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more.gif) | 欽定四庫全書 |
2 ![](more.gif) | 御定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十四 |
3 ![](more.gif) | 歴代名人書跋五。 |
4 ![](more.gif) | 《唐顔真卿中興頌》。 |
5 ![](more.gif) | 右大唐中興,頌元結撰顔真卿書,書字尤竒偉,而文辭古雅,世多模,以黄絹為圖,障碑在永州磨崖石而刻之,模打既多,石亦殘缺,今世人所傳,字畫完好者,多是傳模補足,非其真者,此夲得自故西京留臺御史李建中家,蓋四十年前崖石真夲也,尤為難得爾《中興頌刻永州浯溪,上斲崖石書之,刺史元結撰,結自以老於文學,故頌國之中興頌成,乞書顔太師,太師以書名,此尤瑰瑋,故世貴之,今数百年,蘚封莓固,逺望雲煙外至者仰而翫之,亦天下之偉觀邪?嘗謂唐之文敝極矣,結以古學,為天下倡首,芟擢蓬艾,奮然㧞出,數百年外,嘗曰:山蒼然一形水,泠然一色,大抵以簡潔為主,余謂唐之古文自結始至愈而後大成也,書至於顔魯公、魯公之書,又至於《中興頌,故為書家規矩準繩之大匠,河朔嘗見三數夲,皆完好,而森森如劒㦸,有不可犯之色,今得此夲,頗為殘缺,既装褙,則反得古中韻勝,乃知崖角刓弊,夲真全露,有李白所謂「秋水出芙渠,天然去雕飾」者,尤可賞激也元次山有文名,唐人所推重中興頌,又其得意之作,乃其韻俱用,平聲彌見,弱夫宫商,經緯,依永乃和,盡用仄,必噍殺矣,盡用平,必滯伏矣。陸平原所謂「偏絃獨張清奏,靡應此頌,不無此疵焉,此頌大厯六年鐫於永州浯溪石崖已八百㡬,十年不遽泯,徒以顔魯公正書,能使山靈訶䕶若此耳,李陽冰琅琊庶子泉銘》亦摩崖字,已不可辨,余親見之,或謂此頌是再模,則不可知矣。宋廬陵羅大經詫歎肅宗即位靈武事,遂謂節判前叙數語,止言大業,而不及盛,徳以為節判,亦不滿之,羅君讀此不及竟邪?頌中固已有「盛徳」字,以補敘文之闕,作文固有稱停,庶免複累,此又廬陵之所不識也。 |
6 ![](more.gif) | 唐顔真卿宋文貞公碑 |
7 ![](more.gif) | 右唐宋璟碑,顔真卿撰。并書唐書載廣平六子曰:昇尚渾恕華衡。今此碑言公有七子,曰復、昇、尚、渾、恕、延、華、衡,乃八子也。魯公所撰廣平碑側記,亦曰公之第八子衡謫官沙州,蓋廣平實有八子,《唐書》闕復、延二人,而此碑魯公誤書八字為七爾。又碑云廣平自吏部侍郎兼攝尚書左丞,而史不載。後自楚州刺史歴魏、兖、冀三州,兼河北按察使,遷幽州都督,復為魏州。而史但言歴兖冀二州刺史、河北按察使,進幽州都督而已。《史》又載廣平為廣州都督時,郡人為璟立遺愛頌,璟上疏辭譲,有詔許停,而碑乃云「燕公張說嘗為碑頌」,今燕公集中實有此文,豈已為文,而未嘗刻石與唐顔真卿宋文貞碑側記。 |
8 ![](more.gif) | 右《唐宋廣平碑側記顔魯公撰,載廣平任御史時,持服於沙河縣,屬突厥㓂趙定州,河朔兇懼,邢州刺史黄文䡄投艱於公,公以父母之邦,金革無避,及賊至城下,公為曉陳禍福,其徒有素聞公威名者,相率而去之。開元末,安西都護趙含章冐於貨賄,多以金帛賂朝廷之士,九品以上悉皆有名,後節度范陽事覺,有司以聞,𤣥宗將加黜責,公一無所受,乃進諫焉,𤣥宗納之,遂御花萼樓,一切釋放,舉朝皆謝公衣冠,儼然獨立不拜,翌日,𤣥宗謂公曰:古人以清白遺子孫,今卿一人而已。公曰:含章之賄,偶不及臣門,非不受也。𤣥宗深嘉之,又云:公第八子衡因謫居沙州,叅佐戎幕,吐蕃入㓂,䧟於賊庭,素聞太尉名徳,曰:唐天子,我之舅,衡之父舅,賢相也,其可留乎?大厯十一年,以三百騎盡室護歸,此皆廣平逸事,有以見其清徳冠當世,威名動夷狄,如此而新、舊史皆不載,故并録之於此,俾覧者得詳焉。右唐宋文貞公碑并碑側記,皆顔魯公撰,并書文貞墓在沙河縣碑,久埋沒土中,近余友方思道作縣出之,重樹於墓,以拓夲見示。金石録》,謂碑與新史不同者二事。又謂碑側記載文貞逸事甚詳,而新、舊史皆無之,予家藏魯公文集中有此碑,因得比較,以補石夲之缺,但其文時有小異。如集夲云:「建一言而天下倚平碑一言作一陽」。《集》夲云:「曽祖𢎞俊碑作𢎞峻」。集夲云:「嘗夢大鳥啣書吐公口中,公吐之碑,作大鳥銜書吐公口中而咽之」。《集》夲云:「優游自免碑作鄉里集」。夲云:「左右震竦碑,左右作」天后集》」。夲云:「勅使馳救之」,碑「救」作「赦集夲云:「與執政通同碑作「與」。執政」通問集》夲云:「𤣥宗將幸西蜀碑作「中宗」。《將幸西京集》夲云:「公盛氣詰之,碑氣作色」。《集》夲云:「東宫有大功,宗廟社稷主也」。安得異議碑作春宮有大功,主安得異議集夲云:「駕幸洛陽碑》作駕逹」。《東都集》夲云:「馳道險隘,行不得前,碑作馳道隘,稽車馳騎不得前」。《集》夲云:「以臣免之碑」,「臣」字下有「言」字。《集》夲云:「母寵爱子碑作母寵子異。《集》夲云:「勅公」。按覆碑無勅字。《集》夲云:「置之座右碑之作」諸集」,夲云「仲冬十九日碑作十有九日」。《集》夲云:「䘮葬官供碑,䘮葬作器葬」。《集》夲云戊寅嵗五月碑,無「嵗」字。《集》夲云:「叨太僕之下」,烈碑烈作「列集」。夲云:「義形言色,碑言作顔。《集》夲云:「既遷鄴城碑,遷作還集」。夲云:「汗洽流漿,碑流作」。如其不同者又如此」。此趙氏之所未及也 |
9 ![](more.gif) | 《唐顔真卿家廟碑: |
10 ![](more.gif) | 《顔氏家廟碑》,顔真卿撰。并書真卿父名惟貞,仕至薛王,友真,卿其第七子也,述其祖福羣從官爵甚詳此唐顔氏家廟碑為魯公真卿撰并書按跋尾此碑,遭兵亂,仆於野,宋太平興國七年,都院孔目、李廷襲始移置府城孔廟中,而碑幸完,予知碑名久矣,恨不可得同年,周公瑞都憲廵撫陜西,始寄至,猶恨缺其額耳,蓋以碑額為無,用多不搨,或碑穹工人艱於搨而置之,不知碑無額,如物無首,為完物乎?況此額為李陽冰篆書,可謂二絶,何可缺邪陸士龍有言文,以述祖徳為美,故三代彞器,皆孝子慈孫為其祖父而立者,魯公此碑蓋近之矣。又此碑後,有太平興國七年八月二十九日重立李廷襲記十七字,篆書,乃夢英手筆,蓋此碑倒於郊野,廷襲告於上官,移載入於府城,立於文廟,故自託之也。夫以顔氏之物,子孫不能守,而後之人為之移徙樹立,則不惟顔公之名節可重,而字畫亦不容冺矣,然則為人子孫,思以稱述先徳,而異世之後,欲啚不朽者,可以思矣右顔魯公家廟碑石刻,四面環,轉在闗中,後廟燬,宋初,有李廷襲者,語郡移置之,結法與東方朔畫像相類,而石獨完,善少殘缺者,覧之風稜,秀出精彩,注射勁節,直氣隱隱筆畫間,吁可重也。天寳間,安氏蹴天柱折而力,扶之者,郭尚父、張睢陽,平原與常山四耳顔氏,獨擅其二碑之所以重者,是寧獨書哉、唐顔真卿,元次山銘。 |
11 ![](more.gif) | 右元次山銘顔真卿撰并書:唐自太宗致治之盛,㡬於三代之隆,而惟文章獨不能革,五國之弊既久,而後韓桞之徒出,蓋習俗難變,而文章變體又難也。次山當開元、天寳時,獨作古文,其筆力雄健,意氣超拔,不減韓之徒也,可謂特立之士哉?右唐元結碑顔魯公撰,并書按《唐書列傳,結後魏常山王道十五世孫,而碑與元氏家録序皆云十二世,蓋史之誤。又碑與元和姓纂皆云結髙祖,名善褘,而《家録》作善禘,未知孰是也。 |
12 ![](more.gif) | 唐顔真卿杜濟神道碑》 |
13 ![](more.gif) | 右杜濟《神道碑》,顔真卿撰。并書藝之至者,如庖丁之刀,輪扁之斲,無不中也。顔魯公之書,刻於石者多矣,而有精有麤,雖他人皆莫可及,然在其一家,自有優劣,余意傳模,鐫刻之有工拙也。而此碑字畫遒勁,豈傳刻不失其真者,皆若是歟?碑已殘闕,銓次不能成文,第録其字法爾。嘉祐八年,中元假日書右顔魯公書撰杜濟神道碑》,沉著端重,真可入木八分,友人曽三異無疑寳藏之。按《六一先生集古䟦》,謂殘缺不能成文,今乃粲然可讀,得非摹拓有先後邪?濟蓋魯公友壻,故又誌其墓。六一先生亦有䟦云顔撰,而不云書筆法非魯公不能為世,頗以為非顔書,更俟識者辨之。今考《魯公文集》大抵碑詳,而誌略亦微有異同。如碑以濟祖仕明堂丞誌則云令碑以濟為惠,第二子誌作第三。又碑與誌並歴渭南宰,而文集於碑中乃以為尉,皆傳寫之誤,當以此碑為正。慶元乙邜六月二十日,周必大書 |
14 ![](more.gif) | 唐顔真卿杜濟墓誌銘。 |
15 ![](more.gif) | 右杜濟墓誌銘,但云顔真卿撰,而不云書,然其筆法非魯公不能為也,蓋世頗以為非顔氏書,更俟識者辨之。 |
