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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八十五

《卷八十五》[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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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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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㑹編卷八十五宋 徐夢莘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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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中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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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靖康二年三月十日庚子盡十六日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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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庚子,中書舍人李通還舊職。權戸部尚書胡直孺免權職。 金人攻興仁府、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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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日辛丑,張邦昌宴金人於禁苑,范致虛兵潰於千秋地塲,致虚遁走。 遺史曰:范致虛在陜州也,前軍出武闗,由鄧州新興、渑池之間,屯於千秋地塲,為河南尹髙世由告急於尼堪,亦㑹金人將欲回軍,羅索貝勒自佐陽直衝之,王師不備,遂棄輜重而奔死者㡬半,致虛恐懼而遁。 編年曰:范右丞前軍屯於千秋鎮,先是,金人聞范右丞統勤王師二十萬前來,尼堪謂將曰:「我聞范致虛一儒者爾,不觧用兵,可明斥堠,使三千人破之必矣!」至是,果為金人所敗,諸路兵大潰,唯鄜延帥張深與劉先世自汝州路趨京東路去,范致虛掠潰兵,復走入闗,興仁府統制官張換敗金人於興仁府。閭邱陞敗金人於濮州,孔彥威敗金人於開徳府。 編年曰:初十日,金人一頭項,自宛亭前來,至興仁府城五里劄寨。辛丑,金人向城進兵,黃潛善遣統制官張換部領軍兵,占據地利迎敵,遣丁順、孟世寜分作左右翼,設伏掩殺,射中金人旗頭、龍虎郎君落馬,即時擡舁引兵退去,又一頭項入濮州城下,閭邱陞遣人馬出城迎敵,金人退去。辛丑,又見陣,各有殺傷,是夜五更,㧞寨退去,又一頭項,自衛南入開徳府,金人以其衆列䕶城隄外,宗澤先令統制孔彥威占兵劄寨交兵,至申時間,金人退去。