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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九十五

《卷九十五》[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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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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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九十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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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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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名呼必賚太祖少子圖壘追諡睿宗,事具前第四子。母竒咪氏,諡莊聖太后,舊作怯烈氏,今改。帝嗣位,始建元立國,號俱見前,滅宋而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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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至元十三年,宋益五昰,景炎元年前是年三月,元兵入臨安,宋統已絶,依 夏商例,一歳兩係三月以前為宋帝㬎,徳祐元年三月以後為元。世祖至元十三年,仍以宋二王紀年附注其下。春三月,以阿嘍罕、董文炳行省事于臨安。
6
巴延自臨安北還,承制留阿嘍罕、董文炳經畧閩浙,以䝉古台鎮浙西,索多鎮浙東,㑹江西都元帥宋都木逹,言宋二王在閩、廣聚兵,將攻江西,乃遣逹春移軍,與李恒、呂師夔㑹,阿嘍、罕文炳同取未下州縣,以追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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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月,宋陳宜中等奉益王昰開府、福州,宋陸秀夫、蘇劉義等聞二王走溫州,相繼追及。于道,遣人召陳宜中于清澳,宜中來謁,復召張世傑于定海,世傑亦以所部兵來溫之江心寺。在今永嘉縣孤嶼山麓。舊有宋髙宗南奔時御座,衆相率哭座下,奉益王昰為都元帥,廣王昺副之,𤼵兵除吏,以秀王與檡為福建察訪使,先入閩中撫吏民,諭同姓,檄召諸路忠義同謀興復,㑹謝太后遣二宦者以兵百人召二王還臨安,宜中等沈其兵江中,遂入閩。時汀、建諸州方謀從黃萬石納欵,萬石嘗為福建漕使,故降附後,欲取全閩為己功。聞二王至,復閉門以拒萬石南建,「應」作「劔」,宋南劍州屬福州路,注見前。守臣林起鰲遣軍攻之,萬石敗走,宋人兵勢稍振。時宋人傳檄嶺海,言夏貴己復瀕江州郡。諸將聞之,以江路既絶,不可北歸,皆欲託計事還靜江,獨廣西宣慰使史格曰:君等勿為虛聲所懼,待貴踰嶺,審不可北歸,取途雲南,未為不可,豈敢輙棄戍哉!行省又欲棄廣之肇慶、徳慶、封州,併兵戍梧州,亦為格所沮。西靜江,唐軍名,宋置府,今廣 桂林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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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主㬎時㬎已降,《續綱目尚書帝非是。今依《元史世祖本紀》之例改書。至爪洲,李庭芝使姜才將兵襲𤓰洲,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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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主㬎北行至𤓰洲,李庭芝與姜才涕泣,誓將士出兵奪兩宮,將士皆感泣,乃盡散金帛犒兵,以四萬人夜𢷬𤓰洲戰,三時衆擁㬎避去,才追戰至浦子市,夜猶不退。阿珠使人招之,才曰:「吾寧死,豈作降將軍邪?」真州苗再成亦謀出兵,奪㬎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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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宋人奉益王昰立于福州,宋陳宜中等共立益王,改元景炎。尊度宗淑妃楊氏為皇太妃,同聽政。遙上宋主㬎尊號為孝宗懿聖皇帝,又上謝太后全太后尊號,進封廣王昺為衛王,升福州為福安府,以大都督府為垂拱殿,便㕔為延和殿,王剛中知福州府。是日,有大聲出府中,衆皆驚仆。宋以陳宜中為左丞相兼樞宻使、都督諸路軍馬,陳文龍、劉黻叅知政事,黻尋卒。張世傑為樞宻副使,陸秀夫簽書樞宻院事。續綱目作直學士院,按宋史本紀及秀夫傳皆云為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與續綱目不同,似得其實,今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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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宜中以陸秀夫久在兵間知軍務,毎事咨訪始行,秀夫亦悉心匡贊。久之,與宜中議不合,宜中使言者劾罷之,乃謫居潮州。時又以蘇劉義主管殿前司,召李廷芝為右丞相,姜才為保康軍承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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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趙溍為江西制置使,吳浚允文,吁江人為江西招諭使。宋人謀起兵興復,以溍為制置使,進兵邵武。謝枋得進兵饒州,李世逵、方興等進兵浙東,吳浚為招諭使,鄒㵯鳳叔,吉水人副之。毛統由海道至淮,約兵㑹合,仍詔傅卓、翟國秀等分道出師,時枋得敗走,已不能軍,宋以文天祥為樞宻使,同都督諸路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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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祥自溫州至福州,拜右丞相兼樞宻使、都督諸路軍馬,天祥以國事皆決于陳宜中,固辭不拜,乃以為樞宻使、同都督天祥使呂祖太平州人,招豪傑于江淮,杜滸募兵于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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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宋主㬎為瀛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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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宋吳堅等至燕,不得命,留館中賈餘慶病卒,惟家鉉翁聞國亡,旦夕哭泣,不食飲者數十日。宋主㬎及全太后至燕,高應松亦不食卒。堅及鉉翁迎謁,伏地流涕,稱謝奉使無狀,不能保存宗社。巴延遂以㬎赴上都,見帝于大安殿,降封瀛國公。凡家資在杭、越者,有司輦至京師付之。帝嘗召宋降將,問曰:「汝等降,何容易?」對曰:賈似道專國,每優禮文士而輕武臣,臣等久積不平,故望風送欵。