16 ![](more.gif) | 予觀此誌,字畫竒偉,決非他人可到。歐陽公信小字,麻姑《仙壇記》以為真蹟,而尚疑此誌何哉!《唐顔真卿顔勤禮神道碑》 |
17 ![](more.gif) | 右顔勤禮神道碑,顔真卿撰并書序,顔溫二家之盛云:思魯、大雅在隋,俱事東宮,愍楚彦博,同直內史省,遊秦彥將,皆典祕閣」。按《唐書云:溫大雅,字彥𢎞,弟彦博,字大臨,弟大,有字,彥將,兄弟義當一體,而名大者字彥名,彥者字大不應如此,蓋唐世諸賢名字可疑者多。封徳彞云名倫,房𤣥齡云名喬,髙士㢘云名儉,顔師古云名籀,而皆云以字行倫,喬、儉、籀在唐無所諱,不知何避而行字。余於中書見顔氏裔孫有獻其家世所藏告身三卷以求官者。其一,思魯除儀同制,其一勤禮除詹事府主簿制。其一,師古加正議大夫。制思魯制云:內史令臣瑀宣者,蕭瑀也。侍郎臣封徳,彞奉舍人,臣彥將行,不應內史令書名,而侍郎、舍人書字又必不稱臣,而書字則徳彞、彥將皆當為名師。古制有尚書左僕射梁國公𤣥齡,右僕射申國公士亷,又有吏部尚書君集者,侯君集也。侍郎纂者,楊纂也。四人並列於後,不應二人書名二人書字也,則𤣥齡士亷亦皆當為名矣。又師古與令狐徳棻同制,不應徳棻書名,而師古書字則師古當為名也。然余家集録有《申文獻公塋兆記》,是髙宗時許敬宗撰云,公諱儉,字士亷,敬宗與士亷同時人,而為其家作記,必不繆誤,則士亷又當為字也。然告身書字在理豈安?今《新唐書》雖云房𤣥齡字喬顔,師古字籀,以富儉塋兆記》為名,則喬籀果為字乎?又按元和姓纂,封氏蓨人,隋通州刺史。繡生四子,曰徳、潤、徳、輿、徳如、徳彞。又云徳彞更名倫,亦不知果是否。唐去今未逺事,載文字者未甚訛舛,殘缺尚可考求,而紛亂如此。故余嘗謂君子之學有所不知,雖聖人猶闕其疑以待來者,蓋慎之至也。 |
18 ![](more.gif) | 右唐顔勤禮碑》,魯公撰并書:元祐間有守長安者,後圃建亭榭,多輦取境內古石刻以為基址,此碑㡬毀而存,然已磨去其銘文,可惜也唐顔真卿臧尚書碑》。 |
19 ![](more.gif) | 右唐臧尚書墓碑:顔魯公撰,并正書、尚書,墓在陜西之三原縣,顔公此刻人間少傳,予向以使事,道陜得之。尚書七子:希崇、希旭、希忱、希愔、希景、希晏、希譲,皆為顯官,而希譲至魯國公顔公文集,復有臧氏紏宗碑書,七子官爵,與此不同。 |
20 ![](more.gif) | 臧懐恪碑顔魯公撰,并書懐恪,再為王晙、蕭嵩兵馬使,積官右武衛将軍,封上蔡縣侯,三贈而至工部尚書,則以子希譲貴故也。兄懐亮至左羽林大将軍,懐恪有子七人咸顯,而希譲至尚書節度使。《魯國公碑》稱兄弟子姓勛,賢間出自天寳,距於開元,乗朱輪而拖珪組者數百人,而《唐史》不為立傳,故聊載之。書法偉勁,不減家廟茅山,而石完不泐,尤可喜也。《金石録》又載韓擇木書《第三子太子賔客希忱碑》及《希晏碑》,皆韓秀弼書之。希譲,胄士也,而能為不朽計乃爾,誠有過人者矣。 |
21 ![](more.gif) | 唐顔真卿歐陽琟碑 |
22 ![](more.gif) | 右歐陽琟碑顔真卿撰。并書余自皇祐至和以來,頗求歐陽氏之遺文,以續家譜》之闕。既得顔魯公、歐陽琟碑,又得鄭真義、歐陽諶墓銘,以與家所傳舊譜及《陳書》、《元和姓纂》諸書參較。又問於呂學士、夏卿、夏卿,世稱博學,精於史傳,因為余考正訛舛,而家譜遂為定夲。然獨琟碑所失者四顔公書,穆公封山陽郡公,呂學士云陳無山陽郡山陽,今楚州是也。當梁陳時自為南兖州,而以連州為陽山郡,然則《陳書》及《舊譜皆云穆公封陽山公為是,而顔公所失者一也。舊譜皆云堅石子質南奔長沙,顔公云自景逹始南遷,其所失者二也。歐陽生自前漢以來,諸史皆云字和伯,而顔公獨云字,伯和二字義雖不異,然當從衆,又顔氏獨異,初無所據,蓋其繆爾。其所失者三也。元和姓氏及諶銘皆云𦙍約之子,而顔公獨以為紇子,其所失者四也。琟之世次,不應舛亂如此,蓋諶之卒,葬在咸亨、上元之間,去率更未逺,真義所誌,宜得其實。琟卒大厯中,唐之士族遭天寳之亂,失其譜系者,多顔公之失,當時所傳如此,不足怪也。治平元年夏至日,書銘闕,其末數句不補、唐顔真卿、張敬因碑。 |
23 ![](more.gif) | 右張敬因碑顔真卿撰并書碑,在許州臨潁縣民田中。慶厯初,有知此碑者,稍稍往模之民家患其踐田稼,遂撃碎之,余在滁陽,聞而遣人往求之,得其殘闕者為七叚矣,其文不可次第,獨其名氏存焉,曰君諱敬因,南陽人也,乃祖乃父,曰登、曰運,其字書尤竒,甚可惜也 |
24 ![](more.gif) | 唐顔真卿王密碑 |
25 ![](more.gif) | 太師於書天得也,嘗學折釵股,謂得古人書法隱處,余見此碑,特盡之矣,故為世絶藝,太師名徳,偉然為天下第一,忠義之發,出於天性,今人不得盡知,惟書法入石流傳於後,故世無賢不肖皆得知之,盖以公為善書人也。今書藝所學,皆深墨重筆如指畫木印狀,皆謂能學公之書矣,昔夫子能拓闗而不以力聞,蓋以慎其所習也。公於書自喜,常患後世不傳,則其䧟流俗中,亦自取其累耳。 |
26 ![](more.gif) | 唐顔真卿張仁藴徳政碑》 |
27 ![](more.gif) | 右唐醴泉縣令張仁藴《徳政碑》:長夀三年立醴泉尉顔真卿書。按:魯公雖嘗為此官,然在開元間,而魯公以貞元元年為李希烈所害,年七十六,上距長夀三年,實九十餘嵗,是時猶未生也。又筆法與魯公他書不類,以此疑有姓名同者,然碑武后時立,而不用當時所製字,或云碑雖建於長夀中,至魯公為尉重書而刻之,未可知也。 |
28 ![](more.gif) | 唐顔真卿鮮于仲通碑 |
29 ![](more.gif) | 右唐鮮于仲通碑,顔真卿撰。并書仲通以多財結楊國忠薦,為劔南節度使,討南詔蠻,大敗,國忠為諱之,再薦為京兆尹。其始卒無他,可稱見於史者,惟嘗表請國忠,兼領劒南節制,及為國忠立碑,頌功徳耳。魯公為此碑,稱述甚盛,以此知碑志所載是非褒貶,果不可信,雖魯公猶爾,況他人乎!《明皇實録》稱仲通以漏禁中語貶邵陽司馬,而碑言為國忠所忌,貶小人之交,初以利合,卒以利敗,理固然也。 |
30 ![](more.gif) | 唐顔真卿李抱玉碑 |
31 ![](more.gif) | 右鳳翔澤潞行營副元帥、涼國武昭公李抱玉碑、楊文貞綰撰顔文忠真卿書,見趙明誠《金石録,余得之,乃一舊拓夲,最精好,而中缺兩處㡬二百許字,蓋成帖後脫落見殘,非石泐也。楊公銜稱贈司徒,當是文成而卒於位,其家乞顔公追書之故耳,大厯中,名臣無如二公者,而一撰文一書,丹在凉公,誠幸也!第公起邉将中興,名位差肩李郭而能守忠節以顯融,終介弟承之,又大開方面勲,且公一武弁,能力辭王爵,辭司空辭,左僕射以視僕,固懐恩軰,不天壌哉?然則微二公公,故不朽也,非幸也。。 |
32 ![](more.gif) | 《唐顔真卿郭敬之家廟碑》: |
33 ![](more.gif) | 碑在今陜西布政司御題額顔魯公撰,并書敬之,汾陽忠武王父也。夫以汾陽家廟得魯公手書,千載而下,猶有生氣,其文與書,又非所論也,但其碑在役人雜遝之所,雖巋然壁上,而不無磨蝕之憂,然以二公之靈,鬼神呵䕶,有由來矣 |
34 ![](more.gif) | 唐顔真卿𤣥靖李先生碑》 |
35 ![](more.gif) | 右唐𤣥靖李先生碑,顔魯公撰。并正書碑,稱隱居先生以三洞真法傳升𤣥先生升,𤣥付體,𤣥先生體𤣥,付正一先生,正一付先生。自先生距隱,居凡五葉矣。今考之隱居先生者,梁陶𢎞、景、升、𤣥為王逺知,體𤣥為潘師正,正一為司馬,子微三人。《唐書》有傳,惟𤣥靖無之。予嘗遊茅山,至玉晨觀,其前有雷平池,池南為伏龍岡,𤣥靖葬其上碑,今在觀中,四周皆刻文字,道士以亭覆之。 |
36 ![](more.gif) | 魯公好仙術,不特書麻姑壇已也。按李含光者,陶隱居裔凡五世,其事絶無可紀,獨人謂其𨽻法勝乃父,遂㫁不作,𨽻差近厚耳。魯公結體與家廟同遒勁鬰,浡故是誠懸鼻祖,然視虞永興,禇河南誾誾氣象,不無小乏。 |
37 ![](more.gif) | 右結體與《家廟碑一同,後有小䟦云:紹興丁巳,五月十四日,大風,折顔碑雲溪,沈作舟扶起之《唐顔真卿多寳塔感應碑》。 |
38 ![](more.gif) | 右唐多寳塔感應碑》,岑勛撰。《顔真卿書》,多寳塔者,僧楚金所造。楚金嘗寫《法華經》千餘部寘塔中,今猶有存者,余於士大夫家數見之,余亦得其一卷,乃乾元二年肅宗所造,卷首佛像絹素,畫蹟尚如新也右千福寺多寳塔碑,顔公之書多矣,惟此碑盛傳人間,歐陽公作《集古録䟦尾,而此獨見遺。惟《趙氏金石録》有之,謂多寳塔者,僧楚金所造楚金,嘗寫法華經》千餘部寘塔中,趙氏復謂於士大夫家數見之,則楚金之書,至宋猶有存者。碑今在陜西西安府學顔魯公多寳佛塔碑,石刻在西安,舊搨完善,可讀公書,如《東方畫像家廟碑》,咸天骨遒峻,風稜射人,此帖結法尤整密,但貴在藏鋒,小逺大雅,不無佐史之恨耳。多寳佛塔事在法華經中歴,過去未來,阿僧祗劫世尊說法,此佛即現寳塔空中賛美,大抵皆寓言也。佛惟空是以常在常現常滿,今以有為迹求之,得無去之愈逺乎?一念發菩提心,即證菩提,即現多寳塔稱善哉?人自不見聞耳。 |
