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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九》[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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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石山志》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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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 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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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之有稗,備見聞也,志亦昉此,石夾二妃,稽神箸錄,山前九姓,援讖成文。矧夫烏塔燃燈,則蕭維摩之月,令虎符疊鼎,則揚子雲之方言。誦「徐郎城裏」之句,不殊記列伽藍;訪湛公洞中之名,何異經披種樹。雖曰詞枝,悉資談柄,錄志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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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賢清話》云:「烏石荔枝,珍絕天下,今山荔枝獨范公祠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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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產人面竹,一俯一仰,形如人面,又有草實曰鯉魚橄欖,緣生樹上,形如莢豆,中有鯉魚,鱗甲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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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山廟,每年上元十三至十五夜,駕鰲山,玲瓏飛動,人物、花果、禽魚皆裁繒剪綵,為之簫鼓喧騰,煎沸道路。明謝肇淛《五夜元宵》詩:「更說閩山香火勝,魚龍百戲列齊筵。」又鄧原岳《閩中元夕曲》:「街頭寶炬夜初開,一曲新詞怨落梅。怪底佳人好妝束,閩山廟裏看燈來。」徐與鄧道協簡云:「三山元宵最盛,而神廟中各出珍奇,生荔留至春時,往往目擊之。家兄元夕詞有云:『閩山廟裏賽靈神,水陸珍饈滿案陳。最愛鮮紅盤上果,荔枝如錦色猶新。」觀此,則廟中鰲山之盛,前代已然矣。參《小草齋集》、《西樓集》、《徐氏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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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云「閩山廟鬥寶」,國朝葉觀國詩:「閩山廟裏看燈回,火齊冰紈滿案堆。」指元宵也。又諺云「三月三鬥寶」,明陳元珂《閩山廟記》:「每歲三月三日,則聚富室奇玩競為雜劇,道神出遊,是閩山廟鬥寶,不獨元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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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有燈球,燃燈弛門禁,自唐先天始,本州准假例三日。舊例官府及在城,乾元萬歲、大中、慶城、神光、仁王諸大剎皆掛燈球、蓮花燈、琉璃屏,及列置盆,惟左右二院燈各三或五,並徑丈餘,簇百花其上,燈臘燭十餘炬,對結綵樓,爭靡斗艷。又為紙偶人作緣竿履索,飛龍舞獅之像,縱士民觀賞。淳熙《三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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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士女登烏石山進香,夜燃神光塔燈,是夕,婦女連臂出遊,謂之「走百病」。明陳薦夫《烏石進香詞》:「涼飆吹商蟾兔清,明繩曳玉低斜橫。七香油壁稅南陌,蓮花蹴月參差行。鄰霄臺高祠帝女,金獸含煙噴秋雨。玻璃鈿合開古香,九節瑞龍然不死。憨癡白皙冶遊郎,驕行躝入調紅妝。秋波盈盈澄碧光,回環射裂千柔腸。熊祥乞歸碧霞館,□雨濃雲生夢感。元虛不種真麒麟,十二瓊樓悵秋晚。」 國朝葉觀國《榕城雜詠》:「鄰霄秋夜乞熊祥,金獸凝煙爇異香。滿路參差雲髻影,大航橋上月如霜。」《府志》、《參水明樓集》、《綠筠書屋詩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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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志》:「神光寺舊有佛涅槃像,旁列十弟子,有捫心、按趾、哭泣、躃踊、出涕、失聲之狀。每歲中元日供盂蘭盆會,因怪像以招遊人,寺中遂成墟市,相傳謂之「看死佛」。舊記閩王鏻於薛老峰西作百道階,每歲中元,郡人盛遊於此,王祠部逵有《中元宴百丈小樓》詩云:「薛老峰南更近西,小樓高閣與雲齊。中山酒熟中元節,歸去從他醉似泥。」近三十年來,人亦厭之,此遊遂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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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之俗,立春前一日出牛於鼓門之前,若晴明則自晡及旦,傾城出觀,巨室或乘轎旋繞,相傳云「看牛」。則一歲利市,三日遊元沙,四日遊天寧,六日烏山之神光寺、西湖之水晶宮,逮暮始散。《遊宦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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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俗風箏恒在秋月九日,登高尤尚此戲,城中三山唯烏石為盛,有所謂九連環者,形如蜈蚣,剪彩為頭具百四十四甲,亙四五十丈,以大繩繫於山石,乘風則數十人挽之,設飣餖於僧寺,謂之「紙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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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極載元人陳旅《題署書記略》中一段云:「閩中風俗以正月六日游烏石山寺,其外大父趙大蓬指寺額曰『是古題署法書也』。古時人人知有是法,王公貴人有所建立,不能書不書,必求能書者,雖微賤必書也。紹興後,無論能否,官大即書,一時迎合,爭乞新題易舊榜,於今存者什之一耳。米南宮、黃太史非不爽峭可喜,直可施之亭榭宴遊處。唐以來惟顏太師雄秀,而題署李北海為最云。」《徐氏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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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云:「烏石青,動刀兵」,明正德間,衛卒兩度亂,林南澗請於當道,毀祠伐樹,尋為鄉人所咎,南澗遂刻石曰:「烏石分明是虎頭,虎頭昂聳豈良謀。憑君莫究從前事,我為生靈獨隱憂。」