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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171 集部·別集類二十四

《卷171 集部·別集類二十四》[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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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七十一

集部二十四》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一峰集》十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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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倫撰。彞正,別號一峰,江西永豐人。成化丙戌進士第一,授修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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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褐甫三月,以疏劾大學士李賢,謫泉州市舶副提舉。明年詔還,複原官,改南京供職。尋以疾辭歸,退居金牛山,授徒講學以終。事跡具《明史》本傳。倫與陳獻章稱石交,然獻章以超悟為宗,而倫篤守宋儒之途轍,所學則殊。《明儒學案》云:「倫剛介絕俗,生平不作合同之語,不為軟巽之行。凍餒幾於死亡,而無足以動其中,庶可謂之無欲。」今覽其文,剛毅之氣,形於楮墨。詩亦磊砢不凡,雖執義過堅,時或失於迂闊。又喜排疊先儒傳注成語,少淘汰之功,或失於繁冗。然亦多心得之言,非外強中乾者比也。後載《夢稿》二卷,記夢之詞至三百餘首,隱約幻渺,幾莫測其用意所在,亦文集中罕見之體。以其人足重,故得附本集以傳,今亦姑仍舊本錄之焉。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篁墩集》九十三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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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敏政撰。敏政有《宋遺民錄》,已著錄。是集為敏政所自訂。據《千頃堂書目》,尚有《外集》十二卷、《別集》二卷、《行素稿》一卷、《拾遺》一卷、《雜著》一卷。今皆不在此編中,疑其本別行也。敏政學問淹通,著作具有根柢,非游談無根者比。特以生於朱子之鄉,又自稱為程子之裔,故於漢儒、宋儒判如冰炭,於蜀黨、洛黨亦爭若寇仇。門戶之見既深,徇其私心,遂往往傷於偏駁。如《奏考正祀典》,欲黜鄭康成祀於其鄉;作《蘇氏檮杌》,以鍛煉蘇軾,複伊川九世之讎,至今為通人所詬厲。其文格亦頗頹唐,不出當時風氣;詩歌多至數千篇,尤多率易,求其警策者殊稀。然明之中葉,士大夫侈談性命,其病日流於空疏,敏政獨以雄才博學,挺出一時。集中徵引故實,恃其淹博,不加詳檢,舛誤者固多,其考証精當者亦時有可取。要為一時之碩學,未可盡以蕪雜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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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集名曰「篁墩」者,考新安有黃墩,為晉新安太守黃積所居。子孫世宅於此,故以「黃」為名。自羅願新安志》、朱子《文集》所載皆同。敏政乃稱「黃」本「篁」字,因黃巢而改,遂稱曰「篁墩」,為之作記,且以自號。其說杜撰無稽,然名從主人,實為古義,今亦仍其舊稱焉。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楓山集》四卷、《附錄》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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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懋撰。有《楓山語錄》,已著錄。懋初在詞垣,以直諫著名。今集中第一篇即其原疏。考元夕張燈,未為失德,詞臣賡韻,亦有前規。而反覆力爭,近乎伊川之諫折柳,未免矯激太過。然其意要不失於持正,故君子猶有取焉。至其平生清節,矯矯過人,可謂耿介拔俗之操。其講學恪守前賢,弗逾尺寸,不屑為浮誇表暴之談。在明代諸儒,尤為淳實。《明史》本傳稱,或諷之為文章,則對曰:「此小技耳,予弗暇。」有勸以著述者,曰:「先儒之言至矣,芟其繁可也。」蓋其旨惟在身體力行,而於語言文字之間非所留意。故生平所作,止於如此。然所存皆辭意醇正,有和平溫厚之風。蓋道德之腴,發為詞章,固非蠟貌梔言者所可比爾。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莊定山集》十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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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㫤撰。孔暘,江浦人,成化丙戌進士,官至南京禮部郎中,事跡具《明史》本傳。官檢討時,以不奉詔作《鰲山詩》,與章懋、黃仲昭同謫。淪落者垂三十年,世頗推其氣節。惟癖於講學,故其文多闡《太極圖》之義,其詩亦全作《擊壤集》之體,又頗為世所嗤點。然如《病眼詩》「殘書楚漢燈前壘,草閣江山霧裏詩」句,楊慎亦嘗稱之。其他如「山隨病起青逾峻,菊到秋深瘦亦香」,「土屋背牆烘野日,午溪隨步領和風」,「碧樹可驚游子夢,黃花偏愛老人頭」,「酒盞漫傾剛月上,釣絲才颺恰風和」諸句,亦未嘗不語含興象。蓋其學以主靜為宗,故息慮澄觀,天機偶到,往往妙合自然,不可以文章格律論,要亦文章之一種。譬諸釣叟田翁,不可繩以禮貌,而野逸之態,乃有時可入畫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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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之以備別格,亦論唐詩者存《寒山子集》之意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未軒文集》十二卷、《補遺》二卷、《附錄》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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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仲昭撰。仲昭有《八閩通志》,已著錄。是集為其門人劉節所編。凡文六卷、詩五卷、詞一卷,而以碑文、墓志銘附之。仲昭官編修時,與章懋、莊㫤並以疏爭元宵煙火事廷杖謫官,當時有「翰林三君子」之目。後懋與㫤並以聚徒講學為事,而仲昭獨刻意紀述。《八閩通志》、《延平府志》、《邵武府志》、《南平縣志》、《興化府志》皆所編錄。故楓山、定山之名滿於天下,仲昭幾為所掩。然三人氣節相同,居官清介相同,文章質實亦略相同。未可以仲昭篤志勵行,不作語錄,遂分優劣於其間也。林瀚作《仲昭墓志》,稱其作為文章,渾厚典重,無艱深聱磽之語。鄭岳《莆陽文獻傳》亦稱其有《未軒集》若干卷,文詞典雅。今觀其集,雖尚沿當日平實之格,而人品既高,自無鄙語。頡頏於作者之間,正不以坦易為嫌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醫閭集》九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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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欽撰。克恭,其先浙之定海人,以戍籍隸遼東義州衛。登成化丙戌進士,授戶科給事中,謝病歸。弘治初,起陝西參議,檄未至而母歿,乃上疏懇辭。服闋,遂不複出。事跡具《明史儒林傳》。此編乃其子士諮蒐輯遺稿並生平言行都為一集。前三卷為《言行錄》。四卷至七卷為《存稿》,皆雜文。第八卷為《奏稿》。第九卷為《詩稿》。以欽常讀書醫無閭山,自號醫閭山人,因以名集。欽之學出於陳獻章。然獻章之學主靜悟,欽之學則期於返身實踐,能補苴其師之所偏。嘗言「為學不在求之高遠,在主靜以收放心而已」。故集中所錄言行,皆平易真樸,非高談性命者可比。而所上諸奏疏,亦無不通達治理,確然可見諸施行。在講學諸人之中,獨為篤實而純正。