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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第一百六十二

《卷第一百六十二》[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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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紀一百六十二起重光大荒落四月,盡閼逢涒灘十二月,凡三年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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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十四年金興定五年,蒙古太祖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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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乙卯,復置諸王宮大小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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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命任子簾試於御史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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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金人渡淮北去,李全遣兵追擊,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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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金東莒公燕寧與蒙古兵戰,敗死。山東行省言:「寧所居天勝寨據險,寧死,眾無所歸,權署其提控孫邦佐為招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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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金左副元帥布薩安貞,以所俘宋宗室男女七十餘口獻於汴都。安貞獲宋壯士,輒釋不殺,用其策有功。金主謂宰臣曰:「安貞將略固善矣,此輩得無思歸乎?南京密邇宋境,此輩既不可盡殺,驅之境上遣歸,何如?」宰臣莫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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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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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史彌遠等上《孝宗寶訓》、《皇帝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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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西川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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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久圍東平,餉道絕,金行省蒙古綱奏請移軍於河南,金主命百官議。御史大夫赫舍哩呼圖克們等曰:「金城湯池,非粟不守。東平孤城無援,萬一失之,則官吏兵民俱盡,宜徙之河南以助防秋。」翰林待制穆延阿固貸曰:「不然。車駕南遷,恃大河以為險,大河以東平為籓籬,今乃棄之,則大河不足恃矣。兵以將為主,將以心為主;綱心已搖,不可使守,宜別遣行省規畫軍食。」金主不能決。樞密院議綱內徙行省邳州,監軍王庭玉屯黃陵岡。綱率眾南走,蒙古索嚕呼圖邀擊之,斬七千餘級,綱以數百騎遁去。嚴實入城,建行省於府第,薩爾達以穆呼哩命,中分其城,以嚴實撫安東平以北恩、博等州,石珪移治曹州。于是金不復能守山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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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丙寅,詔以皇侄福州觀察使貴和為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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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帝以景獻太子卒,國本未立,選太祖十世孫年十五以上者,教育官中,如高宗擇普安、恩平故事。至是遂立為皇子,更名竑,進封祁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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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宗室子與莒為秉義郎。與莒,燕懿王德昭之後,希瓐子也,母全氏,家于紹興之山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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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慶元人餘天錫,為史彌遠童子師,性謹愿,彌遠器重之。皇子竑之立,非彌遠意,欲有所廢立,以沂王置後為名,陰求宗室中可立者,以備皇子之選。天錫適還秋試,彌遠密語之曰:「沂王無後,宗子賢願者具以來。」天錫舟抵越西門,天大雨,避全保長家,保長知其為丞相客,治具甚肅。有二子侍立,天錫問之,保長曰:「此吾外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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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言二兒後極貴。」問其姓,長曰趙與莒,次曰與芮。天錫還臨安,以告彌遠。