帝遣董文忠語之曰:「似道實輕汝曹,恃似道一人之過,汝主何負馬,正如汝言,則似道輕汝也,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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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巴延同知樞宻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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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延入朝,帝命百官郊迎以勞之。既至,拜同知樞宻院事。尋詔以藤州原屬廣西道,今為縣,屬梧州府。等處五千戸為食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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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安撫使索多克衢州,宋江東西、湖南北宣撫大使留夣炎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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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衢、婺諸州皆復起兵,董文炳謂索多曰:「嚴州不守,臨安必危,公往鎮之」。未十日,諸州連兵來攻,索多連戰,三月,遂克婺州。衢守備甚嚴,索多率總管高興等皷譟先登,拔其城。宋故相留夣,炎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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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阿爾哈雅遣將克廣州。
21
宋廣東經畧使徐直諒遣其將梁雄飛請降于隆興,阿爾哈雅假雄飛招討使,使徇廣東。既而直諒聞益王昰立,乃復遣權通判李性道、摧鋒軍將黃俊等拒雄飛于石門。山名,在今廣州府南海縣西北,兩山對峙,屹若門關。性道不戰,俊戰敗,直諒棄城遁,雄飛遂入廣州,諸降將皆授以官,俊獨不受,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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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吳浚兵敗于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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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聚兵于廣昌,宋縣,今屬建昌府。復取南豐、宜黃俱見前、寧都,宋縣,今為州,直𨽻江西。三縣。翟國秀取秀山。傅卓至衢、信,諸縣民多應之者,㑹浚兵敗,國秀引還,卓兵亦敗,詣江西元帥府降。已而張世傑遣都統張文虎與吳浚合兵十萬,期必復建昌,與元帥李恒戰,兵敗,浚奔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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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宋文天祥開府南劔州。天祥欲還溫州,以圖進取,陳宜中不從,葢宜中棄溫州入閩,欲倚張世傑復浙東西,以自洗濯,乃命天祥開府南劔州,經畧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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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揚州守將朱煥、泰州禆將孫貴等以城降,李庭芝、姜才死之,淮東州縣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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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臨安既下,阿珠以宋謝太后手詔諭庭芝使降,庭芝豋城謂使者曰:「奉詔守城,未聞有詔諭降也」。及宋主㬎次𤓰洲,謝太后復賜庭芝詔曰:「比詔卿納欵,日久未報,豈未悉吾意,尚欲固圉邪?今吾與嗣君既已臣伏,卿尚為誰守之?」庭芝不答,命𤼵弩射之,一使斃,餘皆奔去,阿珠乃遣兵守髙郵、寶應,以絶其餉道,復遣使者持帝手詔招降,庭芝開壁納使者斬之,焚其詔于陴上。既而淮安、盱眙、泗州以糧盡皆降,庭芝猶括民間粟以給兵,粟盡,令官人出粟粟人,盡令將校出粟雜牛皮麴糵以給之,兵有自食其子者,然猶力戰不屈,姜才聞髙郵米運將至,出步騎五千,戰于丁村,自夜逹旦,董士元一名布哈,字長卿,文炳長子戰死,阿珠使巴延徹爾舊作巴顔察爾,今改救之,所將皆阿珠麾下才軍識其旗幟皆濱才脫身走,阿珠請帝降詔赦庭芝焚詔殺使之罪,令早歸欵庭,芝不納。㑹福州召命至,庭芝令制置副使朱煥守揚,而自與姜才將兵七千趨泰州,將東入海,庭芝既行,煥即以城降,阿珠分道追及庭芝,殺步卒千餘人,庭芝走入泰州,阿珠圍之,㑹姜才疽,𤼵背不能戰,泰州裨將孫貴、胡惟孝開北門以降,庭芝赴蓮池中,水淺不死,遂興、姜才俱被執,至揚州,阿珠責其不降,才曰:「不降者我也!」憤罵不已,猶愛其才勇,未忍殺之。朱煥請曰:「揚自用兵以來,積骸滿野,皆庭芝與才所為,不殺之,何俟?」阿珠乃皆殺之。揚民聞者,英不泣下,阿珠既破揚州,攻真益急,趙孟錦乗霧出襲霧,聞衆見其兵少,逐之,孟錦豋舟失足,墮水中死焉,城遂䧟,苗再成不屈死。帝召阿珠入城,賜泰興戶二千為食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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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趙與檡圍婺州,董文炳拒卻之。宋楊亮節居中秉權,與檡多所諫止,遂犯忌嫉,諸將俱憚之。至是,遣與檡出兵浙東,宋廷臣皆言與檡有劉更生之忠,曹王皋之孝,宜留輔以隆國本。譖者益急,卒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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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宋謝太后為夀春郡夫人,謝太后以病久留臨安,至是,自宮中舁其牀以出,侍衛七十人,遂赴燕,降封夀春郡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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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命阿嘍罕、逹春等分道將兵入閩。廣阿嘍罕、董文炳及䝉古台索多以舟師出明州,逹春及呂師夔、李恒等以騎兵出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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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哈雅將兵入廣西,宋都統馬塈宕昌人力戰禦之。初,宋徴知邕州馬塈入衛,未行而臨安破,因留靜江總屯戍諸軍㑹。帝使阿爾哈雅取廣西,塈發所部及諸峒兵守靜江,而自將三千人守嚴關,在今桂林府興安縣西南,為楚粤咽喉前軍攻之不克,乃以偏師入平樂,宋郡,今為府,屬廣西。。過臨桂,宋縣,今屬桂林府夾攻塈,塈退保靜江,阿爾哈雅使人招降,塈𤼵弩射之。攻三月,塈夜不解甲,前後百餘戰,城中死傷相藉,訖無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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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宋文天祥帥師次于汀州,天祥遣趙時賞宗白,和州人,宋宗室子。等將一軍趨贛,以取寧都。吳浚將一軍取雩都,漢縣,今屬贛州府。劉洙字淵伯,廬陵人。等皆自江西起兵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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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師夔等將兵入梅嶺,遂克韶州。初,東莞、唐縣,今屬廣州府民熊飛以兵應趙溍,攻梁雄飛于廣州,雄飛遁,飛遂取韶州新㑹,隋縣今屬廣州府令曾逢龍亦帥兵至廣州,李性道出迎謁,飛與逢龍執而殺之,溍遂入廣州。至是,呂師夔等將兵度梅嶺,溍使飛及逢龍拒之于南雄,宋置州,今為府,屬廣東。。逢龍敗死,飛走韶州,追圍之,守將劉自立以城降,飛巷戰,兵敗,赴水死,溍棄廣州遁去。