文章雖多信筆揮灑,不甚修詞,而仁義之言,藹然可見,固不必以工拙論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翠渠摘稿》七卷、《補遺》一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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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瑛撰。有《書纂》,已著錄。所著詩文集曰《翠渠類稿》。此本乃其門人林近龍所選錄,故曰《摘稿》。鄭岳撰《瑛傳》,稱其文章渾成雅健,詩格調高古。瑛亦嘗作絕句云:「老去歸平澹,時人或未知。」則其自命不在以繁音縟節務諧俗耳矣。朱彞尊明詩綜》、王臣莆風清籟集》並載瑛《履霜操樂府》,其言怨而不怒,足正昌黎之失。此集中乃未收之,或近龍去取失當,誤佚之歟。末附說三篇、序一篇、詩十八首,共為一卷,乃康熙戊子其七世孫維鑣於家乘中鈔出,以補《摘稿》所遺者。然冠以鄭岳所撰《傳》。其八世孫成又於雍正壬子求得瑛自撰志銘,補錄於後,亦列於題跋之中。均乖編次之體。張詡作陳獻章行狀,稱瑛為獻章門人,而《成跋》力辨其非。以二人之集考之,蓋始合而終睽者。詡與成之說皆各執其一偏。《明史儒林傳》亦稱瑛始與獻章友,獻章之學主於靜,瑛不然之,謂學當以居敬為主云。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家藏集》七十七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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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寬撰。原博,號匏庵,長洲人,成化壬辰進士第一,官至掌詹事府、禮部尚書,謚文定,事跡具《明史》本傳。集為寬所自訂。李東陽、王鏊二《序》皆稱詩三十卷、雜文四十卷,總為七十卷。今此本詩目相同,而文集實多七卷,又附以補遺文六篇。《後序》亦稱寬子中書舍人奭蒐閱笥稿,得詩三十卷、文四十七卷,與《前序》頗不合,疑七十卷以上乃寬原編,而其後七卷則出奭等所附益也。寬學有根柢,為當時館閣鉅手。平生學宗蘇氏,字法亦酷肖東坡,縑素流傳,賞鑒家至今藏弆。詩文亦和平恬雅,有鳴鸞佩玉之風。朱承爵《存餘堂詩話》極稱其《雪後入朝詩》,雖非高格。至謂其詩格尚渾厚,琢句沉著,用事典切,無漫然嘲風弄月之語,則頗為得實。以之羽翼茶陵,實如驂之有靳。至其作《史彬墓表》,稱其以力田拓業,代為稅長,而不載有從建文君出亡之事。後人因據以正《致身錄》諸書之訛,是尤可以資考訂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歸田稿》八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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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撰。于喬,餘姚人,成化乙未進士第一,授修撰,官至戶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謚文正,事跡具《明史》本傳。遷之在內閣也,與劉健同心輔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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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稱其秉節直諒,見事明敏,天下稱為賢相。其文集全稿,嘉靖中倭亂被毀。此集乃其致仕以後及再召時所作。自題曰《歸田稿》,以授其子至者也。國朝康熙中,其七世孫大名府同知鐘和複加厘輯,梓而傳之。集中奏疏,類多晚年陳謝之作。凡在朝時嘉謨讜論,均已無存。即史所稱《請罷選妃嬪》、《禁約內官》諸疏,亦不在其間,則其散失者當複不少。然遷當歸里以後,正劉瑾、焦芳等挾怨修隙,日在危疑震撼之中。而所作詩文,大抵詞旨和平,惟惓惓寄江湖魏闕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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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憂國,退不忘君,讀此一編,已足以知其忠悃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震澤集》三十六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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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鏊撰。有《史餘》,已著錄。鏊以制義名一代。雖鄉塾童稚,才能誦讀八比,即無不知有王守溪者。然其古文亦湛深經術,典雅遒潔,有唐宋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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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有明盛時,雖為時文者亦必研索六籍,泛覽百氏,以培其根柢,而窮其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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鏊困頓名場,老乃得遇。其澤於古者已深,故時文工而古文亦工也。史稱鏊上言欲仿前代制科,如博學鴻詞之類,以收異才。六年一舉。尤異者,授以清要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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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官者加秩。數年之後,士類濯磨,必以通經學古為高,脫去謏聞之陋。時不能用。又稱鏊取士尚經術,險詭者一切屏去。弘、正間文體為一變,則鏊之所學可知矣。集中《尊號議》、《昭穆對》,大旨與張璁、桂萼相合。故霍韜為其集序,極為推挹,至比於孔門之游、夏,未免朋黨之私。然其謂鏊早學於蘇,晚學於韓,折衷於程朱,則固公論也。其《河源考》一篇,能不信篤什所言,似為有見。而雜引佛典、道書以駁昆崙之說,則考証殊為疏舛。此由明代幅員至嘉峪關而止,軺車不到之地,徒執故籍以推測之,其形響揣摩,固亦不足怪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鬱洲遺稿》十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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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儲撰。叔厚,號厚齋,晚號鬱洲,廣東順德人。成化戊戌進士。官至華蓋殿大學士。謚文康。事跡具《明史》本傳。是集其子次挹所編。初名《鬱洲集》,香山黃佐為之序。後其孫孜官中書舍人,從內閣錄其奏疏,補入集中,厘為十卷,故名曰《鬱洲遺稿》。即此本也。儲歷事三朝,當武宗末造,正杌隉不寧之時,乃能岳岳懷方,彌縫匡救。集中所載奏疏,如武宗自封鎮國公,則上疏力阻。許給秦王關中閒田為牧地,則草敕時為危言以動聽,事遂得寢。又力請回鑾疏至八九上,無非惓惓忠愛之忱。雖辭乏華腴,而義存規諫,亦可云古之遺直矣。胡維霖《墨池浪語》乃引楊慎之言,謂「《明通紀》一書乃儲弟梁億所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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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以不草《威武大將軍敕》歸之於儲,其實寫《威武大將軍敕》者儲也。內閣有敕書稿簿,綴撰文者姓名,何可誣也」云云。其說獨異,然稿簿果存,不應終明之世無一人見而言之,《明史》本傳亦無明文,置之不論可也。至於集中詩文,寥寥無幾,體格亦不甚高。《黃佐序》稱其生平著作多不存稿,蓋非其注意之所在雲。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見素文集》二十八卷、《奏疏》七卷、《續集》十二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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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撰。待用,號見素,莆田人,成化戊戌進士,官至刑部尚書,謚貞肅,事跡具《明史》本傳。俊始以糾權璫遠謫。及撫江右,則抗逆藩;撫西蜀,則平巨寇,為弘、正間名臣。晚年再起,齗齗持正。卒以不附合張璁、桂萼,致歿後削籍,葬以士禮,尤見後凋之節。所著詩文,《張詡序》謂俊致仕之時手編成集者五十餘卷。