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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文獻志》[View] [Edit] [History]

1 又莆岬悶淥狄幼佑植蝗恢我蒼皇楣硬皇楣郵肥嫌諧7ǚ強鬃尤ブ踩悅虺非厥躋嘁悅釗邐岫テ涫顯虺非厥躋噯テ涫先輝虯嶂盜講豢梢睬以霉侶以諶曛罌鬃影駁迷とス佣嶂醮呵拿嘸創聳露鄞聳輪逭咭參闖⒁虼聳露鬯輪貧褚矊勏策逼渚咭泊呵鋦詞樵喚酥茨菜忽指鋼鵪渚遺顏咭泊呵鋦詞樵凰忽指溉胗諂菀耘呀暈闖⑷ナ弦渤佑て牘誘旯尤煞蚍ニ畏ブ;惱咭泊呵鋝蝗ス庸恿毠憂旄高本粢泊呵鍤樵還恿毮媾憂旄副架煲嗖蝗ス蛹駒還蛉枚侶掖呵錟巳ス右允頸岷吻嶂刂б撕踔熳釉淮呵拿昝韉攔笸跫宰鵓殖寄諳耐庖哪似浯笠宥躍羰廈秩趙巒戀匚嶂噯舴抑羈棠舜咧淥搗蛑熳鈾湮聰炯昂醮呵鋃湔籩垡囁杉誘攀杴壯兄熳又桃允艽呵鎦心艘轡舜┰渲燈癲匯F涫υ棧蛭使制胝攀銜窖艋⒂檬攣蘧帽薹ü室鄖質櫓緩踉徊蝗灰睬衷磺址ピ環ニ媸旅瞧褚雜帽薹ǘ姆ノ趾跏故登終吆我悅嗆跏骨侄蟹篩氖樵環ズ跏牆砸盅鎘瓚嶂籽Т呵拿咚蓖瓷ㄒ�
2 或問公至自夾谷任氏師氏諸儒謂不至以會而至以地為孔子之會異乎常會以禮義勝而地名不可沒者然乎曰不然也桓二年公至自唐盟戎也文十七年公至自榖盟弒賊也定八年公至自瓦會晉師也未見其以禮義勝也何為皆至以地乎
3 塟書問對  趙汸
4 或問塟地之說理有是乎對曰有之然則其說孰勝對曰塟書至矣問曰塟書真郭氏之言乎抑古有其傳也對曰不可考周官塚人掌公墓墓大夫掌凡邦墓皆辨其尊卑度數而塟以其族大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次二曰族墳墓則塟不擇地名矣豈有無事而著其法者哉漢書藝文志敘形法家大舉九州島之勢以立城郭室舍形人及六畜骨法之度數器物之形容以求其聲氣貴賤吉凶而宮宅地形與相人之書並列塟地之法其肇派於斯乎予嘗讀張平子塚賦見其自述上下岡隴之狀大畧如今塟書尋龍捉脈之為者豈東漢之末其說已行於士大夫間至景純最好方伎世見其塟母暨陽卒遠水患符其所征而遂以塟書傳諸郭氏邪然無所考矣問曰塟書世所有然自齊梁至隋唐君子不道至宋司馬溫公乃欲焚其書禁絕其術何也對曰其言有大悖於理者書固可焚術固當絕也夫盛衰消長之變一定而不可推移者雖聖智巧力無能為葢天之所命而神功之不可測者也後世諸子百氏好為異端竒論者眾矣未有敢易此以為言者而塟書獨曰神功可奪天命可改嘻其欺天罔神謗造化而誣生民也甚矣世俗溺於其說以為天道一定之分猶有術以易之則凡人事之是非黑白物我得失之細固可顛倒錯亂伏藏擒制於方寸之隱發以遂吾私而無難而世道人心遂有不可問者豈非塟書之有以誤之與禁而絕之固善問者曰夫其謬戾既已如此而又以為塟地之理在焉何也對曰術數之書其言不純往往類此夫創物之智難以言傳固不可以為言者之失而蔽其善也曰敢問其言之善者何謂也對曰所謂乗生氣者是也班孟堅曰形與氣相首尾此精微之獨異而數之自然最為得形法之要葢與塟書之言相表裏夫山川之起止合散其神交氣感備百物之情故地形之書與觀宮宅人物者同出一原而後世楊廖之徒遂精其能而極其變然後坤靈生息之機得乘以塟而後無失焉葢非殊資異識足以盡山川百物之情逆來順往旁見側出皆得其自然之數者不足以語此則事雖鄙而理亦微矣故其書愈多其法愈宻而此三言者足以盡蔽其義葢古先遺語之尚見於其書者乎又問曰星天象也術家以名山豈塟書之旨邪對曰五行陰陽天地之化育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聲色貌象各以其類葢無物不然無微不著而況山阜有形之最大者哉茍至理所存不必其說之皆出於古也曰直者吾知其為木鋭者吾知其為火轉動者吾知其為水而圓之為金方之為土何也對曰易象乾為天為金為圜因其從革以觀其在鎔則知之矣四方形而土居其中葢體坤而得地之象也問者曰然則或謂人間萬事皆順惟金丹與地理為逆者何也對曰人有五藏外應天行流精布氣以養形也陽施陰受以傳代也非逆不足以握神機而成變化天有五氣行乎地中流潤滋生草木榮也絪縕上騰發光景也非逆不足以配靈爽而貫幽明知金丹之為逆者則生氣得所乘之機矣夫豈一物對待之名哉又問曰今閩巫方位之說亦得塟書之旨乎對曰論五行衰旺生克此自陰陽家事非所以求形法塟書言方在勢與形之次而近世臨川吳公刊定其書置是語於雜篇之首葢嘗與人言方位時日無關於地理可謂得其本矣譬諸方伎家起死回生必精乎色脈之度數長生久視不出乎內外之法象葢形氣之間神機合變不系於方其本如此問曰然則欲知塟地之理者將即形法而求之備乎抑合陰陽家而論之也對曰是固當辨譬之人事形法其言相也陰陽其推命也有不相待者矣然言相者因百物之異形而各極其情狀以察造化之微而知吉凶必不以相人者相六畜也推命者以生年月日時論禍福吉凶猶或失之者由其為術之本不足以範圍大化也移之以推六畜輒大謬者六畜之生不同於人也夫方位之說本非所以求地理況乎隨意所擇不得形法之真而概以其說加之則亦何異以虛中子平之術而推六畜以論牛馬者而論人邪又問曰然則其說何自而始術家多談之者又何邪對曰不知其所自起也贛人相傳以為閩士有求塟法於江西者不遇其人遂泛觀諸郡名跡以羅鏡測之各職其方以相叅合而傅會其說如此葢瞽者扣盤捫燭以求日之比而後出之書益加巧宻故遂行於閩中理或然也夫勢與形理顯而事難以管窺豹者每見一斑按圖索驥者多失於驪黃牝牡茍非其人神定識超未必能造其微也方位者理晦而事易畫師喜模鬼神憚作狗馬況羈旅求合之巫惡肯改所難以艱其衣食之途哉此可為智者道爾問者又曰理既如是則塟書所謂反氣納骨以蔭所生者固在其術中矣何乃於奪神功改天命之說而斥絕之若是邪對曰本骸得氣遺體受蔭者氣機自然之應也然吉地不易求而求全吉者尤未易塟師嘗鮮遇而遇真術者其尤鮮是其術之明晦用舍地之是非得失且懸於天而不可必今其言曰君子以是奪神功改天命何其不思之甚乎孔子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豈塟書之所謂君子者乎又曰然則今之名卿大家其先世塟地多驗如執卷取物至其盛時竭力以求輙無所得或反悖謬取禍豈亦分定者不可推移邪對曰不但如是而已夫家之將興必先世多潛徳陰善厚施而不食其報若是者雖不擇而塟其吉土之遇與子孫之昌固已潛符默契葢天畀之也後世見其先之鼎盛而不知所自來於是妙貪巧取牢籠刻削以為不知何人之計則其急於擇地者亦殖私窺利之一端爾其設心如是則獲罪於天而自促其數者多矣擇而無得與得而悖謬豈非神理之顯著者哉問曰然則大儒子朱子亦有取焉何也對曰大賢君子之事不可以常人類論古者三月而塟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地風水泉螻蟻之為患至深善腐速朽之藏如委棄於壑葢時有定制民無得而遺焉皆昔人知之而無可奈何者伊川程子謂死者安則生人安乃自後世擇地而言其自然之應爾朱子之塟必擇地亦曰為所得為以自盡夫必誠必信之道而不失程子之意云爾然而君子之擇未嘗有加於報施之常則其托斯事於季通氏者又豈有所歆羨期必也哉固非可與常人類論也問者又曰死塟者生人之必有而大儒君子所為乃後世之標准也故世之論塟地者必以朱子為口實則仁人孝子之塟其親地不可無擇也明矣今物理之難明者既如彼而得失之懸於天者又如此則所謂為所得為以盡其必誠必信之道者將何自而可邪對曰死塟以禮祭之以禮斂手足形之葬蓋與塟以天下一也故喪具稱家之有無夫吉地之難得豈特喪具之費而已哉先王制禮致嚴於廟以盡人鬼之情而藏魄於幽以順反原之變其處此固有道矣積善有餘慶積不善有餘殃秦不及期周過其厯祈天永命歸於有徳而心術之壊氣數隨之此必然之理也聖賢豈欺我哉學士大夫秉禮以喪親本仁以厚徳明理以擇術得失之際觀乎時義而無所容心則庶乎不悖於性命之常而無憾於慎終之教矣豈非先哲之志而君子之道哉又問曰然則孝經所謂卜其宅兆而安厝之者果為何事而前軰謂中原土厚水深地可不擇江南水土淺薄不擇之患不可勝道則將奈何對曰聖人之心吉凶與民同患也而不以獨智先群物故建元龜泰筮以為生民立命而窀穸之事亦得用焉豈以偏方地氣之不齊而強人以所難知者哉且江南之林林總總生生化化者無有窮時而地之可塟者有時而盡也又安得人傳景純之說而家有楊廖之師哉夫道不足以公天下法不足以闗後世而垂訓者未之聞也雖然有一於此塟書所謂勢來形止地之全氣者誠未易言若夫童斷過獨空缺曠拆水泉砂礫凶宅之速滅亡者固有可避之道也大山長谷回溪複嶺之中豈無髙平深厚之地可規以為族塟者雖鬼神之應無及於人而盛衰之常得以盡其天分闢如有病不治常得中醫其視委之庸巫聽其貪戾妄作冥暗顛覆於一抔之壤而不自知者則大有徑庭矣昔人謂誤解本草為生人之禍今塟術豈輕於本草然藥餌得失見於目前而塟地吉凶每存身後故未有能稽終知弊者也事有闗於送終之大節儒先君子有所不廢而流俗因仍未能極其表裏精粗之藴與夫得失之由故作葬書問對吾友程君仲本最為留意斯事學之十餘歲矣而審問明辨弗得弗措葢有志乎明理以澤術者非世俗凡近之為也故書以遺之仲本之師則鄉先生朱君允升其人也朱君明逹精慱於六經之藴奧文學之源委邃古之初萬物之源陰陽方伎之本昔賢開物致用與其精神思慮之存乎藝事者莫不心悟神解誠窮鄉晚進之蓍龜氷鑒也於山川情性寕有不得者哉以仲本之善學而卒業於朱先生如王良造父駕輕就熟將有得夫天理之大全豈曰俯察而已至正十三年十月既望趙汸子常書於東山精舍