33
十一月,阿嘍罕、董文炳入處州。宋、趙與檡等逆戰于瑞安,宋置府,今為縣,屬溫州府。敗績,死之。
34
與檡與弟與慮、子孟備及觀察使李世逹、監軍趙由●、察訪使林溫被執,皆不屈而死。知處州李珏、知瑞安府方洪俱以城降。《宋史》作「洪率衆巷戰,兵敗俱死」,與《綱目》不同。
35
宋陳宜中、張世傑奉益,王昰遁入海。
36
阿嘍罕兵至建寧府,執守臣趙崇機、知邵武軍趙時賞等,皆棄城去。陳宜中、張世傑備海舟奉其主。昰及衛王楊太妃等豋舟時軍十七萬人,民兵三十萬人、淮兵萬人,與北舟相遇,值天霧,晦冥不辨,舟得以進。宋福建招撫使王積翁以福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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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宋以積翁知南劔州,備禦上三州,副使黃恮知漳州,備禦下三州,積翁聞兵至,棄城走福州,遣人送欵軍前。至是,阿嘍罕軍至福安,積翁為內應,遂與知州王剛中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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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益王昰走潮州。十二月,宋招撫使蒲夀庚以泉州降,昰泊舟泉州港,招撫使蒲夀庚迎謁,請留駐張世傑,不可。初,夀庚提舉市舶,擅舶利者三十年,或勸世傑留夀,庚不遣,則凡海舶不令自隨,世傑不從,縱之歸,繼而舟不足,乃掠其舟,並沒其貲,夀庚怒,殺宋宗室及士大夫與淮兵之在泉者,宜中等乃奉昰趨潮州,夀庚遂與知泉州田子真以城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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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嘍罕克,興化軍,宋知軍事陳文龍死之。王剛中既降,遣使至興化軍,文龍斬之,而發民兵固守。阿嘍罕復遣使招之,文龍復斬之。使部將林華伺于境上,華反導阿嘍罕兵至城下,通判曹澄孫開門降,執文龍欲降之,文龍指其腹曰:「此皆節義文章也,可相逼邪?」卒不屈,乃械送杭州,文龍不食死。後阿嘍罕北歸文龍之姪瓚復舉兵殺林華搌,興化未幾,復為索多所破,瓚死之,屠其民。
40
宋置制副使張珏復取瀘、涪州。時廣西川行院合兵萬人圍重慶,肆于剽掠,軍政不一,故久無功,而城中益得自守。張珏雖領重慶之命,宋前以珏為四川制置副使、知重慶府。不能赴,留合州為拒守計,且遣兵䧟瀘、涪二州。及圍兵以不和而潰,珏乃得入城,遣將四出,兩川軍屢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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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哈雅破靜江坑,其民宋都統、馬塈死之。廣西州郡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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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哈雅為書許塈以江西大都督,塈不聽。又請帝親降手詔諭之,塈焚詔斬其使。靜江以水為固,阿爾哈雅乃築堰㫁大陽,在今臨桂縣,源出靈川縣思磨山下,東流合于桂江。小溶,一名小融江,在興安縣西,與大融江合。二江以遏上流,决東南埭以涸其隍,城遂破。塈卒死士巷戰,刀傷臂被執,㫁其首,猶握拳奮起立,踰時始仆。阿爾哈雅悉坑其民,分兵取鬱林、潯、容、藤、梧等州。宋廣西提刑鄧得遇字逹夫,卭州人。聞靜江破,朝服南望,拜辭投南流江,在今思恩府武縁縣東南,源出上林縣大明山而死。
43
宋益王昰次惠州,遣使奉表請降。昰次于惠之甲子門,在今海豐縣東海口有大石壁立,上下各有六十甲子字,故名。遣倪宙奉表詣軍前請降。索多命其子元帥伯嘉努舊作「百家奴」,今改。偕宙赴燕。
44
命諸將分道入兩川。
45
詔以哈坦竒爾濟蘇舊作「濶里吉思」,今改。領東川行樞宻院,攻合州,布哈、李徳輝字仲實,通州潞縣人。領西川行樞宻院,攻重慶,仍令徳輝留成都,給軍食。
46
丁丑十四年,宋益王昰,景炎二年。春正月,宋文天祥移屯漳州,汀守黃去疾及吳浚以汀州降。
47
汀闗既破,天祥欲據城拒敵,汀守黃去疾聞益王航海擁兵,有異志,天祥乃移屯漳州。時趙孟濚等軍還,惟吳浚不至。未幾,浚與去疾俱叛宋降。浚降後,復至漳州,說天祥降,天祥、貴以大義斬之。
48
命道士張宗演道陵之後,居信州龍虎山。領江南道教詔,封宗演為嗣漢天師潢道靈沖和真人,命百官郊勞,待以客禮。
49
二月,詔諸將班師,留潛說友為福州宣慰使,王積翁副之。
50
時北方有警,帝詔諸將班師,凡諸將及淮兵在福安者,命李雄統之,潛說友尋為雄所殺。已而淮兵在福州者,謀殺王積翁以應張世傑,事覺,皆為積翁所殺。
51
以西僧嘉木揚喇勒智舊作「楊璉真加,今改。總攝江南釋教,除僧租税,禁擾寺宇者。
52
夏四月,宋廣東制置使張鎮孫鼎卿,惠州人。復取廣州。先是,呂師䕫軍至廣州,州人趙若岡以城降,廣東諸郡皆下。至是,宋張鎮孫襲廣州,復取之,張世傑亦將兵入潮州。
53
宋文天祥引兵自梅州出江西,天祥進兵,復取梅州,提兵出江西,吉、贛兵皆㑹之,遂復取㑹昌縣。宋縣,今屬贛州府。
54
淮人張徳興、傅髙起兵䧟黃州夀昌軍,殺湖北宣慰使鄭鼎。
55
徳興與淮西野人原寨劉源等起兵,司空山民傅髙應之,遂䧟黃州夀昌軍,用宋景炎年號,賈居貞使鄭鼎將兵拒之,鼎言鄂之大姓皆與髙通,請先除之,以絶禍本」。居貞不可,鼎將行,留其所善部將曰:「聞吾還軍,汝就舉烽城樓,內外合𤼵,當盡殺城中大姓」。鼎與徳興遇于樊口,戰敗溺死,後五月,淮西宣慰使昂吉爾等將兵襲破司空山寨,殺徳興,執其三子以去,髙變姓名出走,尋被獲,殺之。
56
六月,宋文天祥入雩都。秋七月,使趙時賞等分道復取吉、贛諸縣,遂圍贛州。
57
時衡山人趙璠、撫州人何時等咸起兵應天祥,諸縣豪傑悉遣人如軍中受約束,臨洪諸郡皆阿之,惟贛州不下。
58
諸王錫里濟舊作「昔里吉」,今改。刦北平,王諾摩罕及安圖以叛,命巴延討平之。
59
諸王錫里濟刦北平王于阿里瑪圖,舊作「阿力麻里」,今改之地,械繫右丞相安圖,脅諸王以叛,使通好于海都。海都弗納,遂率兵至和林城北,帝命巴延率軍往禦之。巴延與共衆遇于鄂勒歡,舊作「斡魯懽」,今改。河夾水而陣,相持彌日,俟其懈,掩擊破之,錫里濟走死。
60
宋張世傑㑹師攻蒲夀庚于泉州,遂復取邵武軍,世傑以福州軍北還,自將淮兵攻蒲夀。庚時,汀漳諸路劇盜陳弔眼及許夫人所統諸峒畬軍,皆㑹兵,勢稍振,夀庚閉城自守,世傑遂傳檄諸路,遣將復取邵武軍。
61
八月,江西宣慰使李恒襲宋文天祥于興國縣。宋縣,今屬贛州府。天祥兵潰走循州,其將鞏信安豐軍人趙時賞等皆死之。
62
李恒遣兵援贛,而自將攻天祥于興國。天祥不意恒猝至,遣兵戰鐘步,不利。時鄒㵯聚兵數萬于永豐,天祥引兵就之,㑹㵯兵先潰,恒追天祥至方石嶺,在興國縣東北。及之,鞏信以短兵接戰,恒駭其以寡敵衆,疑有伏,斂兵不進。信坐巨石,餘卒侍左右,箭雨集,屹不動,恒從間道就視之,創被體而死,不仆。天祥至空坑,兵盡潰。時趙時賞坐肩輿後追兵,問為誰,時賞曰:「我姓文」。衆以為天祥,擒之。恒遍求俘虜人識認,有曰:「此趙督參時賞也」。天祥由是得與杜滸、鄒㵯乘騎逸去,至循州,散兵頗集,天祥妻子及幕僚客將皆被執。時賞至隆興,奮罵不屈,有係累至者,輙麾去,云:「小小簽㕔官耳,執之何為?」得脫者甚衆。臨刑,劉洙頗自辨,時賞叱曰:「死耳,何必然!」于是被執者皆死,恒送天祥妻子家屬于燕,二子死于道。
63
九月,宋益王昰遷于潮州之淺灣。今潮州南澳山相近有錢澳,或曰即淺灣。詔逹春等將兵入大庾嶺。
64
帝詔逹春與呂師䕫、李恒等,以步卒入嶺䝉古台,索多、蒲夀庚及元帥劉深等以舟師下海,合追二王,索多遣兵援泉州,宋張世傑走歸淺灣。
65
世傑使謝洪永進攻泉州南門,不利,蒲夀庚復陰賂畬軍攻城不力,得間道求救于索多,至是,索多來援,世傑觧圍還淺灣,參政葉特密什舊作也的迷失,今改。復取邵武,遂入福州。
66
冬十月丙辰朔,日食。
67
宋復以陸秀夫同簽書樞宻院事,秀夫之謫,張世傑讓陳宜中曰:「此何如時,動以臺諌論人」。宜中惶恐,亟召秀夫還,時宋播越海濵,庶事疏畧,楊太妃垂簾與羣臣語,猶自稱奴,毎時朝㑹,獨秀夫儼然正笏立如治朝,或時在行中,悽然泣下,以朝衣拭淚,衣盡濕,左右無不悲慟者。
68