此本文二十八卷,《奏疏》七卷,《續集》詩文十二卷,兼及其起廢以後所作,並附以遺疏四首,與《詡序》不符。蓋已出後人裒輯,非俊自編之原本也。俊為文,體裁不一,大都奇崛博奧,不沿襲台閣之派。其詩多學山谷、後山兩家,頗多隱澀之詞,而氣味頗能遠俗。奏議分《兩曹》、《外台》、《內台》、《西征》、《起輔》、《新政》、《秋台》六稿,無不委曲詳盡,通達事機。平生經略,此足見其大凡矣。又案王鳳靈《續集序》,稱俊原有詩集十四卷,此本無之。別有《西征集》,凡詩歌二百二篇、跋二篇、賦一篇、書二十二篇、祭文二十四篇、序四篇、記五篇,亦不以詩為一集。觀其孫及祖《跋》,稱重梓是書而詩集尚闕。是當時本未同刊,故流傳頗鮮。今仍其原第著錄云,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古城集》六卷、《補遺》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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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吉撰。克修,號翼齋,又曰默庵,又曰怡窩,晚乃自稱曰古城,餘干人。成化辛丑進士,官至貴州左布政使。是編第一卷為《三朝奏議》,第二卷為《陸學訂疑》,第三卷為《貞觀小斷》,第四卷為《文略》,第五、第六卷為詩。末有《補遺》,皆雜文。明至正德初年,姚江之說興,而學問一變;北地、信陽之說興,而文章亦一變。吉當其時,猶兢兢守先民矩矱,高明不及王守仁,而篤實則勝之;才雄學富不及李夢陽何景明,而平正通達則勝之。且為工部主事時,則盡言直諫,忤武宗,謫官。為廣西布政使時,又以不肯納賂劉瑾貶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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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肇慶府同知時,力持公議,掊擊柳璟,願與都御史秦紘同逮,卒白其冤,尤人情所難。以剛正之氣,發為文章,固不與雕章繪句同日而論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虛齋集》五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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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清撰。有《易經蒙引》,已著錄。《明史藝文志》載虛齋文集》五卷,與此本合。蓋正德間葛志貞所輯,林俊為之序。其後梨棗漫漶,清族孫廷魁複為重刊,而益以《補遺》、《附錄》,分為八卷。然所增不過手簡墨跡,本無關輕重。而史乘傳贊之作一概附入,尤多冗濫,固不若原本之持擇有要矣。清學以窮理為主,篤守朱子之說。其《讀蜀阜存稿私記》中,謂:「朱、陸俱祖孔、孟,而門戶不同。然陸學未盡符於大中至正之矩,不免為偏安之業。」其宗旨所在,可以概見。然其《易經蒙引》,於朱子之解意有未安者,亦多所駁正,不為苟合。是其識解通達,與諸儒之黨同伐異者有殊。故其文章亦淳厚樸直,言皆有物。雖不以藻採見長,而布帛菽粟之言,殊非雕文刻鏤者所可幾也。《明史》本傳稱:「清在吏部,因王恕訪以時事,清上二札。一《請振紀綱》,一《薦劉大夏等三十餘人》,恕皆納用。」今檢其札,乃不見集中。即蔡廷魁增緝之本,亦複不載。蓋清不欲居功,已諱而削其稿矣。其斯為醇儒之用心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容春堂前集》二十卷、《後集》十四卷、《續集》十八卷、《別集》九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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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寶撰。有《左觿》,已著錄。寶舉鄉試,出李東陽之門,故其詩文矩度,皆宗法東陽。東陽於其詩文亦極推獎。當寶以侍郎予告歸,東陽作《信難》一篇以贈,稱其集「出入經史,蒐羅傳記,該括情事,摹寫景物,以極其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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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無冗字長語,辛苦不怡之色。若欲進於古之人」。且以歐陽修之知蘇軾為比,其心之相契如此。然東陽所見只有《前集》。其《後集》、《續集》、《別集》則寶後所續編,東陽弗及睹也。今統觀四集,其文邊幅少狹,而高簡有法,要無愧於醇正之目。《明史儒林傳》稱:「其學以洛、閩為的,嘗曰:『吾願為真士大夫,不願為假道學。』其文典重和雅,以李東陽為宗。而原本經術,粹然一出於正。」殆非虛美。其詩清和淡泊,尤能抒寫性靈。顧元慶夷白齋詩》極稱其《乞歸終養上疏不允》一篇,謂其感動激發,最為海內傳誦,蓋其真摯不可及雲。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羅圭峰文集》三十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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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玘撰。景鳴,南城人,成化丁未進士,官至南京吏部右侍郎,謚文肅,事跡具《明史文苑傳》。玘以氣節重一時。其《乞定宗社大計》二疏及《上李東陽書》,皆言人之所難言。其文規橅韓愈,戛戛獨造,多抑掩其意,迂折其詞,使人思之於言外。《陳洪謨序》稱:「聞其為文,必嘔心積慮,至扃戶牖,或踞木石隱度逾旬日,或逾歲時,神生境具,而後命筆,稍涉於萎陋詘誕之微,雖數易稿不憚,蓋與宋陳師道之吟詩不甚相遠。其幽渺奧折也固宜,而磊落嶔崎,有意作態,不能如韓文之渾噩,亦緣於是。殆性耽孤僻,有所偏詣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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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明人之中,亦可謂為其難者矣。明制,以翰林教習宦官,謂之內館。據玘所作《白江墓碑》,蓋嘗充是任者。故集中諸文,為宦官作者頗多。雖玘之風概,可以共諒於後世,然其為微瑕,不止陶集之閒情。顧一一錄之,是所不可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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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樹屋書影》稱玘集一刻於盱眙,再刻於南國子監,又有武進孫氏本,今皆未見。據此本所敘,則初刻於常州,再刻於荊州,版皆佚。嘉靖五年,陳洪謨得荊州本六卷,又得《續集》二卷、《奏議》一卷,匯而重刊。後其鄉人黃端伯又於玘曾孫寬處求得逸稿,合原集編為三十卷。是其集輾轉增入,已非其舊。茲數篇者,毋乃端伯所增入歟。此本為康熙庚午玘八世從孫美才所刊,編次頗無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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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文以壽文為冠,而以奏議列雜著後;詩亦以壽詩為冠,而名之曰「古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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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詞置賦之後、詩之前,皆為顛舛。其《凡例》第二條云:「集中詳加評綴,凡有資舉業者,聯圈標出。」所見如是,則其失於刊削,以多為貴亦宜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吳文肅公摘稿》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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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儼撰。克溫,宜興人,成化丁未進士,官至南京禮部尚書,謚文肅,事跡具《明史》本傳。正德初,儼主順天鄉試,以《為臣不易》命題,為劉瑾所怒,以飛語罷去。瑾誅,乃複進用。其程文今在集中。史稱劉瑾聞儼家多貲,遣人啖以美官。儼峻拒之,瑾怒。會大計群吏,中旨罷儼官。即其事也。其集初藏於家。至萬歷甲申,其孫士遇始刊版。同邑王升、武進莊煦及其仲孫達可為刪而存之,故名曰《摘稿》。