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明)曹學佺 撰。 |
2 | ○方物記第一 |
3 | 鳥 |
4 | 嚴君平道德指歸,雲羽者翔虛,而神鳯王之揚子,雲草玄夢,吐白鳯於玄上,蓋鳯有文章而神明者,不易見之物也。予讀山海經曰:「都廣之野,鸞鳥歌焉。則鳯在蜀中己見之矣。北周書:武帝天和之年,渠州上言,鳯凰集于楓樹,群鳥列侍者以萬數。又唐書,天福七年六月,鳯凰見萬歲縣,即今之開縣也。水經註云:「越巂郡之廢葉榆縣,有鳥弔山,山上有鳥,千百群飛,其會時鳴呼啁,唽歲必一度。大集云鳯凰死於此。 |
5 | 《雲笈七籖》云:雲頂山鐵像天尊,是則天朝濛陽匠人廖元立所鑄。初鑄時有紫雲如城,其上吐五色以捧日,眾共瞻禮間,忽有靈鶴數隻,引一大烏翼,廣丈餘,通身赤色,其形如鳯,眾鶴繞爐盤旋,嘹唳相應。大鳥飛勢迅疾,徑入爐中,忽起火焰,高三五十丈,其聲如雷,邐迤屬天,迸散流溢,直遍山上,眾皆奔駭,已聞異香之氣,彌日方散。 |
6 | 朝野僉載:劍南、彭、蜀間,有鳥大如指,五色畢具,有冠似鳯,食桐花,每桐結花,即來花落即去,不知何之,俗謂之桐花鳯」,極馴善止,於婦人釵上,客終席不飛,人愛之,無所害也。寰宇記云:桐花色白,至春有小鳥色蕉紅,翠碧相間生花中,惟飲其汁,不食他物花落,遂死,人以蜜水飲之,或得三四日,性多跳擲,抵觸便死,土人畫桐花鳯扇,即此也。按桐花鳯扇,唐李衛公有賦矣。琅嬛記云桐花鳯小于玄鳥,春暮來集桐花,一名收香倒掛,又名探花使性馴好集,「美人釵上出成都,疑即東坡詞,所謂「綠毛麼鳯名倒掛耶唐僧隱巒詩:「五色毛成比鳯雛,深藏花裏只如無,美人買得偏憐惜,移向金釵重幾銖」。劉言史題蜀客楊生亭云:「垂絲蜀客涕沾衣,歲盡長沙未得歸,腸斷錦城風日好,可憐桐鳥出花飛。李之儀阮郎歸詞詠倒掛云:「朱唇玉羽下蓬萊,佳時近早梅探花,情味久安排枝頭開未開魂欲斷恨,難裁香心休見猜,果知何遜是仙才,何妨入夢來?」宋祁贊云:「金花之露俗曰鳯類,綠羽纎爪藻,背翠尾花落」,則隱以是見貴。 |
7 | 《益州方物略》云:紅桐嘴出永康軍山谷中,絳體若赭,惟羽間差黑,人亦蓄之,然不能久也。贊曰:「絳質剛喙,孱黑于衿。因網就羇,亦馴厥心。 |
8 | 又云:「護花鳥,青城峩眉間,徃徃有之,至春則啼。其音若云無偷花果,仿《髴人言。贊曰:「茜首黑裳,黃駁其羽,厥鳴嚶嚶,若禁若護,名而不情,盜者猶懼」。 |
9 | 又云:百舌鳥出蜀山谷間,毛采翠碧,蜀人多蓄之。一名「翠碧鳥,善效他禽語,凡數十種,非東方所謂反舌無聲者,徃徃亦矜斗,至死不解。然捕者告罕,故惜之,不使極其擊。雲贊》曰:「綠衣紺尾,一啼百囀。可樊而蓄,為世嘉玩。 |
10 | 《拾遺記》曰:呉黃龍元年,越巂之南獻背明,鳥止不向明巢,常對北多肉少毛,聲音百變,聞鐘磬笙竽之聲,則奮翅揺頭,時人以為吉瑞。及遷都建業,呉人語訛呼背明」為「背亡鳥」,國中以為大妖,不及百年,當有喪亂滅亡之事,果如斯言。 |
11 | 爾雅巂,周、燕子巂鳥出蜀中。《說文云:「蜀王望帝化為子巂,今謂之子規也。師曠禽經云:「江左曰子規,蜀右曰杜宇,甌越曰怨鳥,又云:杜鵑出蜀中,狀如雀鷂而色慘,黑赤口有小冠,春暮即鳴,夜啼達旦鳴,必向北至夏尤甚,晝夜不止,其聲哀切,田家候之,以興農事,惟食蟲蠧,不能為巢。居他巢生子,冬月則藏蟄矣」。揚雄蜀記》曰:「望帝杜宇者,蓋天精也。稱王時,荊州有人化從井中出,名曰鱉靈,於楚身死屍反,泝流上至汶山之陽,忽復生,乃見望,帝立以為相。其後巫山龍鬥,壅江不流,蜀民墊溺鱉靈,乃鑿巫山,開三峽,降丘宅,土民得陸居。蜀人住江南,羌住城北,始立木柵,周三十里,令鱉靈為刺史,號曰西州。後數歲望,帝以其功高,遂禪位焉,號開明氏。