彌遠命召二子來,保長喜,鬻田,治衣冠,集姻黨送之,且詫其遇。彌遠善相人,及見,大奇之,恐事泄,遽使歸。保長大慚,其鄉人亦竊笑之。逾年,彌遠謂天錫曰:「二子可復來乎?」天錫召之,保長謝不遣。彌遠乃使天錫密諭保長曰:「二子,長者最貴,宜還撫於其父家。」遂載至臨安。及竑立為皇子,乃補與莒秉義郎,賜名貴誠,年十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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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器監豐城范應旍,嘗因召見言曰:「國事大且急者,儲貳為先。陛下不斷自宸衷,徒眩惑於左右近習之言,轉移於宮庭嬪御之見,失今不圖,奸臣乘夜半,片紙或從中出,忠義之士,束手無策矣。」帝為之動容而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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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金殺其左副元帥兼樞密副使布薩安貞。安貞先為尚書省所劾,金主謂平章政事英王守純曰:「國家誅一大臣,必合天下後世公議,其令覆案之。」初,安貞憂讒,嘗以金玉帶遺近侍局,為近侍局所發;又以安貞獲宋宗室不殺,誣為謀叛奔宋。下詔數其罪,並其二子殺之。以其祖忠義、父揆有大功,免兄弟緣坐。安貞之典兵征伐也,每自歎曰:「三世為將,道家所忌。」至是果及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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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金越王永功薨,謚忠簡。永功勇健絕人,涉書史。子璹,博學有俊才。金之南遷也。諸王宗室顛沛奔走,璹獨載其書以從。時諸王之禁猶嚴,璹潛與士大夫吟詠倡酬,不敢明白往來。永功薨後,禁稍弛,璹始得與文士楊雲翼、趙秉文、元好問等相交善,然只奉朝請,不語及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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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金上黨公張開以厚賞誘晉陽公郭文振之將士,頗有亡歸者。詔分遼、潞粟賑太原饑民,開不與,文振奏其事,金主遣使諭以「各守疆土,同心濟難,毋以細故啟釁端,誤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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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蒙古主駐鐵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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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茍夢玉通好於蒙古,蒙古旋遣使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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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己亥,金義勇軍叛,據碭山,旋襲永城,行軍副總領高琬敗之。金主命蒙古綱並力進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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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趙方為京湖制置大使,賈涉為淮東制置使,兼京東、河北路節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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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修《光宗寶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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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乙卯,知樞密院事任希夷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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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史彌遠家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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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兵部尚書宣繒同知樞密院事,給事中俞應符簽書樞密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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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追封史浩為越王,改謚忠定,配享孝宗廟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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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湖制置大使趙方卒。方先知青陽縣,告其守史彌遠曰:「催科不擾,是催科中撫字;刑罰無差,是刑罰中教化。」人以為名言。守襄、漢十年,以戰為守,合官民兵為一體,通總制司為一家,許國之忠,應變之略,隱然有樽俎折衝之風,故金人南侵,淮、蜀大困,而京西獨全。既歿,人皆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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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賈益謙建言:「汴之形勢,惟恃大河。今河朔受兵,群盜並起,宜嚴河禁以備不虞。凡自北來而無公憑者,勿聽渡。」是月,金主諭樞密院曰:「河北艱食,貧民欲南來者日益多,速令渡之,毋致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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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癸未,立果州團練使貴誠為沂靖惠王後。