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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168 集部·別集類二十一

《卷168 集部·別集類二十一》[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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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六十八

集部二十一》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梅花道人遺墨》二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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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鎮撰。仲圭,自號梅花道人,嘉興人。《嘉興志》稱其卒於明洪武中。考鎮自書墓碣,稱生於至元十七年庚辰,卒於至正十四年甲午。則未嘗入明,《志》為舛誤。又陳繼儒《梅花庵集》,稱鎮自題墓碣為「梅花和尚之塔」。後紥木揚喇勒智所至椎塚燔槨,獨鎮之墓疑為僧塔,遂舍去。考紥木揚喇勒智發宋陵在至元甲申、乙酉之間,《元史》與《癸辛雜識》所記並同。是時鎮方五六歲,安有預題墓碣之事。此好事者因鎮明於易數,故神其說而未思歲月之顛舛。繼儒摭以為說,亦疏謬也。鎮以畫傳,初不以文章見重。而抗懷孤往,窮餓不移。胸次既高,吐屬自能拔俗。舊無專集。此本題曰《遺墨》,乃其鄉人錢棻捃拾題畫之作,薈稡成編。其中如《題竹詩》「陰涼生硯池,葉葉秋可數。東華客夢醒,一片江南雨」一篇。考鎮杜門高隱,終於魏塘,足跡未至京師,不應有「東華客夢」之句。核以高士奇《江村銷夏錄》,乃知為鮮于樞詩,鎮偶書之,非其自作,棻蓋未之詳審。又鎮畫深自矜重,不肯輕為人作。後來假名求售,贗跡頗多,亦往往有庸俗畫賈偽為題識。如題畫《骷髏》之《沁園春》詞。無論歷代畫家從無畫及骷髏之事,即詞中「漏洩元陽,爹娘搬販,至今未休」諸句,鄙俚荒謬,亦決非鎮之所為。又如嘉禾八景之《酒泉子》詞。詞既弇陋,其《序》末乃稱梅花道人鎮頓首。偶自作畫,為誰頓首耶?即題竹佚句之「我亦有亭深竹裏,也思歸去聽秋聲」,「亦」字、「也」字重疊而用,鎮亦不應昧於字義如此。凡斯之類,棻皆一例編載,未免失於決擇。然偽本雖多,真跡亦在,披沙簡金,往往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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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未可以糅雜之故,一例廢斥之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玩齋集》十卷、《拾遺》一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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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師泰撰。師泰泰甫,宣城人。以國子生中江浙鄉試。除泰和州判官,薦充應奉翰林文字。出為紹興府推官。複入翰林,遷宣文閣授經郎。至正十四年擢吏部侍郎,除浙江都水庸田使。尋拜禮部尚書,調平江路總管。張士誠據吳,避之海上,江浙行省丞相承制授參知政事。二十年改戶部尚書,命督海運。二十二年召為秘書卿,道卒。事跡具《元史》本傳。明嘉靖中,李默作是集《跋》云:「予在宣州,諸生貢安國者,為言其先世禮部公流寓海寧時,自名其里曰小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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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命既革,宋學士景濂嘗過之,公為置酒飲。夜分乃起,就臥仰藥而斃。」顧嗣立《元百家詩選》,則據其門人朱鐩所作《紀年錄》,及揭汯所作墓志,載至正十六年正月,張士誠陷平江,公抱印隱居吳淞江上,主釣台山長吳景文家,易姓名為端木氏,號戾契子、々翁,二十六年卒於海寧寓舍。証《默跋》所紀之誣。案《明史宋濂傳》,濂乞假歸省在至正二十五年乙巳。師泰沒於至正二十二年壬寅,其時濂無由至海寧。且太祖稱吳王在至正二十四年甲辰,稱吳元年在二十七年丁未,元順帝北趨上都在二十八年戊申七月,是為元年。師泰既沒於壬寅,尚在元亡前六年,何以稱「元命既革」。此其後人之飾詞,欲附於王蠋之節,殊非事實。嗣立疑之當矣。師泰所著有《友迂集》,餘闕序之;《玩齋集》,黃溍序之;《東軒集》,程文序之;又有《奊奊集》、《閩南集》見於李國鳳之《序》。其門人謝肅、劉欽類為一篇,總名曰《玩齋集》,今未之見。明天順間,寧國守會稽沈性重加蒐輯,得詩文六百五十三首,厘為十卷,又《補遺》一卷,其年譜之類別為一卷附之,是為今本。師泰本以政事傳,而少承其父奎家學,又從吳澄受業,複與虞集、揭傒斯游,故文章亦具有源本。其在元末,足以凌厲一時。詩格尤為高雅,虞、楊、範、揭之後,可謂挺然晚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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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題陶淵明五柳圖》絕句,《明詩別裁集》以為燕王篡位之後,建文舊臣江右袁敬所作,並記敬所本末甚詳。今考明孫原禮所撰《元音》,成於洪武甲子,張中達為之刊版在建文辛巳,均在遜國以前,而收入是詩,題為師泰所作,則為師泰之詩誤附會於敬所,非敬所之詩誤竄入師泰集中明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羽庭集》六卷永樂大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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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仁本撰。仁本德元,天台人。以進士乙科歷官溫州路總管,江浙行省左右司郎中。時方國珍據有溫、台,招延諸郡士大夫,仁本入其幕中,參預謀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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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珍歲治海舟,輸江淮之粟於大都,仁本實司其事。其所署省郎官,蓋即元所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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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集中諸作,大都感慨阽危,眷懷王室。其從國珍,蓋欲借其力以有為,徐圖興複,亦如羅隱之仕吳越,實心不忘唐。觀其《贈李員外自集慶回河南詩》云:「漢兵早已定中華,孫述猶鳴井底蛙。」於明祖顯然指斥,其志可知。厥後國珍兵敗,仁本就擒,抗節不撓,至鞭背潰爛而死。則仁本終始元人,未嘗一日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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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大典》題曰「國朝劉仁本」,非其實也。仁本學問淹雅,工於吟詠,多與趙俶、謝理、朱右等唱和。嘗治兵餘姚,作雩詠亭於龍泉左麓,仿佛蘭亭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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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一時文士,修禊賦詩,自為之序。其文雖不見於集中,而石刻今日猶存。文採風流,可以想見。故所作皆清雋絕俗,不染塵氛。其序記諸篇,述方國珍與察罕通使,及歲漕大都諸事,多記傳所不載,亦可補史闕。原本久佚,謹就《永樂大典》所載,以類編次,厘為詩四卷、文二卷。仍改題曰「元劉仁本」,以存其真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不繫舟漁集》十五卷、附錄一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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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高撰。子上,溫州平陽人。至正十四年進士。授慶元路錄事。未三年,輒自免去。平陽陷,棄妻子往來閩、浙間,自號「不繫舟漁者」。至正十六年,浮海過山東,謁河南王庫庫特穆爾於懷慶,密論江南虛實。庫庫特穆爾欲官之,會疾作卒。蓋當國祚阽危,猶力謀匡複。明太祖稱王保保真男子即庫庫特穆爾。如高者,事雖不就,其志亦不愧王保保矣。不但詩之足傳也。明洪武初,蘇伯衡訪其遺集,厘定成編,題曰《子上存稿》。此本題《不繫舟漁集》,不知何人所改,文格頗雅潔。詩惟七言古體不擅場,絕句亦不甚經意。其五言古體,源出陶潛;近體律詩,格從杜甫。面目稍別,而神思不遠,亦元季之錚錚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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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又有嘉定僧祖柏,其詩亦名《不繫舟集》,見顧嗣立元詩選》。集中有《題倪瓚芝秀圖詩》,蓋與高同時,然其詩不及高遠甚。今未見其本。以集名相亂,附著其異於此,庶來者無疑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居竹軒集》四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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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成廷珪撰。廷珪字原常,一字元章,又字禮執,揚州人。好學不求仕進,惟以吟詠自娛。奉母居市廛,植竹庭院間,頗有山林意趣。因扁其燕息之所曰「居竹軒」。晚遭世亂,避地吳中,蹤跡多在松江。故集中有《欲卜居海上》之作。後竟沒於雲間,其年蓋已七十餘矣。此集乃其友郜肅、劉欽搜輯遺稿所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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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珪與河東張翥為忘年交,其詩音律體制,多得法於翥,而聲價亦與翥相亞。