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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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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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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史拾遗》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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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厉鹗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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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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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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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大圣大明神烈天皇帝,姓耶律氏,讳亿,字安巴坚。欧阳修《归田录》曰:契丹安巴坚,开平中屡遣使聘梁,梁亦遣人报聘。今世传李琪《金门集》有《赐契丹诏》,乃为安巴坚当时书诏,不应有误,而自五代以来,见于他书者,皆为阿保机。又有赵志忠者,本华人也,自㓜䧟北,为人明敏,在北中举进士,至显官,既而脱身归国,能述北中君臣世次、山川风物甚详,又云安巴坚其人实谓之阿保谨」,未知孰是。 赵志忠《隂山杂録》曰:太祖讳亿,番名安巴坚。太祖生,而神志八部落主爱其雄勇,遂退其主阿尼雅氏,归本部,立太祖为王,讨黒车子室韦。唐卢龙军节度使刘仁恭发数万兵遣养子赵覇来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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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资治通鉴》曰:唐天复三年十一月,卢龙节度使刘仁恭习知契丹情伪,常选将练兵,乗隙深入,逾摘星岭击之,毎霜降,仁恭辄遣人焚塞下野草,契丹马多饥死,常以良马赂仁恭买牧地,契丹王安巴坚遣其妻兄阿巴将万骑冦渝闗,仁恭遣其子守光戍平州,守光伪与之和,设幄犒飨于城外,酒酣,伏兵执之以入,契丹以重赂请扵仁恭,然后归之。 鹗案此事在讨黒车子室韦前一年,以其为契丹与刘氏交兵之始,故附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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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以骑兵七万㑹李克用于云州」。后唐太祖纪年录曰:「太祖以安巴坚族党稍盛,召之。天佑二年五月,安巴坚领其部族三十万至云中东城,帐中言事,握手甚劝,约为兄弟,旬日而去,畱伊埓图锡里首领珠卜美棱为质」。 鹗案:《五代史》及《通鉴》俱云安巴坚㑹李克用于云中,约共击梁。据《辽史,则克用借兵以报刘仁恭木瓜涧之役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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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年。 夏四月丁未朔,唐梁王朱全忠废其主,寻弑之,自立为帝,国号梁,遣使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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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钦若等《册府元龟》曰:「梁太祖建号契丹,安巴坚遣使送名马、女口、貂皮等求封册,梁祖与之书曰:朕今天下皆平,惟有太原未服,卿能长驱兵甲,竟至新庄,为我剪彼仇讐,与尔便行封册」。 王溥《五代㑹要》曰:梁太祖开平元年,契丹遣其首领𫀆笏美棱等来贡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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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恭子守光囚其父,自称幽州卢龙军节度使。