5 新安文獻志巻三十七
6 ●欽定四庫全書
7 新安文獻志巻三十八
8 程敏政 撰
9 ○策問
10 武學策問三  朱松
11 自古君子必為執御之學而國馬之富足以為騑服之備是以戰未有不用車者固有易之以徒而徼勝一時者矣而非其正也後世遂易之以騎其以騎易車者亦有知其所始者乎左氏雖善言陳法其載一時卒乗偏兩之制備矣而未始及騎然太公告武王十勝九敗之詳其說在六韜之戰騎武王之時有其法而絕不見於春秋之世此又何說哉或曰六韜非周書也戰國知兵之士祖其餘論而推廣之設為問對以極兵家之變今觀其書知畧橫出雜以竒詭有鰓鰓然憂天下之諸侯合而軋已之意聖人之用心其必不然矣然遂斷然以為戰國之書則又何以質之故因以推原騎戰之始與夫絕不見用於春秋之世及六韜之可疑者而訪之二三子
12 古者兵出而在行則有前茅慮無之警整而就列則有隅落鉤連之固止而在壘則有候遮捍衛之嚴要以使敵人莫能得吾間然後三軍不可敗而將軍安故兵法曰三軍以戒為固以怠為敗今夫自漢以來號知兵後世祖述其說以為不可及者莫若韓信曹操信方壁修武漢王脫成皋之圍自稱使者晨馳入信壁而奪之軍既滅楚垓下則又襲奪其軍於定陶操方圍鄴袁尚使李孚入鄴城出入厯重圍而操之軍中不知也葢嘗疑其方連百萬之眾謂宜候望精明樞機周宻無可乘之隙而乃使人厯其幾席之側而莫之寤此與棘門霸上之軍何以異有如肘腋之間奸人伏刃竊發則將何以待之不知後世猶以為深於兵法者其故何也無乃雖有是事而不害為知兵歟諸君宜極論其所以然者
13 李晟之軍於渭橋也韓滉鎮浙西漕米萬斛往饋之晟師實頼以成大功當是時天子在興元兩河之間逆藩悍將往往與賊相首尾舟行所經數千里莫敢睥睍僅若從枕席上過而無龠合之失其規畫調護之方豈無有可考者邪屬者陜西五路之兵數以捷告複遣上相之重開幕府以經畧淮肥天其或者祚宋以中興之業行當撫定三河克複舊都王師百萬必仰東南之饋如滉之規為有可考者亦子大夫所宜素講也
14 策問五  朱熹
15 問古之學者始乎為士終乎為聖人此言知所以為士則知所以為聖人矣今之為士者眾而求其至於聖人者或未聞焉豈亦未知所以為士而然邪將聖人者固不出於斯人之類而古語有不足信者邪顏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孟子所願則學孔子二子者豈不自量其力之所至而過為斯言邪不然則士之所以為士而至於聖人者其必有道矣二三子固今之士是以敢請問焉
16 問聖人逺矣六經或在或亡諸子各自為家與夫諸儒之說經者又皆雜亂而無所統壹士之有意於聖人者舍是三者亡以見之矣是將因是以求之邪則其絕亡者不可以屬其雜亂者又易以惑人求以自通不亦難哉或者又以為道非言說所載顧力行如何耳二者之論僕未能得其中亦諸君所宜講而思也
17 問台諫天子耳目之官於天下事無所不得言十餘年來用人出宰相私意盡取當世頑鈍嗜利無恥之徒以充入之合黨締交共為奸慝乃者天子灼知其弊既斥去之乃咨人望使任斯職又下明詔以申警之士懐負所學以仕於世至此可謂得所施矣而崇論閎議未能有所聞於四方何邪今天下之事眾矣二三子試以身代諸公而任其責以為所當言者何事為大
18 問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而夫子之於告朔愛其一羊而不忍去於齊聞韶至於三月而不知肉味何也抑其所以如此者其意乃有所屬而非玉帛鐘鼔之謂邪然則果何所屬也幸二三子詳陳之
19 問先王之世士出於田里者有黨庠術序之教而公卿大夫之子弟則又有成均之法以養之葢無不學之人則無不治之官矣後世士不皆業於學校而學校所以敎之者亦非複古法至於卿大夫之子弟則又有塊然未嘗讀書識字而直為王官者如是而欲吏稱民安化行俗美於誰責而可哉今欲使士之學者必在於庠序世其祿必出於成均而所以教之者必自灑掃應對進退以至於義精仁熟格物致知以至於治國平天下又當皆合乎先王之意不但為文詞而已二三子考於經以為如之何而可也詳以著於篇無所隱
20 擬策問  程珌
21 問代天惟君助君惟相肅天澤宣皇猷立民極相責甚重也故方論之則稽眾葉卜上合下符以示其不敢輕比得之則延置左右禮絕百僚以示其不敢慢既任之則披心腹一休戚都俞唯諾纎芥亡嫌以示其不敢疑葢以為不若是非所以重宗祧隆國體也是以道尊禹皋勛華用昌徳崇說旦殷周用亨於振丕祚有自來者獨怪秦漢而下登進多塗則選拔輕名稱不一則位望損宴見不冠則體貎衰甚者請苑方聞輒下廷尉責以吏事災異策免成王畏相亡具甚矣而其間隨世以成功名史不乏書何邪唐祀三百謂非明君良弼扶持之力不可而稽厥任人則慊然千載箴規朕失不欲暫離其相與之真似矣而退朝未幾怒形於色畫指書空憤語冞甚何亟予亟奪若是邪進見大臣官而不名其待遇之盛似矣而奸佞得志忠直見疏抑何文至實衰若是邪欲與宰相參決大事不欲以煩碎為言若知大體者至奏除郎吏輒他顧不答儻進退黜陟一不與聞則何者為君相職業邪在君者姑置勿言而在臣者抑當自勵耳朝廷有政傅經以對言多法義則擇之不為不審而奸人用事不時白奏附下罔上輙與平生論議相反何邪彼起自流人一歲至宰相者誠不足言顧乃有意誅宦官複河湟舉賢才翕然慰人心絕不類幸進何邪論相以道徳為上人望次之而近代以還或由文藝或因勞功皆得坐廟堂而號承弼公餗既覆身名擯落其何論弼成王徳震懾奸心上弭天變下鎮物望哉雖然代未嘗乏才也天未嘗不欲平治也展經世之閎謨扶中天之景運躡前賢之軌範還盛古之流風則將何以邪唐人有言開元初輔相率三考輙去雖姚崇宋璟不能逾至李林甫秉權十九年遂及禍敗乃知亟進數罷誠治本也信斯言也則任房玄齡十六年魏征十五年非邪果賢邪患其不久非人邪一日已甚然則久速之論孰從邪人主虛襟以求賢海宇飢渇而望治繇古然也盍相與茂明之
22 試館職策問  程珌
23 問經國莫重於邉備邉莫急於將然今昔異時離合異勢攻守異宜雖無常勝之規亦豈無不可敗之法詎容不講之於平時邪晉人有言大丈夫當功濟四海詎老一儒哉故晉敗楚於城濮晉侯猶有憂色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楚之甲士百萬不以為懼子玉一將則晉之君臣側席而坐為國者其可無人邪被甲請行一飯斗米固取乎更事之多者然官高齒邁或不免於敗而年少官輕者乃卒成雋功何邪佩弓四石摻矟二丈固取於萬人之勇者而射不穿札戰不乗馬亦為當時名將何邪定荊之役必六十萬三萬之敵必用六萬兵固貴乎多也然提眾三萬而天下莫當領騎三千而犁庭蹀血或多或寡何所用不同邪自古立國東南者以江為重所謂五千餘里之間僅屯數四則兵力固忌乎分矣然所綂七千人築壘十一烽火相望凡三十所亦未嘗敗事然則或分或聚果孰便邪撫納新附聲薄河南而靈武河中之事一以為使一以為敵何邪平澤潞徵太原討重進火李筠禁旅十萬威震六合官軍豈不可用邪其謂禁旅不若土人契丹不畏官軍不知二者果孰足恃邪上黨之役當時善兵者以謂當發忠武武寧兩軍青州精甲五千宣潤弩手三千不過數日必覆其巢然則官軍土兵亦可雜用邪雖然吳起兵家者流意其非兵不談也魏文侯一日問以陳必定守必固戰必勝之道起曰君能使賢者在上不肖者處下則陳已定矣民安其田里親其有司則守已固矣百姓皆是吾君而非鄰國則戰已勝矣夫謹黜陟培邦本定國度比唐虞三代所以紀綱治本者而兵無與焉顧起乃以為言何邪由前而論則其事詳由後而論則其說簡將孰從而折衷邪方今殘胡未殲久戌未撤其稽今昔之異同考籌畧之得失孰緩孰急孰後孰先酌其宜於今者而言之以備廟朝之採擇