觀詩中所載酬答者,如楊維禎、危素、楊基、李黼、余闕、張雨、倪瓚,皆一代勝流。而黼與闕之忠義,瓚之孤僻,尤非標榜聲氣之輩。其傾倒於廷珪,必有所以取之矣。劉欽稱廷珪「五言務自然,不事雕劌。七言律最為工深,合唐人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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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觀其七言古詩,亦頗遒麗。惟五言古詩竟無一篇,似不應全卷遺佚。或自知此體不擅長,遂不複作,亦如宋無之《翠寒集》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句曲外史集》三卷、《補遺》三卷、《集外詩》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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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張雨撰。雨有《元品錄》,已著錄。其平生詩文,嘗手錄成帙,然當時未及刊版。故零縑斷素,賞鑒家多傳其墨跡,而集則無傳。明成化間,姚綬始購得其稿。嘉靖甲午,陳應符始厘為三卷,校讎付刊,而以劉基所作墓志、姚綬所作小傳附之。崇禎中,常熟毛晉複取烏程閔元衢所錄佚詩,為《補遺》三卷,附以同時酬贈之作。晉又與甥馮武搜得雨《集外詩》若干首,續刻於後。仍以徐世達原《序》冠於簡端者,即此本也。雨詩文豪邁灑落,體格遒上。早年及識趙孟頫,晚年猶及見倪瓚、顧阿瑛、楊維楨,中間如虞集、范梈、袁桷、黃溍諸人,皆以方外之交,深相投契。故耳濡目染,具有典型。雖托跡黃冠,而談藝之家位置於文士之列,不複以異教視之,厥有由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僑吳集》十二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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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元祐撰。元祐有《遂昌雜錄》,已著錄。元祐家本遂昌,徙於錢塘。而流寓平江凡四十年,為時最久,故其集名以「僑吳」。實則杭州所作亦在其內,蓋從其多者言之也。集本其晚年所定,以授謝徽。今此本後有弘治丙辰《張習跋》,乃稱元祐本有《遂昌山人集》,與《僑吳集》多繁蕪重出。因通錄之,得詩文之精純者,並為十二卷,仍名《僑吳集》,用梓以傳。則此本為習所重訂,非元祐手編之本矣。凡文六卷、詩六卷。其中《與張德常書》,有「僕贊郡無補,嘗移槜李」之語,而蘇大年所作墓志、盧熊《蘇州府志》皆稱元佑以大府薦,兩為校官,不言嘗為他職,與元祐仕履不合。豈代人所作,失於標注耶?其文頗疏宕有氣,詩亦蒼古。蓋元祐生於至元之末,猶及見咸淳遺老。中間又得見虞集諸人,得其緒論。末年所與游者,亦皆顧阿瑛、倪瓚、張雨之流。互相薰染,其氣韻不同,固亦有自來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詠物詩》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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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宗可撰。宗可自稱金陵人,其始末無考。相傳為元人,故顧嗣立《元百家詩選》錄是編於《戊集》之末,亦不知其當何代也。昔屈原頌橘、荀況賦蠶,詠物之作,萌芽於是,然特賦家流耳。漢武之《天馬》,班固之《白雉》、《寶鼎》,亦皆因事抒文,非主於刻畫一物。其托物寄懷,見於詩篇者,蔡邕《詠庭前石榴》,其始見也。沿及六朝,此風漸盛。王融、謝朓至以唱和相高,而大致多主於隸事。唐宋兩朝,則作者蔚起,不可以屈指計矣。其特出者,杜甫之比興深微,蘇軾、黃庭堅之譬喻奇巧,皆挺出眾流。其餘則唐尚形容,宋參議論,而寄情寓諷,旁見側出於其中,其大較也。中間如雍鷺鷥、崔鴛鴦、鄭鷓鴣,各以摹寫之工,得名當世。而宋代謝蝴蝶等,遂一題衍至百首,但以得句相誇,不必緣情而作。於是別岐為詩家小品,而詠物之變極矣。宗可此編,凡一百六首,皆七言律詩。如不詠燕蝶而詠睡燕睡蝶,不詠雁鶯而詠雁字鶯梭。其標題亦皆纖仄,蓋沿雍陶諸人之波,而彌趨新巧。瞿宗吉《歸田詩話》曰:「謝宗可百詠詩,世多傳誦。除《走馬燈》、《蓮葉舟》、《混堂》、《睡燕》數篇,難得全首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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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說信然。然四詩亦非高作。顧嗣立錄其四十首,又摘其警句二十聯。其中如《筆陣》之「怒卷龍蛇雲霧泣,長驅風雨鬼神驚」,則傷於粗豪;《螳螂簪》之「鬢雪冷侵霜斧落,發雲低壓翠裳空」,則傷於湊砌。特以格調雖卑,才思尚艷,詩教廣大,宜無所不有。元人舊帙,姑存之備一體耳。《歸田詩話》又曰:「曩見邱彥能誦宗可《賣花聲詩》一詩,百詠中不載。蓋性既喜此一格,則隨事成吟,非作此一集而絕筆。」彥能所誦,殆出於此集既成之後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鹿皮子集》四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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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樵撰。居採,婺州東陽人。至正中,遭亂不仕,遁居圁谷。每衣鹿皮,因自號鹿皮子。考所作《北山別業詩》三十八首,備水石花竹之趣,則亦顧阿瑛、倪瓚之流,非窮鄉苦寒之士也。鄭善夫《經世要言》稱其經學為獨到。然所稱神所知者謂之智,實慈湖之緒餘,而姚江之先導。論其所長,當仍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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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集題曰「盧聯子友編」。其古賦落落有奇氣。詩古體五言勝七言,近體七言勝五言。大抵七言古體學溫庭筠,以幽艷為宗;七言近體學陸龜蒙,而雕削往往太甚。如「春在地中常不死,月行天盡又飛來」之類,則傷於粗俗;「詩無獺髓痕猶在,夢有鸞膠斷若何」之類,則傷於纖巧。顧嗣立元詩選》乃標為佳句,列於小傳之內,殊失別裁。又古詩用韻,多以真、諄、臻、侵同用,沿吳棫韻補》之謬注,殊乖古法。近體多以支、脂、之、微、齊通押,蓋亦誤信吳棫之說。夫詩各有體裁,韻亦各有界限。既僻於復古,自可竟作古詩,何必更作今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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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作今體,而又不用今韻,則驢非驢,馬非馬,龜茲王所謂騾矣。是皆賢智之過,亦不必曲為樵諱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林外野言》二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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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翼撰。有《雪履齋筆記》,已著錄。翼學問博洽,既老不得志,偃蹇學官,惟刻意於詩古文。嘗自號東郭生,又稱野翁,而名所著集曰《林外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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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所傳本凡二卷,附《與顧仲瑛書》一篇。考《玉山名勝》及《乾坤清氣》諸集所錄翼詩,不見此集者尚多。又如《題劉龍洲墓道》、《道士游武當》諸詩,又皆別見呂誠集。疑或後人重編,故多所舛漏,未必即翼手定之稿也。翼從楊維楨游,詩頗近其流派。其間如《望夫石》、《精衛詞》諸篇,皆用鐵崖樂府體,尤為酷似。要其筆力挺勁,絕無懦響,在元季詩人中可謂矯然特出者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傲軒吟稿》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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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游撰。天游名乘龍,以字行,號松竹主人,又號傲軒,岳州平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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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元季之亂,隱居不仕。邑人艾科為作傳,稱「使天假其年,遇明太祖,必為劉基、宋濂」則沒於順帝末年也。其集兵燹之餘,僅存十一。傳稱其七歲能詩,已具作者風力,名籍籍一時,視伯生、子昂,不輸一籌。今觀所作,大都悲壯激烈,而頗病粗豪。非惟未足抗虞集,亦未足以敵趙孟頫,傳所稱者殊過。然長歌慷慨之中,能發乎情,止乎禮義,身處末季,惓惓然想見太平,猶有詩人忠厚之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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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在元季,要亦不失為作者也。集中《陌上花詩小序》,誤以錢鏐為梁元帝,頗為乖舛。蓋興酣落筆,記憶偶疏。庾信「桂華」之語,誤讀《漢書》;王維「垂楊」之句,訛解《莊子》。取其大端,則小疵可略,論古人者正不在尋章摘句間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師山文集》八卷、《遺文》五卷、《附錄》一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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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鄭玉撰。玉有《春秋闕疑》,已著錄。是編《文集》八卷,前有至正丁亥《程文序》。