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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九

《卷九》[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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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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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資治通鑑綱目三編卷九起壬子,明宣宗宣徳七年盡癸亥,明英宗正統八年,凡十二年壬子,七年春正月辛酉朔,日有食之。勅羣臣謹天戒,免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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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中官金英、范洪免死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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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英及洪免死詔,辭極褒美。三月,復下詔寛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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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召楊士奇諭曰:「䘏民詔下已乆,今更有可䘏者乎?」士奇固請撫流民,减税課,察貪吏,薦賢能,京官三品以上及布、按二司,各舉所知,備方靣郡守選軍民中有文學勇略者,羣臣察舉以聞,極刑家子孫皆得化進,帝從之,謝部臣曰:「朕以官田賦重,十減其三,乃開異時蠲租。詔下戶部皆不行,甚者約有司不得已詔書為辭,是廢格詔令,使澤不下究也。自今令在必行,毋有所過」。乃出減租詩示之。夏四月,免山西逋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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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旱,免逋賦二百四十萬石有奇。六月,修天下府州縣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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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撫湖廣御史朱鑑言:「洪武年間,府、州縣四鄉皆置倉,指穀多者萬餘石,少者四五千石,倉設老人監之,富民守之,遇水旱以貸貧民,今皆廢毀,宜遵舊制,俾旱潦有資」。從之。質實,朱鑑,字用明,青江人。作官箴,戒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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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諭曰:「朕撫兆民,實頼中外文武羣臣同心同力興起治功逺臣,既不得數見,而人諭之近臣,雖朝夕相接,亦不得數以言諭,因取古人箴儆之義,凡中外諸司,各著一篇,使揭諸㕔事,朝夕覽觀,庶幾有儆。然古之君臣有交儆之道,凡在位君子有以嘉謨告朕者,尤朕所樂聞也。箴凡三十五篇。質實,官箴三十五篇:都督府史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都察院、太常寺、大理寺、通政司、詹事府、翰林院、左、右春坊、司經局、六科、光祿寺、鴻牋寺、太僕寺、國子監、欽天監,京府行人司、錦衣衛、中都留守司,各都指揮司,內外諸衛布政司、按察司、各府、各州各縣,王府鹽運司各儒學。秋七月,揭豳風圖于殿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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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閲內庫書,畫得元趙孟頫所繪豳風圖賦詩一章,命侍臣書于圖右,而揭諸便殿之壁,嘗夏日午朝退,詠聶夷中「鋤禾日當午」句,謂侍臣曰:「吾毎誦此,未嘗不念農人」。帝又嘗以所賦織婦詞示侍臣,以見蠶事之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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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宥誹謗者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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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男子大呼西華門外,語涉訕誹,守門者執至帝前,呼仍不已。羣臣請下法司,帝曰:「聖人之世,設誹謗木以耒、諫者,此人寧可罪耶?其釋之」。諭京官三品以上舉賢才,吏部、都察院黜方靣、冇司不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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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曰:「近惟少傅士奇薦舉交趾南靈州知州黎恬等諸臣,曠旬積月,無一人焉,巖藪窟穴,豈皆産哉!吏部即㑹三品以上官,推擇才行文學之士,方靣有司,昬懦貪暴者,共與都察院奏黜之。質實,黎恬,清江人,以進士擢御史,與同列上章,力詆大臣,因薦知南靈州黎利反恬北歸。至是,以薦入翰林,官至右春坊右諭徳,正統初卒。士奇嘗稱恬在內為良御史,在外為良郡守云。置蘓州府濟農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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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時,公侯祿未軍官月俸皆支于南户部蘓,松民轉輸南京者,石加費六斗,周忱奏請就給,蘓松止與船償米一斗,所餘五斗,通計米四十萬石有奇,并官鈔平糴米,共得七十五萬石有奇,置倉貯之,又毎嵗民糧起運羡餘,存貯在倉者,曰餘米,皆書諸册而官掌之,貧民借貸及綱運、風漂盜奪者,皆資給焉,秋成,抵數還官,其修圩、築岸、間河、清湘所支口糧,不責償,耕者借貸,必驗中下事力及田多寡給之,秋與糧並賦,凶嵗再振,其奸頑不償者,後不復給,忱與況鍾定為條約以聞,帝悉允行,名其倉為濟,農乆之嵗有餘羡,貧民不能償者,多不追取。忱在任二十年,百姓不知凶荒,兩税木嘗逋負,後之巡撫江西者莫及焉質實官鈔平糴。宣徳七年,江南大稔,詔今諸府縣以官鈔平糴,備振貸,免兩畿及嘉興、湖州水災稅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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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八年春二月,録囚。帝親閲三法司所上繫囚罪狀,命從寛典,宥免五千餘人。三月,賜進士宴于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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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晉曹鼐初由卿舉授訓導,願就別職,改太和縣典史。七年,督工匠至京師,䟽乞入試,復中順天鄉試。及是,舉進士一甲第一,賜宴禮部,進士宴禮部自鼐始。質實,曹鼐,字萬鐘,寜晋人。論內外官,優䘏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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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者風憲,官察奏罪之。兩京、河南、山東、山西旱,遣使振䘏。各守臣皆奏民因災傷缺食,乞發官倉糧振濟,從之。夏四月,下詔寛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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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旱災,詔蠲京省被災逋租雜課,免今年夏稅,賜復一年。軍民乏食者,所在官司驗口給糧,如無官糧,勸有糧,大户借貸,待豐熟時抵十償之。勅直𨽻巡撫、御史在外按察使理寃獄,減殊死以下赦,軍匠在逃者罪,有司各舉賢良方正一人,巡按御史、按察使糾貪酷史及使臣生事者。五月,總兵官蕭授討平貴州烏羅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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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中,授以右軍都督僉事,充總兵官,鎮貴州。至是,烏羅蠻呉不爾等叛,討平之,械送賊首等至京師,命繫錦衣衛獄,授在鎮二十餘年,威信大行,諸蠻慴服。質實,烏羅在銅仁府西二百里,元置烏羅等處長官司,永樂十一年,改置烏羅府,後廢府,仍置長官司,屬銅仁,今因之。蕭授,華容人。山雲討平宜山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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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自韓觀卒後,諸蠻漸横,雲先後討平之,及是禽殺宜山蠻㓂蘓公夏等,餘賊悉解散。質實。宜山,唐龍水縣,宋改宜山縣,以縣有宜山,故名,明屬慶逺府,今因之。六月,帝作《閔旱詩》示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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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禱雨」不應作「《閔旱詩」。