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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 Text Project Wiki
-> -> -> Search for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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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書傳輯錄纂註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战」
Total 4

卷一

6
曰若稽古大禹曰文命敷于四海祇承于帝命敎祇敬也帝謂舜也文命敷于四海者即禹貢所謂東漸西被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者是也史臣言禹既已布其文敎於四海矣于是陳其謨以敬承於舜如下文所云也文命史記以為禹名蘇氏曰以文命為禹名則敷於四海者為何事耶輯錄呉氏云此書不專為大禹而作此十有七字當是後世模倣二典為之臯陶謨篇首九字亦類此今案此篇稽古之下猶賛禹徳而後篇便記臯陶之言其體亦不相類呉氏之說恐或然也書記纂註孔氏曰言其外布文徳敎命內則敬承堯舜有呂氏曰聲敎如此亦已至矣方祇承于帝無一豪自 意見禹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然祗承與重華異重華有日月並明之意祇承不過坤承乾之象此帝王之間也曰后克艱厥后臣克艱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徳曰以下即禹祇承於帝之言也艱難也孔子曰為君難為臣不易即此意也乃者難辭也敏速也禹言君而不敢易其為君之道臣而不敢易其為臣之職夙夜祇懼各務盡其所當為者則其政事乃能修治而無邪慝下民自然觀感速化於善而有不容己者矣輯錄自后克艱厥后至四夷來王只是一時說話後靣則不可知廣徳者言其徳化之深也書說纂註林氏曰人知舜恭己以享無為之治不知舜之君臣自一話一言未甞不以艱難為戒惟君臣不忘於克艱此所以享無為之治也 陳氏大猷曰君臣克艱乃政化之本原禹謨之綱領也忽其艱則玩畏其艱則沮徒以為艱而不克盡其艱則畏而沮與忽而玩者均耳故禹不徒曰艱而必曰克也徒新安陳氏曰後世言政不及化政乂而民敏徳政非 政政即化也此其功用皆本原於共政之君臣精神心術中君臣克艱憂勤戒懼有未易以言語形容者人知政乂而能使民敏徳之不易則知君臣克艱之所以不易者矣帝曰俞允若兹嘉言罔攸伏野無遺賢萬邦咸寜稽于衆舍己從人不虐無告不廢困窮惟帝時克嘉善攸所也舜然禹之言以為信能如此則必有以廣延衆論悉致羣賢而天下之民咸被其澤無不得其所矣然非忘私順理愛民好士之至無以及此而惟堯能之非常人所及也蓋為謙辭以對而不敢自謂其必能舜之克艱於此亦可見矣程子曰舍己從人最為難事己者我之所有雖痛舍之尤懼守己者固而從人者輕也輯錄無告困窮也帝謂堯也書說纂註孔氏曰舜遂稱堯徳以成其義考衆從人矜孤愍窮凡人所輕聖人所重經蘇氏曰無告天民之窮者困窮士之不遇者 陳氏 曰言罔伏至咸寧此時堯若可以自足而猶稽衆從人不虐不廢堯之心不自足也使於此自以為足而不加之意安足以為堯哉孔子以博施濟衆安百姓為堯舜其猶病諸此足以形容堯之心矣 程子曰苟謂吾治己足則便不是聖人 真氏曰知為君之難易真知其難而能盡其道者難故曰允若兹為帝時克世之人主謂言已用而不必求言不知伏於下之難達也賢已得而不求賢不知遺于野者之難進也惟堯於此一以難視之故能使言不伏賢不遺而致萬邦之安雖然堯猶慮其難也方且稽衆以求事理之當舍己以求人情之公易虐者不虐易廢者不廢皆目克艱一念為之益曰都帝徳廣運乃聖乃神乃武乃文皇天眷命奄有四海為天下君廣者大而無外連者行之不息大而能運則變化不測故自其大而化之而言則謂之聖自其聖而不可知而言則謂之神自其威之可畏而言刖謂之武自其英華發外而言則謂之文眷顧奄盡也堯之初起不見於經傳稱其自唐侯持起為帝觀益之言理或然也或曰舜之所謂帝者堯也羣臣之言帝者舜也如帝徳罔愆帝其念哉之類皆謂舜也蓋益因舜尊堯而遂美舜之徳以勸之言不特堯能如此帝亦當然也今案此說所引比類固為甚明但益之語接連上句惟帝時克之下未應遽舍堯而譽舜又徒極口以稱其美而不見其有勸勉規戒之意恐唐虞之際未遽有此諛佞之風也依舊說賛堯為是輯錄都歎美之辭也都者君子之居鄙者野人之居故古者謂野為鄙謂都為美也書說孔氏曰益因舜言又美堯也言堯有此徳故為天所命所以勉舜也 薛氏曰聖神武文即廣運之所發也陳氏大猷曰廣如天之無不覆運如天之行健不息聖神如天之造化不則武文如天之春生秋殺聖神自其妙於無迹者言之武文自其顯於可見者言之知天徳則知帝徳矣 