秋七月乙酉,其兄平州刺史守竒率其衆数千人来降,命置之平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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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曰:卢龙节度使刘仁恭,骄侈贪暴,常虑幽州城不固,筑馆于大安山,曰:「此山四靣悬絶,可以少制衆」。其栋宇壮丽拟于帝者,选美女实其中,与方士錬丹药求不死,悉敛境内钱,瘗于山岭,令民间用堇泥为钱。又禁江南茶商无得入境,自采山中草木为茶鬻之。仁恭有爱妾罗氏,其子守恭通焉,仁恭杖守光而斥之,不以为子数。李思安引兵入其境,李思安,朱全忠将。所过焚荡无馀。夏四月己酉,直抵幽州城下,仁恭犹在大安山,城中无备,守光自外引兵入,登城拒守。又出兵与思安战,思安败退。守光遂自称节度使,令部将李小喜、元行钦将兵攻大安山,仁恭遣兵拒战,为小喜所败,虏仁恭以归,囚于别室。仁恭将佐及左右凡守光素所恶者皆杀之。钮祜禄、都指挥王思同帅部兵三千,山后八军廵检使李承约帅部兵三千奔河东。守光弟守竒奔契丹,未㡬,亦奔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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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正月,河东李克用卒,子存朂袭,遣使来吊。薛居正五代史曰:唐庄宗初嗣位,遣使告哀于契丹,赂以金缯,求骑军以救潞州,契丹答其使曰:「我与先王为兄弟,儿即吾儿也,寕有父不救子耶?」许出师㑹潞平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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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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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㑹要》曰:梁开平二年,安巴坚遣使来贡良马,五月,又遣使嘉哩贡马十匹、金花鞍辔、貂䑕皮裘并男口。一年十嵗,名曰苏女口,一年十二嵗,名曰丕勒,其妻舒噜氏贡朝霞锦,前国王钦徳并其大臣,皆有贡献。三年春三月,沧州节度使刘守文为弟守光所攻,遣人来乞兵讨之,命皇弟锡里素、额尔竒木、萧达鲁以兵㑹守文扵北淖口,进至横海运近淀,一鼔破之,守光溃去。《册府元龟》曰:「后唐刘守文为沧州节度使,唐天佑六年五月,守文为其弟守光败,扵蓟州之鷄,苏守文为弟所擒,归幽州。初,刘仁恭辇幽府,积实营大安山以自固,㑹汴人攻其城,守光坚守之,因自为幽帅,囚仁恭于大安山别室。守文素蓄奸谋,志大才短利燕蓟之土疆,乃令子延佑质于汴,自将兵讨守光,以迎父为名,频年出军不利,至是大以重赂诱契丹、吐浑之衆,合四万衆屯蓟州,运沧景刍粟海船而下,以给军费。及大战,守光之兵败,守文诈慈单马立于阵场,泣谕于衆曰:勿杀吾弟为守。光将元行钦识之,见擒,沧州失帅自溃,守光复絷兄于别室,援以丛棘。沧州兵败,守光进攻沧州,沧州賔佐孙鹤、吕兖共推守文之子延祚为帅,守光携守文扵城下,攻围累月,城中乏食,军士食人,百姓食堇土,驴马相遇食其鬉,士人出入,多为强者屠杀,吕兖率城中饥羸丁口以麸麫饲之,团为宰杀,务旋烹以充军食,危酷之将,逺古未闻,延祚力穷,以城降守光,守光以其子继威为沧州大将,张迈进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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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閠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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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府元龟》曰:开平三年閠八月,鸿胪寺引进契丹安巴坚差首领赫噜等进金镀鐡甲、金镀银甲及水晶、玉装、鞍辔等物、马一百匹,其安巴坚母妻各进云霞锦一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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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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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㑹要》曰:开平四年,契丹遣使锡林美棱来贡。五年秋八月甲子,刘守光僭号幽州,称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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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曰:梁乾化元年八月甲子,刘守光即皇帝位,国号大燕,改元应天。