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Wiki
-> -> 第六卷

《第六卷》[View] [Edit] [History]

1
天寶中,萬年主簿韓朝宗嘗追一人,來遲,決五下。將過縣令,令又決十下。其人患天行病而卒。後於冥司下狀言,朝宗遂被追至。入烏頭門極大,至中門前,一雙桐樹,門邊一閣垂簾幕,窺見故御史洪子輿坐。子輿曰:「韓大何為得此來?」朝宗云:「被追來,不知何事。」子輿令早過大使。入屏墻,見故刑部尚書李乂。朝宗參見,云:「何為決殺人?」朝宗訴云:「不是朝宗打殺,縣令重決,由患天行病自卒,非朝宗過。」又問:「縣令決汝,何牽他主簿!朝宗無事。然亦縣丞,悉見例皆受行杖。」亦決二十放還。朝宗至晚始蘇,脊上青腫,疼痛不復可言。一月已後始可。於後巡檢坊曲,遂至京城南羅城,有一坊中,一宅門向南開,宛然記得追來及乞杖處。其宅中無人居,問人,云此是公主凶宅,人不敢居。乃知大凶宅皆鬼神所處,信之。
2
神鼎師不肯剃頭,食醬一斗。每巡門乞物,得粗布破衣亦著,得紬錦羅綺亦著。於利貞師座前聽,問貞師曰:「萬物定否?」貞曰:「定。」鼎曰:「闍梨言若定,何因高岸為谷,深壑為陵?有死即生,有生即死;萬物相糾,六道輪迴,何得為定耶!」貞曰:「萬物不定。」鼎曰:「若不定,何不喚天為地,喚地為天,喚月為星,喚星為月?何得為不定!」貞無以應之。時張文成見之,謂曰:「觀法師即是菩薩行人也。」鼎曰:「菩薩得之不喜,失之不悲,打之不怒,罵之不嗔,此乃菩薩行人也。鼎今乞得即喜,不得即悲,打之即怒,罵之即嗔。以此論之,去菩薩遠矣。」
3
空如禪師者,不知何許人也。少慕修道,父母抑婚,以刀割其勢,乃止。後成丁,徵庸課,遂以麻蠟裹臂,以火爇之,遂成廢疾。入陸渾山坐蘭若,虎不為暴。山中偶見野豬與虎鬥,以藜杖揮之,曰:「檀越不須相爭。」即弭耳分散。人皆敬之,無敢議者。
4
司刑司直陳希閔,以非才任官,庶事凝滯。司刑府史目之為「高手筆」,言秉筆支額,半日不下,故名「高手筆」。又號「按孔子」,言竄削至多,紙面穿穴,故名「按孔子」。
5
衢州龍游縣令李凝道,性褊急。姊男年七歲,故惱之,即往逐之,不及,遂餅誘得之,咬其胸背流血,姊救之得免。又乘驢於街中,有騎馬人靴鼻撥其膝。遂怒,大罵,將毆之。馬走,遂無所及。忍惡不得,遂嚼路傍棘子流血。
6
貞觀中,冀州武彊縣丞堯君卿失馬。既得賊,枷禁未決。君卿指賊面而罵曰:「老賊吃虎膽來,敢偷我物!」賊舉枷擊之,應時腦碎而死。
7
開元中,蕭穎士方年十九,擢進士。至二十餘,該博三教。其賦性躁忿浮戾,舉無其比。常使一僕杜亮,每一決責,皆由非義。平復,遭其指使如故。或勸亮曰:「子傭夫也,何不擇其善主,而受苦若是乎?」亮曰:「愚豈不知。但愛其才學博奧,以此戀戀不能去。」卒至於死。
8
敬宗時,高崔巍喜弄癡。大帝令給使捺頭向水下,良久,出而笑之。帝問,曰:「見屈原,云:『我逢楚懷王無道,乃沉汨羅水。汝逢聖明主,何為來?』」帝大笑,賜物百段。
9
秋官侍郎狄仁傑嘲秋官侍郎盧獻曰:「足下配馬乃作驢。」獻曰:「中劈明公,乃成二犬。」傑曰:「狄字犬傍火也。」獻曰:「犬邊有火,乃是煮熟狗。」
10
吏部侍郎李安期,隋內史德林之孫,安平公百藥之子,性好機警。常有選人被放,訴云:「羞見來路。」安期問:「從何關來?」「從蒲津關來。」安期曰:「取潼關路去。」選者曰:「恥見妻子。」安期曰:「賢室本自相諳,亦不笑。」又一選人引銓,安期看判曰:「弟書稍弱。」對曰:「昨墜馬損足。」安期曰:「損足何廢好書?」為讀判曰:「向看弟判,非但傷足,兼似內損。」其人慚而去。又選士姓杜名若,注芳洲官,其人慚而不伏。安期曰:「君不聞芳洲有杜若?」其人曰:「可以贈名公。」曰:「此期非彼期。」若曰:「此若非彼若。」安期笑,為之改注。又一吳士,前任有酒狀,安期曰:「君狀不善。」吳士曰:「知暗槍已入。」安期曰:「為君拔暗槍。」答曰:「可憐美女。」安期曰:「有精神選,還君好官。」對曰:「怪來晚。」安期笑而與官。
11
尹神童每說,伯樂令其子執《馬經》畫樣以求馬,經年無有似者。歸以告父,乃更令求之。出見大蝦蟆,謂父曰:「得一馬,略與相同,而不能具。」伯樂曰:「何也?」對曰:「其隆顱跌目脊鬱縮,但蹄不如累趨爾。」伯樂曰:「此馬好跳躑,不堪也。」子笑乃止。
12
安南有象▉▉,能默識人之是非曲直。其往來山中,遇人相爭,有理者即過。負心者以鼻卷之,擲空中數丈,以牙接之,應時碎矣。莫敢競者。
13
安南武平縣封溪中有猩猩焉,如美人,解人語,知往事。以嗜酒故,以屐得之,檻百數同牢。欲食之,眾自推肥者相送,流涕而別。時餉封溪令,以帊蓋之,令問何物,猩猩乃籠中語曰:「惟有僕並酒一壺耳。」令笑而愛之,養畜,能傳送言語,人不如也。
14
前御史王義方,出萊州司戶參軍,去官歸魏州,以講授為業。時鄉人郭無為頗有法術,教義方使野狐。義方雖呼得之,不伏使,卻被群狐競來惱,每擲磚瓦以擊義方。或正誦讀,即裂其書碎。聞空中有聲云:「有何神術,而欲使我乎!」義方竟不能禁止。無何而卒。
15
并州石艾、壽陽二界,有妒女泉,有神廟,泉水沉潔澈千丈。祭者投錢及羊骨,蛟然皆見。俗傳妒女者,介之推妹,與兄競,去泉百里,寒食不許舉火,至今猶然。女錦衣紅鮮,裝束盛服,及有人取山丹、百合經過者,必雷電風雹以震之。
16
