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宋學士文集卷第二十八翰●續集卷之八故賢母熊夫人碣。 |
| 2 | 嗚呼！是惟賢母熊夫人之墓，夫人諱慧清，姓黎氏，其先贑之寜都人。髙祖某，宋金●光禄大夫，出知撫州，因家焉。祖天桂，以能文五領郷，薦父槱母崇仁李氏夫人生七年，母卒，㷀然無依飬于外家外家婦孫氏，●軒先生轍●女，能椎●軒詩，禮之教，故夫人通考●論語，及渉獵史傳，趣向絶出，流俗萬萬。時同郡熊本，萬𥘉以英才自振，㧞澹軒，謂宜配其父，乃許妻之，待年於家，內外事皆攝治，豊約，中度能者，亦以為難，李母沒，属遺槖以備嫁資，後母移置它産，夫人若不聞知，益考謹弗●，年十九歸萬，𥘉奉舅某姑王氏執婦道甚，先是，其姒氏性●且嗇，謂夫出於前，姑與王如不相能，百事怠弗治，夫人一反其政，以所聞詩禮易之，躬行實踐，恒若惴惴，然日執饋食之禮，唯恐不及，凡事必關决姒氏禮度雍容，辭氣愿欵，有足節日，夫人出坐髙堂，群子姓鴈行立次，苐舉觴上夀，邦人榮之。㑹偽漢起兵●陽，延蔓至郡，夫人時遘末疾，匿西鄰空室，時於壊壁見屠戮之●，而終無入室者，事定之後，他時兵再入，急出竄冢舎，暴兵奄至，鼎侍夫人誓與同死生，俄而兵又退，遷主安寕郷萬氏家，郷民大亂，●掠寓鼎，嘆曰：「今殆不可免！夫怱賊衆相謂曰：聞熊毋賢且病，吾寕他適，弗忍恐之也！」卒免於難。偽漢僣號，遣使者徴鼎，凡再夫人，曰：「是虜狂悖，不知有仁義，其敗可立而待也」。未㡬，元閩省守臣章完者帥師出杉關，以書招鼎夫人曰：「此固名正言，順元運已去，不可救藥矣」。鼎於是皆辭及我。 |
| 3 | 皇上定都建業，遣衛國公鄧愈取江西，聘鼎從事軍中，夫人喜曰：「聞江表有真主興，此誠可依也」。鼎自是顯融于時，其明炳㡬先類如此，不幸以至正癸卯五月二十八日卒，夀六十七，省臣戍●，咸致●奠，遂以某月日●厝先塋之次，後重刻護法，論題辭。 |
| 4 | 衢州天寜住持端文禪師，不逺千里，而来請曰：吾宗有護法論，凡一萬二千三百四十五言，相傳宋觀文殿大學士太保張天覺之●撰，其弘宗扶教之意至矣盡矣！昔者閩僧慧欽甞刻諸●，翰林侍講學士虞集實為之序，兵燹之餘，其版乆不存，端文以此書不可不傳也，復令印生刻之，今功巳告，完願為序，其首簡序曰：嗚呼！妙明真性，有若太空，不拘方●，𥘉無形叚，冲澹而静，寥漠而清出焉，而不知其所終入焉，而不知其所窮，與物無際，圓妙而通當，是時無生佛之名，無自他之相，種種含攝，種種無礙，尚何一法之可言㢤！柰何太樸既散，誕勝真漓，營營逐物，唯塵縁業識之趨，正如迷人，身䧟大澤，煙霧晦㝠，蛇虎縦横，競来追人，欲加毒害，被髮狂奔，不辨四維，西方大聖，人以慈憫，故三乘十二分教，不得不說，此法之所由建立也，衆生聞此法者，遵而行之，又如得見日光，逢善勝，是自壊法也。傳曰：家必自毀，而後人毀之，尚誰●㢤？今因禪師之請，乃懇切為緇素通言之，知我罪我，予皆不能辭矣！禪師豫章人，知寳大法如護眼目，然身服●衣，躬行苦行，遇川病渉者梁之●，齟齬者甓之，枯●●露者掩之，今又刻此論以傳，誠無愧於有行沙門者矣！ |
| 5 | 故廬●張府君光逺甫墓碣銘。 |