儼當何、李未出以前,猶守明初舊格,無鉤棘塗飾之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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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才其學,雖皆不及李東陽之宏富,而文章局度舂容,詩格亦複嫻雅。往往因題寓意,不似當時台閣流派,沿為膚廓。雖名不甚著,要與東陽肩隨,亦足相羽翼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立齋遺文》五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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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智撰。汝愚,合州人。成化丙午鄉試第一人。時萬安方倚內官怙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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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上公車時,道過王恕,即立志欲發其奸。丁未成進士,改庶吉士。會星變,遂上疏擊安及劉吉、尹直三大學士,兼劾中官。雖留中不報,而奸黨銜之次骨,乃借他事羅織下詔獄,將擬死刑。彭韶力持之,得謫廣東石城千戶所吏目。卒於官,年僅二十六。事跡具《明史》本傳。金祺作《智墓志》,稱所著有《立齋集》藏於家。考集中《初到石城詩》第二首後有其友人順德知縣吳廷舉附注,記智自改定中四句事。末有附載《寄吳獻臣》一書,失其姓名,論刻集及作序事。則集為廷舉所編次刊刻。此本前有什邡縣訓導《李廷梁序》稱舊版佚闕,案台李公芳麓重梓。蓋天啟乙丑所刊也。凡奏疏一卷、雜文三卷、詩一卷、附錄一卷。智疏劾權奸,直聲動天下。然於君國之間,纏綿篤摯,至死不忘,無一毫怨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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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在獄詩》有云:「夢中不識身猶系,又逐東風入紫宸。」其《辭朝詩》有云:「雲韶聲靜拜彤墀,轉覺嬋媛不自持。罪大故應誅兩觀,網疏猶得竄三危。盡披肝膽知何日,望見衣裳只此時。但願太平無一事,孤臣萬死竟何悲。」與明季台諫務以矯激沽名者,相去萬萬。故詩文多發於至性,不假修飾之功,雖間傷樸遬,而真氣流溢,其感人者固在文字外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熊峰集》十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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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珤撰。邦彥,槁城人,成化丁未進士,官至文淵閣大學士,謚文隱,改謚文介,事跡具《明史》本傳。珤出李東陽之門,東陽每稱後進可托以柄斯文者,惟珤一人。皇甫汸嘗刪定其集為四卷,歲久版佚。國朝康熙丁未,餘姚孫光(昜火)為藁城知縣,得《別集》遺稿於其家,為合而重刊之。嗣聞真定梁清標家有其全集,乃購得續刊,共為十卷,即此本也。自一卷至四卷為詩,五卷、六卷為文,七卷至九卷又為詩,十卷又為文。蓋刊版已定,不能依類續入,故其體例叢脞如是也。珤詩文皆平正通達,具有茶陵之體,故東陽特許之。當北地、信陽駸駸代興之日,而珤獨堅守師說。屢典文衡,皆力斥浮誇,使粹然一出於正。雖才學皆遜東陽,而湜湜持正,不趨時好,亦可謂堅立之士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西村集》八卷、《附錄》一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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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鑑撰。案憲宗孝宗時有兩史鑑。其一長洲人,弘治己未進士,見《太學題名碑》。其一吳江人,字明古,號西村,隱居不仕,即撰此集者也。鑑留心經世之務,三原王恕巡撫江南時,聞其名,延見之,訪以時政。鑑指陳利病。恕深服其才,以為可以當一面。所著詩四卷、文四卷,嘉靖間其孫周裒而刊之,以墓表及諸人哀挽之詩附於後。周用、盧襄各為之序。其文究悉物情,練達時勢,多關於國計民生,而於吳中水利言之尤詳。第五卷皆明初諸人《列傳》,敘次簡明,疑其欲為野史而未就也。其詩亦落落無俗韻,惟古詩不知古音,所注葉韻多謬誤。文中《祭徐有貞文》及文後《跋》一篇,以私恩之故,為力辨奪門一事,未免曲筆耳。案王士禎香祖筆記》曰:「吳江門人徐翰林電發案電發乃檢討徐釚之字,寄《西村集》二十八卷,其鄉前輩史鑑明古著也。集中有曾祖文質府君行狀案文質乃史彬之字,只言洪武中縛貪吏詣闕事,無一語及靖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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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是陳繼儒仲醇選」云云。是鑑集本二十八卷。此本八卷,尚非完帙。然今未見繼儒所選本,故仍以此本著錄,而附載其卷帙之異同,備考証焉。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胡文敬公集》三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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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居仁撰。居仁有《易像抄》,已著錄。居仁本從吳與弼游,而醇正篤實,乃過其師遠甚。其學以治心養性為本,以經世宰物為用,以主忠信為先,以求放心為要。史稱薛瑄之後,惟居仁一人而已。居仁病學者撰述繁蕪,嘗謂朱子注《參同契》、《陰符經》皆可不作。故《易傳》、《春秋傳》外,於經書皆不輕為之注。講授之語,亦惟《居業錄》一編。詩文尤罕。是集乃其門人餘佑網羅散失而成。雖中多少作,然近裏著己皆粹然儒者之言,不似吳與弼書動稱夢見孔子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方簡肅文集》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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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良永撰。良永壽卿莆田人,弘治庚戌進士,官至右副都御史撫治鄖陽。告歸再起,巡撫應天,中途疾作,乞致仕,旋除南京刑部尚書,良永已先卒。謚簡肅。事跡具《明史》本傳。是集為河南按察使鄭茂所編,隆慶庚午其孫山東布政使攸續刊之。良永當正德時歷仕岩疆,皆著豐採。乞休後廷推屢及,輒以養親辭。今諸疏俱在集中,進退頗為不苟。其文信筆揮灑,雖不刻意求工,而和平坦易,不事鉤棘。視後來摹擬塗飾之習,轉為本色。其論劾朱寧一疏,慷慨壯烈,猶有牽裾折檻之風。又常豫決寧王宸濠反謀。濠敗後,貽書王守仁,與論定亂大計,及其生平言學,則云:「近世學者,出天入神,超悟獨到,專以心學為言,皆附於象山,其妄如此。即所為象山者似矣,而中實未然,毋亦優孟之為孫叔敖歟。」其語皆隱刺守仁,可謂卓然不阿其所好者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小鳴稿》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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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朱誠泳撰。誠泳號賓竹道人,太祖五世孫也。弘治元年以鎮安王襲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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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薨,謚曰簡。《明史諸王列傳》稱「誠泳性孝友恭謹,嘗銘冠服以自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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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著有《經進小鳴集》。案朱彞尊《詩話》稱:「王年十齡,嫡母陳妃以唐詩教之,日記一首。