景龍末,韋庶人專制。故安州都督、贈太師杜鵬舉時尉濟源縣,為府召至洛城修籍。一夕暴卒,親賓具小殮,夫人尉遲氏,敬德之孫也,性通明彊毅,曰:「公算術神妙,自言官至方伯,今豈長往?」即安然不哭。洎二日三夕,乃心上稍溫,翌日徐蘇。數日方語,云初見兩人持符來召,遂相引出徽安門。門隙容寸,過之尚寬,直北上邙山,可十餘里,有大坑,視不見底。使人令入,鵬舉大懼,使者曰:「可閉目。」執手如飛,須臾足已履地。尋小徑東行,凡數十里,天氣昏慘,如冬凝陰。遂至一廨,墻宇宏壯,使者先入。有碧衣官出,趨拜頗恭,既退引入。碧衣者踞坐案後,命鵬舉前。傍有一狗,人語曰:「誤,姓▉名同,非此官也。」笞使者,改符令去。有一馬半身兩足,跳梁而前曰:「往為鵬舉所殺,今請理冤。」鵬舉亦醒然記之,訴云:「曾知驛,敕使將馬令殺,非某所願。」碧衣命吏取案,審然之,馬遂退。傍見一吏,揮手動目,教以事理,意相庇脫。證既畢,遂揖之出,碧衣拜送門外,云:「某是生人,安州編戶,少府當為安州都督,故先施敬,願自保持。」言訖而向所教之吏趨出,云姓韋名鼎,亦是生人,在上都務本坊。自稱向來有力,祈錢十萬。鵬舉辭不能致,鼎云:「某雖生人,今於此用紙錢,易致耳。」遂許之。又囑云:「焚時願以物藉之,幸不著地,兼呼韋鼎,某即自使人受。」鼎又云:「既至此,豈不要見當家簿書?」遂引入一院,題云「戶部」,房廊四周簿帳山積,當中三間架閣特高,覆以赤黃幃帕,金字榜曰「皇籍」。餘皆露架,往往有函,紫色蓋之。韋鼎云:「宰相也。」因引詣杜氏籍,書籤云「濮陽房」,有紫函四。發開卷,鵬舉三男,時未生者,籍名已俱。遂求筆,書其名於臂。意願踟躕,更欲周覽,韋鼎云:「既不住,亦要早歸。」遂引出,令一吏送還。吏云:「某苦飢,不逢此使,無因得出,願許別去,冀求一食。但尋此道,自至其所。」留之不可。鵬舉遂西行,道左忽見一新城,異香聞數里,環城皆甲士持兵。鵬舉問之,甲士云:「相王於此上天,有四百天人來送。」鵬舉曾為相王府官,忻聞此說,墻有大隙,窺見分明。天人數百,圍繞相王,滿地彩雲,並衣仙服,皆如畫者。相王前有女人執香爐引,行近窺諦,衣裙帶狀似剪破,一如雁齒狀。相王戴一日,光明輝赫,徑可丈餘。相王後凡有十九日,纍纍成行,大光明皆如所戴。須臾有綈騎來迎,甲士令鵬舉走,遂至故道,不覺已及徽安門。門閉,過之亦如去時容易,為群犬遮齧,行不可進。至家,見身在牀上,躍入身中,遂寤。臂上所記如朽木書,字尚分明。遂焚紙錢十萬,呼贈韋鼎。心知卜代之數,中興之期,遂以假故來謁睿宗。上握手曰:「豈敢忘德。」尋求韋鼎,適卒矣。及睿宗登極,拜右拾遺,詞云:「思入風雅,靈通鬼神。」敕宮人妃子數十同其妝服。令視執爐者,鵬舉遙識之,乃太平公主也。問裙帶之由,公主云:「方熨龍袞,忽為火迸,驚忙之中,不覺爇帶。倉惶不及更服。」公主歔欷陳賀曰:「聖人之興,固自天也。」鵬舉所見,先睿宗龍飛前三年,故鵬舉墓誌云:「及睿宗踐祚,陰騭祥符。啟聖期於化元,定成拜於幽數。」後果為安州都督。處士蕭時和作傳。一說,鵬舉得釋後入一院,問簾下者為誰,曰:「魏元忠也。」。有頃敬揮入,下馬,眾接拜之,云是大理卿,對推事。見武三思著枷;韋溫、宗楚客、趙履溫等著鎖;李嶠露頭散腰立。聞元忠等云:「今年大計會。」至六月,誅逆韋,宗、趙、韋等並斬,嶠解官歸第,皆如其言。
17
柴紹之弟某,有材力,輕矯迅捷,踴身而上,挺然若飛,十餘步乃止。太宗令取趙公長孫無忌鞍韉,仍先報無忌,令其守備。其夜,見一物如鳥飛入宅內,割雙 登而去,追之不及。又遣取丹陽公主鏤金函枕,飛入房內,以手捻土公主面上,舉頭,即以他枕易之而去。至曉乃覺。嘗著吉莫靴走上磚城,直至女墻,手無攀引。又以足踏佛殿柱,至簷頭,捻椽覆上。越百尺樓閣,了無障礙。太宗奇之,曰:「此人不可處京邑。」出為外官。時人號為「壁龍」。太宗嘗賜長孫無忌七寶帶,直千金,時有大盜段師子從屋上上椽孔間而下,露拔刀謂曰:「公動即死。」遂於函中取帶去,以刀拄地,踴身椽孔間出。
18
天后時,將軍李楷固,契丹人也,善用䌈索。李盡忠之敗也,麻仁節、張玄遇等並被䌈。將獐鹿狐兔走馬遮截,放索䌈之,百無一漏。鞍馬上弄弓矢矛矟如飛仙。天后惜其材不殺,用以為將。稍貪財好色,出為潭州喬口鎮守將,憤恚而卒。
19
宋令文者,有神力。禪定寺有牛觸人,莫之敢近,築圍以闌之。令文怪其故,遂袒褐而入。牛竦角向前,令文接兩角拔之,應手而倒,頸骨皆折而死。又以五指撮碓觜壁上書,得四十字詩。為太學生,以一手挾講堂柱起,以同房生衣於柱下壓之。許重設酒,乃為之出。令文有三子:長之問,有文譽;次之遜,善書;次之悌,有勇力。之悌後左降朱鳶,會賊破驩州,以之悌為總管擊之。募壯士,得八人。之悌身長八尺,被重甲,直前大叫曰:「獠賊,動即死。」賊七百人一時俱剉,大破之。
20
彭博通者,河間人也,身長八尺。曾於講堂階上臨階而立,取鞋一緉以臂夾,令有力者後拔之。鞋底中斷,博通腳終不移。牛駕車正走,博通倒曳車尾,卻行數十步,橫拔車轍深二尺餘,皆縱橫破裂。曾遊瓜埠,江有急風張帆,博通捉尾纜挽之,不進。
21
定襄公李宏,虢王之子,身長八尺。曾獵,有虎搏之,踣而臥,虎坐其上。奴走馬傍過,虎跳攫奴後鞍,宏起,引弓射之,中臂而死。宏及奴一無所傷。
22
忠武將軍辛承嗣輕捷。曾解鞍絆馬,脫衣而臥,令一人百步走馬持槍而來。承嗣鞴馬解絆,著衣擐甲,上馬盤槍逆拒,刺馬擒人而還。承嗣曾與將軍元帥獎馳騁,一手捉鞍橋,雙足直上捺蜻蜓,走馬二十里。與中郎裴紹業於青海被吐蕃圍,謂紹業曰:「相隨帶將軍共出。」紹業懼,不敢。承嗣曰:「為將軍試之。」單馬持槍,所向皆靡,卻迎紹業出。承嗣馬被箭,乃跳下,奪賊壯馬乘之,一無損傷。裴旻為幽州都督,孫佺北征,被奚賊圍之。旻馬上立走,輪刀雷發,箭若星流,應刀而斷。賊不敢取,蓬飛而去。
23
貞觀中,恒州有彭闥、高瓚二人鬥豪,時於大酺場上兩朋競勝。闥活捉一豚,從頭咬至項,放之地上仍走。瓚取貓兒從尾食之,腸肚俱盡,仍鳴喚不止。闥於是乎帖然心伏。
24