| 6 | 皇上即位之五年，朝廷清明，百揆時敘，乃開文華堂禁中妙柬英材，詔詞林羣公分教之。車駕幸臨，閱其所業文，親定優劣，上德至渥也。時江西張唯流寓河南，以尚書領首薦，㑹試南宮未試，除囯史編修，仍俾肄業，于堂予見，唯有雋才，特請于。 |
| 7 | 上録為弟子員，唯執●日乆，忽●欷流涕言曰：唯父抱竒節，不幸歿於盜手。今体魄入●，而墓石無文，一念及兹，●欲無生，惟先生矜而●之。予按亡友吏部員外，即周子諒狀，君諱逺字光，逺姓張氏，吉安永豐，人氣岸豁，逹不狥於小物，當元之季，大盜起●陽，蔓延江右，䧟吉安，旣而州兵搗走之盜，所過井落，民皆相挻為變，殺掠巨室，慘酷不忍聞，君怒髮上指，日夜建竒䇿，剪㓂其友，有羅惟逺者，尚氣節，遣人夜致之，列酒炙于庭，脫冠酣飲，夜●半，屏左右跽而告曰：吾州素號文物之邦，一旦盜蹂，踐●無遺，義不與賊俱生，然非公不足濟吾事。今郡守梁使君出督兵境上，公宜往請師，吾隂立部署以俟斫賊，無難者，羅抵掌于几，曰：子誠，竒男子，吾縦無他能，敢不●命！議旣定，君●、子庸猶未知君，乃叩●門，令出拜，復語之，故庸曰：羅先生若迎官兵至，庸持大斧，盡殺狐䑕，軰不留一人。羅舉觴賀君曰：大兄有如此豪傑兒事，不患不成也！未發，冦諜知之，師衆執羅去祼而鞭之，且問曰：誰與汝造謀？羅罵曰：死狗奴！吾憤汝不道，自欲殺汝，何暇與人謀㢤！賊怒，愈鞭之，仍授筆●，使寫首謀者，名羅瞋目視之，大書一死，字賊反，椄羅于樹，剖其腹作小竅，日増加之，羅嚼齒大詈，三日而後氣絶，●絶詈聲，猶含糊在口，君幸得脫，走吉水，及㓂勢少戢，君還故里，㓂有知君遣羅事者，縶之至營，賊競来指曰：是甞欲殺吾属者，君顔色自若。從容語賊曰：我纓緌之家，決不畏死䘮，節殺即殺，毋以多言為遂遇害。賊黨忿猶未平，并欲屠君介子賢，渠魁執不可，●然嘆曰：彼固忠義人也，寕可使其不血食邪？為具棺歛，使歸塟里之桐塘，聞者莫不霣涕。君愽通●史，篤風義，事親以孝聞，豪右以科繇困之，君奉親避去，旁郡不逺百里𧴥米以為飬，暨歿號慟㡬，絶者數四，然嫉●如●，閭師有貸粟多取息者，勢横甚，君面斥其非，直於州縣，閭師恚，欲夜繫死，君聞州里萬口交譽，不忍發而止，賔客至門傾，有無相接，●談古今事變，二千年間，如玉貫珠聮，客為之傾聴，忘日之夕，且曲盡物情，三尺童子上謁，亦以禮受，未甞少忤性，不●貨殖，或●為子孫計，君𥬇曰：能守先業亦足矣，何以多為君子稱焉。夀五十四，遇害於至正戊戍正月，其日不可復知，自桐塘改塟於大塍之原，則洪武辛亥八月某日也。君配劉氏，●財重義，人有顛連者，觧衣推食，無吝亂離，後家單，毎鬻釵鈿、●夫賔客費，後君五年卒，子三長，即庸次即賢，有膂力，能馳馬奪槊千人中，後十一年亦卒，季乃唯新擢今官女三，俱適士族，孫三憲、文昌，女二在室，曽孫一祺，君之，系出自唐曲江公九齡、九齡、玄孫、洪州都督參軍景重，始、来江西參軍曽孫簽判䖍州。洪字宏淵，復迁永豊之杏園，代多顯官，至君曽大父元叔、大父瑞、伯、父亨，雖曰不仕，咸能世儒業云。嗚呼！士氣弗振乆矣！當楚氛膠●之時，為二千石者，曽不一舉手障之冦，至輙俯首遯去，日行百里，唯恐不疾，誠女婦留●鬛者也！有如君者，藐然一布衣，無社稷人民之寄，乃能建䇿殺賊，不幸事不成，雖肝腦塗地而不悔，豈非烈丈夫也哉？羅氏能●君謀身可死而志不可奪，亦可謂慷●之士，取友之端，又於君見之。嗚呼！志莫大於殄冦，義莫重於捐生，此而不銘●乎？銘銘曰： |