受册之日,契丹䧟平州惊扰。六年。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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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府元龟》曰:乾化二年十月,契丹苏库美棱等朝贡。七年春正月,晋王李存朂㧞幽州,擒刘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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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曰:乾化三年,晋周徳威进军逼幽州,燕主守光求援于契丹,契丹以其无信,竟不救。十一月甲辰,晋王自诣幽州,辛酉,单骑抵城下。先是,守光爱将李小喜多賛成守光之恶,言听计从,权倾境内。至是守光将出降,小喜止之。是夕,小喜逾城诣晋军,且言城中力竭。壬戌,晋王督诸军四靣攻城克之,擒仁恭及其妻妾,守光帅妻子遁去。癸亥,晋王入幽州。十二月,守光将奔沧州,就刘守竒且迷失道,至燕乐之境,昼匿坑谷,数日不食,令妻祝氏乞食于田父张师造家师,造怪妇人异状,诘知守光处,并其三子擒之。鹗案擒刘守光,《通鉴以为乾化三年十二月,事在均王嗣位之后,而《辽史太祖纪》以为七年正月,事在均王嗣位之前。《五代史》亦云乾化三年十二月,晋人取幽州,《辽史》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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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 神册元年春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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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隆礼《契丹国志》曰:初,契丹有部族之大者,号达呼哩氏,后分为八部:八部之长,号大人,常推一人为王,建旗鼔以统八部,毎三年则以次相代,或其部有灾疾而蓄牧衰,则八部聚议,立其次而代之,彼代者以为元约如此,不敢争。及安巴坚乃曰:「中国之主,无代立者」。由是安巴坚益以威制诸部,国不肯代。其立九年,诸部共责诮之,安巴坚不得已,传其旗鼔而谓诸部曰:「吾立九年,所得汉人多矣,吾欲别自立一部治汉城,可乎?」诸部将许之。汉城在炭山东南滦河上,有塩鐡之利,乃后汉滑䀋县也,其地可植五糓,安巴坚率汉人耕种,为治城郭邑屋、廛市如幽州制,汉人安之,不复思归。安巴坚知衆可用,用其妻舒噜策,使人告诸部大人曰:「我有䀋池之利,诸部所食,然诸部知食䀋之利而不知有主人,可乎?当来犒我」。诸部以为然,共以牛酒㑹䀋池,安巴坚伏兵其旁,酒酣伏发,尽杀诸部大人,复用兵并为一国,东北诸夷皆畏服之。宋白续通典曰:契丹居辽泽之中,潢水南岸,其地东南接海,东际辽河,西包冷陉,北界松陉山,东西三千里,地多松柳,泽多蒲苇。安巴坚居汉城,在檀州西北五百五十里。城北有龙间山,山北有炭山,炭山西是契丹、室韦二界相连之地。其地滦河上,河西有䀋泊之利,则后魏滑䀋县也。 鹗案《辽史世表》亦载此事,而不详《契丹国志》所载甚详,且系九年事,故缀扵此。八月,拔朔州,擒节度使李嗣本,勒石纪功扵青冡《南。资治通鉴》曰:贞明二年秋八月,契丹主安巴坚帅诸部兵三十万,号百万,自麟、胜攻晋蔚州,陷之,虏镇武节度使李嗣本。 鹗案辽史先拔朔州,十二月下蔚、新、武、妫、儒五州,通鉴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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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二月,晋新州禆将卢文进杀节度使李存矩来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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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曰:贞明三年春二月,晋王之弟威塞军防御使存矩在新州,骄惰不治,侍婢预政,晋王使募山北部落骁勇者及刘守光亡卒以益南讨之军,又率其民出马,民或鬻十牛以易战马,期㑹促廹,邉人嗟怨,存矩得五百骑,自部送之,以夀州刺史卢文进为禆将,行者皆惮逺役,存矩复不存恤。甲午,至祁沟闗,小校宫彦璋与士卒谋曰:「闻晋王与梁人确闘,骑兵死伤不少,吾侪捐父母妻子,为人客战,千里送死,而使长复不矜恤,柰何?」衆曰:「杀使长,拥卢将军迁新州,据城自守,其如我何?」因执兵大噪,趋传舍诘朝,存矩寝未起,就杀之。文进不能制,抚膺哭其尸曰:「奴婢既害郎君,使我何靣目复见晋王!」因为衆所拥,迁新州,守将杨全章拒之,又攻武州,雁门以北都知防御兵马使李嗣肱击败之,周徳威亦遣兵追讨,文进帅其衆奔契丹。 