24 試上舍策問  程珌
25 問頻歲全穰餘糧棲畝年榖一祲農輙告病聖人成天下之大順致天下之大利雖干溢靡常而民無菜色奚術而然邪郊野縣都咸有委積以之賑乏隨在而足後世常平義倉得其意之遺矣何古人行之則收實效後世用之則皆虛文邪發廩弛租一毫不靳者君也然推君之惠而致之民則非君之所能自為也獨不觀漢事乎漢人之言曰方春和時群生滋茂而吾農甚苦其議除田租則是豐年猶除之也又曰吏以貨賂為市漁奪百姓侵牟萬民名之曰盜則是豐年猶禁之也漢人之顧念邦本整飭吏治使天下曉然知朝廷好惡之意可謂深切較著矣然郡國之間飢民至相食而固保倉廩不敢輒發不知佩符共理乗傳觀察抑為何事邪夫事迫切者乏宏規騖荒唐者鮮實用由是書生不達時宜之誚漸發於流俗之口曾不思當世之務不問之儒者將孰問邪是故願相與商畧之且移民就粟與夫載穀免傳令民植蕪菁與夫入粟拜爵或許留歲儲餘悉發糶或郡敢遏糴坐以違制是皆先代之所已行者也或請籍丁壯以為兵或欲蠲征稅以通賈或請借他道常平之粟或欲複官田廣惠之倉是皆先正之所建明者也然今昔異時五方異俗智若流水日動不窮亦豈容膠柱哉伊欲上澤旁流無所壅閡使要荒如畿甸畿甸如堂皇吏稱其職民樂其生充然如五鳯黃龍之間豈無言之必可行行之必可績者邪其以平時澤物之規模勿迂勿迫著之於簡有司因得以占焉
26 私試策問  趙汸
27 孟子之書於篇末厯敘群聖相傳之綂而終之曰然而無有乎爾則亦無有乎爾先儒所謂明其傳之有在而又以俟後聖於無窮者也至於近代而以興起斯文為已任者葢有其人矣何可以不知其傳之所在乎或曰由孔子而上聖人以心相傳者也由顏曾而下則學者傳焉道統之云未可輕議也其信然歟昔者春陵周子之興河南二程子實受其學自孟氏以來未能或之先也其所以續夫千載不傳之緒者亦可得而聞其說之詳乎伯子嘗曰吾學雖有所受天理兩字卻是自體貼出來叔子亦謂返求諸六經而後得之則所謂受學者果何事歟其同時則有若司馬溫公康節邵子橫渠張子焉三君子之所造其優劣何如也訂頑正蒙之訓精思而妙契矣所謂非明睿所照而考索以求至者何所指歟內聖外王之學醇一而不雜矣居洛三十年未嘗一語及其數且有偏伯之譏何歟登程氏之門而得其傳者可悉聞歟其所造之淺深亦有可知者歟龜山楊氏之傳為羅仲素氏李願中氏而子朱子出焉其授受之際微言精義猶有可考者歟道南之嘆程子之屬望於中立者何如也而乃深以著書為戒何歟當是之時道學雖明而六經群聖人之書俱未有定說乃有轉使人薄之憂何歟豈他日有微旨歟胡文定之傳為仁仲氏而知言大紀二書作焉其立言之要可得而論歟其於程氏之學果能脗合而無間歟子朱子折衷諸賢之言而集其成葢有不可得而辭者矣然四書之注至於易簀猶改竄未已將無尚有待於後之君子歟嘗謂詩集傳後有子云必好之矣而若不滿於易本義者何歟書屬諸蔡仲默而克有成其果能繼朱子之志歟春秋嘗屬諸黃直卿矣而卒無所論著何歟至其晚年尤惓惓禮書弗置深以不克見其成書為憂今其書成矣其述作之本意亦可得而推見歟其同時有張敬夫氏呂伯恭氏其所造之淺深猶有可論者歟又有象山陸氏者相與上下其說終身不能相一而且美之為為己之學何歟為已之說可得而聞歟朱子嘗徵詩說於陳君舉君舉辭焉而以書幣求反已之道於陸氏果何所見歟登朱子之門者眾矣得其傳而不悖不惑者亦有其人歟其後又有魏華父氏真希元氏皆學乎朱子之學者也其於聖人之道亦皆有所發明歟夫傳道有宗適道有塗而立言垂訓則又成已成物之餘事也然則即其傳而求其統之所由續本其身而論其徳之所以成此格物致知之先務也有志於學者願相與講明之
28 ○策
29 試館職策  朱松
30 對天下有常勢非人之所能為也自古恢複大業之君雖其憑借積累之基有厚有薄祖宗徳澤之在民者有淺有深然皆徒手掃地無尺寸可挾之資而卒能有所立惟能因天下之勢審擇至計而固執之以求合夫當世之變而皆不足以為難也是以奸人矯誣竊弄神器國命移奪大統中微而不足以為難干戈之釁起於骨肉外邦投隙蕩揺中夏而不足以為難五大在邉尾大中干強藩阻兵提戈內指而不足以為難此漢晉有唐中興之君所以趣時合變而各有所立考其行事而質誦其成功雖未易與創業之君同條而語亦各因其一時之勢如此而不可誣也昔之君子葢嘗有以少康為賢於漢髙帝而評創業中興之難者矣世徒見夫草昧之初四方之奸豪圜視而起必有挾智勇絕人之資者與之驅馳角逐於矢石干戈之間﨑嶇百戰次第削平而後定於一則曰此創業之難也承奕世之弊先王之澤微矣猝然有非常之變發於智慮之所不及乃欲徐起而振其弊疏剔荒穢支柱傾揺以求趨於安全順治之地則曰此中興之難也葢嘗論之謀國有得失而成功無難易方經營纂集之初其勢如洪河巨川橫流於中原突蕩衝擊分裂四出自常人觀之雖欲拱手終日以求遏其勢之萬一而不可得智者因其勢而利導之積之於其所當止投之於其所欲趨孰不靡然以聽吾之所為者曾何難易之足云哉方新莽之盜漢也漢之遺臣屈首屏息以聽命之不暇一時英豪不勝其憤投袂而起舉恢複之師者曾未及有為而奔走折北一敗塗地光武與南陽故人因下江之眾屠尋邑百萬之師於昆陽之下遂夷大憝不失舊物而漢中興方群雄之蜂起也劉元海起晉陽石勒起上黨苻姚慕容次第爭奮元帝東渡總其雋乂以為耳目股肱心膂內則王導周顗立經陳紀以安輯邦家外則賀循顧榮喻徳宣譽以鎮服同異卒以襟憑江漢垂裕來世而晉中興天寳幽陵之變河南北淪沒二京不守肅宗起靈武以羽檄召勤王之師李光弼郭子儀以朔方之兵徇三河以收趙魏張巡許逺合豪傑之力嬰睢陽以蔽江淮卒以芟夷安史汛掃九廟而唐中興是三君者雖功烈之崇卑不同其本末始終可考如此是宜明問以謂所遇之時所因之勢有所不同不可以一槩論也跡夫生民以來天下之變備矣積功累仁享國長久莫如周而宣王號中興本末終始見於詩之二雅然核左氏之語則南國有敗績之師驗範曅之論則克戎淹厯歲之久葢雖未能純於文武之序而豈後世遭變之君所能及哉誦云漢之詩其辭憂迫勤懇則有以見其側身修行惻然有應天感民之實百姓所以愛戴歸往而不忍忘也誦南征北伐之詩其詞切直而奮厲則有以見其將帥協心卒乗輯睦此蠻荊獫狁所以莫敢不震動悚懼而華夏乂安也誦侯誰在矣張仲孝友之章則有以見在人主之左右者咸懐忠良以善王心而無沮撓事機妨功害能之行也誦吉甫作頌穆如清風之章則有以見謀謨帷幄之臣莫不相與協和精白以圖事功而無權利相軋冐疾讒惎之行也以至民不安其居大夫為之還定安集劬勞於野而不怨則見於詩之鴻雁君臣相與愛日待旦以樂事勸功而無玩歲愒日之意則見於詩之庭燎此其所以承厲王之烈而文武之業未墜於地赫然中興播於詠歌其所以致之之道焯乎其不可誣葢如此也若夫擇其善而懲其違察其始以要其終葢有不純於文武之序者後之君子將酌古以施今不可以不論也是以不知以佚道使民而使爪牙之士不得養其父母而有轉予於恤之嘆有如祈父之所刺不知建徳以保民病其離散料於太原有如仲山甫之所譏以至怠於千畝之藉不知務農以敦本而撓敗及之然則淹日持久而功烈不終無怪乎如左氏範曅之所記厯觀古者中興之君臣將以大有為也必相與憂勤惕厲戮力一心撫事機之會日計其進而歲計其成將欲圖是功也則必有是事事立矣而功隨之未有泰然無事而聽其自為者也譬如築室自始基以至於成譬如稼穡自始耕以至於獲理之必至不愆於素築室而草創則必有震風凌雨之憂耕稼而鹵莽則必有凶年飢歲之患如周宣王其合於先王之道也足以致中興其不純於文武之序也亦足以致克戎之不易後之承前緒而當危亂之後者豈可不鑒哉恭惟國家祖功宗徳涵育區夏僅二百年方將複振隆系於遼夏侵陵之後收遺民於鋒鏑煨燼之中與之竭力以圖恢複明問乃謂欲因今之勢而圖回之何據何易孰後孰先搜拔賢能之方設施政事之統必有卓至之論悉之究之以備採擇嘗謂自古天下國家興亡有至計而國勢之強弱兵力之盛衰土地之開蹙不與焉一曰順民心二曰任賢才三曰正綱紀非以國勢兵力土地之三者為無與於興亡之數葢非興亡之所系故也衛之孱微而季子知其後亡楚之敗亡而逢滑知其必複則國勢之強弱非所論也吳克齊師而子胥有天祿亟至之憂越棲會稽而範蠡決定傾與人之計則兵力盛衰非所論也天寳之功拓地至廣而無救潼闗之敗奉天之守無地寄足而終摧長安之寇則上地之開蹙非所論也然則天下國家興亡之至計葢有在矣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得其民也得其民者得其心也大哉斯民之心乎自古興王所藉以為立國之基本而無敢輕犯焉者也是故思祖宗之所以得其心者而纂述其志鑒往事之所以失其心者而毋踐其轍以至發政揆事制令出法必皆求合於所謂至愚而神者是以可以使之蹈白刃赴湯火而不可與為亂夫誰與之敵所謂順民心者此也天下未嘗無賢才也失所以任之之道則漢唐之季舉天下之賢才而錮廢翦棄之王室亦衰得所以任之之道則百里之國而強鄰暴國莫敢肆不義於其君是以兼聽博採而務其並進委任責實而要其成功然後舉天下之事唯吾之所欲為無不如意所謂任賢才者此也自天子至於庶人等級相承以建邦家葢有綱紀以維持聮屬於其問是以長久而不亂若夫風憲之威振而朝廷清明邪枉之門塞而朋黨銷伏嚴刺舉之責使奸凶者不得以病民申紀律之威使驕惰者不得以冗食夫何患天下之不治寇讎之不滅哉所謂正綱紀者此也厯考前世興複之君謀國應變之方雖不可毛舉其要不出於此三者是以我有卓然可恃之備然後察其四方之變徐起而應之扶衰而錯之盛補壞而複於全其必由此矣傳曰君子愛日語有之時難得而易失惟上之人實圖之謹對