十一月,逹春㑹兵克廣州。
69
初,逹春令索多取道泉州泛海,㑹于廣之富場一名官富場,在今廣州府新安縣東南索多既取興化軍及漳州,進攻潮州,宋守臣馬發竭力拒守,索多恐失期,乃舍之而去,至惠州,與呂師䕫合軍趨廣州,宋制置使張鎮孫以城降,逹春遂夷廣州城。
70
劉深將兵襲淺灣,宋張世傑奉益王昰走秀山,一名虎頭山,俗號虎頭門,在今廣州府東莞縣西南海中。遂至井澳。在今廣州府香山縣南海中橫琴山下。昰至井澳,颶風壊舟溺水,幾不救,遂得驚疾。旬餘,諸兵士稍集,死者過半。
71
劉深襲井澳,宋益王昰奔謝女峽,一名仙女澳,亦在今香山縣境海中。陳宜中逃之占城。
72
昰復入海,至七里洋,當作「九星洋」方,與紀要海中有九曜山,羅列如九星洋,因以名。欲往占城。陳宜中請先往諭意,度事不可為,遂不返,遣兵伐𬗟。方輿紀要:古西南夷,後漢禪國也,在唐謂之驃國,至宋始謂之緬元,于緬城置邦牙宣慰司,明置緬甸宣慰司,去雲南布政司三十八程,後失。
73
初,朝廷屢遣使徴緬,朝貢不從,而率衆侵擾永昌。雲南行省遣兵伐之,降其砦三百餘而還。
74
戊寅十五年,宋益王昰,景炎三年五月以後,衛王昺祥興元年。春正月,布哈將兵入重慶,宋制置副使張珏死之,西川州縣皆平。
75
西川行院布哈督汪良臣等兵入重慶,李徳輝為書與張珏曰:「君之為臣,不親于宋之子孫,合州為州,不大于宋之天下」。珏不答。布哈至城下營,浮屠造梯衝,將攻之,珏悉衆與良臣鏖戰,良臣身中四矢,明日,督戰益急。珏與伊蘇岱爾舊作「也速䚟兒」,今改。戰扶桑壩,在今重慶府東。分軍從後合擊之,珏衆大潰。其夜,都統趙安等以城降,珏率兵巷戰,不支,歸索鴆飲不得,乃順流走涪。布哈遣舟師邀之,遂被執至安西,砦名,在今涪州西。解弓弦自經死。先是,瀘州食盡,宋安撫王世昌自經死,涪州守將王明亦以城破不屈被殺,紹慶、南平、䕫施、恩、播諸州皆相繼降附。
76
定武官承襲之制。
77
凡有功陞秩者,原職令他有功者居之,不得令子姪復代。陣亡者始得襲,病死降一等,總把、百戶老死者不襲,著為令。
78
三月,索多將兵克潮州。
79
逹春令索多還攻潮州,宋馬發城守益備,索多塞塹填濠,造雲梯鵝車,日久急攻,發潛遣人焚之,凡相拒二十餘日而敗,發死之,索多屠其民。
80
以許衡領太史院事。
81
元初承用金大明,歴歳久寖疏,帝欲釐正之,乃命王恂敬甫,中山唐縣人。及楊恭懿、郭守敬若思,順徳邢臺人測驗改正,而以張文謙仲謙,邢州沙河人。張易、董之恂言歴家知歴數而不知歴,理宜得許衡總之。遂命衡領太史院事。三月,以索多等行省事于福州。
82
倪宙至燕,帝召逹春等北還,議二王事,宜乃留索多、蒲夀庚行省事,鎮撫瀕海諸郡。
83
宋文天祥收兵復出麗江浦。在今惠州府海豐縣南,合龍津、蛟溪諸水,東流入海,即長沙海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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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祥以弟璧及母在惠州,乃趨之。行收兵出海豐縣,遂次于麗江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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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益王昰遷于碙洲。在今髙州府吳川縣南,屹立海中,當南北道。宋以曾淵子為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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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子起兵據雷州軍前,屢使人諭降,不聽,進兵攻之,淵子奔碙洲。宋以為參知政事、廣西宣諭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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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宋益王昰卒,宋人立其弟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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昰卒,年十一,後塟于厓山,宋人諡之曰端宗。羣臣多欲散去,陸秀夫曰:「度宗皇帝一子尚在,將焉置之?古人有以一旅一成中興者,今百官有司皆具士卒數萬,天若未欲絶宋,此豈不可為國邪!」乃與衆共立衛王昺,年八歳矣。時有黃龍見海中,因改元祥興,升碙洲為翔龍縣,楊太妃仍同聽政。陳宜中入占城,宋人日候其還,宜中竟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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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宋張世傑攻雷州不克,世傑使張應科、王用將兵取雷州,應科三戰不利,用遂降應科,収兵復戰,敗死,世傑悉衆圍城,城中絶糧,士以草為食,史格漕欽亷髙化糧以給之,世傑引還。六月,宋衛王昺遷于新㑹之厓山,在今廣州府新㑹縣南大海中,亦曰厓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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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宋軍所泊居雷化犬牙處,而厓山在鉅海中,與竒石山相對立如兩扉,潮汐之所出入也,故有鎮戍。張世傑以為天險可扼以自固,乃奉其主昺移駐,遣人入山伐木,造行宮軍屋千餘間,行宮正殿曰慈元,楊太妃居之。升廣州為祥興府。是年二月,宋都統淩震復取廣州。時官民兵尚二十餘萬,多居于舟,資糧取辦于廣右諸郡,海外四州復刷人匠,造舟楫,製器杖,至十二月罷。詔以張洪範為都元帥,李恒副之,將兵入閩。廣𢎞、範言張世傑復立衛王,閩、廣響應,宜進取之。帝以𢎞範為䝉古漢軍都元帥,賜寶劔,專決軍事。洪範薦李恒自副,從之。𢎞範至揚州,選將校,發水陸之師二萬,分道而南,帝復命逹春留後供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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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宋湖南制置使張烈良等起兵應厓山,與阿爾哈雅戰敗,死之,海南州縣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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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良及提刑劉應龍起兵以應厓山,雷、瓊、全、永與潭屬縣之民周隆、賀十二等咸應之。帝命阿爾哈雅往討,斬隆十二。烈良等奔思州,烏羅洞軍復襲之,皆戰死。阿爾哈雅畧地海外,遣人招宋瓊州安撫趙與珞降,與珞不聽,率兵拒于白沙口,在今瓊州府北海口港南岸,一名神應港,又曰白沙津。未幾,州人執與珞以降,阿爾哈雅裂殺之,由是瓊、南寧、萬安、吉陽諸州縣及八番、羅甸諸蠻皆相率降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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汰江南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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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哈瑪特奏立江西𣙜茶運司及諸路轉運鹽使司、宣課提舉司、宣課司官吏多至五百餘人。至是,崔斌言:「江南官冗杭州地大民衆,阿哈瑪特以私愛任其子巴蘇呼舊作「抺遠忽」,今改。且阿哈瑪特先自陳,免其子弟之任,今乃身為平章而子若姪或為參政,或為尚書,或領將作監㑹同舘一門,悉處要津,有虧公道」。帝命罷黜之,然終不為阿哈瑪特罪。既而淮西宣慰使昻吉爾入朝,亦以官冗為言,于是詔江西省併入福建,罷𣙜茶營田司歸本道宣慰司,罷漕運司歸行省。八月,有星隕于廣南色紅,大如箕,中爆烈為五殷如雷鳴,一時頃止。宋加文天祥少保、信國公,張世傑越國公。天祥聞衛王昺繼立上表,自劾兵敗江西之罪,乞入朝,不許,而加官爵。天祥移書陸秀夫云:「天子幼沖,宰相遁荒,詔令皆出諸公之口,豈得以遊詞相拒?㑹軍中大疫,士卒多死,天祥母亦病歿,尋起復之。