詔中外疏決罪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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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振兩京、河南、山東、山西、湖廣饑,免稅糧。秋七月,免江西水災稅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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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自六月初旬以後,天而不止,凡瀕江諸府大水,漂流居民,淹沒田稻。帝特命戶部察視有災處,詔悉蠲其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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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汰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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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行在戶、兵、工三部,大理、光祿、鴻臚,行太傼寺及順天府官七十七員。閠月,西域貢麒麟,禮官請表賀,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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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來貢麒麟諸物,帝受之行在禮部尚書胡濙以麒麟瑞物率羣臣稱賀,帝曰:「逺方之物,朕非有愛,但念其盡誠逺來,故受之,不足賀也」。質實,胡濙,字源深,武進人。景星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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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官請賀不許。發明,國家以時和嵗稔為上瑞麒,麟貢自異域不足言,祥景星之見,人事邇而天道逺,兩皆請賀,不許宣宗可謂知本務矣。胡濙以累朝舊臣,不忠崇實政以襄郅治,而乃侈言祥瑞,屢表稱賀,皆首署名,當時謂其性善承迎不虗也。九月,遣使鞫天下重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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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曰:「朕體好生風,夜念刑三法司所決重囚,憑案牘耳,安得察顔色!其遣亷明者,分臨覿囚,審復不厭其心者,奏讞之母,輕率枉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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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九年春二月,振鳯陽、淮安、揚、徐饑。三月,山雲討平思恩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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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思恩蠻、覃公砦等累年作亂,至是討平之,斬賊首一千五百餘級,仍督官軍搜捕餘黨。質實。思恩,古百粤地,唐置羈縻思恩州,明為思恩府,今因之。夏四月,黎利死,子麟來告喪,命麟權署安南國事。利受枚命居國稱帝,僭位六年,私諡太祖子麟。繼麟一名龍匄,是其君皆有二名,以一名奏天朝。麟遣使告訃,命麟權署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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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振湖廣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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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兩京、湖廣、江西、河南三司官行視災傷,蠲秋糧十之四,罷工部採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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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拉特托歡襲殺韃靼阿嚕台于穆納山阿嚕台為托克托布哈所襲妻子死孽畜畧盡,獨與其子碩尼堪等徙居穆納山,未㡬,衛拉特托歡襲殺阿嚕台及碩尼堪托歡,遣使来告,且獻玉璽,帝賜敕曰:「王殺阿嚕台,見王克復世仇甚善。顧王言玉璽傳世乆逺,殊不在此,王得之,王用之可也」。賜遣之。阿嚕台子諤博爾濟延及其孫妻蘓黙徳斯等喪敗,無依來,乞內附,帝憐而撫之。質實,穆納山在今烏烏特旗西作穆納山,舊作母納山,烏拉特舊 呉喇忒托克托布哈,舊作脫脫不花碩尼堪」,舊作「失控干」。諤傳爾濟延,舊作阿卜只俺蘓黙,徳斯舊作蘓木答思,今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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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帝巡邊至洗馬林,還諸將言衛拉持獵所去,洗馬林不逺,襲之可大克也,帝曰:「朕此來飭邊備耳,非來捕冦」。夜召問楊榮,榮對曰:「陛下屢遣人招諭,命其近邊獵牧,故感恩而來,若擊之,是前敕誘之矣!且彼聞上至,必先遁,雖擊何益?徒失戒心耳!」乃決意止將士勿擊。冬十月,松潘畨叛,都督僉事方政討平之。六年,松潘諸族及空郎、龍溪諸案叛,總兵官陳懷討平之。八年,御史及按察使奏懷僭侈踰分,且日荒于酒,不飭邊備。帝怒,召懐還,命方政代擢參將蔣貴以副之。至是,諸畨復叛,政諭以禍福,多聼命,惟任昌等寨梗,化政等分道進勦,以次平三十餘寨,㨗聞,進政都督同知。明年,政移鎮大同,而以貴代政為總兵官,鎮守松潘質實,松潘諸族。明史土司傳:十三族長官司:曰勒都,曰阿昔洞,曰北定,曰牟力給,曰蛒匝,曰祈命,曰山洞,曰麥匝,曰者多,曰占藏。先結口包藏先結,曰班班,曰白馬路。其後復𨽻松畨者,長官司四:曰阿思,曰思囊兒,曰阿用,曰潘幹賽。安撫司四:曰八郎,曰阿角寨,曰麻兒匝,曰芒兒者,後又以思囊日安撫司附焉。空郎龍其諸寨。方輿紀要:松潘衛、南歸,化闗左右冇龍溪諸番寨。振兩畿、浙江、湖廣、江西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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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免四川被災稅糧。四川奏早潦不一,所種無收。帝命戶部復視之,蠲其租。十二月,帝不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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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不豫,衛王瞻珽攝李太廟免,明年正旦賀禮,命百官朝皇太子于文華殿。乙卯。十年春正月,帝崩,太子祁鎮即位,帝崩于乾清宫,年三十有八。遺詔國家重事,白皇太后行。時太子方九齡,外廷傳言太后取金符入內,欲召立襄王。楊士奇、楊榮率百官入臨,請見太子,太后即至乾清宫,攜太子泣曰:「此新天子也」。士奇等伏謁,呼萬嵗,浮議乃息,質實,乾清宮皇極殿後曰雲臺門,東曰後左門,西曰後右門,又東則景運門,西則隆宗,門中則乾清門,上則乾清宮。罷金銀、硃砂、銅鐵坑冶,免其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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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税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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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如洪武舊額。少師兼吏部尚書蹇義卒。義歴事六朝,凡五十年。帝即位,齊宿得疾,遣醫往視,問所欲言,對曰:「陛下初嗣大寳,望敬守祖宗成憲,始終不渝耳」。卒,年七十三,贈太師,謚忠定。罷十三布政司鎮守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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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守備南京鎮守諸邊收糧徐州、臨淸巡鹽、淮、浙者如故。加戶部尚書黃福少保,參贊南京機務。留都文臣參機務自福始。時襄城伯李隆守備南京,福以參贊嘗生隆側,然隆待福禮甚恭。公退,即推福上坐,福亦不辭。福遇事先籌定付隆隆,敬信悉從之。及視事,皆隆處分,福不出一語,或以為言,曰:「體當如是,且守備何嘗一事錯?」由是政肅民安,逺近悅服。二月,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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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有請垂簾聼政者,太后曰:「毋瓌我祖宗法,第罷不急務斥宫中玩好之物」。時時朂帝嚮學而已。朝廷大政,羣臣白太后,太后令悉送內開,俟楊士奇等議决,然後行。太后兄彭城伯㫤、都督昇,惟令朝朔望,毋得與聞國政。昇素賢士,奇等請加委任,太后終不許。質實,彭城伯杲,都督昇,皆彭城伯張驥之子,昭皇后之兄也。㫤從成祖起兵取大寧,戰鄭村壩,俱有功,授義勇中衛指揮同知。永樂初,累官錦衣衛指揮使。仁宗立,擢左都督,封彭城伯,予世襲。昇,字叔暉,成祖起兵,以舍人守北平有功,授千戶,歴官府軍衛指揮僉事。