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東漢㑹要卷二十三。 |
3 | 宋 徐天麟 撰 |
4 | 職官五 |
5 | 奉使外國。 |
6 | 建武六年,始令歸徳侯劉颯使匈奴,匈奴亦遣使來獻。漢復令中郎將韓統報命。 |
7 | 十四年,匈奴遣使奉獻,遣中郎將劉襄報命。二十二年,單于遣使詣漁陽求和親,扵是遣中郎將李茂報命。 |
8 | 二十六年,遣中郎將段彬、副校尉王郁使南單于,立其庭,去五原西部塞八十里。單于乃延迎使者,使者曰:「單于當伏拜受詔,單于顧望有頃,乃伏稱臣曰:單于新立,誠慙扵左右,願使者衆中無相屈折也。 |
9 | 三十一年,單于比薨,中郎將段彬將兵赴吊,祭以酒米,分兵衛䕶之弟左賢王莫立,帝遣使者齎璽書鎮慰,拜授璽綬。 |
10 | 永平八年,北單于遣使求和,親遣越騎司馬鄭衆北使報聘。 |
11 | 和帝永元二年十月,遣行中郎將班固報命。南單于四年,北匈奴右谷蠡王自立,為單于欵塞乞降,遣大將軍、左校尉耿䕫授璽綬。 |
12 | 按行灾害 |
13 | 和帝永元六年二月,遣謁者分行稟貸三河、兖、冀、青州貧民。 |
14 | 十一年,遣使循行郡國,稟貸被重害不能自存者。十六年,兖、豫、徐、冀雨多傷稼,遣三府掾分行四州,貧民無以耕者,為僱犁牛直。 |
15 | 安帝即位,六州大水,遣謁者分行虛實,舉灾害賑乏絶。永初二年二月,遣光祿大夫樊準、呂倉分行冀、兖二州,稟貸流民。 |
16 | 建光元年,京師及郡國雨水,遣光祿大夫案行,賜死者錢二千,賜今年田租。 |
17 | 延光三年六月,遣侍御史分行青、冀二州灾害,督録盜賊。 |
18 | 順帝永建三年四月,遣光祿大夫案行漢陽及河內、魏郡、陳留、東郡稟貸貧人。六月,旱,遣使者録囚,徒理輕繋。四年五月,大水。八月,遣使實覈死亡収歛稟賜。 |
19 | 永和四年,太原郡旱,遣光祿大夫案行稟貸。建康元年正月,詔曰:「隴西、漢陽、張掖、北地、武威、武都,自去年九月己未地百八十震,山谷坼裂,壊敗城寺,殺害民庶,賦役重數,內外怨曠,惟咎歎息。其遣光祿大夫案行宣暢恩澤,惠此下民,勿為煩擾」。 |
20 | 桓帝建和元年,荊、揚二州人多餓死,遣四府掾分行賑給。 |
21 | 元嘉元年,京師疾疫,遣光祿大夫將醫藥案行。永夀中第五種,以司徒掾清,詔使冀州,亷察灾害,舉奏刺史二千石以下所刑免甚衆,棄官奔走者數十人,還以奉使稱職,拜髙宻侯相。 |
22 | 延熹九年,司𨽻豫州,饑死者什四五,遣三府掾賑禀之,班宣風化。 |
23 | 肅宗朝,李恂拜侍御史,持節使幽州,宣布恩澤,慰撫北狄。所過皆圖寫山川,屯田聚落百餘卷,悉封奏上。和帝即位,分遣使者,皆微服單行,各至州縣,觀採風謡。 |
24 | 雷義守灌謁者,使持節督郡國,行風俗,太守令長坐者凡七十人。 |