天祥長子復亡,家屬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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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閏十一月,張𢎞範襲執宋文天祥于五坡嶺,在今海豐縣北。天祥屯潮陽,鄒㵯、劉子俊民章,廬陵人。皆集師㑹之,遂討劇盜陳懿、劉興、于潮。興死,懿遁,以海舟導張𢎞範兵濟潮陽。天祥帥麾下走海豐,先鋒將張𢎞正𢎞範弟追之,天祥方飯五坡嶺,𢎞正兵突至,衆不及戰,天祥遂被執,吞腦子不死,鄒㵯自剄。劉子俊自詭為天祥,冀可免天祥及天祥至,各爭真偽,遂烹子俊。天祥至潮陽,見𢎞範,左右命之拜,天祥不屈,𢎞範釋其縳,以客禮之。天祥固請死,𢎞範不許,處之舟中,求族屬被俘者悉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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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西僧嘉木揚喇勒智發、宋紹興諸陵,嘉木揚喇勒智利、宋殯宫金玉發諸陵在紹興者及大臣塜墓,凡一百一所。又欲裒諸陵骨雜牛馬枯骼,為鎮南浮屠。㑹稽人唐珏玉潛獨痛憤,乃貨家具行,貸得百金為酒食,陰召諸惡少泣曰:「爾輩皆宋人,吾不忍陵骨之暴露!」欲以他骨易之。已造石函六刻「紀年」一字為號,自思陵以下,隨號收殯,衆如珏言,夜往取遺骸𦵏蘭亭山。一名蘭渚山,在今山陰縣西南,即晉王羲之修禊處。後人移宋故宮,冬,青樹植其上以識,聞者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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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十六年宋衛王昺祥興二年,是年二月,昺溺于海。春正月,張𢎞範將兵襲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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𢎞範由潮陽港乘舟入海,至甲子門,獲斥堠,將知衛王昺所在,乃至厓山。或謂張世傑曰「北兵以舟師塞海口,則戰不能進退,盍先據之,幸而勝,國之福也。不勝,猶可西走」世傑恐久在海中,士卒離心,動則必散,乃曰「頻年航海,何時已乎?今湏與決勝負」遂焚行朝草市,結大舶千餘,作一字陣,碇海中,中艫外舳,貫以大索,四周起樓棚如城堞,奉衛王居其間,為死計,人皆危之。厓山北淺,舟膠不可進,𢎞範由山東轉而南,入大洋,與世傑之師相遇,薄之,且出騎兵㫁其汲路,世傑舟堅不能動,𢎞範乃舟載茅茨,沃以膏脂,乘風縱火焚之。世傑戰艦皆塗泥縳長木以拒火,舟不爇,𢎞範無如之何。時世傑有甥韓在軍中,𢎞範三使韓招世傑,世傑不從,曰:「吾知降生且富貴,但義不可移爾」。因歴數古忠臣以答之。𢎞範乃命文天祥為書招世傑,天祥曰:「吾不能扞父母,乃教叛父母,可乎?」固命之,天祥遂書所過《零丁洋詩》與之,其末有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𢎞範笑而置之。𢎞範復遣人語厓山士民曰:「汝陳丞相已去,文丞相已執汝,復欲何為?」士民亦無叛者。 零丁洋在今香山縣東。𢎞、範乂以舟師據海口,世傑兵士茹乾糧十餘日,下掬海水飲之,水鹹,飲即嘔泄,兵士大困。世傑帥蘇劉義、方興等旦夕大戰。既而李恒自廣州以師來㑹,𢎞範命恒守厓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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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合州守將王立以城降,東川州縣皆平,東川行院恥功不立,乃辭西川,而自以兵圍合州,宋守將王立以夙與東川有深怨,懼誅,乃使使間行至成都,請降于李徳輝,徳輝單舸濟江,至合城下,呼立出降,安集其民,合人徳之,于是東川州縣皆降附。二月,張𢎞範及宋張世傑戰于厓山,世傑兵潰,陸秀夫負其主衛王昺赴海,死之。世傑復收兵至海陵山在今肇慶府海陽縣南,舊名羅州,人名羅島。舟覆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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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都統張逹乘夜襲𢎞範軍,敗還。𢎞範乃四分其軍,自將一軍相去里許,令諸將曰:「宋舟西艤厓山,潮至必東遁,急攻之,聞吾樂作乃戰,違令者斬!」時黑氣出山東,李恒乘早潮退攻其北,世傑以淮兵殊死戰。至午潮上,軍中樂作,世傑以為且懈,不設備。𢎞範以舟攻其南,世傑南北受敵,兵士皆疲,不能復戰。俄有一舟檣旗仆,諸舟之檣旗皆仆,世傑知事去,乃抽精兵入中軍,諸軍皆潰,翟國秀、凌震等皆解甲降。𢎞範麾兵進薄中軍,㑹日暮風雨,昏霧四塞,咫尺不相辨,世傑乃與蘇劉義㫁維,以十六舟奪港而去。陸秀夫走其主。昺所居舟舟稍大,且諸舟環結,度不得出走,乃先驅其妻子入海,謂其主曰:「國事至此,陛下當為國死。徳祐皇帝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即負其主,同溺後宮諸臣從死者甚衆,餘舟尚八百,盡為𢎞範所得。越七日,屍浮海上者十餘萬人,因得昺屍及詔書之寶。世傑行收兵,遇楊太妃,欲奉以求趙氏。後楊太妃始知昺溺海之問,撫膺大慟曰:「我忍死間關至此者,正為趙氏一塊肉耳,今無望矣!」遂赴海死。世傑𦵏之海濵,世傑趨占城,土豪彊之還廣東,乃囘舟艤南恩之海陵山,散潰稍集,謀入廣。颶風大作,將士勸世傑豋岸,世傑曰:「無以為也」。登柁樓,露香,祝曰:我為趙氏亦已至矣,一君亡,復立一君,今又亡,我未死者,庶幾敵兵退,別立趙氏以存祀耳。今若此,豈天意邪!風濤愈甚,世傑墮水溺死。蘇劉義出海、洋,為其下所殺。史臣曰:宋雖起于用武而以仁傳家,然仁之弊失于弱,中世有欲自彊以革其弊,用乖共方,馴致棼擾。建炎而後,土宇分裂,猶能六主百五十年而後亡,豈非禮義足以維持君子之志歟!既而宋之遺臣,區區奉二王為海上之謀,雖無救于亡,然人臣忠于所事而至于斯,其亦可悲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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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詔定州縣社稷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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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太常寺考䆒州郡社稷制度,禮官折衷前代,參酌儀禮,定祭祀儀式及壇●祭器圖,冩成書,名曰至元州縣社稷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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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命道士張留孫師漢,信州貴溪人。作醮事,留孫初從張宗演入朝,奏對稱㫖,遂留侍闕下,授元教宗師。至是,命作醮事,奏赤章于天凡五晝夜,既而復命李居夀建醮,一如留孫,事畢,居夀請間曰:「皇太子春秋鼎盛,宜預國政」。帝喜曰:「尋將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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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詔皇太子參決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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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省院臺司之事,皆先啓後奏,冬十月,宋文天祥至大都,不屈囚之。厓山之破,張𢎞範等置酒大㑹,謂天祥曰:「國亡,丞相忠孝盡矣!能改心以事宋者事,今將不失為宰相也!」天祥泫然出涕曰:「國亡不能救,為人臣者死有餘罪,況敢逃其死而貳其心乎?」𢎞範義之,遣使䕶送天祥赴燕,道經吉州,痛恨不食,八日猶生,乃復食,十月至燕,館人供帳甚盛,天祥不寢,處坐逹旦,遂移兵馬司,元史百官志:至元九年,改千戶所為兵馬司,凡二司,一置北城,一置南城。