貴誠疑重寡言,潔修好學,每朝參待漏,他人或笑語,貴誠獨儼然;出入殿庭,矩度有常,見者斂容。史彌遠益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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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渡後,監察御史多被的決,參知政事張行信上言曰:「大定間,監察坐罪,大抵收贖,或至奪俸,重則外降而已;間有的決者,皆有為而然,當時執政程煇已面論其非。近日無論事之大小,情之輕重,一概的決,以為大定故實,先朝明訓,過矣。」甲申,金主命尚書省更定監察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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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朝獻景靈宮,庚寅,朝饗太廟。辛卯,合祭天地於明堂,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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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復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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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復以齊州為濟南府,兗州為襲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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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夏人復以書至四川,趣會師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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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蒙古太師、國王穆呼哩由東勝州涉河,引兵而西。夏主聞之懼,遣塔爾海監府等宴穆呼哩於河南,且遣塔海甘布將兵五萬屬焉。至是穆呼哩引兵東行入葭州,金將王公佐遁,穆呼哩以石天應權行臺守葭,而自將攻綏德,破馬蹄、克戎兩寨,夏主遣瑪爾布帥眾會之。瑪爾布問穆呼哩相見之儀,穆呼哩曰:「汝見汝王,即其禮也。」瑪爾布曰:「未受主命,不敢拜。」乃引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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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穆呼哩進攻延安,瑪爾布始質馬而拜。金元帥哈達與納邁珠禦之。哈達以兵三萬陳于城東,蒙古將蒙古布哈先以騎士三千趣之。夜半,穆呼哩命軍士銜枚潛進,伏于城東兩谷中。次日,蒙古布哈望見金兵,佯棄旗鼓走,金兵追之;穆呼哩出伏乘其後,鼓鼙震天,金兵大亂,穆呼哩追殺七千餘人。哈達走入延安城,堅壁不出。穆呼哩以城池堅深,猝不可拔,乃留軍圍之,而自將兵徇鄜、坊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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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金募民興南陽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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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四川宣撫使安丙卒。命崔與之為四川制置使以代之。丙握重兵久,每忌蜀帥之自東南來者,諸將多不協和。與之開誠布公,戒以同心體國之大義,人人悅服,軍政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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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邳州行省蒙古綱言:「宿州連年饑饉,加之重斂,百姓離散。鎮防軍遽徵逋課,窘迫凌辱,有甚於官,百姓不勝其酷,皆懷報復之心。武夫不識緩急,乃至於此。請一切所負並令停止,俟明年夏秋收成徵還,軍人可量增廩給。」辛丑,金主命蠲徐、邳、宿、泗等州逋租,官吏有能墾闢閒田,除來年科征,歸、亳、壽、潁停閣逋戶租外,仍蠲三之一。逋戶田廬,有司募民承業,禁其毀損,以俟來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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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東安撫張林叛。降于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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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李全既併將漣水忠義,益驕悍,輕朝廷。嘗遊金山,作佛事以薦國殤,知鎮江府喬行簡以方舟逆全,大合樂以享之。全歸,語其徒曰:「江南佳麗無比,須與若等一到。」始造舭達舟,謀爭舟楫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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膠西當登、寧海之衝,百貨輻輳,全使其兄福守之為窟宅。時互市始通,北人尤重南貨,價增十倍。金誘商人至山陽,以舟浮其貨而中分之,自淮轉海,達於膠西。福又具車輦之,而稅其半,乃聽往諸郡貿易,車夫皆督辦於張林,林不能堪。林財計仰六鹽場,福恃弟有恩於林,欲分其半,林許福恣取鹽而不分場,福怒曰:「若背恩耶?待與都統提兵取若頭耳!」林慎,其黨李馬兒說林叛,林遂以京東諸郡請降于蒙古。穆呼哩以林行山東東路益都、滄、景、賓、棣等州都元帥府事。福狼狽走還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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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庚申知樞密院事鄭昭先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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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伊喇福僧嘗言:「自永安用兵,軍中置監戰官,論議之間,動相矛盾,不懲其失,反以為法。