嗣位後日賦一篇,三十年靡閒。」案誠泳襲爵僅十一年,此云三十年當並其初封鎮安王時言之也。既薨,紀善強晟校刻其詩。嘉靖初,王孫定王維焯表上之,詔送史館。史稱「經進」,蓋由於此。此本不題「經進」字,蓋刻在前而進在後也。自卷一至卷八皆詩;卷九為雜文;卷十為《恩賜勝覽錄》,乃弘治,誠泳請朝命養疾於鳳泉溫泉湯泉時所作。其詩古體清淺而質樸,近體諧婉可誦,七絕尤為擅場。如《秋夜詩》云「霽月滿窗明似晝,梧桐如雨下空庭」,又云「空庭久坐不成寐,明月滿階砧杵聲」,又《山行詩》云「啼鳥無聲僧入定,半岩風落紫藤花」,皆風骨戍削,往往有晚唐格意。爾時館閣之中,轉無此清音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懷星堂集》三十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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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允明撰。允明有《蘇材小纂》,已著錄。《明史藝文志》載《祝氏集略》三十卷、《懷星堂集》三十卷、《小集》七卷。本傳稱其《詩文集》六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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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彞尊靜志居詩話》載《祝氏集略》外,又有《金縷》、《醉紅》、《窺簾》、《暢哉》、《擲果》、《拂弦》、《玉期》等集。今行於世者惟《祝氏集略》及此集,凡詩八卷、雜文二十二卷。允明與同郡唐寅並以任誕為世指目。寅以畫名,允明以書名,文章均其餘事。寅詩頹唐淺率,老益潦倒。袁袠所輯《六如居士集》,王世貞藝苑卮言》以「乞兒唱蓮花落」詆之。顧璘國寶新編》稱:「允明學務師古,吐詞命意,迥絕俗界。效齊、梁月露之體,高者凌徐、庾,下亦不失皮、陸。」其推挹誠為過當。然允明詩取材頗富,造語頗妍,下擷晚唐,上薄六代,往往得其一體。其文亦瀟灑自如,不甚倚門傍戶。雖無江山萬里之鉅觀,而一邱一壑,時複有致。才人之作,亦不妨存備一格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整庵存稿》二十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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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欽順撰。欽順之學以窮理格物為宗,力攻王守仁良知之說。其大旨具見所作《困知記》中,已別著錄。至詞章之事,非其所好,談藝家亦罕論及之。其弟欽藹,作《儀訓錄》,嘗稱「欽順於應酬文字辭謝居多,下筆稿成,未嘗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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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稿盈笥,晚年手自芟存,餘悉焚去。謂二子曰:『此等文字世間不少,慎勿出以示人,姑留自觀可也』」云云。其志趣可以想見。然集中所作,雖意境稍涉平衍,而典雅醇正,猶未失成化以來舊格。詩雖近擊壤派,尚不至為有韻之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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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抗行作者則不能,在講學諸家亦可云質有其文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東江家藏集》四十二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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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撰。有《松江府志》,已著錄。是編凡《山中稿》四卷為初集,乃未仕時作。《北游稿》二十九卷為中集,乃既仕後作。《歸來稿》九卷為後集,乃致仕後作。皆清晚年所自編,故體例頗為精審。又有《留都稿》四卷、《存稿》十卷,為其子孫所續輯,今已不傳矣。清學端行謹,砥礪名節。當正德時,諫疏凡十數上。嘉靖初,力請停遣旗校,於時政皆有所獻替。其詩清新婉麗,天趣盎然。文章簡煉醇雅,自嫻法律。當時何、李崛興,文體將變,清獨力守先民之矩矱。雖波瀾氣焰未能極俶奇偉麗之觀,要不謂之正聲不可也。在茶陵一派之中,亦挺然翹楚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空同集》六十六卷陝西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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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陽撰。夢陽有《空同子》,已著錄。夢陽戶部郎中時,疏劾劉瑾,遘禍幾危,氣節本震動一世。又倡言復古,使天下毋讀唐以後書,持論甚高,足以竦當代之耳目。故學者翕然從之,文體一變。厥後摹擬剽賊,日就窠臼。論者追原本始,歸獄夢陽,其受詬厲亦最深。考明自洪武以來,運當開國,多昌明博大之音。成化以後,安享太平,多台閣雍容之作。愈久愈弊,陳陳相因,遂至嘽緩冗沓,千篇一律。夢陽振起痿痺,使天下複知有古書,不可謂之無功,而盛氣矜心,矯枉過直。《因樹屋書影》載其《黃河水繞漢宮墻》一詩,以落句有「郭汾陽」字,涉用唐事,恐貽口實,遂刪除其稿不入集中。其堅立門戶,至於如此。同時若何景明、薛蕙皆夢陽倡和之人,景明論詩諸書,既齗齗往複;蕙亦有「俊逸終憐何大複,粗豪不解李空同」句,則氣類之中已有異議,不待後來之排擊矣。平心而論,其詩才力富健,實足以籠罩一時。而古體必漢魏,近體必盛唐,句擬字摹,食古不化,亦往往有之。所謂武庫之兵,利鈍雜陳者也。其文則故作聱牙,以艱深文其淺易。明人與其詩並重,未免怵於盛名。今並錄而存之,俾瑕瑜不掩。且以著風會轉變之由,與門戶紛競之始焉。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山齋集》二十四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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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岳撰。有《莆陽文獻》,已著錄。其所著詩文有《蒙難錄》、《西行紀》、《南還錄》、《山齋吟稿》、《漫稿》、《淨稿》、《續稿》、《奏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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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雕本燹毀,所存不過數種。是集乃萬歷中其曾孫炫蒐輯重鋟,凡詩七卷、文十七卷。《炫跋》謂較視舊集十未能存二三,蓋亦幸而不佚也。柯維騏《續莆陽志》稱其所作詩文,俱暢達蘊藉。朱彞尊明詩綜》引謝山子之言,亦稱其詩深於諷諭之體。考《明史》岳本傳,稱其屢拒中官崔文之干請,爭寧王宸濠之侵占。又以爭興獻王祔廟,忤旨奪俸。其居官頗著風節。而為江西按察使時,與李夢陽互訐。為兵部侍郎時,又為聶豹劾罷。所與齟齬者,乃皆正人。蓋其天性孤介,非惟與小人相忤,即君子亦不苟合也。其文章落落遠俗,固亦有由焉。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浮湘集》四卷、《山中集》四卷、《憑几集》五卷、《續集》二卷、《息園存稿詩》十四卷、《》九卷、《緩慟集》一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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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璘撰。有《國寶新編》,已著錄。是編乃其詩文全集。《浮湘集》由開封府知府謫全州知州時作,蔡羽序之。《山中集》移病家居時作,陳束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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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几集》、《憑几續集》皆起官湖廣巡撫時作,皇甫汸序之,璘亦有《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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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園存稿》並刻於嘉靖戊戌,《詩稿》陳大壯序之,《文稿》鄧繼中序之。