25 | 順帝漢安元年,遣侍中杜喬、光祿大夫周舉、守光祿大夫郭遵、馮羡、欒巴、張綱、周栩、劉班等八人,分行州郡,班宣風化,舉實臧否。其刺史、二千石有臧罪顯明者,驛馬上之,墨綬以下,便輙収舉,其有忠清惠利,為百姓所安,宜表異者,皆以狀上,扵是八使同時俱拜,天下號曰八俊,周舉劾奏姦猾,表薦公清,朝廷稱之,八使皆耆儒知名,多歴顯位,唯張綱年少,官次最微,餘人受命之部,而綱獨埋其車輪扵洛陽都亭曰:「豺狼當路,安問狐狸」,遂奏曰:「大將軍冀河南尹不疑,䝉外戚之援,荷國厚恩,以芻蕘之資,居阿衡之任,不能敷揚五教,翼讃日月,而専為封豕長蛇,肆其貪叨,甘心好貨,縱恣無底,多樹諂諛,以害忠良,誠天威所不赦,大辟所宜加也。謹條其無君之心十五事,斯皆臣子所切齒者也」。書奏御,京師震竦 |
26 | 戒官吏。 |
27 | 和帝永元十二年三月丙申,詔曰:「比年不登,百姓虛匱,京師去冬無宿雪,今春無㴻雨,黎民流離,困扵道路。朕痛心疾首,靡知所濟,瞻仰昊天,何辜今人三公,朕之腹心,而未獲承天安民之䇿,數詔有司,務擇良吏,今猶不改,競為苛暴,侵愁小民,以求虛名,委任下吏,假勢行邪?是以令下而姦生,禁至而詐起,巧法析律,飾文増亂,貨行扵言,罪成乎手,朕甚病焉。公卿不思助明好惡,將何以救其咎罰?咎罰既至,復令灾及小民,若上下同心,庶或有瘳。 |
28 | 殤帝延平元年七月,敕司𨽻校尉部刺史曰:「夫天降灾戾,應政而至。間者郡國或有水灾,妨害秋稼,朝廷惟咎,憂惶悼□,而郡國欲獲豐穰虛飾之譽,遂覆蔽灾害,多張墾田。不揣流亡,競増戶口,掩匿盜賊,令姦惡無懲。署用非次,選舉乖宜,貪苛慘毒,延及平民。刺史垂頭塞耳,阿私下比,不畏於天,不愧於人,假貸之恩,不可數恃。自今以後,將糾其罰。 |
29 | 旌節義。 |
30 | 王莽居攝譙𤣥,變易姓名,歸家隠遁。公孫述聘之,不肯起,賜以毒藥。子瑛泣血叩頭,願奉家錢千萬贖父死。述聴許之,遂隠藏田野。建武十一年卒。明年,光武策詔本郡,祠以中牢,敕所在還𤣥家錢 |
31 | 李業以王莽居攝,稱疾去官,遂隠藏山谷。公孫述召之,業固疾不起,述羞不致之,賜之以藥。業歎曰:「危國不入,亂國不居」。遂飲毒而死。光武下詔表其閭。 |
32 | 劉茂為沮陽令,王莽篡位,棄官避世𢎞農山中教授建武二年歸漢,為郡門下掾。時赤眉攻郡縣,殺長吏,茂負太守孫福,踰牆藏空穴中得免。明年,詔書求天下義士,福言茂節義尤髙,宜蒙表擢詔書,即召茂拜議郎。元初,中鮮卑冦漁陽,太守張顯率吏士追出塞,兵馬掾嚴授前戰,殁於陣,顯拔刄追散兵,不能制虜,射中顯主簿衛福、功曹徐咸遽赴之,顯遂墮馬,福以身擁蔽,虜并殺之。朝廷愍授等節,詔書褒歎,厚加賞賜,各除子一人為郎。永初二年,劇賊畢豪等入平原界,縣令劉雄將吏士乗船追之,雄敗,執雄以矛刺之。時小吏所輔願以身代雄,豪等縱雄而刺輔貫,心洞背即死。詔書追傷之,賜錢二十萬,除父奉為郎中。 |
33 | 溫序為䕶羌校尉,行部至襄武,為隗囂別將,茍宇所刼,序曰:「受國重任,義不貪生,茍背恩徳」,叱宇等曰:「何敢迫脇漢將!」因以節撾殺數人,賊衆争,欲殺之,宇曰:「此義士死節,可賜以劍」。序受劍,銜鬚於口曰:「無令鬚汚土!」遂伏劍而死。光武聞而憐之,賜城傍為冡地,賜榖千斛,縑五百匹,除三子為郎中 |