望帝修道處西山而隱化為杜鵑鳥,或云化為杜宇鳥,亦曰子規鳥,至春則啼,聞者悽惻焉。《酉陽雜俎以杜鵑知陽相推而鳴,先鳴者吐血死。初鳴時,先聽者主離。《別琅嬛記:昔有人飲于錦城謝氏,其女窺而悅之。客聞子規啼,心動,即謝去,女恨甚。後聞子規啼則怔忡若豹鳴也,使侍女以竹枝驅之曰:豹,汝尚敢至此啼乎?故名子規為謝豹,亦主離別也。宋鮑照擬行路難詩:愁思忽而至,跨馬出北門,舉頭四顧望,但見松栢園,荊棘鬱蹲蹲,中有一鳥名杜鵑,言是古時蜀帝魂,聲音哀苦鳴不息,羽毛憔悴似人髠,飛走樹間啄蟲蟻。豈憶徃日天子尊,念此死生變化非常理,中心惻愴不能言。杜甫詩君不見昔日蜀天子,化為杜鵑似老烏寄巢生子不自啄,群鳥至今為哺雛。雖同君臣有舊禮,骨肉滿眼身羇孤業工竄伏深樹裏,四月五月偏號呼,其聲哀痛口流血,所訴何事常?區區爾豈摧殘始發憤羞帶羽翮傷形愚,蒼天變化誰料得,萬事反複何所無,萬事反複何所無,豈憶當殿群臣趨溫庭!筠詩蜀魄,千年尚怨誰?聲聲啼血向花枝,滿山明月東風夜,正是愁人不寐時。羅隱詩,銅梁路逺草青青,此恨那堪枕上聽,一種有寃猶可報,不如銜石迭滄溟。陸龜蒙詩碧竿微露月玲瓏,謝豹傷心獨呌風。高處已應聞滴血,山榴一夜幾枝紅。又蜀客春城聞蜀鳥,思歸聲引未歸心,那知夜夜愁相似,爾正啼時我正吟。胡曽詩杜宇曽為蜀帝王化禽飛去舊城荒。年年來呌桃花,月似向,春風訴國亡。 |
12 | 鷓鴣、蜀、夔州郡皆有之。宋布衣陸士規入蜀詩云:「東風吹草綠萋萋,路入黃陵古廟西。帝子不知春又去,亂山無主鷓鴣啼」。 |
13 | 揚雄賦有鷤䳏註云:「伯,勞也。蜀童謡,有「陽雀呌鷤䳏笑」之語,一名鵙音鴂」。蜀中名駕鵹滇中名醡。油郎好掠人冠巾,眾鳥畏之。俗又名鳯凰,皂隸性好獨《易》緯,鵙必單栖,樂府東飛、伯勞皆一物」。曹植《惡鳥論》云:「昔尹吉甫用後妻譛殺其子伯竒,後悟悲傷,出游于田,有鳥鳴于桑,聲■〈口殷〉然。吉甫動心,曰:伯勞乎!是吾子棲吾輿,伯勞尋聲而棲于蓋。吉甫乃射殺後妻以謝之,故俗惡伯勞鳴,言所鳴之家必有尸也。 |
14 | 《錄異記》:王蜀刑部侍郎李仁表將入貢春官,時薛能尚書為鎮,先繕所業詩五十篇,以為贄。濡翰成軸於小亭,憑几閱之,未三五首,有戴勝自簷,飛入,立於案几之上。馴狎良久伸,頸嚲翼而舞,向人若將語,久之又轉又舞。如是者三,超然飛去。翼日,投詩、薛,大加禮,待以其子妻之。 |
15 | 《爾雅》曰:「雞大者,蜀蜀子䳜」。郭璞《注》曰:「蜀今蜀雞也。䳜雞子名。《廣雅》云:辟䲭,雞也」。杜、艾、季蜀皆雞名。 |
16 | 《禽經》云:吐綬雞出巴峽山中,人多蓄玩,大如家雞,小者如鴝鵒頭頰,似雉,羽色多黑,雜以黃白,圓點如真珠,斑項有膆囊,內藏肉綬,常時不見。每春夏晴明,則向日。擺之頂上先出兩翠角二寸許,乃徐舒其頷下之綬,長闊近尺,紅碧相間,采色煥爛,踰時悉斂不見,或剖而視之,一無所睹,此鳥生亦反。哺行則避草木,亦謂之避株鳥」。按食物本草謂之吐錦雞,古今注謂之錦囊,蔡氏《詩話》謂之真珠雞倦游錄》謂之孝鳥,《詩經》謂之旨鷊巴卭,有旨鷊是矣。 |
17 | 《墨莊澷錄》云:中官陳彥和言:「宣和中,掌禽苑,見蜀中貢一鳥,狀如燕色,紺翠,尾甚多而長飛則尾開裊裊如雙旗,其名曰王母老」。杜玄《都壇歌》「王母晝下雲旗翻,即此。 |
18 | 《山海經》曰:「岷山,其鳥多鶾,鷩郭注云:「鶾白鷩赤」。《汲塚王會》云:「巴人以比翼鳥,蜀人以文鶾。文鶾者,若皋雞註《爾雅》云:「鶾,天雞,赤羽也。文若翬雉,一名鷐風」。周成王時,蜀人獻之。 |
19 | 《蜀都賦》「《■〈蟲〈敝》」去又《〉〉》蛦,山棲註:「鳥,名也。如今之所謂山雞,其雄色斑,雌色裏,出巴東郡」。按《華陽國志》,「孟獲激其屬反曰:官欲■〈蟲〈敝去又〉〉腦三斗,即此物也」。 |
20 | 《西京雜記》:成帝時,越巂獻長鳴雞,伺雞晨即下漏驗之,晷刻無差。每鳴,則一食頃不絕,長距善鬥。 |