石在山南犀塘莊氏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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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石旁鐫「虎符」二字,俗稱為虎符潭。相傳有讖云:「虎符潭下鼎疊鼎,不知送與誰家囝。」父老以為潭下有黃金數十釜,閩人謂「釜」為「鼎」,謂「子」為「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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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城中有九山,諺云:「三山藏,三山現,三山不可見。」九仙、烏石、越王其現者也;羅山、冶山、閩山,其藏者也。又有隱隱磅礡於闤闠間者,曰靈、曰芝、曰鐘,故云不可見也。《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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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十八年閏四月,颶風大作,烏石山有亭飛豎田中。《萬歷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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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三十一年二月,烏石山產珠,人取之,著手輒碎。舊《福建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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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三十七年六月十二日,烏石山崩,山南有新立阮公祠,近仁王寺,是日,雨暴山崩,祠盡毀。《榕海舊聞》,參《阮氏家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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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石山下瞰學道公署,數年前鄰近居民常見巨蟒長數百丈,或蹲山麓,或蟠官署觚棱之上,雙目如炬。至已酉秋八月,一夜大風雨,烏石山崩,自後,蟒不復見云。先是阮中丞鶚以退倭,全城廟食山巔,輿論未愜也,是日山崩,政當其處,祠宇盡為洪水漂流,片瓦只椽,杳不可見,時以為異云。」《五雜俎》按《阮氏家譜》載:「晉安郡太守阮彌之祠,萬歷三十七年壞於水,」此又指為中丞阮鶚祠,大抵當時以鶚主袝彌之祠中,故所記異同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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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志》三賢堂註:「侯官令薛逢、四明詩人周朴、僧鑒空,或以為靈觀。」詳《剛顯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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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志》:「光祿坊舊曰閩山,光祿卿程公師孟遊法祥寺,置光祿吟臺,因以名之。」《三山志》稱之曰置,其為程公闢自建可知。「野僧題石作吟臺」言,僧欲我題石作吟台也。後人疑僧為公闢作臺,千古之僧有傾囊為人作台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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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寺有八百羅漢像,題曰「天台雁宕」,佛書云:「諾矩那與其徒八百眾居震旦國」,今五百居天台,三百居雁岩,是堂八百,故合而題,有觀音像。政和間,清涼院僧宗諺刻木為之,像大而色故,將飾之,忽夢謂:「我當城居」。俄大中寺僧數百人亦以夢來致,遂設是像。《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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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石山石佛像記》,唐歐陽詹撰,記天寶八載,雷震石成佛像事。石像遺跡至今尚存,觀其形體大約初具人影,而好事因鏟鑿之,遂創是說,以神其事,而巫師者又假之以惑人,後世不察,以詹文而信之,過矣。碑石今亦不存,僅見《四門集》中。《閩中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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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陽冰般若臺篆書二十四字,與處州《新驛記》、縉雲縣《城隍廟記》、麗水《忘歸臺銘》,世稱四絕。臺在烏石山。《閩中摭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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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中絕少古刻,鼓山題刻如麻,無一唐蹟,惟李陽冰般若臺銘在三山為最古。又聞石塔寺有唐貞元中碑,餘未之見。《金石文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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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尤異之物,若觸手便得,亦大不韻。福州李陽冰《般若臺記》鑿烏石山巔,歲久石面傾覆,勢又最高,必架木數十丈,仰而榻之始可得。節錄《書影》。按《般若臺記》:「石面未嘗傾覆,架木丈餘即可就榻。櫟園曾遊烏石,何以所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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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元無垢淨光塔碑云:「貞元已卯歲孟夏四月旬又九日,聖君降誕之辰。」《唐書·本紀》:「德宗以貞元二十一年正月崩,年六十四。」推其生在天寶元年,至貞元已卯,年五十八,寺僧為皇帝誕辰,建造浮圖,僅見此碑。當時佛教流行,天下建塔寓祝釐之意,當不止一處,而福州距京師遠數千里,僻處海隅,此碑獨流傳至今,撰文者庾承宣無傳;書者柳冕,《唐書傳》:「冕,字敬叔,博學富文辭,貞元十三年,兼御史中丞、福建觀察使。」此碑正在福州時也。冕,官福州,置萬安監,索部內馬驢,牛羊畜牧之,民間怨苦。坐政無狀,代還。然則碑稱其「以仁德鎮撫海隅底安」者亦過譽矣。《金名萃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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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貞元十五年,德宗誕節,觀察使柳冕以石造塔,賜名「貞元無垢淨光塔」,庾承宣為記。今寺廢已久,而碑猶存闤闠間,文字古雅,下半折已剝蝕。予嘗偕陳伯孺、曹能始往讀,猶可以意會之。第撰者,存其官爵缺其名姓,不無恨恨,偶閱《三山志》,知為承宣筆也,亦是一快。