真氏曰廣運而與天同徳故能受天之命益之勉舜全在廣運二字禹曰惠廸吉從逆凶惟影響惠順廸道也逆反道者也惠廸從逆猶言順善從惡也禹言天道可畏吉凶之應於善惡猶影響之出於形聲也以見不可不艱者以此而終上文之意輯錄書中廸字或解為道或解為行疑只是順字惠迪吉從逆凶以逆對廸可見書中廸字用得皆輕也書說長孺問先生須得邵堯夫之術先生乆之曰吾之所知者惠廸吉從逆凶滿招損謙受益若明日晴明日雨吾安能知耶語畧益曰吁戒哉儆戒無虞罔失法度罔遊于逸罔淫于樂任賢勿貳去邪勿疑疑謀勿成百志惟熈罔違道以千百姓之譽罔咈百姓以從己之欲無怠無荒四夷來王先吁後戒欲使聽者精審也儆與警同虞度罔勿也法度法則制度也淫過也當四方無可虞度之時法度易至廢弛故戒其尖墜逸樂易至縱恣故戒其遊淫言此三者所當謹畏也任賢以小人間之謂之貳去邪不能果斷謂之疑謀固為也有所圖為揆之於理而未安者則不復成就之也百志猶易所謂百慮也咈逆也九州之外世一見曰王帝於是八者朝夕戒懼無怠於心無荒於事則治道益隆四夷之逺莫不歸注中上之民服從可知今案益言八者亦有次第葢人君能守法度不縱逸樂則心正身修義理昭著而於人之賢否孰為可任孰為可去事之是非孰為可疑孰為不可疑皆有以審其幾㣲絶其蔽惑故方寸之間光輝明白而於天下之事孰為道之義之正而不可違孰為民心之公而不可咈皆有以處不失其理而毫髪私意不入於其間此其懲戒之深㫖所以推廣大禹克艱惠迪之謨也苟無其本而是非取舍決於一己之私乃欲斷而行之無所疑惑則其為害反有不可勝言者矣可不戒哉輯錄儆古文作敬開元改今文書說當無虞時須是警戒者何也罔失法度罔遊于逸罔淫于樂人當無虞時易至於失法度遊淫逸樂故當戒其如此既知戒此則當任賢勿貳去邪勿疑疑謀勿成如此方能罔違道以干百姓之譽罔咈百姓以從己之欲也義剛聖賢言語自有箇血脈貫在裏如此一段他先便說儆戒無虞葢制治未亂保邦未危自其未有可虞之時必儆必戒能如此則不至失法度遊于逸淫于樂矣若無箇儆戒㡳心欲不至于失法度不淫佚不遊樂不可得也既能如此然後可以知得賢者邪者正者謀可疑者無可疑者若是自家身心顛倒便㑹以不賢為賢以邪為正所當疑者亦不知矣何以任之去之勿成之哉葢此三句便是從上靣有三句了方會恁地又如此然後能罔違道以咈百姓之欲道蓋於賢否邪正疑審有所未明則何者為道何者為非何者是百姓所欲何者非百姓所欲哉夔孫纂註呂氏曰此益又言克艱之之目也 陳氏大猷曰多事際常情皆知儆庇無事之時明主猶或玩弛儆戒則強立而清明玩弛則頺放而昏塞 林氏曰無怠無荒所謂不倦以終之也舜大聖人益所戒乃如此可見聖賢兢業之誠矣 王氏曰罔失法度以下修之身者也任賢勿貳以下修之朝者也罔違道以下施之天下者也 新安陳氏曰自克艱至此五節文意相連實一時之言禹以克艱告舜舜不自居歸時克於堯故益因言帝徳廣運以美堯禹又申其未盡之藴以迪吉遂凶戒舜故益因盡言畫一以戒舜若然刖以廣運一節為美舜者其非明矣禹曰於帝念哉徳惟善政政在飬民水火金木土榖惟修正徳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俾勿壞益言儆戒之道禹歎而美之謂帝當深念益之所言也且徳非徒善而已惟當有以善其政政非徒法而已在乎有以養其民下文六府三事即飬民之政也水火金木土穀惟修者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而生五穀或相制以洩其過或相助以補其不足而六者無不修矣正徳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義婦聽所以正民之徳也利用者工作什器商通貨財之類所以利民之用也厚生者衣帛食肉不飢不寒之類所以厚民之生也六者既修民生始遂不可以逸居而無敎故為之惇典敷敎以正其徳通工易事以利其用制節謹度以厚其生使皆當其理而無所乖則無不合矣九功合六與三也叙者言九者各順其理而不汨陳以亂其常也歌者以九功之敘而詠之歌也言九者既已修和各由其理民享其利莫不歌詠而樂其生也然始勤終怠者人情之常恐安養既乆怠心必生則已成之功不能保其乆而不廢故當有以激勵之如下文所云也董督也威古文作畏其勤於是者則戒喻而休美之其怠於是者則督責而懲戒之然又以事之出于勉強者不能乆故復即其前日歌詠之言恊之律呂播之聲音用之鄉人用之邦國以勸相之使其歡欣鼓舞趨事赴功不能自已而前日之成功得以乆存而不壞此周禮所謂九徳之歌九韶之舞而太史公所謂佚能思初安能惟始沐浴膏澤而歌詠勤苦者也萬氏曰洪範五行水火水金土而已穀本在木行之數禹以其為民食之急故别而附之也輯錄問水火金木上穀惟修正徳利用厚生惟和正徳是正民之徳否曰固是水如隄防灌溉金如五兵田器火如出火納火禁焚萊之類木如斧斤以時之類良乆云古人設官掌此六府蓋為民惜此物不使之妄用非如今世之民用財無節也戒之用休言戒諭以休美之事勸之以九歌感動之意但不知所謂九歌者如何周官有九徳之歌大抵禹只說綱目其詳不可考矣人傑問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林氏謂自戒自董自勸未知此說如何先生曰九歌今亡其辭不可稽考以理觀之恐是君臣相戒如賡歌之類荅潘子善韶與武今皆不可考但書所謂正徳止九歌此便是作韶樂之本㸔得此歌本是下之人作歌不知當時如何取之以為樂却以此勸下之人又曰韶樂只是和而已南升功以九叙故樂以九成所謂九徳之歌九韶之舞也直劉潛夫問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并九歌曰正是匡之 