| 8 | 元政●夷，盜起楚區，絳巾嘯呼，毒氣●侵，蠱其良心，棄鋤握●。睠兹廬●，羣邪沸騰，千里血腥，有夫桓、桓，髮上指冠，誓除暴殘，夜則枕矛，血淚交流。同志之求，酣歌●慷，舞劒欲狂，維籌之良，彼何昏昏，漏師弗懲，賊我良朋，正氣凜然。雪為不寒，欲膾盜肝。君亦被拘，詈賊益竒，以死狥之，𩀱璧焜煌，如星●芒，照耀四方。君名岩岩，重如泰山，一死亦安，史官造辭，鑚于幽●，後世是師。 |
| 9 | 守齋類藁序 |
| 10 | 古之立言者，豈得已㢤！設使道行，扵當時功被扵生民，雖無言可也，其𧴥●濟之才而弗克有，●施不得已而形扵言，庶㡬後之人或行之亦不翅，親展其學，●以汲汲遑遑弗忍釋者，其志盖如是而已，柰何近代多藉為譁世取寵之具，褒●於贈餞之夫，獻䛕扵泉下之鬼，組織綺麗，張浮駕，誕以為能舉世安之，曽無有非之者，予不知古之立言者還，果如斯否乎？此予於顧君德●之文，不能無●感也。德潤名輝，鄞人也，其大父郷貢進士應春，父學海先生叔川，皆名士。德●㓜承家學，甫十嵗，即善属文郡，愽士俞希魯欲以神童貢辭不就，旣長大肆，力扵●傳，卓然欲以事功自見，㑹無有薦之者，乃閉門●掃，喟然嘆曰：吾身不遇矣！殆●立言矣乎！然經以載道，史以紀事，古先哲王所籍以牖斯民者也，我當竭其思慮焉！它若㳺言枝辭春花秋蘂，堪把翫於一時，藝焉而巳，我則不敢知人，以德●為知言，德●自是黙索精思，晝夜孜孜，唯寐始忘之。如此者埀三十年，著釋圖一、說約六十三、圖徽二十一、希言二十四事、剡六十二、治要十八、体卦八、觧八辯、十二議、二十四、傳七、記論序文銘各三、雜著十八、賦六、騷十九、雜詩三百二十一，合三十卷分為前、後、外三集，通名為之。守齋類藁云：予甞受而讀之，淵乎其莫窮，約乎其若豊暢乎？皆有契而混融，有弗覈焉。覈必詳也，有弗擇焉，擇必精也。嗚呼！其亦庶㡬古之所謂立言者乎？昔在宋時，桃源王說應求亦鄞人，同季父致招樓郁、楊適、杜醇諸公，因就妙音院立孔子像，講貫經史，倡為有用之學，學者宗之，應求●著，唯在立言，它則未暇及。故有五經發源五十卷，奏議書䟽詩文二百十一篇，薦者列其事，召為明州長史，應求辭。及其既歿，●建桃源書院，贈銀青光祿大夫，賜●金魚袋。嗚呼！德●立言之志，未必下扵應求，今時無有上其名者，秋髮被肩，亦且巋然老矣。惜㢤！雖然！德●志士也，內而不外者也，名之聞與不聞，非●計也，予故狥其外弟太子正字桂德稱之，請序而蔵之，以俟後世之知揚子雲者。 |
| 11 | 元故累贈奉訓大夫、溫州路瑞安州知州、飛騎尉，追封樂清縣男。《林府君墓銘》： |
| 12 | 府君，諱邦福，字彥大，姓林氏。林出殷比干之後，辟地林山，因以地為氏。子孫分居清河。至漢太子太傅尊迁濟南，晋太傅禮，永康間，又迁下邳。永嘉之亂，合浦太守祿又迁閩之温●，自是閩中多林氏。唐貞元中，莆有孝子攅為福唐尉，棄官廬墓，致●露白烏之祥，詔立闕旌其門，孝子五世孫諱某，當五季時，仕于唐，及沒，夫人執氏扶襯還閩，道經溫之瑞安，值閩亂，遂塟于縣之塔石村，有馴鹿之祥，人號鹿阡，執氏卒，合塟其地，自後九世子若孫咸環塟左右。