仁宗即位,拜都督同知。宣徳初,進左都督。正統五年,封忠安伯,予世襲。發明。英宗方九齡,太皇太后悉以朝廷大政委之楊士奇等,可謂得人為大臣者,正宜以道為閉,預防其漸,始為不負寄託。士奇等乃以太后闗預朝政,遂有委任張昇之請,未免意存迎合,幸而太后不許,昇固素賢,事亦遂寢。然三楊實秉國鈞,而委蛇瞻顧,乃心王室者,宜若是乎?律以春秋責備之義,當亦無可置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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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皇后為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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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弟祁鈺為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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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平陽王美圭為晉王。晋自濟熿廢後,不立王者已八年,至是以美圭紹封。三月,放教坊司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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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三千八百餘人。江西盗作亂,僉事彭森等討平之。先是,江西連年水旱,人民艱窘,有司不能振䘏。大盤山賊曽子良等為亂,衆至三萬,屢撫不服。森與吉安知府陳本深率官軍民壯討之,本深以計擒斬子良,餘衆潰散。質實,大盤山在撫州府樂安縣西北,山延袤數十里,誇新淦、永豐二縣界。吉安,唐吉州,元置吉安路,明改府,今因之。詔死罪必三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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諭三法司,死罪臨决三覆奏,然後加刑,其後太監王振擅權忤㫖者,輒加誅戮,不俟覆奏矣。發明,古者用刑明辟,必以三刺唐臣徐堅上書云:「令有三覆,請如令覆奏」。要以人命至重,慮其失倩,故於勘問得實之後,仍不惮再三審慎。此即求其生而不得之心也。仁宗五奏未免,過滋煩冗,英宗始有死罪,必三覆奏之詔,可謂慎讞良法,惜行之未乆而即為閹䜿,擅作威福,竟不待覆奏而已加誅,則兹欽恤之詔亦屬空文耳。夏四月,以元儒呉澄從祀孔子廟庭,從慈利教諭蔣明之請也。質實。慈利,隋縣,元升州,明復為縣,屬澧州,今因之。五月,詔自今初任者不得除風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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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塟景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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諡曰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寛仁純孝章皇帝,廟號宣宗。質實。景陵,在昌平州天壽山東峯下,距長陵東少北一里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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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贊曰:仁宗為太子,失愛于成祖,其危而復安,太孫葢有力焉。即位以後,吏稱其職,政得其平,紀綱修明,倉庾充羡,閣閻樂業,嵗不能災,蓋明興至是,歴年六十,民氣漸舒,蒸然有治平之象矣,若乃強藩猝起,旋即削平掃蕩,邊塵狡冦,振懾帝之英姿睿畧,庻幾克繩祖武者歟?秋七月,太白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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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減光祿寺膳夫。凡四千七百餘人。九月,詔四方毋進祥瑞。龍州宣撫司以瑞麥獻,有一莖、六穗、七穗者。詔曰:今旱蝗相望,獨一方稱瑞,如天下饑民何?自今有若此類者,母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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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御史陳祁、主事郭循于獄,復其官。宣徳間,祁請講大學衍義,帝怒曰:「祁以朕為未讀大學耶!薄朕至此,不可不誅!」命籍其家,逮其親屬同下錦衣獄,婦女發浣衣局。時拓西內皇誠修離宮別館,循為刑部主事,極諫,帝怒,命裹以氊至大內親詰之,循對不屈,帝益怒,手射之,亦下錦衣獄。至是,皆赦復職。質實,陳祁,字永鍚,呉人。郭循,字循初,廬陵人。
50
以王振掌司禮監。
51
振少選入內書堂,侍帝于東宫,為局郎。及帝立年,少振狡黠得帝歡,遂越金英等數人掌司禮監,導帝用重,與御下防大臣歟弊?于是大臣下獄者不絶而振得,因以市權。然是時太皇太后賢方委政,內閣閣臣楊士奇、楊榮、楊溥皆累朝元老,振心憚之,未敢逞。太后嘗遣振至問問事,士奇擬議未下,振輒施可否,士奇、愠三日不出,太后問故,榮以實對,太后怒,鞭振,仍令至士奇所謝罪,且曰:「再爾,必殺無赦」。自是問數日,太后必遣使至閣,問連日:「曽有何事,來議如何施行,令具帖以聞。質實,王振,蔚州人。冬十月,詔天下衛所皆立學。
52
十一月戊辰朔,日有食之,命楊士奇、楊榮、楊溥議臣民章奏。太皇太后委任三人,三人同心輔政,士奇有學行,通逹國體,榮謀而能斷。溥有雅操,淳謹小心,毎議事,士奇引古義榮出一言决之,諸大臣争可否,或有違言,溥舍已從人畧,無繫吝,時論賢之,號三楊。質實,三楊以居第日,士奇曰:西楊榮曰:東楊溥嘗自書郡望曰南郡,因目為南楊。阿爾台冦甘肅,總兵官陳懋擊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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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嚕台既死,其故所立阿爾台王子及所部多爾齊巴勒等復為托克托布哈所窘,竄居額齊訥路外,為納欵而數入冦甘凉,至是陳懋連擊敗之,追至蘓武山而還。質實。蘓武山在凉州府鎮番州東南三十里,相傳漢蘓武牧羝處山右有蘓武廟,因名爾阿爾台王子,舊作阿台王子多爾濟巴勒,舊作朶只伯,今俱改。
54
丙辰英宗睿皇帝正統元年春正月,發京軍屯田畿輔。楊士奇言:國家嵗用糧儲,皆自東南轉運,軍民勞苦,今京軍操練外,餘卒尚多,宜令于北京八府屯田,可省南方轉運之費。帝命戶部、兵部議行之。于是撥京軍三萬,就近地下屯。又言:「先因巡邊,調選大寧都司及南北直𨽻衛所官軍,更番赴京操備。今天下已靖,請不必赴京,俱令下屯,既省轉輸之勞,又養精鋭之氣。帝善其䇿,俟從容行之。質實,北京八府,謂順天、保定、河間、真定、順徳、廣平、大名、永平也。三月,始御經筵。
55
楊士奇、楊榮、楊溥請開經筵,并擇老成重厚、識逹大體者數人,以供侍講之職,太皇太后然之,命士奇、榮、溥及侍讀學士王直等為經筵官,每十日,㑹講文華殿,餘日,仍令講讀官四人入講經史, 宣徳以前儒臣進講無定日,亦無定所,至是,定於文華殿,以月之初二十二、二十二共三日為定期。夏五月,始置提督學校官。
56
南京戶部尚書黃福言:「比來生員學藝疎淺,宜令布政按察二司遍歴考試,庻得真才」。于是,雨畿及十三布政司各置提督學校官一員,兩畿以御史十三布政司以按察司僉事,著為令。秋七月,復聖賢後裔。
57
令有司訪求南宋衍聖公孔端友及宋儒周敦頤、程顥、程頤、司馬光、朱熹後裔,蠲其徭役,祠墓傾圮者修之。
58
兩畿、山東、河南、陜西、湖廣、廣東大水。八月,以右都督蔣貴充總兵官,都督同知趙安副之,帥師討阿爾台多爾濟巴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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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自松潘召還為右都督,㑹阿爾台多爾濟巴勒數犯甘、凉,邊將告急,乃命貴及安往討,未出師,敵又犯莊浪,都指揮江源戰死,亡士卒百四十八。鎮守甘肅侍郎徐晞上章劾貴,廷議以貴方選軍甘州,勢不相及,而荘浪、正晞所統,責晞委罪,置貴不問。明年春,諜報敵駐賀蘭山後,詔貴等出塞,遂之貴至魚兒海子,都指揮安敬言前途無水,革遂引軍還。質實,莊浪元路尋降州,明改縣屬靜寧州,今屬平凉府。魚兒海子在今涼州府鎮番縣東北,即白亭海,古林屠澤也。趙安,狄道人。徐晞,江隂人。始徵金花銀入內承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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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州縣嵗賦有折銀者,俱送南京供武臣俸祿。及北京既建,各衛官支俸,南京道逺費多所餘無幾,副都御史周鈺請於直省不通舟楫之州縣,折收白金、布絹赴京充俸,巡撫江西侍郎趙新、尚書黃福亦為言,帝問尚書胡濙,濙言太祖時嘗行於陜西,浙江民以為便,乃仿洪武制,米一石折銀二錢五分,麥亦如之。南畿及浙江、江西、湖廣、福建、廣東、廣西共折銀百萬餘兩,不送南京,盡解內承運庫,謂之金花銀,除給放武臣俸,餘專供內用,其後概行於天下,自起運兑運外,糧四石折銀一兩解京,以為永例,由是諸方賦入折銀者幾半,而倉廩之積漸少矣。質實,嵗賦折銀。明史食貨志:洪武九年,天下税糧,許民以銀鈔代輸。于是謂米麥為本色,諸折鈔者謂之折色。內承運庫在東下。馬門。周銓,懷逺人。九月,遣侍郎何文淵、王佐,副都御史朱與言督兩淮、長蘆、浙江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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勅曰:命爾等與內臣提督務,俾鹽丁得所,商販無滯,國課不虧,奸弊殄絶,有不便于民者,具實以聞。其阻撓鹽法,倩犯重者,械送京師,欽差廵鹽自此始。質實王佐,海豐人。朱與言,字一鶚,萬安人。發明。明太祖初起,即立鹽法,以官領之。洪武時,諸産鹽地次第說都轉鹽運使,各省皆有鹽課,而兩淮、兩浙長蘆為首重。英宗既遣侍郎、副都御史巡鹽,已足釐整奸弊,而又令其與內臣提督,其信用閹䜿如此。迨憲宗以後,諸璫竊勢甚,至奏討淮浙鹽無算,且買充正課之外,復奏聞殘鹽夾帯影射,諸患百出鹽,臣希承風㫖,更列零鹽所鹽之目,于是鹽法日益壊矣,明季信任宦官諸事皆然,豈獨一鹽政哉?