39 ![](more.gif) | 魯公書多寳佛塔碑,最窘束,而世人最喜正,如杜少陵詩佳處滿卷,而學者徒取其便澀,此殆曹子建所謂蘭茝馨香,人之所嗜,而海畔有逐臭之夫者也。嗟嗟!世人,若不具隻眼而隨人語言以評古書,此又曷足以言心賞邪!余故聊為淵泉道破,必且能為我下一轉語也。 |
40 ![](more.gif) | 魯公正書,惟此碑最著,以其字比諸碑,稍小便於展玩耳,而結法視東方讚家廟碑,似覺少遜,王元美曰:「貴在藏鋒,小逺大雅,不無佐史之恨,信然碑舊在興平千福寺,不知何時移立西安府學中、唐顔真卿放生池碑」。 |
41 ![](more.gif) | 湖州有《顔魯公放生池碑》,載其所上《肅宗表》云:「一日三朝,大昭天子之孝,問安侍饍,不改家人之禮」。魯公知肅宗有愧於是也,故以此諫。孰謂公區區於放生哉。 |
42 ![](more.gif) | 顔太師以書自娯,晩年,嘗載石以行,礱而藏之,遇事以書,隨所在,留其所鐫,石監視而考之,自公之沒,名徳雖在人,然世豈盡知?惟書於石者,人得見之,故今獨以書名世。或謂公以書傳流俗間至野人、田老,皆得名之,大抵人於其所嗜必傷,至其所甚蔽則賤,理之必然者也 |
43 ![](more.gif) | 肅宗之放生煦煦小仁無足稱者,當時池多至八十餘所,而此碑獨以魯公詞翰而傳,則夫天下之可恃者,果在乎尊榮也哉!公之書人,皆知其為可貴,至於正而不拘,荘而不險,從容法度之中,而有閑雅自得之趣,非知書者不能識之,要非言語所能喻也、唐顔真卿《八闗齋功徳記》。 |
44 ![](more.gif) | 右《八關齋碑顔魯公書,唐河南節度使田神功寝疾,宋州刺史徐向等為禳祈報恩者也。《唐書神功傳》亦槩見其事碑,在今歸徳州城外僧寺中。永樂丁酉秋進士,尹崇髙奉使河南,為余致此夲,而「每行下缺四字,盖打碑時為夏潦所渰也。 |
45 ![](more.gif) | 唐世藩鎮跋扈之患,所不忍言,只如此碑,乃因田公之病而為之者,當時所費不下千萬,然當時有烜耀於此者,今皆澌滅,而田公之事獨以魯公之書而傳。余嘗評此書,在顔碑者最為竒偉,蓋以其氣象森嚴,而又不窘束故爾。 |
46 ![](more.gif) | 右顔魯公書字徑可二寸許,方整遒勁,中別具姿態,真蠶頭䑕尾,得意時筆也。此書不甚名世,而其格不在東方家廟下,然非餘子所及也。唐顔真卿書干禄字様。 |
47 ![](more.gif) | 右干祿字様模夲顔真卿書楊漢公模真卿所書,乃大厯九年刻石,至開成中遽已訛闕。漢公以謂工人用為衣食之業,故模多而速損者,非也。蓋公筆法為世楷模,而字書辨正譌謬,尤為學者所資,故當時盛傳於世,所以模多爾,豈止工人為衣食業邪?今世人所傳,乃漢公模夲,而大厯真夲以不完,遂不復傳,若顔公真蹟,今世在者,得其零落之餘,藏之足以為寳,豈問其完不完也?故余並録二夲並藏之,亦欲俾覧者知模夲之多失真也。 |
48 ![](more.gif) | 歐陽文忠言:漢公模夲多失,真則不然。今觀此書,精隱勁媚,殊得顔真,楊自以為不差纎豪,信矣。然文忠又云:干祿之注,持重舒和而不局促,余輙易之曰:持重而不局,促舒和而含勁氣,廼盡魯公之筆意也。崇寧壬午嵗九月十二夜,試姑蘇仲璋筆右顔魯公《干祿字書》,辨別字之正俗及通用,亦間有析其義者。云干禄者,蓋唐以書取士也,而公真書小字之傳於後者,亦獨見此耳,此顔魯公干祿字也。按成都句,詠跋公嘗刺湖州,此刻初在其宅東㕔後,翻刻蜀中,予所得乃全帖然缺平聲字,雖上聲亦不完,豈是二石或一石而兩面書之,予所得者乃其半邪?或所謂刓缺而不可推究者邪?然不應缺之之多也。書盛於晋,顧多破壊其體,魯公此夲,特正其繆誤以恵學者,則其書名豈特妙於筆墨而已?詠所書與公書頗類,豈嘗師公而得其髣髴者邪? |
49 ![](more.gif) | 唐顔真卿射堂記》 |
50 ![](more.gif) | 右射堂記顔真卿書,魯公在湖州,所書刻於石者,《余家集録》多得之,惟放生池碑,字畫完好,如《干祿字書》之類,今已殘闕,每為之歎息,若《射堂記》者最後得之,今僕射相公筆法精妙,為余稱顔氏書,《射堂記》最佳,遂以此夲遺余,以余家素所藏諸書較之,惟張敬因碑與斯記為尤精勁,惜其皆殘闕也、唐顔真卿《湖州石記。 |
51 ![](more.gif) | 右湖州石記,文字殘缺,其存者僅可識讀,考其所記,不可詳也。惟其筆畫竒偉,非顔魯公不能書也。公忠義之節,明若日月,而堅若金石,自可以光後,世傳無窮,不待其書然後不朽。然公所至,必有遺蹟,故今處處有之。唐人筆蹟見於今者,惟公為最多,視其鉅書深刻,或托於山崖,其用意未嘗不為無窮計也。蓋亦有趣好所樂爾。其在湖州所書為世所傳者,惟干祿字放生池碑尚多見於人家,而干祿字書乃楊漢公摹夲其真,夲以訛缺,遂不復傳。獨余《集録》有之,惟好古之士,知前人用意之深,則其湮沉磨滅之餘,尤為可惜者也唐顔真卿書東方朔畫贊。 |
52 ![](more.gif) | 東方朔畫賛晋夏侯湛撰《唐顔真卿書》,賛在《文選》中,今較「選」「夲」二字不同,而義無異也。選夲曰棄俗登仙,而此云棄。《世選》曰神交造化,而此云神友。顔魯公平生寫碑,唯東方朔畫讃》為清雄字間櫛比,而不失清逺,其後見逸少夲,乃知魯公字字,臨此書,雖大小相懸,而氣韻良是,非自得於書,未易為此言也。 |
53 ![](more.gif) | 東方曼倩畫賛昔魯公守平原時書,今其石刓剝後世,復為摹搨以傳。然魯公於書,其神明煥發,正在筆畫外,若弮朱墨而印於石者,此待詔書耳,果有道邪 |
54 ![](more.gif) | 此碑久毀,東明穆先生得古搨重刻之石,其期立等字多譌,想其元搨漫滅者時有之矣。余前過平原,留意蹤跡之,迄不可得,後乃購得此夲,字更明悉,何嘗有譌字?且其篆題兼存,尤古雅峻峭,全無鈍質俗態。此時陽冰稱「髙手,乃其文采風流,不及此十二字也。其賛字眎顔,他書獨瘦勁,恬適與家廟碑相上下。蓋公中年制作,最為得意,想此搨在穆先生所收數百年之前,可見世之罕物,時時在人家,但不易遇耳唐顔真卿畫賛碑隂。 |
55 ![](more.gif) | 畫賛碑隂唐顔真卿撰,并書湛賛,開元八年,徳州刺史韓思復刻於廟。天寳十三載,真卿始別書之余既得先生畫賛,自記希有之遇矣。其後又得此記,字比畫賛更大,而筆尤豐偉,鋒芒轉換,一一如新,蓋搨更在前者,遂成完璧。其題乃八分魯公分書,更少見尤可寳也。 |
56 ![](more.gif) | 唐顔真卿《麻姑仙壇記》 |
57 ![](more.gif) | 右麻姑壇記顔真卿撰,并書顔公忠義之節,皎如日月,其為人尊嚴剛勁,象其筆畫,而不免惑於神仙之說,釋老之為,斯民患也深矣!右唐麻姑仙壇記》,顔魯公撰,并書在撫州,又有一夲字,絶小,世亦以為魯公書,驗其筆法殊不類,故正字陳無,已謂余嘗見黄魯直言,乃慶歴中一學佛者,所書魯直猶能道其姓名,無已不能記也。小字夲今録於後,使覧者,詳其真偽云。 |
58 ![](more.gif) | 唐顔真卿,小字麻姑仙壇記。 |
59 ![](more.gif) | 右小字麻姑壇記顔真卿撰。并書或疑非魯公書,魯公喜書大字,余家所藏顔氏碑最多,未嘗有小字者,惟干禄字書法最為小字,而其體法與此記不同。蓋干祿之注持重舒和而不局蹙,此記遒峻𦂳結,尤為精悍,此所以或者疑之也。余初亦頗以為惑。及把翫久之,筆畫巨細皆有法,愈㸔愈佳,然後知非魯公不能書也,故聊誌之以釋疑者。治平元年二月六日書作字大至方丈,小至粟粒,其位置精神,不差豪髮,然後為盡。如以此字與《中興頌》参較,當知予言為信右,唐小字麻姑壇記顔真卿撰,并書在今江西南城縣之麻姑山。歐陽公謂或者疑其非真,而復以為筆畫有法,非魯公不能書也。趙明誠謂陳無已嘗見黃魯直言,此乃慶厯中一學佛者所書,魯直能道其名。及觀陸放翁云,魯公麻姑壇記有大小二夲,盖用羊叔子《峴山故事》,《通志金石略》載魯公書,亦有小字。《麻姑壇記,則歐陽公之疑與魯直之言,又似不足信。元桞《待制道傳》云,麻姑壇碑小字楷法尤精緊,比聞舊石焚毀山中,雖重刻無復當時筆意,則亦以小字為顔書,但謂石已不存,非也。呉文正公云,麻姑碑在吾鄉,舊為雷所破,重刻至再,字體浸失其真,則被焚者乃臨川大字,夲而南城之石,至今固無恙也。 |