之輔之翼之之意九歌只是九功之敘可歌想那時田野自有此歌今不可得見賀孫纂註唐孔氏曰此言五行與洪範之次不同洪範以生數為次此以相克為次之新安陳氏曰五行相克正洛書之序此亦禹則洛書 一端 王氏炎曰政之大要莫切於飬民六府養民之具也正徳所以養其心利用厚生所以養其身溝會之導瀦之蓄非之汲水之修也鑚燧有變焚萊有禁火之修也産於地取之有時鎔範而成之金之修也植於山林斬之有時掄材而取之木之修也辨肥瘠相髙下以植百物土之修也播種有冝耨穫有節穀之修也水以制火火以鍊金金以冶木木以墾上上以生穀此六府之序無恒産則無恒心六府修然後可以正民徳先冨而後敎以正徳為先三事之序也織紝而衣耒耜而耕釡甑而㸑資六府以利用也老出于有奉㓜有長鰥寡廢疾皆有養資六府以厚生也六府天地而修之在人三事行於天下而和之在人皆息齊余氏曰六府當以五村言共範所謂潤下作鹹等 言材耳今曰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而生五穀似全以五氣言矣 蘇氏曰利用厚生先言正徳者徳不正惟有栗吾得而食諸其張氏曰戒用休若周官大比興賢能明其有功者屬 治地者之□董用威如周官宅不毛者有里布田不耕者出穀粟與鄉八刑糾萬民之類是也 夏氏曰人情始勤終怠或忽而不念安保其不壞故戒以休使知勤於此者有無窮之美董以威使知怠於此者有可畏之刑又勸以九歌使歌詠其事樂而忘勞如是則民將終身惟六府三事是賴共起而修之則飬民之政豈有壞耶 呉氏曰勸以九歌者民已欒之又因其情被之弦歌以助其樂事赴功周官縣正趨殺羔其稼事里宰趨其耕耨籥章吹幽雅幽頌與夫為春酒羊及百日之蜡一日之澤古之遺制猶有存者成呂氏曰俾字冝詳味消息盈虛者天理之常輔相財 者君道之大天下之理盛必有衰成必有壞今九功既叙盛也聖人所以戒之董之勸之無非使之勿至於壞俾之者葢聖人財成輔相以賛消息盈虚之理使之盛而不衰成而不壞也聖人無窮之心可見矣帝曰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萬世永賴時乃功水土治曰平言水土既平而萬物得以成遂也六府即水大金木上穀也六者財用之所自出故曰府三事正徳利用厚生也三者人事之所當為故曰事舜因禹言養民之政而推其功以美之也輯録地平天成是包得下面六府三事在義剛劉潛夫問書中六府三事林少頴云六府本乎天三事行乎人呉才老說上是施下是功未知孰是先生曰林說是賀孫纂註張氏曰天施地生洪水之患地不得以生天雖施之亦無自而成今地既平天之功始成也曰王氏炎曰謂之府天地之藏其出不窮者也 呂氏 雖厯萬世之逺不能外天地以有生外六府三事以為治是禹之功與天地相始終也帝曰格汝禹朕宅帝位三十有三載耄期倦于勤汝惟不怠緫朕師九十曰耄百年曰期舜至是年已九十三矣緫率也舜自言既老血氣已衰故倦於勤勞之事汝當勉力不怠而緫率我衆也蓋命之攝位之事堯命舜曰陟帝位舜命禹曰緫朕師者葢堯欲使舜真宅帝位舜譲弗嗣後惟居攝亦若是而已纂註張氏曰禹惜寸隂過門不入不怠可知禹曰朕徳罔克民不依臯陶邁種徳徳乃降黎民懷之帝念哉念兹在兹釋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邁勇往力行之意種布降下也禹自言其徳不能勝任民不依歸惟臯陶勇往力行以布其徳徳下及於民而民懷服之帝當思念之而不忘也兹指臯陶也禹遂言念之而不忘固在於臯陶舍之而他求亦惟在於臯陶名言於口固在於臯陶誠發於心亦惟在於臯陶也蓋反覆思之而卒無有易於臯陶者惟帝深念其功而使之攝位也輯錄念兹在兹釋兹在兹用舍皆在此人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語黙皆在此人名言則名言之允出則誠實之所發見者也人傑問念兹在兹釋兹在兹允出兹在兹諸說皆以禹欲舜念臯陶而林氏以為禹自言其念之如此未知二說如何先生曰林說是荅潘子善舜命禹宅百揆而禹譲稷契臯陶今不反稷契者史記載稷契皆帝嚳之子與堯為兄弟意其至是必已不復存矣纂註蘇氏曰種徳如農之種殖衆人之種德也近朝種而暮穫報亦狹矣臯之種德也逺栽培之深厚滋養之豐裕反其充溢不已自沛然如雨露之降民被其潤澤而懷之也 張氏震曰禹所遜獨臯者孟子論道之傳亦曰若禹臯陶則見而知之又曰舜以不得禹臯陶為己憂書稱堯舜禹稽古獨以臯配之揚雄論絶徳亦曰舜以孝禹以功臯以謨以是觀之自禹之外諸臣未有能先臯者也 