21 | 《蜀都賦》:「碧雞儵忽而曜儀」。《地理志》曰:「碧雞在越巂青蛉縣禺同山」。漢宣帝時,方士言益州有碧雞神,可以醮祭而致也。使諫議大夫王褒持節徃求之,褒道病,竟不能致。成都有碧雞坊,蓋祠所也。《老杜詩》時出碧雞坊。其後西川校書薛濤營宅于碧雞坊,老焉。 |
22 | 《漢書》:「元始元年正月,王莽白太后,下詔,以白雉薦宗廟」。蓋莽風益州令塞外蠻夷所獻也。 |
23 | 《災祥志云:蜀建興九年十月,江陽至江州,有烏從江南飛渡江北,不能達,墮水死者以千數。是時諸葛亮連年動眾,志吞中夏,而終死渭南,所圖不遂,又諸將分爭,頗喪徒旅,烏北飛不能達,墮水死者,皆有其象也。蜀李雄書曰:「武皇帝雄泰成三年,白烏赤足來翔,帝以問範賢,賢曰:烏有反哺之意?必有逺人懷惠而來,果闗中流民請降」。《宋書》:「孝武大明五年六月,赤烏見蜀郡,益州刺史劉思考以獻」。《周書》武帝保定天和等年,益州獻三足烏者凡數次,按相如大人賦,以三足烏為之使矣。 |
24 | 《山海經》:崌山,江水出焉。有鳥狀如鴞而赤身白首,其名曰竊脂,可以禦火。郭璞《註》云:「今呼小青雀曲嘴,而肉食者為竊脂,疑非。按《本草》云「蜀徼有火,鴉能銜火是也。人家多避之。《山海經》乃謂其可以禦火,是必以焚灼之具而作威福于人者。 |
25 | 黔中有山,胡鳥善鳴,一作山呼東坡過涪州。得山胡》。詩云:「終日鎖筠籠,回頭惜翠茸,誰知聲㗲㗲,亦自意重重。夜宿煙生浦,朝鳴日上峰。故巢何足戀,鷹隼豈能容」。 |
26 | 《蜀都賦》彈言「烏於森木」。註:言鳥,鸚鵡也」。南方異物志》曰:「鸚鵡有三種,青大如烏臼者白,大如鴟鴞者五色,大於青雀者。交州巴南盡有之。凡鳥四指,三向,前一向後,此獨兩指向。後性好食芝麻。劉艾《漢獻帝傳》:「興平元年,詔曰:徃者益州獻鸚鵡三枚,夜食三升麻子。今穀價騰貴,此鳥無益有損,可付安西將軍楊定,令歸本土是矣。予武擔署,園中有松樹數株,每花熟時,此鳥群過而掠之,颯颯有聲,綠雲蔽天,登時花為之盡,採摘稍遲,惟有悵惜。 |
27 | 唐節度使韋公皋常蓄一鸚鵡,其夫人河東裴氏教以念佛,他日奄化,用闍維法葬之,有舍利十餘粒,乃作塔記云:元精以五氣授萬類,雖鱗介羽毛,必有感清英純粹者,或炳耀離火,或稟竒蒼精,皆應乎人文。以奉若時,政則有革。彼禽類習乎能言,了空相於不念,留真骨於已斃。殆非元聖示現,感於人心,同夫異緣,用一真化。前歲有獻鸚鵡者,曰此鳥聲容可觀,音中華夏。有河東裴氏者,志樂金仙之道。聞西方有珍禽,群嬉和鳴,演暢法音,以此鳥名,載梵經智,殊常類意。佛身所化,常狎而敬之,始告以六齋之禁。比及辰後,非時之食,終夕不視,固可以矯激流俗,端嚴梵倫。或教以持佛名號者,曰當由有念,以至無念,則仰首奮翼,若承若聽。其後或俾之念佛,則默而不答。或謂之不念,即唱言阿彌陁歷試如一,曽無爽異。餘謂其以有念為緣生,以無念為真際。緣生不答,以為緣起也。真際離言,定本空也。每虛室戒曙,發和雅音,穆如笙竽,靜鼓天風,下上成文,念念相續,聞之者莫不洗然而嘉善矣。於戲!生有辰乎,緣有盡乎?以今年七月,悴爾不懌,已日而甚。馴養者知其將盡,乃鳴磬告曰:將西歸乎?為爾擊磬,爾其存念。每一擊磬,一稱彌陀,佛洎十擊磬而十念成斂翼委足,不震不仆,奄然而絕。按釋典,十念成徃生西方,又云:得佛慧者,歿有舍利。知其說者,固不隔於殊類哉?遂命火以闍維之法焚之,餘燼之末,果有舍利十餘粒。烱爾耀日,瑩然在掌。識者驚視,聞者駭聽。咸曰:茍可以誘迷利世,安徃而非菩薩之化歟!時有高僧慧觀常詣三學山巡禮聖迹,聞說此鳥,涕淚悲泣,請以舍利於靈山用陶甓,建塔旌異也。余謂此禽存而由道,歿有明徵,古之所以通聖賢階至化者,女媧虵軀以嗣,帝中衍鳥,身而建侯,紀乎策書,其誰曰語怪而況此,鳥有弘於道流?聖證昭昭,胡可默已?是用不愧,直書于詞。貞元十九年八月十四日,記。 |