梁庾信從南朝初至北方,文士多輕之。信將《枯樹賦》以示之,於後無敢言者。時溫子昇作《韓陵山寺碑》,信讀而寫其本。南人問信曰:「北方文士何如?」信曰:「惟有韓陵山一片石堪共語。薛道衡、盧思道少解把筆,自餘驢鳴犬吠,聒耳而已。」
25
盧照鄰字昇之,范陽人。弱冠拜鄧王府典簽,王府書記一以委之。王有書十二車,照鄰總披覽,略能記憶。後為益州新都縣尉,秩滿,婆娑於蜀中,放曠詩酒,故世稱「王楊盧駱」。照鄰聞之曰:「喜居王後,恥在駱前。」時楊之為文,好以古人姓名連用,如「張平子之略談」、「陸士衡之所記」、「潘安仁宜其陋矣」、「仲長統何足知之」。號為「點鬼簿」。駱賓王文好以數對,如「秦地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時人號為「算博士」。如盧生之文,時人莫能評其得失矣。惜哉,不幸有冉耕之疾,著《幽憂子》以釋憤焉。文集二十卷。
26
北齊蘭陵王有巧思,為舞胡子。王意所欲勸,胡子則捧盞以揖之,人莫知其所由也。
27
幽州人劉交,戴長竿高七十尺,自擎上下。有女十二,甚端正,於竿上置定,跨盤獨立。見者不忍,女無懼色。後竟為撲殺。
28
巧人張崇者,能作灰畫腰帶鉸具,每一胯大如錢,灰畫燒之,見火即隱起,作龍魚鳥獸之形,莫不悉備。
29
則天如意中,海州進一匠,造十二辰車。迴轅正南則午門開,馬頭人出。四方回轉,不爽毫釐。又作木火通,鐵盞盛火,輾轉不翻。
30
韓王元嘉有一銅樽,背上貯酒而一足倚,滿則正立,不滿則傾。又為銅鳩,氈上摩之熱則鳴,如真鳩之聲。
31
洛州殷文亮曾為縣令,性巧好酒,刻木為人,衣以繒彩,酌酒行觴,皆有次第。又作妓女,唱歌吹笙,皆能應節。飲不盡,即木小兒不肯把;飲未竟,則木妓女歌管連理催。此亦莫測其神妙也。
32
將作大匠楊務廉甚有巧思,常於沁州市內刻木作僧,手執一碗,自能行乞。碗中錢滿,關鍵忽發,自然作聲云「布施」。市人競觀,欲其作聲,施者日盈數千矣。
33
郴州刺史王琚刻木為獺,沉於水中,取魚引首而出。蓋獺口中安餌,為轉關,以石縋之則沉。魚取其餌,關即發,口合則銜魚,石發則浮出矣。
34
薛昚惑者,善投壺,龍躍隼飛,矯無遺箭。置壺於背後,卻反矢以投之,百發百中。
35
天后朝,地官郎中周子恭忽然暴亡,見大帝於殿上坐,裴子儀侍立。子恭拜。問:「為誰?」曰:「周子恭追到。」帝曰:「我喚許子儒,何為錯將子恭來!」即放去。子恭蘇,問家中曰:「許侍郎好在否?」時子儒為天官侍郎,已病,其夜卒。則天聞之,馳驛向并州,問裴子儀,時為判官,無恙也。
36
張易之將敗也,母韋氏阿藏在宅坐,家人報云有車馬騎從甚多,至門而下。疑其內官也,藏出迎之,無所見。又野狐數十擎飯甕墻頭而過。未旬日而禍及。垂拱之後,諸州多進雌雞化為雄雞者,則天之應也。
37
神龍中,戶部尚書李承嘉不識字,不解書。為御史大夫,兼洛州長史,名判司為狗,罵御史為驢,威振朝廷。西京造一堂新成,坊人見野狐無數直入宅。須臾堂舍四裂,瓦木一聚,判事筆管手中直裂,別取筆,復裂如初。數日,出為藤州員外司馬,卒。
38
大定年中,太州赤水店有鄭家莊,有一兒郎年二十餘,日晏於驛路上見一青衣女子獨行,姿容姝麗。問之,云欲到鄭縣,待三婢未來,躊躕伺候。此兒屈就莊宿,安置廳中,借給酒食,將衣被同寢。至曉,門久不開,呼之不應。於窗中窺之,惟有腦骨頭顱在,餘並食訖。家人破戶入,於梁上暗處見一大鳥,沖門飛出。或云是「羅剎魅」也。
39
懷州刺史梁載,言晝坐廳事,▉▉▉忽有物如蝙蝠從南飛來,直入口中,翕然似吞一物。腹中遂絞痛,數日而卒。
40
壽安男子不知姓名,肘拍扳,鼻吹笛,口唱歌,能半面笑半面啼。一烏犬解人語,應口所作,與人無殊。
41
越州兵曹柳崇忽瘍生於頭,呻吟不可忍。於是召術士夜觀之,云:「有一婦女綠裙,問之不應,在君窗下,急除之。」崇訪窗下,止見一瓷妓女,極端正,綠瓷為飾。遂於鐵臼搗碎而焚之,瘡遂愈。
42
永徽中,張鷟築馬槽廠宅,正北掘一坑丈餘。時《陰陽書》云子地穿,必有墮井死。鷟有奴名永進,淘井土崩壓而死。又鷟故宅有一桑,高四五丈,無故枯死,尋而祖亡歿。後有明陰陽云「喬木先枯,眾子必孤」,此其驗也。
43
徐敬業舉兵,有大星蓬蓬如筐籠,經三宿而失。俄而敬業敗。
44
司刑卿杜景佺授并州長史,馳驛赴任。其夜有大星如斗,落於庭前,至地而沒。佺至并州祈縣界而卒。群官迎祭,迴所上食為祭盤。
45
將軍黑齒常之鎮河源軍,城極嚴峻。有三口狼入營,繞官舍,不知從何而至,軍士射殺。黑齒忌之,移之外。奏討三曲黨項,奉敕許,遂差將軍李謹行充替。謹行到軍,旬日病卒。
46
天官侍郎顧琮新得三品,有子婿來謁。時大門造成,琮乘馬至門,鼓鼻踣地不進。鞭之,跳躍而入,從騎亦如之。有頃,門無故自倒,琮不悅,遂病。郎中、員外已下來問疾,琮云:「未合入三品,為諸公成就至此,自知不起矣。」旬中而薨。
47
張易之初造一大堂,甚壯麗,計用數百萬。紅粉泥壁,文柏帖柱,琉璃沉香為飾。夜有鬼書其壁曰:「能得幾時。」令削去,明日復書之。前後六七,易之乃題其下曰:「一月即足。」自是不復更書。經半年,易之籍沒,入官。
48
崔玄暐初封博陵王,身為益府長史,受封。令所司造輅,初成,有大風吹其蓋傾折,識者以為不祥。無何,弟暈為雲陽令,部人殺之雍州衙內。暐三從以上長流嶺南。斯亦咎徵之先見也。
49
瀛州饒陽人宋善威曾任一縣尉,嘗晝坐,忽然取鞋衫笏走出門,迎接拜伏引入。諸人不見,但聞語聲。威命酒饌樂飲,仍作詩曰:「月落三株樹,日映九重天。良夜歡宴罷,暫別庚申年。」後威果至庚申年卒。
50
開元三年,有熊晝日入廣府城內,經都督門前過,軍人逐十餘里,射殺之。後月餘,都督李處鑒死。自後長史朱思賢被告反,禁身半年,纔出即卒。司馬宋草賓、長史竇崇嘉相繼而卒。
51