《竹窗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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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遷新社記》。唐濮陽寧撰,其辭云:「大中十年夏六月,關西公遷社於州坤,凡築有四壇,壇社稷,其廣倍丈有五尺,其高倍尺有五寸,主以石;壇風師,廣丈有五尺,高尺有五寸;壇雨師,廣丈而高尺云云。文字古雅,甚可愛也。」嗚呼,唐之禮樂盛矣,其遺文有足采焉,州縣社稷有主見於此記,蓋大中時其禮猶在也。按《唐書》:楊發自蘇州刺史為福建觀察使,至大中十二年,遷嶺南節度使,以歲月推之,關西公者,楊發也。《集古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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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濮陽寧撰《新社記》,即社稷壇也,其文甚古雅。歐陽作《集古錄》時,此碑尚在,而今亡矣。福州烏石有李陽冰篆書今猶存,其墨本歐公又未之見。《徐氏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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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城內外古人石刻尚存者,唐李陽冰「華嚴巖篆」、庾承宣「石塔寺碑」、林同穎「堅牢塔碑」、王倜書王審知「德政碑」、宋錢昱「忠懿王廟碑」、蔡襄書「劉蒙伯墓碑」、「南臺沙合橋碑」、「東臺廟碑」、「造潘渡橋碑」,皆書法端整,猶可榻印。至於鼓山、烏石山,唐宋名蹟尤多,不能悉載。《續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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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朴,唐末詩人,寓於閩中僧寺,假丈室以居,不飲酒茹葷,塊然獨處,諸僧晨粥卯食,朴亦攜巾盂,廁諸僧下,畢飯而退,率以為常。郡中豪貴設供,率施僧錢,朴即巡行拱手,各丐一錢,有以三數錢與者,朴止受其一耳。得千錢以備茶藥之費,將盡復然。僧徒亦未嘗厭也。性喜吟詩,尤尚苦澀,每遇景物,搜奇抉思,日旰忘返。苟得一聯一句,則忻然自快。嘗野逢一負薪者,忽持之,且厲聲曰:「我得之矣」。樵夫矍然驚駭,掣臂棄薪而走,遇游徼卒,疑樵者為偷兒,執而訊之。朴徐往告卒曰:「適見負薪,因得句耳」。卒乃釋之。其句云:「子孫何處閒為客,松柏被人伐作薪。」彼有一士人以朴僻於詩句,欲戲之。一日跨驢於路,遇朴在旁,士人乃敧帽掩頭吟朴詩云:「禹力不到處,河聲流向東。」朴聞之匆遽隨其後且行。士但促驢而去,略不回首。行數里,追及,朴告之曰:「僕詩『河聲流向西』,何得言『流向東』?」士人頷之而已。閩中傳以為笑,或曰:「曉來山烏鬧,雨過杏花稀。古陵寒雨絕,高烏夕陽明。高情千里外,長嘯一聲初。」亦朴詩也。黃巢至福州,求得朴,問曰:「能從我乎?」答曰:「我尚不仕天子,安能從賊?」巢怒,殺之。《全唐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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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朴嘗詠蝶云:「可憐黃雀銜將去,從此莊周夢不成。」至是為黃巢所殺,人以為詩讖。後人於鄰霄臺祀之。張浚帥閩,奏請廟額,曰「剛顯」。《閩大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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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峰山頂突起「向陽峰」三字,周朴詩:「薛老峰頭三個字,須知此與石齊生。直教截斷蒼苔色,浮世人儕眼始明。」薛老,薛逢也,咸通中,為侯官令,與僧靈觀遊,創亭其側,人書其峰曰「薛老」云。按:逢,字陶臣,蒲州人,會昌進士,有《元日田家》詩:「南村晴雪北村梅,樹裏茅簾晚盡開。蠻榼出門兒婦去,鳥飛迎路女郎來。」想閩中詩也,但《唐書·本傳》未見逢令侯官爾。《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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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唐末人,名文炬,福州黃氏子,生時火裏開蓮。既長,出家,口吐異光,發言成讖,歷歷如券,嘗曰:「烏石山前,官職綿綿。」後人解其語,曰:「烏石山前,官職綿綿者,九大姓居山下也。」節錄《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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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之浮圖,始於蕭梁,高者三百尺,至有倍之者,峻拔相望。乾符五年,巢寇焚殄無遺。開平中,閩王審知復其二,大中定慧及神光塔是也。是時,復創萬歲、定光、安福、崇慶及太平、開元塔。延曦又造石塔。謝郎中泌詩:「城裏三山千簇寺,夜間七塔萬枝燈。」按:謝泌,《閩書》作徐經。經,宋末安撫使也。參《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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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妙保聖堅牢塔碑,在侯官縣南澗寺東石塔寺,今寺沒於民居,塔猶存也。《福建通志》云:「唐貞元十四年,德宗誕節,觀察使柳冕以石為塔,啟祝賜名『無垢淨光塔』。晉天福二年,閩王曦重修,刻石題曰『崇妙保聖堅牢塔記』,嵌於塔上。時閩已僭號,記中有『詔敕年號』等字,俱為後人削去,末尚有『永隆年月』及『王曦』等字。」《通志》之言如此,今據碑文中間有謚號一行,泐三字,證以《十國春秋》,乃王曦之謚,曰「睿文廣武明聖元德隆道大孝皇帝也。」下有「三年歲次辛丑」,而泐其上兩字,以《十國春秋》紀元表考之,正永隆三年也。文云:「王曰『毗沙檠應不動臺,稱壘土比則非牢』,此即命名堅牢之義也。」文又雲:「南面城中,西來山左,可安之窣堵,鎮此高岡。是月八日,峻址環開,貞姿片合。」玩此文義,當由新建,不似修舊,且並無一語述及舊塔,與《通志》所謂。「即無垢淨光塔」者未合。末行題「大孝皇□王曦之」,「大孝」上泐三字,似即王曦之謚號。「皇」下泐「帝」字,「王曦之」下不知泐幾字。據歐《五代史》,曦乃王審知之少子,初名延羲,既立,更名曦。《薛史》云更名羲。《十國春秋》名同《薛史》,而以為太祖即審知。第二十八子,其立碑之年在晉為天福六年,《通志》作二年者亦誤。文既用謚號,又斥曦名,似係後人追記者。《金石萃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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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源縣徐公里,石氏二女月華、雲英,蚤失父母。五季未處州青巾賊犯境,被執同投河,死後顯靈於烏石山,人為立廟祀之。二女能詩,事見《羅源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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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山廟在閩山巷,神姓卓,名佑之,宋景祐元年進士,秀州判官,及卒,鄉人即所居廟祀之,號應公大夫。建炎三年,建寇猖獗;端平中,邵武山寇發,重慶中,汀寇發,神屢著靈異,現於雲端,賊眾驚潰。守臣朱良驥、運判諸葛有聲,先後以事聞,初封廣利侯,尋加威顯,賜額「靈應」。明正統間,有司重修。