60 ![](more.gif) | 唐顔真卿與郭僕射争,坐位帖。 |
61 ![](more.gif) | 昨日長安安師文出所藏,顔魯公與定㐮、郡王書草数紙,比公他書,尤為竒特,信乎自然動有姿態,乃知瓦注賢於黃金,雖公猶未免也。魯公與郭令公書,論魚軍,容坐席凡七紙,而長安安氏兄弟異財時,以前四紙作一分,後三紙及乞鹿脯,帖作一分,以故人間但傳至不願與軍,容為佞柔之友而止。元祐中,余在京師,始從安師文借得,後三紙遂合為一,此書雖竒特,猶不及祭濠川,刺史文之妙,蓋一紙半書,而真行草法皆備也。 |
62 ![](more.gif) | 魚朝恩擠郭令公、折元載,搖相里,造侵王縉,一時燄熏灼若此,魯公秉義以奪其驕,至今幾五百年,尚凜凜有生意,猗其偉與,但其間稱譽朝恩尚數千言,大半於行間増入,豈猶未免於危行言孫邪魯公作字多擘窠大書,端勁而秀偉。黄魯直云:此所期無不欲髙照千載者。此帖草略匆匆前所未見,開軸未暇熟視,已覺粲然,忠義之氣橫溢而㸃畫,所至處便自竒勁。公嘗謂盧杞曰:朝廷法度,豈更堪公破壊也於此!又曰:「朝廷綱紀,須共存正,凜然想見其為人。盖公所遭之時如此,而所守之道不得不然,故倉卒未敢忘國之綱紀也。余私有感於中者,因記於此,坐位帖真,蹟在京兆安氏家,嘗刻以傳世。呉中復守永興,謂安氏石未盡筆法,因再模刻此二夲,余家咸有之。安氏子孫分析坐位,帖乃剖為二,此帖至行香寺僕射指,後不復有,蓋呉安石刻夲卓頭髙指後,別為一行,遂由是平分為兩,是安氏兄弟不學之謬。東坡見安師文時帖尚全嘗手搨數十夲,余得坡公拓夲於東平,王氏無纎豪失真,旁用睂陽蘇氏及趙郡蘇軾印記米,㐮陽年少嘗臨之。邵伯溫亦云安氏析後,不復見全。夲此卷筆法絶類米老往見乞米帖墨跡於子昂家,子昂以重資得之,余心有疑而不敢言。今得此帖,紙色行墨絶相類,遂定為米老,所臨無疑。延祐二年八月丁丑,袁桷記。 |
63 ![](more.gif) | 顔魯公争坐位書,用先豐縣先天廣徳中牒,起草真蹟縫中,有顔氏守一圖,書字印米元章,所謂詭形異狀,得於意外,定為顔書第一者是也。宋時與季明文鹿脯帖,俱藏安師文家,後來季明文歸聶氏文,待詔題識,極誦其妙,余不及見,曽見吾友項又新所藏坐位帖,神色秀朗,微似宋人摹夲,要亦書家甲觀矣。近來墨刻陜夲,漫漶,不足目,戲鴻堂所勒宋搨,亦未能精,且行款割裂,不無失古人縱横,徐疾之勢不若此夲,筆筆生動位置儼然,信可寳也。 |
64 ![](more.gif) | 争坐帖》有「陜刻字形已漫,余家有宋搨精好,因摹入石此顔書之烜赫者 |
65 ![](more.gif) | 唐顔真卿李大夫帖 |
66 ![](more.gif) | 顔帖為刑部尚書時,乞米於李大夫,云拙於生事,舉家食粥,來已數月,今已罄乏,實用憂煎,蓋其貧如此,此夲墨蹟在余亡友王子野家,子野在於相家,而清苦甚於寒士,嘗模帖刻石,遺於朋友故人云:魯公為尚書,其貧如此,吾徒安得不思守約顔真卿學,褚遂良既成,自以挑踢名家,作用太多,無平淡天成之趣,此帖尤多。褚法石刻醴泉尉時及麻姑山記,皆褚法也,此特貴其真蹟爾,非争坐帖比,大抵顔桞挑踢,為後世醜怪惡札之祖,從此古法,蕩無遺矣。安氏鹿肉乾脯帖,蘇氏馬病帖,渾厚淳古無挑踢,是刑部尚書時,合作意氣,得紙札,精謂之合作此筆氣,鬱結不條暢逆旅所書。李大夫者,名光顔,唐功臣也,唐顔真卿、蔡明逺帖。 |
67 ![](more.gif) | 右蔡明逺帖寒食帖,附皆顔魯公書魯公後帖,流俗多傳謂之寒食帖,其印文曰「忠孝之家」者,錢文僖公自號也。希聖,錢公字也。又曰化鶴之系者,丁崖相印也。潤州觀察使者錢惟濟也。 |
68 ![](more.gif) | 蔡明逺帖是魯公晩年書,與邵伯琭、謝安石廟中題碑傍字相類,極力追之,不能得其髣髴、唐顔真卿、劉中使帖。 |
69 ![](more.gif) | 右唐太師顔魯公書,劉中使帖真蹟,著載《宣和書譜》。南渡後入紹興內府。至元丙戌,以陸柬之《蘭亭詩》、歐陽率更卜商帖真蹟》二卷,易得於張繡江處。此帖筆畫雄健,與蔡明逺《寒食等帖相頡頏,而書㫖慷慨激烈,公之英風義節,猶可想見於百世之下,信可寳也。三月十有二日,大梁王芝再拜,謹題於寳墨齋北燕喬簣,成仲山觀。 |
70 ![](more.gif) | 顔太師之書,世多不見不肖,生平見真跡三夲祭姪季明文馬病及此帖,祭姪行書,馬病行真皆小,而此帖正行差大,雖體製不同,然其英風烈氣,見於筆端,一也,此語豈可為不知者道哉?鮮于樞拜手書右顔魯公劉中使帖,徴明少時嘗從太僕李公應禎觀於呉江,史氏,李公謂魯公真蹟存世者,此帖為最徴,明時未有識,不知其言為的,及今四十年,年逾六十,所閲顔書屢矣,卒未有勝之者,因華君中甫持以相示,展閱數四,神氣爽然,米氏所謂忠義映發,頓挫鬱屈者,此帖誠有之,乃知前輩之不妄也。帖後跋尾六通,首王英孫,次鮮于太常,又次張彥清、白湛淵、田師孟,最後亦彥清書,蓋此帖曽藏於彥清所後,易於英孫。考觀跋語,可見英孫所跋,嵗月宜在後,不知何縁出諸公之前,初疑裝池之悞,欲令改易,而張公鈐印宛然不可拆裂,姑記於此,以俟博識。嘉靖九年庚寅,菊月望日徴明識鮮于伯機題祭季明文天下,書法第二,吾家法書第一。此又題劉中使帖漁陽筆法,信有所自名,不虛得此卷,余已刻之戲?鴻堂帖中董其昌觀因題、唐顔真卿鹿脯帖。 |
71 ![](more.gif) | 鹿脯帖真跡與宋搨夲,不惟字形大小不倫,乃其文亦小異,宋搨政自不足據也。十七帖清晏嵗豐,又所使有豐一鄉,故自名處,余不觧豐一鄉作何語,及得髙䴡刻夲,乃云所出有異,産讀之豁然,因知王著但慿倣書入石耳,猶憶辰玉初得此帖於蒙隂公氏,亟報余展玩,如得連城辰玉書法,為此一變,今日重觀於徳隅齋,感慨係之矣 |
72 ![](more.gif) | 唐顔真卿與桞冕帖。 |
73 ![](more.gif) | 魯公草書,摹傳於世者多矣。此帖尤竒,雖筆勢屈折,如盤鋼刻玉,勁峭之氣不少變,盖類其為人。桞冕,唐名士也,魯公名呼之,而自稱老夫,亦可以見當時士契之梗概云 |
74 ![](more.gif) | 唐顔真卿二帖: |
75 ![](more.gif) | 唐太師顔真卿不審乞米二帖,在蘇澥處背縫,有吏部尚書銓印與安師文家争坐位,帖責峽州別駕,帖縫印一,同争坐位,帖是唐畿縣獄狀,磓熟紙。韓退之以用《生紙録》文為不敏也,生紙當是草上所用內小字,是於行間添注不盡,又於行下空紙邉橫,寫與刻夲不同,此帖在顔,最為傑思,想其忠義,憤發頓挫,鬱屈意不在字,天真罄露,在於此書,石刻麤存梗概爾!余少時臨一夲,不復記所在。後二十年,寳文謝景溫尹京云:「大豪郭氏分內一房,欲此帖,至折八百千衆,乃許取視之,縫有元章、戲筆字印,中間筆氣甚有如余書者,面喻之,乃云:「家世收久,不以公言為然《予魯公乞米及醋二帖,知其不以貧為愧,故能守道,雖犯難不可屈,剛正之氣發於誠心,與其字體無以異也。紫元翁題、唐顔真卿,送劉太沖序。 |
76 ![](more.gif) | 《送劉太沖序、碧牋書王欽臣故物,後有王参政名印,王云:因與唐坰兩出書,各誤收卷去。坰以將才不偶命而徳,其無鄰字,剪去碧牋,宜墨神彩豔,發龍蛇生動覩之,驚人不裝,背揭去背紙,以厚紙散卷之略,一出即卷去,其子云:與智永、千文桞公書、桞尊師誌、歐陽鄱陽帖,並同葬矣,亦可太息也。或謂密為王詵購去,顔魯公送劉太沖敘鬱屈瑰竒,於二王法外別有異趣米元章,謂如龍蛇生動,見者目驚不虛也。宋四家書派皆出魯公亦只争坐帖一種耳,未有學此敘者,豈當時不甚流傳邪?真跡在長安,趙中舍士楨家以余借摹,遂為好事者購去,余凡一再見,不復見矣。淳熈秘閣續帖亦有刻。 |
77 ![](more.gif) | 唐顔真卿朱巨川誥 |
78 ![](more.gif) | 朱巨川《告顔書》:其孫園屢持入秀州崇徳邑中,不用為䕃,余以金梭易之,又一告類。徐浩書在邑人王衷處,亦巨川告也。劉涇得余顔告,背紙上有五分墨,至今裝為祕玩,然如徐告,麤有徐法爾。王詵與余厚善,愛之篤,一日見語曰:固願得之。遂以韓馬易去馬,尋於劉涇處換一石也。此書至今在王詵處,唐告多出善書者之手,亦足以見一代文物之盛,矧魯公道義風節,師表百世,其所書尤可寳也,至大卒亥仲春廿又二日,古涪鄧文原書。右顔魯公書,朱巨川告即宣和書譜》所載者,上有髙宗乾卦紹興圖書,而魯公之書,蓋東坡先生已嘗論之矣,不惟愛玩,抑見唐代典故之式,尤為可尚。龍集辛亥仲秋朔,喬簣成題。 |
79 ![](more.gif) | 魯公此書,古奥不測是學,蔡中郎、石經平視鍾司徒,所謂當其用筆,每透紙背者,仲醇得此,自題其居曰「寳顔齋昔米」,㐮陽得王略帖,遂以寳晋名齋,顔書固不減右軍王略,而仲醇鍳賞雅意,又不獨在紙墨間也。壬辰春二月,董其昌題 |