開元四年,尚書考功院廳前一雙桐樹忽然枯死。旬日,考功員外郎邵某卒。尋而曲先沖為郎中,判邵舊案。月餘,西邊樹又枯死,省中憂之。未幾而先沖又卒。
52
源乾曜為宰相,移政東牀。時姚元崇歸休,及假滿來,見牀移,忿之。曜懼,下拜。玄宗聞之而停曜。宰相諱移牀,移則改動。曜停後元崇亦罷,此其驗也。
53
梁簡文之生,志公謂武帝曰:「此子與冤家同年生。」其年,侯景生於鴈門;亂梁,誅蕭氏略盡。
54
魏徵為僕射,有二典事之長參,時徵方寢,二人窗下平章。一人曰:「我等官職總由此老翁。」一人曰:「總由天上。」徵聞之,遂作一書,遣「由此老翁」人者送至侍郎處,云:「與此人一員好官。」其人不知,出門心痛,憑「由天上」者送書。明日引注,「由老人」者被放,「由天上」者得留。徵怪之,問焉,具以實對。乃嘆曰:「官職祿料由天者,蓋不虛也。」
55
婁師德為揚州江都尉,馮元常亦為尉,共見張冏藏。藏曰:「二君俱貴,馮位不如婁。馮惟取錢多,即官益進;婁若取一錢,官即落。」後馮為浚儀尉,多肆慘虐,巡察以為彊,奏授雲陽尉。又緣取錢事雪,以為清彊監察。婁竟不敢取一錢,位至台輔,家極貧匱。馮位至尚書左丞,後得罪,賜自盡。婁至納言卒。
56
王顯與文武皇帝有嚴子陵之舊,每掣褌為戲,將帽為歡。帝微時,常戲曰:「王顯抵老不作繭。」及帝登極,而顯謁奏曰:「臣今日得作繭耶?」帝笑曰:「未可知也。」召其三子,皆授五品,顯獨不及。謂曰:「卿無貴相,朕非為卿惜也。」曰:「朝貴而夕死足矣。」時僕射房玄齡曰:「陛下既有龍潛之舊,何不試與之?」帝與之三品,取紫袍、金帶賜之,其夜卒。
57
太宗極康豫,太史令李淳風見上,流淚無言。上問之,對曰:「陛下夕當晏駕。」太宗曰:「人生有命,亦何憂也?」留淳風宿。太宗至夜半,奄然入定,見一人云:「陛下暫合來,還即去也。」帝問:「君是何人?」對曰:「臣是生人判冥事。」太宗入見,冥官問六月四日事,即令還。向見者又迎送引導出。淳風即觀玄象,不許哭泣,須臾乃寤。至曙,求昨所見者,令所司與一官,遂注蜀道一丞。上怪問之,選司奏,奉進止與此官。上亦不記,旁人悉聞,方知官皆由天也。
58
王無㝵好博戲,善鷹鷂。文武聖皇帝微時,與無㝵蒲戲爭彩,有李陽之宿憾焉。帝登極,㝵藏匿不出。帝令給使將一鷂子於市賣之,索錢二十千。㝵不知也,酬錢十八貫,給使以聞。帝曰:「必王無㝵也。」遂召至,惶懼請罪。帝笑賞之,令於春明門待諸州麻車三日,並與之。㝵坐三日,屬灞橋破,惟得麻三車,更無所有。帝知其薄命,更不復賞。頻請五品,帝曰:「非不與卿,惜卿不勝也。」固請,乃許之,其夜遂卒。
59
○補輯
60
魯般者,肅州敦煌人,莫詳年代,巧侔造化。於涼州造浮圖,作木鳶,每擊楔三下,乘之以歸。無何,其妻有妊,父母詰之,妻具說其故。父後伺得鳶,擊楔十餘下,遂至吳會。吳人以為妖,遂殺之。般又為木鳶乘之,遂獲父屍。怨吳人殺其父,於肅州城南作一木仙人,舉手指東南,吳地大旱三年。卜曰:「般所為也。」齎物具千數謝之,般為斷一手,其日吳中大雨。國初,土人尚祈禱其木仙。六國時,公輸般亦為木鳶以窺宋城。
61
隋未有昝君謨善射,閉目而射,應口而中,云志其目則中目,志其口則中口。有王靈智學射於謨,以為曲盡其妙,欲射殺謨,獨擅其美。謨執一短刀,箭來輒截之。惟有一矢,謨張口承之,遂齧其鏑。笑曰:「學射三年,未教汝齧鏃法。」《列子》云:「甘蠅,古之善射者,弟子名飛衛,巧過於師。紀昌又學射于飛衛,以蒸角之弧,朔蓬之竿,射貫蝨心。既盡飛衛之術,計天下敵己者一人而已,乃謀殺飛衛。相遇於野,二人交射,矢鋒相觸,墜地而塵不揚。飛衛之矢先窮,紀遺一矢,既發,飛衛以棘刺之端捍之而無差焉。於是二子泣而投弓,請為父子,刻臂以誓,不得告術於人。」《孟子》曰:「逢蒙學射於羿,盡羿之道,惟羿為愈己,於是殺羿。」
62 偽周滕州錄事參軍袁思中,平之子,能於刀子鋒杪倒箸揮蠅起,拈其後腳,百不失一。蘇頲為中書舍人,父右僕射瑰卒,頲哀毀過禮。有敕起復,頲表固辭不起。上使黃門侍郎李日知就宅喻旨,終坐無言,乃奏曰:「臣見瘠病羸疫,殆不勝哀。臣不忍言,恐其殞絕。」上惻然,不之逼也。故時人語曰:「蘇瑰有子,李嶠無兒。」
63 唐越州山陰縣有智禪師,院內有池,恒贖生以放之。有一鼍長三尺,恒食其魚,禪師患之,取鼍送向禹王廟前池中。至夜還來,禪師咒之曰:「汝勿食我魚,即從汝在此。」鼍於是出外放糞,皆是青泥。禪師每至池上,喚鼍即出,於師前伏地。經數十年,漸長七八尺。禪師亡後,鼍亦不復見。
64 梁武帝蕭衍殺南齊主東昏侯,以取其位,誅殺甚眾。東昏死之日,侯景生焉。後景亂梁,破建業,武帝禁而餓終,簡文幽而壓死,誅梁子弟略無孓遺。時人謂景是東昏侯之後身也。
65 唐趙公長孫無忌,奏別敕長流,以為永例。後趙公犯事,敕長流嶺南,至死不復回。此亦為法之弊。唐冀州刺史王瑱,性酷烈,時有敕使至州,瑱與使語,武強縣尉藺獎曰:「日過,移就陰處。」瑱怒,令典獄撲之,項骨折而死。至明日,獄典當州門限垂腳坐,門扇無故自發,打雙腳脛俱折。瑱病,見獎來,起,自以酒食求之,不許。瑱惡之,回面向梁,獎在屋樑。旬日而死。
66 唐左史江融,耿介正直。揚州徐敬業反,被羅織,酷吏周興等枉奏殺之,斬於東都都亭驛前。融將被誅,請奏事引見,興曰:「囚何得奏事!」融怒叱之曰:「吾無罪枉戮,死不捨汝。」遂斬之,屍乃激揚而起,蹭蹬十餘步;行刑者踏倒,還起坐;如此者三,乃絕。雖斷其頭,似怒不息。無何周興死。
67 唐鳳閣侍郎李昭德,威權在己,宣出一敕云:「自今以後,公坐徒,私坐流,經恩百日不首,依法科罪。」昭德先受孫萬榮賄財,奏與三品。後萬榮據營州反,貨求事敗,頻經恩赦,以百日不首,准贓斷絞。唐洛州司馬弓嗣業、洛陽令張嗣明,造大枷長六尺、闊四尺、厚五寸倚前,人莫之犯。後嗣明及嗣業資遣逆賊徐真北投突厥,事敗,業等自著此枷,百姓快之也。