28 | 韋又蓄一孔雀鑿池以居之,武公元衡來,繼任此鳥,猶在使宅,因作詩傷之,一時屬和,皆名士焉。韓愈詩云:「穆穆鸞鳯友,何年來止茲飄零失故態,隔絕抱長思,翠角高獨聳,金華煥相差,坐蒙恩,顧重,畢命守階墀」。《白居易詩云:「索莫少顏色,池邊無主禽難,收帶泥翅易結著人心頂毳落殘。碧尾花銷暗金放歸飛,不得雲海故」。巢深王建詩云:「孤號秋閣陰韋令,在時禽覓伴海山。黑思鄉,橘柚深,舉頭聞舊曲,顧尾惜殘金,顦悴不飛去。重君池上心建又有傷韋令孔雀詞,可憐,孔雀初得時美人,為爾別開池池邊,鳯凰作伴侶,羌聲鸚鵡無言語。雕籠玉架嫌不栖,夜夜思歸向南舞。如今憔悴人見惡,萬里更求新孔雀熱眠雨水饑拾蟲,翠尾蟠泥金彩落,多時人養不解飛,海山風黑何處歸」。 |
29 | 武相國在蜀,又有《春曉聞鶯》詩,韓愈和云:「早晩飛來入錦城,誰人教解百般鳴。春風紅樹驚眠處,似妒歌童作艶聲」。《王建和云:「侵黑行飛一兩聲,春寒囀小未分明。若教更解諸餘語,應向宮花不惜情」。予按《成都文類》,武公元衡中秋登錦城樓詩》,席客和者至十許人,皆知名士。公亦節鎮之,有文而好事者與? |
30 | 盛弘之《荊州記》曰:雁塞北接梁州汶陽郡,其間東西嶺屬天無際,雲飛風翥,望崖回翼,惟一處為下,朔雁達塞,矯翮裁度,故名雁塞同於雁門也」。《梁州記》曰:梁州縣界有雁塞山,《傳》云此山有大池水、雁棲集之故,因名曰雁塞。成公《綏雁賦》云:奔巫山之陽隅兮,趍彭澤之遐裔矣。 |
31 | 《方物略》云:荏雀,每歲荏熟,則群至食其實。性好鬥人,捕之裒錢,使決勝負。閭里曹觀至一雀,直數千錢。官司惡民贅聚,每下符,禁叱之,贊曰:緇綠廁彩,喜荏充膒,奮頸毰腮,矜健于咮,里人裒貲以佐其鬬。按荏菽,今之胡豆也。 |
32 | 傅玄《蜀都賦》曰:「鷹則流星耀景,奔電飛光,青骹素羽,飄雪繁霜」。范鎮《東亝記事》云:「嘉陵江上見二鶻擲卵,相上下以接之,蓋習其飛也,其胎教之意乎?又翅羽未成,躍出穴巢,徃徃墜崖下死,其天性峻勇,是亦躁進之類也。予今歲在錦城,立秋後一二日,親見此種物盤空,搶地作得意狀,蓋非搏擊則不能躁進,勢相因矣。 |
33 | 《山海經》云:「梁渠之山有鳥焉,名曰囂,其音如鵲食之,止同郭註,治洞下也」。 |
34 | 盛弘之《荊州記》曰:巫縣有鳥如䳄雞,其名為鴞,楚人謂之鵩。青城外史》云:梟鳥晝不見泰山,夜則察秋毫。此徃志所載也。灌縣最多梟,形如楚梟而小,遇五更則鳴,人鮮忌之。然晝則目明,夜則反暗,此可以補記載之遺。按梟鳥不宜晝明而晝明者,以時尚伺察白晝,公行故耳,何足異云。 |
35 | 《蜀都賦》:「風胎若鶂」,註「風胎,鳥名未詳。按莊子曰:「鶂,相視眸子不運而風化」,即此物也。 |
36 | 蜀人呼鶺鴒為連點七五代,時有問洪杲禪師曰:「如何是?」連點七師,云屈指數不及,地上無蹤迹。 |
37 | 《廣志》曰:野鴨雄者,赤頭有距,鶩生百卵,一日再生,有露華鶩,以秋冬生卵並出。蜀杜甫《花鴨》詩云:「花鴨無泥滓,階前每緩行,羽毛知獨立,黑白太分明,不覺群心妒,休牽眾眼驚,稻梁霑汝在,作意莫先鳴。甫又有鸂䳵》詩云:「故使籠寛織,須知動損毛。看雲莫悵望,失水,任呼號六翮。曽經翦孤飛,卒未高,且無鷹隼慮留滯,莫辭勞,蓋多自況之意也。 |
38 | 獸 |