若輩平居皆選材勇自衛,一旦有急,驅疲懦出戰,寧不敗事?罷之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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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罷行總管府及招討統軍檢察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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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月,辛巳朔,以宣繒兼參知政事,俞應符兼權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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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攻金鄜州,節度使完顏祿錦、都統赫舍哩鶴壽、富察洛索皆死之。時石天應擒送金驍將張鐵槍,穆呼哩責其不降,厲聲答曰:「我受國家厚恩二十餘年,今有死而已!」穆呼哩義之,欲解其縛;諸將怒其不屈,遂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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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取金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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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以陳、亳等州、鹿邑、城父諸縣盜蜂起,趣樞府遣官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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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金更造興定寶泉,每一貫當通寶四百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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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歲,蒙古主及皇子卓沁、察罕台、諤格德依攻下西域玉龍哈實等十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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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十五年金元光元年,蒙古太祖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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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庚戌朔,御大慶殿,受恭膺天命之寶。先是翟朝宗得璽,獻于朝,既而趙拱又得玉印,文與前璽同而加大。朝廷喜,受之,行慶賀禮,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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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涉移書史彌遠,謂:「天意隱而難知,人事切而易見。當思今日人事,尚未有可答天意者。昔之患不過於金。今之患又有山東忠義與北邊,宜亟圖之。」彌遠不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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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金元帥惟弼破紅襖賊於張騫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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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詔撫諭山東、河北將帥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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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金遣官墾種京東、西、南三路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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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行省參知政事巴圖魯罷知河南府,以去歲延安被圍,屢請益兵故也。陜西西路轉運瓜勒佳德新上言曰:「伏見知河中府巴圖魯,廉直忠孝,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實朝廷之良臣也。去歲兵入延安,巴圖魯遣將調兵,城賴以完,不為無功。今哈達、邁珠各授世封,而巴圖魯改知河中府。竊謂方今用人之時,使謀略之臣不獲展力。緩急或失事機。誠宜復行省之任,使與承裔共守京兆,令哈達、邁珠捍禦延安,以籓衛河南,則內外安矣。」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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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秘書郎何澹言:「有司出題,強裂句讀,專務斷章,破碎經文。宜令革去舊習,使士子明綱領而識體要,考注疏而辨異同。」