68 唐秋官侍郎周興與來俊臣對推事。俊臣別奉進止鞫興,興不之知也。及同食,謂興曰:「囚多不肯承,若為作法?」興曰:「甚易也。取大甕,以炭四面炙之,令囚人處之其中,何事不吐!」即索大甕,以火圍之,起謂興曰:「有內狀勘老兄,請兄入此甕。」興惶恐叩頭,咸即款伏。斷死,放流嶺南。所破人家流者甚多,為仇家所殺。《傳》曰:「多行無禮必自及。」信哉!唐魚思咺有沈思,極巧。上欲造匭,召工匠,無人作得者。
69 咺應制為之,甚合規矩,遂用之。無何,有人投匭言咺,云徐敬業在揚州反,咺為敬業作刀輪以衝陣,殺傷官軍甚眾。推問具承,誅之。為法自斃,乃至於此。
70 唐索元禮為鐵籠頭以訊囚。後坐贓賄,不承,使人曰:「取公鐵籠頭。」禮即承伏。唐張楚金為秋官侍郎,奏反逆人持赦免死,家口即絞斬及配沒入官為奴婢等,並入律。後楚金被羅織反,持赦免死,男子十五以上斬,妻子配沒。識者曰:「為法自斃,所謂交報也。」
71 唐京兆尹崔日知,處分長安、萬年及諸縣左降流移人,不許暫停,有違晷刻,所由決杖。無何,日知貶歙縣丞,被縣家催,求與妻子別不得。
72 唐太宗問光祿卿韋某,須無脂肥羊肉充藥。韋不知所從得,乃就侍中郝處俊宅問之。俊曰:「上好生,必不為此事。」乃進狀自奏:「其無脂肥羊肉,須五十口肥羊,一一對前殺之,其羊怖懼,破脂並入肉中。取最後一羊,則極肥而無脂也。」上不忍為,乃止。賞處俊之博識也。
73 咸亨中,貝州潘彥好雙陸,每有所詣,局不離身。曾泛海,遇風船破,彥右手挾一板,左手抱雙陸局,口銜雙陸骰子。二日一夜至岸,兩手見骨,局終不捨,骰子亦在口。潤州興國寺苦鳩鴿棲樑上,穢污尊容,僧繇乃東壁上畫一鷹,西壁上畫一鷂,皆側首向簷外看。自是鳩鴿等不復敢來。江嶺之間有飛蠱,其來也有聲,不見形,如鳥鳴啾啾唧唧然。中人即為痢,便血,醫藥多不差,旬日間必不救。
74 唐乾封年中,有人於鎮州東野外見二白兔,捕之,忽卻入地,絕跡不見。乃於入處掘之,才三尺許,獲銅劍一雙,古制殊妙。於時長吏張祖宅以聞。
75 唐天授年,彭城劉誡之粗險不調,高言庳語,凌上忽下,恐嚇財物,口無關鑰,妄說妖災。從萬年縣尉常彥瑋索錢一百千,云:「我是劉果毅,當與富貴。」彥瑋進狀告之,上令二給使先入彥瑋房中,下簾坐窗下聽之。有頃,誡之及盧千仞至,於廳上坐談話,彥瑋引之說國家長短,無所忌諱。給使一一紙筆抄之以進。上怒,令金吾捕捉,親問之,具承,遂腰斬誡之,千仞處絞,授彥瑋侍御史。唐老三衛宗玄成,邢州南和人。祖齊,黃門侍郎。玄成性粗猛,稟氣凶豪,凌轢鄉村,橫行州縣。紀王為邢州刺史,玄成與之抗行。李備為南和令,聞之,每降階引接,分庭抗禮,務在招延,養成其惡。屬河朔失稔,開倉賑給,玄成依勢,作威鄉墅,強乞粟一石。備與客對,不命。玄成乃門外揚聲,奮臂直入,備集門內典正一百餘人,舉牒推窮,強乞是實。初令項上著鎖,後卻鎖上著枷。文案既周,且決六十,杖下氣絕,無敢言者。孟神爽,揚州人。稟性狼戾,執心鴆毒。巡市索物,應聲即來,入邸須錢,隨口而至。長史、縣令,高揖待之;丞、尉、判司,頷之而已。張潛為揚州刺史,聞其暴亂,遣江都縣令店上捉來,拖入府門,高聲唱:「速付法曹李廣業推鞫!」密事並虛,准敕杖百,杖下卒。則天之廢廬陵也,飛騎十餘人於客戶坊同飲。有一人曰:「早知今日無功賞,不及扶豎廬陵。」席上一人起出,北門進狀告之。席未散,並擒送羽林,鞫問皆實。告者授五品,言者斬,自餘知反不告,坐絞。周令史韓令珪耐羞恥,厚貌強梁,王公貴人皆呼次第,平生未面亦強乾之。曾選,於陸元方下引銓。時舍人王勮奪情,與陸同廳而坐。珪佯驚曰:「未見王五。」勮便降階憫然。令珪顰眉蹙刺,相慰而去。陸與王有舊,對面留住,問勮是誰,莫之識也。後嚇人事敗,於朝堂決杖,遙呼河內王曰:「大哥何不相救!」懿宗目之曰:「我不識汝。」催杖苦鞭,杖下取死。唐李宏,汴州濬儀人也,凶悖無賴,狠戾不仁。每高鞍壯馬,巡坊歷店,嚇庸調租船綱典,動盈數百貫,強貸商人巨萬,竟無一還。商旅驚波,行綱側膽。任正理為汴州刺史,上十餘日,遣手力捉來,責情決六十,杖下而死。工商客生酣飲相歡,遠近聞之莫不稱快。
76 唐長孫昕,皇后之妹夫,與妻表兄楊仙玉乘馬,二十餘騎並列瓜撾,於街中行。御史大夫李傑在坊內參姨母,僮僕在門外,昕與仙郎使奴打傑左右。傑出來,並波按頓。須臾,金吾及萬年縣官並到,送縣禁之。昕妻父王開府將二百百騎劫昕等去。傑與金吾、萬年以狀聞上,奉敕斷昕殺。積杖至數百而卒。
77 張易之兄弟驕貴,強奪莊宅、奴婢、姬妾不可勝數。昌期於萬年縣街內行,逢一女,人婿抱兒相逐。昌期馬鞭撥其頭巾,女婦罵之。昌期顧謂奴曰:「橫馱將來。」婿投匭三四狀,並不出。昌期捉送萬年縣,誣以他罪,決死之。昌儀常謂人曰:「丈夫當如此:今時千人推我不能倒;及其敗也,萬人擎我不能起。」俄而事敗,兄弟俱斬。唐邢州刺史權懷恩無賴,除洛州長史,州差參軍劉犬子迎。
78 至懷州路次拜,懷恩突過,不與語。步趁二百餘步,亦不遣乘馬。犬子覺不似,乃自上馬馳之。至驛,令脫靴訖,謂曰:「洛州幾個參軍?」對曰:「正員六人,員外一人。」懷恩曰:「何得有員外?」對曰:「餘一員遣與長史脫靴。」懷恩驚曰:「君誰家兒「對曰:「阿父為僕射。」懷恩憮然而去。僕射劉仁軌謂曰:「公草裡刺史,至神州不可以造次。參軍雖卑微,豈可令脫靴耶?」懷恩慚,請假不復出。旬日為益州刺史。
79 唐洛陽丞宋之愻,太常主簿之問弟,羅織殺駙馬王同皎。