萬歷三十一年,福建左布政使王恩民,移檄本府,春秋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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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靈先生陳述古,書法在蔡君謨之右,學柳誠懸酷肖也。烏石山平遠臺、鼓山臥龍,俱有題名鐫之石壁,皆徑五寸,鮮有知其妙者。《徐氏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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旴江李覯,一日與處士陳烈,同赴蔡君謨飲道山亭,時正春,營妓皆在後圃賣酒,君謨因命以佐飲,烈已不樂。酒行,眾妓方歌,烈踰牆而遁,覯座上賦詩曰:「七閩山水掌中窺,乘興登臨看落暉。誰在畫樓沽酒處,幾多鳴櫓趁潮歸。晴來海色依稀見,醉後鄉心積漸微。山鳥不知紅粉樂,一聲檀板便驚飛。」烈聞之,遂投牒云:「李覯本無士行,輒造賓筵。詆釋氏為妖狐,指孟軻為非聖。」按吾聖經云「非聖人者無法」。合依名教,肆諸市朝。君謨覽牒,笑謂來者云:「傳語先生,今後不復使弟子也。」《道山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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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續筆精》成於前明萬歷,其時湛公舊跡廢為叢塚者已云不知何代。國朝至今複更百餘年,棺骸所積新舊相仍,惡少死者,棄屍堆疊,烏銜狸食,風日所暴,腥穢聞數里,行者不敢近。乾隆癸丑,鄉人陳道譜克淮偕其屬,鳩金盡徙髑髏,埋於宿猿洞西半里許雉堞之下,為大墓一丘,塚分五部,曰舊礶塚,曰男礶塚,曰女礶塚、曰棺柩塚,曰散骸塚,瘞尸不可數計。而湛公舊跡刬闢芟治,奇石秀出,諸題刻顯然在目,乃於洞左崇建殿宇祀紫陽朱子,并為湛公祠。山南一望,江峰明秀,五六月中,芰塘十里,菡萏香清,紅白相間,令人想像曩時,特洞中荔子無存耳。嗚呼,昔之大陵積尸,雨昏鬼哭,今復清風朗月,如見古人,蓋丘壑之小,盛衰興廢亦有數存焉。克準輩所築五塚,各有榜聯,舊礶塚云:「荒原縈舊恨,淨土結新緣。」男礶塚云:「好男兒同歸一穴,真漢子統結三生。」女礶塚云:「磷火宵燈碧,春花曉夢殘。」棺柩塚云:「姓氏沉千古,蓬蒿共一丘。」散骸塚云:「類聚何分新舊鬼,飄零同入後先天。」語皆新警可錄也。節錄《閩中錄》。
44
烏石山宿猿洞前,舊有荔枝樹極佳,名曰「洞中紅」,古靈陳襄贈湛俞詩云:「此去蓬萊峰頂月,夢魂應到荔枝園。」《廣群芳譜》。
45
城中有閩山,在闤闠間,向屬林員外,有臺居室後,今展轉數主矣。辛丑之夏,餘與曹能始借之主人,始得一至。內有一小阜,阜上有盤石,可三丈餘,樹木幽倩,亦城中古跡也。石上篆「光祿吟臺」四字,字徑二尺,古色蒼然。右小字題曰:「宋嘉定十二年仲秋,提刑知州事程師孟書。」愚按:師孟字公闢,吳郡人,宋熙寧元年,以光祿卿知福州,至三年移知廣州,夫熙寧至嘉定歷八十餘載,年號訛舛,一不合也;程只郡守,未嘗提刑,官爵倒置,二不合也,閩山舊為法祥院,程為郡守,嘗至茲山吟眺,寺僧推尊之,刻「光祿吟臺」,非師孟自書。師孟有詩云:「永日清陰喜獨來,野僧題石作吟臺。無詩可比顏光祿,每憶登臨卻自回。」其詩載在《三山志》可考,三不合也,其下更有一石,方平如砥,又書「雪樓,程師孟書」。雪樓乃元人程鉅夫之號,今又併師孟為一人,四不合也。蓋林員外影響聞其說,遂添刻小字耳。《榕陰新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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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祿坊舊曰閩山,因法祥院內有程師孟「光祿吟臺」,更今名。國朝萬歷坊圮,里人方氏稱宋光祿大人方置居此,建坊署名,妄誕甚矣。《閩都記》。
47
曾子固《道山亭記》見於集中,蓋為程師孟作也。《府志》亦載其文,而不詳何人所書,豈當時實未立石,抑久而湮沒不彰耶?前輩詩云:「城中楚楚銀袍子,能讀曾碑有幾人?」蓋深有慨也,子固文得賈董之遺,而此篇摹寫溪山峻險,絕似韓柳筆墨。《閩中錄》。
48
南豐曾子固守福州,有惠政,而山川勝蹟多有題詠。仁王寺云:「雜花飛盡綠陰成,處處黃鸝百囀聲。隨分笙歌與樽酒,且偷閒日試閒行。」清逸有致,誰謂子固不能詩也。節《竹窗雜錄》。
49
曾逢震,字誠叟,從朱文公學,胸中煥然,洞見道體,經史百家無不窺究,隱居道山,家事有無,不問也。嘗自編錄其詩文,名《林醜鏡》。《閩書》按:《東越文苑》云「逢震錄所著詩文,名曰《月林丑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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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汀縣南三裏,南山之隈有霹靂巖。宋元祐間,白晝迅雷一聲,劃開巖洞,中有丹灶、丹井。明嘉靖中,汀守徐中行、臬帥宗臣飲酒賦詩於此。王世懋詩所謂。「千秋霹靂開丹灶,四面芙蓉出化城。」即指其地。按:《閩都記》引是詩入烏石山霹靂巖,《閩書》仍載是詩於長汀縣霹靂巖,合參《汀州志》及《仁恕堂筆記》,知為《閩都記》之誤。
51
山麓有二石記刻,一云頭陀頌,「物外閒居冷似冰,冰冷如霜雪凍凝。苦淡水深分白日,回頭誰看此中人。」一云普眼庵頭陀云:山居久隱道身貧,日月同時百草春。閒叫一聲三世佛,叫來無佛亦無人。」二刻皆指宋安文頭陀,但不知何所取義耳。
52
三山陳景著,弱冠時元宵觀燈,道逢女環執絳紗燈迎於道左,景著惑之,隨以往,至城外烏石山頂神女廟,有盛飾女郎候於廟門,見而叱環曰:「此陳探花也,何乃挈至此」,燈遂滅,女亦不見。陳驚眩仆地,至曉始蘇。永樂乙未,果探花及第。《堅瓠集》。
53
鄰霄臺左右,多明太監紀遊及陪詠諸刻,獨海寧查布政約陪太監尚春登烏石山詩曰:「公暇陟嶙峋,居然小八閩。眼前都是幻,惟有此山真。」其立言極為有體。
54
懷憫祠,舊有侯官令黎文會像,後人以獄變禍本實起於會,不宜與四公並祀,黜之,移像於仁王寺。見《閩都記》。
55
陳勳,字元凱,閩縣人,魁庚子辛丑鄉會榜,歷文學博士、戶部郎。謝病歸,終日扃戶卻掃。嘗一至烏石山,聞客聲,驚走,談佳山水,心輒動,畏客,輒不往。其友董見龍嘲曰:「世皆如子直,須以環堵為天地。即日月山川皆為空設矣。」大笑,不為意,指庭間花石瓦水盆曰:「此非吾之五嶽江湖耶?」其意趣如此。《湧幢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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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萬歷時,屠緯真隆入閩,館於道山之半嶺園,集諸名士為詩文,甚盛,但多駢體。餘不錄,世非無好俳偶者,立矣其另集,不必不傳也。先數年,宗子相臣備兵長汀,以倭變,調守福州之西門內,難民數萬,令載薪穀以入,有議拆城上之串屋者,為力止不毀,以故寇至有儲粟,登陴得不困,所全活甚多。閩人德之,死,為立祠於道山。《道山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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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應山,字懋宣,喜讀書,以春秋教授烏石、武彝間,從者如雲,詩宗大歷,婉而多致,監司守令常式其廬,老益苦心編摩,著作甚富,有《閩大記》,以識閩中文獻之盛。《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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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中貴有畫,畫中尤貴有詩。明泉州布衣黃克晦,少善畫,或謂曰:「君工畫不能使畫重,而工詩則畫重。」乃發憤學詩,遂以詩名與沈嘉則、王百谷相上下,沒祀烏石山高賢祠。《閩畫記》謂其山水宗沈石田,筆力蒼健,著有《吾野詩集》六卷。《閩遊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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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石山,一名道山,在福州南門內,曾南豐謂登覽之勝可比道家所稱蓬萊、方丈、瀛洲,故名。