又有至正庚寅玉《自序》,蓋即玉所自編。惟《序》稱「名曰《餘力稿》,以見吾學之不專於文詞」,則集名似後人追改。然《王禕序》及《楊士奇跋》已皆稱《師山集》,則初刻時已改名矣。《遺文》五卷,不知何人所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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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敏政跋玉《釣台詩卷》,稱其裔孫虯裝潢成冊。張駿《和敏政詩跋》,亦稱玉裔孫鯨虯,皆能詩。其或出虯等之手歟。《附錄》一卷,則當時酬贈詩文,及後人題詠也。玉《自序》謂:「韓、柳、歐、蘇塗天下之耳目,置斯民於無聞見之地。道之不明,文章障之;道之不行,文章尼之。」其《與洪君實書》,又力詆唐皇甫湜,其言殊妄。汪克寬作玉行狀,稱其文「以正大剛直之氣,發為雄渾警拔之詞。感慨頓挫,簡潔純粹。然紀事樸實,不為雕鏤鍛煉,跌宕怪神之作。出入馬遷、班固,而根之以六經之至理」。其推尊亦太過。然玉學術本醇,克寬所謂大抵主於明正道,扶世教者,其論不誣。其文皆雅潔不支,歐陽玄所謂嚴而有法者案玄此語亦見克寬志中,亦為不愧。其《送葛子熙序》,稱:「陸子之質高明,故好簡易。朱子之質篤實,故好邃密。所入之途有不同,及其至也,三綱五常、仁義道德豈有不同者哉?況同是堯、舜,同非桀、紂;同尊周、孔,同排釋、老;同以天理為公,同以人欲為私。大本達道,無有不同者。學者不求其所以同,惟求其所以異,此豈善學聖賢者哉?」又《與汪真卿書》,稱:「朱子盡取群賢之書,析其同異,歸之至當。使吾道在宇宙如青天白日,萬象燦然,莫不畢見。然自是以來,三尺之童,即談忠恕。目未識丁,亦聞性與天道。一變而為口耳之弊。蓋古人之學,以所到之深淺為所見之高下,所言皆實事。今人之學,所見雖遠而皆空言。此豈朱子畢盡精微以教世之意哉?」其言皆辨別真偽,洞見症結,無講學家門戶之見。知其授命成仁,搘拄名教,不自剽竊語錄中來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友石山人遺稿》一卷編修汪如藻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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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翰撰。用文,其先西夏人。元初從下江淮,授領兵千戶,鎮廬州,因家焉。翰少襲爵,有能名,累遷江西、福建行省郎中。陳友定留居幕府,表授潮州路總管,兼督循、梅、惠三州。友定敗,浮海抵交趾,不果。屏居永福之觀獵山,著黃冠服者十一年。洪武間闢書再至,翰以幼子偁托其故人吳海,遂自引決。翰本將家子,志匡時難,不幸遭宗邦顛沛,其慷慨激烈之氣,往往托之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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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雖篇什無多,而沈鬱頓挫,凜然足見其志節。如《題畫葵花》云:「憐渠自是無情物,猶解傾心向太陽。」《送陳仲實還潮陽》云:「歸去故人如有問,春山從此蕨薇多。」《大都憔悴行吟》,不忘故國。其《絕命詩》云:「昔在潮陽我欲死,崇嗣如絲我無子。彼時我死作忠臣,覆祀絕宗良可恥。今年闢書親到門,丁男屋下三人存。寸刃在手顧不惜,一死了卻君親恩。」蓋翰於死生之際,明決如此,亦可見其志之素定也。顧嗣立元詩選》僅載翰詩二十七首。此本乃其子偁所輯,凡諸體詩八十四首。前有《陳仲述序》。後附志銘表詞等七篇,皆吳海所作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聞過齋集》八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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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海撰。朝宗,閩縣人。至正末,遭逢兵亂,絕意仕進。明洪武初,守臣欲薦諸朝,力辭得免。既而徵諸史局,亦力辭不赴。事跡具《明史隱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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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集為其門人王偁所編。初,海與永福王翰善。元亡之後,海以翰嘗仕元,勸以死節。而自撫其遺撫,教之成立,即偁是也。《史》稱其文「嚴整典雅,一歸諸理」。又載海嘗言「楊、墨、釋、老,聖道之賊;管、商、申、韓,治道之賊;稗官、野乘,正史之賊;支詞、艷說,文章之賊。上之人宜敕通經大臣,會諸儒定其品目,頒之天下。民間非此不得輒藏,坊肆不得輒鬻」云云。雖持論少狹,非古人兼資博考之義。然其宗旨之正,亦於此可見矣。其題曰「聞過齋」者,海平生虛懷樂善,有規過者,欣然立改,嘗以「聞過」名其齋,偁因以名其集云。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學言詩稿》六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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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當撰。伯尚,崇仁人,澄之孫也。以蔭授萬億四庫照磨。薦為國子助教,預修《宋》、《遼》、《金》三史。除翰林修撰,累遷直學士。江南兵起,拜江西肅政廉訪使,左遷撫州路總管。旋罷歸,後複擢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未上官而陳友諒已陷江西,遂遯跡不出。友諒遣人召之,當堅臥,以死自誓。舁床載送江州,拘留一年,終不屈。友諒滅,乃免。洪武初,複迫致之。見太祖,長揖不拜,竟得放歸。隱居吉水之穀坪,完節以終。所著有《周禮纂言》,今已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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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此集存。原本九卷,明崇仁知縣新安叶良貴所刊。此本六卷,則國朝臨川李紱重刊所並也。澄於元代,致位通顯,號曰大儒。然實宋咸淳鄉貢士。出處之間,猶不免責備於賢者。當不受僭竊之闢,則高於張憲諸人。乃天下已定,仍不降禮於萬乘,尤在楊維楨諸人上。蓋死生久付之度外,其不為謝枋得者,特天幸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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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元遺老,當其最矯矯乎。其詩風格遒健,忠義之氣,凜凜如生,亦元季之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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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嗣立《元百家詩》僅摭其《潯陽舟中詩》三首,《送樊秀才詩》一首,附澄《草廬集》末。其殆未見此本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北郭集》六卷、《補遺》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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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恕撰。如心,江陰人。至正中薦授澄江書院山長,旋棄去。會天下已亂,乃遁跡賣藥於海上,與山僧野人為侶。善自晦匿,罕相識者,故徵召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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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甲寅乃卒。是集其子禮部主事節所輯。《範餘慶跋》,稱其後張簡編為七卷,今考定原本為六卷。是今本六卷乃其原數。顧嗣立元詩選》云「所著《北郭集》十卷」,或「十」字「七」字字畫相近而誤歟。集中每卷之首皆題五七言古一行,其實乃古體近體雜編,殊不可解,疑或傳錄者所妄加。《補遺》卷內附錄其子節詩六首、孫輅詩二首、又許穆詩二首,許雲詩一首,則其族孫裔所續入也。恕詩格力頗遒,往往意境沉鬱,而音節高朗,無元季靡靡之音。近體頗似陳與義,或其所宗法者在《簡齋集》耶。中多愁苦之詞。然如《偶成詩》之「一逕豆苗綠,獨行溪水西。繁露墜叢竹,新流漲芳堤。偶與樵者語,忽聞幽鳥啼」云云,亦未嘗不翛然清遠。蓋遭逢喪亂,故哀怨獨深,有不能率其恬夷之素者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玉笥集》十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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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憲撰。思廉,山陰人。家玉笥山,因以為號。少負才不羈。晚為張士誠所招。署太尉府參謀,稍遷樞密院都事。元亡後,變姓名,寄食僧寺以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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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文苑傳》附載《陶宗儀傳》末。然二人出處不同,非氣類也。是集卷首有同時楊維楨、周砥、戴良及成化初安成劉釪四《序》,又孫大雅《玉笥生傳》一篇、楊基《玉笥生傳書後》一篇。其平生事狀,尚略具梗概。憲早歲入元都所作《紅騮馬歌》、《酬海一漚》諸篇,皆在集中,奇氣鬱勃,頗有志於功名。後從淮張之招,非其本願。故其《枕上感興詩》云:「拓疆良在念,擇木詎忘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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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猷固久抱,忠憤欲誰展。」蓋初同王粲之依劉,晚類韋莊之仕蜀,亦自知所托非人,而貧賤銜恩,不能自拔。讀其詞,可以知其志矣。憲學詩於楊維楨,維楨許其獨能古樂府。今集中樂府《琴操》凡五卷,皆頗得維楨之體。其他感時懷古諸作,類多磊落骯髒,豪氣坌湧。詩末間附評語,蓋亦維楨所點定云。