陳氏經曰臯所掌者刑徳安在至威之中至愛存焉慈祥惻怛之寓雖刑也而實種徳也 王氏炎曰禹所以宅百揆以平水之功禹不論功而論徳曰已徳罔克臯陶之徳可以克己及繼以惟帝念功則臯之功亦不可忘也帝曰臯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敎期于予治刑期于無刑民恊于中時乃功懋哉干犯正政弼輔也聖人之治以徳為化民之本而刑特以輔其所不及而已期者先事取必之謂舜言惟此臣庶無或有干犯我之政者以爾為士師之官能明五刑以輔五品之敎而期我以至於治其始雖不免於用刑而實所以期至於無刑之地故民亦皆能恊於中道初無有過不及之差則刑果無所施矣凡此皆汝之功也懋勉也葢不聽禹之譲而稱臯陶之美以勸勉之也輯錄法家者流往往常患其過於惨刻今之士大夫恥為法官更相循襲以寛大為事於法之當死者反求以生之殊不知明于五刑以弼五敎雖舜亦不免敎之不從刑以督之懲一人而天下人知所勸戒所謂辟以止辟雖曰殺之而仁愛之實已行于中今非法以求其生則人無所懲懼䧟於法者愈衆雖曰仁之適以害之道夫聖人亦不曾徒用政刑到徳禮既行天下既治亦不曽不用政刑故書說刑期于無刑只是存心期於無而刑初非可廢又曰欽哉惟刑之恤哉只是說恤刑賀孫纂註唐孔氏曰無有干犯我正道者之林氏曰聖人制刑非期於刑殺人凡以輔吾敎 不及而已出敎則入刑出刑則入教使民趨教而刑為無用此聖人本心也臯能體此意而行之使天下知有契之敎而不知有臯之刑葢百官以無曠為能惟士不然必使民皆不犯官若虛設始為能其官也 陳氏經曰明刑以弼敎非特期至於治而已又期無刑焉且弼敎以刑民猶有所畏而為善也無刑而恊中則無所畏而為善矣 陳氏大猷曰明五刑智也法守也期無刑仁也法外意也恊於中則不犯正不待論也程子曰中則不違於正正未必中也禹之功脫民於昬墊以全其生臯之功使民復其所受之中以全其所以生也臯陶曰帝徳罔愆臨下以簡御衆以寛罰弗及嗣賞延于世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好生之徳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愆過也簡者不煩之謂上煩宻則下無所容御者急促則衆擾亂嗣世皆謂子孫然嗣親而世疎也延逺及也父子罪不相及而賞則逺延于世其善善長而惡惡短如此過者不識而誤犯也故者知之而故犯也過誤所犯雖大必宥不忌故犯雖小必刑即上篇所謂眚災肆赦怙終賊刑者也罪已定矣而於法之中有疑其可重可輕者則從輕以罰之功已定矣而於法之中有疑其可輕可重者則從重以賞之辜罪經常也謂法可以殺可以無殺殺之則恐陷於非辜不殺之恐失於輕縱二者皆非聖人至公至平之意而殺不辜者尤聖人之所不忍也故與其殺之而害彼之生寧姑全之而自受失刑之責此其仁愛忠厚之至皆所謂好生之徳也葢聖人之法有盡而心則無窮故其用刑行賞或有所疑則常屈法以申恩而不使執法之意有以勝其好生之徳此其本心所以無所壅遏而得行於常法之外及其流衍洋溢漸涵浸漬有以入於民心則天下之人無不愛慕感恱興起於善而自不犯於有司也臯陶以舜美其功故言此以歸功於其上葢不敗當其褒美之意而自謂已功也輯錄向蒙靣誨堯舜之世一用輕刑當時嘗以所疑為請匆匆不及究其說近熟思之亦有不可不論者但觀臯陶所言帝徳罔愆以下一節便是聖人之心涵育發生真與天地同徳而物或自逆於理以干天誅則夫輕重取舍之間亦自有决然不易之理其宥過北私恩其刑故非私怒罪疑而輕非姑息功疑而重非過予如天地四時之運寒涼肅殺常居其半而涵飬發生之心未始不流行乎其間此所以好生之徳洽于氏心而自不犯于有司非既抵冐而復縱舍之也夫既不能止民之惡而又為輕刑以誘之使得以肆其凶暴於人而無所忌則不惟彼見暴者無以自伸之為寃而姦民之犯於有司者且將日以益衆亦非聖人匡直輔翼使民遷善逺罪之意也荅鄭衆望罪疑惟輕豈有不疑而強欲輕之之理乎王季海當國好出人死罪以積隂徳至於奴與佃客殺主亦不至死人傑纂註孔氏曰刑疑從輕賞疑從重忠厚之至吕氏曰自臨下以簡以下皆舜好生之徳此一段苟無刑故無小一句好生之義不備聖人於故犯雖小必刑葢不事姑息而濟仁以義乃見聖人好生不偏處過慈近於姑息反所以害仁呉氏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蓋設辭以形容好生之徳陳氏大猷曰天地之大徳曰生君得天地生物之心以為心曰好生上好人之生人亦自好其生仁心之相感也新安陳氏曰舜以無刑為臯之功臯推原所以無刑本於帝好生之徳而不敢以為己功也舜欲遜禹禹欲遜臯禹畢是時皆在帝之前數章相聮皆一時對面應荅之言也帝曰俾予從欲以治四方風動惟乃之休民不犯法而上不用刑者舜之所欲也汝能使我如所願欲以治敎化四逹如風鼓動莫不靡然是乃汝之美也舜又申言以重歎美之纂註吕氏曰掌刑何以能風動四方盖臯之刑非徒刑乃徳敎也四方鼔舞於徳教中休孰加焉帝曰來禹洚水儆予成允成功惟汝賢克勤于邦克儉于家不自滿假惟汝賢