辛丑,復來見陣,澤又遣權邦彥下冀州,與彥威併力掩擊,是夜三更,金人㧞寨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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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日壬寅,張邦昌手詔。 偽楚録》曰:予以寡陋,近廹大國,俾救斯民于兵火,而諸公橫見推逼,不容自裁,忍死以理國事,豈其心哉!顧徳弗類,實難稱塞,出令之初,有司乃以聖㫖行下,載循昧陋,殊震危衷夫聖,孔子不居,則予豈敢,自今與三省樞宻院議定處分,及內外官司面承得㫖事,稱面㫖,內降及批出文字,稱中㫖,遣官傳喻所司宣㫖,洪惟非常之變,適遭㑹於斯時,尚兾有永之圖,訖敉寕于區夏,庶㡬多士,共識此懐。 金人曉諭諸路版。 契勘宋之道君少主、皇后妃以下,並已北遷,應文武百官、僧道、耆老、軍民,共議荐舉,堪為人主者一人,却准文武百僚、僧道、耆老、軍民、同知樞宻院事孫傳等狀,乞自元帥府推擇賢人,永為屏藩,又乞於軍前選立太宰張相公以治國事者,行府㑹騐,本官,乃去年同康王為質者也,既許尋舊好之後,竊弄精兵,夜犯寨營,官兵接戰,即時破滅,以其敗盟,遂臨京城,將臨進攻,本官哀泣曰:「身為宰執,出質軍前,而不意犯於不虞,罪當萬死。然主上年少,蒞事日淺,葢縁奸臣所誤,且乞緩其攻擊。因遣使語之少主,趨迎使人,泣而謝罪,及至和成,乃復從軍北行以北,州縣或有不降,毎欲進擊,必自求哀,徃徃有可愍之意,及重兵再舉,又乞遣使理㑹,雖威之鋒刄,不避也,欲引而南進,曰:豈有大臣躬親出質,不能戢兵,以致交惡,而同敵人忍觀其伐主也?頭可斷,身不可去!」破城之後,驛召而語至,及廢國之際,號泣擗踊,涕泗交流,告乞再造,既不見容,或以腦觸柱,或以首投地,㡬至自絶,乃知忠孝剛毅,出於其倫,忽聞推戴,果得此人,然恐難奪其志,洎在京百官差到翰林學士承㫖呉幵、翰林學士莫儔,齎狀勸請曰:聞建邦立都,必立君長,制國御俗,允頼仁賢,恭以大金皇帝,道合三光,化包九有,矜從諸夏,俾建列藩翰,契勘雖不許存立趙氏,既擇賢人以主兹土,則於國民為亦已深矣!伏惟太宰相公,名髙今古,學通天人,位冠冡司,身兼衆美,碩徳偉望,蚤羽儀於百工,嘉謀赤心,乆勤勞於三事,敢望以蒼生為憂,而不以細行自飭,以機政為慮,而不以固避自嫌,上體大金擇立存撫之意,下副國人推戴為主之望,及別有狀申行府。今文武百僚、僧道、耆老軍民人,共請太宰,以治國事,竊恐別有辭避,伏望元帥府更賜書請本官,早從輿望。尋請知樞宻院事、漢軍都統制劉侍中彥宗、禮部侍郎劉思、應奉御前文字髙慶裔,同詣,具導其由,勃然奮怒曰:國雖破,在臣子之分,豈容聞此?由以先防備,不獲自絶,然而閉目掩耳,背立偃蹇,終不為聽,但罵文武百僚曰:以諸公畏於兵威,置我于賊亂之罪!寜甘心死於此,不可活矣!彼以耻後世篡奪之名也!然行府以軍國務重,不可乆曠,尋保申奏,今降到寳册禮,以璽紱,冊命為皇帝,以授斯民,國號大楚,都於金陵,自黃河以外,除夏國新界,疆場仍舊,世輔王室,永作藩臣,其間志氣,屹然不動,雖多方勉諭,以事在已然,雖死無濟,何如就冊,用救生靈,猶不飲食,㡬至滅性,遂擁廹入城,乃有在京官僚、僧道、耆老等共集,力請於天㑹五年三月初七日,方受冊,命諸路軍民,各令知悉。 邦昌與二帥書,乞親詣致謝,書曰:「大楚皇帝邦昌,謹致書於國相元帥、皇子元帥:今月七日,伏奉皇帝聖㫖,特降樞府,加臣封冊,退省庸陋之姿,何以對揚休命?前此固嘗死避,終不獲辭。載惟選授之初,盡出薦揚之賜,尋因還使,附致感悰,願亟拜於光儀,庶少申於謝禮,未聞台令,殊震危衷,遂遣從官具數懃懇,重䝉鈞諭,仰識眷存,然而淹日未前,撫躬無措,恐有失於稽緩,實深積於兢惶,伏望恩慈,早容趨詣,俟承報示,徑伏軍門,拳拳之誠,併留面敘不宣,謹白二帥」。