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青村遺稿》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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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涓撰。德原,義烏人。本姓劉,先世避吳越王錢鏐嫌名,改為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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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受經於許謙,又學文章於黃溍。嘗為虞集、柳貫所知,交薦於朝,皆辭不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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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州郡闢召,亦堅拒不起,竟教授鄉里以終。所著有《湖西》、《青村》二集,共四十卷,兵燹不存。嘉靖中,其六世孫魁始掇拾散亡,編為此本。魁子江始刊版印行。以所存無幾,非涓手定之原集,故題曰《遺稿》。涓於宋濂、王禕為同學,禕《贈涓詩》有「惜哉承平世,遺此磊落姿」句,頗嗟其沉晦。而涓《送李子威之金陵詩》云:「若見潛溪宋夫子,勿雲江漢有扁舟」,乃深慮其薦達,志趣頗高。然其詩則不出江湖舊派,摹寫山林,篇篇一律,殊未為超詣。觀集中有《錢塘行在》一篇,以元統、至正間人,何至指錢塘為行在?知由耽玩宋末諸集,以習熟而誤沿舊語矣。特以托意蕭閒,不待矯語清高,自無俗韻。又恬於仕宦,疏散寡營,亦無所怨尤,故品格終在江湖詩上耳。詩道關乎性情,此亦一証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丁鶴年集》一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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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鶴年撰。鶴年亦曰鶴年,蓋用孟浩然浩然例也。色目人。本世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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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亂不求仕宦,篤尚志操,兼以孝聞。烏斯道、戴良為作傳,皆以申屠蟠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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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亡避地四明,後歸老武昌山中。《明史文苑傳》附見《戴良傳》末。其詩本名《海巢集》。此本題《丁鶴年先生集》,不知何人所編。末附有鶴年長兄浙東僉事都元帥吉雅摩迪音詩九首、次兄翰林應奉阿里沙詩三首,又鶴年表兄樊川吳惟善詩五首,亦不知何人所續入也。鶴年既絕意於功名,惟覃思吟詠,故所得頗深。尤長於五七言近體,往往沉鬱頓挫,逼近古人,無元季纖靡之習。至順帝北狩以後,興亡之感,一托於詩。悱惻纏綿,眷眷然不忘故國。瞿宗吉《歸田詩話》所稱「行蹤不異梟東徙,心事惟隨雁北飛」句,及《逃禪室與蘇生話舊》一篇,可以知其素志。宗吉又稱其《梧竹軒詩》,謂其時作者已滿卷,此詩一出,皆為斂衽。今考其詩中二聯、堆砌無味,徒以起二句用鳳凰事,以「棲梧桐」、「食竹實」關合;末二句用蔡邕事,以「焦尾桐」、「柯亭竹」關合,頗為工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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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求鶴年之詩,失之遠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貞素齋集》八卷、《附錄》一卷、《北莊遺稿》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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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頔撰。道原,績溪人。至元丁丑,江東憲使闢為貴池教諭。秩滿調丹徒。至正庚寅,轉台州路儒學正。以道梗不赴,歸隱山中。明興,屢召不出,名所居曰貞素齋,著自守之志也。所著有《古淡稿》、《華陽集》,今皆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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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本乃嘉靖中其曾孫旭、玄孫孔昭等所輯,績溪知縣遂寧趙春所刊。其文章頗有法律。詩則縱橫排宕,不尚纖巧織組之習。七言古體尤為擅場。卷首有頔《自序》及自作小傳,均以陶潛自比。而其文乃多頌明功德。蓋元綱失馭,海水群飛,有德者興,人歸天與,原無所容其怨尤。特遺老孤臣,義存故主,自抱其區區之志耳。頔不忘舊國之恩,為出處之正;不掩新朝之美,亦是非之公。固未可與劇秦美新一例而論也。《附錄》一卷,載俞希魯、唐仲實等所作銘記數篇。《北莊遺稿》一卷,則頔弟遠遜遺詩,亦孔昭等所採入。今並仍其舊錄之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一山文集》九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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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繼本撰。繼本延興,以字行,東安人,占籍北平。登至正十七年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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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太常奉禮,兼翰林檢討。考其代雄縣知縣所作《禱雨文》,內稱「洪武二十七年」,則其人明初尚存矣。此集前有《李敏序》,稱為其子方曙、方煦所輯。而景泰中《黎公穎序》則曰其孫容城教諭伸所編。意其父子相繼為之歟。朱彞尊明詩綜》蒐羅最備,獨未錄是集。殆以未仕於明,故與楊維楨諸人一例不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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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嗣立《元百家詩選》亦未收入。則疑流傳頗少,嗣立偶未見也。其詩文俊偉疏達,能不失前人規範。長歌縱橫磊落,尤為擅場。中有學李白不成,流為盧仝、馬異格調者。好奇之弊,其失不免獷而野。然愈於翦紅刻翠,以詞為詩者多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江月松風集》十二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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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惟善撰。惟善思複,自號心白道人,錢塘人。領至正元年鄉薦,官至儒學副提舉。張士誠據吳,退隱吳江之筒川,又移居華亭。明洪武初卒。惟善初應鄉試時,題曰《羅剎江賦》。鎖院三千人,不知所出。獨惟善引枚乘《七發》,証錢塘之曲江即羅剎江,大為主司所稱,由是知名。其作《西湖竹枝詞》,乃稱斷橋曰段家橋,為瞿宗範所譏,並見瞿宗吉《歸田詩話》。然考証之疏密與吟詠之工拙,各自一事,不以地理之偶誤,病及其詩也。其集在明不甚顯,故焦竑國史經籍志》收元人詩集頗夥,而惟善所作不著錄。其傳於世者,惟賴良大雅集》所錄詩九首而已。此本初為惟善手書真跡,藏於練川陸氏家。後歸嘉興曹溶,康熙中金侃於溶家抄得。又以甫裏許氏藏本較其異同,始行於世。顧嗣立元詩選》所錄,即據此本採入者也。前有《陳旅序》,稱其「妥適清蒨,娓娓乎有唐人之流風」,品題頗當。又有至元五年淳安《夏溥序》,以宋末四靈指為晚唐之人,紕謬殊甚。今惟錄《旅序》以弁首,《溥序》則削不載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龜巢集》十七卷編修汪如藻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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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應芳撰。應芳有《思賢錄》,已著錄。《集》一卷為賦,二卷至五卷為詩,六卷至十一卷為雜文,十二卷為詩餘,十三卷至十五卷又為雜文,十六卷、十七卷又為詩。編次頗為無緒,疑後人傳寫,亂其舊第。抑或本為前集十二卷,後集五卷,一則先詩而後文,一則先文而後詩。傳寫誤並為一集,故參錯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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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稱其詩文雅麗醞藉。今集中詩頗雅潔,文則多應酬之作。然其中如《上周郎中論五事啟》、《上奉使宣撫書》、《與王氏諸子書》、《上周參政正風俗書》、《上何太守書》、《上武進樊大尹書》、《與林掌諭請建先賢祠書》,皆有關於國計民生,人心風俗,非徒以筆墨為物役者。史稱其年益高,學行益邵,達官縉紳過郡者,必訪其廬。應芳布衣韋帶,與之抗禮。議論必關世教,切民隱,蓋不誣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石初集》十卷、《附錄》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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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霆震撰。霆震亨遠,安成人。以先世居石門田西,自號「石田子初」,省其文則曰「石初」。早年刻意學問,多從宋諸遺老游,得其緒論。延祐中行科舉法,再試不售,遂杜門專意詩古文。是集為廬陵晏璧所編,集後行狀志銘之屬,亦璧所附也。