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予懋乃徳嘉乃丕績天之厯數在汝躬汝終陟元后洚水洪水也古文作降孟子曰水逆行謂之洚水蓋山崩水渾下流淤塞故其逝者輙復反流而泛濫決溢洚洞無涯也其災所起雖在堯時然舜既攝位害猶未息故舜以為天警懼於已不敢以為非己之責而自寛也允信也禹奏言而能踐其言試功而能有其功所謂成允成功也禹能如此則既賢於人矣而又能勤於王事儉於私養此又禹之賢也有此二美而又能不於其能不伐其功然其功能之實則自有不可掩者故舜於此復申命之必使攝位也懋楙古通用楙盛大之意丕大績功也懋乃徳者禹有是徳而我以為盛大嘉乃丕績者禹有是功而我以為嘉美也厯數者帝王相繼之次第猶嵗時氣節之先後汝有盛徳大功故知厯數當歸於汝汝終當升此大君之位不可辭也是時舜方命禹以居攝未即天位故以終陟言也纂註呂氏曰公孫𢎞謂堯使禹治水未聞舜有洪水也舜在當時認洪水為己責𢎞居百世下乃推而歸之堯聖人小人之心相萬也禹繼□治水人易疑之禹能使人信於未成功之先故功成於人已信之後夏氏曰常人恃功而怠安能勤矜功而侈安能儉新安陳氏曰通厯曰禹不貴尺璧而重寸隂語曰禹菲飲食惡衣服克勤克儉之實也孔氏曰自賢曰矜自功曰伐呂氏曰纔立已便有物與我對對則必争一矜伐其功能便有争之理矜伐者爭之對也不矜不伐無我也無伐則無對無對則無爭陳氏經曰能者忌之媒巧者争之府禹以不矜伐之心而起天下不爭之心聖賢所為盡己而已初無分外之事事親若曾子者可也初未甞以曾子為過乎分外葢已所當為之事能盡此者方能免于責爾尚何矜伐之有如禹之功皆是禹所當然故禹自不見其為功能也王氏曰矜有執持之意伐有夸大之意故以矜言能以伐言功伐甚於於也能過天下而不矜故天下愈服其能功髙天下而不伐故天下愈服其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心者人之知覺主於中而應於外者也指其發於形氣者而言則謂之人心指其發於義理者而言則謂之道心人心易私而難公故危道心難明而易昧故微惟能精以察之而不雜形氣之私一以守之而純乎義理之正道心常為之主而人心聽命焉則危者安微者著動靜云為自無過不及之差而信能執其中矣堯之告舜但曰允執其中今舜命禹又推其所以而詳言之葢古之聖人將以天下與人未甞不以其治之之法并而傳之其見于經者如此後之人君其可不深思而敬守之哉輯錄士毅問先生說人心是形氣之私形氣則是口鼻耳目四肢之屬先生曰固是又問如此則未可便謂之私欲先生曰但此數件事屬自家體段上便是私有㡳物不比道便公共故上面便有箇私底根本且如危亦未便是不好只是有箇不好底根本問程子曰人心人欲也文公曰人欲也未全是不好謂之危者危險欲墮未危墮之間若無道心以御之則一向入於邪惡又不止於也問聖人亦有人心不知亦危否曰聖人全是道心主宰故其人心自是不危若只是人心也危故曰惟聖罔念作狂格言節問人心惟危則當去了人心否曰從道心而不從人心 可欲之謂善欲仁而仁至使所欲如此又豈可無惟欲其所不欲乃私耳私欲當添心字大爾雅通釋危者欲陷未陷之辭子靜說得是格言道心人心之理節道心惟㣲者難明有時發見些子使自家見得有時又不見了惟聖人便辨之精守得徹頭徹尾學者則須是擇善而固執之方子子上以書來云去冬問人心道心先生云此心之靈其覺於理者道心其覺於欲者人心也氣武子問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道心是先得人心是形 所有但地步較闊道心卻在形氣中所以人心易得陷了道心也是如此否曰天下之物精細底更難見那人心便是麤底且如飢渴寒暖便是至麤底這雖至愚之人亦知得若以較細者言之如利害則禽獸已有不能知者若是義理則愈是難知這只有些子不多所以說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言所爭也不多 或問人心道心之別曰只是這一箇心知覺從耳目之欲上去便是人心知覺從義理上去便是道心人心則危而易陷道心則徴而難著微亦微妙之義學蒙自人心而収之則是道心自道心而放之便是人心心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近之人心如卒徒道如將伯羽問人心道心之別曰如喜怒則人心也然無故而喜焉喜至於過而不能禁無故而怒焉怒至於甚而不能遏是皆為人心之所使也須是喜其所當喜怒其所當怒乃是道心問飢食渇飲此是人心否曰然須是食其所當食飲其所當飲乃不失所謂道心若飲盜泉之水食嗟來之食則人心勝而道心亡矣問人心可以無否曰如何無得但以道心為主而人心毎聽命焉耳僴又曰飢欲食渇欲飲者人心也得飲食之正者道心也須是一心只在道心上少間那人心自降伏得不見了人心與道心為一恰似無了那人心相似只是要得道心純一道心都發見在那人心上僴問人心道心曰飢食渇飲人心也如是而飲食如是而不飲食道心也喚做人便有形氣人心較切近於人道心雖先得之然被人心隔了一重故難見道心正如清水之在濁水惟見其濁不見其清故微而難見人心如孟子言耳目之