設卒守之,既而丞相博羅等召見于樞宻院,欲使拜,天祥長揖不屈,仰首言曰:「天下事有興有廢,自帝王以及將相,滅亡誅戮,何代無之?天祥今日願早求死」。博羅曰:汝謂有興有廢,且問盤古至今幾帝幾王,一一為我言之?天祥曰:一部十七史,從何處說起?吾今日非應博學鴻辭科,何暇泛論?博羅曰:汝不肯說興廢事,且道古來有以宗廟土地與人而復逃者乎?天祥曰:「奉國與人,是賣國之臣也。賣國者有所利而為之,必不去去者,必非賣國者也。予前除宰相,不拜,奉使軍前,尋被拘執,已而有賊臣獻國,國亡當死,所以不死者,以度宗二子在浙東,老母在廣故耳。博羅曰:棄徳祐嗣君而立二王,忠乎?天祥曰:當此之時,社稷為重,君為輕,吾別立君,為宗廟社稷計也。從懷、愍而北者非忠,從元帝為忠,從徽、欽而北者非忠,從髙宗為忠。博羅語塞,忽曰:晉元帝、宋髙宗皆有所受命,二王不以正,是篡也。天祥曰:景炎乃度宗長子,徳祐親兄,不可謂不正。登極于徳祐去位之後,不可謂篡。陳丞相以太皇命奉二王出宮,不可,謂無所受命。博羅等皆無辭,但以無受命為解。天祥曰:天與之人歸之,雖無傳受之命,推戴擁立,亦何不可?博羅怒曰:爾立二王,竟成何功!天祥曰:立君以存宗社,存一日則盡臣子一日之責,何功之有?曰:既知其不可,何必為?天祥曰:父母有疾,雖不可為,無不下藥之理,盡吾心焉,不可救,則天命也。今日天祥至此,有死而已,何必多言!博羅欲殺之,帝及大臣不可。𢎞範時在疾中,亦表奏天祥忠于所事,願釋勿殺,乃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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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増置宿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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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衛舊領于四集賽集賽,猶言分番宿衛也,以太祖功臣博勒呼博爾濟穆呼哩濟拉袞四族子孫世領之,具見前,子孫世襲,年勞既久,即擢為一品,或以才能任使貴盛,雖極一日歸至內庭,則執事如故。其後集賽増至四千八百衛,而累朝鄂爾多猶言宫室,集賽尤多,國之大費,毎縻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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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十七年春正月,詔覈阿爾哈雅所俘戶口,放為民。時阿爾哈雅下荊南、江南、廣南、海南之地,得州凡五十八,峒夷山獠不可勝計。行臺御史言其俘獲三萬人,悉役為奴,自置吏治之,責其租賦。詔行臺御史大夫姜衛檢覈之,悉放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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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元帥張𢎞範卒。諡武畧,後改諡獻武。平宋之功,𢎞範居多,還朝未幾,瘴癘疾作,遂卒。後累封淮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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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帝如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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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帝定大興府為大都,開平府為上都,毎年三、四月,迤北草青,則駕幸上都,避暑頒賜于宗戚,馬亦就水草焉。八、九月草將枯,則駕回大都,歳以為常。今于是年具書往還,餘不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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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以郝鎮、耿仁並為中書丞。阿哈瑪特貪橫,益肆援引。參知政事郝鎮、耿仁驟升同列,內通貨賄,外示威刑,廷中相視,無敢言者。八月,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許衡致仕。衡以疾乞致仕,皇太子請以其子思可為懐孟路總管,以便侍養,且遣使諭之曰:「公毋以道不行為憂也,公安則道行有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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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學士承㫖姚樞卒。諡文獻。自樞應召中州名儒接踵而出,論者謂樞實有以倡之,及是,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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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帝還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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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以阿嘍罕為右丞相,大發兵擊日本。注見前初,帝屢遣使徃通日本,不納,乃命鳳州經畧使實都舊作「忻都」,今改。伐之,無功而還。復遣禮部侍郎杜世忠等使其國,亦不報,且執世忠等殺之。至是,命阿嘍罕為右丞相,范文虎、洪察球舊作「茶爾邱」,今改為右丞。李庭本金人富察氏,歸元後改李氏家壽光張巴圖參知政事,並行中書省事,率師十萬以往。時髙麗王暙來朝,願益兵併擊之,加暙行省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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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使窮河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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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逹實舊作「都實」,今改為招討使,往求河源,四閲月始抵其地。河源出吐番朶、甘思,元置朶甘思宣慰司,在今青海境內。西鄙有泉百餘泓,方可七八十里,燦如列星名鄂端諾爾即今鄂敦塔拉,舊作火敦腦兒,今改。羣流奔輳近五七里,滙二巨澤,名敖拉諾爾即今扎稜諾爾。鄂稜諾爾舊作阿拉腦兒,今改。東騖成川號齊必勒舊作「赤賔」今名郭羅珪諾爾又合伊爾齊舊作亦里赤」、呼蘭舊作忽蘭伊拉齊舊作也里术,今並改。三河始名黃河,又岐為八九股名也。孫鄂洛木舊作也孫斡倫,今改。譯言九渡自是行二十日,有大雪山名伊拉瑪博囉,舊作亦爾麻不莫剌,今改今名。阿木尼瑪勒占木遜山西番語謂祖為阿木尼,䝉古語謂瑪勒占為「花色,水為木遜」。以山石斑駁上多氷雪,為青海望山,故尊而名之。其山最髙,譯言:騰格哩哈逹舊作「謄乞里塔」,今改䝉古語,謂天為騰格哩哈逹山峯也。即崑崙也。今阿木尼瑪勒占木遜山為積石山,河流其南」誤作「崑崙」,非是。河繞崑崙南行十餘日,有水西南來,名納琳哈剌,舊作呐隣哈喇,今改。譯言:「細黃河也。又兩日水南來,名竒爾穆蘇舊作「乞兒馬出」,今改。二水合河北流,復折而西流,過崑崙北。又轉而東北,約行半月至貴徳州,元置,今為歸徳堡,在河州西。又四五日至積石州,元置明廢在今河州西,以有小積石山,故名。即禹貢積石,河州西之小積石,本名唐述山,誤為禹貢積石,非是。始入中國,逹實還報,並圖其城傳位置以聞焉。按此說本潘昻霄河源志及朱師本所譯帝師梵字圖書,元史採入地里志、河源附録,今為之節錄如右,但其說亦多附㑹不實。如以大雪山為崑崙,是崑崙反在河源之下,既與爾雅諸書不合,又以導河積石之文誤屬河州之小積石,而於大雪山之為真積石者反被以崑崙之名,彼此混淆,錯互更甚。