其諱文慶者，實夫人之九葉，孫生古溪䖏士，諱益甫，復迁郡城，生台州路緫管府照磨，諱桓，實府君父也。照磨君以孫常官七品，當封父母，援故事，譲於祖贈從仕郎江浙等䖏儒學副提舉，妣黄氏，贈冝人府君，局度孤騫，不為屑屑詭行，弱冠出㳺蘇府，公㢘其賢，辟為史蘇之寓公多●，要頥指氣，使州縣皆唯唯不敢較府，君毅然不為屈，有請托者，●不聴，且曰：囯法何可以徇人積勞，當調州之幕職。江浙行中書以筦庫缺官，借授䖏州松陽監稅，改監紹興如坻倉府。君●革弊政，出內皆有程顆、粟弗●轉嘉興陶莊務副使，時浙西大浸，民嘯衆，●餱糧與抗者輙見殺，上官檄府君攝尉事，府君授以籌畧，分遣弓箭手掩捕之，未㡬，皆●議法者悉付重典，府君走白部使者曰：飢民無食，雖萬死不顧，何徃而不為亂？原其𥘉情，不過魚㳺釡中少活，須●之命，如法家議，無乃太過乎？使者以為然，免死者數百人，轉饒䖏二州。州之務，居城闉稅課，毎屈府君運量有法，皆以最登秩滿，監衢州常山務，絳巾賊起●陽，江浙諸郡皆繹騷弗寕，時浙省左丞髙昌公出鎮廣信，專緫戎事，署府君常山尉府君，集義旅數千，淬礪戈矛，使習坐作擊刺之法，號令精明，部伍整●，不亂狗䑕，軰欲乘●鈔掠者，皆●舌散去。㑹子溫，登進士，苐擢休寜尹，尋補江南行䑓椽迎府君，就飬未㡬，御史大夫子恣為不法，人言沸騰，溫以親故未忍擿其姦，日恒欝悒不樂府君謂溫曰：吾能安吾貧，慎毋以老身不行其志也。明日，溫率同列謁大夫，力斥其子之非，大夫慙甚，旣退，溫即●章辭去，奉府君還郷浙省，左丞相康里公時承制得專封，拜櫂府君郷郡知事，郡民舉手加額曰：吾州害與利林公知之，我民庶有瘳乎？適山㓂●發掠慈湖，●窺城，上下洶洶，府君白于府曰：事急矣！柰何？吾●以三寸舌●之，乃單舸直走賊巢，諭以禍福，賊見府君至，大駭，争持白刃相脅，府君厲聲叱曰：朝廷何𧴥爾！軰乃敢弄兵，反藉使州縣賦歛急，或不能堪，當訴之，方岳大臣足矣！今乃自麗刑憲，官軍旦夕且大至，舉族當作●醢，吾憐汝軰愚特来，示以生道，乃欲吾脅邪？吾不畏死者，任爾為之，任爾為之！賊衆愕眙相顧再拜謝曰：明公言良是微公，吾属入鬼籙矣！皆俯首退去，為良民如𥘉。朝廷時遺近臣經畧江南，官有異績者，必超擢之，有司方以功狀聞，府君竟以疾卒，夀六十，又七府君明白坦夷，不尚鈎距，遇事曲直，輙辯白無少，譲人𥘉難之，終服其明㫁。性好施，與人有急難，振之唯恐不及，䖏伯仲間無間言，●篤於訓子，故卓然皆有成立，既而溫改福建行中書省管勾，得請于朝，封府君文林郎、汀州路寜化縣尹夫人王氏贈宜人，及溫累陞員外郎，加贈奉訓大夫、溫州路瑞安州知州、飛騎尉，追封樂清縣男，夫人亦加樂清縣君。府君卒之日，至正十九年夏五月癸丑，塟之日，其年冬十二月甲申，墓在永嘉縣，建牙鄕先塋之側，玉夫人先十七年卒，子男子四人，長即溫奉訓大夫福建等，䖏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次常從仕郎、泉州路徳化縣尹、次嘉福寕州知事、次寕行宣政院宣使子女子一人，適福州長樂稅課提領項昱孫男七人，本秉東乘䇿，某某女四人，曽孫男二人，某某女一人。嗚呼！