31 對江右六君子策  趙汸
32 問孟子取友善士一鄉一國至於天下猶以為未足而尚論古之人焉其言曰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即一鄉一國之人可以謂之天下之士者古有其人焉何可以不知其人也以江右論之士之勵名節者莫盛於東漢矣豫章有徐孺子者千古所謂高士也巽懦茍且之衰世非斯人吾誰與歸觀其一木一繩之嘆其於聖人之無不可者何如也晉有陶淵明實生於九江出處大節葢世擬之諸葛孔明而先儒觀其詩乃或疑其出於老子者也其信然乎宋有廬陵歐陽公以其衝和之氣發揮治世之隆葢以其文為上接於孟韓者也孟韓之緒可考乎南豐曾子固當濂洛未興之先孝友之行經學之懿帝王之制其見於文者無愧於方來也清江劉原父博學洽聞春秋三傳之釋儀禮之缺遺秦漢以來之典故文學之士未能或之先也後之學文者積學之功為徳之厚未至於三君子而曰文乎文乎哉其南渡也陸子靜先生生乎臨川之青田高明卓異前無古人與朱文公起而相望於當世學者從之入徳之門或小異焉嘗觀陸先生之在白鹿也講君子喻義小人喻利一章學者聞之感動流汗朱子親執筆而請其書焉其相尊敬如此夫義利之分甚微所謂幾也孟子分舜跖於雞鳴周子發剛柔之善惡此求端之至精者也而二先生曷嘗有異哉然而朱氏之學實宗於周子周子之書莫先於太極而有極無極之辨學者有莫逆於心者乎鵝湖之會固將以一道徳也而簡易支離之說終不合而罷然二家之精微非大賢相與剖擊則下二賢一等者殆無從而知之矣道之不行也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所以不可不知其人者其在斯乎夫治道必本於學術環數千里之間必有同志之士得鄉先生之微者幸相與講明之
33 對大江之西環地數千里名公巨儒相望而起者眾矣執事發策承學乃獨以徐孺子陶元亮歐公曾子固劉原父及象山先生六君子為問始之以孟軻氏尚友古人之實以開其端終之以朱子象山之異同而尤拳拳於斯道之所以不明不行焉大哉問乎執事之用心厚矣晚學小子曾何足以知之然則請因孟子之言而姑誦其所聞以複明問之萬一可乎夫所謂天下之士者不出乎一鄉一國也以一鄉一國之士而以天下名則其所立必有大異於常人者矣以天下之士而尚論古之人頌其詩讀其書矣而猶有不知其人之憂焉則孟子之所謂尚友者其亦有在言詞之外者乎學士虞公批云應在後此所謂必論其世者也今以六君子觀之孺子元亮以風節稱歐陽曾劉以文章著若陸先生則學乎聖賢之道者也應在後然因其言而考其世則皆有未易知者焉昔漢室之將微也所謂天地閉而賢人隱之時與有聖人焉生於其時吾不知其出處之何如然黨錮諸賢以身狥國而卒無救於炎祚之亡則孺子之高風為不可及矣觀其辭玄纁之徵避黃瓊之闢問國事則不荅問稼穡則答其察乎時義葢非一日雖以郭林宗之明哲猶有待於一繩一木之言而後感悟則所謂見幾而作不俟終日者非孺子其孰能當之千古而下想聞其風而頑亷懦立者其以斯歟逮夫典午氏之亡也南面之君欣然操筆以位禪強臣而不悔一時在廷之上誰複為綱常計者獨彭澤令陶潛以大臣之孫恥事二姓其於君臣之義得矣慕諸葛而以其名為字詠荊軻而惜其劍術之疏則子房博浪之心孔明複漢之志元亮猶有不能忘於心者乎然觀乎其詩則斂英氣於衝陶寄深心於淡泊有類乎知白守黑之為者而世俗之論亦惟見其杜徳機焉此子房所以誅秦蹶項以報私讎而終身不以告人者也故先儒謂其出於老氏其亦可謂知言者矣是翁心事惟東坡山谷知之出於老氏乃吾朱子論然其言有曰羲農去我久舉世少複真汲汲魯中叟彌縫使其淳自昔清談之士謂淳漓樸散繄禮法使然孰知魯叟彌縫將以淳之邪亦是此孔明之正大所以不為三代已下人物者元亮其無愧焉嗟夫使晉室之胄而有一人焉庶幾乎昭烈之賢則夫子房孔明之所優為者吾知元亮其兼之矣前數子惟淵明為難知此獨無遺恨後之君子向慕比儗而以為不可企及者其亦有感於斯乎後數百年當宋室之盛而歐陽公出焉雄文直道世葢謂孟韓複生也論其學之所至視知言養氣之君子非所敢知然其立朝也與希文以偕貶而不同其進與定天下之大策而不自以為功指立英宗其接後學也不以踈而棄不以逺而遺世皆謂公之求士甚於士之求公焉東坡詩五代史之作反複乎有國者所以興衰之由若生乎其時而憂其世者其視昌黎子所謂畏天命而悲人窮者無間然矣子固出於其門文章經術庶幾公之為盛而義理之淵微典故之宏博又有以發公之所未發者焉然觀其力貧以養母而人無間言嫁孤妹九人而皆得其所善王介甫而深知其非則後之大儒觀乎其文而願學焉者謂朱子豈惟以其誥命之不愧三代哉亦朱子語若原父則公之畏友也其經學之邃則士相見等篇可以補記禮者之缺遺春秋權衡七經小義之作又有以破專門學究之陋其典故之博則上而秦漢以來帝王之制作古文竒字之音訓下而山經地志陰陽醫卜稗官小說之書莫不淹貫雖以永叔之才學而原父猶以其不讀書為惜則其抱負亦偉哉然當群賢彙征之秋而館職之任七年不遷仁宗親定夏竦謚則以為侵臣官加上尊號則以為非古禮公是立朝可見者二事其官守之際嚴矣後之君子喜談而樂道之者豈惟以其立馬揮九制之為能哉雖然以三君子積學之厚制行之高所謂實大而聲宏者也使非文章之盛猶足暴白於當世然後之論者徒知貴其言辭而不複稽其行事則亦異乎孟軻氏尚友古人之意矣應前甚好若夫陸先生之學與子朱子不同則有非愚生之所能盡知者然朱子之學實出周程而周子則學乎顏子之學者也程子亦曰孟子才髙學之無可依據學者當以顏子為師至朱子之告張敬夫則又以伯子渾然天成恐闊大難依而有取於叔子以成其徳焉其自知也明矣陸先生以髙明之資當其妙年則超然有得於孟氏立心之要而獨能以孟子為師且謂幼聞伊川之言若惕我者觀其尚論古人者不同如是則其入徳之門固不能無異矣講明有素者出語自別夫儒者之學莫嚴於義利之辨而學術之敝率由氣稟之偏孟子舜跖雞鳴之分周子善惡剛柔之論其析之也精矣陸先生之在白鹿朱子請其一言以警後學先生為講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一章深察乎學者心術之微而欲其致於二者之辨聽者為之動心流汗朱子請其書而藏之今觀先生之言深切明白使人羞惡之心油然而生誠不愧於孟子之訓矣然周子太極之說親授於程子而朱子釋之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而造化之䌔紐品彙之根柢也以其無形而有理故曰無極而太極以其有理而無形故曰太極本無極所謂閱百聖而不惑者也陸先生兄弟謂太極上不當更加無極字移書爭之往複數四累千萬言而不能相一何歟夫以中訓極者是知太極之本體矣而中非太極所以得名之實也謂易有太極不當言無者是知論太極者之不當淪於髙虛矣而猶未知周子立言之妙也然觀朱子嘗謂子靜不知有氣稟之性善看闗目姑引此應前氣稟剛柔之說見陸氏於周子之書不甚留意則其於周子之書庸有未深考者矣鵝湖之論終以不合而罷者則又有說焉夫所謂墟墓而哀也宗廟而欽也即孟子所謂人見孺子將入井之心而朱子所謂介然之頃抑有覺焉則其本體已洞然者也原其所指皆由已發之心而悟其未發之心則其要歸亦有不容於不同者乎然而簡易支離之說邃宻深沉之言終有未合於是毫分縷析者深辨乎疏目闊節之多矣石稱丈量者又以銖銖寸寸為必差則其所甚異者殆無過於斯矣執事之言曰二家之精微非大賢相與剖擊則下二賢一等者殆無從而知矣至哉言也其深有得於二賢者乎晚學管窺複何所容喙無亦徵之於二先生之所自言者可乎子朱子之答項平甫也其言曰自子思以來教人之法惟以尊徳性道問學為用力之要陸子靜所說專