80 ![](more.gif) | 唐顔真卿祭姪季明文 |
81 ![](more.gif) | 魯公祭季明文文章字,法皆能動人,與夫人書廹切而有禮意,與郭靈運書《送劉太沖序》,余未之見也。顔惟貞,蘭陵夫人告佳筆也。 |
82 ![](more.gif) | 峻㧞一角,潛虛半股,此於書法其體裁當如此矣。至於分若抵背,合如並目,以側映,斜以斜,附曲然後成書,而古人於此蓋盡之也。魯公於書,其過人處,正在法度備存而端勁荘,持望之,知為盛徳君子,嘗問懐素折釵股,何如屋漏水曰:老賊盡之矣,前人於其隱處,亦自矜持,不以告人,其造微者然後得之。此二體又在八法、六體外,廼知書一技而其法之衆至此,公祭兄子文,殆兼存此體者也。 |
83 ![](more.gif) | 顔魯公,唐朝第一等人。公字畫雄秀,奄有魏晋,而自成一家,前軰云書法至此極矣!予嘗見公為叔書,告身一通,其楷法嚴甚,聞公行書尤佳不可得見,但時摩挲乞米石刻,想象風致耳。今王君出示公祭,姪季明文藁一紙,詳翫此帖,縱筆浩放,一㵼千里,時出遒勁,雜以流𫿞,或若篆籀,或若鐫刻,其妙觧處,殆出天造,豈非當公注思為文,而於字畫無意於工,而反極其工邪?蘇文忠謂見公與定㐮,王書草數紙,比公他書,尤為竒特信。夫如公忠賢,使不善書,千載而下,世固愛重,況超逸若是,尤宜寳之撫」。卷三復敬歎,因題其末。柔兆涒灘,秋八月,望呉郡陳深識。 |
84 ![](more.gif) | 右魯公祭兄子季明帖前十二,行甚遒婉,行末循爾,既事字石,轉至言字左轉,而上復侵恐字,右旁繞「我」字左出,至行端若有裂文,適與褙紙縫合」,自爾既至天澤,逾五行,殊鬱怒,真屋漏蹟矣,自移牧乃改吾承至」,尚饗五行,沉痛切骨,天真爛然,使人動心駭目,有不可形容之妙,與褉敘藁、哀樂雖異,其致一也。承字掠䇿,啄磔之間,嗟字左足上搶處,隐然見轉折勢摧字,如「泰山壓而底柱鄣末哉」字,如輕雲之捲日,「饗」字蹙衂,如驚龍之入,蟄吁神矣,觀此見真蹟無疑。按史公自馮翊太守轉蒲州刺史,封丹陽縣子,而帖自署開國侯,蓋史誤也。杲卿為公從父兄,而季明謂公從祖叔父塗從父字,加第十三於叔上公之處,名義一字,不茍可法也。季明,杲卿之少子,以死事贈五品官,則賛善大夫是已。天寳末,杲卿為苑陽户曹安祿山表假常山太守。祿山叛,公為平原太守,遣甥盧逖約起兵。時杲卿長子泉明方往返真定、內丘間計事報盧逖,使平原屬之,季明宜也。𤣥宗不識真卿為何如人,而顔氏兄弟子姓戮力王室,如此一門忠義,其有自來邪?𤣥宗拜杲卿中丞,因傳檄河北,陽言王師大至,遂請土門十七郡,同日推公為盟主,兵勢振矣。賊懼,急攻常山,太原尹王承業不救,於是杲卿父子被執,刃加季明頸,謂曰:若降,活汝!子不荅,遂殺季明。杲卿至洛陽,乃遇害。明年,史思明歸國。又明年,則乾元元年也。泉明自常山䧟後,客夀陽清溝之敗,復䧟思明,至是歸公於蒲州,以公命購杲卿,季明尸於洛陽河北,杲卿僅得一足於張湊所歸髪,葬長安鳳栖,季明同塋,據此帖,季明歸櫬,唯首而已。哀哉!此帖作於泉明,購尸還蒲之日,死生亦大矣!士大夫平居抵掌,髙議視死,宜若易然,觀史及此帖髪,膚有所不敢,遽忍殘身至此邪?兄弟子姓,駢首就死,豈易易哉?顔氏出魯國子淵平日循循,如和風慶雲,及畏於匡孔子,意其必死,則其履嚴霜烈,日之變坦,如康莊聖人既信之矣,一門忠義,可不謂有所自來邪?至治三年十一月廿日,呉興陳繹曽書米元章,以顔太師争坐位帖為顔書第一,謂其字相連,屬詭異飛動,得於意外,最為傑思。而黃山谷謂祭姪季明文文章字法皆能動人,正類坐位帖二帖,宋時並藏安師文家安氏之後,不知流傳何處坐位,帖世有石夲,而米氏臨夲尚在人間,余嘗見之,與此帖正相類,然元章獨稱坐位者,蓋嘗屢見而祭,姪則聞而未覩,今寳章録可考,宜其並稱坐位而不及此也。世論顔書,惟取其楷法遒勁,而米氏獨稱其行草為劇致,山谷亦云竒偉秀㧞,奄有魏、晋、隋、唐以來,風流氣骨,回視歐、虞、禇、薛,軰皆為法度所窘,豈如魯公蕭然出於繩墨之外,而卒與之合哉?盖亦取其行書之妙也。況此二帖皆一時藁草,未嘗用意,故天真爛熳,出於尋常畦徑之外,米氏所謂忠義憤發,頓挫鬱屈,意不在字者也。聶君文蔚出以相示,俾為鍳定。後有陳深、陳繹、曽二跋。深字子微,號寧極翁,宋季呉人。繹,曽字伯敷,元呉興人。二人並以字學知名,而跋語考訂精審,余復何言,姑取黄米之論,以備二帖折衷,亦補二陳之遺云。嘉靖四年乙酉十一月朔,長洲文徴明書於金臺寓廬、唐顔真卿祭濠州刺史伯父文。 |
85 ![](more.gif) | 此帖與祭季、明姪藁法同,而頓挫鬱勃,小似遜之。然風神奕奕則祭季明,姪藁小似不及也。末有緇郎題名。 |
86 ![](more.gif) | 《唐顔真卿送裴將軍詩》 |
87 ![](more.gif) | 魯公集中不見此詩,裴將軍不知為誰,既言劒舞,疑為裴旻曽子言,有若無實,若虛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嘗從事於斯矣,初不指名為何人,而後世皆以為顔子不疑,此書不見姓名,具劒㧞弩張之勢,非忠肝義膽不能為此,所謂言言如嚴霜烈日,真可畏而仰哉、《右顔魯公送裴将軍》詩,多感慨踔厲,是公合作語,而不見集中,錫山安國續刻之,故應是安氏物也。書兼正行體有若篆籀者,其筆勢雄強勁逸,有一掣萬鈞之力,拙古處㡬,若不可識,然所謂印印泥錐、畫沙折釵、股屋漏痕者,蓋兼得之矣。裴将軍當是裴旻旻劒舞,與張長史書呉道子畫為開元第一,公於時年尚少,甫得法長史,其書此歌時,旻豈亦錦韝紫膜盤,馬跳躍為驚雷掣電狀邪?不然,何公書之酷,似道子畫也。䟦尾、曹武惠、王林、和靖處士,俱亦自有筆意可觀、唐顔真卿竹山潘氏堂聯句。 |
88 ![](more.gif) | 唐太師魯郡文忠公在呉興日,宴客於竹山潘氏堂,聨句而手書之,凡十九人,如處士陸羽、僧皎然、李觀、房䕫輩,皆知名士,而所謂粲顓須者,於公為子姓,皆有文行官爵,具家廟碑中。公此書遒勁雄逸,而時時吐姿媚真,蠶頭䑕尾,得意筆大較,與家廟頡頏,而此乃手跡,又當逺勝之第。《宣和書譜》寔載之目録,而考無祐陵御題及宣和瓢印,前僅冠以緝熈殿章,而後有米元暉、鍳定。按緝熈殿,理宗朝所建也,雖隆凖宛然能無邯鄲子輿之惑乎哉?不知靖康之變,玉盌金魚,散在人間,雖以光堯懸勇爵餅金購摹而應者拆洗去之,小米能別,書不能別,所以或為諱其自至理宗日始加以祕殿章識耳。此事與楊少師神仙起居法極相類,晋府圖書則當見收於恭王。以永樂之籍入紀綱手而後佚之,如髙克明《雪霽山行》之類,不可勝紀。余既書此人,或笑余直,當以八法定真贋,不當瑣瑣出處令後人目以為黃長睿也。 |
89 ![](more.gif) | 唐顔真卿誌公像賛 |
90 ![](more.gif) | 誌公像賛:今靈谷寺有石刻呉道子畫李白賛顔真卿書,世稱三絶舊刻,已壊此重刻者,而不復見書法之妙矣。碑隂有趙松雪篆書甚佳,然余未之得也,唐顔真卿靖居寺題名。 |
91 ![](more.gif) | 右靖居寺題名唐顔真卿題」。按《唐書紀傳,真卿當代宗時為檢校刑部尚書,為宰相元載所惡,坐論祭器不修為誹謗,貶硤州員外別駕、撫州、湖州刺史。載誅,復為刑部尚書,而此題名云永泰二年,真卿以罪佐吉州,與史不同。據真卿《湖州放生池碑》,隂所序云:「貶硤州旬餘,再貶吉州。蓋真卿未嘗至硤,遂貶吉,而史氏但記初貶書於紀、傳耳。真卿大厯三年始移撫州,當遊靖居時,猶在吉也。 |
92 ![](more.gif) | 唐顔真卿東西二林題名。 |
93 ![](more.gif) | 余嘗評魯公書,獨得右軍父子,超軼絶塵處,書家未必謂然,惟翰林蘇公見許近觀郭忠恕序字源,後云:家君授以張顔筆法,乃知人中常自有精鍳耳唐顔真卿,金天王廟題名。 |
94 ![](more.gif) | 顔魯公金天王廟題,名極遒偉,而三戈法不無可恨,後題行筆,尤老勁,有逸趣,所云「奉命來此,事期未竟,止縁忠勤,無有旋意」,末又作二語:「人心無路,見時事只天知」,蓋可悲矣,當是又二十年使李希烈而重題者也。公一厄李輔國,再厄元載,三厄盧杞,其初題名自蒲下遷,饒寔用載,故至使希烈而死矣,公之禍,固杞為之,其獲死義,亦杞成之也,覧畢三歎、唐顔真卿奉使題字。 |
95 ![](more.gif) | 魯公行書,奉命來此,事期未竟,止縁忠勤,無有旋意,又作二語,「人心無路見時事,只天知宋刻同州」,下有公小像」,不知原刻在何處,然觀其詞意,乃使李希烈時也,亦足悲夫 |
96 ![](more.gif) | 唐顔真卿顔氏殘碑。 |