附錄曰《緩慟集》,官工部侍郎時哭其亡女之作,璘自序之。朱彞尊明詩綜》稱其尚有《歸田集》,今未見傳本,不知佚否也。《明史文苑傳》稱璘初與同里陳沂、王韋號「金陵三傑」,後寶應朱應登繼起,號「四大家」。然璘、應登羽翼李夢陽,而韋、沂則頗持異論。又稱璘詩矩矱唐人,以風調勝。今觀其集,遠挹晉安之波,近驂信陽之乘,在正、嘉間固不失為第二流之首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華泉集》十四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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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貢撰貢字庭實。華泉其號也。歷城人。弘治丙辰進士。官至南京戶部尚書,事跡具《明史文苑傳》。是集凡詩八卷、文六卷。魯中立《海岳靈秀集》曰:「華泉之作雖不逮何、李,然平淡和粹,孝廟以前,海岱之才無其倫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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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應麟詩藪》曰:「世人獨推李、何為當代第一。餘以為空同關中人,氣稍過勁,未免失之怒。張大復之亮節俊語出於天性,亦自難到,但工於文句而乏意外之趣。獨邊華泉興象飄逸,而語尤清圓,故當共推此人。」陳子龍明詩選》則曰:「尚書才情甚富,能於沉穩處見其流麗。聲價在昌穀之下、君採之上。今考其詩,才力雄健,不及李夢陽何景明善於用長;意境清遠,不及徐禎卿、薛蕙善於用短。而夷猶於諸人之間,以不戰為勝。無憑陵一世之名,而時過事移,日久論定,亦不甚受後人之排擊。」三人所論,當以子龍為持平矣。昔薛蕙於嚴嵩為同年,頗相唱和。及嵩柄國,蕙即謝絕往還,並削去舊作,不留一字,至今為論者所稱。是集乃以送嵩之作列為壓卷,不免見疑於清議。然詩集為貢沒之後其里人劉天民所編。時當嘉靖戊戌,正嵩權熾盛之日,或天民無識,趨附時局以為榮,非貢本志歟。其文集亦大名魏允孚所續刊,自明以來,談藝家置而不論。今核其品格,實遠遜有韻之詞。蓋才有偏長,物不兩大。附詩以行,視為琬琰之藉可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劉清惠集》十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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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麟撰。元瑞,一字子振,江西安仁人。後流寓長興,子孫遂隸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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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丙辰進士。官至工部尚書。事跡具《明史》本傳。初,麟觀政工部時,即與同年陸昆抗疏爭諫官下獄事。及為紹興府知府,又以忤劉瑾褫職。後官尚書,卒以爭蘇松織造為宦官所擠而罷。蓋始終介介自立者。其自紹興歸也,依其姻家吳珫於長興。與孫一元、文徵明等往來倡和。世傳徵明《神樓圖》,即為麟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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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集凡詩二卷,奏疏、雜文九卷,《附錄》一卷,麟曾孫(欽心)陛所編。萬歷丙午湖州知府無錫陳幼學刊之長興。朱鳳翔為序,稱「其文出入秦漢,詩則駸駸韋、杜」,固未免太過。至稱「其標格高入雲霄,胸中無一毫芥蒂,故所發皆盎然天趣,讀之足消鄙吝」,則得其實矣。是亦文章關乎人品之驗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沙溪集》二十三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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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緒撰。誠甫,沙溪其自號也,故城人。弘治己未進士。官至太僕寺卿。是集文八卷、賦一卷、雜著一卷、《無用閒談》六卷、詩七卷。其文沉著有健氣。其《無用閒談》有曰:「文章與時高下,人之才力亦各不同。今人不能為秦、漢、戰國,猶秦、漢、戰國不能為六經也。世之文士,尺寸步驟,影響摹擬,晦澀險深,破碎難讀」云云。其意蓋為李夢陽發,可以見其趨向矣。至於《古今仕學辨》之類,參以排偶,不古不今,則編次者失於刪汰,轉為作者累耳。其《無用閒談》多深切著明之語。《論文》、《論詩》,亦各有確見。王士禎池北偶談》嘗摘其誤以五代王祚事為彭時事,其說良是。他如論揚雄事亦失當,然要不害其大旨。詩格頗近李東陽,而深以何孟春等注《東陽樂府》稱其過於李、杜為非。蓋譏譽者之溢量,非排擊東陽也。此集舊與馬中錫《東田集》合刊,然學問筆力皆勝中錫,故今摘錄《緒集》,而《中錫集》則存其目焉。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王文成全書》三十八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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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撰。守仁有《陽明鄉約法》,已著錄。是書首編《語錄》三卷為《傳習錄》,附以朱子晚年定論。乃守仁在時,其門人徐愛所輯,而錢德洪刪訂之者。次《文錄》五卷,皆雜文。《別錄》十卷,為奏疏、公移之類。《外集》七卷,為詩及雜文。《續編》六卷,則《文錄》所遺,搜輯續刊者。皆守仁歿後,德洪所編次。後附以《年譜》五卷、《世德記》二卷,亦德洪與王畿等所纂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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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初本各自為書。隆慶壬申,御史新建謝廷傑巡按浙江,始合梓以傳,仿《朱子全書》之例以名之。蓋當時以學術宗守仁,故其推尊之如此。守仁勛業氣節,卓然見諸施行。而為文博大昌達,詩亦秀逸有致。不獨事功可稱,其文章自足傳世也。此書明末版佚,多有選輯別本以行者,然皆闕略,不及是編之詳備焉。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雙溪集》八卷浙江朱彞尊家曝書亭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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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淮撰。東卿,宜興人。弘治乙未進士。官至南京總督糧儲右副都御史。與兄濟並負詩名。與李夢陽、徐禎卿、王守仁、陸深諸人遞相唱和。其詩格清體健,在弘治、正德之際不高談古調,亦不沿襲陳言,頗諧中道。此本乃其弟洵所編,為朱彞尊曝書亭舊藏。卷末有彞尊手題兩行,稱「康熙辛巳九月十九日,竹垞老人讀一過,選入《詩綜》一十四首」。各詩內亦多圈點甲乙之處,蓋其輯《明詩綜》時所評騭。今《詩綜》本內所錄淮詩篇數,並與自記相同。中如《打牛坪詩》第三聯,原本作「碧障自雲生」,而彞尊改作「蔓草自春生」;《王思槐過訪詩》第三聯,原本作「野竹過牆初挺秀」,而彞尊改作「挺拔」,亦間有所點定,皆較原本為善。且稱「其詩遒煉如繭絲,抽自梭腸,似澀而有條理。五言尤擅場」,持論亦屬允愜雲。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對山集》十卷湖北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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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海撰。有《武功縣志》,已著錄。其詩文集自明以來凡四刻。一為張太微所選,一為王世懋所選,互有去取。國朝康熙中,其里人馬氏始裒其全集刻之江寧。此本乃乾隆辛巳其里人編修孫景烈以所藏張太微本又加刊削而刻之。海以救李夢陽故,失身劉瑾。瑾敗,坐廢。遂放浪自恣,徵歌選妓,於文章不複精思,詩尤頹縱。