霆震生前至元二十九年壬辰,卒於明洪武十二年己未,年八十有八。親見元代之盛,又親見元代之亡。故其詩憂時傷亂,感憤至深。如《二月十六日青兵逼城》、《古金城謠》、《李潯陽死節歌》、《兵前鼓》、《農謠》、《杜鵑行》、《過玉成砦》、《關城曲》、《郡城高》、《人食人》、《延平龍劍歌》、《寇至雜詠》、《寇自北來》、《軍中苦樂謠》、《宿州歌》諸篇,並敘述亂離,沉痛酸楚,使異代尚如見其情狀。昔汪元量水雲集》,論者以為宋末之詩史。霆震此集,其亦元末之詩史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山窗餘稿》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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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復撰。克敬,餘干人。其詩源出於張翥。雖不及翥之才力富健,諸體兼備,而風懷澄澹,意境翛然。五言古體,綽有韋、柳之遺。其格韻乃似在翥上。蓋才有所偏長,詣有所獨至也。元亡之後,遁跡以終。著作散佚,僅存手墨於同里趙石蒲家,凡文數十篇、詩十餘首。明成化中,石蒲之孫琥始為繕錄開雕,復見於世。雖零篇斷簡,所剩無多。而詩格文筆,一一高潔。疑復當日自擇其最得意者,手錄此帙,故篇篇率有可觀。轉勝於珠礫雜陳,務盈卷帙,徒供覆瓿者矣。顧嗣立元詩選》稱琥刻是編,劉憲為序。此本僅有《琥跋》,不載《憲序》,蓋刊版散失之後,輾轉傳抄佚之矣。然複集自足傳,亦不以序之有無為輕重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梧溪集》七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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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逢撰。原吉,自稱席帽山人,江陰人。當至正間被薦不就,避地吳淞江,築室上海之烏涇。適張氏據吳,東南之士咸為之用。逢獨高蹈遠引。及洪武初,徵召甚迫,又以老疾辭。《明史文苑傳》附載於《戴良傳》中,以二人皆義不負元者也。逢少學詩於陳漢卿,得虞集之傳。才氣宏敞,而不失謹嚴。集中載宋、元之際忠孝節義之事甚備。每作小序以標其崖略,足補史傳所未及,蓋其微意所寓也。是詩傳本差稀,王士禎屬其鄉人楊名時訪得明末江陰老儒周榮起手錄本,乃盛傳於世。榮起號硯農,究心六書,毛晉汲古閣刊版,多其所校,蓋亦好古之士云。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吾吾類稿》三卷永樂大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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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吳皋傳。皋《元史》無傳,志乘亦失載其姓名。獨《永樂大典》各韻中頗採錄其詩文,題作《吳舜舉吾吾類稿》。又別收胡居敬等原序二篇,略具行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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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為臨川人,乃宋丞相吳潛諸孫。早游吳澄之門,嘗官臨江路儒學教授。元亡後抗志不出,遯跡以終。而不著其名。惟王圻續文獻通考》載有吳皋《吾吾類稿》之目,而集中祝文亦有「皋忝游宦」語。知皋為其名,舜舉乃其字也。皋工於韻語,所作大都以樸澹為主,不涉元末佻巧纖靡之習。詩中紀年,多有庚寅、壬辰及癸卯、甲辰等歲名。時值至正之季,盜賊縱橫,目擊艱危,每深憂憤。如《和劉聞廷擬古十章》,反覆於國步將傾,藩維弛節。而繼之以「堂堂潯陽守,重義知所本」云云。特表李黼之忠烈,以激厲當時。其志有可憫者。雖其骨格未堅,尚不能抗行古作者,而纏綿悱惻,要不失變雅之遺意焉。集佚已久。顧嗣立元詩選》蒐羅最廣,亦闕而不載。今從《永樂大典》裒輯,共得詩一百二十餘首,厘為三卷。其雜文十餘首,亦附於後備考核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樵云獨唱》六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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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叶容撰。容字景南,金華人。志行高潔。結廬城山東隅,名其地曰雲頂,自號雲頂天民。是集乃其孫雍所編。前有《自序》,謂「薪桂老而雲山高寒,音調古而岩谷絕響,故名曰《樵云獨唱》」。《序》凡二篇,皆題至正甲午。而集中多載入明詩,且後篇乃明興後語。疑原本後篇未著年月,傳寫者誤以前篇年月補入也。顧嗣立元詩選》載:「葉樵雲容,字伯愷,洪武中登進士,官行人司副,免歸。」案集中《挽琳荊山上人》云:「大德庚子春,生我及此公。」以年計之,當洪武戊申,景南年六十有九矣。其《獨樂歌》云:「屈指今年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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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詩皆高曠之言,絕無及仕宦者。袁布政凱《序》云:「使先生後生數年,際我朝之明盛,與一時俊乂,並列庶職,其事業必有可觀。惜其不然,而徒於言語文字間見之,其志不亦可哀乎?」《袁序》作於成化間,不應有誤。《元詩選》所引,未知何所據也。又《震澤編》載,東山葉容字伯昂,嘗以鄉貢為和靖書院山長,則又一同名姓者耳云云,其辨甚明。案太學題名碑,建文庚辰科有葉容,亦金華人。庚辰為建文三年,革除以後稱洪武三十三年。《元詩選》所引,當必因此而訛,嗣立特未之詳考也。其詩寫閒適之懷,頗有流於頹唐者。而胸次超然,殊有自得之趣。天機所到,固不必以繩削求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桐山老農文集》四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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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貞撰。起元,自號桐山老農,開化人。集中《萬青軒記》自稱曲阜人,蓋曲阜其祖貫也。是集凡文三卷、詩一卷。凡元代所作,皆題至正年號。其入明以後,惟題甲子,殆亦慄里之遺意。詩不出元末之格,且間有累句,殊非所長。其文亦聞見頗狹,或失考正。如《武安王廟記迎神詞》中有「蘭佩下兮桂旗揚,乘赤兔兮從周倉」句。考周倉之名不見史傳,是直以委巷俚語鐫刻金石,殊乖大雅。然人品既高,胸懷夷曠,一切塵容俗狀,無由入其筆端。故稱臆而談,自饒清韻,譬諸深山幽谷,老柏蒼松,雖不中繩規,而天然有出塵之意。其故正不在語言文字間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靜思集》十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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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鈺撰。彥章,吉水人。《江西通志》稱其元末遭亂,隱居不仕。明初以茂才徵,辭疾不就。集首有洪武二年廬陵《羅大已序》,亦稱其「有經濟,能自守」。今案集中有「辛亥秋詔舉秀才,餘以耳聾足躄,縣司逼迫非情,因成短句一詩」。辛亥為洪武四年,又在作《序》後二年,則所謂能自守者信矣。又《癸丑首正詩》中有「盲廢倦題新甲子,醉來謾說舊山川。貞元朝士今誰在,東郭先生每自憐」之句。是其不忘故國,抗跡行吟,志操可以概見。又有《乙卯新元六十生辰詩》,則其入明已八年矣。跡其生平,大抵轉側兵戈,流離道路。目擊時事阽危之狀,故見諸吟詠者每多愁苦之詞。如《悲廬陵》、《悲武昌》諸篇,慷慨激昂,於元末盜賊殘破郡邑事實,言之確鑿,尤足裨史傳之闕。其遺集本藏於家。嘉靖間,羅洪先始為序而傳之。而其孫廷詔等不知編次之法,前後舛錯,殊無義例。以行世既久,今亦姑仍其舊錄之云爾。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九靈山房集》三十卷、《補編》二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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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良撰。叔能,浦江人。嘗學文於柳貫、黃溍、吳萊,學詩於余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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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文苑傳》,明太祖初定金華時用為學正,良棄官逃去。至正辛丑,順帝用薦者言,授淮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儒學提舉。後至吳中依張士誠。知士誠不足與謀,挈家浮海至膠州,欲間道歸庫庫軍。庫庫即世所稱王保保,百戰以圖恢複者也。會道梗不達,僑居昌樂。洪武六年南還,變姓名隱四明山。十五年,徵入京,欲官之,以老疾辭。太祖怒,羈留不釋,次年四月卒於京師,然迄未食明祿也。良世居金華九靈山下,故自號九靈山人。其集曰《山居稿》,曰《吳游稿》,曰《鄞游稿》,曰《越游稿》。後跋又云:「集外有《和陶詩》一卷。」今檢集中,《越游稿》內已有《和陶詩》一卷。而其門人趙友同所作墓志亦云「《和陶詩》一卷、《九靈集》三十卷,不在集目之內」。或本別有《和陶詩》一卷,而為後人合並於集中者,未可知也。良詩風骨高秀,迥出一時。睠懷宗國,慷慨激烈,發為吟詠,多磊落抑塞之音。故其《自贊》謂「歌黍離麥秀之詩,詠剩水殘山之句」。蘇伯衡贊其畫像。亦謂「其跋涉道途,如子房之報韓;其徬徨山澤,如正則之自放」云。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水欒京雜詠》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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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允孚撰。允孚和吉,吉水人。其始末未詳。惟集後《羅大已跋》稱:「楊君以布衣襆被,歲走萬里,窮西北之勝。凡山川、物產、典章、風俗,無不以詠歌記之。」則允孚似未登仕版者。然第四十九首注稱:「每湯羊一膳具數十六,餐餘必賜左右大臣,日以為常,予嘗職賜,故悉其詳」云云。則亦順帝時尚食供奉之官,非游士矣。又末數首中,一則曰「宮監何年百念消,冠簪驚見髻蕭蕭。挑燈細說前朝事,客子朱顏一夕凋」,一則曰「強欲澆愁酒一卮,解鞍閒看古祠碑。