天之生材也，一元之氣旣運，無徃而弗周，譬諸木焉，或可為棟梁，或可為榱桶，未嘗不具特人，用之有違其材，●以毎形君子之歎，有若府君材信羙矣，乃使之淹回下列，無以●其胷中所藴，及逄世亂，則建䇿禦冦，親徃諭降，卒使革心從化，其氣量足以有為，使之專城而居，必有赫著愷悌之政，柰何斵棟與梁而以榱桶用之？嗚呼！果誰之咎歟？然而天定終能勝人，府君固不遇矣，有子以詩書起家，為時名臣貤贈所及，至于二千石之榮，可無憾扵九泉矣！濂雖不及拜府君床下，而幸與溫㳺溫以前進士孔克表狀走金華山中，徴予銘義，不得辭。銘曰：天之生材，小大異，冝用或倒施，乃人之非。恂恂林公，厥材孔脩，苟竭其藴，可鎮方州，關市之征，●我溷之。公𥬇曰：嘻，我斯受之！料量旣平，出內無愆，人或不足，我則●然，山㓂跳踉，●蝟斧螗，以●以攘，以撼大邦。公乗單舸，直入其阻，威容言言，其氣若虎，賊●而疑，羣而趍之，執刀圍之，人為危之，公聲如雷，震破賊膽，再拜稽首，今則焉敢？轉彼昏昏，易為昭昭，棄其戈矛，爾●爾苗，古有薦士，逹諸巗廊，孰持使節，不發一章，公雖不遇，有子承家，龍光炳煥，泉壌増華，建牙之鄕，馬鬛其封，史臣勒辭，無愧於●。 |
| 13 | 師古《齋箴》 |
| 14 | 師古齋者，予學子連江陳子晟，讀書之●也。子晟，今人也。其曰師。古者何？志：●存也，志之所存柰何事？不師古，則苟焉而已。言之必弗詳也，行之必弗精也，弗精且詳，則㓕裂之弊生，而頽惰之氣勝矣。能師古則反是。然則●謂古者何？古之書也，古之道也，古之心也道存諸心心之言形，諸書日誦之日，履之與之俱化，無間古今也。若曰專溺辭章之間，上法周漢，下蹴唐宋，羙則羙矣，豈師古者乎？子晟《春秋方盛為古文，辭「水湧而山出，薦紳先生交譽之予，恐其或偏也。為之箴曰：「爾欲師古，古何所師？法言大訓，日星昭埀。爾繹爾思，志湏刻苦。欲禔其身，必入其戶。中唐坦然，由戶及庭，有宧有奧，以次而升，惟學亦然，懼畫於淺，日造其深，●見乃逺，人已兩盡，方為極功，毋局於文，一偏之攻，此謂師古，古訓是式，我作爾箴，服之無斁。 |
| 15 | 呂府君墓銘 |
| 16 | 公姓呂氏，諱民順，字囯安，贛州興囯人。曽大父某，大父宏畧。父志熊，妣易氏，公生八歳，戍將萬夫長過其家，怜公●慧抱寘●間，問曰：「爾能偶句乎？」曰：「能」。因出七言試之，即應聲成對，一坐皆驚，稍長，以力本尚義，稱家用益●，無物不周，然好與賔朋㳺，毎逄令節，必折簡邀致，肆筵宴饗之，酣觴淋漓，雅歌投壷必盡，●而後止。嵗甲申，犬厲為人災，朝疾而暮即殪，有一室盡䘮者，積屍縦橫，無人具棺歛，公患之，與閭右大姓謀，俾道家者，流熒而除之，公齋戒沐浴，對越七晝夜，儼若有臨其上者，厲氣為消，邑宰失刺不花，敬愛公甚，唯公言是聽，未甞干以一髮●鄊民謝氏為強冦，●誣構獄案，具●上，公從容一言，白其𡨚，謝●免，終身不令謝知之，俗好競渡，當五月五日，造船為龍形，飾以五采，鳴鉦鼓鼓譟，奪赤旗以為樂，●者如堵墻，公訶子姓曰：「是非君子之道也！禁勿往，往輙有罰。公蚤䘮，父言及，毎埀涕事母，夫人唯恐違其意，卒以孝聞，愛弟民瞻，一日不見，則愀然不樂民瞻夭，遺孤以仁，年甫十四，公鞠之育之，逾於已子，以仁復卒，生二子，尚㓜公為保，抱携持使，守其先業，迄今有成。公生扵至元癸已八月二十日，歿於至正乙酉十月，某日瀕歿，精神不亂，呼水起，盥手端坐而逝，享年五十三，以明年丙戍某月日，塟扵縣西九峯山之原，禮也。公妻劉氏，諱淑仁，同縣清德鄕人，生二女，前卒，継室亦劉氏，諱福真，亦同縣人，家於宝城鄕，四子：震、復、鼎益。三女適劉平可、李永堅、張良貴。良貴妻少房歐陽氏，出孫十人，女四人，予躋、法●，時復實為丞。奉常相與交㳺，極驩復間，請銘公之墓，予謂公孝以奉親，仁以及物，禮以馭下，皆可以無憾，冝勒銘墓門，使百世之下有知公者，銘曰： |