80 初,之愻諂附張易之兄弟,出為兗州司倉,遂亡而歸,王同皎匿之於小房。同皎,慷慨之士也,忿逆韋與武三思亂國,與一二所親論之,每至切齒。之愻於簾下竊聽之,遣姪曇上書告之,以希韋之旨。武三思等果大怒,奏誅同皎之黨。兄弟並授五品官,之愻為光祿丞,之問為鴻臚丞,曇為尚衣奉御。天下怨之,皆相謂曰:「之問等緋衫,王同皎血染也。」誅逆韋之後,之愻等長流嶺南。客謂浮休子曰:「來俊臣之徒如何?」對曰:「昔有師子王,於深山獲一豺,將食之,豺曰:『請為王送二鹿以自贖。』師子王喜。週年之後,無可送,王曰:『汝殺眾生亦已多,今次到汝,汝其圖之。』豺默然無應,遂齰殺之。俊臣之輩,何異豺也!」周御史彭先覺,無面目。如意年中,斷屠極急,先覺知巡事,定鼎門草車翻,得兩羫羊。門家告御史,先覺進狀,奏請合宮尉劉緬專當屠,不覺察,決一頓杖,肉付南衙官人食。緬惶恐,縫新衤軍待罪。明日,則天批曰:「御史彭先覺奏決劉緬,不須。其肉乞緬吃卻。」舉朝稱快。先覺於是乎慚。
81 唐衢州盈川縣令楊炯,詞學優長,恃才簡倨,不容於時。
82 每見朝官,目為麒麟楦許怨。人問其故,楊曰:「今哺樂假弄麒麟者,刻畫頭角,修飾皮毛,覆之驢上,巡場而走。及脫皮褐,還是驢馬。無德而衣朱紫者,與驢覆麟皮何別矣!」後趙石勒將麻秋者,太原胡人也,植性虓險鴆毒。有兒啼,母輒恐之「麻胡來」,啼聲絕。至今以為故事。趙州刺史高睿妻秦氏,默啜賊破定州部,至趙州,長史已下開門納賊。睿計無所出,與秦氏仰藥而詐死。舁至啜所,良久,啜以金獅子帶、紫袍示之,曰:「降我與爾官,不降即死。」睿視而無言,但顧其婦秦氏。秦氏曰:「受國恩,報在此今日。受賊一品,何足為榮!」俱合眼不語。經兩日,賊知不可屈,乃殺之。
83 王湛判冥事。初,叔玄式任荊州富陽令,取部內人吳實錢一百貫,後誣以他事,決殺之以滅口。式帶別優,並有上下考,五選不得官,以問湛,白為叔檢之。經宿曰:「叔前任富陽令日,合有負心事。其案見在,冥司判云:殺人之罪,身後科罰。取錢一百貫,當折四年祿。」叔曰:「誠有此事,吾之罪也。」
84 舒綽,東陽人,稽古博文,尤以陰陽留意,善相塚。吏部侍郎楊恭仁欲改葬其親,求善圖墓者五六人,並稱海內名手,停於宅,共論執,互相是非,恭仁莫知孰是。乃遣微解者馳往京師,於欲葬之原取所擬之地四處,各作歷,記其方面高下形勢,各取一斗土,並歷封之。恭仁隱歷出土,令諸生相之,取殊不同。言其行勢,與歷又相乖背。綽乃定一土堪葬,操筆作歷,言其四方形勢,與恭仁歷無尺寸之差,諸生雅相推服。各賜絹十匹遣之。綽曰:「此所擬處深五尺之外有五穀,若得一谷即是福地,公侯世世不絕。」恭仁即將綽向京,令人掘深七尺,得一穴如五石甕大,有粟七八斗。此地經為粟田,蟻運粟下入此穴。當時朝野之士以綽為聖。葬竟,賜細馬一匹,物二百段。綽之妙能,今古無比。
85 隋內史令李德林,深州饒陽人也,使其子卜葬於饒陽城東,遷厝其父母。遂問之,其地奚若,曰:「卜兆云葬後當出八公。其地東村西郭,南道北堤。」林曰:「村何名?」答曰:「五公。」林曰:「惟有三公在。此其命也,知復云何!」遂葬之。子百藥,孫安期,並襲安平公。至曾孫,與徐敬業反,公遂絕。唐郝處俊為侍中死,葬訖,有一書生過其墓歎曰:「葬壓龍角,其棺必斲。」後其孫象賢坐不道,斲俊棺,焚其屍,俊發根入腦骨,皮訖毛著髑髏,亦是奇毛異骨,貴相人也。
86 唐英公徐勣初卜葬,謠曰:「朱雀和鳴,子孫盛榮。」張景藏聞之,私謂人曰:「所占者過也。此所謂朱雀悲哀,棺中見灰。」後孫敬業揚州反,弟敬貞答款曰:「敬業初生時,於蓐下掘得一龜,云大貴之象。英公令秘而不言,果有大變之象。」則天怒,斲英公棺,焚其屍,灰之應也。江東江西山中多有楓木人,於楓樹下生,似人形,長三四尺。夜雷雨即長與樹齊,見人即縮依舊。曾有人合笠於首,明日看,笠子掛在樹頭上。旱時欲雨,以竹束其頭,楔之即雨。人取以為式盤,即神驗,楓木棗地是也。
87 唐河東裴同父患腹痛數年,不可忍,囑其子曰:「吾死後,必出吾病。」子從之,出得一物,大如鹿條脯,懸之久乾。有客竊之,其堅如骨,削之文采煥發,遂以為刀杷子佩之。在路放馬,抽刀子割三稜草,坐其上,杷盡消成水。客怪之,回以問同,同泣,具言之。後病狀同者,服三稜草汁多驗。
88 永淳年,嵐勝州兔暴,千萬為群,食苗並盡,不知何物變化。及暴已,即並失卻,莫知何所。異哉!唐初以來,百姓多事狐神,房中祭祀以乞恩,食飲與人同之,事者非一主。當時有諺曰:「無狐魅,不成村。」唐國子監助教張簡,河南緱氏人也。曾為鄉學講《文選》,有野狐假簡形,講一紙書而去。須臾簡至,弟子怪問之,簡異曰:「前來者必野狐也。」講罷歸舍,見妹坐絡絲,謂簡曰:「適煮菜冷,兄來何遲?」簡坐,久待不至,乃責其妹,妹曰:「元不見兄來。此必是野狐也,更見即殺之。」明日又來,見妹坐絡絲,謂簡曰:「鬼魅適向舍後。」簡遂持棒,見其妹從廁上出來,遂擊之。妹號叫曰:「是兒。」簡不信,因擊殺之。問絡絲者,化為野狐而走。
89 泉建州進蚺蛇膽,五月五日取。時膽兩柱相去五六尺,擊蛇頭尾,以杖於腹下來去扣之,膽即聚。以刀刲取,藥封放之。不死復更取,看肋下有痕即放。
90 唐魏伶為西市丞,養一赤嘴鳥,每於人眾中乞錢。人取一文而銜以送伶處,日收數百,時人號為「魏丞烏」。劍南鼓蜀間有鳥大如指,五色畢具。有冠似鳳,食桐花,每桐結花即來,桐花落即去,不知何之。俗謂之「桐花鳥」,極馴善,止於婦人釵上,客終席不飛。人愛之,無所害也。真臘國有葛浪山,高萬丈,半腹有洞。先有浪鳥,狀似老鴟,大如駱駝,人過即攫而食之,騰空而去,百姓苦之。真臘王取大牛肉,中安小劍子,兩頭尖利,令人戴行,鳥攫而吞之,乃死,無復種矣。百舌,春囀夏至惟食蚯蚓。正月後凍開,蚓出而來;十月後,蚓藏而往。蓋物之相感也。嶺南羅州辯州界內,水中多赤鱉,其大如匙而赫赤色。無問禽獸水牛,入水即被曳深潭,吸血死。或云蛟龍使曳之,不知所以然也。唐天后中,尚食奉御張恩恭,進牛窟利上蚰蜒,大如箸。
91 天后以玉合貯之,召思恭示曰:「昨窟利上有此,極是毒物。