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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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金恆州軍變,萬戶呼延棫等十餘人,殺掠城中,焚廬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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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以歲幣既絕,國用空虛,己酉,遣左監軍額爾克行元帥府事,節制三路軍馬南伐,同簽書樞密院事時全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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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丁巳,賑江西州縣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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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金樞密院差委官賈天安上書言利害,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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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方議興南伐之師,翰林學士楊雲翼言於金主曰:「今之事勢,與泰和不同。泰和以冬征,今將以夏往,此天時之不同也。冬則水涸而陸多,夏則水潦而塗掉,此地利之不同也。泰和舉天下全力,驅糺軍以為前鋒,今能之乎?此人事之不同也。議者徒見泰和之易,而不知今日之難。請以夏人觀之,向日弓箭之手在西邊者,則搏而戰,袒而射,彼已奔北之不暇,今乃陷吾城而擄守臣,敗吾軍而擒主將;曩則畏我如彼,今日侮我如此。夫以夏人既非前日,奈何謂宋人獨如前日哉!願陛下思其勝之之利,又思其敗之之害,無悅甘言,無貽後悔。」金主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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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翰林侍講學士完顏伯嘉,坐言事過切,降遙授同知歸德府事。伯嘉純直,不能與時低昂,嘗曰:「生為男子,當益國澤民,其它不可學也。」高汝礪方希寵,固相位,伯嘉論事輒與之忤,故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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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金右丞圖克坦思忠以病馬輸官,冒取高價,御史劾之。有司以監主自盜論死,金主命降授陳州防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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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金提控李師林敗夏人于永木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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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辛巳,金置大司農司,設大司農卿、少卿、丞,京東、西、南三路置行司,並兼采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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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蒙古兵攻金陵州縣。
73
金額爾克、時全等由潁、壽渡淮,敗南軍于高塘市,攻固始縣,破廬州將焦思忠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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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捷聞。既而獲生口,言時全之侄青,受宋詔與全兵相拒,匿其事。五月,額爾克引眾還,距淮二十里,諸軍將渡,全矯稱密詔,諸軍且留收淮南麥。遂下令,人獲三石以給軍,眾惑之。留三日,額爾克謂全曰:「今淮水淺狹,可以速濟。若值暴漲,宋乘其後,將不得完歸矣。」全力拒之。是夕,大雨,淮果暴漲,乃為橋以渡;南軍襲之,全兵大敗。橋壞,全以輕舟先濟,士卒皆覆沒,金之兵財由是大竭。金主詔數全罪,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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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太白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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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進封皇子祁國公竑為濟國公,以沂王嗣子貴誠為邵州防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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竑好鼓琴,史彌遠買美人善鼓琴者納諸竑,而厚撫其家,使瞷竑動息。美人知書慧黠,竑嬖之。時楊皇后專國政,彌遠用事久,宰執、侍從、臺諫、籓閫皆所引薦,權勢熏灼,竑心不能平,嘗書楊后及彌遠之事于几上,曰:「彌遠當決配八千里。」宮壁有輿地圖,竑指瓊、厓曰:「它日當置史彌遠於此。」美人以告彌遠。竑又嘗呼彌遠為「新恩」,以它日非新州則恩州也。彌遠聞之,因七月七日,進乞巧奇玩以覘其意,竑乘醉碎之於地。彌遠大懼,日夜思以傾竑,而竑不知。真德秀時兼宮教,諫竑曰:「皇子若能孝於慈母而敬大臣,則天命歸之,否則深可慮也。」竑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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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彌遠為其父浩飯僧凈慈寺,與國子學錄鄭清之登慧日閣,屏人語曰:「皇子不堪負荷,聞後沂邸者甚賢,今欲擇講官,君其善訓導之,事成,彌遠之座即君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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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言出于彌遠之口,入于君之耳,一語泄,吾與君皆族矣!」清之曰:「不敢。」乃以清之兼魏惠憲王府學教授。清之日教貴誠為文,以購高宗御書,俾習焉。清之謁彌遠,即示以貴誠詩文翰墨,譽之不容口。彌遠嘗問清之曰:「吾聞皇姪之賢已熟,要竟何如?」清之曰:「其人之賢,更僕不能數,然一言以斷之,曰『不凡』。」彌遠頷之再三,遂堅定策之意。乃日媒孽竑之失於帝,覬帝廢竑立貴誠,而帝懵然不悟。真德秀聞其事,力辭去,臨行,復以前言進於竑,竟不聽。