34 | 「臣天麟接漢,自王莽專權,終扵篡國,忠義之流,恥見纓紼,如襲滕、譙𤣥、郭欽、蔣詡之儔,皆榮華丘壑,甘足枯槁,雖中興在運,漢徳重恢,而保身懐方,彌相慕襲,光武側席,幽人求之,若不及弓旌玉帛之招,相望扵巖穴,若薛方逢萌聘而不肯至嚴光、周黨,王霸至而不肯屈,上之所以表勵亷隅者如此,故風俗烝烝,俱以節義相髙,至顯宗時,劉平、王望、劉曠、王扶俱以修身行義而䝉聘,肅宗亦禮鄭均而召髙鳯以成其節,皆所以扶持世教,欲使之愈乆而不渝者也。無何安順以降,戚宦擅權,賢人君子抱負竒藴而不得施用扵世,扵是始有疾惡太甚,如李固、杜喬、陳蕃、竇武之倫出焉,世率謂黨錮之禍生,扵節義之過激,則節義之隆,亦豈盛世之美事哉?吁,節義何負?扵人之國,抑在乎上之所以用之者何如耳!使東都之君,誠能進用正人,斥逺近,習使君子得行其道,以興太平之功,則節義之風,方且足以勵人心而夀國脈,又焉有黨錮之禍乎?論至扵此,則知東漢之亡,非節義之過也,不能扶持節義者之過也。吁! |
35 | 外戚貴盛 |
36 | 光武閔傷前代權臣太盛,外戚與政,上濁明,主下危臣子,后族隂郭之家,不過九卿親屬榮位,不能及許、史王氏之半耳。 |
37 | 明徳馬皇后正位中宮,不以私家干朝廷。兄廖為虎賁郎中,防光為黃門郎,訖明帝世,不易官。 |
38 | 章帝欲封爵諸舅明徳馬,太后不聽,曰:「昔王氏五侯一日俱封,黃霧四塞,先帝防謹舅氏,不令在樞機之位」。又言:「我子不當與先帝子等,今有司奈何欲以馬氏比隂氏乎?」上乃止。 |
39 | 章帝建初三年,立貴人竇氏為皇后,竇憲兄弟親幸,並侍宮省,憲恃宮掖聲勢,遂以賤直奪沁水公主園田,帝大怒,召憲切責曰:「昔永平中,常令隂黨隂博、鄧疊三人,更相糾察,故諸豪貴戚莫敢犯法。今貴主尚見枉奪,何況小人哉!國家棄憲如孤雛、腐鼠耳!和帝即位,太后臨朝,憲以侍中內幹機宻,出宣誥命,憲征匈奴有功,威名益盛,以耿䕫、任尚等為爪牙,鄧疊、郭璜為心腹,班固、傅毅之徒典文章,刺史守令多出其門賦歛,吏民共為賂遺,司徒袁安、司空任隗舉奏二千石并所連及貶秩免官者四十餘人,竇氏大恨,但安、隗行素髙,亦未有以害之,竇氏父子兄弟充滿朝廷,遂共圖為殺害,帝隂知其謀,遂與中常侍鄭衆定議誅憲。帝幸北宮,詔執金吾五校尉,勒兵屯衛南北宮,閉城門収憲,黨人郭璜、郭舉、鄧疊、鄧磊,皆下獄死,遣謁者僕射収憲、大將軍印綬,封為冠軍侯。帝以太后故,不欲名誅憲,而選嚴能相督察之,憲自殺。 |
40 | 和熹鄧皇后,永元十四年立和,帝毎欲官爵,鄧氏后輙哀請謙遜,故兄隲終帝世不過虎賁中郎將。和帝崩,鄧皇后迎立殤帝,生始百日。殤帝崩,后與兄隲定䇿禁中,迎立清河王子祜,是為安帝。太后臨朝。帝少號聰明,故鄧太后立之。及長,多不徳,稍不可太后意。及太后崩,有誣告后兄弟悝等嘗取廢帝故事,謀立平原王。帝聞,追怒鄧氏五侯,皆廢為庶人,徙封隲為羅侯,不食而死。 |
41 | 建光元年,鄧太后崩,安帝始親政事,以閻皇后兄弟顯、景、耀並為卿,校典禁兵,扵是內寵始盛。又中常侍江京、李閏、樊豐及乳母王聖、聖女伯榮,扇動中外,競為侈虐,司徒楊震、尚書翟酺諫,皆不省。三年,王聖、江京、樊豐等與閻后妄造,虛無譛讒,太子廢皇太子保為濟隂王。四年,安帝崩,閻太后臨朝貪立,㓜年與閻顯等定䇿禁中,迎北鄉侯懿為嗣。十月,北鄉侯薨,顯白太后,秘不發喪,而更召諸王子閉宮門,屯兵自守。