官不思道心如言心之官則思故貴先立乎其大者人心只見那邉情欲利害之私道心只見這邊道理之公有道心則人心為人節制人心皆道心也伯羽問人心道心既云上智何以更有人心曰搯著痛爬著庠此非人心而何人自有人心道心一箇生於血氣一箇生於理飢寒痛癢此人心也惻隱差惡是非辭遜此道心也雖上智亦同一則危殆而難安一則微妙而難見必使道心常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焉乃善也經說道心為主則人心亦化而為道心矣如鄉黨所記飲食衣服本是人心之發在聖人分上則渾是道心也㽦但謂之人心則固未以為悉皆邪惡但謂之危則固未以為便至凶咎但既不主於理而主於形則其流為邪惡以致凶咎亦不難矣此其所以為危非若道心之必善而無惡有安而無傾有凖的而可據依也故必致精一於此両者之閒使公而無不善者常為一身萬事之主而私而或不善者不得與焉則凡所云為不待擇於過不及之閒而自然無不中矣 須是知將道心去用那人心方得無人心亦未全是不好故只言危葢從形體上言泛泛 定向故言其危聖人不以人心為主而以道心為主葢人心倚靠不得人心如船道心如柁任船則所在無定向若執定柁則去住在我 問人心道心惟精惟一曰人心道心元來只是一箇精是辨之明一是守之專卓程子曰人心人欲也道心天理也所謂人心者是血氣和合做成先生以手指身嗜欲之類皆從此出故危道心則是本來禀受得仁義禮智之心聖人以此二者對待而言政欲其察之精而守之一也察之精則兩箇界限分明專一守著一箇道心不令人欲得以干犯譬如一物判作兩片便知得一箇好一箇惡堯舜所以授受之妙不過如此徳明因論惟精惟一曰虛明安靜乃能精辨而不雜誠篤確固乃能純一而無間僴人心是飢而思食寒而思衣底心思食後思量合當食與不食思衣後思量合當著與不著這便是道心敎人聖人也不能無人心但聖人常常合著那道心不心勝了道心這二者也須子細辨別精去揀擇若揀得不精又便只是人心惟精是要揀擇惟一是要常守得今人固有其初揀得精後來被物欲引從人心去所以又貴於惟一精一是舜敎禹做工夫處 問堯舜禹大聖人也允執厥中執字似亦大叚喫力如何曰聖人固不思不勉然使聖人自有此意則罔念而作狂矣經言此類不一更細思之人傑中只是箇恰好的道理允信也是真箇執得堯告舜只這一句舜告禹又添人心道心精一三句又較子細三句是允執厥中以前事是舜須教禹做工夫處堯告舜一句是舜已曉得那三句了不更告如論語後面說謹權量審法度修廢官舉逸民之類皆是恰好當做底事這便是執中處堯舜禹湯文武相傳治天下之大法聖門所說也只是這箇道理雖是聖人治天下纎悉不止此然要處都不出此格言舜禹相傳只是說人心惟危止允執厥中只就這心上理㑹也只在日用動靜之間求之不是去虛空中討一箇物事來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天敘有典天秩有禮天便是這箇道理這箇道理只在日用間存飬是要飬這許多道理在中間這裏正好著力㝢人心惟危是知覺口之于味目之於色耳之于聲底未是不好只是危若便說箇人欲已屬惡了何用說危道心是知覺道理底惟㣲是微妙亦是微隱惟精是要別得不雜惟一是要字得不離惟精惟一所以能允執厥中從周問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微是微妙難體危是危動難安否曰是危動難安大凡狥人欲自是危險其心忽然在此忽然在被又忽然在四方萬里之外莊子所謂其熱焦火其寒疑冰凡苟免者皆幸也動不動便是墮坑落塹危孰甚焉又問精一曰精是精別此二者一是守之固伊川云惟精惟一所以至之允執厥中所以行之此語甚好文蔚舜功問人多要去人欲亦太畏之如未上船先作下水計較不若於天理上理㑹理㑹得天理人欲自退曰堯舜不如此天理人欲是交界處不是兩箇人心不成都流只是占得多道心不成十全亦是占得多須是在天理則明天理在人欲則去人欲嘗愛五峯云天理人欲同行異情此語甚好舜功云陸子靜說人心混混未別曰此說亦不妨大抵人心道心只是交界不是兩箇物觀下文惟精惟一可見徳粹則問既曰精一何必云執中曰允字有道理惟精惟一 信乎其能執中也可學人心不全是不好底若人心是全不好底不應只下箇危字蓋為人心易得走從惡處去所以下箇危字若全不好則是都倒了何止於危危是危殆道心惟微微是微妙亦是微昧惟精惟一是兩截工夫精是辨別得這物事若說道心天理人心人欲卻是有兩箇心人只有一箇心知覺從道理上去便是道心知覺從聲色臭味上去便是人心不爭得多只爭得些子辨別了又須固守他若不辨別得時固守箇甚麽辨別得了又不固守則不長逺惟能如此所以能合於中道人心人欲也此語有病即知覺得聲色臭味㡳便是人心雖上智不能無此豈可謂全不是書說程子曰人心人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惟精以致之惟一以守之如此方能執中此言盡之矣惟精者精密之而勿雜也惟一者有首有尾專一也此自堯舜以來所傳未有他議論特堯有此言聖人心法無以易此經中此意極多所謂擇善而固執之擇善則惟精也固也執則惟一也又如博學之審問之謹思之明辨之皆惟精且如篤行之是惟一也至如明善是惟精也誠身便是惟一也大學致知格物非惟精不可能誠意則惟一矣學是學此道理孟子以後失其傳亦只是失此洽雖聖人不能無而人心如飢食渴飲之類雖小人不能無道心如見孺子入井惻隐皆是人心堯舜不能無道心桀紂不能無人心易流故危道心即惻隱羞惡之心其端甚微精字只脉縫上見得分明一是守之固守得徹頭徹尾如顔子擇中是精得一善此身拳拳服膺而勿失便是一允執厥中是其效也 