答曰:「具位謹致書于大楚皇帝闕下:向承明詔,擇立賢人,爰及士庶之謀,已諒英聰之徳,具聞天闕優降,册書禮命,恭行,羣情,胥悅未遑,伸于慶祝,不圖辱於華緘,幸容先導微悰,繼陪髙論,今差崇祿大夫、兵部尚書髙慶裔、彰武軍節度使李士遷,充慶賀使副,有少禮物,具諸别幅,專奉書陳賀,不宣,謹白。別幅,衣着,一百二十叚、馬四疋」。 金人委開封府再敷配金銀表叚。 遺史曰:金人移文督責金銀表叚:「元數十分未足一分,仰開封府在京坊巷見在人戸等敷配,限三日納足,以不伏之人全家押赴軍前」。先是,城陷之初,金人索在京戶口數,時開封府尹張大其事,報七百萬戸,尼堪詢之李若水,亦以此對,金人見京城戸口之衆,意欲七百萬戶盡行敷配,所得不可勝計,故令将坊巷人口等第敷配,開封府奉行,莫敢論辨,乃以見在隨髙下配定,欲敷元數,故雖細民下戸,亦不下金三十鋌、銀二百鋌、表叚五百疋,家至戸到,掲榜門首,督責令日下送納,京城士庶雖知所配無規,然事出於衆,但相與戯謔而已,云「借使變甑,釜為金銀,化屋宇為表叚,亦豈能如數?」督索甚急,小民應之如不聞,官司亦無如之何。 宗澤以戰車趨京師,遇金人于南華,敗績,澤微服走,統領王孝忠中箭身死。知博州孫振為亂兵所殺。 遺史曰:初,劉浩在相州,得戰車法,剏造五兩,試之不可,運業已造成,浩謂磁州宗澤好作為輕聽信,及告假往磁,以戰車,紿曰:「是車造一百五十兩,毎一兩以二十五人守車,二十五人為左角,二十五人為右角,二十五人為前拒,共四隊」。凡一車,用一百人,車一百五十兩,共用一萬五千人,願與直閣為先鋒,收復真定」,具畫車陣並所用人數陣隊為圖以獻,澤喜之,問浩所欲,浩言所闕者衲襖耳,聞磁州甚多,請隨意之所欲數副,澤資給之而去,澤遂以浩所圖車陣,稱見造成車一百五十兩,已募到民兵一萬五千人,結成車隊,謀欲収復真定,奏聞,降付,朝廷壯之,取㫖除澤秘閣修撰、河北民兵總管,初實無一人一車也。及元帥府分遣澤往開徳駐劄,乃用浩車制旋治之,澤以開徳城下之戰,金人敗去,謂金甚易與耳。壬寅,領兵推戰車追襲,欲徑入京城下觧圍,至衛南之北,逢見金人,伏兵接戰,金人佯敗向東,趨南華縣,澤追至南華,遇金人兩頭掩擊,官軍大敗,戰車大而難運,推駕之者苦之,一旦遇倉卒,皆委而走,澤變易衣服,滚隨敗軍隊,中夜奔走得脫,先鋒王孝忠中箭墜馬死,知博州孫振領兵至中路,聞澤敗績,親兵懼與金人接戰,且懐鄉土,遂殺振,乃取軍實,散而北歸,金人取戰車,盡載軍實而去。 中興記曰:宗澤、權邦彥同在澶淵,約同與深州守臣姚鵬同入,鵬未進兵,澤、邦彥自南華入,遇敵騎卒至,西将王孝忠死,澤、邦彦更士卒白布袗、草履,夜走姚鵬軍。澤所製戰車五百兩,使兵棄車走車,為敵所得,以載城下所獲金銀歸北,中孫傳之父守博州,將兵屯濮州,受澤節制是役,墜馬死。後建炎初,河北㓂皆澤麾下潰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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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日癸夘,令卲溥同所差郎官四員,管南薫門下交納物色,吕好問且權領門下省職事,工部侍郎何昌言改名善言,避邦昌名也。鮮于可、朱震致仕。十四日甲辰,邦昌遣使書於軍前,懇免征催金銀。 偽楚録》曰:書曰:「比以昌膺縟禮,願展謝悰,雖厯貢于忱辭,終未親于台表,退増感悚,豈易敷陳。載惟草昧之初,實軫阽危之慮,民志未定,顧未有以得其心,事緒實繁,念將何以息其動?前朝昨奉台令,取索金銀表叚以充犒軍,伏自入城以來,講究民間虛實,乃聞罄竭,悉以傾輸,嗣位之初,朝夕祗畏,戒諭官吏,㒺敢弗䖍,仰荷大恩,本不論報,雖割肌體,豈足能酬?