92 近有雞食烏百足蟲忽死,開腹,中有蚰蜒一抄,諸蟲並盡,此物不化。朕昨日以來意惡不能食。」思恭頓首請死,赦免之,與宰夫並流嶺南。
93 唐開元四年,河南北螽為災,飛則翳日,大如指,食苗草樹葉連根並盡。敕差使與州縣相知驅逐,彩得一石者與一石粟;一斗,粟亦如之,掘坑埋卻。埋一石則十石生,卵大如黍米,厚半寸蓋地。浮休子曰:昔文武聖皇帝時,繞京城蝗大起,帝令取而觀之,對仗選一大者,祝之曰:「朕刑政乖僻,仁信未孚,當食我心,無害苗稼。」遂吞之。須臾,有鳥如鸛,百萬為群,拾蝗一日而盡。此乃精感所致。天若偶然,則如勿生;天若為厲,埋之滋甚。當明德慎罰,以答天譴,奈何不見福修以禳災,而欲逞殺以消禍!此宰相姚元崇失燮理之道矣。
94 煬帝令朱寬征留仇國還,獲男女口千餘人,並雜物產,與中國多不同。緝木皮為布,甚細白,幅闊三尺二三寸。亦有細斑布,幅闊一尺許。又得金荊榴數十斤,木色如真金,密致而文采盤蹙,有如美錦。甚香極精,可以為枕及案面,雖沉檀不能及。彼土無鐵,朱寬還至南海郡,留仇中男夫壯者,多加以鐵鉗鎖,恐其道逃叛。還至江都,將見,為解脫之,皆手把鉗,叩頭惜脫,甚於中土貴金。人形短小,似崑崙。
95 滄州南皮丞郭務靜,性糊塗,與主簿劉思莊宿於逆旅,謂莊曰:「從駕大難。靜嘗從駕,失家口三日,於侍官幕下討得之。」莊曰:「公夫人在其中否「靜曰:「若不在中,更論何事!」又謂莊曰:「今大有賊。昨夜二更後,靜從外來,有一賊忽從靜房內走出。」莊曰:「亡何物?」靜曰:「無之。」莊曰:「不亡物,安知其賊「靜曰:「但見其狼狽而走,不免致疑耳。」孝傑將四十萬眾,被賊誘退,逼就懸崖,漸漸挨排,一一落間。坑深萬丈,屍與崖平,匹馬無歸,單兵莫返。俊臣嘗以三月三日萃其黨於龍門,豎石題朝士姓名以卜之,令投石遙擊,倒者則先令告。至暮,投李昭德不中。突厥破萬榮新城,群賊聞之失色,眾皆潰散。
96 韋氏遭則天廢廬陵之後,後父韋玄貞與妻女等並流嶺南,被首領寧氏大族逼奪其女,不伏,遂殺貞夫妻,七娘等並奪去。及孝和即位,皇后當途,廣州都督周仁軌將兵誅寧氏,走入南海。軌追之,殺掠並盡。韋後隔簾拜,以父事之,用為并州長史。後阿韋作逆,軌以黨與誅。琚以諂諛自進,未週年為中書侍郎。其母氏聞之,自洛赴京,戒之曰:「汝徒以諂媚險詖取容,色交自達,朝廷側目,海內切齒。吾嘗恐汝家墳隴無人守之!」琚慚懼,表請侍母。上初大怒,後許之。
97 紫微舍人倪若水贓至八百貫,因諸王內宴,姚元崇諷之曰:「倪舍人正直,百司嫉之,欲成事,何不為上言之?」諸王入,眾共救之,遂釋,一無所問。主書趙誨受蕃餉一刀子,或直六七百錢,元崇宣敕處死。後有降,崇乃批曰:「別敕處死者,決一百,配流。」大理決趙誨一百不死,夜遣給使縊殺之。唐儉事太宗,甚蒙寵遇,每食非儉至不餐。數年後,特憎之,遣謂之曰:「更不須相見,見即欲殺。」隋文帝重高熲,初甚愛,後不願見,見之則怒。薛師有巧性,常入宮闈。補闕王求禮上表曰:「太宗時,羅黑能彈琵琶,遂閹為給使,以教宮人。今陛下要懷義入內,臣請閹之,庶宮闈不亂。」表寢不出。少府監裴匪舒,奏賣苑中官馬糞,歲得錢二十萬貫。劉仁軌曰:「恐後代稱唐家賣馬糞。」遂寢。尚書左丞張庶廉子利涉為懷州參軍,刺史鄧惲曰:「名父出如此物。」
98 張易之、昌宗目不識字,手不解書,謝表及和御制皆諂附者為之。所進《三教珠英》,乃崔融、張說輩之作,而易之竊名為首。逆韋詩什並上官昭容所制。昭容,上官儀孫女,博涉經史,研精文筆,班婕妤、左嬪無以加。賀蘭敏之為《封東嶽碑》,張昌齡所作也。《劉子》書,咸以為劉勰所撰,乃渤海劉晝所制。晝無位,博學有才,竊取其名,人莫知也。吏部尚書唐儉與太宗棋,爭道。上大怒,出為潭州。蓄怒未泄,謂尉遲敬德曰:「唐儉輕我,我欲殺之,卿為我證驗有怨言指斥。」敬德「唯唯」。明日對仗云,敬德頓首曰:「臣實不聞。」頻問,確定不移。上怒,碎玉珽於地,奮衣入。良久索食,引三品以上皆入宴,上曰:「敬德今日利益者各有三:唐儉免枉死,朕免枉殺,敬德免曲從,三利也;朕有怒過之美,儉有再生之幸,敬德有忠直之譽,三益也。」賞敬德一千段,群臣皆稱「萬歲」。魏元忠忤二張,出為端州高要尉。二張誅,入為兵部尚書、中書令、左右僕射,不能復直言。古人有言,「妻子具則孝衰,爵祿厚則忠衰。」三狗俱用,覺魏祚之陵夷;五侯並封,知漢圖之圮缺。
99 太歲在午,人馬食土。歲在辰巳,貨妻賣子。歲在申酉,乞漿得酒。
100 唐劉仁軌為左僕射,天下號為「解事僕射」。
101 唐崔渾御史,性至溫恭,能盡色養。父母少不安,輒祈幽靈以身代。母嘗有病,渾跪請病授己。有頃,覺疾從十指入,俄而遍身,母所苦遂愈。丁母艱,勺飲不入口,哀毀瘠立。無何,不勝哀而卒,朝野傷之。周挽郎裴最,於天官試,問目曰:「山陵事畢,各還所司,供葬羽儀,若為處分「最判曰:「大行皇帝,奉敕升遐,凡是羽儀,皆科官造。即宜貯納,以待後需。」殿十選。隋末深州諸葛昂性豪俠,渤海高瓚聞而造之,為設雞肫而已。瓚小其用,明日大設,屈昂數十人,烹豬羊等長八尺,薄餅闊丈餘,裹餤粗如庭柱,盆作酒碗行巡,自為金剛舞以送之。昂至後日屈瓚,屈客數百人,大設,車行酒,馬行炙,挫碓斬膾,磑轢蒜齏,唱夜叉歌,師子舞。瓚明日設,烹一奴子十餘歲,呈其頭顱手足,座客皆攫喉而吐之。昂後日報設,先令愛妾行酒,妾無故笑,昂叱下。須臾蒸此妾坐銀盤,仍飾以脂粉,衣以綾羅,遂擘骽肉以啖瓚諸人,皆掩目。昂於奶房間撮肥肉食之,盡飽而止。瓚羞之,夜遁而去。昂富足遭離亂,狂賊來求金寶,無可給,縛於椽上炙殺之。唐滕王極淫,諸官妻美者,無不嘗遍,詐言妃喚,即行無禮。時典簽崔簡妻鄭氏初到,王遣喚,欲不去則怕王之威,去則被王所辱。鄭曰:「昔愍懷之妃,不受賊胡之逼,當今清泰,敢行此事邪!」遂入王中門外小閣,王在其中,鄭入,欲逼之。