《王世懋序》稱其五七言古律多率意之作,又慕少陵直攄胸臆,或同時人名號爵里,韻至便押,不麗於雅。《朱孟震序》述李維楨之言,亦稱張太微本珷玞燕石,間列錯陳。故馬氏所增刊,頗傷蕪雜。景烈此本雖晚出,而去取謹嚴,於詩汰之尤力,較諸本特為完善,已足盡海所長矣。明人論海集者是非不一,要以俞汝成「文過於詩」語為不易之評。其《擬廷臣論寧夏事狀》及《鑄錢論》諸篇,尤頗切時弊。崔銑、呂柟皆以司馬遷比之,誠為太過。然其逸氣往來,翛然自異,固在李夢陽等割剝秦漢者上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柏齋集》十一卷河南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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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瑭撰。有《醫學管見》,已著錄。瑭篤行勵志,其論學一以格致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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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送湛若水序》,謂「甘泉以存心為主,予以格物致知為先。非存心固無以為格致之本。物格知至,則心之體用益備」。其生平得力在此。故當時東南學者多宗王守仁良知之說,而瑭獨以躬行為本,不以講學自名。然論其篤實,乃在講學諸家上。至如《均徭》、《均糧》、《論兵》諸篇,究心世務,皆能深中時弊,尤非空談三代,迂疏無用者比。雖其文體樸質,不斤斤於格律法度之間,而有體有用,不支不蔓,與雕章繪句之學固又當別論矣。集凡文十卷、詩一卷,為嘉靖己酉鄭王所刻。鄭世子載堉,即瑭之甥。其律數之學,皆受之於瑭者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竹澗集》八卷、《竹澗奏議》四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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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希曾撰。希曾仲魯,金華人,弘治壬戌進士,官至兵部左侍郎。是集為嘉靖末長洲黃省曾所校。首載詩四卷,次雜文四卷,次奏議四卷,而以墓志、小傳之類附錄於末。核其卷數,與《千頃堂書目》所載相符,蓋猶舊本也。希曾兵科給事中時,奏奪太監汪直義男官爵。複因災異陳八事,皆直指近幸,無所避忌。及奉使湖廣、貴州,計處邊儲,又以不賂劉瑾,矯旨下獄,拷訊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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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誅,起官,複抗疏爭太素殿、天鵝房諸役,俱著直聲。今觀集中章奏,語皆剴切真摯,不為粉飾而深中事理,不愧其名。其平時雖不以文章著,而直抒胸臆,沛然有餘,亦其剛正之氣有不可掩遏者歟。又希曾治河,績最著。《小傳》稱其別有《治河錄》,今已不傳。然集中條議修築諸疏,措置規模,猶見一二。是尤切於實用之文,足以資後來考証者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大複集》三十八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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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明撰。景明有《雍大記》,已著錄。是集凡賦三卷、詩二十六卷、文九卷,傳志、行狀之屬附錄於末。王廷相、康海、唐龍、王世貞各為之序。正、嘉之間,景明與李夢陽俱倡為復古之學,天下翕然從之,文體一變。然二人天分各殊,取徑稍異。故集中與夢陽論詩諸書,反覆詰難,齗齗然兩不相下。平心而論,摹擬蹊徑,二人之所短略同。至夢陽雄邁之氣與景明諧雅之音亦各有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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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妨離之雙美,不必更分左右袒也。景明於七言古體深崇四傑轉韻之格,見所作《明月篇序》中。王士禎《論詩》絕句有曰:「接跡風人明月篇,何郎妙悟本從天。王楊盧駱當時體,莫逐刀圭誤後賢」,乃頗不以景明為然。其實七言肇自漢氏,率乏長篇。魏文帝《燕歌行》以後,始自為音節。鮑照《行路難》始別成變調。繼而作者實不多逢。至永明以還,蟬聯換韻,宛轉抑揚,規模始就。故初唐以至長慶,多從其格。即杜甫諸歌行,魚龍百變,不可端倪,而《洗兵馬》、《高都護》、《驄馬行》等篇,亦不廢此一體。士禎所論,以防浮艷塗飾之弊則可,必以景明之論足誤後人,則不免於懲羹而吹齏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洹詞》十二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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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銑撰。有《讀易餘言》,已著錄。是集題曰《洹詞》,以銑家安陽,境有洹水故也。一卷、二卷曰《館集》,三卷曰《退集》,四卷曰《雍集》,五卷至十卷曰《休集》,十一卷、十二卷曰《三仕集》。皆編年排次,不分體裁,雜著筆記亦參錯於其間。銑力排王守仁之學,謂其不當舍良能而談良知。故持論行己,一歸篤實。其爭大禮,劾張璁、桂萼,風節表表,亦不愧其言。所作《政議》十篇,准今酌古,無儒生迂闊之習。他若《漫記》十條,可以補《宋史》之未備。《訛傳》兩則,可以靖明代之浮言。而《岳飛論》一篇,稱飛之急宜奉詔班師,尤識大體。蓋不以文章著,而文章自可傳也。第十一卷中有《嚴嵩鈐山堂集序》,似涉南園作記之疑。然嵩集載此序,題嘉靖己亥。據《明史嵩傳》,是時方為禮部尚書,未操國柄,尚無由預識其奸。是猶司馬光之於王安石,非陸游之於韓侂胄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莊渠遺書》十二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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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校撰。有《周禮沿革傳》,已著錄。校欲行周禮於後世,其說頗為迂闊。所著《六書精蘊》,欲以古篆改小篆。而所列古篆,又多杜撰,尤為紕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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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校見聞較博,學術亦醇。故是集文律謹嚴,不失雅正。考據亦具有根柢,無忝於儒者之言。其御札《問經義》諸條,亦多精確。惟《郊祀論》一篇,謂見於經者獨有南郊無北郊,而以社當地祇之祭。不知大司樂方丘之文與圜丘相對,圜丘為郊天,方丘為祭地可知。未聞祭社於澤中之方丘,且於夏日之至也。又《祭法》瘞埋於泰折,祭地也,與燔柴於泰壇祭天之文相對,皆北郊祭地之顯証。校乃引《周禮》陰祀用黝牲,駁《祭法》祭地用騂犢為附會。不知《周禮》、《禮記》不能強合,先儒辨之甚明,無庸橫相牽合,自生糾結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儼山集》一百卷、《續集》十卷兵部侍郎紀昀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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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深撰。有《南巡日錄》,已著錄。是集有費寀、徐階二《序》,文徵明《後序》。《續集》前有《唐錦序》,後有《陸師道跋》。皆其子楫所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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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序》及《師道跋》並稱尚有《外集》四十卷,通此二集為一百五十卷。此本不載《外集》。蓋《外集》皆其筆記、雜著,又自別行也。《明史文苑傳》稱「深少與徐禎卿相切磨,為文章。又善書,仿李邕、趙孟頫。賞鑒博雅,為詞臣冠」。《階序》稱深以經濟自許。在翰林,在國子,數上書言事。督學於晉,參藩於楚,旬宣於蜀,則皆有功德於其士民。