62
封黎利子麟為安南國王。初,利死,以其子麟權知國事。麟遣使入貢謝恩。至是年四月,以宣宗赴遣使進香,又以帝即位及尊上太皇太后、皇太后位號,各遣使表賀,貢方物。閏六月,復貢。帝以陳氏宗支既絶麟,事朝廷甚㳟,欲使麟正位,下廷議,咸以為宜,乃遣兵部侍郎李郁等齎勅印往封之。質實,李郁,洛陽人。冬十一月,詔廷臣舉堪任御史、知縣者各一人,詔京官三品以上舉堪任御史者,四品及侍從、言官舉堪任知縣者各一人。十二月,下兵部尚書王驥于獄,尋釋之。王振初用事,欲令朝臣畏已㑹驥議邊事五日,未奏振教,帝召驥而貴之曰:「卿等欺朕年㓜耶?」遂執驥及右侍郎鄺埜下獄,尋釋之。未幾,右都御史陳智劾張輔囘,奏稽廷并劾科道不舉奏,帝釋輔不問,杖御史、給事中各二十,自是言官承振風㫖,屢摭大臣過自公、侯、駙馬伯及尚書、都御史以下,無不被劾,或下獄,或荷校至譴謫,殆無虚嵗。質實,王驥,字尚徳,束虎人。鄺埜,字孟質,宜章人。陳智,湖廣咸寕人,丁巳二年春正月,太皇太后召見大臣于便殿,太皇太后御便殿,帝西面立,后傍召張輔、楊士奇、楊榮、楊溥、胡濙入見,五人東面稍下立,太皇太后諭曰:「卿等老臣嗣君,㓜幸同心,共安社稷。又召溥前曰:先帝念卿忠,屢形愁歎,不意今復得見卿。溥泣。太皇太后亦泣,左右皆悲愴。始仁宗為太子居守時,以讒故,官僚多下獄。溥及黃准一繫十年,瀕死者數矣。仁宗每于宮中言及東宮時事,慘然不樂,以故太皇太后言之。太皇太后又顧帝曰:此五臣,先帝簡任,俾輔後人。皇帝萬畿,宜與五臣共計。有頃,宣王振至,太皇太后頓怒曰:汝侍皇帝起居多不律,今當賜汝死。時女官雜佩刀劍侍,遂以刄加振頸,帝跪為振誚,五臣皆跪,太皇太后曰:皇帝年㓜豈知此輩自古誤人家國,我聽帝暨諸大臣留振,此後不得令干國事也!」振故心憚太皇太后,自此稍斂戢。已而太皇太后病,遂跋扈不可制矣。
63
夏五月,免河南被災田糧。五月,遣王驥經理甘肅邊務。蔣貴、趙安帥師出塞,既無功,而侍郎柴車、徐晞,都御史曹翼相繼整飭邊備,皆不能禦敵。帝命驥往,許便宜行事。驥疾馳至軍大㑹,諸將問將校往時追敵魚兒海先退者誰?僉曰:「安敬」。驥先承宻㫖戮敬,遂縛斬軍門,并責貴曰:「汝大將亦當死,姑貸汝立功自贖」。諸將皆股慄,莫敢仰視。于是校閲將士,分兵畫地,使各自防禦,邊境肅然。尋還報命,㑹阿爾台復入冦帝,命驥帥都督仕禮及貴安繋之,驥遣貴為前鋒,而自與禮統大軍繼進,戒貴曰:「不㨗,無相見也。貴繋敵石城,走之,驥及禮復敗之,胡桐、林安等又及之,多喇窮追至黒泉而還。是役官軍出漠千餘里,諸將左右夾繋殱敵幾盡,先後獲其部長百五十人,阿爾台多爾濟巴勒皆逺遁,尋為托克托布哈所殺。質實,石城在今甘州府邊外,故居延城北。胡桐林、多喇黒泉俱在額齊訥路。按胡桐,木名,漢書西域傳注:胡桐似桐蟲,食其葉而沫出下流者,俗名胡桐淚可以汙金銀,即此舊誤作梧桐林,非是。曹翼,蘄州人。任禮,字尚義,臨漳人。 「多喇」舊作「刁力」,今改。免陜西、平凉六府旱災夏税。
64
命户部遣官勘實蠲之。詔旌出榖振荒者為義民,復其家。時義民十人各出稻千石有奇,佐官振濟,詔暢璽書旌勞,復其家。質實,十人,胡冇,初謝子。寛,吉安府人。范孔孫。浮,梁縣人。于敏,榆次縣人。鞏得海,邳州人。張雷,石州人。梁璧、李成、俞勝、徐成,俱淮安府人。六月,以宋儒胡安國、蔡沈、真德秀從祀孔子廟庭。肇慶知府王瑩等以安國作春秋傳,沈作書傳,徳秀作大學衍義,有功于聖門,請從祀孔廟。下禮部議,奏稱瑩等言是,故有是命。質實王瑩,鄞人。振江北、河南饑。
65
南直𨽻之鳯陽、淮安、揚州諸府,徐、和、滁諸州。河南之開封諸府,奏四月至五月雨,河、淮泛溢,民居漂没,將流徙。乃命副都御史賈諒、工部右侍郎鄭辰往振之。質實,賈諒,字子信,嶧縣人。鄭辰,字文樞。浙冮,西安人。
66
秋九月,以指揮僉事楊洪守備獨石。洪初副李謙守備寺城,獨石謙老而怯,與洪不相能。洪嘗勵將士殺敵,謙笑曰:「徒殺吾人耳,敵可盡乎!」御史張鵬劾罷謙,遂以洪代洪紀律嚴明,烽堠修飭,與烏梁海戰,斬其渠,威名聞嶺北稱楊王。質實。楊洪,字宗道,六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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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三年春三月,京師地震。己亥夜四更,地震,五鼔復震,庚子夜又震,甲辰畫震,至暮又震。振陜西饑。
68
夏四月,設大同馬市。刑部尚書魏源等以衛拉特貢馬援遼東開原例以六事開,曰置馬市,選貢馬,輸貢具,嚴禁約,擇通市,設牙行。帝以馬市勞軍民,不必置待逺人,宜後馬不必選供具,取給公帑,勿擾民。餘如議。巡撫大同僉都御史盧睿復言大同宜立馬市,復從之。質實,魏源,字文淵,建昌縣人。盧睿,字仲愚,東陽人。秋七月,下禮部尚書胡濙等、戶部尚書劉中敷等于獄,尋俱釋之。
69
禮部失印,命逮濙等下錦衣衘獄,獄具而盜得。先是軍官俸糧于通州支給中敷等,令于京舍支給。中官諷給事中,御史劾奏,故有是命。尋皆釋之。質實。劉中敷,大興人。八月,振陜西饑。
70
令雜犯死罪以下輸銀贖罪送邊吏,易米振之。九月,蠲兩畿逋賦。
71
凡免糧六十四萬石,以正院元年、二年連被災傷故也。冬十一月,逮天下逋逃工匠四千餘人宣徳間,儆天下軍民工匠多所興造,帝即位,悉罷之。未幾,建宮殿,修九門,改五府、六部諸司公署,又建京城內外諸佛寺,工役繁興,匠多逃者。二年二月以後,已逮六千餘人,至是又逮四千二百餘人,後又逮萬人,逮至者,皆桎梏赴工。六年夏,以盛署始脫桎梏發明國家大工大役,原有當舉,但役之有道,董之有方,何至役而逃,逃而被逮,至千萬餘人,并令桎梏赴工,豈復成政體乎?英宗即位,初既懲宣徳,興土木,罷徵軍民工匠,曽未㡬時乃繁興而加之厲,其於初政,何不克有終若是乎?十二月,下刑部尚書魏源等于獄。
72
先是,巡撫湖廣侍郎呉政等奏遼王貴給諸不法事而匿其黷倫罪,詔逮政等,命三法司鞫之。源等論政罪不當,遂逮源等及都寨院右都御史陳智等下獄,命張輔等㑹同遼獄,論呉政等規避不奏,當斬。明年間二月,釋源智等,復其官,并宥棄交阯王通、馬騏罪及弋謙俱罷為民。質實,貴烚簡王,植子,己未四年,眷二月,總兵官蕭授平貴州叛苖貴州計沙賊苗金蟲、苗總牌等糾洪江生苖作亂,偽立統千侯統萬,俟號授督兵分攻,大破之。都督同知呉亮追斬苖總牌等,生苗盡降,授諭遣之,而命千戶尹勝誘苖金蟲斬以狥質實,計沙苗多以苗為姓,其所居曰苖沙洞,在黎平府城南三郎司西。洪江即洪州,工在黎平府城東。洪州,司北。呉亮,來安人。三月,大赦。
73
以春和下寛䘏,詔殊死以下,罪無大小咸赦除之,蠲通税。遼王貴烚有罪,廢為庶人。
74
初,府僚乞加王禄,不許,及貴烚杖殺長史,笞荆州知府,為撫按官所劾。帝以聞其內亂,召訊具服,廢為庻人,俾守簡王園。已,封其弟貴煖為遼王。夏五月,京師大雨,水溢。
75
壊官廨、民居三千三百餘區,貧民露宿、長安街皆滿,以京㡬水災,祭告天地,諭羣臣修省,下詔寛䘏,求直言。
76
六月,彗星見。
77
長丈餘,五十四日乃滅。京師地震。
78
八月,又震。
79