| 17 | 世逺道散俗乃分，孰能障之狂瀾奔。夫君屹立志有存，制行如古夐絶群。有不信者徴斯文。 |
| 18 | 呂母夫人劉氏碣。 |
| 19 | 予旣銘呂，復先府君之墓，復又請曰：母夫人劉氏，年六十四，以至正庚子七月一日卒，明年壬子十月，某日塟贑州興，囯大足鄕頼嶺之原，與先公異穴，其事不敢附書于前，銘敢泣血，銜辭以請，惟先生成之。夫人諱福真，贑人也，父東可為邑之望，宗妣某氏，生十六年，歸呂府，君民順顔面嚴冷語，言不妄吐，黎明，出坐堂上，戒諸子曰：爾治田賦爾應科繇爾懋迁有無，如期皆集，不敢違尺寸。晚則㑹妾媵于一治●枲，至夜分，無先寢者，中外畏之如嚴師子，姓聞謦欬而至，皆肅容拱立，俟其過而後去，遇鑠石流金之候，流汗成漿，不敢服短製以見，雖嬰兒夜啼者，輙紿之曰：姒母來，姒母來啼，亦即止。𥘉，府君娶劉氏，淑仁生二女，少房歐陽氏正一生一女，未㡬後先歿，而三女纍然也，夫人視之如親産子，曁長擇名族歸之，裝具充衍無慊，及府君歿，人有弱其孤㓜者，構事擾之，或攘其疆畎，或徼其貨賄，蠭起泉湧，夫人䖏之，㤗然鄰嫗有窶者，其産鬻巳乆，乗隟數徼其直，強謂餘錢未甞庚夫，人如其言與之，上下持不可，夫人曰：貧故也！豈其所樂為哉？元季兵亂，供億日繁，千金之家皆赤立，夫人能隨機應變，有司不敢侮家業，卒仍其舊兵，定子姓欲析居，夫人曰：祖宗之業，不可失也！㑹娣姒議鳩材，建宅一區，俾同㸑焉。晚年奉浮屠，教●謹朝夕，誦佛書，累至數千卷，其於世事，澹如也。子男四孫、男十孫女四詳，見府君銘，中兹不書，易曰：家人利女貞。釋者曰：家人之道，利在女貞女正則家道正矣。又曰：有孚威如●，釋者曰：必有孚信，則能常乆，必有威嚴，則能終吉，其夫人之謂乎！法當銘銘曰： |
| 20 | 婦子嘻嘻，其家乃漓。家人嗃嗃，其終乃●有美夫人，其志也，遐以嚴御，衆肅而不譁，質而不葩，終以肥其家。銘以昭之，言則非誇。 |
| 21 | 恭䟦 御製詩後 |
| 22 | 釋門宏勝，無理不該，無事不攝，其於忠君愛物之心，亦甚懸懸，凢可以致力，雖身命●棄之，况其餘者乎？人徒見其厭離生死，輙指為●㓕之行。嗚呼！此特見其小乘者爾！吾佛之為教，豈至是㢤！天寕禪師祖闡，仲猷以髙行僧召至南京㑹朝廷，●遣使日本，詔祖闡與克勤俱，祖闡不憚鯨波之險，毅然請行，上壮之，賜以法噐禪衣之属，令太官進饌饗扵武樓下，且諭其囯敬浮屠，冝以善道行化，時天界禪師，宗泐、甞賦詩餞之，其詩上徹御覧，遂俯賜和荅詩，凡一十八韻，首言王化無逺邇，一視同仁，次言冝誘以善道，庶契西来祖意，次言經渉海洋，雖甚艱險，君臣大義，毋忘次言，以平等法行之，無有彼此之異末，言使畢言旋，方盡始終之義，其丁寕反覆之意，不亦至㢤。