上有道山亭,宋程師孟建,今廢。姜秋島先生詩云:「碧林瑤草鬱崔嵬,圖畫樓臺屈曲回。移出海門三萬里,更無人與辨蓬萊。」《閩游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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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霄石,在烏石山頂,環視群峰,岸然聳立。 蔡君謨詩:「子夜看先日,陰巖得後春。三山空瑣碎,萬落自煙塵。」即其地也。旁有亭,即名鄰霄。康熙初,郡人蕭侍御蟄庵,倡議修復古跡並建仰止亭、觀海亭諸勝,鐫崖勒銘,名百字碑,在亭左。侍御名震,死耿逆之亂,著有《道山紀略》。 謝閣學《古梅登鄰霄臺弔蟄庵》詩云:「秋風秋草越王城,緩步登高弔古情。天為斯文留後死,山分片石待先生。西臺鵷鷺存遺草,南土鯨鯢累盛名。魂倘歸來天水黑,亂山風木助悲鳴。」《閩遊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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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禎間,有人遊烏石山,忽見劍佩而黃冠,呼曰:「呂洞賓也」。忽不見,以手指而目之,仙怒,口噀淨水,目瞇忽不見。其人歸得癩疾,不知仙何以不仁若此也。《竹窗筆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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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季時,閩山廟廟丁夜夢神告之曰:「大疫將起」。丁曰:「將如之何?」神曰:「明日有丐者入廟,乃仙也,汝求丸丹一朵入井,可以救疫。」明日,丐果至,丁告之,丐不與,丁強之,乃與一丹,投諸井。後果大疫,鄉人求水煮藥,井為之竭,而丁因買水得利,遽至大富,俗稱「閩山妙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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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夔《棄草》云:「烏石山鄰霄臺旁有一洞,奇僻,未經人得,作詩以紀云。「詫為宿猿洞,傍此鴉浴池。仄轉容身入,高穿賴膝支。石從鬼斧劈,天作電光窺。」今鴉浴池旁荒草迷離,搜剔不見矣。
64
假弁錘石,始順治十八年,凡六載。聞土人言,燔以火醋,雖巨石立斷。今山之墻址地坪皆是物也,且以供饋遺並築別園屋之用,其椓蓋準提壇者。予初閱時色盡赤,今少變,尤幸朱子字一在糞壤中,一居山頂香爐峰之下,不然不免也。其他諸詩文與石俱殲者,不可勝數,果道山之一劫也。《道山紀略》。
65
絕塵巖,假弁張國威初到於此,得故明石刻,姓氏與其名同,為一僧所誑,謂是前生夙緣,乃重建望荷亭、準提臺,新造齋堂,於是諸石乃大受劫。後與郡人訟,亭壇、齋堂、門窗、板壁之類盡折毀,廢為平地。《道山紀略》。
66
閩藩之變,總督范承謨被繫於靈鷲庵,無毫楮。燒桴存炭題詩壁上,世傳「畫壁遺橐」是也。公在繫時,有泰寧人許鼎者,義其所為,恆陰左右之,凡所存片紙隻字,悉為收藏。精忠既害承謨,令賊黨焚屍棄之山野,鼎預往伏匿,夜分行亂石宿莽中,覓得燼體,藏於家。明年負骸潛行,紆折萬里,竟達京師。事聞,聖祖震悼,遣內大臣佟國維等三人、御前侍衛二十人齎大官茶酒,哭臨其喪。十九年,精忠伏誅,當赴市曹時,承謨子時崇,親執刃寸磔其肉,取其心以祭父。參《八旗通志》。
67
廣積營興福庵有觀音甚靈。道光十八年,有司廢尼庵,鄉人移像入彌陀寺,先一夕,僧心修夢神來棲止,次早,果舁至將軍山興福庵。見《三山志》。
68
道光十八年,漳州人有航海者遇颶風,舟幾溺,忽見空中有金甲神執鞭護之,旗幟皆書「道山」、「道山觀」。舟得無恙,後舍金重建。
69
淳熙《三山志》記社稷壇云:「古社稷壇,州西南七里並城以西,地污濕,遇祭報,趣戒閩候官縣吏辦治。唐大中十年,觀察使楊發始遷於州西南,今南澗寺之東,為社稷壇及風雨師壇四,廣狹高下,有制度,齋廬皆具,周回三十有九丈七尺,繚以崇墉,為門東鄉,其外闢二室,南立雙表,既成,命巡官濮陽寧為之記,以防改易。偽閩時,以其地為佛祠,而遷壇於烏石山之陰。注:今道深寺之側。皇朝元佑六年,柯龍圖述闢而新之,建齋廳中門外,之西為祭器庫。政和元年,詔立州縣社稷風雨雷師壇之式,頒圖於天下,於是移風師壇西門外龍山寺之西,為雨師、雷師壇北門外法雲寺之東,惟社稷仍舊。」
70
《三山志》:《遷新社記》,攝驛館巡官鄉貢進士濮陽寧撰,隸書,淳熙間,碑猶存。按:《新社記》見《集古錄》。
71
按:《三山志》載:「初陽頂,貞元末,閻濟美自婺州刺史為觀察使,酷愛此峰太陽先升,因題石上云。」據此,「初陽頂」三字乃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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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郯顯應王廟碑,《三山志》載:「彭城徐文遇又於堂東北隅為寢室,屬檢校太傅陳郯撰碑銘,猶存。」
73
《三山志》記延祥水軍。紹興六年,安撫使招到鄭眾、鄭慶等人船,存留強壯一百七十人充荻蘆寨水軍,一百二十人充本州禁軍,闕額於延祥寺置寨。
74
《三山志》懷安大中寺定慧塔注:「舊九層,朱梁開平四年,偽閩建,天聖中爇之,累數年閩人複創,陸軫為贊。後複災。」按:舊志載:「定慧七級,殆重建時削去二級耳。」
75
《三山志》南澗寺有王谹詩云:「冰清居士澗,景好天王剎。」按:王谹,元豐八年官宣義郎按察司,管勾文字。
76
《三山志》秩官郡守表載:「貞元十三年,柳冕自婺州刺史移福建觀察使。」又於十五年表下載《無垢淨光塔銘》,是年,福建等州都團練、觀察處置等使,朝請大夫、使持節福州諸軍事、守福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柳冕,監軍使朝議郎、行內侍省、內府局丞員外,置同正員、上柱國賜緋魚袋魚獻。按:碑「柳冕」前一行「貞元十五年歲次」下缺六字,碑首行「皇帝降誕日為國建無垢淨光塔銘並序」十六字,碑次行「攝觀察推官、宣義郎、前行秘書省校書郎庾承宣撰」二十字,碑文云「異夫!經營之始,墾鑿之初,始周其基址,下現盤石五色」云云。道光初年,崇妙保聖堅牢塔微有傾欹,官紳飭南匠蔣某入視塔基。據雲「盤石翹出,致全塔傾欹,若在平土之上,於強處灌注,可使複舊,遂不果修。」據此,則崇妙保聖堅牢塔即建於無垢淨光塔舊基石盤之上無疑。
77
《三山志》薛老峰注:「烏石山頂突起三字,曰『向陽峰』,咸通中,侯官令薛逢與神光僧靈觀游,創亭其側,仍倒書『薛老峰』字。周樸詩云:『薛老峰頭山簡字,須知此與石齊生。直教截斷蒼苔色,浮世人儕眼始明』。見《閩中實錄》。《三山志》引《閩中實錄》,是「薛老峰」三字當時即是倒書:「偽閩癸卯歲倒立」之說又不可信。所云「烏石山頂突起三字曰『向陽峰』。合以周朴詩「直教截斷蒼苔色」,則「向陽峰」三字為苔紋自然成字可知。
78
三山志》記登高注云:「程大卿師孟遊道山亭,宴蕃宣樓,有詩。」道山亭即公闢所創,其《九日登道山亭》詩,《三山志》不載,惜哉。按《三山志》:「熙寧二年,程大卿築子城,改創城上凡九樓,蕃宣樓城西北隅,舊碧峰亭也。」
79
閩山境,宋進士卓佑之宅。鄉人祀之,子孫即其地為家廟。舊本二十四社,通賢、衣錦各社皆由閩山分立。廟有祭田,在小箬上犁,載租四千餘斤。康熙五十三年,奉旨免完糧銀色米。乾隆已卯進士、延平府學教授卓道翼勒石廟中。後碑石被廟祝竊鬻。咸豐十一年,郡人吳慶祿得之,於于麓作記,仍嵌廟壁。
80
烏石山,蔡端明題「幽幽境」三字於石。嘉靖辛酉秋,建州楊應詔遊記雲:「落落埋沒荒榛中,雖欲控之而無所攷。」今歷五十餘載,愈不可問矣。《別紀補遺》引《竹窗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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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閩通志》:「烏石山在府城西南隅,唐天寶中敕改為閩山,與九仙山東西對峙,眉目海上。」唐黃滔萬歲寺碑有云:「公府雄雄,坐龍之腹。九仙烏石,聳龍之角。」 宋蔡襄詩:「低回傾北斗,突兀起東閩。」 國朝楊景衡詩:「鄰霄臺北道山西,長嘯憑高起遠思。縱目莫窮登覽興,梵宮煙草晚離離。」
82