秋七月,免兩畿、山東、江西、河南被災稅糧。凡免秋糧二十一萬三千餘石。冬十二月,都督同知李安、僉都御史王翺討松潘祈命族叛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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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潘指揮趙得奏:祈命族番冦桑巴作亂,官軍捕禽之,其弟小桑巴復聚浦江、新塘等闗,據險刼掠,帝命李安充徳兵官,王翶叅贊軍務,調官軍、土兵二萬討之。已,翶知指揮趙諒誘執國師桑巴,掠其財,與同官趙得誣以叛,至則出桑巴于獄,遣人招其弟,撫定餘黨而誅諒戍,得復桑巴國師,松潘遂平。質實,浦江闗,在松潘衛南一百二十里,今名鎮江闗。新塘闗在松潘衛南七十里,亦名新鎮闗, 桑巴舊作啇巴,今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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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中五年春正月,少保、南京戶部尚書黃福卒。福歴事六朝,多所建白。公正睿恕,素孚于人,當官無赫赫名,事㣲細無不謹,憂國忘家,老而彌篤。安南貢使入朝,或指福問曰:「識此大人否?」對曰:「南交草木,亦知公名,安得不識!」其卒也,賜諡不及,士論惜之。至成化初,始贈太保,諡忠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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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以翰林院侍講學士馬愉、侍講曹鼐入內閣預機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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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至內間,語楊士奇、楊榮曰:「朝廷事乆勞,公等公等皆髙年倦矣,當若何?」士奇曰:「老臣盡瘁報國,死而後已」。榮曰:「不然,吾軰衰殘,無以効力,當釋後生可任者,報聖恩耳」。振喜而退。士奇咎榮,榮曰:「彼厭吾輩矣,一旦內中出片紙,令某人入閣,且奈何?及此時,進一二賢者,同心輔政,尚可為也」。士奇以為然,翌口列愉、鼐及侍講學士苗衷,侍講髙穀名,以進倫務,遂先彼擢用質實,馬愉,字性和,臨胊人。苗表,字秉彝,定逺人。髙榖,字世用,揚州興化人,同曹鼐共四人,皆帝初御經筵,士奇等所薦。三月,建北京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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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中,宮闕未備,奉天、華、益、謹身三殿成而復災,以奉天門為正朝。至是重建三殿,並修繕乾清、坤寜二宮,役工匠官軍七萬人。質實。坤寧宮乾清宮中則交㤗,殿上則坤寧宮。夏四月,免山西旱災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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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兩畿、山東、河南、浙江、江西大水,江河皆溢。陜西大雨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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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尺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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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僧道二萬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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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喜釋道,毎嵗必一度之,是年五月以前,已度二冠萬一千人,至是又度前後共二萬二千三百餘人,黃緇衣布滿街市,僧道之多,莫逾於此發明王振擅權以後,窮極奢侈,既建第皇城束,又建智化寺,繁興土木,滋害軍民,乃又嵗度釋道,前後至二萬餘人之多,緇黃滿街,濫費無度,徒以謟佛奉道,卒至蠧國擾民,敗壞天下,其害可勝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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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遣刑部侍郎何文淵等分行天下,修荒政。從楊士奇請也。時太皇太后專以養民為務,每四方水旱,振濟動億萬計,蠲免灾糧或數百萬石,閭閭安樂,雖灾不為害。迨王振用事,悉反初政,惟蠲租振荒,尚仍之不改云少師、謹身殿大學士楊榮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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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正統三年,榮與士奇俱進少師,至是春,乞師省墓。比還,至杭州卒,年七十。贈太師,諡文敏,授世襲都指揮使。入榮,歴官五朝,謀而能㫁。成祖初,與解縉等七人同 閣,榮年少,最警敏。一日,寧夏報被圍,成祖示以奏。榮曰:「寧夏城堅,人皆習戰,奏上已十餘日,圍解矣」。夜半奏至,圍果解。成祖與諸大臣議事未决,或至發怒。榮至,輒霽威,事亦隨決。李時勉、夏原吉皆以榮言得無死,嘗語人曰:「事君有體,進諫有方,以悻直取禍,吾不為也」。故其恩遇亦始終無間。性喜賓客,雖貴盛無稍崖岸,士多歸心。或謂榮處國家大事,隨機應變,不媿唐姚崇,而不不拘小節,亦頗類之。冬十一月,河南僧楊行祥詐稱建文帝,下錦衣衛獄,尋死。
91