葢篤什祇能以䝉古字言其山川形勢之大概,昻霄不加詳考,譯以漢文,妄引經傳證之,遂至名實乖謬。至其力斥張騫所言何源出鹽澤之文為謬妄,則尤非是考。史記大宛傳云:于寘之西,水皆實流,其東水東流注鹽澤鹽澤,潛行地下,其南則河源出焉。又云漢使窮河源河源出于寘其山,多玉石采來天子。案古圖書名河所出山曰崑崙云。漢書西域傳:河水一出葱嶺,一出于闐,合注蒲昌海,一名鹽澤者也。潛行地下,南出于積石為中國河。山海經注云:敦薨之水西流注泑澤,實為河源。水經注云:河水東注蒲昌海,即河水之所潛出于積石者也。又云河水重源發于西塞之外,出于積石之山,是河水之出葱嶺于□注鹽澤潛行至積石,又出而為中國河源者,諸書都無異說。以今輿地考之,葱嶺在囘部葉爾,羗西于闐即今和闐,在葉爾羗東南,蒲昌海即今羅卜諾爾,在回部闢展西南,葉爾羗河、和闐河合而東,蒲為他里末河厄爾。勾河又東注于羅布淖爾,即古所謂河水,一出葱嶺,一出于闐,合注蒲昌海者也。羅卜諾爾上承千餘里長河之水,奫淪渟滀,伏流地中,而其南磧地數百里之間,時有小水上泛成澤,潛行之迹宛然。積石山在今青海境內,名阿木尼瑪勒占木遜山,其西有三山:曰巴延哈喇,曰巴爾布哈,曰阿克塔沁,總名枯爾坤當羅卜諾爾之東南境,其巴顔哈喇山東麓冇泉出焉,是為阿勒坦河。東北流三百餘里,有泉千百泓。厯、厯如星名鄂敦塔拉,實為河水潛行復出之象,即所謂星宿海也。從此彚合諸泉至阿木尼瑪勒占木遜山東成二巨澤,曰扎稜諾爾卾稜諾爾,自二諾爾流出,繞山南折北,又折而東南行,始各黃河入陜西河州界,即古所謂河自蒲昌海潛行至積石復出,而為中國河源者也。黃河大源發于昆崙,至蒲昌海,潛行復出,而發于積石,故曰河有重源也。我 朝康熙年間遣使往窮河源,得于枯爾坤山,視《元史》所載為尤詳。但其時未平囘部,故河出葱嶺,于闐合注蒲昌海之說,未得其証。今者西域㡳定,囘部內屬,凡古所稱葱嶺、于闐、蒲昌海諸境,俱𨽻版圖,爰舉《史》、《漢》諸書,所謂出葱嶺、于闐合流注鹽澤而潛行者按之,今時形勢適相符合,是謂積石以上之。河源即漢張騫所求而得之者,不得謂其鑿空無據,但惜其言之未悉,致啟後人之疑耳。至昆岡出玉之文,見于尚書,今和闐産玉,與史記河源出于闐,其山多玉石之說相合,是和闐之山亦屬崑崙一脈所分故河從此出,亦爾雅所謂「河出崑崙墟」之一証也。十一月,行授時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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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守敬等以為金雖改歴,止以宋紀元歴,㣲加増益,未嘗測驗于天,況冬至者歴之本,而求歴本者在驗氣,汴宋舊儀今多不恊,乃與南北日官陳鼎臣等創建儀象圭表,為器凡十有三,曰簡儀,曰侯極儀,曰渾天象,曰玲瓏儀,曰仰儀,曰立運儀,曰證理儀,曰景符,曰窺几,曰日月食儀,曰星晷定時儀,曰九表懸證儀,曰座正儀。復遣監候官十四人,分道測驗,凡二十七所,東至髙麗,西極滇池,南踰朱崖,北盡鐵勒。徧參歴法,酌取中數,成新歴上之言。自漢以後,歴法經七十,改創法者十三家。西漢造三統歴,東漢造四分歴,劉洪造乾象歴,南北朝後,秦姜岌造三□甲子歴,宋何承天造元嘉歴祖沖之造。大明歴隋張子信造新歴,劉焯造皇極,歴唐傅仁圴造戊寅元歴,李淳風造麟徳,歴一行造。大衍歴徐昻造宣明,歴宋姚舜輔造紀元歴。今所考正者凡七事,一曰冬至、二曰嵗餘,三曰日躔,四曰月離,五曰人交,六曰二十八宿距度,七曰日出入晝夜刻。所創法者五事:一曰太陽盈縮,二曰月行遲疾,三曰黃赤道差,四曰黃赤道內外度,五月白道交周其法視古加宻,而又悉去諸歴積年月日法之傅㑹者,一本天道自然之數,可以施之永久而無弊。歴上賜名曰授時,頒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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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章政事亷希憲卒。後追諡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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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憲自江陵以疾召還,太子遣使問之,希憲曰:「臣疾無足憂,所憂者大姦誤國,羣小附之,病之大者也」。尋卒,巴顔嘗曰:「亷公!宰相。中真,宰相男子,中真男子」。世以為名言。大徳間,贈太師、恒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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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殺江淮行省平章政事阿里布、舊作「阿里伯」,今改。右丞雅克特穆爾、左丞崔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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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發阿哈瑪特姦,蠧海內稱快,尋遷斌江淮行省左丞。阿哈瑪特慮其害己,乃奏理算江淮行省錢榖,誣構斌與阿里布等盜官糧四十萬,及擅易命官八百餘員,命都事劉正清卿,清州人。等往案獄,弗具,復遣參政張澍等雜治之,竟置斌等于死。斌有文學逹政術,附阿爾哈雅,取荊湖、廣海,屢建大功,多所全活。太子聞,殺斌,方食,投箸惻然,遣使止之,不及天,下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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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文館大學士竇黙卒。諡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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黙為人樂易,平居未嘗出一言方人物,至論國家大計,靣折廷諍,人謂可比汲黯。帝嘗曰:「朕求賢三十年,得一竇漢卿及李俊民」。字用章,澤州人,隱居嵩山,嘗召見,旋乞還,卒,賜諡莊靜先生。又曰:「如竇漢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為一,可謂全人矣!」累贈太師,封魏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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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民陳桂龍據髙安砦,在漳州府龍溪縣西北。命福建都元帥卾勒哲圖奇卜察克人,舊作「完者都」,今改。等擊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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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龍及其兄子陳弔眼有衆數萬,屯髙安砦據之,命卾勒哲圖及副帥髙興字功起,蔡州人。討之。時建寧賊黃華勢尤猖獗,卾勒哲圖先引兵壓其境,軍威大振,華驚懼乞降,卾勒哲圖奏以華為副元帥,凡軍行悉以咨之,桂龍等乘髙為險,人莫敢進,興命人挾束薪進,至半山,棄薪退,如是六日,誘其矢石皆盡,乃爇薪焚栅,斬首二萬級,桂龍遁走,桂龍既遁,髙興等撃斬陳弔眼,桂龍遂求降詔,流之邉地。既而黃華復叛,聚衆幾十萬,稱宋祥興年號,詔史弼等討之,華敗走自焚,餘衆悉潰。 史弼,字君佐,蠡州博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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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十八年春二月,皇后鴻吉哩氏崩後追諡順聖皇后。后性明敏,逹於事機,國家初政,左右匡正,與有力焉。四集:賽奏割京城外近地牧馬,帝許之,后將諌,陽責劉秉忠曰:「汝何不諌,若初定都時,以地牧馬則可,今軍民分業已定,奪之可乎?」事遂止。宋亡,幼主入朝,后不樂,帝曰:「江南平,自此不用兵甲,人皆喜之,爾何獨不樂?」后曰:「自古無千歳之國母,使吾母子及見此,則幸矣」。帝以宋府庫物置殿廷,召后視之,后一視而反,帝問后何欲,后曰:「宋人貯蓄以貽子孫,子孫不能守而歸于我,我又何取之邪?」宋太后全氏至京,不習風土,后屢奏乞令回江南,帝不允,后益厚待之。
128
遣皇太子行邊。
129