80
壬戌,知濟南府種贇討張林,林敗走。李全入青州,據之。
81
蒙古兵屯隰、吉、翼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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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金主敕尚書省曰:「前平章胥鼎、左丞賈益謙等,皆致仕老臣,經練國事,當邀赴省,與議利害。仍遣侍官諭意。」
83
六月戊寅朔,金造舟運陜西糧,由大慶關渡抵湖城。
84
癸未,金大赦。陳州防禦使呂子羽坐乏軍興自盡。
85
辛卯,簽書樞密院事俞應符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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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紅襖賊掠柳子鎮,驅百姓及驛馬而去,金提控張瑀追擊,奪所掠還。偽監軍王二據黎陽,金提控王泉討之,復其城。
87
金召巴圖魯為大司農。巴圖魯言:「近京寇盜擾攘,民不得獲,宜早處置。」
88
金晉陽公郭文振奏:「河朔受兵有年矣,向皆秋來春去,今已盛暑不回,且不嗜戕殺,恣民耕稼,此殆不可測也。樞府每檄臣會合府兵進戰,公府雖號分封,力實單弱,且不相統攝,方自保不暇。朝廷不即遣兵為援,臣恐人心以為舉棄河北,甚非計也。前平章政事胥鼎,才兼將相,威望其隆,向行省河東,人樂為用,今雖致仕,精力未衰,乞付重兵,使總制公府,同力戰禦,庶幾人皆響應,易為恢復。」
89
秋七月,蒙古穆呼哩令蒙古布哈引兵出秦、隴以張聲勢,視山川險要。乃自率兵道雲中,攻下盂州四蹄寨,遷其民於州;拔晉陽義和寨;進克三清巖;入霍州山堡,遷其人于趙城。攻青龍堡,金平陽公胡天作拒守,勢甚危急,金主詔上黨公張開及郭文振等救之,次彈平寨東三十里,不得進。裨將富察鼎珠、監軍王和開壁降,執天作,遷于平陽。穆呼哩令昂吉屯晉陽、冀州之境。
90
丙辰,金張開復澤州。
91
甲子,詔江淮、荊襄、四川制置、監司條畫營田。
92
戊辰,紅襖賊襲徐州之十八里寨,又襲古城桃園,金人擊敗之。
93
乙亥,太白晝見,經天,與日爭光。
94
八月己卯,彗星出於氐。蒙古耶律楚材謂其主曰:「女真將易主矣。」隱士喬靜真告穆呼哩曰:「今觀天象,未可征進。」穆呼哩曰:「主上命我平定中原,今河北雖平,而河南、秦、鞏未下,若因天象而不進兵天下何時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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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金以彗星見,改元元光,大赦。
96
金以巴圖魯為參知政事。金主謂之曰:「卿頃為大司農,巡行郡縣。盜賊如何可息?」對曰:「盜賊之多,由賦役多也,賦役省則盜賊息。」金主曰:「朕固省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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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魯曰:「如行院、帥府擾之何?」金主曰:「司農既兼采訪,自今其令禁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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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金河間公伊喇重嘉努、高陽公張甫復河間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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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人攻金德順,旋又掠其神林堡。
100
九月,大名忠義彭義斌復京東州縣,嚴實將晁海以青厓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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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宣繒參知政事,給事中程卓同知樞密院事吏部尚書薛極賜出身,簽書樞密院事。
102
壬戌,彗星沒。辛未,太白晝見。
103
冬十月壬午,張惠攻金之零子鎮,為金人所敗。
104
癸未,金王庭玉復曹州,殺蒙古將石珪。
105
乙未,蒙古穆呼哩兵下榮州之湖壁壘及臨晉。時吉州殘破,金人於牛心寨僑治州事。
106
穆呼哩自隰州攻之。知州楊貞,令妻孥先墜崖死,己從之。
107
穆呼哩入寨,留兵以守,進攻河中府。治中侯小叔,盡護農民入城,以家財賞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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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控吳得說小叔出降,叱出斬之。小叔有表兄張先,從容言辭兵勢重,可出降以保妻子,小叔怒曰:「我舟人子,致身至此,何為出降!」縛先於柱而殺之。小叔由延津水手從軍,疊見拔擢,故感激盡力如此。頃之,樞密院遣人來議兵事,小叔出城會之,城遂陷。
109
小叔退保樂李山寨。
110
蒙古都元帥石天應,自葭州謁穆呼哩於汾水車,穆呼哩謂之曰:「河中為河東要郡,擇守者,非君不可。」乃以天應權行臺,平陽、太原、吉、隰等帥並受節制。
111
石天應還葭州,謂其將佐曰:「吾累卿等留屯於此,河中東、西,皆平川曠野,可以駐軍規取關陜,諸君以為何如?」或諫曰:「河中雖用武之地,南有潼關,西有京兆,皆金軍所屯;且民新附,其心未一,守之恐不易。」天應曰:「葭州正通鄜、延,今鄜已平,延不孤立。若發國書令夏人取之,猶掌中物耳。且國家之急,本在河南。此州路險地僻,轉餉甚難。河中雖迫於二鎮,實用武立功之地,北接汾、晉,西連同、華,地五千餘里,戶數十萬,若起漕運以通饋餉,則關內可剋期而定,關內既定,長河以南,在吾目中矣。吾年垂六十,老耄將至,一旦臥病床第,聞後生輩立功名,死不瞑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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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要當死戰陣以報國耳!」遂移軍河中。
113
甲辰,金以京兆官民避兵南山者多至百萬,詔兼同知府事完顏霆安撫之。
114
蒙古穆呼哩渡河攻同州十一月丁未,拔之,金節度使李復亨、同知節度使完顏額爾克並自盡。穆呼哩遂下薄城,徑趨長安,金京兆行省完顏哈達擁兵二十萬,固守不下。戊辰,穆呼哩令蒙古布哈攻鳳翔。
115
十二月乙亥朔,發米賑臨安貧民。
116
金主謂太子曰:「吾嘗夜思天下事,必索燭以記,明而即行。汝亦當然。」