居庸千載興亡事,惟有中天月色知」,一則曰「試將往事記從頭,老鬢征衫總是愁。天上人間今又昔,灤河珍重水長流」,則是集蓋作於入明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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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羅大已序》有「兵燹所過,莽為邱墟,回視曩游,慨然永嘆」語也。其詩凡一百八首,題曰《百詠》,蓋舉成數。其曰「灤京」者,以灤河逕上都城南,故元時亦有此稱。詩中所記元一代避暑行幸之典,多史所未詳。其詩下自注,亦皆賅悉。蓋其體本王建宮詞,而故宮禾黍之感,則與孟元老之《東京夢華錄》、吳自牧之《夢粱錄》、周密之《武林舊事》同一用意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雲陽集》十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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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祁撰。一初,別號希蘧,茶陵人。元統元年進士。除應奉翰林文字,改授婺源州同知。遷江浙儒學副提舉,以母憂解職。會天下已亂,遂隱永新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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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亡,自稱不二心老人,年七十餘乃卒。祁為詩,衝融和平,自合節度。文章亦雅潔有法。其初登第也,元制以漢人、南人為左榜,蒙古、色目人為右榜。案元制尚右,故《元史梁增傳》稱諭安南以新朝尚右之禮,蒙古、色目人為右榜以此。祁為左榜第二人,其右榜第三人則餘闕也。後闕死節,而祁獨轉側兵戈間。嘗為闕序《青陽集》,以「不得乘一障,效死如廷心」為恨。又稱「世之貪生畏死,甘就屈辱,靦然以面目視人者,斯文之喪,益掃地盡矣」。蓋與闕雖出處稍殊,死生各異,而其惓惓故主,義不負元,則大節如一。昔宋理宗寶祐四年榜得文天祥為狀元,又得陸秀夫、謝枋得二人。是榜得李黼為狀元,而又得祁與闕二人。黼不愧文天祥,闕不愧陸秀夫,而祁亦不愧謝枋得。是二榜者,後先輝映,亦可云科名之盛事矣。初,明兵至永新,祁中刃殭道左,千戶俞子茂詢知為祁,舁歸禮待之。雖幸不死,然洪武中徵召舊儒,祁獨力拒不起。子茂重其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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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沒之後,子茂為刻其遺集十卷,至弘治間,其五世從孫東陽,搜輯遺稿,屬吉安守顧天錫重鋟,即此本也。國朝康熙中,廣州釋大汕複以意刪削,並為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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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汕雖號方外,實權利之流,其學識不足以知祁,去取深為未當。故今仍以原本著錄,存其真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南湖集》七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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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性之撰。性之友初。《歸田詩話》作有初,未詳孰是也。宣城人。尚書師泰之族子。元季以胄子除簿尉,後補閩省理官。洪武初,徵錄師泰後人,大臣以性之薦。性之避居山陰,更名悅。其從弟仕於朝者,迎歸金陵、宣城,俱不往。躬耕自給以終其身。其集名曰「南湖」。雖仍以宣城祖居為目,實則沒於浙東,終未歸也。集中《題畫馬詩》云「記得曾陪仙仗立,五雲深處隔花看」,《題葡萄詩》云「憶騎官馬過灤陽,馬乳累累壓架香」,蓋惓惓不忘故國。又《題墨菊詩》曰:「柴桑生事日蕭然,解印歸來只自憐。醉眼不知秋色改,看花渾似隔輕煙。」《題陶靖節像》曰:「解印歸來尚黑頭,風塵吹滿故園秋。一生心事無人識,剛道逢迎愧督郵。」其不事二姓之意,尤灼然可見。貢欽作是集《序》曰:「會稽王元章善畫梅,得其畫者無貢南湖題詩則不貴重。」故集中多詠梅詩。嘗題絕句云:「王郎胸次亦清奇,盡寫孤山雪後枝。老我江南無俗事,為渠日日賦新詩。」又云:「王郎日日寫梅花,寫遍杭州百萬家。向我題詩如索債,詩成贏得世人誇。」其他題畫之作尤多。蓋人品既高,故得其題詞則縑素為之增價,有不全系乎詩者。《歸田詩話》稱其《吳山游女》及《送戴伯貞之廣西》兩篇,未足以盡性之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佩玉齋類稿》十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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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翮撰。文舉,上元人。父剛中,大德間官翰林待制,著有《霜月集》,今已不傳。翮初為江浙行省掾,至正中官休寧主簿,歷江浙儒學提舉,遷太常博士。剛中為時名宿,所學具有原本,當代勝流多與之游。翮承其家訓,益鏃厲為古文辭。觀虞集、楊維楨等所作《序》,皆儼然以父執自居,則其指授提撕,必為親切。故其文章格律,多得自師友見聞,意態波瀾,能不失先民矩矱。雖邊幅未廣,醞釀未深,而法度謹嚴,視無所師承,徒以才氣馳騁者,則相去遠矣。是集刊於至正末,而劉仔肩選《明雅頌正音》,乃採入其詩。又《楊基集悼楊文舉博士詩》,亦有「白髮蒼髯老奉常,亂離終喜得還鄉」句。則翮之沒當在洪武初年。今以其未受明祿,故仍系之元人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玉山璞稿》一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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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瑛撰。一名阿瑛,又名德輝,字仲瑛,崑山人。少輕財結客。年三十,始折節讀書,與天下勝流相唱和。舉茂才,署會稽教諭,闢行省屬官,皆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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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四十即以家產盡付其子元臣,卜築玉山草堂。池館聲伎,圖畫器玩,甲於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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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文採,傾動一時。後元臣仕為水軍副都萬戶。元亡,隨例徙臨濠。瑛亦偕往,洪武二年卒。嘗自題其畫像曰:「儒衣僧帽道人鞋,天下青山骨可埋。若說舊時豪俠興,五陵衣馬洛陽街。」紀其實也。《明史文苑傳》附載《陶宗儀傳》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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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循吉《蘇談》曰:「阿瑛好事而能文,其所作不逮諸客,而詞語流麗,亦時動人。故在當時,得以周旋騷壇之上,非獨以財故也。」今觀所作,雖生當元季,正詩格綺靡之時,未能自拔於流俗。而清麗芊綿,出入於溫岐、李賀間,亦複自饒高韻,未可概以詩餘斥之。集末附《步虛詞》四章,體摹真誥。又小詞二首,文二篇,《拜石壇記》,頗疏峭。《玉鸞》一傳,為楊維楨得簫而作,摹擬毛穎、革華,則不免陳因窠臼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清閟閣集》十二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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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瓚撰。元鎮,號雲林梁清遠《雕邱雜錄》曰:倪雲林字元鎮,而華亭夏正長寅《贈陳進之序》稱為太宇,不知其何據,謹附識於此,無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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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居逸品。詩文不屑屑若吟,而神思散朗,意格自高,不可限以繩墨。明天順間,宜興蹇朝陽有刻本。至萬歷中,其八世孫珵等複為匯刊,凡十五卷。歲久漫漶,惟毛晉所刊「十元人集」本行世。國朝康熙癸巳,上海曹培廉重為編定,校勘付梓,多所增補。考朱存理樓居雜著》有《題雲林子詩後》一篇,稱「素愛其詩,每見一篇一詠,輒收錄之。近得蹇氏新刻本,參校其所遺者,存而萃集成帙,多吳游之作。詩得諸體詩及雜文共若干篇,為《外集》一卷。」則蹇刻原非足本,故培廉更為蒐輯也。凡詩八卷、雜文二卷。《外紀》二卷,上卷列遺事、傳、銘並贈答、吊挽之作,下卷專載諸家品題詩、畫語。毛晉嘗刊《雲林遺事》,於集外別行,培廉裒為一編。瓚之始末,備列無遺矣。世又有別本《文集》二卷,末有崇禎戊寅《紀同人跋》曰:「《雲林詩集》,毛子晉家有刊本。此《文集》二卷,自滄江劉氏鈔得之。蓋裒輯墨跡而成,非原本也。後見刻本,較此本增多數篇,分為四卷,序次亦稍不同。然文中《荊溪圖序》一首,據《宜興縣志》載入者核之,即《題陳惟允畫荊溪圖》之節本。前後複見,略不一檢,則冗雜無緒可知。不及此本之清整也」云云。其考正頗核。今考集中所載,如《題天香深處卷後》、《題紫華周公碑傳行狀後》、《題師子林圖》、《重覽紫華周公碑傳》、《題周遜學府君遺翰後》、《鶴林周元初像贊》等六篇,皆詞意猥鄙,決非瓚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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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自偽本墨跡抄撮竄入,同人未及辨正。培廉此本亦尚載集中。以流傳既久,姑仍刊本存之,而附著其可疑如右。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麟原文集》二十四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1
