宰執進呈,次雪大作,沈該等稱賀,上曰:「前次乆雨,深以為慮,幸而糓價不至騰踴。今得此雪,來年二麥必大豐稔也」。 中書舍人周麟之兼實録院同修撰,始除同修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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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秘書省正字林之竒兼權國史日歴所檢討官,自韓球權䕫茶,至是且十年,民頗以為害,右朝請大夫、知逹州董時敏言於朝事下茶馬司,其後主管茶馬公事,許尹不肯蠲,乃止。三十年二月所書可㕘考。十有二月癸巳朔,殿中侍御史葉義問言:「禮部侍郎周方崇,俗惡無能,衆所共鄙,頃因湯鵬舉之,薦而為殿中侍御史,鵬舉已遷政府,方崇猶伺其風㫖,為之彈擊,或以為未然,則厲色曰:我只報湯樞宻,何恤其他?兵部郎官李庚輕儇無狀,衆所共惡,頃因湯鵬舉之,薦而為監察御史,日與劉天民、范成象留觀徳之徒,相為表裏,故鵬舉在政府,毎欲排擊異己,則必遣天民等逹意於庚,善類為之重足,工部郎官褚籍昏謬無恥,衆所共笑。頃因鵬舉之,薦而為監察御史,諂事鵬舉,甚於奴𨽻,假借風憲,規圖貨財,望將方崇庚籍等三人,明正典刑,以為臺諫來者之戒,所有天民成象觀徳,乞重行竄責,以為交通臺諫之戒,如此,則紀綱一振,而姦回之心潛消於未萌矣」。乙未,宰執進呈,上曰:「朕深不欲朝廷分朋植黨,今方崇等交結所幸,覺之於早,當戒其漸,姑從輕典可也」。時天民、成象為左宣教郎天民,前吏部員外郎,今年十月罷成象前太學博士,今年十月罷觀徳為右奉議郎、新通判靜江府,於是方崇、庚、籍、觀徳四人皆罷,仍詔天民成象觀徳,自今毋得與堂除。權吏部侍郎凌哲以鵬舉所薦不自安,乞守小郡,上曰:哲亦善人,非方崇比。朕嘗與臺諫論大臣出處,或以罪去,但及其身足矣。至所薦引,當觀其人,若不問賢否,一切斥逐,是使之為朋黨,非公正之道也。凌哲乞郡在是月戊戍,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元祐相司馬光,盡取熈豐之政與其人而更新之,天下至為相賀,而程顥獨有憂色。蔡確新州之竄,一時大臣有名望如文彥博、吕大防,臺諫知大體如劉安世、范祖禹,皆以為當然,而范純仁獨為之慨然曰:搢紳之禍,自此始矣。夫成敗興廢,天也,君子能為其可為者,至其不可為,則安之以俟命而已,固奚暇他顧,然獨不觀諸水乎?順而導之則行,激而怒之則摶,今以其泛濫無畔際也,隄而障之,曰:吾以止水也,激而不已,奔怒四出,臣見决隄破岸,傷物轉甚耳,惡乎止水哉?太上皇帝之言也,其殆知消息盈虛者乎?夫漸而察之,則不遽擇其已甚,而去之則不苛,薄其法以待其改則不怨,使元祐大臣家存斯言,則士君子之紛紛竄逐,奚至如紹聖之甚哉?縱使有之,必不至空天下君子黨而籍之,更歴再世,以至於危亂而不悟也。雖然,天下之更相是非,豈有既哉?太上皇帝之言,臣願聖子神孫,萬世寳之。 左從事郎沈樞特改左宣教郎,以薦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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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詔諸路帥臣、監司於本路武臣大使臣已上,及見任寄居歴任有勞効之人,毎嵗各舉二員,明具所長堪作如何任使,保明聞奏,樞宻院籍記姓名,以備量才任使。 直秘閣、兩浙轉運副使趙子潚言:「被㫖措置鎮江府沙田,欲選官打量隨田地肥輕立租課,就令見佃人耕種,委知縣拘管。如形勢之家,尚敢占吝,不即交割,許本司具奏。所有以前收過租利不少,依條合盡行追納入官」。詔:「人戶冒佃積年,收過租課,特免追納,其田疾速拘收措置」。二十八年正月癸未,遣官。丙申,重建六部尚書成直秘閣、知臨安府張偁陞直敷文閣,奉議郎、守尚書都官員外郎楊倓轉一官,以董役有勞也。朝野雜記:「紹興四年,髙宗在平江,將還臨安,始命有司建太廟。十二年,和議成,乃作大社大稷、皇后廟、都亭驛、太學。十三年,築圜丘、景靈宮、髙禖壇、秘書省。十五年,作內中神御殿。十六年,廣太廟,建武學。十七年,作玉津園太一宮萬夀觀。十八年,築九宮貴神壇。十九年,建太廟齋殿。二十年,作玉牒所。二十二年,作左藏庫、南省倉。二十五年,建執政府。二十六年,築兩相,第太醫局。二十七年,建尚書六部。大凡定都二十年而郊廟宫省始備焉。 處州遂昌縣丞黃楷乞籍定民戶物力髙強,比他戶大叚遼絶者,並應役兩次,比其他役戶一次。從之。二十八年六月己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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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左朝奉大夫知眉州王揚英為成都府路轉運判官。 右中散大夫、知果州王弗知嘉州。 左朝散郎、主管台州崇道觀陳䕫知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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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詔右承直郎沈作乂作霖,並令三省擬進差遣,仍改合入官二人,皆左僕射該之子,該為乞行在無職事,妨嫌筦庫及外路屬官差遣,故有是命。