人心是有知覺嗜欲者如所謂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此豈能無但為物誘而至於䧟溺則為害耳道心則義理之心可以為人心之主宰而人心據以為凖者也且如飲食言凡飢渇欲得飲食人心也然必有義理存焉有可以食有不可以食如子路食於孔悝此不可食者當使人心毎聽道心之區處方可耳然此道心却雜出於人心之間微而難見必須精之一之而後中可執然此又非有兩心也只是人欲與義理之辨爾 允執厥中堯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止厥中者舜之所授禹也堯之一言至矣盡矣而舜復益之以三言者則所以明大堯之一言必如是而後可庶幾也葢甞論之心之虛靈知于覺一而已矣而以為有人心道心之異者則以其或生形氣之私或原於性命之正而所以為知覺者不同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微妙而難見耳然又莫不有是形故雖上智不能無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雖下愚不能無道心二者雜於方寸之間而不知所以治之則危者愈危微者愈微而天理之公卒無以勝夫人欲之私矣精則察夫二者之間而不雜也一則守其本心之正而不離也從事於斯無少間斷必使道心常為一心之主而人心毎聽命焉則危者安微者著而動静云為自無過不及之差矣中庸序無稽之言勿聽弗詢之謀勿庸無稽者不考於古弗詢者不咨於衆言之無據謀之自專是皆一人之私心而非天下之公論皆妨害政治之大者也言謂泛言匆聽可矣謀謂計事故又戒其勿用也上文既言存心出治備之本此又告之以聽言處事之要內外相資而治道矣可愛非君可畏非民衆非元后何戴后非衆罔與守邦欽哉慎乃有位敬修其可願四海困窮天禄永終惟口出好興戎朕言不再可愛非君乎可畏非民乎衆非君則何所奉戴君非民則誰與守邦欽哉言不可不敬也可願猶孟子所謂可欲几可願欲者皆善也人君當謹其所居之位敬修其所可願欲者苟有一毫之不善生於心害於政則民不得其所者多矣四海之民至於困窮則君之天祿一絶而不復續豈不深可畏哉此又極言安危存亡之戒以深警之雖知其功徳之盛必不至此然猶欲其兢兢無敢逸豫而謹之於毫釐之間此其所以為聖人之心也好善也戎兵也言發於口則有二者之分利害之幾可畏如此吾之命汝葢已審矣豈復更有他說蓋欲禹受命而不復辭避也纂註陳氏大猷曰人心惟危以下示心法傳道統也可愛非君以下示治法傳治統也敬新安陳氏曰堯授舜舜授禹言有詳略而精微之理 畏之心戒慎之辭一也堯之傳舜曰天之厯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舜之傳禹凡所得於堯之四句一一為禹言之中間不過増益十有三句令義理益明儆戒益至耳合堯曰禹謨二篇而觀之可見矣禹曰枚卜功臣惟吉之從帝曰禹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龜朕志先定詢謀僉同鬼神其依龜筮恊從卜不習吉禹拜稽首固辭帝曰毋惟汝諧枚卜厯卜之也帝之所言人事已盡禹不容復辭但請厯卜有功之臣而從其吉兾自有以當之者而已得遂其辭也官占掌占卜之官也蔽斷昆後龜卜筮蓍習重也帝言官占之法先斷其志之所向順然後令之于龜今我之志既先定而衆謀皆同鬼神依而龜筮已恊從矣又何用更枚卜乎況占卜之法不待重吉也固辭再辭也毋者禁止之辭言惟汝可以諧此元后之位也纂註王氏曰木幹曰枚枝曰條枚有條故數物曰枚數事曰條枚卜人人而卜之也 王氏十朋曰古人以昆為兄兄為父後故訓昆為後與後昆之後同 陳氏經曰習重習也如習坎重險也 夏氏曰卜汝已吉豈有更卜他人而重吉者人陳氏經曰人謀鬼謀雖欲其合大率以人謀為先就 謀中又以謀及已之心為主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神宗堯廟也蘇氏曰堯之所從受天下者曰文祖舜之所從天下者曰神宗受天下於人必告於其人之所從受者禮曰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則神宗為堯明矣正月朔受終旦禹受攝帝之命於神宗之廟總率百官其禮一如帝舜之初等事也纂註新安陳氏曰朱子訂傳元本有曰正月次年正月也神宗說者以為舜祖顓頊而宗堯因以神宗為堯廟未知是否如帝之初等事葢未嘗質言為堯廟今本云云其朱子後自改乎抑蔡氏所改乎語録甞云堯廟當立於丹朱之國又云祭法之說伊川以為可疑更當博考 