有僧年九十餘,由雲南至廣西,自稱建文帝,命其徒清進詣思恩府,土官知府岑瑛執送總兵官栁溥械至京,㑹官鞫之,僧乃言其姓名為楊行祥,河南鈞州白沙里人,洪武十七年,度為僧,歴遊兩京,雲南、貴州至廣西,帝令錦衣衛錮禁之,四踰月死,從者十二人皆戊邊質實,《明史牛景先傳有金川門啟,帝亦為僧出亡,莫知所終之語,然旁采見聞,未嘗据以為實。而楊行祥一事見《明正統》。《實録》,當時紀載家毎多附㑹傳訛,有以楊行祥作楊應能,而建文托其姓名以逃之。見《憲章録》謂思恩州岑瑛遇一老僧于道,從者呵之不避,請其度牒檢之,乃楊應能遂自言曰:此非吾姓名,乃托此而逃也。自金川失守,大內起火,吾遂由地道出自湖湘,入蜀,至雲南,最後入廣西,至横州南門壽佛寺居焉,居十五年,歸者口衆,吾復往南寧陳步江一寺而歸者如之,乃去南寧、雲逰、四方以度嵗月迤邐至此,老朽待盡,願送骸骨歸,瑛大駭,聞于巡按御史奏之,驛送赴京,號老佛。及至京,朝廷未審何人,以尚膳太監呉亮。建文時,內使使審視老佛,見亮曰:汝非呉亮耶?」亮曰:不是」。曰:「我昔御便殿,棄片肉于地,汝伏地餂食之,何為不是?」遂取老佛入西內居之,有以建文居寺一日,自稱建文帝為僧白官府者,見遜國記,謂建文出自滇南,呼寺僧曰:「我建文皇帝也」。僧大懼,白官府迎至藩堂南,而跌足坐地,白稱朱允炆曰:「胡濙訪張儠傝,實為我!」衆悚然聞于朝,乗傳至京,有司皆以王禮見,入居大內,以夀終塟西山,不封不樹,有以楊行祥作應祥為建文同寓僧,迨繫僧而并及帝者,見《明史紀事本末》,謂建文喜為詩,廣西同寓僧竊帝詩,自請建文帝詣思恩知州岑瑛,瑛聞之藩司因繫僧及帝,蜚章以聞,至京,御史鞫之,便稱年九十餘,且死,思塟祖父陵旁耳。御史言建文君生洪武十年,距正統五年,當六十四嵗,何得九十嵗?亷其狀,僧實楊應祥僧論死,帝適有歸,思白其實,御史宻以聞,于是迎入西內,宮中,呼為老佛,以夀終塟西山,傳聞異詞,往往失實,皆不可信也。鈞州,金置,明神宗時避諱改禹州,屬開封府,今因之。白沙里即白沙鎮,在禹州城西北六十里。栁□,懷寧人,升之子辛酉。。六年春正月己亥朔,欽天監言日食,不應。禮官請表賀,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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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蔣貴為平蠻將軍,王驥總督軍務,討麓川蠻。洪武中,麓川平緬宣慰司思倫發為其頭目刁幹孟所逐,赴京陳訴,太祖仍命為宣慰。囘居麓川。成祖時,分其地設府三:曰孟養、木邦、孟定長官司四:曰潞江、千崖、大候灣甸,尋又陞孟養。木邦為宣慰司,乆之,孟養、木邦與緬甸相仇殺,時思倫發已前死,子行發、任發相繼襲職。任發性桀黠喜兵,遂欲乗機侵奪,盡復其故地,稱兵援南甸,突千崖,進陷騰衝,屢詔撫諭,不受命。黔國公沐晟請發兵進勦,帝命都督方政㑹晟及其弟昂共討之。任發佯言遣使修貢,冀緩師,晟遽信其降,無渡江意,任發乃遣衆萬餘奪潞江,沿江造船三百餘,欲取雲龍,帝以賊勢日盛,賁、晟等玩冦養患,㑹政亦至軍,欲出戰,晟不可造舟欲濟師,晟又不許,政不勝憤,乃獨率麾下擊賊,破其大寨,又追敗之高黎共山下,斬首三千餘級,乗勝突入逼,任發于上江,上江賊重地,政逺攻疲甚,求援于晟,晟怒不遣,既以少兵往,至夾象石,又不進,政不得已渡江,賊知其孤軍無援也,遂出象陣衝擊,全軍皆没,事聞,朝廷切責晟,晟懼罪暴卒,勅昂代統,其軍乆亦無功,思任發,由是愈横,既乃遣其頭目以象馬金銀來修貢,且請罪,帝用楊士奇言,降敕許赦其罪,侍郎何文淵亦請罷兵,遣官詔諭命,下廷臣議,皆如文淵言。而王振方用事,欲示威四夷,先已召還甘肅總兵官蔣貴等使待命。尚書王驥揣知振意,力主用兵,振大悅,遂出廷議,以貴為平蠻將軍都督,用知李安僉事,劉聚為副,驥總督軍務,大發東南諸道兵十五萬人往討麓川。侍講劉球上疏誎,不聽。質實,按沐晟之死,記載家謂飲欒死,明史作晟懼罪暴卒,大事記獨謂上江賊重地不可易,視前軍輕銳,中軍當自持重,勢不相及,以自敗沒,未可以是尤。晟得疾而卒,非由懼罪。然考明史土司傳,晟初無渡江意,遂致思任發奪潞江取雲龍,勢益曰:甚。英宗責晟等玩冦,養患時政,欲出戰,晟屢不許。及擊敗賊,又不肯援,是縱賊于前,坐視于後,僨轅之咎實無可逃,其為懼罪暴卒。明史當可據。潞江長官司蠻名怒江甸,元置柔逺路。明㓋武十五年改府,後廢,屬麓川平緬司。永樂元年析置路江長官司,十六年升安撫司,今司屬永昌府。干崖長官司蠻名干頼晱。又麓渠瀾晱元置鎮西路,明洪武十五年改府,後廢,屬 川平緬司。永樂元年析置干崖長官司,正統九年升宣撫司,今司𨽻勝越州。大候長官司蠻名孟祐,元屬麓川路,洪武二十四年置大候長官司,後廢,屬麓川平緬司,永樂元年復置。宣徳三年升州,萬歴二十五年更名雲州,屬順寧府,今因之。灣甸長官司蠻名。細晱,元屬鎮康路,明洪武十七年置灣甸州,後廢屬麓川平緬司。永樂元年拆置灣甸長官司,尋復改為州。今仍為土州,𨽻永昌府。緬甸,古朱波地,在永昌府西南。雲龍,唐初為匡州西境䝉昏雲龍甸叚氏因之,元置雲龍甸軍民府,明洪武十七年改州屬大理府,今因之。上江即龍川江,源出騰越州徼外,流經麓川為麓川江,下流入大盈江。蠻人以江在麓川者為上江,近騰越者為下冮。夾象石在騰越州東龍川江東岸,渡江而西,即高黎共山麓也。劉聚,大監劉永誠從子。劉球,字廷振,安福人。三月,下巡撫侍郎王謙于獄,既而釋之。謙巡撫山西、河南十二年,威惠大行,毎入京師,無私謁,王振銜之,謙以在外乆,乞召入薦叅政王來、孫原貞自代,右通政李鍚阿振指,劾謙以乆任不遷怨望,擅舉人自代。㑹謙來朝,遂下法司論死,繫獄三月,得釋,左遷大理寺少卿。山西、河南吏民伏闕上書,請留謙者以千數,乃命復原官。時山東、陜西流民就食河南者二十餘萬,謙請以河南、懷慶二府積粟振之,今布政司撫集其衆,授田給牛耕種,流民以安。質實,王來,字原之,慈谿人。孫原貞,名瑀,以字行,德興人。夏五月,太白經天。
93
遣使録囚。
94
先是,以災異遣使省天下疑獄,至是,復遣刑部侍郎何文淵等録在京刑獄,巡撫侍郎周忱等録南京刑獄。
95
秋七月,振浙江、湖廣饑。九月,奉天、華蓋、謹身三殿,乾清、坤寧二宮成。宫殿成,宴百官。故事,中官不奭外廷宴。是日,帝遣使問王先生何為王,先生謂王振也。帝在宫中,呼振先生而不名,使至,振方大怒曰:「周公輔成王,我獨不可一坐耶?」使復命,帝蹙然,命開東華中門,召振至,百官候拜于門外,振始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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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明,振以宦侍耳,始以狡黠得幸,繼以䟦扈弄權,英宗乃領心聽之,褒之以賜敕,且稱之以先生。與漢靈帝張父、趙母之稱,先後一轍無怪。當日公侯勛戚、羣呼、翁父、尚書侍郎下,且有稱兒屈膝者。朝廷上下恬不知恥,振罪固大,英宗亦何迷謬若是哉!冬十月,下戸部尚書劉中敷等于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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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敷與侍郎吳璽、陳瑺以京城草束不足,請供御牛馬,分牧民間。言官劾其變亂成法,並下獄論斬。詔荷校長安門外,凡十六日而釋。闰十一月,衛拉特入貢。詔問馬駝、芻菽數中,敷等不能對。王振言于帝,復下獄論斬。踰年,釋中敷為民,璽、瑺戍邊。質實,呉璽,邵武人。陳瑺,孝感人。