王禮撰。子尚,後更字子讓,廬陵人。元末為廣東元帥府照磨。明興不仕,聘為考官,亦不就。《江西通志》載吉安人物有王子讓,而無王禮,蓋誤以子讓為名也。禮工於文章,著述甚富。嘗選輯同時人詩為《天地間集》案謝翱嘗錄宋遺民詩為《天地間集》,此襲其名,蓋陰以自寓,其名見於郭鈺靜思集》中。今已久佚。惟是編尚存,分前、後兩集各十二卷。前有李祁、劉定之二《序》。《定之序》謂其「托耕鑿以棲跡於運去物改之餘,依麯蘗以逃名於頭童齒豁之際。其文奇氣硉矹胸臆,以未祼將周京故也。有與子讓同出元科目,佐幕府,其氣亦有掣碧海戈蒼旻之奇。及攀附龍鳳,自擬留文成。然有所作,噫喑鬱伊,捫舌騂顏,曩昔豪氣澌泯無餘矣。」意蓋借禮以詆劉基,然所評與禮文不甚似。《祁序》稱其「藹然仁義之詞,凜然忠憤之氣,深切懇至,無不可人意者」。斯得之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來鶴亭詩》八卷、《補遺》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1
呂誠撰。敬夫崑山人。工於吟詠,詩格清麗,與同裏郭翼、陸仁、袁華相唱和。嘗於園林蓄一鶴,後有鶴自來為伍,因築來鶴亭,並以名其詩集。
2
考集中第一卷多嶺南詩。二卷有《洪武辛亥南歸重渡梅關詩》云:「去年竄逐下南溟,萬里歸來鬢已星。」辛亥為洪武四年,是明初嘗謫遷廣東,已而赦歸。其緣何事獲譴,則不可考。第八卷詩內有「洪武癸酉」紀年。癸酉為洪武二十六年,而楊維楨《前序》作於至正七年丁亥,至是已四十七年,計其時誠亦耄矣。諸書皆稱呂處士,無言其嘗仕於明者,則仍元遺老也。集不知何人所編,《維楨序》稱「嘗和其古樂府,自上京至江南謠弄若干首」。今集中皆無之,則原序雖存,詩已多所散佚,非其原本。又顧嗣立《元人百家詩選》稱其尚有《既白軒》、《竹洲》、《歸田》諸稿。今所見者惟此集。或維楨所言,在其他集之內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雲松巢集》三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1
朱希晦撰。希晦,樂清人。至正末,隱居瑤州,與四明吳主一、蕭台、趙彥銘游詠雁山之中,稱「雁山三老」。明初有薦於朝者,朝命未至而卒。是集乃其子豳所編,天台鮑原宏為之序。正統中,其玄孫元諫刊版,章陬又為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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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宏序》稱其「飄逸放曠宗於李,典雅雄壯宗於杜」。《陬序》稱其「思致精深,詞意豐贍。滔滔汨汨如驚濤怒瀾,蛟鼉出沒,而可駭可愕」。今觀其詩,五言詩氣格頗清,而邊幅少狹,興象未深,數首以外,詞旨略同;七言稍為振拔,古體又勝於近體。溯其宗派,蓋瓣香於《劍南》一集。《原序》所稱,未為篤論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環谷集》八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1
汪克寬撰。克寬有《禮經補逸》,已著錄。其平生以聚徒講學為業,本不留意於文章,談藝之家亦未有以文章稱克寬者。然其學以朱子為宗,故其文皆持論謹嚴,敷詞明達,無支離迂怪之習。詩僅存十餘首,雖亦濂、洛風雅之派,而其中七言古詩數首,造語新警,乃頗近溫庭筠、李賀之格。較諸演語錄以成篇,方言俚字,無不可以入集者,亦殊勝之。在其鄉人中,不失為陳櫟、胡炳文之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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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之文以詞勝,而防其害理。詞勝而不至害理,則其詞可傳。道學之文以理勝,而病其不文。理勝而不至不文,則其理亦可傳。固不必以一格繩古人矣。此集為國朝康熙初其裔孫宗豫所輯,前列行狀、墓表、年譜,末附以汪澤民等序文,為胡傳纂疏諸書而作者。前有三原《孫枝蔚序》,稱《祁門三汪先生集》。今以時代不同,析之各著錄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性情集》六卷永樂大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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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周巽撰。巽事跡不見於他書。其詩集諸家亦未著錄。惟《文淵閣書目》載有周巽泉《性情集》一部、一冊,與《永樂大典》標題同。《吉安府志》又載有周巽亨《白鷺洲》、《洗耳亭》二詩,檢勘亦與此集相合。而集中《擬古樂府小序》,則自題曰「龍唐耄艾周巽」云云。以諸條參互考之,知巽為其名,而巽泉、巽亨乃其號與字也。集中自稱嘗從徵道、賀二縣猺寇,以功授永明簿。則在元曾登仕版,而所紀干支有丙辰九月,當為洪武九年,則明初尚存矣。巽詩格不高,頗乏沉鬱頓挫之致。然其抒懷寫景,亦頗近自然,要自不失雅則。集以「性情」為名,其所尚蓋可知也。元末吉州一郡,如周霆震、楊允孚、郭鈺等,皆有詩集流傳,而巽詩獨佚,殆亦有幸不幸歟。今據《永樂大典》所載,蒐羅編輯,厘為六卷。俾與《石初》諸集並存於世,亦未嘗不分路爭馳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花溪集》三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1
沈夢麟撰。夢麟原昭,吳興人。舉後至元己卯鄉薦,授婺源州學正,遷武康令。至正中,解官歸隱。明初以賢良徵,辭不起。應聘入浙、閩校文者三,為會試同考者再,太祖稱之曰「老試。」官然知其志不可屈,亦不強以仕。年垂九十而卒。夢麟以前朝遺老,不能銷聲滅跡,自遁於雲山煙水之間,乃出預新朝貢舉之事。此與楊維楨等之修《元史》、胡行簡等之修《禮書》,其蹤跡相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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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較丁鶴年諸人,當降一格。然身經徵闢,卒不受官,較改節希榮者,終加一等。
3
仍系諸元,曲諒其本志也。是集為其玄孫江西按察司僉事清所編。凡詩文四百二十四篇。夢麟與趙孟頫為姻家,傳其詩法,七言律體最工,時稱「沈八句」。劉基早與之游,嘗寄贈曰:「杜陵老去詩千首,陶令歸來酒一樽。」其文其人,具見於是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樗隱集》六卷永樂大典本

1
胡行簡撰。行簡居敬,新喻人。至正二年進士,授國子監助教,歷翰林修撰,除江南道御史,遷江西廉訪司經歷。遭世亂,乞歸,以經學教授鄉里。事跡見《江西通志》中。考《明史禮志》,載洪武二年詔郡縣舉高潔博雅之士,同修《禮書》。至者八人,而行簡與焉。是明初尚存。故集中《晏公廟喻真人》二碑均有洪武年號。然《明太祖實錄》又載「徵江西儒士劉於、胡行簡等至京,欲官之,俱以老病辭,各賜帛遣還」。則尚未受明官也。行簡文章,以衝和澹雅為宗,雖波瀾未闊,而能確守法度,不為支離冗贅之詞。擬之元末,殆李祁雲陽集》之流。其詩傳者無多,《墨竹》一章,於故君舊國之思,再三致意,亦頗可見其節操。焦竑《經籍志》所列元末明初諸集,為數最夥,而獨無此集之目,是明代傳本已鮮。今從《永樂大典》蒐輯編綴,厘為六卷,存其概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東山存稿》七卷、《附錄》一卷內府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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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汸撰。有《周易文詮》,已著錄。初,汸於洪武二年應召修《元史》,歸未逾月而卒。其門人汪蔭裒輯遺文為一編。後其門人範准又蒐羅補綴,汪仲魯為之序,但稱若干卷而不詳其數,似作《序》時尚未編定也。又有嘉靖戊午《鮑志定序》,稱「文集散佚,間輯於汪、範二君而未備也。先翰林於先生為莫逆交,故諸所撰述,留餘家藏書樓中大率悉備。先君子棠野公追念世好,收摭先生遺文,總匯成集,攜游北雍。潛川豫菴汪君亟請繡梓」云云。則此本乃志定之父所編,非汪蔭、範准之舊也。凡詩詞一卷、文六卷,《附錄》一卷。詩文間注本事,有似汸自注者。有稱汸為先生,如《贈推命焦月岩》、《詠蟋蟀》二詩及《虞集私試江西六君子策》之類,灼然為後人所加者。詳其語意,殆汪、範二人所附歟。康熙辛酉趙吉士重刊《跋》,稱「第六卷虞集行狀中闕二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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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考此篇之末,其文未畢,蓋尚闕其末一頁,不但二頁也。有元一代,經術莫深於黃澤,文律莫精於虞集。汸經術出於澤,文律得於集。其淵源所自,皆天下第一。故其議論有根柢,而波瀾意度均有典型,在元季亦翹然獨出。詩詞不甚留意,然往往頗近元祐體,無雕鏤繁碎之態。蓋有本之學,與無所師承,剽竊語錄自炫為載道之文者,固迥乎殊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東維子集》三十卷、《附錄》一卷浙江孫仰曾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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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維楨撰。維楨有《春秋合題著說》,已著錄。此其初刊詩文集也。維楨以詩才奇逸凌跨一時。此編乃錄文二十八卷,詩僅兩卷,又以雜文六篇足之。蓋以文為主,詩特附行耳。朱國楨《湧幢小品》載王彞嘗詆維楨為「文妖」。今觀所傳諸集,詩歌、樂府出入於盧仝、李賀之間,奇奇怪怪,溢為牛鬼蛇神者,誠所不免。至其文則文從字順,無所謂「翦紅刻翠以為塗飾,聱牙棘口以為古奧」者也。觀其於句讀疑似之處,必旁注一「句」字,使讀者無所岐誤。此豈故為險僻,欲使人讀不可解者哉?其作《鹿皮子文集序》曰:「盧殷之文凡千餘篇,李礎之詩凡八百篇,樊紹述著《樊子書》六十卷,雜詩文凡九百餘篇,今皆安在哉?非其文不傳也,言龐義淫,非傳世之器也。孔孟而下,人樂傳其文者屈原、荀況、董仲舒、司馬遷。又其次王通、韓愈、歐陽修、周敦頤、蘇洵父子。我朝則姚公燧、虞公集、吳公澄、李公孝光。凡此十數君子,其言皆高而當,其義皆奧而通也。」觀其所論,則維楨之文不得概以妖目之矣。陶宗儀《輟耕錄》載維楨《辨統論》一篇,大旨謂元繼宋而不繼遼、金。此集不載此篇,未喻其故。今恭奉諭旨,補入集內。蓋維楨雖反顏吠主,罪甚揚雄,而其言可採,則不以其人廢之。仰見聖人袞鉞之公,上超萬古,非儒生淺見之能窺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鐵崖古樂府》十卷、《樂府補》六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1