117
金以侯小叔權元帥府右都臨,便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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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作既為蒙古所執,受官爵,佩虎符,金主使張開、郭文振招之。天作至濟源,欲脫走,先遣人奉表南京;穆呼哩惡其反覆,誅之。乙酉,金以同知平陽府事史詠為龍虎衛上將軍、權行平陽公府事。
119
丁亥,以李全為保寧軍節度使,京東路鎮撫副使。初,全有戰功,史彌遠欲加全官爵,賈涉止之。及是涉歎曰:「朝廷但知官爵可以得其心,寧知驕之將至於不可勸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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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諭近侍局曰:「奉御、奉職,皆少年不知書,朕憶曩時置說書人,日為講論自古君臣父子之教,使知所以事上者。其復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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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金簡州提控唐古昉敗夏人於質孤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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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穆呼哩自將大軍攻鳳翔。
123
是歲,蒙古皇子圖壘克西域圖斯尼、察烏爾等城,還經木喇伊國,大掠之。渡素克蘭河,克額里等城,遂與蒙古主會,合兵攻塔爾哈寨,拔之。西域主塔賚鼎出奔,與彌勒汗合,呼圖呼與之戰,不利,蒙古主自將擊之,擒彌勒汗。塔賚鼎遁去,遣巴喇追之,不獲;進薄回回國,其王委國而去,逃匿海嶼死。
124
○寧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十六年金元光二年,蒙古太祖十八年
125
春正月戊申,詔命官犯贓毋免約法。
126
蒙古穆呼哩圍鳳翔,東自扶風、岐山,西連汧、隴,數百里間,皆具營柵。
127
先是金主以鳳翔守將完顏仲元孤軍不足恃,遣平西軍節度使特嘉喀齊喀援之。及圍急,以同知臨洮府郭斌總領軍事。斌長於應變,自冬涉春四十餘日,守禦不懈。嘗從喀齊喀巡城壕外,一人坐胡床,以箭力所不及,氣貌若蔑視城守者。喀齊喀指示斌曰:「能射之乎?」斌測量遠近,曰:「可。」斌平時發矢,伺腋下甲不掩處射之,無不中,即持弓矢,伺坐者舉肘,一發而斃,蒙古為之奪氣。喀齊喀以便宜擢斌為通遠軍節度使,斌,會州人也。
128
穆呼哩以圍久不下,謂諸將曰:「吾奉命專征,不數年取遼西、遼東、山東、河北,不遺餘力;前攻天平、延安,今攻鳳翔,皆不下,豈吾命將盡耶?」乃解圍,循渭水南,遣蒙古布哈南越牛嶺關,徇鳳州而還。
129
蒙古石天應作浮橋以通陜西,金侯小叔自中條率山寨兵襲河中。天應遣驍將吳澤引兵五百,夜出東門,伏兩谷間,戒之曰:「俟賊過半,急擊之,我出其前,爾攻其後,可也。」澤勇而嗜酒,是夕,方醉臥林中,小叔由間道直抵城下,守兵多新附者,爭縋而去。小叔坎城登,焚樓櫓,天應倉卒搏戰,左右從者四十餘騎,皆曰:「吳澤誤我!」
130
或勸西渡河,天應曰:「先時人諫我南遷,我違眾而來;今事急奔去,是不武也。縱太師不罪我,我何面目以見同列,今日惟死而已。」少頃,金兵四合,天應飲血力戰至日午,死之。小叔遂燒絕浮橋,撫定其眾。遷昭毅大將軍。
131
甲寅金主謂宰臣曰:「向有人言便宜事,卿等屢奏乞作中旨行之。帝王從諫足矣,豈可掠人之美以為己出哉?」戊午,又諭曰:「鬻爵恩例,有丁憂官得起復者,是教人以不孝也,何為著此令哉!」
132
蒙古兵十萬圍河中,金總帥額爾克遣提控孫昌率兵五千,樞密副使完顏薩布遣李仁智率兵三千,俱來救,侯小叔期以夜中鳴鉦,內外相應。及期,小叔出兵戰,昌、仁智不敢動,小叔斂眾入城。圍益急,眾議出保山寨,小叔曰:「去何之?」密遣經歷官張思祖潰圍出,奔告南京。丁卯,城破,小叔死之。
133
穆呼哩聞石天應戰歿,痛惜之,命其子烏格襲領其眾。將渡河,橋梁已斷,穆呼哩顧諸將曰:「橋未畢工,安可坐待乎?」復攻下河西堡寨十餘。
134
二月壬午,金主詔曰:「軍官犯罪,舊制更不任用。今多故之秋,人才難得,朕欲除大罪外,徒刑、追配,有武藝可掌兵者,量才復用,尚書省集議以聞。」丁亥,大赦。
135
己丑,嗣秀王師禹卒,追封和王。
136
三月戊申,張林以所部刑、德來歸,詔進三官,復以為京東東路副總管。
137
甲寅,金主謂宰臣曰:「人有才堪任事而處心不正者,終不足貴。」高汝礪曰:「其心不正而濟之以才,所謂虎而翼也。」金主又曰:「凡人處心善良而行事忠實,斯為難得。然善良者,人多目為平常。」汝礪曰:「人材少全,亦隨其所長取之耳。」
138
金以邳州經略司隸蒙古綱,令募勇敢收復山東。
139
蒙古太師、國王穆呼哩渡河還聞喜。病篤,召其弟岱遜曰:「我為國家助成大業,擐甲執銳,垂四十年,東征西討,無復遺恨,第恨汴京未下耳。汝其勉之!」
140
穆呼哩沈毅多智略,善射,與博爾濟、博勒呼、齊拉袞並隨蒙古主起事。蒙古主嘗失利,大雪,失牙帳所在,夜臥草澤中,穆呼哩、博爾濟張氈蔽之,自暮達曉不移足。
141
博爾濟位終右萬戶,博勒呼以第一千戶歿於陣,唯穆呼哩勛績最著,然當時稱四人佐命功無異詞。
142
金以完顏伯嘉權參知政事,行省河中,與史泳圖復河東。夏四月癸酉朔,復霍州汾西縣。
143
五月癸卯朔,金始造元光重寶。
144
丙午,金復河中府及榮州。
145
戊申,賜禮部進士蔣重珍以下五百四十九人及第、出身。
146
乙卯,金復霍州及洪洞縣。
147
丁巳,金造元光珍寶,同銀行用。
148
金主問宰執以修完樓櫓事,高汝礪言所用皆大木,顧今難得,方令計置,金主曰:「朕宮中別殿有可用者即用之。」汝礪對以不宜毀,金主曰:「所居之外,毀亦何害?
149
不愈於勞民遠致乎」
150
蒙古主避暑于八魯灣川,分兵攻諸部落之近者,悉下之,至昆寨,與諸將會。以西域漸定,始置達嚕噶齊於各城監治之。達嚕噶齊,猶言掌印官也。
151
六月壬午,淮東制置使賈涉,以李全驕暴難制,力求還朝,在道卒。
152
初,涉欲置忠義兵,乃以翟朝宗統鎮江副司八千人,屯楚州城中;又分帳前忠義萬人,命趙邦永、高友統五千,屯城西;王暉、于潭統五千,屯淮陰。李全輕鎮江兵而忌帳前忠義,乃數稱高友等勇,出軍必請以自隨,涉不許。全每宴麾下,併召涉帳前將校,于是帳前亦願隸全,然未能合也。及涉卒,邱壽邁攝帥事,全請曰:「忠義烏合,尺籍鹵莽,莫若別置新籍,一納諸朝,一申制閫,一留全所,庶功過有考,請給無弊。」壽邁從之。全乃合帳前忠義與己軍并隸之,而並統其軍,壽邁不悟。
153
戊子,金遣人招李全、嚴實、張林,從蒙古綱之言也。
154
金完顏伯嘉卒。
155
甲午,金主命罷河中行省,置元帥府。時州縣多殘破,金人不能守,徙郭文振於孟州,未幾,又徙衛州。
156
丁酉同知樞密院事程卓卒。
157
秋七月壬寅朔,夏人攻金積石州。
158
乙巳,金遣兵守衛解州鹽池。
159
金蒙古綱御下嚴八月辛未朔,邳州從宜經略使納哈塔陸格,率眾入行省殺綱,據州反;與蒙古將李二措致書海州,言欲來附,李全遣王喜兒以兵二千應接,而己繼之,二措納喜兒,囚之。全欲攻邳,四面限水,二措積勁弩備之。全不得進,合兵索戰而敗,欲還楚州,會濱、棣有亂,乃引兵趨青州。金行院總帥赫舍哩約赫德討殺陸格,復其城。
160
九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161