是尊徳性事而熹平日所論卻是道問學上多了今當反身用力去短集長庶不墮於一偏也觀乎此言則朱子進徳之序可見矣陸先生之祭呂伯恭也其言曰追惟曩昔粗心浮氣徒致參辰豈足酬議此一証豈淺學之可及觀乎斯言則先生克已之勇可知矣夫以二先生之言至於如是豈鵝湖之論至是而各有合邪使其合並於暮歲則其微言精義必有契焉而子靜則既往矣抑子朱子後來徳盛仁熟所謂去短集長者使子靜見之又當以為何如也甚是甚是正要人知此意今朱子之書家傳人誦其端緒之明則顏曾思孟以至於周程張子之所傳可徵也其工夫之宻則自夫灑掃應對進退而達乎修齊治平無間也豈有待於愚言而後知哉獨陸氏之學則知之者鮮故愚亦不足以言之也然嘗聞孟子曰仁人心也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又曰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心之官則思先立其大者則小者不能奪也此陸先生之學所從出也是故先生非不致知也其所以致知者異乎人之致知先生非不集義也其所以集義者異乎人之集義得之矣所謂毫厘千里者在此他日朱子嘗曰子靜是為已之學又曰子靜平日所以自任正欲身率學者一於天理而不以一毫人欲雜於其間則其所以夐出千古者豈不在於斯乎若曰茍此心之在則擴充持守為可畧學貴自得則思索講習之皆非則雖學知利行之士不足以語此而況於小子後生之至愚極暗者乎易曰學以聚之問以辯之又曰精義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徳也豈徒曰易簡之云乎此先生之髙明所以為不可及也然則其可以易而言之乎奈何前修日逺後學寡師求之而不得其要察焉而不見其端於是專務考索者傅會繳繞而終不知本心之何在致力持守者師心自用而卒無以異於常人然後知二先生之所為深憂而過計者葢有在也中庸曰道之不行也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執事有感於斯言而以江右之先賢為問且深致意於孟軻氏不可不知其人之一語其亦深悲後生之陷溺而思有以救之者乎過當過當亦嘉與同志者講明之耳不然何其言之忠厚惻怛至於斯也且江右鄉先生多矣而執事所舉自六君子之外無及焉豈非以風節闗乎世教文章本乎學行而賢聖之道又有大於此歟字關鍵好尚論古人而至於是焉其亦可謂微矣夫政治之失由乎學術千里之繆起於毫厘斷木為栱刓草為鞠莫不有法焉有志於學者而於求端擇術之際無以致其思則流弊將有不可勝言者矣愚不敏竊嘗有志於斯而未之能進也惟執事其幸教之文古人云在朝言朝在野言野居江右而論江右之前賢非敢僭妄辨學以正誼亦君子惓惓不忘鄉黨之意也處憂患之世志有所不得行孺子淵明之心豈茍然乎宋代古文之典至歐公盛矣經學之用曽公何可當哉而徒見於文字者亦君子之所慨也近時學者從事先儒之成言可謂千古之幸然秦漢以來諸儒區區盡心之所存者忽而弗之究則先儒之成言力不能有所盡知者矣此亦鹵莽寡陋之失不小也是以有慨於劉氏焉陸先生之興與子朱子相望一時葢天運也其於聖人之道互有發明而吾黨小子知者微矣子常生朱子之鄉而又有得於陸氏之說其答斯問也於前數君子既已各極其所藴而於二家之所以成已而教乎人者反複究竟尤為明白葢素用力於斯事者非綴緝傅會之比也一時友朋若子常之通而起予者鮮矣輒書其後而歸之集離群索居安得與子常常相見乎進士科得人斯文之幸也得於已而有餘隨事應答之無窮舒之斂之惟義所在可也雍虞集書
34 新安文獻志巻三十八
35 ●欽定四庫全書
36 新安文獻志巻三十九
37 程敏政 撰
38 ○講義
39 經筵講義二  程俱
40 子華使於齊冉子為其母請粟子曰與之斧請益曰與之庾冉子與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適齊也乘肥馬衣輕裘吾聞之也君子周急不繼富原思為之宰與之粟九百辭子曰毋以與爾鄰里鄉黨乎
41 臣以為車馬衣服之盛如公西赤之家則遺母之粟冉有無請可也故孔子始與之以六斗四升之粟以示意而冉有不達又請益之孔子疑於有愛於粟也故頓益之而至於十六斗冉有不受命遽以八十斛之粟與之孔子所以惡其繼富也以原憲之貧所謂蓬戶桑樞甕牖之室則其貧可知矣故孔子為司寇而使憲為宰以祿之而與之以九十斛之粟然原憲辭之而孔子不聽姑俾以其餘以與鄰里鄉黨者孔子非有固必於多寡之間也亦施之當而已矣然古量比今斗為四升則九十斛之粟當今三十六斛而已以見古之賦予有制而不為無藝之費也至西漢奉給固巳用錢如光祿大夫之奉十有二千而巳然當時貢禹固巳自謂祿賜餘多家日以富以此推之則古之國用所以易足而不至於厚斂於民者皆若此也夫孔子與公西赤之粟寡而不為嗇與原憲之粟多而不為汰適於當而已矣聖人之所云為注措至合於天道當於物理則已矣傳曰天之道其猶張弓乎髙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此天之道物之理也孔子與粟而達之於天下是則天之道也後世天下之民至有飢無以食寒無以衣仰事俯畜無以遂其私恩至於父子兄弟不相見夫婦離散以轉徙於道路溝壑可謂急矣而為之上者不唯不周之又縱貪殘之吏為掊克之術以奪其衣食生生之資而公卿大夫將相貴近之家泉穀之積金帛之多至不可勝數矣方且加之以厚祿益之以橫賜傾國帑而用不足則又斂憔悴之民破編戶之產而取之其為繼富不亦大乎烏在其周急也
42 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43 臣竊以為以顏子之賢而孔子所以賢之者乃在於簞食瓢飲之間何其細也是不然夫將以觀人之得道淺深與夫志之小大必於此乎觀之則得矣且孔子之門人其賢可以為邦者唯顏子然以一簞之食一瓢之飲屢空於陋巷以人所不堪之憂而方不改其樂則其所養可知矣是其所以為顏子者也能不隕獲於貧賤則能不充詘於富貴能不為貧賤之所移則能不為富貴之所淫此孔子之所謂儒而孟子謂之大丈夫者也夫然後可以任天下之重伊尹之耕於有莘也唯其祿之以天下弗顧系馬千駟弗視故能起而佐湯成有商之業傅說唯其樂道於版築之中故能起貧賤而佐髙宗成中興之功何則其在已者重故不以富貴易其操也則其於為國乎何有若其戚戚於貧賤者是必汲汲於富貴者也出而仕鮮不為懐利患失之夫矣其能以道事君乎故三代而上其臣之以道自任者不可以爵祿寵利拘而可以禮致也三代而下其臣往往有自衒自鬻圖利於其君之心故人君因以謂非我爵祿寵利則無所用其才而顯其身於是有驕士之心而待士之禮亦薄故樂道固窮豪傑之士亦自是而不至上下胥失也若顏子之樂道忘憂則雖簞瓢陋巷可以終身雖三公之位萬鍾之祿若其固有如是而有以貧富貴賤死生動其心者乎此孔子所以深嘉而屢嘆也
44 進故事二  程俱
45 春秋左氏傳莊公十年春齊師伐我公將戰曹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謀遂入見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徧民弗從也公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公與之乘戰於長勺公將皷之劌曰未可齊人三皷劌曰可矣齊師敗績
46 史記齊世家威王初卽位以來委政卿大夫九年之間諸侯並伐國人不治於是威王召卽墨大夫而語之曰自子之居卽墨也毀言日至然吾使人視卽墨田野闢民人給官無留事東方以寧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譽也封之萬家召阿大夫語之曰自子之守阿譽言日聞然吾使人視阿田野不闢民人貧苦昔日趙攻鄄子弗能救衛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幣厚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夫夫及左右嘗譽者皆并烹之遂起兵西擊趙衛敗魏於濁澤而圍惠王惠王請獻觀以和解趙人歸我長城於是齊國震懼人人不敢飾非務盡其誠齊國大治諸侯聞之莫敢致兵於齊二十餘年