呉氏曰祭法必有所據舜受堯之天下今以授禹其宗堯為冝或謂舜不當立堯廟然堯與舜皆黃帝之後其宗堯何嫌 愚案朱子親集書傳自孔序止此其他大義悉口授蔡氏并親槀百餘段俾足成之帝曰咨禹惟時有苗弗率汝徂征禹乃會羣后誓于師曰濟濟有衆咸聽朕命蠢兹有苗昬迷不恭侮慢自賢反道敗徳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棄不保天降之咎肆予以爾衆士奉辭伐罪爾尚一乃心力其克有勲徂往也舜咨嗟言今天下惟是有苗之君不循敎命汝往征之征正也往正其罪也㑹徴㑹也誓戒也軍旅曰誓有會有誓自唐虞時已然禮言商作誓周作會非也禹會諸侯之師而戒誓以征討之意濟濟和整衆盛之貎蠢動也蠢蠢然無知之貎昬暗迷惑也不恭不敬也言苗民昬迷不敬侮慢于人妄自尊大反戾正道敗壞常徳用舍顛倒民怨天怒故我以爾衆士奉帝之辭罰苗之罪爾衆士庶幾同心同力乃能有功此上禹誓衆之辭也林氏曰堯老而舜攝者二十有八年舜老而禹攝者十有七年其居攝也代緫萬機之政而堯舜之為天子葢自若也故國有大事猶稟命焉禹征有苗葢在夫居攝之後而稟命於舜禹不敢專也以征有苗推之則知舜之誅四凶亦必禀堯之命無疑纂註陳氏曰舜時薄海內外皆迪有功弗率惟有苗耳三苗之君舜甞竄之三苗之民又甞分之至此而猶弗率故征之民孫氏曰指其君長則曰有苗兼其君民言則曰苗 以種類言則曰三苗 陳氏大猷曰其豫期之解三旬苗民逆命益賛于禹曰惟徳動天無逺弗屆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帝初于厯山往于田日號泣于旻天于父母負罪引慝袛載見瞽瞍夔夔齋慄瞽亦允若至諴感神矧兹有苗禹拜昌言曰俞班師振旅帝乃誕敷文徳舞干羽于兩階七旬有苗格三旬三十日也以師臨之閲月苗頑猶不聽服也賛佐届至也是時益葢從禹出征以苗負固恃強未可威服故賛佐於禹以為惟徳可以動天其感通之妙無逺不至葢欲禹還兵而増修其徳也滿損謙益即易所謂天道虧盈而益謙者帝舜也厯山在河中府河東縣仁覆閔下謂之旻日非一日也言舜耕厯山往于田之時以不獲順於父母之故而日號呼于旻天于其父母葢怨慕之深也負罪自負其罪不敢以為父母之罪引慝自引其慝不敢以為父母之慝也祇敬載事也瞍長老之稱言舜敬其子職之事以見瞽瞍也齋莊敬也慄慄也夔夔莊敬慄之容也舜之敬畏小心而盡於事親者如此允信若順也言舜以誠孝感格雖瞽瞍頑愚亦且信順之即孟子所謂底豫也誠感物曰諴益又推極至誠之道以為神明亦且感格而況於苗民乎昌言盛徳之言拜所以敬其言也班還振整也謂整旅以歸也或謂出曰班師入曰振旅謂班師於有苗之國而振旅於京師也誕大也文徳文命徳敎也干楯羽翳也皆舞者所執也兩階賔主之階也七旬七十日也格至也言班師七旬而有苗來格也舜之文徳非自禹班師而始敷苗之來格非以舞干羽而後至史臣以禹班師而歸弛其威武專尚德敎干羽之舞雍容不廹有苗之至適當其時故作史者因即其實以形容有虞之徳數千載之下猶可以是而想其一時氣象也輯錄號泣于旻天呼天而泣也于父母呼父母而泣也孟注舞干羽之事想只是置三苗於度外而示以閒暇之意廣纂註吕氏曰苗民障蔽之深譬如春氣既至而隂崖寒谷猶未發榮 新安陳氏曰以禹不滿假不矜伐如此而益猶以滿損謙益為言葢兢業不已之誠猶懼其有一毫非苗而是己之心故以此開端而引帝之負罪夔夔以實之欲其謙謙之益勉也益又凡三致意謂天道之逺而徳可動瞽瞍之頑而孝可若神明之幽而誠可感苗亦人耳豈有徳之盛誠之至而不可動者當不煩兵而有服也 新安胡氏曰禹誓師曰爾尚一乃心力欲以力而成功也三旬而力未足以成是功於是益有惟徳動天之說欲尚徳而不尚力也禹於班師帝乃誕敷文徳而苗自格焉不尚力争而務徳化可見唐虞氣象若後世遇逆命自窮兵黷武而已肯班師乎心唐孔氏曰益賛禹修徳而帝自誕敷文徳見君臣同 張氏曰帝之文徳素敷至此又誕敷之聖人躬自厚之意唯呂氏曰禹自會此理聞益之賛神領心受如曾子之 便班師而還其從如響略無凝滯干羽舞階朝廷閒暇自然而然非故為如此而有苗自格正如春氣流暢寒谷草木自皆發榮也唐孔氏曰凢武舞執干文舞執羽也愚謂禹雖以治水為功而功之外有克艱之謨是謨 大闢萬世為君之道其功其謨非臯益稷所得而先也且此篇所記又有舜禹授受一大事安得不以接二典之後冠三謨之首哉大抵一篇之中自后克艱至時乃功所以發明究竟克艱之㫖自格汝禹至若帝之初皆所以紀述授受之辭而征苗一節則攝位後事也前一大節中其綱領在后臣克艱後一大節中其綱領在人心道心二者皆於心上用功必能致察於人心道心之間純乎義理之正而不雜於形氣之私則人欲净盡天理流行自然見得宇宙內事皆職分內事職分內事皆性分內事而於克盡君道之艱自見其當然有不必勉而能之者矣臯陶謨今文古文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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