十一月,中常侍孫程、王康等十九人聚謀扵西鍾下,迎濟隂王即皇帝位,是為順帝,遣侍御史持節収閻顯及其弟耀景,並下獄誅,遷太后扵離宮,封孫程等為列侯,是為十九侯。初,和帝母梁貴人為竇皇后所譖,憂卒,竇后養帝為己子,莫有知帝為梁氏出者。張酺言狀,帝感悟,乃追尊為皇太后,封梁竦三子為侯,賞賜以巨萬計,寵遇光扵當世,梁氏自此盛矣。順帝陽嘉元年,立大將軍商女梁貴人為皇后。六年,商薨,以冀為大將軍,弟不疑為河南尹,奉使張綱埋其車輪扵雒陽都亭曰:豺狼當道,安問狐狸!遂劾奏冀不疑貪,叨縱恣條,其無君之心十五事。時皇后寵盛諸梁,姻族滿朝,帝雖知綱言直,不能用也。建康元年,順帝崩,沖帝即位,梁太后臨朝,永嘉元年,沖帝崩,冀與太后定䇿,禁中立質,帝年八嵗,太后委政宰輔,李固所言,太后多從之,黃門宦者一皆斥遣,天下咸望治平,而梁冀深忌疾之。帝少而聰慧,嘗因朝㑹目冀曰:此跋扈將軍也」。冀深惡之,使左右置毒扵煮餅以進,帝苦煩甚而崩,冀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大議所立,李固、胡廣、趙戒、杜喬皆以為清河王蒜明徳著聞,又屬最親,宜立為嗣,而中常侍曹騰說冀曰:將軍秉攝萬機,多有過差,清河王嚴明若得立,則將軍受禍不乆矣,不如立蠡吾侯,富貴可長保也。冀然其言。明日,重㑹公卿,自胡廣、趙戒以下,莫不懾憚,皆曰:惟大將軍令,獨李固、杜喬堅守本議,冀說太后先䇿,免固持節迎蠡吾侯志,即皇帝位。是為桓帝、太后猶臨朝政,冀因誣李固、杜喬罪,皆死獄中,冀一門前後七侯、三皇后、六貴人、二大將軍夫人女食邑稱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餘卿將尹校五十七人,冀專檀威柄,凶恣日積,秉政㡬二十年,威行內外,天子拱手,不得有所親與,帝既不平之,陳授因日食論,冀冀殺之,冀又遣客刺殺議郎邴尊,帝大怒,呼中常侍單超、徐璜、黃門令具瑗、小黃門史左悺唐衡,定議誅之,使具瑗將左右廐騶、虎賁羽林都候劍㦸士合千餘人圍冀第,冀及妻即日皆自殺,悉収梁氏中外,宗親無長少皆棄市,故吏賔客免黜者三百餘人,朝廷為空,百姓莫不稱慶,収冀財貨,縣官斥賣,合三十餘萬萬,以充王府,用封單超等五人為列侯,世謂之五侯。臣天麟按:漢自成帝委政外家,而王氏卒移漢鼎,光武、顯宗深鑒前事,故後宮之家不得封侯與政,永平中,常令隂黨隂博,鄧疊三人更相糾察,而諸豪貴戚莫敢犯法,章帝欲封爵諸舅,而馬大后猶以王氏一日五侯黃霧四塞為言,至再三有請,然後封之,當時抑損外戚,不令在樞機之位,似為得矣,然竇憲慿恃宮闈之勢,橫奪主田,帝雖比之指鹿為馬,而終不能繩其罪,故外戚強盛,自兹以始。及和帝即位,竇太后臨朝,憲始內幹機宻,出宣誥命,父子兄弟充滿朝廷,遂生不軌之謀,皆章帝有以啓之也。其後閻顯専廢立之權,梁冀行弑逆之事,専擅國柄,威震中外,天子拱手,不得有所親與,雖其終不免扵赤族之誅,而漢之元氣亦索矣,故嘗謂東京外戚擅權,徃徃多見扵母后臨朝之日,貪立㓜主,自為固位之計,及其敗也,又必藉宦官以行誅討,以暴易暴,國家何利焉? |
42 | 《東漢㑹要卷二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