給事中賀允中言:「寒士改官,視為再第,內則筦庫,外則屬官,俾宰相子任之,則主司孰敢號令?昔司馬康以光之子扶掖改服色,光猶力辭。今陛下既新萬務,大臣當㤀其私臣,甚為該惜也。檜熺覆轍,可不防其漸哉!」上覽而稱歎,該聞亦上䟽辭,免改官,從之。 右朝請郎呂廣問提舉江南東路常平茶鹽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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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謂宰執曰:「監司、郡守固當乆任,然其間老病之人,難以使之在職,蓋移易不過有迎送之擾,而廢弛則貽患於一路,一州利害,孰為輕重?今後有如此等,可與宮觀,理作自陳」。 詔故敦武郎、知麟州建寧寨楊震諡恭毅。震,靖康初死事,至是,用其子存中請而諡之。同日楊宗閔諡忠介,已附見建炎二年正月宗閔死事時。乙巳,刑部言汀州奏讞大辟不當,乞免收。上曰:「祖宗聖意,務從寛厚,若一有失當,便行收坐,則天下獄情雖甚可閔,無復來上矣」。遂從之。 權尚書戶部侍郎林覺引疾,罷為敷文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丙午秘書丞羅孝芬直秘閣、荊湖北路轉運判官,右朝奉大夫、荆湖北路轉運判官徐康為兩浙西路提㸃刑獄公事。 詔太常丞任文薦、博士張庭實、鮑彪,各罰銅十斤。先是,臨安府樁辦大祀禮料,沿襲既乆,率多繆誤,如蜃醢用蛤蜊肉,蠯醢用石決明,則大小差訛,鹿臡、雁醢皆以肉與骨雜為之,則臡醢不辨當用乾,而今以生鯽䵄當用熟,而今以生麥以至蚳醢用黿魚、豚拍,訛為豚白。如此非一,文薦等皆按經傳釐正,而御史臺劾其擅行移易,詔令分析。文薦等援據甚白,乃有是命,仍令禮部審辨改正,然卒不能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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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殿中侍御史王珪言:「潼川府路轉運判官晁公武,傾險出其天性,初為井度屬官,専事掊尅聚斂,以濟其私,及度之罷,求為鄭剛中幕客,不從,遂以剛中之事告於趙,不棄至興大獄,攝逮紛然連及,平人死非其罪,不棄倚為心腹,薦之故相。秦檜自屬官更歴數郡,所至貪暴,人不聊生,左朝散郎、新知州馮時行,頃在萬州之日,積羡餘之錢,以萬數計,並無赤歴不可稽考,又以州之良百姓皆刺為虎兒軍,人情惶駭,㡬欲生變,此兩人者,蜀人嘗被其害,今豈可令遺患於一方?乃並罷之。己酉,權尚書刑部侍郎徐林刑部侍郎癸丑,勑令所刪定官杜莘老面對,乞徧下內外有司重行取索。自建中靖國至於宣和,應干徽宗皇帝寛恤赦詔條令,専委長吏逐時推行,詔付實録院。甲寅,右朝請大夫續觱為潼川府路轉運判官。丙辰,詔刑部長貳日輪一員赴大理寺録囚徒,諸路州縣應入禁公事,並具情犯及入禁月日,申提刑司,申本部檢察。盖徐林在刑曹建,至是始行之。丁巳,給事中賀允中言,小黃門任嘉輔,免試補官,不當。政和舊制,內侍進子年十二,試以墨義,其中程者候三年引見供職。自建炎後,以宫庭小黃門少,遂聼,不候年及命之。至是,允中以為非法,上曰:「允中此論極當,但外庭未悉宮禁曲折先朝立法,非特此曹不得濫進,且使識字。近來小黃門人數稍足,豈可一向循例?免試前㫖,可勿行?自今並如舊制」。 端明殿學士、知洪州折彥質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從所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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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金主遣驃騎上將軍、侍衛親軍馬歩軍副都指揮使髙思亷、昭毅大將軍、行尚書兵部郎中珠勒根彥忠來賀明年正旦。 資政殿學士、知靜江府施鉅移知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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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嵗,宗子賜名授官者二十三人。 諸路斷大辟十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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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一百七十八
URN: ctp:ws811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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