然念斯民困弊已甚,當圍城窘急之久,有比屋餓莩之多,顧撫養則無資以厚其生,欲賑給則乏粮以續其命,而催科正急,刎縊相尋,若閲日稍淹,則所存無㡬,非仁何以守位?非民何以守邦?坐觀轉壑之憂,不啻履氷之懼,與其跼天蹐地,莫救于黎元,孰若歸命投誠,仰祈於大造?伏望察其懇迫,賜以矜容,特寛冒昧之誅,誕布蠲除之恵,則始終之徳,遂全億兆扵死亡報稱之心,敢悼一身之靡潰,期於沒齒,以荅隆恩」。不報。 宗澤遺書范訥、趙野,責其退屯。 遺史曰:范訥為河北河東宣撫,趙野為北道總管,皆退屯南京,宗澤遺書與訥曰:「太傅是朝廷重望大臣,凡所舉措,為天下輕重,為四方軌則。今以河北河東宣撫,乃擁兵自衛,紆廻退縮,駐剳南京是耶?不知太傅晝思夜度,謂人臣子果如是耶?若以周旋,無非合於義理,伏乞指揮,開扵道路,濟以粮斛,令江淮以南州軍,皆得自進勤王,去京城二三里剳寨,示金人以天下歸嚮激切之意,庶敵懲戒,無有後難,不勝幸甚!」又與野書曰:「京城圍閉日久,君父注望,四方應援,想不啻飢渇也!資政北道大總管,乃将大兵自衛,紆廻曲折,走南京駐剳,蔽遮江淮之人,俾不能進前固䕶王室,則朝廷何頼扵屏翰?伏望早賜指揮,進發前去京城二三程剳寨,示金人以天下人心歸嚮,軍民怨切,願瞻天表之意,庶㡬金人畏恐,下城遁去,末由㕘侍,不勝拳拳,憤悱激切之至。十五日乙巳,邦昌往青城見二酋,致謝邦昌,是日出軍前,見二元帥致謝,既至,迎接殿下,相揖以升,致賔主之禮,酒三行,面議七事,如不毀宗廟趙氏陵寢,減金帛數,存留樓櫓,俟江寧府修繕畢日,遷都之類皆允邦昌令百官庶務,依舊修飭職事。 偽楚録曰:邦昌令百官庶務,依舊修飭職事,國子祭酒、學官等,奉行不敢懈怠,曉諭諸生,湏管置課册、假厯、簿書等,又報鎻院補填,及私試諸生無有應命者。十六日丙午,趙子崧申大元帥府剳子子,崧近具狀申稟,乞早下嚴令,約束諸將,定日赴闕。本府遣四頭項已扵初八日,復扶溝,十一日復太康,見今審度,今月十六日,忽収到快行節級趙進所說青州之事,供具稍涉虛妄,甘當處斬,文狀其言,皆臣下所不忍言,痛徹五內,殞絶無所,既不敢謄申行府,又不敢黙黙。云二聖、二后、二叔、諸王、卿相,自正月十日皆出,并家屬至敵砦,恐旦夕北去,萬一渡河,則不得復回,又云三月六七日,有偽立者,似是向來與大王同使金之人,而南京闕報,汴水初八日忽滿,皆可疑者,惟望大王力振軍勢,遣師要擊河上,迎請兩宮,再安宗社,問罪僣逆,不可猶豫,猶豫之間,變故生矣,國之存亡,在此一舉,若有獻議擁兵南渡,似未可聽,大王麾下盡是西北人,孰肯渡江?渡江之後?中原豈可復取?莫如四近舉兵要擊,先遣問罪僣逆,最為上䇿。子崧此州,危如累卵,萬一偽檄有死而已,半年城守,粗著㣲效,今敵幸去,若僣偽見攻,勢不俱生,伏望大王憐憫,同姓係累而去,所存無㡬,如某輩粗有知識,荷國厚恩,必能用効,葢今日臣下,徃徃擇利,非大王力宣國威,則二百年基業將如何哉?告大王更審問探,若果如此,勢不可緩,仍乞多與疑書,以壊契丹燕雲從敵之心,多収此曹,以為我用,則轉禍為福,狂瞽僣易,死有餘罪,子崧不勝泣血哀鳴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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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㑹編卷八十五
URN: ctp:ws199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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