39 | 李膺《益州記》云:「張道陵登仙之所,常有麒麟白鶴,遊翔其上。《武陽志》云:漢朱褒獲麒麟於馬頰嶺故界,有麒麟橋也」。《唐書》:「元和七年冬,東川觀察使潘孟陽奏,龍州平武縣嘉禾生,有麟食之。麟之來,群鹿環之,光彩不可正視,使《畫工圖》獻焉。張仲素表賀曰:伏見劍南東川觀察使潘孟陽奏,龍州寳華山中有麟見,獨角馬蹄,遍身光耀,並嘉禾二十二莖至八十九穗,麟見與鹿,每來同食,各畫圖函,盛封進者。臣聞六合同歸,則麒麟至,天下和一,則嘉禾生。伏惟陛下昭事上帝,凝情衢室,宵興滌慮,申旦忘倦,大敷至化,以永時邕,故得希世之祥,應我皇運,異質卓犖,竒彩光明,顧步幽巖,發聞郡國,神物自生於聖日,靈編徒載其嘉名。況大田之中,眾穗斯茂,沐以膏澤,扇其祥風,而後呈彼珍群,承茲共抵,必生長畝之秀,以期王者之瑞。因緣所驗,鄭重合符。有以識上聖之心,兆至和之本。德超千古,慶洽無疆,日月所均,無思不服。臣等幸睹休異,喜萬恒情,無任拚躍之至。按《蜀檮杌》王,建武成年,麒麟屢見,則皆偽物,不足書也。 |
40 | 漢神爵中方士言益州有金馬神,詔資中王褒徃祠之,《蜀都賦》所謂「金馬騁光而絕景也」。今成都治內有金馬坊,坊側有祠,宋賜額名昭應云。《華陽國志》曰:會無縣有天馬河,天馬日行千里,死於蜀,葬江原小亭,今天馬塚是也。縣有天馬祠,民家馬牧於山下,或產駿駒,云天馬子今有天馬徑,厥跡存焉。 |
41 | 元微之曰:「德宗皇帝以八馬幸蜀,七馬道斃,唯望雲騅來徃不頓。貞元中,老死天廄,臣稹作歌以記之。憶昔先皇幸蜀時,八馬入谷,七馬疲,肉綻筋攣四。啼脫七馬死,盡無馬騎。天子蒙塵,天雨泣,巉嵒道路淋漓濕崢嶸白草眇難期謥洞黃泉安可入?朱泚圍兵抽未盡,懷光寇騎追行及,嬪娥相顧倚樹啼,鵷鷺無聲仰天立,圉人初進望雲騅。衫色顦顇眾馬欺,上前噴吼如有意。耳尖卓立節踠竒,君王試遣回胷臆。撮骨鋸牙駢兩肋,蹄懸四局腦顆方。胯聳三山尾株直,圉人畏誚仍相惑,此馬無良空有力。頻頻嚙掣轡難施。徃徃跳趫鞍不得色,沮聲,悲仰天訴天。不遣言君未識亞身受取白玉羈,開口,銜將紫金勒。君王自此方敢騎,似遇良臣久悽惻,龍騰魚鱉啅然驚,驥盼驢騾少顏色,七聖心迷運方厄五丁力盡路猶窄槖。駝山上斧刃,堆望秦嶺下。垂頭石五六百里,真符縣八十四盤青山驛掣開流電有輝光。突過浮雲無朕跡,地平險盡施黃屋。九九屬車十二纛,齊映前導引騅頭。帝自奉天奔梁。道險澀。齊映為帝御會,馬駭突,帝命舍轡,映曰:馬奔踶,不過傷,臣舍之,或驚清蹕,嚴震迎號抱騅足,時震為山南西道節度使,聞帝徙蹕,馳表奉迎,路傍垂白天寳,民望騅禮拜見騅哭,皆言:玄宗當時無此馬,不免騎騾,來幸蜀雄雄猛將李令公李晟也,收城殺賊,豺狼空,天旋地,轉日再中,天子卻坐明光宮,朝廷無事忘征戰校獵朝,回暮球宴,御馬齊登,擬用槽廄中,號乗輿之馬曰:擬用槽,君王自試宣徽殿,圉人還進望雲騅,性強歩闊無方便,分鬃擺仗頭太髙,擘肘回頭項難轉,人人共惡騅迴跋,潛遣飛龍減芻秣,銀鞍繡韂不復施,空盡天年御槽活。當時鄒諺已有言,莫依功髙浪開闊,登山縱似望雲騅,平地須饒紅叱撥長安三月花,垂草果下翩翩,紫騮好千官煖熱,李令閒平朱泚之後,天子既厭兵,患將臣生事,而張延賞當國,復與李晟有隙,勸帝奪其兵柄,百馬生獰望雲老望雲騅。爾之種類世世竒,當時項王乗爾祖,分配英豪稱霸主,爾身今日逢聖人,從幸巴渝歸入秦,功成事遂身退天之道,何必隨群逐隊到死,蹋紅塵,望雲騅,用與不用各有時,爾勿悲。 |
42 | 《資暇集》云:成都府出小駟,以其便於難路,號為蜀馬。今宣城郡亦有小馬,時人皆呼為宣州,蜀馬也。《晉史》:明帝密知王敦將舉兵內向,乃乘巴滇駿馬微行,至于湖陰,察敦營壘。敦覺而追帝,帝乃馳去馬,有遺糞處,輒以水灌之。北魏李孝伯宣旨語張暢曰:「若須大馬,魏主當送,脫須蜀馬,亦有佳者」。唐人嘲武懿宗曰:「長弓度短箭,蜀馬臨階騙,蓋以蜀馬之低,尚須臨階乃得上其無超距之勇,自見字書》騙,音匹轉躍而上馬也。大都蜀馬短小精悍,俯仰便捷,亦地勢使之然耳。予閱後梁春秋》,武陵王紀在蜀,器甲殷積,有馬八千匹。《元和郡縣志》:劍南節度唐都管兵三萬四千七百人,馬三千匹。《蜀檮杌》:王建武成二年講武於星宿山,步騎二十萬,官馬八千,私馬四千。雖各侈其盛,而神駒名駿,未常旦暮遇之者及觀。 |