97 ![](more.gif) | 顔氏殘碑以家廟碑考之,是顔允南碑也。家廟碑云:「允南歴殿中、膳部、司封郎中、司業、金鄉男」。此碑云「肅宗入中京,遷司封,尋封金鄉縣男,又云「遷國子司業」。此碑云:「二子潁熲」。熲好為五言詩,授校書郎,早卒」。《家廟碑》亦云:「熲好五言校書」,而此碑又云「與弟允臧同時臺省」。則為允南可知不疑。惟書潁事家廟碑云:「侍郎蔣冽賞其判此碑,云為崔器所賞小不同爾。治平元年,寒食日書 |
98 ![](more.gif) | 唐顔真卿顔黙殘碑。 |
99 ![](more.gif) | 右唐顔黙殘碑者。初,潁川人家,以其石為馬臺,皇祐中,王回深父之弟冋容季見,而識其為魯公書,因模夲以傳深父為文以記之,黙仕晋為汝隂大守,故大厯中,魯公追建此碑於汝隂焉唐顔真卿《開元寺僧殘碑》。 |
100 ![](more.gif) | 右唐開元寺僧殘碑,雖書撰人姓名殘缺,然以字畫驗之,為顔魯公書無疑也。初,仁宗朝,呉長文参政在京師,僦居治地得之,當時文士皆為賦詩。今其石尚藏汶上長文家云 |
101 ![](more.gif) | 唐顔真卿斷碑 |
102 ![](more.gif) | 華州王氏掘地得石一片云:「員外郎瑯琊顔真卿書又有云:都官郎中東海徐浩,篆其餘數十字,則不成文,不可知何碑,但其字法雖嚴正,而鉤磔處不及魯公,他碑存之以俟考。 |
103 ![](more.gif) | 唐顔真卿二十二字帖。 |
104 ![](more.gif) | 斯人忠義出於天性,故其字畫剛勁,獨立不襲前蹟,挺然竒偉,有似其為人。 |
105 ![](more.gif) | 唐顔真卿真蹟 |
106 ![](more.gif) | 友人林思源近得顔魯公真蹟一卷,其文前後脫「落」字尚完,整持示予觀之,予曰:「此非魯公不能書也!其用夫𨽻書澁進法乎?今之人但求形似之美,譬如美女徘徊花月之下,遇者孰不歎稱其視頎然古君子,髙情古貌,放浪蒼松喬柏間,知之者㡬何人哉?思源其謹藏之,伺識者然後出焉」。 |
107 ![](more.gif) | 唐顔真卿書摩利支天經》。 |
108 ![](more.gif) | 此與東方朔賛家廟碑政,是一軰書耳!勁㧞嚴重如入宗廟,中循廧皆禮樂器,而秀媚流利,有翩翩欲飛,浩然獨往之趣。公生平拒祿山,誚盧杞,叱希烈直氣塞天地,至與陶八八逰得尸觧之術,証位上真,又有浮游埃𡏖之表者,其扶人紀而闡𤣥風,皆可於公筆札中見之,昔謂筆為心畫,可以觀人於公,尤足信也。康虞善鍳字,且善鍳人,其以余此言為何如、唐李華《題阮容舊居詩》。 |
109 ![](more.gif) | 右題阮容舊居詩》、《小篆書》,《集古録》以為陽冰作,今驗其姓名,乃縉雲令李華非陽冰也。其字畫亦不工。蓋陽冰肅宗上元中嘗令縉雲,其篆字石刻尚多有存者,歐陽公亦誤以此詩為陽冰作耳。、《唐李莒怡亭銘》。 |
110 ![](more.gif) | 怡亭在武昌江水中小島上,武昌人謂其地為呉王散花灘亭,裴鶠造李陽冰名而篆之。裴蚪銘、李莒八分書刻於島石,常為江水所沒,故世亦罕傳。鶠,不知何人,蚪代宗時,道州刺史韓愈為其子復墓志云:「蚪為諫議大夫,有寵代宗朝,屢諫諍,數命以官,多辭不拜。然《唐史》不見其事。李莒,華弟也,治平二年正月十日,孟春薦饗,攝事致齋。中書東閣書 |
111 ![](more.gif) | 唐瞿令問書元結、窪、罇、銘。 |
112 ![](more.gif) | 右窪罇銘元結撰。瞿令問書,次山喜名之士也。其所有為,惟恐不異於人,所以自傳於後世者,亦惟恐不竒而無以動人之耳目也。視其辭翰,可以知矣。古之君子,誠恥於無聞,然不如是之汲汲也。唐瞿令問書元結陽華巖銘》。 |
113 ![](more.gif) | 右陽華巖銘元結撰瞿令問書,元結好竒之士也,其所居山水,必自名之,惟恐不竒,而其文章用意亦然,而氣力不足,故少遺韻,君子之欲著於不朽者有諸,其內而見於外者必得其自然,顔子蕭然臥於陋巷,人莫見其所為,而名髙萬世,所謂得之自然者也,結之汲汲,於後世之名亦已勞矣。嘉祐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書 |
114 ![](more.gif) | 唐張増叚行琛碑》 |
115 ![](more.gif) | 此碑名不著,而書法遒逸豐美,極是當家書者為張増増無書名,亦可以知唐人能書者多矣。非此碑則后世不知有増也。按碑行琛者,忠烈公秀實父忠烈。兄弟四人,長祥,頴次公,次秀成,次同頴,史傳不著,因為拈出碑,又不署撰文者姓名,豈即張増邪?忠烈公《汧陽人碑》在汧陽,完好可搨。趙明誠《金石録》又有一碑云:楊炎撰,蕭王書與此不同,而卻無此碑。豈叚公有二碑邪?書之以俟考 |
116 ![](more.gif) | 唐陸贄賀蘭夫人墓誌 |
117 ![](more.gif) | 《賀蘭夫人墓誌》,唐陸贄撰,或云贄書也,題曰秘書監陸公夫人墓誌銘》,而贄自稱「姪曽孫,此石在常州,唐韓愈題名。 |
118 ![](more.gif) | 右韓退之題名二,皆在洛陽,其一在嵩山天封宮石柱上,刻之天聖中,余為西京留守推官,與梅聖俞遊嵩山,入天封宮裴回柱下而去,遂登山頂。至武后封禪處有石記,戒人逰龍潭者,毋妄語笑以黷神,龍龍怒則有雷恐,因念退之。記遇雷,意其有所試也。其一在福先寺塔下,當時所見墨蹟,不知其後何人模刻於石也。治平元年三月二十二日書 |
119 ![](more.gif) | 右唐韓退之題名,在嵩山天封觀柱,蓋退之自書。又一夲與石洪等題名在洛陽福先寺,乃同逰者所書爾。世間又有退之與大顛書,乃國初一學佛者偽作。而《歐陽公集古録》以為非偽,永叔平生為文宗師退之,且力詆釋氏,而獨言此書何邪、唐韓愈與顛師書》。 |
120 ![](more.gif) | 右韓文公與顛師書》,世所罕傳。余以集録古文,其求之既勤且博,蓋久而後獲。其以易繋辭為大傳,謂著山林與著「城郭無異」等語,宜為退之之言。其後書吏部侍郎、潮州刺史則非也。蓋退之自刑部侍郎貶潮州後,移袁州,召為國子祭酒,遷兵部侍郎,久之始遷吏部,而流俗相傳,但知為韓吏部爾。顛師遺記雖云長慶中立,盖并、韓書皆國初重刻,故謬為附益爾。治平元年三月十三日書 |
121 ![](more.gif) | 唐陳諫書韓愈《南海神廟碑》。 |
122 ![](more.gif) | 右《南海神廟碑》,韓愈撰。《陳諫書》以余家舊藏集夲校之,皆同。惟集夲云:「蜿蜿蜒蜒而碑為蜿蜿,虵虵小異,當以碑為正」。今世所行《昌黎集》,類多訛舛。惟《南海碑》不舛者,以此刻石,人家多有故也。其妄意改易者頗多,亦頼刻石為正也。 |
123 ![](more.gif) | 唐鄭餘慶百巖大師碑》 |
124 ![](more.gif) | 百巖大師懐暉碑,徳輿撰文、鄭、餘慶書,歸登篆額,又有別碑令狐楚撰,文鄭絪書懐暉者,吾不知為何人,而彼五君者,皆唐世名臣,其喜為之傳道如此,欲使愚庸之人不信不惑,其可得乎?民之無知,惟上所好惡是從,是以君子之所慎者在乎所學,楚之文曰太師泥洹茶,毗之六年,余以門下侍郎平章事攝太尉泥洹,茶毗是何等語,宰相坐廟堂之上,而口為斯言,皋、䕫、稷、契居堯、舜之朝,其語言尚書載之矣,異乎此也。治平元年七月十三日,雨中書 |
125 ![](more.gif) | 唐彭朝議書王粲《石井欄記》。 |
126 ![](more.gif) | 魏侍中王粲《石井欄記》:貞元十七年,山南東道節度使于頔撰掌書記胡證書,記一参謀、太子舍人甄濟撰、判官彭朝議書云:上元三年,山南東道節度使來瑱移井欄,置於㐮州,刺史官舍,故為記甄濟者,韓愈所謂陽瘖避職,卒不汚祿山父子事者也,其文得之為可喜,而朝議書尤善,皆可愛者也。唐呉通微魚朝恩碑。 |
127 ![](more.gif) | 右唐魚朝恩碑》,呉通𤣥撰《通微書》,朝恩雖以譴死,然其徒如竇文塲、焦奉超猶居中用事,故徳宗朝詔為立碑,通𤣥兄弟於陸贄謗毀抵排,無所不至,至為朝恩碑,則稱頌功徳如此,可以見其為人矣。按:賈氏《談録》言通微為學士,工行草,然體近吏中,州士大夫效習之,謂為院體。此碑清圓有餘,遒勁不足,即所謂院夲體非邪得顔尚書小許鉤磔,便脫此病。夏熱偶題 |
128 ![](more.gif) | 呉通微為學士,工行草然,有譏其近吏者。此碑清圓婉逸,雖鉤磔小減,而亦微有晉之風度,觀者當自得之。 |
129 ![](more.gif) | 唐呉通微行書楚金禪師碑。 |
130 ![](more.gif) | 學書之盛,莫踰李唐,今世雖紙爛墨渝,而收者得其一字,猶鳳毛麟角,不嫌於少多寳佛、塔魯公之書,遍天下而通微,此刻僅見之,即此可以想見當時之盛矣!故世人有言者曰:「収藏貴富,賞鍳貴精,二者我今見之,印翁夫子矣,原溥其世守之」。甲寅,三月十八日記 |