马令《南唐书》曰:卢文进,字大用,范阳人也,为刘守光骑将。唐庄宗攻范阳,文进先降,拜蔚州刺史,荘宗以属其弟存矩。存矩为新州团练使,统山后八军,荘宗与刘鄩相拒扵莘,召存矩㑹兵击鄩,存矩募山后劲兵数千人,课民出马,民以十牛易一马,山后之人皆怨,而兵又不乐,南行至祁沟聚而谋为乱,文进有女少而美,存矩求为侧室,文进以其大将不敢拒,虽与心常歉之也,因与乱军杀存矩反,攻新州,不克,攻武州,又不克,遂奔扵契丹,契丹使守平州。三月辛亥,攻幽州,节度使周徳威以幽、并、镇、定、魏五州之兵拒扵居庸闗之西,合战扵新东,大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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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曰:初,幽州北七百里有渝闗,注云:渝闗入营州界及平州石城县界。下有渝水通海,自闗东北循海有道道,狭处才数尺,旁皆乱,山髙峻不可越,北至进牛口,旧置八防御军,募土歩兵守之,田租皆供军食,不入扵蓟,幽州嵗致缯纩以供战士,衣契丹至,輙闭壁不战,俟其去,选骁勇据隘邀之,由是契丹不敢轻入冦。及周徳威为卢龙军节度使,恃勇不修邉备,遂失渝闗之险,契丹毎刍秼扵营平之间。 《续通典》曰:渝闗城下有渝水入大海,其闗东临水,北有兎耳山、覆舟山,山皆斗峻,山下循海岸东北行,狭处才通一轨,三靣皆海,北连陆闗,西连乱山,至进牛栅凡六口,栅戍相接,此天所以限南北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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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壬午,围幽州,不克。《资治通鉴》曰:周徳威攻新州,为契丹所败,奔归契丹,乗胜进围幽州,声言有衆百万,毡车毳幕,弥漫山泽,卢文进教之攻城,为地道,昼夜四面俱进,城中穴地然膏以邀之,又为土山以临城,城中熔铜以洒之,日杀千计而攻之不止,周徳威遣间使诣晋王告急,王方与梁相持河上,欲分兵则兵少,欲勿救,恐失之,谋于诸将,独李嗣源、李存审、阎寳劝王救之。夏四月,晋王命嗣源兵先进军于涞水,阎寳以镇、定之兵继之。秋八月,李存朂遣李嗣源等救幽州,赫噜等以兵少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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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曰:梁贞明三年秋七月,契丹围幽州,且二百日,城中危困,李嗣源、阎寳、李存审步骑七万㑹于易州,存审曰:「彼衆吾寡,彼多骑吾多,歩若平原相遇,彼以万骑蹂吾阵,吾无遗类矣!」嗣源曰:「彼无辎重,吾行必载粮食自随,若平原相遇,彼抄吾粮,吾不战自溃矣!不若自山中潜行,趣幽州,与城中合势,若中道遇敌,则据险拒之」。甲午,自易州北行,逾大房岭,循涧而东,嗣源与养子从珂将三千骑为前锋,距幽州六十里,与契丹遇,契丹惊郤,晋王翼而随之,契丹行山上,晋兵行涧下,毎至谷口,契丹辄邀之,嗣源父子力战乃得进,至山口,契丹以万骑遮其前,嗣源跃马奋挝,三入其阵,斩契丹酋长一人,后军齐进,契丹兵却,晋兵始得出,李存审命歩兵伐木为鹿角,人持一枝,止则成寨,契丹骑环寨而过,寨中发万弩射之,流矢蔽日,契丹人马死伤塞路,将至幽州,契丹列阵待之,存审歩兵陈于其后,戒勿动,先令羸兵曵柴,然草而进,烟尘蔽天,契丹莫测其多少,因鼔噪合战,存审乃趣后阵起乗之,契丹大败,席卷其衆,自北山去,委弃车帐铠仗、羊马满野,晋兵追之,俘斩万计。辛丑,嗣源等入幽州,周徳威握手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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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春正月丙申,以皇弟安图为大内特哩。衮命,攻云州册府,元龟曰「李存璋为大同防御使」时,契丹陷蔚州,营于鱼池。安巴坚遣人驰木书求赂于存璋,存璋斩其使者,不报。敌攻云州,存璋悉力拒战,城中旧有鐡车存璋,熔为兵器以授军士,敌遂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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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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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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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 冬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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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禕《大事记续编》曰:贞明五年十二月,契丹陷唐营州。 