祖闡受命而行，自翁洲啓擢五日至其囯境，又踰月，始入王都舘于洛陽西山精舎，一遵聖訓，敷演正法，無非約之於善，聽者聳愕，以為中華之禪，伯亟白于王，請主天龍禪寺寺，乃夢窗囯師道●，實名刹也，祖闡以無上命，力辭之，且申布威德，罔間內外，●以遣使者来之意，王恱命揔州太守聞溪宣同、僧净業等，奉方物，稱臣来貢，祖闡既入覲，天顔怡恱，賜白金一百兩、文綺二縑，祖闡以謂遭逢盛際躬承。 光寵不可無以示後裔，乃粉黄金為泥書，上賜和詩成卷，勒其副名山属，濓識其事於左。古之帝王寵賚方外之士，固不敢謂無之，而鮮以天章賁飾之者。今祖闡之逢，可謂優鉢曇花，千年一現者矣。其東旋也，●見五色天光烜赫於龍山之上，晶晶榮榮，直燭霄，漢飛潛動植，皆與有榮耀焉。抑濂聞普●果公昔䖏浮屠中而念君愛物之念，皦如出日。張魏公稱其非聲，聞獨●●厭生死者，比人至今言之。祖闡，固普●諸孫也，其出●使指，不辱君命，倭人慕化，稽首来庭，豈樂●㓕者可冀其萬一㢤！宜其簡在上心，而褒嘉之命屢下也。濂不侫忝居法，從故不辭而為之書，上以昭帝德之廣被，下以白釋氏之有良材云。 |
| 23 | 《李大猷傳》 |
| 24 | 李●證，字大猷，姑熟人。父深，肥遯山林，以書詩為教，自號靜軒母。陶氏，無嗣，晝夜禱於觀，自在佛，夜夢一比丘尼，乘白鹿車，抱嬰兒授之曰：「此福慧兒也！」善視之，既而有娠，生未逾月，兒忽身𤍠如火不進乳，陶方以為憂，復夣前，比丘尼持栗數顆，嚼食之，夢●兒汗如雨，遂瘳，年四嵗，嬉戯父●下，因授以記姓書，兒曰：「此有何義？讀之？●奚為父大驚，更以孝●一誦，即能闇記，稍長，益駿發異常，父甞手書首《楞》、《嚴》、《圓●二經，逐卷取讀之，力白父母學佛扵城南，頓●蘭若祝髮，受具，戒制今名●證，走大石山中，與僧法秀㳺秀，有髙行，願證期取法焉，乆之，杖●耒南京，謁净●師於天界，禪林師見其俊邁，命為侍者，謂之曰：子才銳甚，冝留意文學。他日期子，弘宗扶教也，於是獨坐一室，竺墳魯典，無不研窮之著，為文辭森然有竒氣，一時名公鉅卿，皆愛敬之，與其相倡酬師，尋命掌書記。洪武戊申，出世嘉興水西寺，庚戍，迁呉興之，道●未㡬，退居武康山中，著●幻子內外，萹以合儒釋一貫之妙，其內篇曰：「釋教其目，十」則宗本教述㑹源，非即必悟，示證朂志，古今不昧寂動也。外篇曰：循本其目，如釋教之數，則性上性中性下，人物道述克巳至樂言命，為巳學方也。曰適治其目，如循本之數，則禮樂、封建、井田、兵問、用刑、尚德、儒吏、●●、三尚、圓象也。曰：「史論其目，如適治之數而逾其三，則宋襄、儀、秦、秦、漢、文、武、儒、老、魏、呉、漢晋虛玄，梁上梁下惰唐、後周也，皆踔厲前人，其光、燁、燁不可襲，秘聲名突起搢紳間。癸丑之冬，願證還天界。濂時侍皇上升武樓，遙望禪林，顧濂曰：「其中有良僧乎？」濂對曰：「近有二僧●、呉越中來，皆能文辭」。上曰：「其名謂何？」濂對曰：「一則願證，一則證傅」。上曰：「試取●之」。濂因進證傳文一編，上親覧終卷，曰：「是或儒者之」。●不及，復問願證●著，濂對曰：「太常丞張丁家有徃復論性書」。遂遣中官召丁携書至，上復覧如前，喜曰：「論議甚髙，其鐡中錚錚者乎？」明日，召見謹身殿，慰勞備至。●，吏部皆除應奉翰林文字，賜苐太平門及妻妾合二，凡日用百需之物，無不周，復命中秘給書籍，令閉門習讀三月，俟髮長勝冠，然後涖職。後三月，願證有疾，上意其沉欝多痰，賜藥吐之，疾稍減，巳而復●，中使問疾者，絡繹于道，竟不起病。●革時，唯仰首言曰：「死則死，●可憾者受上之深恩，不能報爾」。遂口授其友，草謝表表，未終而逝。上夜夢願證耒，謝服大布寛衣，巾稍欹，叩其家人，服色正同，因移棺撼巾不正，上●嗟異焉。時洪武甲寅，春二月也，夀三十七云。 |