131 ![](more.gif) | 唐戴叔倫書撫州六詠》 |
132 ![](more.gif) | 陳公逺得戴容州臨川六詠,筆畫疏瘦,嬈䴡勁疾,不在唐諸子下,然世不以能書名也。蓋叔倫自以詞學著聞,世少見其書,宜其不為,人知其後,識曰「龍沙」,或疑叔倫燕人者,今考新、舊書,皆曰豫章,或曰其先蓋幽都,又戴自宋,出無相及也。豫章記言章江東岸沙勢如卧龍狀,故叔倫詩曰:「鄰里龍沙北,以沙岸如龍」。故云、唐林藻深慰帖。 |
133 ![](more.gif) | 唐林藻書世不多見,今觀此帖,意韻近古,字字圓熟,甚可崇尚,當寳惜之勿忽。延祐丁巳,閠正月八日,員嶠真逸河東李倜敬題。唐林藻深慰帖,曽入宣和御府,今書譜中止存此帖,予獲收之,爱其不經意中,天真爛然,誠可法也。疇齋張仲夀題於有何不可之堂,時延祐戊午九月望日古人能書,皆善用筆,故舉措即有一種風致,此卷世不多見,識者宜寳之也。黃中敬觀、林藻書跡,世所罕見。此帖遒勁,濃纎間雜,參錯如冠冕佩玉之士,慷慨論議於廟堂之上,壁立萬仞,而以慈祥,豈弟發之,唐人中丁丁者也,雜之,魏晋書中,未易優劣。嚴陵邵亨貞識。 |
134 ![](more.gif) | 宣和所藏唐林藻深慰帖,即此卷也。祐陵謂其書婉約豐妍,得智永筆法,當時博采,止得此帖,況後世乎?彥㢘當慎,寳諸汝陽,袁華識。 |
135 ![](more.gif) | 唐自太宗置𢎞文館為教飬之地,故一時習書者隨所見聞,能造其妙,林藻蓋得智永之法而精者也。此卷不經意書,而婉約豐妍,纎悉俱備。孫過庭云書時有乖有合,此蓋得其時之合也。宜寳藏之句,呉張適識右林藻深慰帖藻,字緯乾,莆田人,父披,為華陽郡守,有子九人,世所稱九牧林氏者也。藻,貞元七年進士,嘗試珠還合浦賦,人謂之神助,官至嶺南節度副使,有書名,而傳世甚尠。宋宣和書譜所載,惟此而已。今唐帖如歐虞、顔桞,世所盛傳者,皆不復多見,況其餘乎?此帖僅一紙,歴數十紀而不失,可謂難矣。匏翁,其永寳之李東陽志 |
136 ![](more.gif) | 右唐林藻深慰帖元人䟦者五:「李倜士𢎞,河東人,官侍讀學士,諡章肅。張仲夀。希靜,夲內臣,帶學士承㫖。邵亨貞,復孺睦人,寓華亭。袁華子。英,崑山人,國初郡學訓。𨗳,張適子,宜長洲人,終宣課大使。按諸䟦謂此帖,即《宣和書譜》所載。今驗無祐陵印記,惟有紹興二小璽,似為思陵所藏。蓋南渡後購収先朝書畫,民間藏者,或有內府印記,即拆裂以獻,又當時多屬曹勛龍大淵、鍳定,二人目力苦短,往往剪去前人題語此帖,或民間所獻,或經曹龍之手,皆未可知也。又有柯九思、陳彥亷名印柯,字敬仲,天台人,官奎章,鍳書博士,此帖印記特多,且有秘笈字,蓋其所藏也。而仲夀所題亦云嘗藏之彦㢘,名寳生泉州,富商元末居太倉家,有春草堂,所蓄書畫極富,袁、張二人嘗主其家,此䟦又為陳氏題者,則此帖經三氏,收藏無疑。後歸呉江,史明古,而吾師匏菴先生得之,故某数獲觀焉。今疏夲末如此,其詳則俟博雅君子。 |
137 ![](more.gif) | 唐林緯乾書:學顔平原、蕭散古,淡無虞褚,軰妍媚之習,五代時,楊少師特近之,唐李貽孫書隂真人詩。 |
138 ![](more.gif) | 鄷都宮隂真人祠,刻詩三章,唐貞元中,刺史李貽孫書:元豐四年,轉運判官許安世即祠下,盡閲其石,謂此三詩真隂氏作,如還丹等,皆後人託之,廼屬知䕫州呉師孟書,既成,送觀中,於是盡破●其餘石,故今世不得傳,余嘗得舊石夲,然獨存此也。真人名長生,新野隂氏,夲儒生,有才思,善著書,其學類左元放,嘗授太清神丹,故世傳其丹經賛文,甚古雅,亦異東漢時人,不知嘗為此詩也。此詩雖然,與漢人異,不知安世何據而知,余益知前所毀棄,未必皆非長生所述。葛洪曰:「長生服金液,半齊其止,世間㡬千年,然後仙去」。殆古強所謂洪亦不省也。 |
139 ![](more.gif) | 唐薛希昌《遊濟瀆記》 |
140 ![](more.gif) | 右遊濟瀆記》:唐吏部侍郎逹奚珣撰兵曹參軍薛希昌八分書:濟瀆在今河南濟源縣西三里,嵗癸酉仲冬,予亦嘗獲遊瀆有祠,以祀大濟之神,其殿北復有北海神殿,北海之前有池,周七百歩,其西一池,周與之等而中通焉,即濟水所聚,蓋其源自王屋山天壇之顛,伏流百里,至此復見東南合流至溫縣,歴虢公臺入於河,禹貢所謂「導沇水東流為濟」是也。東池俗傳間,能出物以應人之求,然率始於三月,至四月望而止,餘月則否,蓋春夏之交,泉脈騰沸而濟尤勁,疾物隨沸而上,人或不取,須臾復沉。予之遊也,黙禱於神,願出物以彰靈異,道士云:隆寒水泉不動,物不能上。予笑曰:「豈有靈神而畏寒者乎?爾姑為我禱」。久之。物竟不能出,道士之言始信,而世俗所云皆誕妄也」。唐張誼書姜嫄公劉廟碑》。 |
141 ![](more.gif) | 右唐姜嫄公劉新廟碑》,中書舍人髙郢撰。試大理評事張誼行書,廟在今邠州城南,唐邠寧節度觀察使張獻甫所遷,故當時稱曰新廟,而髙郢為文。予昔以尚書郎出使寧夏,道邠謁廟,其後稍上有履迹平乃姜嫄履巨人跡所在,予為大書「履迹平」三字,俾州官刻寘廟側。蓋州人但知有廟而少知乎此,故表而出之。 |
142 ![](more.gif) | 碑在邠州,張獻甫為節度,作廟祀姜嫄公劉者也。髙郢撰張誼書,郢事李懐光能引譬忠義,不為勢屈,卓然名臣,獨為相時,不能制王叔文軰耳,文尤冗弱,殊無足稱。張誼於書家不甚著,此書不及王縉,而略似桞公權亦足存也。 |
143 ![](more.gif) | 唐元稹《修桐柏宮碑》。 |
144 ![](more.gif) | 右唐元稹撰。文并書其題云修《桐柏宮碑》」。又其文以四言為韻語,既牽聲韻,有述事不能詳者,則自為注以觧之為文。自注非作者之法,且碑者石柱爾。古者刻石為碑,謂之碑銘、碑文之類可也。後世伐石刻文,既非因柱石不宜謂之碑文,然習俗相傳,理猶可考。今特題云修桐柏宮碑」者,甚無謂也。此在文章,誠為小瑕,病前人時有忽略,然而後之學者,不可不知。自漢以來,墓碑多題云「某人之碑者,此乃無害。蓋目此石為某人之墓柱,非謂自題其文目也。今稹云修桐柏宫碑,則於理何稽也。 |
145 ![](more.gif) | 唐元稹修桐柏廟碑》,昔歐陽永叔謂刻銘於碑,謂之碑銘。後世伐石刻文,既非因柱,已不宜謂之碑,則稹書此為碑過矣。古者朝中庭謂之碑,故以碑為節,然獨不可以石刻文,遂謂之碑。嘗見伏㴞功徳銘曰:「堯碑禹碣,歴古不昧」。范雲亦謂嘗見異書,堯碑禹碣皆為籀文,在崆峒山中,此果足信哉!」余謂稹為此碑,亦因是為据 |
146 ![](more.gif) | 唐李紳書樂毅論。 |
147 ![](more.gif) | 李公垂短小精悍,詩最有名,時號「短李。其在翰林,與李徳裕、元稹同時,又號「三俊傳」,稱以文藝節操見用。余固嘗見石刻文字,不知其小楷精到如此。今世以海字夲為第一,殘闕已多。此卷比右軍所書甚小,墨蹟具全,尤為可珍。詳視邸事固不侔,詞意亦卓然過之、唐桞宗元《般舟和尚碑》。 |
148 ![](more.gif) | 右般舟和尚碑桞宗元撰。并書子厚所書碑世頗多有,書既非工,而字畫多不同。疑喜子厚者竊借其名以為重,子厚與退之,皆以文章知名一時,而後世稱為韓桞者,蓋流俗之相傳也。其為道不同,猶夷夏也。然退之於文章,每極稱子厚者,豈以其名並顯於世,不欲有所貶毀以避争名之嫌,而其為道不同,雖不言顧後世,當自知歟?不然,退之以力排釋、老為巳任於子厚,不得無言也。治平元年三月二十二日書右《唐般舟和尚碑》,桞宗元撰,并書子厚,頗自矜其書,然亦不甚工。今見於世者惟此與彌陀和尚碑爾。雖字畫小大不同,然筆法絶相似,歐陽公以為不類,又疑他人借子厚之名者非也。 |
149 ![](more.gif) | 唐桞宗元彌陀和尚碑: |
150 ![](more.gif) | 右南嶽彌陀和尚碑,桞宗元撰。并書自唐以來言文章者,惟韓桞桞豈韓之徒哉?真韓門之罪人也。蓋世俗不知其所學之非,第以當時軰流言之爾。今余又多録其文,懼益後人之惑也。故書以見余意、右、唐彌陀和尚碑,桞宗元撰,并書以集夲校之,不同者十餘字,皆當以碑為正。《唐劉禹錫崔羣碑》。 |
151 ![](more.gif) | 右《唐崔羣碑》,裴晋公撰。劉禹錫書,字畫訛缺處多。其可考者,羣為武寧軍節度使、檢校禮部尚書,而《唐史夲傳》作兵部。其自荊南節度使召拜檢校左僕射、太常卿,遂為吏部尚書以卒,而傳但云召拜吏部尚書而已,皆當以碑為正。羣在憲宗朝,號稱賢相,是時皇甫鎛方有寵,羣力排其姦,然憲宗竟逐羣,而相鎛何邪?唐沈傳師《黃陵廟碑》。 |