而惜其獨以文章見。《寀序》亦稱其以剴切不諛忤宰臣,左遷以後,略無感時憤俗之意,而舉其《發教岩詩》、《峽江道中詩》証其無所怨尤。今觀其集,雖篇章繁富,而大抵根柢學問,切近事理,非徒鬥靡誇多。當正、嘉之間,七子之派盛行。而獨以和平典雅為宗,毅然不失其故步,抑亦可謂有守者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迪功集》六卷、附《談藝錄》一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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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禎卿撰。禎卿有《翦勝野聞》,已著錄。其平生論詩宗旨,見於《談藝錄》及《與李夢陽第一書》。如云「古詩三百,可以博其源。遺篇十九,可以約其趣。樂府雄高,可以勵其氣。《離騷》深永,可以裨其思。然後法經而植旨,繩古以崇辭。或未盡臻其奧,吾亦罕見其失也」。又云「繩漢之武,其流也猶至於魏;宗晉之體,其弊也不可以悉據」。其所談仍北地摹古之門徑。特夢陽才雄而氣盛,故枵張其詞。禎卿慮淡而思深,故密運以意。當時不能與夢陽爭先,日久論定,亦不與夢陽俱廢,蓋以此也。王士禎居易錄》稱黃庭堅自定其詩為《精華錄》,僅三百首。禎卿自定《迪功集》亦三百首。此本凡樂府四十四首、贈答詩十六首、游覽詩二十五首、送別詩四十首、寄憶詩二十一首、詠懷詩十二首、題詠詩二十一首、哀挽詩三首,共一百八十二首,不足三百之數。而五卷以下則為雜文二十四篇,題正德庚辰刊。前有李夢陽、顧璘《序》,並稱六卷,當是原本。不知何以與士禎所言不符,豈士禎所見別有一本歟。毛先舒詩辨坻》曰:「昌穀《迪功集》外,複有《徐迪功外集》,皇甫子安為序而刻之者。又有《徐氏別稿》五集,曰《鸚鵡編》、《焦桐集》、《花間集》、《野興集》、《自慚集》。」又曰:「《迪功集》是所自選,風骨最高。《外集》殊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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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桐》多近體,最疵。《鸚鵡》多學六朝,間雜晚唐,有《竹枝》、《楊柳》之韻。《花間》『文章江左家家玉,煙月揚州樹樹花』,於詩為小乘,入詞亦苦於不稱。他如『花間打散雙蝴蝶,飛過牆兒又作團』。《詠柳花詩》云『轉眼東風有遺恨,井泥流水是前程』,便是詞家情語之最」云云。今不盡可見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太白山人漫稿》八卷浙江孫仰曾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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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一元撰。一元太初,自稱秦人。或傳為安化王孫。王世貞《題一元墓詩》曰:「死不必孫與子,生不必父與祖。突作憑陵千古人,依然寂寞一抔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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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其蹤跡詭異,當時即莫之詳也。嘗棲太白之巔,故稱太白山人。又嘗西入華,南入衡,東登岳,又南入吳,與劉麟、吳珫、陸昆、龍霓稱「苕溪五隱」。晚而就婚施氏,遂卒於吳興。麟為文以表其墓。事跡具《明史隱逸傳》。一元才地超軼,其詩排奡凌厲,往往多悲壯激越之音。《靜志居詩話》謂其瓣香在黃庭堅,體格固略相近。然庭堅之詩,沉思研練而入之,故蟠拏崛強之勢多。一元之詩,軒豁披露而出之,故淋漓豪宕之氣盛。其意境亦小殊也。《明史藝文志》載一元《太白山人稿》五卷。此本為崇禎中湖州周伯仁所刻,凡八卷。蓋據吳興張氏本及陽湖本而合輯之。目錄於八卷之末尚標有補遺若千首,而卷內無之。豈當時有志搜訪而未得歟。閔元衢歐餘漫錄》載一元逸詩有《送許相卿詩》一首,見許氏譜;《題王伯雨園亭》二首,見《烏青鎮志》;《和吳甘泉》四首,《重游》一首,《君馬黃》一首,見真跡;《飲馬長城窟》一首,見盧志菴所錄。續於紀宣符家得十四首。又稱鮑稚弢家有其詩,抄約千餘首。而梁清遠《雕邱雜志》亦稱所藏一元墨跡,有《送別李遠菴北上詩》,風調極高,不知《漫稿》何以不載。則其散佚已多矣。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鄭少穀集》二十五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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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鄭善夫撰。善夫有《經世要錄》,已著錄。其詩規模杜甫,多憂時感事之作。林貞恆《福州志》病其時非天寶,地遠拾遺,為無病而呻吟。然武宗時奄豎內訌,盜賊外作,詩人蒿目,未可謂之無因。王世懋藝圃擷餘》曰:「閩人家能占畢,而不甚工詩。國初林鴻、高廷禮、唐泰輩皆稱能詩,號閩南十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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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楊、徐下遠甚,無論季迪。其後氣骨崚崚,差堪旗鼓中原者,僅一鄭善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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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詩雖多摹杜,猶是邊、徐、薛、王之亞」云云。斯言持其平矣。善夫《論詩》五言云:「大哉杜少陵,苦心良在斯。末流但叫噪,古意漫莫知。鳳鳥空中鳴,眾禽反見嗤。」觀其抒論,知其不諧於俗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苑洛集》二十二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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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邦奇撰。邦奇有《易學啟蒙意見》,已著錄。是集凡序二卷、記一卷、志銘三卷、表一卷、傳一卷、策問一卷、詩二卷、詞一卷、奏議五卷、《見聞考隨錄》五卷。乃嘉靖末所刊,汾陽孔天允為之序。當正、嘉之際,北地、信陽方用其學提唱海內。邦奇獨不相附和,以著書餘事,發為文章。不必沾沾求合於古人,而記問淹通,凡天官、地理、律呂、數術、兵法之屬無不博覽精思,得其要領。故其徵引之富,議論之核,一一具有根柢,不同綴拾浮華。至《見聞考隨錄》所紀朝廷典故,頗為詳備。其間如譏於不能匡正之失,及辨張採阿附劉瑾之事,雖不免小有偏駁,而敘次明晰,可資考據。其他辨論經義,闡發易數,更多精確可傳。蓋有本之學,雖瑣聞雜記,亦與空談者異也。

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東洲初稿》十四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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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良勝撰。良勝有《中庸衍義》,已著錄。《明史》本傳稱良勝除名以後,輯其部中章奏,名曰《銓司存稿》,凡議禮諸疏俱在。今已不傳。此其詩文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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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七卷為雜文,第八卷為詩,第九卷為《考定皇極指掌諸圖》,第十卷為《天文便覽》,自十一卷以下皆題曰《仕止隨錄》,十一、十二兩卷雜錄諫南巡下獄疏奏詩文及同時諸人投贈申救之作,十三、十四兩卷雜錄家居詩文。自十三卷以前皆題門人滇池羅江編,十四卷則題門人鍾陵江治續編。《明史藝文志》載《東洲稿》十二卷,詩八卷,與此本卷帙互異。然此本題曰《初稿》,刻於正德十五年。其嘉靖以後諸作,咸未之及。史所載者,殆其全集之卷數歟。良勝兩以直諫謫,風節凜然。其詩文無意求工,而皆岳岳有直氣。雖不以詞藻著名,要非雕章繪句之士所可同日語也。
URN: ctp:ws195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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