秦冄思《洛中纪异》曰:卢文进投契丹,说安巴坚,徴诸路甲马冦幽州,设围攻之,庄宗召募救之,契丹退,以赵思温为营州围练使,北面沿邉廵检都指挥使。未几,契丹围营州逾年,朝廷未暇救,粮草俱尽,兵刄亦无思,温欲自杀,左右諌止,安巴坚誓不杀,乃南拜遥辞而投戈。 鹗案辽史》,天賛二年,克平州,获赵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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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春正月乙丑,始治契丹大字。陶宗仪书史㑹要曰:辽大祖耶律氏,讳亿,字安巴,坚多用汉人,教以隶书之,半増损之,制契丹字数千以代刻木之,约其字如□也、、用、□之类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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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 庚辰,有龙见于伊喇山阳水上,上射获之,藏其骨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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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皓《松漠纪闻》曰:安巴坚居西楼,宿氊帐中,晨起见黒龙,长馀十丈,蜿蜒其上,引弓射之,即腾空夭矫而逝,坠于黄龙府之西,相去已千五百里,才长数尺,其骸尚在金国内库,乌舍长子源尝见之,尾鬛支体,皆全双角,己为人所截,与予所蔵,董羽畵出,水龙相似,葢其背上鬛,不作鱼鬛也。 元好问《续夷坚志》曰:辽祖神册五年三月,黒龙见伊喇山,阳水上,辽祖驰往,三日乃得至,而龙尚不去,辽祖射之而毙,龙一角,尾长而足短,身长五尺,舌长二寸有半,命蔵之内库,贞佑南渡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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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 冬十月癸丑朔,晋新州防御使王郁以所部山北兵马内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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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宗实录曰:「庄宗未即位,卢文进、王郁相继入辽,皆驱率数州士女,教其织絍工作,中国所为,契丹悉备,所以强盛,侵凌中国者,以得文进、郁之故也。同光之世,为患尤深。文进在平州安帐,率奚劲骑倐来,忽往幽蓟,荆榛满目,寂无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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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 晋义武军节度王处直养子都囚其父,自称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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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五代史》曰:义武军节度使北平王王处直,好巫,而客有李应之者,妖妄人也,处直有疾,应之以左道治之而愈,处直益以为神,使衣道士服,以为行军司马,政无大小,咸取决焉。初应之于陉邑䦨得小儿刘云郎,养以为子,初应直,未有子,乃以云郎与处直,而绐曰:此儿生而有异」。处直养以为子,更名曰都,甚爱之,应之由此益横,乃籍管内丁壮,别立新军,自将之,治第博陵坊,四面开门,皆用左道处直,将吏知其必为患,而莫能諌也。是时幽州李匡俦假道中山以如京师,处直伏甲城外,以备不虞,匡俦已去,甲士入城围应之第,执而杀之,因诣处直请杀都,处直不与。明日,第功行赏,因隂疏甲士姓名,自队长以上,蔵于别籍,其后因事诛之,凡二十年,无一人免者,而处直终为都所杀。都为人狡佞多谋,处直以为节度副使。张文礼杀王熔,庄宗发兵讨文礼,处直与左右谋曰:「镇定之蔽也,文礼虽有罪,然镇亡定不独存」。乃遣人请庄宗毋发兵,庄宗取所获文礼与梁蜡书示处直曰:「文礼负我,师不可止」。处直有孽子郁奔晋,晋王以女妻之,以为新州防御使,处直见庄宗必讨文礼,益自疑,乃隂与郁交通,使郁北招契丹入塞,以牵晋兵,且许召郁为嗣,都闻之不悦,而定人皆言契丹不可召,恐自贻患,处直不听,郁自奔晋,常恐处直不容,因此大喜,以为乗其隙可取之,乃以厚赂诱契丹安巴坚,安巴坚举国入冦,定人皆不欲契丹之举,小吏和昭训劝都举事,都因执处直,囚之西宅,自为畱后,凡王氏子孙及处直将校杀戮殆尽,处直忧愤而卒。