152 ![](more.gif) | 右《黃陵廟碑》,韓愈撰。沈傳師書《昌黎集》,今大行於世而患夲不真,余家所藏最號善夲,世多取以為正,然時時得刻石校之,猶不勝其舛謬。是知刻石之文可貴也,不獨為翫好而已。《黃陵碑以家夲校之,不同者二十餘事,如家夲言降小君為夫人,而碑云降小水之類,皆當以碑為正也。嘉祐八年十月十八日書《黃陵碑》,世以其書為重,石久缺剝,字滅㡬半矣。近人以其完夲售至數萬,謂傳師此書,特謹重有法,不與他石並也。歐陽永叔嘗得其碑,謂降小君為夫人,據碑為定。其餘猶有可證於書者。今考於禮,如夫人之為小君,自不失正,豈書猶可疑也?又若陟方等語,大不合於書矣。退之於文嚴整緻密,故語妙天下。余於黃陵碑疑之,詞不整比,而辨事謬誤。其謂張愉曰:且使後世知有子名,加此於人,其誰受之邪?穆宗詔曰:張愉學古人,仕甚修飾,河西有政聲,次於李諒。則愉之名不待愈,而後世知之矣。。 |
153 ![](more.gif) | 唐沈傳師書羅池廟碑》。 |
154 ![](more.gif) | 右《羅池廟碑》,唐尚書吏部侍郎韓愈撰,中書舍人史館修撰沈傳師書碑後題云「長慶元年正月建」。按《穆宗實録》,長慶二年二月,傳師自尚書兵部郎中、翰林學士罷為中書舍人、史館修撰。其九月,愈自兵部侍郎遷吏部。碑言「桞侯死後三年廟成。明年,愈為桞人書羅池事。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卒,至愈作碑。時當是長慶三年。考二君官與此碑亦同,但不應在元年正月,蓋後今傳模者誤刻之爾。今世傳《昌黎先生集》,載此碑文多同,惟集夲以歩有新船為陟,茘子丹兮蕉黃蕉下加子,當以碑為是。而碑云「春與猿吟而秋鶴與飛」,則疑碑之誤也。嘉祐八年六月二日書 |
155 ![](more.gif) | 唐沈傳師游道林嶽麓寺》詩。 |
156 ![](more.gif) | 右嶽麓寺詩沈傳師撰。并書題云「酬唐侍御姚員外」,而二人之詩不見,不知為何人也。獨此詩以字畫傳於世,而詩亦自佳傳師,詩非一體,此尤放逸可愛也長沙之湘,西有道林、岳麓二寺,名刹也。唐沈傳師有《道林詩》大字,猶掌書於牌藏,其寺中常以一小閣貯之。米老元章為微宦時,游宦過其下,艤舟湘江,就寺主僧借觀。一夕張㠶,攜之遁去,僧亟訟於官官,為遣健歩追取還,世以為口實也。政和中,上命取詩牌,而內諸禁中亦效道林而刻之石,遍賜羣臣。然不若道林舊碑,要不失真。 |
157 ![](more.gif) | 唐沈傳師桞州井銘 |
158 ![](more.gif) | 右唐桞州井銘,桞宗元撰。沈傳師書字畫頗不工,疑後人偽為然,以子厚集夲校之,不同者數字,此夲為善。又恐工人模刻不甚精好爾,更俟識者辨之、唐沈傳《師出塞詩帖》。 |
159 ![](more.gif) | 沈傳師《出塞詩》,鮮于伯機故物見《雲煙過眼録》中。按《海岳書評》,稱傳師遺跡,有龍游虎踞之勢,尤精題署,真實録也。 |
160 ![](more.gif) | 《唐皇甫鎛昭懿公主碑》 |
161 ![](more.gif) | 昭懿公主碑孟簡撰。皇甫鏄書。公主,代宗女也,號昇平公主,嫁郭氏公主之號,自漢以來,始有謂天子之女禮,不自主婚,以公主之,因以為名。爾後世號某國公主者,雖實不以國公為主,而名猶不失其義。唐世始別擇佳名以加之,如昇平之類是也,已失其夲義矣。今此碑乃云諱昇平公主,字昇平公主,斯莫可曉也。已治平元年八月八日書。 |
162 ![](more.gif) | 唐張𢎞靖魏博田緒遺爱碑。 |
163 ![](more.gif) | 右唐魏博田緒遺爱碑,裴垍撰。張𢎞靖書政和中與桞公所書何進《㴞徳政碑》,俱為大名尹所毀唐崔從書崔能神道碑》。 |
164 ![](more.gif) | 右崔能神道碑,李宗閔撰。能弟從書碑云:拜御史中丞,持節觀察黔中,仍賜紫衣金印」。按唐世無賜金印者,官制古今沿革不同,而其名號尚或相襲,自漢以來有銀、青、金、紫之號,當時所謂青紫者,綬也。金銀者,乃其所佩印章爾綬,所以繋印者也。後世官不佩印,此名虛設矣。隋、唐以來,有隨身魚而青紫為服色,所謂金紫者,乃服紫衣而佩金魚爾。宗閔謂賜金印者,繆也。今世自以賜緋銀魚袋賜紫金魚袋,結入官銜,而階至金紫光祿大夫者,遂於結銜去賜紫金魚袋,皆流俗相承,不復討正久矣,故因宗閔之失,并記之。治平元年七月二十日書 |
165 ![](more.gif) | 唐李翺書李干墓誌 |
166 ![](more.gif) | 唐太學博士李干誌、河南李仲微得其碑以傳。然其文自見《昌黎集》中,惟碑少見,故仲微貴之,其書李翺亦可臧也。志曰字子漸集無此。又以桞賁為泌與集夲異者。《唐憲宗紀自作桞泌,知李道古誌與此皆誤。此誌甚罪,干以丹砂受賁之術以死,且以為世戒也。又敘歸登食水銀火射竅節以出,李虛中服硫黃,致疽發於背,李遜且死,始知藥誤。孟簡自以得不死藥,二年卒,盧垣溺出血肉。李道古亦以桞泌藥死海上,觀其說者,自令聳懼震恐,可終身守之,且世亦知尊生矣,其夀宜不死,卒以得死。雖甚暗庸,不此為也。或傳退之晚嵗,頗嗜硫黃,卒以此死。白居易曰:退之服硫黃,一病竟不痊。居易言可信也,立論以戒世,求世必信,公乃自蹈於此,何哉?余意以氣血既耗,不得如向之時,方幸扶衰救疾,以冀朝夕近功,不知其患已如干也,可以一歎哉、唐張籍墨蹟。 |
167 ![](more.gif) | 張籍書《世罕傳》者,予頃游歴陽見僧寺,有收得其墨蹟與詩刻。今覧此帖,疑昔所見者唐人大率能書籍,雖非以書名,然其用筆皆有法,尤可佳也。丹陽蘇頌子容題 |
168 ![](more.gif) | 唐樊宗師絳守居園池記 |
169 ![](more.gif) | 絳守居園池記,唐樊宗師撰。或云此石宗師自書。嗚呼!元和之際,文章之盛極矣,其怪竒至於如此!唐歐陽詹、馬寔墓誌銘。 |
170 ![](more.gif) | 馬寔《墓誌銘》,唐歐陽詹撰。并書其文辭不工,而字法不俗,故録之寔之事迹,亦無足紀也。,唐韓秀實李光進碑。 |
171 ![](more.gif) | 李光進碑,楊炎撰。韓秀實書唐有兩李光進。其一,光顔之兄。其一,光弼之兄弟也。此碑乃光弼弟也。唐史書此兩人,事多誤,新書各為傳以附顔弼,遂得其正。唐韓秀弼書臧希晏碑。 |
172 ![](more.gif) | 右金吾衛将軍臧希晏碑,朝議郎、守衞尉少卿、淮陽縣開國男、賜紫金魚袋韓秀弼,八分書文,多糢糊不可讀,所可辨者,其卒以廣徳二年八月五日,及有懐恪懐亮語,考懐恪碑,希晏其長子也,書法亦清勁,可喜其能,不因開元帝之好而變者乎?撰文為銀青光祿大夫、行兵部侍郎、清河郡開國公,而缺其名,當以史証之。 |
173 ![](more.gif) | 唐韓秀弼書李元諒《昭徳懋功碑》。 |
174 ![](more.gif) | 李元諒者,駱元光賜姓名也。以朱泚之亂,能鎮定華州,将徙治隴右,故華州人感之。行軍司馬董叔經請於天子立碑述頌也。張濛撰,韓秀弼分書秀弼手筆,固是君家尚書公嫡派,而碑頌駱公,詞無虛溢,並可重也。駱公封武康郡王,諡莊威,舊史不收見新唐書,此所謂事増於前者乎。 |
175 ![](more.gif) | 唐黎煟書陽公舊隱碣。 |
176 ![](more.gif) | 右陽公舊隱《碣胡》,証撰《黎煟書》、李靈省《篆額,唐世篆法》自李陽冰後寂然未有顯於當時而能自名家者。靈省所書陽公《碣》,筆畫甚可佳,既不顯聞於時,亦不見於他處。以余家所藏之博而見於録者惟此。雖未為絶筆,亦可惜哉。嗚呼!士有負其能而不為人所知者,可勝道哉。 |
177 ![](more.gif) | 唐徐放書徐偃王碑。 |
178 ![](more.gif) | 《徐偃王碑》,昌黎韓愈撰。《徐放書碑》故在集中,以其文相校不失,蓋碑近而傳者衆,故得不誤。愈於此碑序事淹該華,實不似黄陵等碑,錯雜無序,駸駸上薄漢、周,不造其極,不止魏晋、宋、齊,糠粃殆盡,略無餘習,可謂至矣。昔人嘗謂公於文渾然,一出於己,不蹈藉前人横驁直肆,恢竒衍溢。今考其言曰:「徐不忍鬭其民,北走彭城、武原山下」,百姓隨而從之,萬有餘家,因號其山為「徐山」。此即范《漢書》全用其語。偃《西王母事盡録《穆天子傳》,朱弓赤矢采《祥瑞志》。然則愈於文蓋亦未嘗不用前人語,但使人不覺如已出也。其曰「故制樸角,昔人常改為「桷」。《淮南子》曰:「堯樸角不斲,素題不枅,愈於書,無不用也。。 |
179 ![](more.gif) | 御定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