楊維楨撰。其門人吳複所編。維楨以樂府擅名,此其全帙也。樂府始於漢武,後遂以官署之名為文章之名。其初郊祀等歌,依律制詩,橫吹諸曲,採詩協律,與古詩原不甚分。後乃聲調迥殊,與詩異格,或擬舊譜,或制新題,輾轉日增,體裁百出。大抵奇矯始於鮑照,變化極於李白,幽艷奇詭、別出蹊徑,岐於李賀。元之季年,多效溫庭筠體,柔媚旖旎,全類小詞。維楨以橫絕一世之才,乘其弊而力矯之,根柢於青蓮、昌谷,縱橫排奡,自闢町畦。其高者或突過古人,其下者亦多墮入魔趣。故文採照映一時,而彈射者亦複四起。然其中如《擬白頭吟》一篇曰:「買妾千黃金,許身不許心。使君自有婦,夜夜白頭吟。」與三百篇風人之旨亦複何異?特其才務馳騁,意務新異,不免滋末流之弊,是其一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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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其甚則可,欲竟廢之則究不可磨滅也。惟維楨於明初被召,不肯受官,賦《老客婦謠》以自況,其志操頗有可取。而《樂府補》內有所作《大明鐃歌鼓吹曲》,乃多非刺故國,頌美新朝,判然若出兩手。據《危素跋》,蓋聘至金陵時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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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懼明祖之羈留,故以遜詞脫禍歟。然核以大義,不止於白璧之微瑕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復古詩集》六卷編修汪如藻家藏本

1
楊維楨撰。所載皆琴操、宮詞、冶春、游仙、香奩等作,而古樂府亦雜廁其間。乃其門人章琬所編,以其體皆時俗所置而不為,故以「復古」為名。《琬序》稱輯前後所制者二百首,連吳複所編又三百首。而今止一百五十二首,數不相符,或後人已有所刪削,非完本歟。其中《香奩》諸詩,為他本所不載。古樂府諸篇則與《鐵崖樂府》相複者數十首,而稍有異同。如《石婦操》「山夫折山花」句上,樂府本尚有「峨峨孤竹岡,上有石魯魯」二句。「山頭朝石婦」句,樂府本作「歲歲山頭歌石婦」。又《烽燧曲》一首,樂府本以上二句作下二句,其文互有顛倒。又樂府本所載詩題與此本異者,如《北郭詞》之作《屈婦詞》,《秦宮曲》之作《桑陰曲》,《合歡詞》之作《生合歡》,《空桑曲》之作《高樓曲》。此類不一而足。蓋吳複編《鐵崖樂府》在至正六年,琬編此集在至正二十四年,相距幾二十載。殆維楨於舊稿又有所改定,故琬據而錄之。此當從其定本,不當泥其初稿者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麗則遺音》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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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維楨撰。維楨《東維子集》不載所作古賦,《鐵崖文集》中亦僅有《土圭》、《蓮花漏》、《記里鼓車》三作,而他賦概未之及。是集為賦三十有二首,皆其應舉時私擬程試之作。乃維楨門人陳存禮所編,而刊版於錢塘者。至正二年,維楨自為之序。其後漸佚不傳。《明史藝文志》中備錄維楨著述書目,亦無是集之名。明末常熟毛晉偶得元乙亥科湖廣鄉試《荊山璞賦》一冊,而是集實附卷末,始為重刻以行。其《荊山璞賦》五首,並綴錄於後,以存其舊。元代設科,例用古賦。行之既久,亦複剽竊相仍,末年尤甚。如劉基《龍虎台賦》,以場屋之作,為世傳誦者,百中不一二也。維楨才力富健,回飆馳霆激之氣,以就有司之繩尺,格律不更,而神採迥異。遽擬諸詩人之賦,雖未易言,然在科舉之文,亦可雲卷舒風雲,吐納珠玉者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夷白齋稿》三十五卷、《外集》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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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基撰。敬初,臨海人。受業黃溍之門。所作詩文皆操縱馳騁,而自有雍容揖讓之度,能不失其師傳。至正中,以薦授經筵檢討。嘗為人草諫章,幾獲罪,引避歸。張士誠據吳,引為學士,書檄多出其手。明興,太祖召修《元史》,賜金而還。《明史文苑傳》附見《趙塤傳》中。基寓舍有夷白齋,故以名其稿。凡《內集》詩十一卷、文二十四卷,《外集》詩文合一卷,大抵皆元世所作也。朱存理《樓居雜著》有《跋夷白齋稿》一篇,稱「得鈔本於王東郭家,臨寫一部,計二百九十六番,裝為五冊」,而不言其卷數。又有《跋夷白齋拾遺》一篇,稱「尚寶李公前修郡乘時,先得海虞人家本一冊,複有遺文三十五篇,予悉錄之。今得王氏本相校異同,於海虞本錄出為《拾遺》一卷。吳中尤氏有遺墨數紙,內有《陳基傳》、謝徽詩,並存《拾遺》後」云云。據其所言,頗與今本相近。然存理但云《拾遺》為遺文,而此本《外集》有詩,或後人又有所更定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庸菴集》十四卷永樂大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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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禧撰。初名元禧。後改名禧,字無逸,庸菴其號也。餘姚人。元至正庚寅中浙江鄉試,補繁昌教諭,尋棄歸。洪武初,召修《元史》。所撰《外國傳》,自高麗以下悉出其手。書成不受職,乞還山。複與桂彥良同徵主考福建。故《明史》列之《文苑》中,附見《趙塤傳》末。然集中《題桐江釣隱圖》有云:「黃冠漫憶賀知章,老病憐予簡書趣。」又《寄宋景濂》云:「當時十八士,去留各有緣。」而戴良贈以詩亦有「麥秀歌殘已白頭,逢人猶自說東周」之句。則亦沈夢麟、趙汸之流,非危素諸人比也。禧學問源出楊維楨。維楨才力橫軼,所作詩歌,以奇譎兀奡凌躒一世,效之者號為「鐵體」。而禧詩乃清和婉轉,獨以自然為宗,頗出入香山、劍南之間。文亦詳贍明達,而不詭於理。可謂善學柳下惠,莫如魯男子矣。黃虞稷《千頃堂書目》載《庸菴文集》三十卷,又《庸菴詩集》十卷。自明以來,未有刊版,故流播絕稀。今浙江所採進者,乃其《詩集》,即《千頃堂書目》所云十卷之本,而《文集》則已久佚。惟《永樂大典》各韻內詩文並載,尚具梗概。以浙本相校,其詩惟多七言絕句四首、詞一首,其他轉不若浙本之詳備。疑編錄之時,多所刪汰。其雜文每題之下各載年月。檢勘皆至正間所作,而入明乃無一篇。當亦不免有所遺脫。然世無傳本,惟藉此以獲見一斑,尤不可不亟為甄錄。謹據浙本參互考証,仍編《詩集》為十卷,《文集》則別厘為四卷,又從《西湖志》補詩二首,《餘姚志》補文二首。統題作《庸菴集》,以備元末之一家焉。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可閒老人集》四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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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昱撰。光弼,自號一笑居士,廬陵人。元末,左丞楊旺紥勒鎮江浙,昱參謀軍府,官至左右司員外郎,行樞密院判官,元末棄官不仕。張士誠招禮之,不屈。明太祖徵之至京,召見,憫其老,曰「可閒矣」,厚賜遣歸。更號可閒老人,放浪山水,年八十三乃卒。《明史文苑傳》附見《趙撝謙傳》中。瞿宗吉《歸田詩話》記其在楊旺紥勒幕中諸作。又記其酒酣自誦《歌風台詩》,以界尺擊案,淵淵作金石聲,曰:「我死葬骨湖上,題曰詩人張員外墓足矣。」其風調可以想見也。其詩學出於虞集,故具有典型。舊稿散佚。正統元年楊士奇始得殘帙於給事中夏時,以授浮梁縣丞時昌刻之。此本即從正統刻本傳寫者,士奇原《序》尚載於卷端。其詩才氣縱逸,往往隨筆酬答,或不免於頹唐。然如《五王行春圖》、《歌風台》諸作,皆蒼莽雄肆,有沈鬱悲涼之概。《天寶宮詞》、《輦下曲》、《宮中詞》諸作,不獨詠古之工,且足備史乘所未載。顧嗣立元詩選》嘗錄其詩於《辛集》中。其小傳引《楊士奇序》云云,所見蓋即此本。舊版久佚,流傳漸寡。國初金侃得毛晉家所藏別本,改題曰《廬陵集》。侃複為校正,間附案語於下方。然其本亦從此本傳錄,非兩書也。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石門集》七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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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寅撰。有《詩演義》,已著錄。其集世有二本。一即此本,乃馬氏玲瓏山館所鈔。一為新喻知縣崇安暨用其所刊本,分為十卷,與此本稍有詳略,而大致不甚相遠,蓋即此本而析其卷帙以就成數耳。寅於《易》、《詩》、《書》、《春秋》、《禮記》、《周禮》皆有訓釋。又有《策要》、《史斷》諸書,頗究心於史學。又有《耄言》、《論林》、《蒐古集》、《格物編》諸書,亦兼講考証。故其文理極醇雅,而持論多有根柢,不同剽掇語錄之空談。詩格尤舂容淡遠,規仿陶、韋。惟《河源》一記,過信篤什所傳,其謬與潘昂霄相類。蓋儒生拘限舊聞,故承訛襲誤。然有元一代,皆主火敦腦兒之說,不獨寅一人為然,存而不論焉可矣。

集部二十一·別集類二十一·玉笥集》九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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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雅撰。原本集首但題鄧伯言,而不著其名。今案集中洪武壬戌《辭聘詩》,有「雅以菲才,例蒙郡舉」云云,知其名為雅,而伯言乃其字也。又雅雖辭聘,而末一卷乃為《朝京紀行詩》,且有應制賦《鍾山雲氣冱寒》之作。蓋當時未允其辭,起送入都之後,始得放還,與張昱等相類也。時梁寅方講學石門山中,雅與之游,此集即寅所勘定。然《江西通志》失載其人。此集諸家書目亦未著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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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此抄帙流傳,僅存至今耳。卷首有《梁寅序》及答書一首,又何淑、丁節、戴正心《序》各一首,謝觀《題詞》一首,皆極相推挹。今觀其詩,雖未免稍涉率易,而氣味衝澹,頗有自然之致,究為不失雅音。與梁寅石門集》體裁正複相近,宜其契分之深矣。
URN: ctp:ws227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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