乙亥,存朂至定州,王都迎谒马前,存朂引兵趋望都,遇我兵,托诺五千骑围之,存朂力战数四不解,李嗣昭领三百骑来救,我军少却,存朂乃得出,大战,我军不利,引归。存朂至幽州,遣二百骑蹑我军之后,我军反击,悉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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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曰:梁龙徳元年冬十一月,晋王自将兵攻镇州,讨张文礼。契丹主既许卢文进出兵,张文礼因卢文进求援于契丹。王郁又说之曰:「镇州美女如云金帛如山,天皇王速往,则皆己物也。不然,为晋王所有矣」。契丹主以为然,悉发所有之衆而南。舒噜后諌曰:「吾有西楼羊马之富,其乐不可胜穷也,何必劳师逺出以乘危徼利乎!吾闻晋王用兵,天下莫敌,设有危败,悔之何及!」契丹主不听。十二月辛未,攻幽州,李绍宏婴城自守。契丹长驱而南,围涿州,旬日拔之,擒刺史李自弼,进攻定州。王都告急于晋晋,王自镇州将亲军五千救之,遣神武都指挥使王思同将兵戍狼山之南以拒之。二年春正月甲午,晋王至新城南,候骑白契丹前锋宿新乐,渉沙河而南,将士皆失色晋王,乃自率鐡骑五千先进,至新城北,半出桑林,契丹万馀骑见之惊走,契丹素惮晋,不意晋至,故惊走。晋王分军为二逐之,行数十里,获契丹主之子。时沙河桥狭氷薄,契丹䧟溺死者甚衆。是夕,晋王宿新乐,契丹主军帐在定州城下,败军至,契丹举衆退保望都。晋王至定州,王都迎谒于马前,请以爱女妻王子继岌。戊戌,晋王趣望都,契丹逆战,晋王以亲军千骑先进,遇奚酉、托诺五千骑为其所围,晋王力战,出入数四,自午至申不觧。李嗣昭闻之,引三百骑横击之,契丹退,晋王乃得出,因纵兵奋击,契丹大败,逐北至易州,㑹大雪弥旬,平地数尺,契丹人马无食死者相属于道,契丹主举手指天谓卢文进曰:「天未令我至此!」乃北归。晋王引兵蹑之,随其行止,见其野宿之所,布槀于地,囘环方正,皆如编翦,虽去无一枝乱者,叹曰:「契丹用法严乃能如是,中国不及也!」晋王至幽州,使二百骑蹑契丹之后,骑恃勇追击之,悉为所擒,惟两骑自它道走免。 鹗案:望都之败,《通鉴》以为明年正月事,《辽史》系之神册六年十月,必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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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賛元年。 夏四月癸亥,存朂围镇州,张文礼求援,命郎君廸里、将军康末怛往击之,大败,杀其将李嗣昭。五月丁未,张文礼卒,其子处瑾遣人奉表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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鹗案:《通鉴》:张文礼本刘仁恭牙将,从其子守文镇沧州,守文诣幽州省其父,文礼,据州作乱,沧人讨之,奔镇州,赵王王熔养以为子,更名徳明。赵王诛李𢎞规,文礼因亲军之怨弑赵王,文礼受晋王命为成徳畱后,内不自安,后遣使因卢文进求援于契丹,又乞兵于梁晋王命赵故将苻习为成徳畱后,阎寳、史建瑭将兵助之,攻镇州,拔赵州刺史王鋋降,文礼惊惧而卒,此龙徳元年九月事也。晋王败契丹于望都,二年正月事也。二月,阎寳围镇州,为文礼子处瑾所败,晋王命李嗣昭代之。夏四月,张处瑾遣兵迎粮于九门,嗣昭设伏击之,镇兵发矢中脑卒。九月,李存审攻破镇州,诛处瑾,事与《辽史》异,葢张文礼之死,当在神册六年,李嗣昭之死,则在天賛元年。此时契丹望都败后,方畏晋人不暇,宜不能冄援张处瑾、李嗣昭为镇兵,射死,《通鉴》不言为契丹将所杀,疑《辽史》所记为虚,故不具载通鉴》文而辨之如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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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春正月,遣兵略地燕南。《资治通鉴》曰:同光二年春正月甲辰,幽州奏,契丹入冦至瓦桥,以天平军节度使李嗣源为北面行营都招讨使,陜州畱后霍彦威副之,宣徽使李绍宏为监军,将兵救幽州。李存审奏,契丹去,复得新州。 《五代㑹要》曰:后唐庄宗同光二年三月,安巴坚率所部入冦新城。 《隂山杂录》曰:梁灭安巴坚帅兵直抵涿州,时幽州安次、潞、三河、渔阳、懐柔、密云等县,皆为所䧟,俘其民而归,置州县以居之,不改中国州县之名。《资治通鉴》曰:夏四月庚申,置威塞军于新州,契丹恃其强盛,遣使就帝求幽州,以处卢文进,时东北诸夷皆役属契丹,惟渤海未服,契丹主谋入冦,恐渤海犄其后,乃先举兵击渤海之辽东,遣其将托诺及卢文进据幽平等州,以扰燕地。十一月庚申,蔚州言契丹入冦。 《五代㑹要》曰:十二月,契丹入冦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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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夏五月。