唐貞元《無垢淨光塔記》近在城內,乾隆《郡志》未收,而所載《崇妙保聖堅牢塔記》又舛訛不堪。升山任仙公臺邇在北郊,程師孟、陳襄、劉奕等五石刻,新收《通志》亦不載。憶纂志時,經籍石刻經蒼將原本原拓呈入,不知何以又復疏漏。
83
議復高賢祠於烏石山之陽,用徐惟和集中《高賢祠成呈屠使君》韻四首:「歷歷閩川傳,都嗟貉一邱。名山崇俎豆,前輩仰風流。獨目荒祠圮,關心墜緒休。低徊尋舊蹟,清暇屢來游。」 「六十餘家在,唐音世共尊。曾披前志錄,自注云:「餘藏正德郡志殘本,為徐興公家藏,所題手跡於入祀高賢者,多有標記。」敢並土風論。巷議傳耆舊,楹書失子孫。每澆趙州酒,彌欲繡平原。」 「廊廡終難問,徐惟和與屠田叔書有「高賢祠又忝廊廡」語。山椒喜未遙。數椽須早築,一瓣不輕。善井資泂酌,自注:「卜地近善井,井可覽繞郭湖山之勝。」騷音起大招。他時蕉荔熟,水木更清寥。」自注:「此地樹木果林甚盛,不十年將蔚然矣。」 「群賢經品匯,先後有輝光。好事屠田叔,自注:「祠作於萬曆戊戌,議自屠田叔發之。」多聞鄭荔鄉。起衰才有待,修廢禮可妨。仰止高山近,誰添數仞墻。」以上四詩,見侯官李彥章《出山小草》。按注中所云,「善井」即「墡泉井」,都轉家居時,有興復高賢祠之議,曾於墡泉井商酌購地起蓋,後因出山未果。
84
烏石山天后宮後舊有奎光閣,並奉文昌恒宿,不知建於何年。乾隆初,閣圯。至十四年,鄉人王朝屏等重建,朝屏勒銘於石。嘉慶間又圯,西路鹽商捐資起蓋,閣遂攔入天后宮。
85
袁表,字景從,萬歷初授中書舍人,轉戶部郎,終黎平知府,善聲詩,與里人趙世顯、王湛、吳萬全、林世吉結社嵩山、烏石間,有《逋客集》八卷。子敬德,未冠登科,綽有成人之度;敬烈,有能詩聲。《閩書·英舊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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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曾逢震從朱文公學,《閩書》載其隱居道山;明王應山諸書載其在烏石山授徒,惜不知第宅園亭名號,無從編記。
87
鄰霄臺剛頭廟,乾隆間廢,鄉人移其像於南門城上。《通志》稱南城禮唐時人周武,蒼因作詩辯之。《南城周公祠》,予在烏石讀書十年,尋唐周朴剛顯廟故址於鄰霄臺下,父老皆云乾隆間廟圯,將公泥像舁置南門城上。同治丙寅丁卯,予有築城開濠之役,欲為公祠立碑,檢閱《重修通志》,則載周將軍祠在省南門城上,祀周武,閩人,唐時平寇徇節,民思其德,立祠城上,道光六年,城樓火,祠亦被焚,尋重建。考諸書,唐時並無周武其人,巢賊至吳興,周朴流寓在閩,不屈死,所云周武乃周樸之誤。近歙人某署公為明周侯德興。按《明史》:德興曾入閩,與駙馬都尉王恭共有各郡縣築城之功,後因其子謀逆被戮,且並無守城徇節之事,若謂築城有功,豈有不祀王駙馬而專祀周侯之理?朴不屈賊,其節義與守城徇節相同,當時舁置城上,良有以也。南城累火,重新時,誤以侯服被之,予恐日久指其為周武,則公之節義自在,署公為周侯、將軍則大妄矣,作詩辯之。「布衣而風節,何事稱王侯。不盡興亡感,應多江海愁。千年詩卷在,戊戌,予在紅雨山房得明徐興公所刻公詩,增以詩話,重梓焉。諸剎客魂游。公生時常居僧舍,不飲酒茹葷。盃酒重來者,予梓公詩成,與戴芷農、黃肖岩設茶果,各為文於山南祭之,後得明鄭世美天開圖畫樓地,遂祀公於前堂,以鄭世美、徐興公配焉。兵戈已白頭。」
88
相傳玉尺山有二老松,乾隆二十餘年,被鹺商林日新所伐。古田郭植,乾隆七年進士,其所著《月坡詩集》有「玉尺山雙松歌」,可知乾隆初年雙松猶存。詩曰:「山不能高萬仞,松不能高百尺。茲山茲松云胡奇,奇在山松鎮茲宅。峰巒突起螺髻青,蘚苔半入虯枝碧。餘石羅列似兒孫,鬼斧神工妙刻畫,我來登山兼撫松,兩株老蒼存古格。夭矯之勢神龍飛,忽捲怒濤落翠壁。火云敲蒸炎威熾,赤腳科頭體流液。繁陰虧蔽遁羲輪,頓變三伏坐寒雪。去年冰雹大於掌,萬樹摧殘萬山白,此叟崛強戰天風,鱗鬣離披翠葉葉。外人解道玉山奇,山若無松一頑石。我不羨山羨茲松,獨出心裁任我癖。君不見處士清銜七松勒,胸次疏豪節挺特。石丈奇情將無同,點綴云屏亭亭立。」
89
道山霹靂岩古榕門,相傳榕鬚拂地,紏結成門,根盤岩石,作虯龍騰躍之態,不知枯於何時。據鄭際熙《浩波遺集》「道山古榕門歌」,則乾隆初年榕門猶存。歌曰:「古榕亙山高峩峩,巨靈挽髻堆青螺。層巒疊翠解飛動,翳目但覺翻滄波。我聞榕城古海國,海氣蒸山山海色。三山便是蓬萊宮,變滅空蒙轉深黑。蒸凝鬱律盤榕根。老根糾結通山門。崎嶇仄徑苔蘚滑,門外門前割曉錯。飛泉罥樹崩騰下,跨山穿谷如走馬。山巔遙矚海門通,濤聲一氣向天瀉。」
90
光緒辛巳,邑人郭柏蒼入居閩山,土中得保福寺大飲盆,形差扁,隸書鐫「閩山保福寺石盆光緒八年青郎記於日夕佳樓」,又得法祥院大衲盆,形方而長,上廣下殺,隸書鐫「宋法祥院衲盆」,行書鐫「光緒癸未人日夢鴦藤館主人蒹秋書」,又得法祥院淅米盆,篆書鐫「宋法祥院淅米盆」,隸書鐫「土中得法祥院四石盆光緒壬午郭蒹秋鐫石」,又得法祥院發食臺,隸書鐫「壬午蒹秋得法祥院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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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石山天后宮左武聖廟,光緒八九年,邑人郭柏蒼造青石灼臺,文曰:「光緒壬午十月甲寅,郭柏蒼造烏石山武聖廟灼臺,百有五日成,陳建侯篆書」。又造青石石鼎,文曰:「光緒癸未,邑人郭柏蒼造烏石山武聖廟石鼎,郡人陳建侯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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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子王偁《集》已不傳,其題薛老峰有:「遠樹綠波孤鳥外,亂山黃葉白雲中」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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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初白《瓣香堂詩》誤以「道山亭」三大字為林希書。
94
道山天后宮《公業碑記》:同治四年四月間,建甌陽崇南幫總商李玉成將手置:南門外大九仙洗馬鋪鄭吳氏,坐西朝東店屋一間,契載銀一百四十兩。又南門外小九仙板橋頭游玉瑞,坐西朝東店屋一間,契載銀二百五十兩。又西門街定遠鋪尤振旺,坐北朝南店屋一間,契載錢一百二十千文,又銀二十兩。又西門街亮功鋪黃懷澄,坐南朝北店屋一間,契載銀一百二十兩。又王府口通津直鋪吳尹卿,坐西朝東店屋二間,契載銀一百八十兩。統計店屋六間,捐在道山天后宮,年收租錢,以備三月二十日預祝神誕之用。如有盈餘,公同酌議添置。其契據各總商遞年輪流掌管,按月收租。由公幫館經理所收租錢,仍交值年總商收貯。每年正月,通省商伴夜之日值年者,算明數目,驗明契據,撥字當眾交代新值收掌。如有風水不虞,各總商公同墊款起蓋,將餘租抵還。所有預祝應用物件、錢文另行刊單,著為成例。同治五年,通省商鄭安遠等公同立石。同治十年,又添置南門外霞浦鋪筍乾同陳常鏵厝屋一間,契載銀四十兩。同治十一年,又添置高節里米店同張本性厝屋一間,契載銀四十兩。同治十一年至光緒八年,所剩租銀捐為修理天后宮」。李君,閩縣人,名翼禧。
95
烏石山天后宮左,乾隆間,閩商立報功祠,祀已故鹽法道達明。道光間,增祀鹽法道王耀辰。王公字平華,以福州府久任鹽法道,恤商愛民。道光初年,福州白米每斗重十四斤,一百六七十文。二十年六月,鋪戶屯積,每斗驟漲至二百九十文。平民以總督金匱孫文靖公柩未回籍,蜂擁撫署,木匠藉眾將頭門大堂拆毀。文武入援者皆拒於轅外,獨王鹽道至,眾呼曰:「此好官也」。伏地避之,撫軍乃得登堂限價。次日,七城皆閉,誅積案施六害、楊三三,流徒十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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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僧卓岩明,受李仁達偽封,其封效節護君侯告,不特載於石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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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蕙,侯官庠生,卒於康熙初年。其藝文前刻載明朝,增修者載國朝。
98