丁卯,金權御史中丞師安石等劾英王守純不實,付有司鞫治。詔免罪,仍諭責之。
162
冬十月己卯,金袷於太廟。
163
十一月辛亥,以太平州大水賑恤之。
164
十二月,以前淮西都統許國為淮東制置使,兼知楚州。國奉祠家居,欲傾賈涉而代之,數言李全必反。會涉死,召國入對,國疏全姦謀益深,反狀已著,非有豪傑不能消弭。遂易國文階,授今官,命下,聞者驚愕。淮東參幕徐晞稷,雅意開閫,及聞國見用,用注釋國疏以寄全,全不樂。
165
癸未,嗣濮王不凌卒。
166
庚寅,金主殂,年六十一,太子守緒即皇帝位。
167
金主疾革,時已暮夜,近臣皆出,惟前朝資明夫人鄭氏,已老,侍側,金主知其可托,謂之曰:「速召太子,舉後事。」言絕而殂,夫人秘之。是夕,皇后及貴妃龐氏問安寢閤,龐氏陰狡機,慧,常以其子英王守純年長不得立懷怨。鄭氏恐其為變,即紿之曰:「上方更衣,后妃可少休它室。」伺其入,遽鑰之。急召大臣,傳遣詔,立皇太子守緒,始啟戶出后妃,發喪。太子方入宮,守純已先至。太子知之。分遣樞密院官及東宮親衛軍官伊喇布哈,集軍三萬餘於東華門。部署既定,命護衛四人監守純于近侍局,乃即位柩前,宣遺詔。
168
壬辰,金大赦,詔曰:「朕述先帝之遺意,有便於時,欲行而未及者,悉奉而行之。
169
國家已有定制,有司往往以情破法,使人妄遭刑憲。今後有本條而不遵者,以故入人罪罪之。草澤士庶,許令直言軍國利害,雖涉譏諷、無可采取者,並不坐罪。」
170
蒙古兵攻夏,夏主遵頊傳國於其子德旺,改元乾定。遵頊自號上皇。
171
蒙古蘇布特擊奇徹,大掠西番邊部而還。
172
寧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十七年金正大元年,蒙古太祖十九年
173
春正月戊戌朔,詔補先聖裔孔元用為通直郎。錄程頤後。
174
金改元正大。
175
庚子,金秘書監、權吏部侍郎富察哈珠,出為恆州刺史。哈珠以吏起身,為宣宗所信,聲勢烜赫,性復殘刻,與王阿哩、富察耀珠有宣朝三賊之目,人知其蠹國而莫敢言。
176
至是外貶,士大夫為之相賀。
177
金邠州貢白兔,金主曰:「得賢輔佐,年穀豐登,上瑞也。焉事此為!」命有司給道里費,縱之。
178
丁巳,金主命群臣議修復河中府,禮部尚書趙秉文、太常卿楊雲翼等,言陜西民方疲敝,未堪力役,遂止。
179
戊午,金尊皇后都察氏、元妃都察氏皆為皇太后,號其宮一曰仁聖,一曰慈聖。進封英王守純為荊王,罷平章政事,判睦親府。以大司農守汝州防禦使李蹊為太常卿,權參知政事。
180
癸亥,命淮東、西、湖北路轉運司提督營屯田。
181
金有男子服麻衣,望承天門且笑且哭,詰之,則曰:「吾笑,笑將相無人;吾哭,哭金國將亡。」群臣請置重典,金主不許,曰:「近詔草澤諸人直言,雖涉譏訕不坐。
182
唯君門非笑哭之所,宜重杖遣之。」
183
二月癸巳,蠲台州逋賦。
184
甲午,命臨安府賑貧民。
185
金丞相高汝礪,老而貪位不去,金主初立,諫官劾其欺君固位,為天下所共嫉,宜黜之以厲百官,金主不許。三月辛亥,薨。汝礪以慎密廉潔結人主知,然循默避事,為士論所譏。
186
癸丑,金葬宣宗於德陵。
187
甲寅,金起復邠州節度使致仕張行信為左丞,以延安帥臣完顏哈達戰禦有功,權參知政事,行尚書省於京兆。
188
金荊王守純,或告其謀不軌,下獄。議已決,金主言於慈聖太后,太后曰:「汝止一兄,奈何以讒言欲害之!章宗殺伯與叔,享年不永,皇嗣又絕,何為欲效之耶?趣赦出,使來見我。移時不至,吾不見汝矣!」金主起,太后立待守純至,滋泣慰諭之。
189
是月,召四川制置使崔與之為禮部尚書,以鄭損代之。與之治蜀,將士輯睦,府藏充實,至是被召,以疾辭,歸廣州,蜀人祠焉。
190
夏四月癸酉,金以宣宗祔廟,大赦。
191
辛卯,賑廬州饑。
192
乙未,賜李全、彭義斌錢三十萬緡,為犒賞戰士費。
193
五月戊戌,金平章政事巴圖魯薨,贈右丞相、東平郡王。巴圖魯為人忠實,憂國奉公;其歿也,人皆嗟惜之。
194
癸卯,金以樞密副使完顏薩布為平章政事,參知政事特嘉尉忻為右丞,以李蹊為翰林承旨,仍權參政。
195
戊申,金詔刑部:「登聞檢鼓院毋鎖閉防護,聽有冤者陳訴。
196
六月丁卯朔,太白晝見經天。
197
辛卯,金立妃圖克坦氏為皇后。
198
金先遣尚書令史李唐英至滁州通好,至是復遣樞密判官伊喇布哈至光州榜諭,更不南侵。
199
壬辰,金大名府蘇椿等舉城來歸,詔悉補官,即以其州授之。
200
彭義斌侵河北,至恩州,為蒙古史無倪所敗。
201
秋七月丁酉朔,賑福建被水貧民。
202
辛亥,命師嵒嗣秀王。
203
八月丙戌,帝不豫。史彌遠遣鄭清之往沂王府,告貴誠以將立之意,貴誠默然不應。清之曰:「丞相以清之從遊久,故使布腹心,今不答一語,則清之將何以答丞相?」
204
貴誠始拱手徐言曰:「紹興老母在。」清之以告,彌遠益相與歎其不凡。
205
壬辰,帝疾篤。彌遠稱詔,以貴誠為皇子,改賜名昀,授武泰軍節度使,封成國公。
206
閏月,丁酉,帝崩於福寧殿,年五十七。
207
彌遠遣皇后兄子谷、石以廢立事白后,后不可,曰:「皇子竑,先帝所立,豈敢擅變?」谷等一夜七往返,后終不許。谷等乃拜泣曰:「內外軍民皆已歸心,茍不立之,禍變必生,則楊氏無噍類矣。」后默然,良久曰:「其人安在?」彌遠即于禁中遣快行宣昀,令之曰:「今所宣是沂靖惠王府皇子,非萬歲巷皇子,茍誤,則汝曹皆處斬!」
208
竑時聞帝崩,跂足俟宣召,久而不至,乃屬目牆壁間,見快行過其府而不入,已而擁一人徑過,天暝,不知為誰,甚惑之。昀入宮見后,后拊其背曰:「汝今為吾子矣。」
209
彌遠引昀至柩前,舉哀畢,然後召竑。竑聞命即赴,至則每過宮門,禁衛拒其從者。
210
彌遠亦引竑至柩前,舉哀畢,引出帷,殿帥夏震守之。遂召百官立班聽遺制,則引竑至舊班,竑愕然曰:「今日之事,我豈當仍在此班?」震紿之曰:「未宣制前當在此,宣制後乃即位。」竑以為然。已而遙見殿上燭影中有人在御座,則均已即位矣。宣制畢,閤門宣贊呼百官拜賀,竑不肯拜,震捽其首下拜。遂稱遺詔,以竑為開府儀同三司,封濟陽郡王,判寧國府。尊皇后曰皇太后,垂簾同聽政。詔遵孝宗故事,宮中自服三年喪。
211
尋進封竑為濟王,出居湖州。
212
彌遠欲收眾望,勸帝褒表老儒。九月,詔起傅伯成為顯謨閣學士,楊簡寶謨閣學士,及柴中行俱奉朝請。
213
己卯,以真德秀及禮部侍郎程珌、吏部侍郎朱著並兼侍讀,工部侍郎葛洪、起居郎喬行簡、李宗政、少卿陳貴誼、軍器臨王暨並兼侍講。尋又以真德秀學士院,召魏了翁為起居郎。
214
德秀初在朝,知史彌遠欲以爵祿縻天下士,慨然謂劉龠曰:「吾徒須急引去,使廟堂知世亦有不肯為從官者。」遂力請外。至是自知潭州召還,入對,勸帝容受直言,召用賢臣,固結人心為本,帝納之。
215
帝追封所生父希瓐為榮王,生母全氏為國夫人,而以弟與芮嗣之。
216
金伊喇布哈復澤、潞。
217
冬十月乙亥,嗣秀王師嵒卒。
218
夏及金平。
219
初,夏人與金通好,不交兵者八十年。貞祐初,以小故生釁,構難十年,一勝一負,遂至精銳俱盡,兩國皆敝。至是夏遣其吏部尚書李仲諤修好于金,稱弟而不臣,各用本國年號。金遣吏部尚書鄂羅良弼報之。
220
十一月甲子,右正言糜溧,請承順東朝,繼志述事,一以孝宗為法。而新政之切者,曰畏天,悅親,講學,仁民。帝嘉納之。
221
癸未,以五月十六日為皇太后所慶壽節。
222
丁亥,詔改明年為寶慶元年。
223
戊子,以工部尚書葛洪同簽書樞密院事。
224
己丑,詔以生日為天基節。
225
十二月癸丑,開經筵,詔輔臣觀講。
226
名皇太后居殿曰慈明。
227
是歲,蒙古主進次東印度國鐵門關,侍衛見一獸,鹿身馬尾,綠色而獨角,能為人言,曰:「汝君宜早回。」蒙古主怪之,以問耶律楚材。對曰:「此名角端,解四夷語,是惡殺之象。今大軍征西已四年,上天惡殺,遣告陛下。願承天心,宥此數國人命,實無疆之福。」蒙古主遂大掠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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