43 | 《渝州志》載謨烈輯遺云:「洪武四年,明升以全蜀降,獻良馬十,其一色正白,蓋得之於羅鬼國養龍坑。牝馬與龍交而生者,身長十有一尺,首高數尺,足之高比首,殺其二尺,有肉隱,起項下,約厚五寸,廣三寸餘,貫脈絡腹,至尾閭而上,精彩明晃,振鬛一鳴,萬馬為之,辟易韉勒,近前則作,人立而吼。上謂天既生此英物,必有神以司之。親撰祝冊,詔有司以牲醪祀于馬祖,然後敕典牧副使高敞囊沙四百斤壓之,人跨囊沙上,使之游行苑中久之,性漸柔馴適。八月癸巳,上將行朔月禮於清涼山壇,於是乘之而出,如躡雲而馳,一塵弗驚,皇情悅豫,賜名飛越峰。復命御用監馬晉臣繪其行藏焉。斯蓋不世出之物,以待不世出之主也。噫,其神哉! |
44 | 鄭棨《開天傳信記》云:「玄宗將登封泰山、益州,適進白騾,潔朗豐潤,權竒偉異,上遂親乘之,柔習安便,不知登降之倦也。告成禮畢,復乘而下,至山㘭少休,有司奏白騾無疾而殪,上歎異久之,謚曰白騾將軍。命有司具槥櫝以葬之,迭石為墓,在封禪壇北里許」。 |
45 | 《華陽國志》:「秦昭襄王時,白虎為害,自秦、蜀、巴、漢患之,乃重募有能殺虎者,邑萬家,金帛稱之。於是夷朐忍、廖仲藥、何射虎、秦精等乃作白的弩,於高樓上射虎,中頭三節,白虎常從,群虎瞋恚,盡搏殺群虎,大呴而死」。按《天官書》,參為白虎。蜀當井參分野,故白虎常為害也。 |
46 | 《朝野僉載》:周武后永昌中,涪州多虎暴,有一獸似虎而大,逐虎噬殺之。錄奏檢《瑞應圖》,乃酋耳也,不食生物,有虎則殺之。 |
47 | 《蜀記》:文翁在蜀日,常言少力田方聚柴為陂,未就,夜有百十野豬鼻,載土著柴中,比曉塘成,稻常倍收。又嘗欲斷一大樹,指斷處去地一丈八尺,祝曰:「吾得二千石斧,當著此處」。因擲之,正著欲砍處。 |
48 | 《爾雅》犘牛註云:犘音麻,重千斤,出巴中。犩牛註云:牛之大者出蜀中」。《山海經》曰:「岷山多犪牛犀象。晉興元年,此牛出上庸,郡人弩殺之,得三十擔肉。《博物志》曰:「越巂國有牛,稍割取肉,經日必復生如故」。按《犛中記》云:「割而復生,名曰反牛矣」。莊子云:「犛牛大若垂天之雲。註云:出荊、夔間,角向前,毛白如雪。今人常以為拂子。《方物志》云:犛牛出西羌,尾長而動,中國以為纓,人或射之,則自斷其尾,若《左氏》所謂雄雞也」。闞駰《十三州志》云:旄牛縣屬蜀郡,出旄牛,歲貢其尾,以為節旄」。宋孔寧子《犛牛賦》曰:惟茲獸之攸生,亦棲遐而憑阻,遁綿野於岷隅,挹清源於庸渚,奔逸躅而倫■。〈珍牛代王〉,載賁首而亂羜。茸長犛之髤䰄,戾狼情而首鼠。邁羔羊之如膏,侔蜉蝣之楚楚。既作表於禮樂,又為容於軍旅。奉藩岳之休明,被戎荒而既序。班琛賂而來庭,超笻蒟乎其所矣。 |
49 | 《爾雅》云:「南方之美者,有梁山犀象焉。巴浦之犀,其可遇乎?」常璩云:「會無土地,時產犀牛」。《江表傳》曰:「諸葛亮討賊還成都,孫權遣勞問之,送馴象一頭與劉禪」。予觀《國史》,傅征虜圍成都,偽相戴壽等驅象出戰,而今不可得也。 |
50 | 爾雅云:「麢大羊疏略曰:「西域多兩角,有一角者為勝,角甚多節,蹙蹙圍繞別有山羊,角極長,惟一邊有節節,亦疏大而不入。用羌夷云,此即名麢羊,一名龍羊,益州方物略龍羊,出吐蕃及威茂州,形似蓄羊而大,其角繚繞,重八九兩,黑質而白文,可以為帶胯,其用亂。犀贊曰:羊質而大,角繚于首以角之。珍軀殘獵,手按本草麢羊,質堅可碎。金剛一絲貫頂,持入耳邊,自鳴能清肝肺熱,夜眠倒掛于樹上,人覓之不可得。禪家有麢羊,掛角之喻也,市所鬻者山羊耳。益部談資云:羚羊皮毛色青,兵中臥之,有警則自動。又云:羊名蟠者,其角年久而蟠皮可坐數人恐。亦祗可作談資也。 |