鄭大叫,左右曰:「王也。」鄭曰:「大王豈作如是,必家奴耳。」以一隻履擊王頭破,抓面血流,妃聞而出,鄭氏乃得還。王慚,旬日不視事。簡每日參候,不敢離門。後王衙坐,簡向前謝過,王慚卻入,月餘日乃出。諸官之妻曾被王喚入者,莫不羞之。其婿問之,無辭以對。唐垂拱四年,安撫大使狄仁傑檄告西楚霸王項君將校等,略曰:「鴻名不可以謬假,神器不可以力爭,應天者膺樂推之名,背時者非見機之主。自祖龍御宇,橫噬諸侯,任趙高以當軸,棄蒙恬而齒劍。沙丘拼禍於前,望夷覆滅於後,七廟墮圮,萬姓屠原,鳥思靜于飛塵,魚豈安於沸水。赫矣皇漢,受命玄穹,膺赤帝之鎮符,當素靈之缺運。俯張地紐,彰鳳舉之符,仰緝天綱,鬱龍興之兆。而君潛游澤國,嘯聚水鄉,矜扛鼎之雄,逞拔山之力,莫測天符之所會,不知曆數之有歸。遂奮關中之翼,竟垂垓下之翅,蓋盡由於人事,焉有屬於天亡!雖驅百萬之兵,終棄八千之子。以為殷鑒,豈不惜哉!當匿魄東峰,收魂北極,豈合虛承廟食,廣費牲牢。仁傑受命方隅,循革攸寄,今遣焚燎祠宇,削平臺室,使蕙綿銷燼,羽帳隨煙,君宜速遷,勿為人患。檄到如律令。」遂除項羽廟,餘小神並盡,惟會稽禹廟存焉。唐張狗兒亦名懷慶,愛偷人文章,與冀州棗強尉。才士制述,多翻用之。時為之語曰:「活剝張昌齡,生吞郭正一。」諒不誣也。
102 俗例,春雷始鳴記其日,計其數滿一百八十日,霜必降。
103 又曰雁從北來記其日,後十八日,霜必降。
104 周舒州刺史張懷肅好食人精,唐左司郎中任正名亦有此病。
105 周滄州南皮縣丞郭務靜每巡鄉,喚百姓婦托以縫補而奸之。
106 其夫至,縛靜鞭數十步。主簿李悊往救解之,靜羞諱其事,低身答云「忍痛不得」,口唱「阿癐▉」,「靜不被打,阿癐▉」。唐宜城公主駙馬裴巽,有外寵一人,公主遣閹人執之,截其耳鼻,剝其陰皮漫駙馬面上,並截其發,令廳上判事,集僚吏共觀之。駙馬、公主一時皆被奏降,公主為郡主,駙馬左遷也。唐開元二年,衡州五月頻有火災。其時人盡皆見物大如甕,亦如燈籠,所指之處,尋而火起。百姓咸謂之「火殃」。內官過武三思宅,三思曲意祗承,恣其所欲。裝束少年男子,衣以囉綺,出入行觴,馳驅不食,淫戲忘反,倡蕩不歸。爭稱三思之忠節,共譽三思之才賢。外受來婆之奸,內構逆韋之釁。 周如意中,洛下有牛三足。漢發兵用銅虎符。及唐初,為銀兔符,以兔子為符瑞故也。
107 又以鯉魚為符瑞,遂為銅魚符以珮之。至偽周,武姓也,玄武,龜也,又以銅為龜符。郴州,古桂陽郡也。有曹泰年八十五,偶少妻生子,名曰曾,日中無影焉,年七十方卒,親見其孫子具說。道士曹體一即其從孫姪云:「的不虛。」故知邴吉驗影不虛也。
108 唐太宗之代有《秘記》,云唐三代之後,即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太宗密召李淳風以詢其事,淳風對曰:「臣據玄象推算,其兆已成。然其人已生在陛下宮內,從今不逾四十年,當有天下,誅殺唐氏子孫殆將殲盡。」帝曰:「求而殺之如何?」淳風曰:「天之所命,不可廢也。王者不死,雖求恐不可得。且據占已長成,復在宮內,已是陛下眷屬。更四十年,又當衰老,老則仁慈,其於陛下子孫或不甚損。今若殺之,即當復生,更四十年,亦堪御天下矣。少壯嚴毒,殺之為血仇,即陛下子孫無遺類矣。」裴冕代裴鴻漸秉政,小吏以俸錢文簿白之。冕顧子弟,喜見於色,其嗜財若此。冕性本侈靡,好尚車服,名馬數百金鑄者十匹。每會客,滋味品數多有不知名者。
109 成都有丐者詐稱落泊衣冠,弊服襤褸,常巡成都市廛,見人即展手希一文,云失墜文書,求官不遂。人皆哀之,為其言語悲嘶,形容憔悴。居於早遷橋側。後有勢家於所居旁起園亭,欲廣其池館,遂強買之。及辟其圭竇,則見兩間大屋皆滿貯散錢,計數千萬,鄰里莫有知者。成都人一概呼求事官人為「乞措大」。唐戶部郎侯味虛著《百官本草》。題御史曰:「大熱,有毒。」又朱書云:「大熱,有毒,主除邪佞,杜奸回,報冤滯,止淫濫,尤攻貪濁,無大小皆搏之。畿尉薄為之,相畏還使,惡爆直,忌按權豪。出於雍洛州諸縣,其外州出者尤可用,日炙乾硬者為良。服之長精神,減姿媚,久服令人冷峭。」盧夫人,房玄齡妻也。玄齡微時,病且死,諉曰:「吾病革,君年少,不可寡居,善事後人。」盧泣,入幃中,剔一目示玄齡,明無他。會玄齡良愈,禮之終身。玉英,唐時符鳳妻也,尤姝美。鳳以罪徙儋州,至南海,為獠賊所殺,脅玉英私之。對曰:「一婦人不足以事眾男子,請推一長者。」賊然之,乃請更衣。有頃,盛服立於舟上,罵曰:「受賊辱,不如死。」遂自沉於海。
URN: ctp:ws188469

Enjoy this site? Please help.Site design and content copyright 2006-2024. When quoting or citing information from this site, please link to the corresponding page or to https://ctext.org. Please note that the use of automatic download software on this site is strictly prohibited, and that users of such software are automatically banned without warning to save bandwidth. 沪ICP备09015720号-3Comments? Suggestions? Please raise them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