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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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㑹要》曰:同光三年,契丹入冦幽州,为王师所败,俘其首领吹丹等。五月,遣使伊拉玛等来贡方物。《册府《元龟》曰:同光三年十月甲子,差春州刺史来海金押国信,赐契丹玉及廻,使美棱、锡里等辞,赐物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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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显元年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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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㑹要》曰:同光四年正月,安巴坚将复冦渤海国,又遣美棱辖哩以下三十七人,贡马三十匹,诈修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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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 唐养子李嗣源反,郭存谦弑其主存朂,嗣源遂即位。 六月丙午,次慎州。唐遣姚坤以国哀来告。册府元龟曰:「明宗初篡位,遣供奉官姚坤空函告哀,至契丹西楼,属按巴坚在渤海,又径至慎州,﨑岖万里。既至,谒见安巴坚延入穹庐。安巴坚身长九尺,被锦袍,大带垂后,与妻对榻引见,坤未致命,安巴坚问曰:闻尔河南、河北各有一天子,信乎?」坤曰:「河南天子今年四月一日雒城军变,今㐫问至矣。河北总管令公,比为魏州军乱,先帝诏令除讨,既闻内难,衆军离心,及京城无主,上下坚册令公,请主社稷,今已顺人,望登帝位矣。安巴坚曰:汉国儿与我虽父子,亦曽彼此讐击,俱有恶心,与尔今天子彼此无恶,足得欢好,尔无复命,我续将马二万骑至幽镇已来,与尔家天子面为盟约,我要幽州,令汉儿把捉,更不复侵汝汉界。 《资治通鉴》曰:天成元年秋七月,帝遣供奉官姚坤告哀于契丹,契丹主闻庄宗为乱兵所害,恸哭曰:「吾楚徳尔也!吾方欲救之,以渤海未下,不果致吾儿」。及此,契丹言楚徳尔,华言朋友也,及谓坤曰:「今天子闻洛阳有急,何不救?」对曰:「地逺不能及」。曰:「何故自立?」坤为言帝所以即位之由,契丹主曰:「汉儿喜饰说。母多谈托」。云侍侧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可乎?」契丹主又曰:「闻吾儿专好声色,㳺畋宜其及此,我自闻之,居家不饮酒,散遣伶人,解纵鹰犬,若亦效吾儿所为,行自亡矣」。又曰:「吾儿与我虽世旧,然屡与我战争,于今天子则无怨,足以修好,若与我大河之北,吾不复南侵矣」。坤曰:「此非使臣之所得専也」。契丹主怒,囚之旬馀,复召之曰:「河北恐难得,得镇定幽州亦可也」。给纸等趣令为状,坤不可,欲杀之,韩延徽諌,复囚之,徳光即位,乃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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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甲戌,次扶馀府,上不豫,是夕,大星陨于幄前。辛已平旦,子城上见黄龙●绕,可长一里,光耀夺目,入于行宫,有紫黒气蔽天,逾日乃散。是日,上崩,年五十五。《册府元龟》曰:天成元年秋七月,契丹国王遣美棱喇实库济进内宫一人、马二匹、地衣、真珠、装金钏、金钗等。 又曰:天成元年九月,幽州赵徳钧奏,先羗军将陈继威使契丹部内,今使还得状称,今年七月二十日至渤海界扶馀府契丹族帐在府城东南隅,继威既至,求见不通,窃问汉児言,契丹主安巴坚已得疾,其月二十七日,安巴坚身死,八月三日,随安巴坚灵柩发离扶馀城,十三日至乌州,契丹主妻始受却当府所持书信,二十七日至龙州,契丹主妻令继威归本道,仍遣鲁库美棱押马三匹,充荅信同来继威见契丹部族啇量,来年正月塟安巴坚于木叶山下,兼差近位阿斯黙古内持信与先入蕃天使供奉官姚坤同来赴阙告哀,兼同契丹部内,取此月十九日一齐举哀朝廷及当府前后所差人,使继威来时见处分,候到西楼日,即并放归。 《五代史》曰:冬十月辛丑,契丹使阿斯黙古内来告哀,废朝三日。 田况《儒林公议》曰:契丹自安巴坚雄,㨿燕北之地,修其国有成法,诸部遂渐为制,常得中国所赐纨锦,以其尤精致者藉地,使牧䜿污践之亲。近者或问其故,曰:我国家他日富盛,此等固当践之,其用意岂易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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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史拾遗》卷
URN: ctp:ws209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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