47 臣觀齊魯方戰曹劌問何以戰而莊公答所以戰者不曰人卒之眾多甲兵之堅利將帥之才勇而以惠民事神察獄之事卜之何其迂也史稱齊威王起兵西擊趙衛因以強霸亦不曰厲兵秣馬陳師奮武而言誅一阿大夫封一卽墨大夫而出師克敵如此此又何也豈非惠信孚於上下刑賞當於人心則人悅服人恱服則士氣振士氣振則赴功狥國忘軀衛上之心生矣如是則唯吾君之所欲為而已茍為惠不足以及下誠不足以格神獄訟則失有罪及無辜而又奸諛茍偷者以蔽蒙而獲譽首公盡力者以介特而見毀如是則群下莫不解體矣群下解體而有能敗敵人而成霸業者乎然則曹劌之問齊威之舉非迂闊也不然何以詩序周宣之中興必曰內修政事而後繼之以外攘夷狄乎夫政事不修於內而欲求攘夷狄之功蓋未之有也
48 唐書韓休傳休直方不務進趨旣為相天下翕然宜之帝嘗獵苑中或大張樂稍過差必視左右曰韓休知否已而疏輒至嘗引鑒默不樂左右曰自韓休入朝陛下無一日歡何自戚戚不逐去之帝曰吾雖瘠天下肥矣蕭嵩每啟事必順旨我退而思天下不安寢韓休敷陳治道多訐直我退而思天下寢必安吾用休社稷計耳
49 臣聞猛虎在山則藜藿為之不採古之為國者其恃以為社稷之重不在於才智疏通之士而常在於忠憃剛鯁之臣所謂招之不來麾之不去憂國如飢渴喟然動眾心而為人主之所嚴憚臣下之所欽畏允所謂邦之司直者故淮南王謀亂而其所憚者不在於公孫弘衛靑以謂弘可說而下靑可刺也所憚者汲黯而已黯之居官無以逾人其才智功業未有見也徒以其能面折廷諍有仗節死義之心然則臨難折衝之功果常在此而不在彼也後世自宰相以下往往以伺候顏色承順上指為能而上亦以是為事君之體而責望其臣此是非可否犯顏逆耳之論所以不日陳於前而以軟熟從諛者為可喜剛勁樸直者為可憎也天下所以治常少而亂常多者豈不在是歟若韓休可謂知事君之義矣而明皇寧使己瘠而肥天下蓋不唯容之又每屈身從其諫此開元之治所以幾於太平也使明皇常如是則豈有天寶之亂乎程公瑀日致道晚登掖垣侍經席凡命令之下竭思畢慮有不安於心者率明白反複言之其進講若故事必考古驗今曲致規鍳未嘗有所觀望畏避
50 進故事杜牧自治之論  汪應辰
51 唐杜牧追咎長慶以來朝廷措置無術複失山東作罪言曰若欲悉使生民無事其要在先去兵不得山東兵不可去是兵殺人無有已也今者上策莫如自治法令制度品式條章果自治乎障戍鎮守干戈牛馬果自治乎井閭阡陌倉廩財賦果自治乎如不果自治是助敵為虐環土三千里植根七十年複有天下陰為之助則安可以取故曰上策莫如自治中策莫如取魏最下策為浪戰
52 臣竊以天下之事變化百出不可以勝窮然自其本求之則一言而足杜牧所謂自治是也茍舎其本而執其末則雖千萬言訖無益也戰國之際亦多故矣孫吳之攻戰儀秦之縱橫奔走旁午天下為之騷然時君用之利不償害孟軻居其間獨曰蓋亦反其本矣軻之反本則牧之自治之說也物有本末事有終始蓋自開闢以來至於今未有不自治而能治人者牧之之說則雖聖人複起不能易矣而臣猶有疑焉何則自治之外無他策矣今以自治為上策而又有中策下策是未始有定論也是謂其君不能也若軻則不然曰國家閒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矣詩云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汝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今國家閒暇及是時般樂怠敖是自求禍也禍福無不自巳求之者夫不能治其國家則巳矣豈複更有中策下策者哉臣竊惟今日所以待夷狄者曰戰曰守曰和然此三者皆末也要當以自治為本吾之國家治矣以戰則勝以守則固以和則乆所謂修其本而末自應不然未知其說也
53 新安州學講義  錢時
54 時鄉邦晚學愚陋無堪蚤暮兢兢惟恐上負師友之訓茲蒙知郡著作都官親屈髙軒辱臨寓館俾登講席誦其所聞而又重之以書詞寵之以禮幣知縣教授且複將命垂諭諄諄推避再三卒不獲請噫學絕道喪人欲橫奔真知教化之先務為風俗大體慮者鮮矣知郡此日所為輕身以先匹夫者果為何事哉人非木石孰不為之感動雖然論學先論志天下之事未有無志而成者養叔之射庖丁之牛郢之於斤秋之於弈痀僂之於蜩與夫鍾王之於書吳道子之於畫雖一藝之微皆定於所志習之終身不厭而後造其極況吾聖人之所謂學乎是故為學當以聖人為的學聖人當以聞道為的三代而下或志於縱橫或志於刑名或志於富強或志於虛無異端邪說紛紛千流萬派而卒為名教之罪人若是者非無志也不先立乎其大者而志非所志也志乎志乎豈淺中狹量枉已狥人者所可萬分一乎有所嗜好卽不足以言志有所系累卽不足以言志有所拘隨有所貪戀卽不足以言志有茍焉自恕之念不足以言志有自詭自欺之念不足以言志有剽輕浮動之念不足以言志有藩籬物我之念不足以言志無深固不拔弗得弗措之見而有營求卜度揣摩較計之念不足以言志或隕獲於貧賤或充詘於富貴或回撓於憂患變故或變亂於生死禍福皆不足以言志孔子聖人也自常情言之曰天縱曰生知宜若逈出天外不可梯接者及觀其所自敘三十而立矣不至於不惑不止也四十不惑矣不至於知天命不止也五十知天命矣不至於耳順不止也六十耳順矣不至於從心所欲不逾矩不止也然沿流而遡其源所以首途發軔不過曰吾十有五志於學而已大哉志乎雖聖人從心所欲不逾矩之妙由此而始況學聖人者乎是故學聖人以聞道為的聞道以立志為先此志一立金石可化水火可蹈況天爵良貴我所自有全體渾然匪由外鑠而有不可得者乎世之人富貴利達一切難必之事往往決志求之晝夜憂勞莫知所止至於此事不煩措畫不費經營一念之回八通四闢出險阻而由大路脫荊棘而居廣居所謂素其位而行無入而不自得者乃或甘心暴棄而不知求亦惑矣孔門髙弟獨顏氏子最善學者其言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時不敏略明顏氏之學上答知郡之命而決定終身大志以發其端焉幸不鄙而肻教之
55 顏淵問仁子曰克已複禮為仁一日克已複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已而由人乎哉顏淵曰請問其目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顏淵曰回雖不敏請事斯語矣
56 洙泗問仁隨問而答縱橫叅錯初無異旨然其地步各有淺深而所以教之者不容於躐等至此一章明白洞達精詳的切此先聖特以語顏氏子歟仁人心也此心卽仁虛明渾融本無虧闕為意所動始失其所以為仁為物所遷始失其所以為仁為習所移始失其所以為仁為欲所縱始失其所以為仁狂迷顚倒醉生夢死昏昏憒憒日用而不知皆已私為之窟宅非本心然也先聖曰改而止又曰過以改除夫所謂用力於仁者果安所用其力哉用力於克已而己如月之明雲翳之卽昏如水之淸泥滓之卽渾雲散天空淵澄海淨則其本淸本明者固自無恙禮者天則之不可逾者也一逾此則無非已私有一毫已私卽不足以為禮有一毫非禮卽不足以為仁先聖於此不曰克已為仁而曰克己複禮為仁非於禮之外而別有所謂仁也曰複禮為仁者所以明複禮之卽仁也大哉禮乎分而為天地者此也轉而為陰陽者此也變而為四時者此也列而為鬼神者此也此卽本心之妙卽所謂仁也克已卽複禮矣複禮卽為仁矣夫以天地之廣大陰陽之闔闢四時之運行鬼神之變化而此禮實為之則一日克已豁然淸明道心大同範圍無外謂之天下歸仁良不為過然而此事斷斷在我實非他人所能致力古訓每曰自強曰自修曰自成曰自牧曰自昭明德皆由已之謂若不由已其見必不決其進必不勇其發必不果其行必不力必搖於外誘必亂於意見必動於浮論虛說⽁離纏繞必不能斷割故態惡習必不能掃除倀倀然中無定守而欲倚人言為之主宰必不能特達先聖旣以克已答顏淵之問遂斷斷曰為仁由已又斷斷曰而由人乎哉所以截外馳之路使之徬徨四顧略無倚仗而斬截決裂一斷諸已也一斷諸已直心而用無所回撓安得受制於外物也哉顏子至此聞言不疑卽求就實工夫而請問其目其為問也密矣人之日用應酬萬端舉不外乎視聽言動之四者名四實一無非天則非禮則勿是之謂克雖然不特接於目而後為視也暗室屋漏一念邪而不正之色巳雜然乎在目知其非禮隨卽泯然則視無所蔽矣不特接於耳而後為聽也暗室屋漏一念之妄而不正之聲已嘩然乎在耳知其非禮隨卽泯然則聽無所蔽矣以至於言以至於動不特宣之於口發之於事而後見也念慮隱微之地大明澄照微過則改則言動無所蔽矣克已工夫全在一勿字上行之而熟守之而純變化虛明略無所累則雖縱目而視縱耳而聽肆口而言隨感而動安往而非仁哉顏子方皇皇然欲從末由發鑚堅仰髙之嘆一聞斯語如旅而歸請事之言其應如響是以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複行不遷怒不貳過以至三月不違無往而非事斯語之時矣故曰顏氏之子其殆庶幾乎