免畿內被災稅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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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蘓州知府況鍾、吉、安、知府陳本深,秩正三品。鍾起刀筆,然重學校,禮文儒,剛正亷潔,孜孜愛民,前後守蘓者莫能及。鍾先丁母愛當去,郡民詣闕乞留,詔起復任,及秩滿請再任者至二萬餘人,走訴巡按御史,詔進正三品,仍視府事。及卒于官,吏民聚哭為立祠,本深為政,大猾殱除,府中無事,問有訟者,呼至,槢前析曲直,遣之乆之,民恥争訟,秩滿當遷,郡人乞留,一如況之在蘓,詔亦進正三品視府事,前後守吉安十八年,政化大行,一日升堂,聞鼓樂聲,問知廨前民嫁女,本深笑曰:「我來時乳下兇也,今且嫁,我尚留此耶?」遂請老,既去,郡人肖像祀之。十一月,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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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宮殿成,大赦,定都北京文、武諸司不稱行在。免河南、山東及鳯陽等府被災稅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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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免四十四萬三千三百餘石十二月,王驥等克麓川,思任發走孟養,驥瀕行,賜驥與蔣貴金兠牟細鎧蟒,繡緋衣、朱弓矢,驥請得以便宜從事,馳傳至雲南,將抵金齒,賊酋守鎮康者,遣人乞降,驥受之,宻部署諸將,分三路進取,右叅將冉保由東路攻昔刺寨,趨孟定,驥與貴由中路趨上江,副總兵劉聚、右叅將宮聚,自下江夾象石合攻,賊立寨堅守,銃弩飛石交下如雨,攻五日不下,㑹大風,官軍縱火焚栅,斬首五萬餘級,遂㧞其寨,由夾相石渡下江,通高黎共山道,至騰衝,由羅卜思莊長驅抵杉木籠山,賊乗髙據險,築七壘相救,驥遣將分左右翼縁嶺而上,自將中軍奮擊,賊大潰,連破之,乗勝至馬鞍山,進搗賊巢,山陡絶深塹環之東南面,江壁立不可上,賊更從問,道潛師出大軍從驥,戒軍中無動,而令都指揮方瑛以六千人突入賊寨,瑛直前左右擊斬數百人,躪死者無算,又誘敗其象陣,㑹冉保亦由束路破諸蠻寨,以兵來集,驥令截守西峩渡防賊,軼乃分督諸將,四面環攻,西風大作,復縱火焚死者不可勝計,溺江死者又數萬人,思任發攜其二子走孟飬,犁其穴,獲其虎符、金牌及印章三十有奇,驥留兵守之而還。捷聞,進貴爵定西侯,驥封寧逺伯,餘遷賞有差,惟副總兵李安以攻餘賊,敗績,下獄論死質實,鎮康蠻名石睒,元立鎮康路,明改府,尋改州,今為土州,屬永昌府。昔刺寨在鎮康州南。羅卜思莊在南旬司南七十里,杉木籠山在南甸司南。一百馬鞍山在隴川司北石罅中,流溫泉成河,熱如沸西。峩渡在芒市司,南路通木邦。方瑛,政之子,初襲指揮使,已論政死事功,遷都指揮同知。壬戌。七年春二月,帝如天夀山。二月庚申,如天壽山,謁長陵、獻陵、景陵,三月甲子還宮。夏四月,兩畿、山東、山西、河南、陜西旱蝗,先命吏部左侍郎魏驥等分往南北畿及各郡捕蝗,至是振陜西饑。免山東、山西、河南被灾稅糧質實。魏驥,字仲房,蕭山人,由訓導召修永樂大典。五月,立皇后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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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族單微,帝欲封后父貴為侯,后輒遜謝,故后家獨無封。質實,皇后,錢氏,海州人。六月,遣戶部侍郎焦宏備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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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屢入冦,至是陷大嵩所殺官牢百人,掠三百人,糧四千四百餘石,軍器無算,乃命宏整飭浙江備倭事,兼理蘓松福建。質實大嵩守衛千戶所,洪武二十年建,在寧波府定海縣東南二百三十里。冬十月,太皇太后張氏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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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太后大漸,命中官問楊士奇、楊溥國家尚有何大事、未舉士奇舉三事,其一言建文君雖亡,曾臨御四年,當修實録,仍用建文年號。其二言太宗詔冇收方孝孺諸臣遺書者死,宜弛其禁。其三未及上,而太皇太后已崩。遺詔勉大臣佐帝惇行仁政,語甚諄篤,諡曰誠孝昭皇后王振自太后有疾,數年間已縱恣,及太皇太后崩,遂益無忌憚矣。十一月,衛拉特遣使入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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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四年,托歡死,子額森嗣,稱太師、淮王,于是北部皆服屬托克托布哈具空名,不復相制,嵗入貢,主臣並使,朝廷亦兩敕答之,稱托克托布哈曰達達可汗,額森曰太師,賜賚甚厚,並及其妻子部長。故事,衛拉特使止三十餘人,其後利朝廷賞賚,所遣,動以千計,大同供應,費至三十餘萬。巡撫盧睿俱以供饋有缺至下獄,是年春,帝亦以貢使太多,限三百人入間,其秋至大同者,復二千餘人,旬日又百餘人,帝悉納之,使人以馬易弓,藏于衣筐,不可勝計,巡撫羅亨信請于居庸闗,詰撿之,帝不許。鎮守太監郭敬嵗造箭簇數十,覽遺其使,帝亦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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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塟誠孝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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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塟獻陵祔太廟,癸亥。八年春正月,以王直為吏部尚書。先是,以災異罷大臣不職者,郭璡等自陳,帝切責而宥之。及璡致仕,遂以王直為吏部尚書,直子為南京國子監博士。考滿至京,選司欲改北學,以侍直直色曰:「亂法自我始矣!」固止之,直遇王振未當少降辭。振毎坐,直前居其右,曰:「太監四品,吾尚書二品也,振無如之何,更加禮貌焉」。