道光十八年五月,雷震石塔,塔石下墜。至光緒九年六月,震處又復圮壞,磚石零落,望之颯然。福州自郭璞遷城,定以南門為正面。《八閩通志》引唐黃滔《于山萬歲寺碑》云:「公府雄雄,坐龍之腹。九仙烏石,聳龍之角。」定光、堅牢二塔有關形勢,此時尚可架木修理,久之七層塌陷,多一拆卸之工,並多一堆帳、拆帳之費。按《黃御史集》《大唐福州報恩、定光多寶塔碑記》:」我公以宏才妙略之有藩維,以仁智神鑒之謀遠大,謂閩越之江山奇秀,土風深厚,而府城坐龍之腹,烏石、九仙二山聳龍之角,屹屹巖巖,孱孱顏顏,兩排地面,雙立空際。其時,堅牢塔未建,所云「雙立空際」指淨光及定光二塔也。怪石如墉,回崗若揖,東銜滄海以鏡豁,西走建溪而帶縈,氣色蒙茸,風雲蓬勃,非仙宮佛寺不可以乘龍之角、大龍之腹」,文與《八閩通志》稍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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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學佺、洪汝含《招集半嶺園看梅女郎長君喬蘭小雙同遊》詩:「度嶺復窺園,初晴遊思繁。殘流皆赴壑,一樹獨當樽。寒意遍城市,幽香凝晝昏。美人偏解事,攜手上高園」。
100
三山志》載上生院:「大中六年,刺史李貽孫為記」。《通志》載《新造上生院記》注云:「《復齋碑錄》云唐李貽孫撰,正書無名,大中六年四月十三日立在神光寺」。
101
侯官許氏諸集近已罕購,重錄數篇,以備續修山志之用。明許豸《冬日同友人登道山訪印上人》詩:「空山寂歷竹房寒,共踏疏林入戒壇。聲滿白雲孤磬冷,煙浮青靄野香殘。半龕霜葉縫僧衲,一逕寒花點客冠。除卻虎溪三笑侶,何人來借法華看」。 國朝許友《秋日登道山凌霄臺有感》詩:「三山城裏千萬家,三山城上群峰矗。群峰嫵媚不足奇,茲山幽厚鬚眉樸。我來到此魂魄安,曾割此山築茅屋。忽遭兵火蹂躪餘,斬藤伐樹青蒼禿。頹殘□瓦三四家,間或更聞山下哭。僅完崇相先生祠,門外松聲常謖謖。我今放眼一狂歌,且信青青過眉竹。遙看紅桕半江邊,葉裏輕移布帆獨。潮生漲滿水橫行,港曲浦灣見伸縮。客多攀躋能好奇,偏尋險處為麝鹿。牽蘿縛帚掃石苔,搜剔巖肩文字讀。殘篇斷句以意為,數字擬成畫不足。吁嗟前輩重風流,讀罷猶令我心肅。寒鳶零露野煙中,回首夕陽下山速。開眉長嘯天地空,夢同飛鳥相追逐。」 又《九日集石林同陳振狂》詩:「萸節過三日,登臨喜與君。閣虛全得月,林瘦懶棲雲。萬壑心無盡。千峰意不群。隔山秋寺晚,鐘磬落斜曛。」 又《春日過道山禪院望餘園有感》詩:「乞食城南寺,山門在夕暉。閒花供佛面,粉蝶繞僧衣。巖壑無能改,林園似已非。但多餘暇日,願托此身微。十年游此地,以我在鄰家。藤蘚牽墻弱,階苔傍砌斜。僧清閒索畫,童靜習烹茶。一自經兵燹,無從認落花。」 又《仲春神光寺看殘月》詩:「春心驚過半,林大盡芳菲,泉眼新茶薄,窗頭舊竹肥。鳥遲花上夢,山似月中歸。足愧浮生裏,何因事事非。」 又《過道山院因憶前年讀書此山》詩:「去年初夏熱,休暑與公同。藥灶雲煙裏,書聲鐘磬中。晚涼池岸水,曉夢柳條風。念此佳晨夕,相期已不窮。」 又《仁王寺即事》詩:「猶是山腰立,居然得遠情。兩邊潮入寺,一半雨過城。客靜僧忘倦,林疏紅亦輕。夜來清夢淺,四面有濤聲。」 又《史蒼航司理招飲西園待月》詩:「虛堂前後水,蕩漾在孤舟。雅集皆朋好,相期盡道流。均勻千樹月,安頓一樓秋。為備沽名酒,從君竟夜遊。」 又《游道山中口占》詩:「老樹蕭森楓葉幹,滿天霜氣正輕寒。拚將兩隻芒鞋去,海上諸峰次第看。渡澗度林足力勤,搜奇似欲與天分。半肩行李詩囊裹,又過他山宿白雲。」 又《吞江亭》詩:「細澗泉花撲紙欞,薄眠人上吸江亭。清明寒雨添三日,纔露秧針一寸青。」 許遇《石林》詩:「道山巀嶪俯層岑,曲澗回廊繞石林。松嶺吞江遺跡在,掃開蒼蘚白雲深。數椽聊遂先人志,萬壑真留隱者心。且種梅花還索笑,月高更上碧山岑。慧業風流憶昔賢,風帆沙鳥故依然。重將林壑開生面,長傍名山古寺邊。泉開半月澄空翠,奕響閒堂振暮煙。霹靂層巖還似昨,居人莫漫笑平泉。」 許均《讀書濤園步陶淵明移居韻》詩:「昔我居南山,皇祖有遺宅。滄桑非一朝,惘然秋復夕。嗟我父與兄,堂構勞形役。疏泉煮清茗,展卷布越席。時有高賢至,匡坐陳夙昔。悠悠何足云,精微義共晰。小子日無事,但事書與詩。詩書本世業,我寵惟受之。日月會常度,草木寄遐思。斯邁復斯征,黽勉無廢時。斯文今未墜,眷言將在茲。皇祖有遺訓,力學無自欺。」 又《石林山齋即事》詩:「幽棲避人喧,長嘯石林間。曉看飛鳥去,暮共白雲還。山僧候明月,容與款柴關。但坐啜清茗,泉聲自潺潺。」又《松嶺》詩:「撥雲見松嶺,拳石如拱璧。下有老松苓,上有前人澤。」 又《竹路》詩:「谷口負薪歸,樵歌出翠微。旁午不見日,涼露濕人衣。」 又《雲巢》詩:「雲住罩山容,雲飛露山骨。去去暮還歸,巢雲鎖明月。」 又《石床》詩:「頑石似魚床,四時偏宜夏。日晚一聲蟬,高枕疏林下。」 又《清泠臺》詩:「俯瞰積空翠,悠然生遠心。石屏浮竹葉,聽我無弦琴。」 又《獨樹坡》詩:「婆挲何代樹,獨立而不倚。霜雪不敢辭,清風脫然至。」 又《霹靂巖》詩:「霹靂最高峰,眾峰失其崒。山腳走雷霆,巖頭先得月。」 又《靈巖》詩:「矯翮掠平林,回響白雲外。明月掩禪關,孤鐘接天籟。」 又《流霞塢》詩:「芊芊春草生,燦燦山花笑。流霞隱幽塢,前溪落殘照。」 又《天門》詩:「片石屹千年,一線分雙闕。誰排閶闔雲,去掇天心月。」 又《天光雲影亭》詩:「小亭高接日,自覺天光早。千峰曉色開,云影入懷抱。」 又《吞江石》詩:「潮來石吞江,月落江吞石。潮與月俱生,萬里涵空碧。」 又《汲雲石》詩:「危石能汲雲,雲從石邊起。作雨響空山,鳴泉幽澗裏。」 又《梅坡》詩:「吹我月中笛,枝枝見清絕。半夜起松濤,香積一坡雪。」 又《松岡》詩:「喬柯驚老龍,碩果墜山鼠。四時皆歲寒,六月不知暑。」 又《真意齋》詩:「採採東籬菊,於茲宜結廬。時對古人居,開窗面面虛。」 又《鶴澗》詩:「仙羽黑白分,頂上丹砂色。歸來浴清泉,驚起雙鸂鶒。」 又《落珠巖》詩:「竹裏瀉山泉,日日看新漲。懸巖萬斛珠,傾倒荷錢上。」 又《夢鶴寮》詩:「密室復明,窗外生煙霧。時有縞衣人,晤言聆清素。」 又《濤園探花》詩:「買酒攜蔬過草堂,梅花狼籍帶殘妝。一聲玉笛風前弄,片片飛來不斷香。矮矮茅亭花底斜,冬寒猶憶在山家。酒香染袖衣藍縷,啼鳥山堂掃落花。」內數首已選入諸勝,仍錄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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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志》載:天皇嶺朱子祠,宋儒真德秀有記文。文曰:「晦翁先生朱公,比歲以來,先生之祠遍於宇內,某麾符所至,必敬謁焉。假守三山,實忝師帥之責,方將推崇先生之道,以興土風而采眾言,以為勉齋黃公續承師訓以淑其徒,當侑食焉。涓辰奉安,不敢不告。」據此,則道山祠之奉勉齋,由西山先生始也。增祀陳膚仲七子,則不知始於何時。
103
曹學佺《名勝志》載:「明初僧德洽建庵於清泠臺。」按:洪武已未,滁陽趙奉題清泠臺石,末有「苾蒭釋德洽謹志」。「甲子吳邁題清泠臺石,末有臺西講經論,沙門德洽勒石。」諸書稱其精通內典,信哉。按《名勝志》所載,德洽建庵即寒翠軒,王公大阜有《題玄峰上人寒翠軒》詩:「三山海上開,萬木霜中悴,化城亙古長如春。寶樹千章鬱寒翠,當軒曙氣新,蒲團竹幾無纖塵。日迎雪竹影在地,風起雨花香襲人。玄峰上人抱高節,見性明心坐超忽。幾結三生石上緣,十年獨飯山中蕨」。「霹靂岩前舊徑深,霜天朗月挂珠林。窗前臥虎依禪靜,缽裏降龍聽梵音。東房兀坐山中靜,西竺傍通塵外境。九陌春塵禮磬聲,半空海色搖幡影。」 「天香滿室定初回,遙指江南雪放梅。鴉浴石池延拄錫,鶴歸瀛海影浮盃。野夫曾共西樓宿,竹外素煙茶已熟。清風兩腋共談禪,願作雙松在深谷。」 又《游烏石山清泠臺》詩:「半夜金烏池上浴,千年巨跡延芳躅。俯視崇墉接遠郊,下臨幽谷通天竺。霜落樓前一徑開,珠林迢遞繞蒼崖。老衲遠迎天上使,小臺旋埽石邊苔。九重使節青冥上,千里四方皆一望。螺女不煩江上流,龍臺罷釣人何往。東望石鼓西偃旗,雁湖文筆同逶迤。法雨忽從松際落,慶雲常傍日邊飛。纂修大典心常赤,東閣英髦有清適。牙簽錦軸燦珠璣,千軍筆陣蛟龍迹。老禪與我最相知,攜酒登臨會有期。旛幢影裏成三口,鐘磬聲中禮六時。劃然長嘯山人去,紫閣丹臺隔煙霧。寒翠軒中語別時,相思寄在梅花樹。」 羅泰《覺非集》有《重過清泠臺訪玄峰上人次秦師舜韻》詩:「上方石徑隱巖扉,東閣休文欲暮時。散步漫隨黃葉度,頻來應愧白雲知。空中花落看遠寂,竹外茶香坐莫辭。吟對清泠臺下夕,西風扶醉獨歸遲。」按:玄峰上人,即德洽。
104
明林廷玉《南澗集》有《次廖師賢進士十日再登烏石山韻》詩:「烏山還命酒,兀坐對奇峰。遇節須行樂,尋幽莫厭重。寺深竹林護,碑古蘚苔封。自把犁鋤足,清時學老農。」 李廷美《侗庵集·烏石山》詩:「烏石蜿蜒勢若龍,中峰疊出玉芙蓉。四圍綠繞城邊水,幾點青來江上峰。宋主蒙塵留斷碣,唐儒罵賊有遺蹤。酒闌未盡登臨興,僧在翠微敲暮鐘。」 「賞春聯騎到南山,納納乾坤指顧間。古碣有文揮蘚看,仙巖無路倚蘿攀。釣龍臺下千艘集,演武場中萬馬閒。自是聖朝多雨露,白頭饒許挂冠還。」三詩俱欠風韻。《十二代詩選》亦曾收入,存其人也。