| 25 | 史官曰：昔在宋時，仲靈嵩師鐔津李氏子也，毎夜戴●自在像誦其●十萬乃寢，自是世間章句，不學而能，遂作原教，論明儒釋一貫，以抗諸儒之說，韓魏公●、歐陽公脩皆尊禮之，今願證亦李氏子，其母亦累禱觀音而生亦愽極羣書，亦著為論說，以明儒釋之道亦異矣，㢤！豈弘宗扶教代，當有其人濂歟？固不敢謂願證之如仲靈也，其志之●存抑果有不同者歟？然仲靈進《正宗記》，僅得仁宗賜●方●及明教之號，願證則屢被龍光，親㧞為王官，使其得壽，則道行于時，澤兼被于烝黎，不特如仲靈專輔本教而已，木方榮而風折之，悲夫！濂與願證交，愛才之念，不下於韓歐二公，弗忍其名不傳也，故徇全室泐公之請，具著其事，扵萹故懐逺●軍。髙昌衛同知指揮使司事和賞公墳記》：公諱和，賞畏兀氏，世居髙昌，曽祖紐憐，事元世祖有功，封髙昌王，祖帖木兒不花中書左丞相，父不荅失里中書平章政事，皆襲王爵，母也先忽都封王夫人。公性警敏，能知時逹變，㓜亦紹王封鎮永昌。洪武三年，大兵下蘭州公，賫印綬，自永昌率府属詣轅門內附，詔授懐逺●軍髙昌衛同知指揮使司事，世襲其職，公乃開設官署，招集降卒數百人，㑹宋囯公馮公勝奉●征●，肅命公移鎮西凉轉輸，饋餉無乏，朝廷嘉之，不幸以七年九月二十八日卒于南京之寓舎，年二十有八，以十月八日，塟江寜縣聚寳門外五里吕氏花園，上遣使者𥙊奠。 恩禮優渥，人皆以為榮，公妻曰：「都堅子一人，太平女二人在室，惟公生于王家，暨入囯朝，榮膺顯爵，方以事功自見，而賦年不永，惜㢤！」因為䟽其世系，及卒塟，大槩納扵墓，以志其哀，故成穆貴妃壙誌。 |
| 26 | 成穆貴妃孫氏，諱某，其先世居陳州。父和卿，仕元朝，因家江南。毗●母晁氏妃稟，性賢淑，聦慧過人。父母既亡，長兄楧治家事，值元末，天下大亂，妃年十三，隨次兄範避兵●州，遇青軍䧟城，一時離散。範不知●在元帥馬世熊妻，遂育妃為義女。年十八未聘。 |
| 27 | 上聞其有容徳，詔納宫中，及至言行，皆有禮法，如古賢女，甞請扵上訪求楧，得相見。 上即位，冊為貴妃，位居衆妃之首。妃益小心㳟，謹事，上甚至，有儆戒相成之●。佐皇后以理內治宫壼，肅雍上下，咸無怨者侍。 |
| 28 | 上十有五年，生四女，其第二女蚤卒，洪武七年秋九月癸未，妃得疾，至庚寅薨，年三十有二。上為之感悼，詔謚成穆，復縁人情定議，命東宮親王持服一朞，勑有司營塟具甚厚，念其無子，賜田租三百石，令楧供嵗時祭祀之費，卜日未得吉，停柩宫中者，兼旬至，十月巳酉，始●厝京城朝陽門外。禇岡之原，禮也，●殯有期，謹奉勑書，其卒塟嵗月，納諸壙中，嗚呼！哀㢤！」宋學士文集卷第二翰●續集卷之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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