57 斛峰書院講義  程若庸
58 斛峰李尚書戊辰冬寄所得龜山先生全集立軒黃大夫己巳夏初寄所刊新書院講篇且有地逺不得屈至吾徽庵之悵怏若庸因述所聞以酬盛心
59
60 龜山先生楊文靖公曰古之學者以聖人為師其學有不至故其德有差焉人見聖人之難為也故凡學者以聖人為可至則必以為狂而竊笑之夫聖人固未易至若舍聖人而學是將何所取則乎以聖人為師猶學射而立的然的立於彼然後射者可視之而求中其不中則在人而已不立之的以何為準又嘗語羅公仲素云今之學者只為不知為學之方又不知學成要何用此事大體須是曾著力來方知不易夫學者學聖賢之所為也欲為聖賢之所為須是學聖賢所得之道若只要博古通今為文章作忠信願愨不為非義之士而已則古來如此等人不少然以為聞道則不可且如東漢之衰處士逸人與夫名節之士有聞當世者多矣觀其作處責以古聖賢之道則略無毫髪徬佛相似何也以彼於道初無所聞故也今時學者平居則曰吾當為古人之所為才有一事到手便措置不得蓋其所學以博古通今為文章或志於忠信願愨不為非義而已而不知須是聞道故應如此由是觀之學而不聞道猶不學也
61 言道易知道之體用難言道之體用易知道之全體妙用難道者何陰陽五行萬物萬事之理初非有出於陰陽五行萬物萬事之外者以形器為道而不知其有衝漠無朕之體者非也以空虛為道而不知其有闔闢無窮之用者非也知其體之無朕而不知其彌綸六合無毫厘之空缺知其用之無窮而不知其貫通千古無頃刻之間斷則其體之全用之妙亦有知之而未盡焉者矣或聞而知之或見而知之其知之而盡焉者乎聞知見知乃專言之知知與行相須乃偏言之知生而知之不思而得安而行之不勉而中者聖人也學而知之思焉而無不得利而行之勉焉而無不中者賢人也皆知之而盡焉者也學者之學無他亦學乎聖賢所知之道而已學乎聖賢所知之道無他主敬以立其本窮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踐其實而已矣窮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踐其實大學明明德之功夫也主敬以立其本則又小學之功夫而大學之所以成始而成終焉者也程朱子以來誰不知由小學而進於大學然少而習焉壯而勉焉老雖或知之往往未能盡焉何也文靖之言曰以身體之以心驗之從容默會於幽閒靜一之中而超然自得於書言象意之表此讀書之法也不以此為法而徒於章句訓詁文墨議論之是尚則其於主敬也不過曰有整齊嚴肅而無怠惰縱肆斯可矣其於窮理也不過曰有誦讀記問而無踈脫遺忘斯可矣其於反躬也不過曰有忠信願愨而無私偽邪慝斯可矣嗚呼是豈知聖賢之學斯道之全體妙用有不但如是而巳者乎聖賢之學斯道之全體妙用其何以言之道為太極造化之樞紐萬物統體一太極也心為太極品彙之根柢一物各統體一太極也萬化之流行由於元亨利貞之四徳者天地之全體妙用也有人心之全體而後天地之全體始於是而立焉人心之全體少有或虧則天地之全體不能以自立矣有人心之妙用而後天地之妙用始於是而行焉人心之妙用少有或戾則天地之妙用不能以自行矣此參天地贊化育所以不可一日而無聖賢之道學聖賢之道者不以一身一家一時一世之心為心而以彌綸六合貫通千古之心為心不以一身一家一時一世之道為道而以彌綸六合貫通千古之道為道則此心為此道之統宗會元渾乎大徳之敦化此道為此心之泛應曲當脈乎小徳之川流其於主敬也必將如對日星如臨淵谷靜而無靜動而無動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而彌綸六合貫通千古之心在其中矣其於窮理也必將探賾索隱鉤深致逺究事物之准則推造化之本原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髙明而道中庸而彌綸六合貫通千古之道在其中矣其於反躬也必將以無欲為一以無息為誠以日新為徳以富有為業以一民一物不被其澤為己任以天下後世不傳此道為巳憂而此心此道之全體妙用皆在其中矣張子所謂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徃聖繼絕學為來世開太平子思所謂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曾子所謂置之而塞天地溥之而橫四海施諸後世而無朝夕是皆吾分之所當為而吾力之所能為者文靖所謂以聖人為師猶學射而立的者此也所謂學聖賢之所為必欲聞聖賢所得之道者此也自非體之以身從容默會而有深功驗之以心超然自得而有餘味者能之乎程子曰莫說道將第一等遜與別人且做第二等才如此說便是自棄雖與不能居仁由義者差等不同其自小一也言學便以道為志言人便以聖為志是志也坐春立雪之時身體心驗之舊矣道南之教寧不以是為先務乎由山豫章而延平逮吾朱子大成集焉推其說以教天下後世至明且備若庸嘗取其後集所答劉季章書畫為四等之圖其一等曰聖賢之學其二等曰行義名節之學其三等曰詞章之學其四等曰科舉之學有剽竊架漏而不入等者有志於第二等而未能篤實者有志於第一等而不能無過不及之偏者有在二三四等中不安於小成而能勇進於一等者大抵三四等識趣不髙奪其舊習雖有甚難而其不變亦自不足為世輕重惟第二等資質稍髙一生謹畏循規守矩向仁慕義不為不力惜其不知向上更有聖賢之學切於身心而為事業之根本者焉今之收拾人才推廣聖賢學問血脈正須著力救拔此一等人而不可與其下二等槩而視之也若夫聖賢之學無他始由此以為士終卽此以為聖人始由此以修身終卽此以平天下旣知此道是天地間自然之理又知此學是吾人本分之事旣能真知而篤信之則其趨向自然正當其志氣自然勇決其功夫次第必能向上尋覓不待他人勸率而自不能已矣不幸而或不遇於世亦必有以自樂而無所怨悔焉嗚呼此所謂聞道之士也此所謂聖賢之學也文靖曰學而不聞道猶不學也若庸亦曰創書院而不講明此道與無書院等爾立軒大夫寧不喟然或問彌綸六合貫通千古者道也聖賢之體是道而欲其彌綸六合貫通千古其可泛然言之而無一定之義乎曰以此心言莫若一誠字誠者五常百行之根柢也以此理言莫若一中字中者應事接物之准則也對而言則此心此理不可偏廢單而言則心不外乎此理理不外乎此心誠可以兼中中亦可以兼誠堯舜禹湯言中立軒名去疾誠固在其中中庸通書言誠中亦不在其外朱子謂理只是一個理舉著全無欠缺且如說著誠則都在誠上說著仁則都在仁上說著忠恕則都在忠恕上只是這個道理血脈自然貫通其此之謂歟陳定宇曰學朱子之學而精到似程勿齋者甚少此公才質鈍只見勤其文字頗絮煩然學問精到絮煩得好
62 集慶路江東書院講義  程端禮
63 端禮竊聞之朱子曰為學之道莫先於窮理窮理之要必在於讀書讀書之法莫貴乎循序而致精而致精之本則又在於居敬而持志此不易之理也其門人與私淑之徒會粹朱子平日之訓而節取其要定為讀書法六條曰循序漸進曰熟讀精思曰虛心涵泳曰切己體察曰著緊用力曰居敬持志且所謂循序漸進者朱子曰以二書言之則通一書而後及一書以一書言之篇章字句首尾次第亦各有序而不可亂也量力所至而謹守之字求其訓句索其旨未得乎前則不敢求乎後未通乎此則不敢志乎彼如是則志定理明而無疏易陵躐之患矣若奔程趂限一向趲看了則看猶不看也近方覺此病痛不是小事元來道學不明不是上面欠工夫乃是下面無根腳其循序漸進之說如此所謂熟讀精思者朱子曰荀子說誦數以貫之見得古人誦書亦記遍數乃知橫渠教人讀書必須成誦真道學第一義遍數已足而未成誦必欲成誦遍數未足雖巳成誦必滿遍數但百遍時自是強五十遍時二百遍時自是強一百遍時今所以記不得說不去心下若存若忘皆是不精不熟之患今人所以不如古人處只爭這些子學者觀書讀得正文記得批注成誦精熟注中訓釋文意事物名件發明相穿紐處一一認得如自巳做出來底一般方能玩味反複向上有通透處若不如此只是虛設議論非為已之學也其熟讀精思之說如此所謂虛心涵泳者朱子曰莊子說吾與之虛而委蛇旣虛了又要隨他曲折去讀書須是虛心方得聖賢說一字是一字自家只平著心去秤停他都使不得一毫杜撰學者看文字不必自立說只記前賢與諸家說便了今人讀書多是心下先有個意思了卻將聖賢言語夾湊他底意思其有不合便穿鑿之使合其虛心涵泳之說如此所謂切已體察者朱子曰入道之門是將這個已身入那道理中去漸漸相親與已為一而今人道在這裡自家在外元不相干學者讀書須要將聖賢言語體之於身如克已複禮如出門如見大賓等事須就自家身上體覆我實能克已複禮主敬行恕否件件如此方有益其切已體察之說如此所謂著緊用力者朱子曰寛著期限緊著課程為學要剛毅果決悠悠不濟事且如發憤忘食樂以忘憂是甚麼精神甚麼筋骨今之學者全不曾發憤直要抖擻精神如救火治病然如撐上水船一篙不可放緩其著緊用力之說如此所謂居敬持志者朱子曰程先生云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此最精要方無事時敬以自持凡心不可放入無何有之鄉須是收斂在此及應事時敬於應事讀書時敬於讀書便自然該貫動靜心無不在今學者說書多是捻合來說卻不詳密活熟此病不是說書上病乃是心上病蓋心不專靜純一故思慮不精明須要養得虛明專靜使道理從裏面流出方好其居敬持志之說如此