105
明初閩縣趙迪游神光寺,登道山亭,讀曾南豐先生撰碑詩,見《十二代詩選》:「不見神光解吐虹,滿亭苔蘚舊遊空。職方諸貢歸王會,賢守遺碑見土風。城郭尚存人物異,江山如故古今同。欲將往事增惆悵,望斷煙波沒去鴻。」據此,則曾南豐道山亭碑」明初猶存。
106
許氏石林之濤園,年來被居人占為果圃,閒檢《遂初堂集·濤園記》附於志餘,使濤園雖廢而記猶存。國朝潘耒《濤園記》:「福州城中凡三山,烏石山最大。環山而為寺觀、園亭者數十,許氏濤園最勝。園之門徑在山足,若堂、若亭、若廊、若榭、錯布乎山之肩腹,極於絕顛而止。山有峰,園因以為巧石;山有泉,園因以為清池;山有岩洞,園因以為宴休之所;山有高阜,園因以為臨眺之區;山有題名石刻,園因以為碑版;山有長松美□□□□□,園因以為林苑,經營布置,悉出自然。而穿鑿雕飾者,不能逮□下之。善為園者,莫許氏若也。園之主人月溪,倜儻□□工詩文,善書畫,甚愛賓客,四方之士至,必與周旋。其家去園僅里許,花晨月夕,無客亦欣然獨往,婆娑忘歸;有客則載酒同游,據石而坐,選樹而吟,留連竟日,不知家之為園歟,園之為家歟;不知山之在園中歟,園之在山中歟。善得園居之樂者,又莫月溪若也。月溪之王父學憲公,少嘗讀書於是,樂其地之幽勝。既貴,割俸買之,規以為園,歿於官,未暇居也。伯子甌香先生,複拓而廣之,增置亭台,疏泉剔石而園之勝始具。先生嘗自為文記之。又標諸名勝,大書刻於石壁。當明末年,園之勝甲一郡。已而,滄海揚塵,烏石山為駐軍之所,喬松合抱皆樵以為薪,屋宇毀拆殆盡,兵廝隸卒分占其地,仲子於王,雖貴為侍御,不能複也。年來兵氛稍息,月溪念祖父故業,不可以久屬他人,於是罄竭心力,日恢月複,其二子曰鼎,曰鼐,亦能仰體此意,黽勉從事。久之,而其地始歸,又久之,而屋舍粗具,雖未能頓還舊觀,而規模次第可睹矣。大都物之成乎人者易移,而因乎天者難壞。吾見豪家之園,累石為山,鑿土為池,高高下下,窮人力為之,一時非不爛然也。浸假而化為兔葵燕麥,有求其蹤影不可得者,豈若茲園之依山憑壑,有大力者不能負之而趨,雖薦經兵火,一整頓間,水石依然,煙巒無恙,為之不勞而傳之可久,不亦善夫?雖然,奇山秀水,就而為園池者何限?不旋踵而易主,則可久之道又不惟其地,惟其人。許氏既世有令名,而月溪修複茲園之意,曰:『某泉,吾先人之所導,某石,吾先人之所刻。』一一本之孝思。二子複能纘承其志,詩書孝友之澤未艾,庶其長有茲園也乎?請書之以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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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丙戌,得侯官鄭昌英家藏《洪永十才子詩》,補錄《烏石山志》未修者三首,王偁《登宿雲台》詩:「一逕緣蘿到上方,宿雲台閣樹蒼蒼。憑虛目送秋鴻遠,向夕窗涵海雨涼。童子見人能下拜,老僧出定自焚香。近來性癖耽禪悅,長向空門禮法王。」 又《與夏少府迪話別登薛老峰》詩:「新秋客裏喜相逢,絕頂高臨興不窮。遠嶼綠波孤鳥外,亂山黃葉白雲中。明朝霄漢應誰共,別墅琴樽此會同。去後重來相憶處,短筇吟倚候歸鴻。」 林鴻《秋日同韓玄登宿雲台》詩:「野客滄洲至,乘閒上古台。江分平野斷,樹盡遠天開。散策尋芳草,班荊坐石苔。秋陰將日去,雁影帶寒來。香積雕胡飯,筵芳竹葉杯。相逢成暫醉,何必問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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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內外,凡近水依寺之處多祀疫神,稱之為「澗」,呼之為「殿」,名曰「五帝」,與之以姓,曰「張、關、劉、史、趙」。以干例禁,奉武聖於前殿,榜曰「武聖廟」,城外水部門曰「水澗」,井樓門曰「井澗」,湯門曰「湯澗」,東門曰「東澗」,西門曰「西澗」。城內有「南澗」即古南澗寺,詳卷三「南澗寺」條下。今稱上殿,北澗在華林寺旁;中澗即冶山太歲殿;嵩山澗在柏姬廟前;穿山澗在穿山境;芝澗在今開元寺右;所云玉山澗即以玉尺山得名也。玉尺山,唐為閩山保福寺,宋改法祥院,亙光祿坊皆寺也。故澗殿建於寺旁,殿中祀老佛、五帝之外,別祀二神,一曰「黑爺」,傳為元時人,溺於玉尺山壑中之古井,鄉人以為得道,至今祀之。
109 《通志》載:神光寺有萬福樓、歇青亭、又叶節愍祠,明季建,乾隆二十七年修。
110 蒼,續修《烏石山志》時,據國初魏憲鈔本入祀高賢者鈔錄增入。後閱《惠安縣志》,黃克晦與周樸同祀高賢,可知當時亦附流寓,則韓渥、陳陶諸人定必與焉。陳薦夫集有祭陳汝大、閩縣陳椿。徐惟和、閩縣徐熥。陳子卿、莆田陳翰臣。林初文、福清林章,初名春元。王懋宣侯官王應山。入高賢祠文,是徐熥死後又複增祀多人。按懷安袁表入祀高賢,在六十餘人之內。魏憲所載多顯宦,非屠使君、徐惟和意也。《烏石山志》已續刻,不及更正,附記於此。
111 光祿坊道南祠,有巨碑僕地,傳為二金公祠碑。按:嘉靖八年,提學金賁亨修理道南書院。嘉靖四十一年,其子立敬亦督閩學,繼父志重修賢祠。詳「道南祠」條下。後人建二金公祠於道南祠中,旋圮,碑亦磨滅。光緒十三年,閩浙總督楊昌浚捐廉為倡,楊氏族人集貲成之,邑人楊浚董其成,規制一新。十四年,祠成。楊昌浚《重修道南祠碑記》:「有宋理學名儒輩出,推其緒必曰『濂、洛、關、閩』,顧洛本於濂,閩本於洛,自龜山楊氏師事程門,載道南來,然後開閩學一派,一傳羅豫章,再傳李延平,三傳而至朱子,遂集其大成。溯厥淵源,龜山先生之功不綦遠且大歟。福州有道南祠,自宋寶佑六年始,厥後屢有興廢。至我朝康熙年間,奉特旨發帑興建,御賜「程氏正宗」匾音,於是先生之道益光,先生之祠益重,歷今百八十餘年矣,祠宇日漸朽敗,春秋祀典亦幾成具文。予蒞任後,即思舉而新之,值海防方亟,未暇及也。丁亥夏,詣祠瞻拜,慨事不容緩,費無所出,乃捐廉為倡。餘屬楊氏子姓量力相助,而以其裔孫雪滄內翰董其事,經始於上年十月,越今年三月,饗堂及門樓、牌坊、西偏廳事、報功祠以次告竣,尚有遵道祠、立雪堂,亦責雪滄續成之。是役也,本應取給公家,楊氏族人獨能集貲成事,足見君子之澤留遺為無盡耳。莫春吉日,率文武各官敬謹致祭,並落成焉。嗟乎,閩為濱海奧區,近年來殷富倍於往昔,而異端紛起;教學之際,風氣亦稍稍變矣,尚願士生其間者,聞先生之風,貞志守道,毋惑歧趨,庶幾經正民興,邪慝不害,海邦鄒魯之遺矩久而弗墜。予西行有日矣,將重尋關學之源,尤冀閩學繼起有人也,特書此以諗來者。」楊浚《重修福州道南祠碑記》:「穀梁子云:『宮室不設,不可以祭,次及服器,有司備職,無或闕』,謂薦其敬也。福州道南祠,祀先文靖公,昉於宋,尤隆於國朝,薄海昭敬,不獨閩也。矧生同里、系同源,經紀之責無旁貸。光緒丁亥夏,湘鄉督部楊石泉尚書詣祠展竭,初稽彞章,繼倡繕葺,命浚主其事,庀工重整,蓋推敬事之一念於先聖賢,道統所系,進修齊而治平,將以典學輔吾君,文教導吾民,一祠慬矣,凡百毋不敬焉。爰襄一姓,籌巨款,先建大堂,妥神靈也;次創廳事,俾祭日省牲有所,更衣有所。且複報功祠,不忘歷代之董厥成者,為率作興事勸,後,有立雪堂、遵道祠,旁有龜山書院、講堂,集資續修。是役也,隘者宏之,窪者平之,朽者易之,黝者新之,既鞏其基,更存其禮,立新規,洗舊習,於神居以敬,於祭臨以敬,用副我大府之所維持救弊補偏,苦心振刷,由後視今,當敬而無失,斯千百年如一日,愈以見聖朝孝冶天下,篤親敬賢,遠邇向化。而左海馨香,名教樂地,實自吾道南矣始。」
112 明吉水毛伯溫,嘉靖間曾按福建,《郡志》失載,有《鄰霄台和丁近齋》詩:「殊方久客情能遣,高閣同登意忽開。遏日高帆過西峽,霾雲古樹壓南台。沙村近帶農田出,海岸遙看賈舶來。醉下虛亭尋古跡,斷碑危碣半莓苔。」
113 予在紅雨山房近十年,凡山石之有文字者,皆先椎拓而後鈔錄。間有漫滅疑似,則俟日出或雨後,與劉子永松注目諦審,自以為詳盡矣。乃書成三十餘年,仁和魏稼孫,鹺尹錫曾來閩,為言石刻一類,尚有訛脫。據拓本校示十條,皆精鑿不移,因急改正。魏君著有《金石萃編校誤》及《績語堂碑錄》兩書,為自來著錄家訂訛補闕,非目驗者不收其錄,茲山石刻約十之四,方以未見全拓為憾。惜劉子蚤卒,石墨散亡,予自中歲以後,塵事牽率,欲求躡屐振衣,捫剔崖字如曩時冒雪登山情景,邈不可追。愧得魏君之助,顧無以助魏君,且無以乞魏君校定石刻全卷,泚筆書尾,愴往感今,敬語山靈,庶踐後約云爾,同治癸酉十二月,郭柏蒼識於文儒中社之云閒堂。
114 《烏石山志》卷之九終 於麓古天開圖畫樓,開鐫匠吳大擀
URN: ctp:ws177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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