質實,郭璡,字時用,新安人,初名進,仁宗更名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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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復命王驥、蔣貴帥師討麓川蠻。思任發二走,孟養也。詔能擒穫者,即以麓川地與之。既而思任發自木邦竄緬甸,緬人執之,挾以求地,而其子思機發復帥餘衆據者藍,奏乞入朝謝罪。廷議欲因而撫之,王振不可。七年八月,復命驥總督雲南軍務。未至,而思機發遣弟招寨入貢,不納,且敕驥圖緬甸,驥因請濟師。至是,復命蔣貴為平蠻將軍,與驥合兵再討麓川,發卒轉餉凡五十萬人。驥至金齒,檄緬人獻思任發,緬人佯諾不遣。及大軍逼境,緬人以樓船來覘官軍,而潛以他舟載思任發遁,驥分軍為五,進薄之。緬人堅執前詔,必與地始出,思任發。驥知緬人資木邦水利為唇齒,且慮思機發將以獻其父,故仇之,故終不肯獻。思任發驟,乃趨者藍,捣思機發巢破之,思機發遁去,俘其妻子部衆,立隴川宣撫司而還。後二年,緬人始出,思任發獻雲南,思任發垂死,千戶王政斬之,函首歸京師。質實者藍麓川别寨地,通孟養隴川宣慰司地,舊名隴把司,在隴川城北,距省布政司六十六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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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奉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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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殿鴟吻,帝輟朝祭,告敕修省,求直言。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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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太監王振殺翰林院侍講劉球。球應詔言事,畧曰:「自古帝王,政自己出,則權不下移。太祖、太宗曰:視三朝進大臣于便殿,裁決庻政,故權總于上。陛下臨御,今已九年,願守二聖之成規,復親决之故事,使政本歸一,古之擇大臣者,必詢諸左右大夫、國人,及其有犯,雖至大辟,亦不加刑,第賜之死。今用大臣,未嘗皆出公論,及有小失,輒桎梏箠楚之,未幾又復其職,甚非所以敬大臣也。今之太常,即古之秩宗,今卿貳皆缺,宜選習禮儒臣,使領其職,京師營作已五六年,曰不煩民而役軍軍,獨非國家亦子乎?今營築多完,宜罷工以蘓人力,麓川用兵死者十七八,軍資爵賞不可勝計,今又遣將逺征緬甸,責獻思任發,假使得冦以歸不遏,獻諸廷梟諸市而已,然彼挾以為功,必求與木邦分地,不與則致怨,與之則兩蠻並大,是滅一麓,川生二麓川也。設有蹉跌,兵事無已死者,必多衛拉特貢使日増,包藏禍心,誠所難測,宜分遣給事御史,督視官軍,及時訓練,毋使借工各厰服役私家,仍公武舉之選,以求良將,定招募之法以求武勇庾,屯田公鹽法,以厚蓄儲,庻武備無缺而外患有防」。疏入,下廷議,惟擇太常官宜從,令吏部推舉修撰,董璘遂乞改官太常,奉享祀事。初,球言麓川事,振固已銜之,欽天監正彭徳,清球鄉人也,倚振為奸,公卿多趨謁,球絶不與通徳,淸恨甚,遂摘疏中攬權語,謂振曰:「此指公耳!」振益大怒,㑹璘疏上,振遂指球同謀,並下錦衣衛獄,囑指揮馬順殺球,順遂夜攜一小校持刀至球所,球方卧起,立大呼,太祖、太宗校前斷其首,血流被體,猶植立支解之,瘞戶戶下。至景㤗初,贈球翰林學士,諡忠愍。質實,董璘,字徳文,高郵人,有孝行。明史劉球傳:馬順殺球,璘從旁竊血裙遺球家,後球子鉞求得一臂裹裙以殮,順有子病乆,忽起,捽順髪,拳且蹴之曰:老賊令爾他日禍逾我,我劉球也!」順驚悸,俄而子死,小校亦死。璘獄解,遂歸,不復出。下大理少卿蒒瑄于獄,既而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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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有學行,人稱為薛夫子,初為山東提學僉事,王振問楊士奇:「吾郷有可為京卿者乎?」士奇以瑄對,召為大理少卿。瑄至,士奇使謁振,瑄曰:「拜爵公朝,謝恩私室,吾不為也」。一旦㑹議束閣,公卿見振,皆趨拜,瑄獨屹立,振知為瑄也,先揖之,自是銜瑄,㑹指揮某死,振從子山欲強娶其妾,誣指揮妻毒殺夫,處極刑,瑄辨其寃,三却之。都御史王文承振指劾瑄故出人罪,振復諷言官誣奏瑄受賄下獄論死,將行刑,振蒼頭忽泣于㸑,下問故,曰:「聞薛夫子特刑也」。振感動,㑹兵部郎中王偉亦申救,乃免。質實,薛瑄,字徳溫,可津人。王文,字千之,初名強,宣徳時賜今名束鹿人。王偉,字士英,攸縣人。秋七月,祭酒李時勉荷校于國子監門三日,釋之,時勉與南京祭酒陳敬宗並以師道著聞,時稱「南陳北李」時,勉請改建國子監,帝命王振往視,時勉待振無加禮,振銜之,亷其短無所得,時勉嘗芟彛倫堂樹旁枝,振遂言時勉擅代官,樹坐枷署門,㫖下時時,勉方坐束堂閲課士卷,徐呼諸生品第髙下,顧僚屬定甲乙,揭榜乃行,方盛署,枷三日不解,監生李責等三千餘人詣闕乞貸,有石大用者,上章願以身代,諸生圜集蚏門,呼聲徹殿,廷振聞諸生不平,恐教變,及通政司奏大用章,振內慙。適㑹昌侯孫忠生日,公卿皆為壽忠太后父也,助教李繼因公卿請于忠太后使至忠家,忠言:「今嵗生辰,殊不樂,以公卿皆集,獨李先生荷校不至耳。使復奏太后言于帝,帝始知振所為,即釋之質實,陳敬宗,字光世,慈谿人。李貴,鳯陽人。石大用豈潤人。樸魯初不為六舘所知,及是名動京師,李繼史不詳其里系時。勉傳云:繼不拘檢柙,時勉嘗規切之,繼不能盡用,然心感時勉言,至是竟得其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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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免山東復業民稅糧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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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資治通鑑綱目三編巻九
URN: ctp:ws250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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