64 愚按此六條者乃朱子教人讀書之要故其誨學者告君上舉不出此而自謂其為平日艱難已試之效者也竊嘗論之自孔子有博學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之訓以顏子之善學其贊孔子循循善誘亦不過曰博我以文約我以禮而已是孔子之教顏子之學不越乎博文約禮二事豈非以學者舎是無以為用力之地歟蓋盈天地間萬物萬事莫非文也其文出於聖人之手而存之於書者載道為尤顯故觀孔子責子路何必讀書然後為學之語可為深戒豈非讀書為博文之大而急者歟朱子曰約禮則只是這些子博文各有次序當以大而急者為先蓋謂是也然則博文豈可不以讀書為先而讀書又豈可不守朱子之法朱子平日教人千言萬語總而言之不越乎此六條而六條者總而言之又不越乎熟讀精思切已體察之兩條蓋熟讀精思卽博文之功而切已體察卽約禮之事然則欲學顏子之學者豈可不由是而求之哉今幸其說具存學者讀書能循是六者以實用其力則何道之不可進何聖賢之不可為使朱子複生身登其門耳聞其誨未必若是之詳且要也學者可不自知其幸歟世之讀書其怠忽間斷者固不足論其終日勤勞貪多務廣終身無得者蓋以讀之不知法故也惟精廬初建端禮荒陋匪材夫豈其任承乏之初敢以朱子讀書法首與同志講之期相與確守焉以求共學之益使他日義精仁熟賢才輩出則朱子之訓不為虛語精廬不為虛設顧不美歟
65 ○經義
66 工執藝事以諌  程卓
67 理無往而不在故言無微而可略夫一物一事之微皆至理所寓不可以其微而忽之也惟聖人切於求言而廣於開諌平日之所資以講究切磨者雖近而求諸公卿之間逺而訪諸百執事之列猶以為未足故雖百工之賤技藝之末俾各以所見而進言於上誠以藝之至精則見之至妙而至理所通初無間於至微也胤征所謂工執藝事以諫之意夫守之以世謂之工而聖人之於天下固不以人廢言也蓋理有所見則其至畢者皆其至髙心有所得則其至微者皆其至妙故良弓之子習於為箕良冶之子習於為裘彼其為之者非一日之故而傳之者非一手之力雖其至卑至微要不為無見無得也故夫天下之事有王公大人不能言之而卑藝末技能別之者烹鮮細事也而治國者取之植木細事也而牧民者得之誠以理本無間而至精者不茍也今夫資政治之得失於朝廷公卿之間搜四方之民隱於邦鄙百執事之逺彼言責官守者非不能以有言也蒙瞽之微得以誦其上而小民之賤得以矢其箴彼士民之疏逺者亦非不能以有言也而古之聖人必求之於百工之賤豈非工各有藝藝各有理而至理所在則治道之所資者邪吾觀泠州鳩之於景王而謂匱財罷民是樂工得以有言也醫和之於趙文子而論六氣五聲是醫工得以有言也丹楹刻桷匠慶言於魯莊飲酒非時宰夫言於晉平凡是數者以匹夫而憂天下以末藝而關風俗得非工極於至精則理造於至妙不可忽歟詩曰採葑採菲無以下體葑菲且不可以下體棄人言其可以賤而棄之哉當仲康之時羲和廢職而天戒莫察辰不集房而不先期以告瞽奏鼓嗇夫馳而猶罔聞知其罪不容誅矣先王之時每歲謹孟春之始設遒人之官使官師相規以興於上而百工之賤猶得執藝事以言其失蓋恐天威之來而省已修德之不逮也吾觀堯典之書於天人之際至備一篇數百言而命羲和之說居其半誠以所職至大而所關至重不可慢也而仲康之時羲和之職廢弛若此其緘默不言之罪反有愧於古所謂百工之職胤侯安得不正典刑而征之哉嗚呼世降愈下不惟羲和之職廢於仲康之時而後世所謂百工者其罪不可逭矣蓋後世之工違制越雅極其巧偽於藝事之末非惟無以箴上之缺遺而反有以滋其偽冕弁毀而錦繡御籩豆廢而盤盂用大韶大夏之器不陳而鄭衛繼作管磬柷敔之制不傳而箜篌迭奏大抵制為邪僻縱欲滋偽以啟人君之私而益其惑況敢望其執藝事以諫哉吾於是深有感於上世之百工非後世藝事之得比而先王求言之廣為不可及也夫傅公伯成云公純靜無他好惟潛心經術遂冠南宮四方學子一經師承其所得必粹其文必有體制可觀
68 聖人道出乎一荀子儒效篇如是則可謂聖人矣此其道出乎一曷謂一曰執神而固神固之謂聖人  方岳
69 聖人之為斯世也天而巳矣破有含蓄天字是道出乎一夫茍至於天粘上天字則至神而無跡神則無方之可指○張子正蒙一故神兩故化至化而難名化則無形之可名○天字化字是一篇主意蓋有物物而不物於物者能物萬物而不物於萬物○用前輩語故凡天下之事變其森乎吾前者千岐萬轍而未艾也言事物之不一卽後面自其變者觀之則其分殊意而吾方與之交戰於酬酢之境交戰是不一而相應接於爭馳競逐之中爭馳競逐是不一則吾心亦擾擾矣旣與之交戰與之爭馳競逐心安得而不擾擾擾擾便是不出於一○膠膠擾擾字出荀子以吾心之擾擾者粘上文○以吾不一之心而應天下之無窮應天下不一之事物則人者勝而天者微而烏乎化語老○應主意天字化字是何也喚下文天下之事自其變者觀之則其分殊事物之不一自其不變者觀之則其理一吾心之至一○用東坡赤壁賦文法○程子雲理一分殊至於一則所謂殊者化矣應主意化字蓋道之所在一則真二則變一則純二則雜用前輩語聖人之一其聖人之天乎語老○應破題天字荀卿子曰聖人道出乎一一者何也便從一字說起一元之氣渾淪磅礡於天地間先說天之一其滋而萌三五厯紀蒙鴻滋萌其芽而甲易觧卦百果草木皆甲坼其生而息張橫渠云物之初生氣日至而滋息其榮而悴萬物榮於夏而悴於秋何啻什百千億之不齊也言萬物之不一使天而無以應之邪則造物之功幾乎息矣無以應之則是無化使天而求以應之邪則物矣而非化跡矣而非妙也求以應之則不能化○以上一段以天之一比聖心之一天下之理一而萬萬而一者也周子通書是萬為一一實萬分萬一各正然則聖人之一其聖人之天乎應冒頭結處○假合得好故動而無靜靜而無動物也動而無動靜而無靜化也周子通書動而無靜靜而無動物也動而無動靜而無靜神也物則不通神妙萬物天則一矣一則化矣好議論而何事物之能累化則神妙萬物是何也喚下文人惟此心耳天下惟此道耳有此心則有此道心外無道道在心外心而求之者非也反說故凡事物在吾道中太倉一稊米耳設譬○萬物卽吾道中之一物何事乎紛紛為也何必與萬物爭馳競逐虛靜之天雲氣出沒天為雲氣之所出沒○與下句比並靈明之府塵土障固如心為物欲之所掩蔽○如此便是心不一了則一而二二而三而天下始多事矣何以一天下之萬物○老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聖人之為天下也以下數句說聖人之道是學韓原道文法其具則禮樂刑政典章文物其倫則君臣父子夫婦昆弟朋友其教則仁義禮樂孝慈友悌其位則宗廟朝廷州閭鄉黨其所酬酢其所經綸蓋有萬之不齊應前萬字亦應冒頭千歧萬轍而未艾也而聖人者以一心而普萬物程子雲天地之常以其心普萬物而無心聖人之常以其心順萬物而無情虛靈無際衝漠無朕程子語貫通混融意慮不作澄然其靜洞然其空一而已矣四句形容心之一處嗚呼茲其所以為聖人之天乎應冒頭繳處舜禹之精一書大禹謨湯尹之一德商書吾夫子之一貫論語皆天也應主意天字則凡不出於一者不足以言道反說道出於一字不一則不足謂之道寂然非靜感通非動易系辭一乾道之變化而已易乾卦所謂一者固自若也而或者膠膠擾擾與天下相馳於萬物之中相將役於物之不暇而道安在哉荀天論聖人淸其天君正其天官云云則天地官而萬物役矣申韓以刑名而慘此一莊老以虛無而眇此一蘇秦張儀以縱橫而亂此一而天下始紛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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