51 | 《唐書》:張說為相時,玄宗意欲討吐蕃,說密奏許其通和,以息邊境,玄宗不從。及瓜州失守,王君㚟死,說因獲巂州斗羊,上表獻之,以申諷諭。其表云:「臣聞勇士冠雞,武夫戴鶡,推情舉類,獲此斗羊,逺生越巂,蓄性剛決,敵不避強,戰不顧死,雖為微物,志不可挫。伏惟陛下選良家於六郡,求猛士於四方,鳥不遁才,獸不藏伎,如蒙效竒靈圃,角力天場,卻鼓怒以作氣,而躑躅以奮擊,趹若奔雲之交觸碎,如轉石之相叩,裂骨賭勝,濺血爭雄,敢毅見而衝冠,鷙狠聞而擊節,冀將少助明主,市駿骨、揖怒蛙之意也。若使羊能言,必將曰若鬬不解,立有死者,所賴至仁無殘,量力取勸焉。臣緣損足,未堪履地,謹遣男詣金明門奉進」。玄宗深悟其意,賜絹及雜彩一千匹,是則以斗止斗,以羊活人,賢于大宛馬卭竹杖逺矣。 |
52 | 《韻會》云益州有鹿䴧乃鹿之美者。蜀州古有鹿市之說,今不能有也。《蜀都賦》云:「射噬毒之鹿」。《註》云:「有神鹿兩頭,主食毒草,名曰食毒,鹿出雲南郡」。此魏宏南中所記,然汶山亦有之。《九州島要記》云,汶山有食藥鹿,其腸中糞,亦療毒疾是矣。 |
53 | 晉史,泰始年,白鹿見,梁州刺史杜幼文以聞。《游梁雜記》:「榮經山中畋人得一白鹿,將以獻邑侯」。其鬛如銀,兩角透明角尖,挂一銅牌,上有數字,磨勩莫辨,惟一「唐」字,稍現邑侯,命釋之。 |
54 | 蜀中亦徃徃有白兔。嘉靖初,獲自梁山者,守臣導諛以獻,不久尋斃,而建亭豎碑焉,今謂之白兔亭也。《酉陽雜俎》引韋絢云:巴州兔皆作狸斑」。《寰宇記》云:蜀中舊無兔鴿,隋王秀鎮益州,命左右齎徃鴿尚稀而兔已眾矣。 |
55 | 詩話》云:川北山中多麝絕,愛其臍,每為人所逐,勢且急,即自投高岩,舉爪裂出其香,就縶而死,猶拱四足以保其臍。李商隱詩投岩麝褪香,以此青城。外史載嵇康云:「麝,食栢而香」。今吐蕃山中最多麝,但此獸好食蛇中散之言,未為實錄也。然今之名存而實亡者,何必麝然猿蜀郡山中多有之,惟三峽最著。酈道元云:魚復縣廣陵峽多猨猨,不生北岸,非唯一處,或有取之,放著北山中,初不聞聲將,同狢獸渡汶而不生矣。此三峽之首也。《荊州記曰:「峽中猨鳴,至清諸山谷,傳其響,泠泠不絕,行者歌之曰:巴東三峽猿鳴悲,猿鳴三聲淚霑衣。然其通臂善緣騰,空攬蔓能於空中,輪轉以磊礫擲于下,舟人避之陳蕭詮。詩桂月影才通猿啼迥入風隔巖還嘯侶。臨潭自響空,挂藤疑欲飲,吟枝似避弓,別有三聲淚,霑裳竟不窮。杜甫詩云:裊裊啼虛壁,蕭蕭掛冷枝,艱難人不免,隱見爾應知。慣習元從眾,全生或用竒。前林騰每及,父子莫相離。曹松詩云:曽宿三巴路,今來不願聽。雲根啼片白,峰頂擲尖青,護果憎禽啄,栖霜覷葉零。唯應臥嵐客,憐爾傍嵒扄」。此皆狀其輕便險絕之致也。馬戴詩云:日飲巴江水,還啼巴岸邊。秋聲巫峽斷夜影,楚雲連露滴青楓,樹山空明月天誰知泊船者聽此不能眠。皎然詩云:萬里巴江水,三聲月峽深,何年有此路,幾客共沾襟,斷壁分垂影,流泉入苦吟。悽悽離別後,聞此更傷心」。此皆觸其別離羇旅之緒也。岑參在郡邸聽猿詩云:峨眉煙翠新,昨夜秋雨洗分明峰頭樹,倒挿秋江底。久別二室間,圖它五斗米。哀猿不可聽,北客淚如涕,崔塗在僧舍,聽猿詩云:哀猿聽未休禪,景夜方幽暫得同僧靜那能免客愁影搖雲外樹聲裊月中秋曾向巴江,宿當時淚亦流段成式在書亝聽猿。詩云:「卻憶書齋値晩晴,挽枝閒嘯激蟬清影沈巴峽夜巖色,蹤絕石塘寒瀨聲」。是境雖不同,而調則皆苦矣。 |
56 | 王周集施南太守,以猿兒為寄,云得之,黔中頭生即白者作詩答之云:「虞人初獲酉江西,長臂難,將意馬齊。今日未啼頭已白,不堪深入白雲啼」,此白頭猿也」。 |
57 | 《禹貢》:「梁州貢熊羆、狐狸、織皮。《西京雜記》:熊羆毛有綠光,長二尺者,直百金卓。王孫有百雙,詔使獻二十枚。 |
58 | 《西山經》云:「西百七十里曰南山,多猛豹,似熊而小,毛淺有光澤,能食蛇及銅鐵」。按《子虛賦》「有鋋猛氏格,蝦蛤」。孟康曰:「皆獸名」。郭璞曰:「今蜀中有猛氏,獸似熊而小毛,淺有光澤也」。 |
59 | 《蜀都賦》:「戟食鐵之獸」。註:貊獸,毛黑白臆,似熊而小,以舌舐鐵,須臾便數十斤。出建寧郡,其皮毛麄厚,中蓐席。爾雅貘,即白豹。唐世多畫作屏白,傅有贊序之。抱朴子東方識啖鐵之獸,寔賴神禹之書,大荒之籍矣。 |
60 | 《游梁雜記》云:「僰夷有火獸,形如黑羊,兩角尖舉火,夜光燭夫,出沒不常,僰人一見,即合村戶,鳴鑼逐之,獸驚入井,即以犬血投入,遲則火從,井中出焰及禾苗、田畦、屋舍,盡成焦土,其地三年不植。 |
61 | 《博物志》云:「蜀中南高山上有物如獼猴,長七尺,能人行健走,名曰猴玃。一名化。或曰猳玃。伺行道,婦女美者輒盜去,人不得知。行者每過其傍,皆以長繩相引,然故不免。此得男女氣自爾故取女也,取去為室家,其年少者,終身不得還。十年之後,形皆類之,意亦迷惑,不復思歸。有子者輒俱送還其家。產子皆如人,有不食養者,其母輒死,故無敢不養也。及長,與人無異,皆以楊為姓,一作羊馬姓。此唐蒙所記矣。 |
62 | 珙志有獸曰:野千似猿,髮長過面。欲有所視,則搖頭以手披之。 |
63 | 《方物》略云:玃出卭、蜀間,與猿猱無異,但性不躁動,肌質豐腴,蜀人炮蒸,以為美味也」。贊曰:「玃與猿猱,同類異種,彼美豐肌,登俎見用」。 |
64 | 《呂氏春秋》曰:「禹年三十未娶,行塗山,恐時暮失嗣。辭曰:吾之娶,必有應也。乃有白狐九尾而造於禹」。禹曰:「白者,吾服也。九尾者,其證也」。於是塗山人歌》曰:「綏綏白狐,九尾龎龎,成子家室,我都悠昌,乃娶塗山氏。 |
65 | 《山海經》曰:「武都之山,黑水出焉,其上有玄狐蓬尾,註大尾也」。 |
66 | 蜀地志曰:涪陵南界榛險中,有果然,獸形如狗子,頭似虎尾,柔滑白,黑色,皮以為裘,輕煖可珍,其身不過三尺,尾長四尺餘,脅邊皆斑集,十皮可得一褥。繁紋麗好,細厚柔澤。段氏《遊蜀記》云:戎州進果然,褥皂褐碧,三色相間,云出馬湖江、石門兩路蠻界內。宋樂史子正作蜀中詩云:「又聞猓然獸死,不相棄遺」。按國史補得一猓然,則數十可得。蓋此獸不忍傷其類,雖殺之不去,獸狀而人心者也。 |
67 | 益州方物略、狨、威、茂等州,南詔夷多有之。大小正類猿,惟毛為異。朝制,內外省以上官乘馬者得以狨為藉,武官則內客省使、宣徽使乃得用。贊曰:狀實、猿類體,被金毳皮以藉焉。中國之貴,李廌《師友談記云狨座,文臣兩制、武臣節度使以上許用。每歲九月乘三月,撤無定日,視宰相乘,則皆乘之,撤亦如之,狨似大猴。生川中,其脊毛最長,色如黃,金取而縫之,數十片成一座,價値錢百千。杜詩云「狨擲寒條馬」,見驚即此。 |
68 | 《郡國志》:「戎州僰道縣有獸名獑猢,似猿而四,足短一騰,一百五十步,如迅鳥之飛,取此皮為狐白之用,盈百方成。按猢黑身白腰,手有長白毛者是。 |
69 | 《蜀都賦》:「皛貙氓於葽,草」註:謂「貙氓,虎豹之人也」。《博物志》江漢有貙人,即此。 |
70 | 楊大年談苑:淳化中,綿州貢羅江犬常循於御榻前,太宗不豫,犬不食。及上仙,號呼涕泗,以至疲瘠,見者隕涕。參政李至作《桃花犬歌》以寄史館。錢若水末句云:「白麟赤雁且勿書,願君書此驚浮俗」。按羅江縣西雲蓋山之桃花溪,出此犬毛,赤白相間,若桃花色。傳以為桃神所萃,即能改齋所云「綿州八子之一也。《宣室志》云:「郭司空釗,太和中自梓潼移鎮西京,命閽者為市綾,繪絲帛百餘段,其價倍以為欺。即囚於獄,用致其罪。獄具,命笞之,忽有十餘犬爭擁其背,吏卒莫能制。釗大異之,且訊其事。閽者曰:「某好閱《金剛經》,自幼稚常以食飼群犬,不知其它」。釗嘆曰:犬尚能感人惠,吾安可以不施恩,遂釋之。噫!此二犬者,真可以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