以巴延佐之。帝諭太子曰:「巴延有文武才,汝毋以常人遇之也」。
130
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致仕許衡卒。諡文正。衡病革,家人祀先衡曰:「吾一日未死,寧不有祀于祖考!」起奠,獻如儀,既徹而卒。衡嘗語其子曰:「我平生虛名所累,竟不能辭。官死後,慎勿請,諡勿立碑,但書許某之墓四字,使子孫識其處足矣」。後贈司徒,封魏國公,從祀孔子廟庭。秋七月,阿嘍罕卒于軍。八月,諸將棄師于海島而還。阿嘍罕既卒,詔以左丞相安塔哈代之。未至,范文虎等已航海至平壺島,一作「五龍山」。籌海說:日本國西有大漁洲,謂之懸海,其西有平壺島,四面皆木,可屯軍。又西為五島,有五山相錯即五龍山,乃日本西境之盡處。遇颶風敗舟,諸將各擇堅艦乘之,遁去,棄士卒十餘萬于島。衆推張百戶者為帥,方伐木作舟為歸計。日本覘知之,率衆襲殺殆盡,惟餘南人萬餘不殺而奴之。未幾,得還者財三人。
131
閏八月,括江南戶口稅。
132
時京兆等路歳課自一萬九千錠増至五萬四千,阿哈瑪特猶以為未實,欲覈之,上察其非而止。
133
冬十二月,焚毀道書。
134
帝方信桑門之說,詔樞宻副使張易參校道書,言惟道徳經為老子所著,餘皆後人偽撰。詔悉焚之。壬午。十九年春二月,遣諸王桑阿克逹爾舊作「相吾荅兒」續綱目作「相荅吾兒」,今改。擊𬗟。
135
尼雅斯拉鼎囘回人舊作「納剌速丁」,今改自緬還,言熟其形勢可擊,遂以台布舊作「太卜」,今改。為右丞。伊克徳濟錫喇,婁人,舊作也罕的厅。錫喇婁,舊作匣剌魯,今改。為參政,命諸王桑阿克逹爾督諸軍復往擊之。
136
三月,益都千戶王著殺阿哈瑪特于闕下。著因人心怨阿哈瑪特,宻鑄大鎚,與妖人髙和尚,謀撃殺之。時皇太子從帝如上都,阿哈瑪特留守京師,著以太子素惡其姦,乃遣二西僧至中書,詐稱皇太子還都作佛事,省中疑之。時髙觹字彥解,渤海人張九思字子冇,宛平人。皆宿衛宮中,詰之,倉皇失對,遂執之,訊問不伏,及午,著復矯太子令,俾樞宻副使張易發兵,夜㑹東宮,易不察,遽以兵往,觹問果何為,易附耳語,曰:「太子來,誅左相也」。既而省中遣使出迎,悉為偽太子所殺,奪其馬入健徳門,夜二鼓,至東宫前立馬呼。
137
省官至前,責阿哈瑪特數語,著即牽去,遂以銅鎚碎其腦,立斃。繼呼郝鎮至,殺之,囚右丞張惠。字廷傑,成都新繁人于是觹、九思開門大呼曰:「此賊也!」叱衛士急捕之。留守布敦舊作「博敦」,今改。持挺擊立馬者墜地,衆奔潰,多就擒。髙和尚逃去,惟著挺身請囚。時帝在察罕諾爾,方輿紀要在故開平衛西。聞之,即遣和爾果斯等歸討為亂者,獲髙和尚于髙梁河,與王著、張易皆棄市,著臨刑大呼曰:「王著為天下除害,今死矣!異日必有為我書其事者」。復以張易從著為亂,將傳首四方。張九思曰:「易應變不審則有之,坐以與謀則過矣。乞兔傳首」。從之。
138
夏四月,以和爾果思為右丞相。
139
初,昻吉爾岱舊作甕吉剌帶」,今改。為右丞相,至是降留守,以和爾果斯代之。皇太子謂曰:「阿哈瑪特已死,汝任中書省事,有便國和民者,毋憚更張,或有阻撓,吾當力持之」。自是庶務更新,省部用人,多所推舉。
140
詔戮阿哈瑪特屍,窮治其黨。
141
阿哈瑪特死,帝猶不深知其姦,及詢樞宻副使博羅,舊作「孛羅」,今改。乃盡得其罪狀,始大怒曰:「王著殺之,誠是也」。命發塜,剖其官,戮屍于通元門外,縱犬食之,四民聚觀稱快,籍其家,得櫝蔵二人皮,問之,其妾云毎咒詛時,置神座于上,又以絹二幅畫甲騎,圍守幄殿,兵皆張弦,挺刄內向如擊刺者,狀涉不軌,遂并誅其子呼遜等四人。尋令中書省悉罷黜其黨與,凡汰其官省部者七百十四,又罷其濫設官府二百餘所。又以郝鎮、耿仁黨惡尤甚,鎮已死,命戮其屍,下仁于獄誅之。以張雄飛鵬舉,琅琊臨沂人。為參知政事。
142
初,阿哈瑪特欲誣殺秦長卿洛陽人、劉仲澤、伊瑪都木逹,舊作「亦麻都丁」,今改。兵部尚書張雄飛力持不可,阿哈瑪特使人㗖之曰:「誠能殺此三人,當處以參政」。雄飛曰:「殺人以求大,官不為也」。阿哈瑪特怒,出為澧州安撫使,三人竟死獄中。後雄飛累遷御史中丞,行御史臺事。阿哈瑪特以子呼遜為江淮右丞,恐不為所容,改雄飛陜西按察使。未行,阿哈瑪特死,召拜參知政事。呼遜被逮,敕廷臣雜問。呼遜指宰執曰:「汝曾受我家錢,何得問我?」雄飛曰:「我曾受否?」曰:「公獨無雄」。飛曰:「如是,則我當問汝矣」。遂伏辜。
143
六月己丑朔,日食。
144
命索多將兵擊占城,不克,引還。初,朝廷以占城既附,遣索多就其國立省撫治之。王子博第舊作「補的」,今改。負固弗率,凡使臣經其國者皆執之。帝怒,命索多討之,已而破其城,王子遁入山谷,後遣其臣巴圖特罕舊作「寶脱禿花」,今改。陽求歸附以欵師,復潛殺所執使臣皇甫傑等百餘人索多等。久之,方覺其詐,乃遣兵攻之,轉戰至木城下,阻隘不敢進,賊兵旁截歸路,軍殊死戰,得出索多等遂引還。
145
秋七月戊午朔,日食。
146
九月,俱藍國入貢。
147
海外諸蕃,惟馬八兒與俱藍足以綱領諸國,而俱藍又為馬八兒後障,自泉州至其境,約十萬里,遣招討使楊庭壁三往招之,遂遣使貢寶貨及黒猿一。自是海南諸蕃凡十國,日馬八兒曰湏門那,曰僧急里,曰南無力,曰馬蘭丹,曰那旺,曰丁呵兒,曰來來,曰急蘭亦䚟,曰蘇木都喇。皆以次遣使暨子弟上表來覲入貢。
148
遣使括雲南金。
149
定其賦稅,用金為則。
150
詔諸路歳舉儒吏各一人,中書省掾史有闕,選樞宻院、御史臺、六部令史轉用之,令史則取諸路歳貢之數。仍詔諸路歳貢儒吏儒必通吏事,吏必知經史事者。
151
冬十月,以宋衍聖公孔洙為國子祭酒,提舉浙東學校孔子後。自宋南渡初,其四十八代孫端友子玠寓衢州,事見前。。帝既平宋,疑所立,或言孔氏子孫寓衢者,乃其宗子,召洙赴闕。洙遜于居曲阜者,帝曰:「寧違榮而不違親,真聖人後也」。遂命為國子祭酒,兼提舉浙東學校。
152
十二月,殺宋少保、樞宻使、信國公文。天祥時有閩僧言土星犯帝座,疑有變。未幾,中山有狂人自稱宋主,有衆千人,欲取丞相。京城亦有匿名書,言某日燒蓑城葦,率兩翼兵為亂,丞相可無憂者,朝廷疑之,遂撮蓑城,葦遷瀛國公及宋宗室于上都,疑丞相為天祥,乃召天祥入,諭之曰:「汝移所以事宋者事我,當以汝為相矣。天祥曰:天祥為宋宰相,安事二姓,願賜之一死足矣。帝猶未忍,遽麾之退,左右力贊從其請,遂詔殺之于都城之柴市在今北城教忠坊西北隅。天祥臨刑,殊從容謂吏卒曰:「吾事畢矣!南向再拜死。其衣帶中有贊曰: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其妻歐陽氏收其屍,面如生。天祥既死,帝臨朝歎曰:「文天祥好男子,不肯為吾用,殺之誠可惜也!」乃贈廬陵郡公,諡忠武,命王積翁書神主設壇祀之。丞相博囉初行奠禮,忽狂颷旋地,起卷主入雲中,博囉等即改書前宋少保、右丞相信國公,天始開霽。方天祥之在獄也,忠義之氣著於詩歌,累數十百篇,及死,兵馬司籍所存上之,觀者無不流涕悲慟,有得其一履者,亦寶蔵之。尋有義士張毅甫者,負其骨,歸葬吉州,適家人自廣東奉其母曾夫人之柩,同日至城下,人以為忠孝所感,云 史臣曰:自古志士欲信大義于天下者,不以成敗利鈍動其心,君子命之曰仁,以合天理之正,即人心之安爾。宋徳祐亡矣,文天祥奉兩孱主,﨑嶇嶺海,以圖興復,兵敗身執,終不可屈,而從容伏鑕,就死如歸,是其所欲自甚于生者,可不謂之仁哉!
153
徴處士劉因初名駰,字夢驥,後改名因,字夢吉,保定容城人。為右贊善大夫,尋辭歸。
154
因天資絶人,日記千百言,過目成誦。初為經學,䆒訓詁注釋之說,歎曰:「聖人精義,殆不止此」。及得周、邵、程、朱之書,一見,即曰:我固謂當有是也。及論諸子之所學,則曰:「邵至大也,周至精也程,至正也,朱子極其大,盡其精而貫之正也。愛諸葛孔明靜以修身之語,表所居曰靜修博果宻一名時用字。用臣,世為瑭哩□大人,舊作「不忽木塘哩」,舊作「唐里」,今改。薦之,詔徴之,至擢右贊善大夫。未幾,以繼母年老,遂辭歸,俸給一無所受。
155
詔御史臺得自選其屬。
156
初,御史惟用漢人,至是中丞崔彧文卿,𢎞州人。請參取蒙古人用之。又言:「臺察之選,止由中書,寧無偏黨之弊?今宜令本臺得自選任」。從之。既而江、淮省臣有欲尃恣而忌臺察之言者,上議欲以行臺𨽻行省,詔廷臣雜議。兵部尚書董文用曰:「御史臺譬之臥虎,雖未噬人,人猶畏其虎也。今虛名僅存,而綱紀猶不振,更加抑之,則風采恭然,無復可望矣,此不可行也」。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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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海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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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糧運仰給江南者,或自浙西渉江入淮,由黃河逆流至中灤鎮名在開封府封邱縣南、黃河北岸,元初運道以此為中頓。陸運至淇門亦鎮名,在衛輝府汲縣東北,入運河即衛河注見前以至京師,又或自利津河即大清河下流,大清河注見前,或開膠萊河在萊州府平虔州東南,膠州東北入海利津運道,自淮逹泗入大清河,至利津入海。膠萊河分南北二流南流,自膠州麻灣口入海,北流經平度州,至掖縣海倉口入海勞費無成。初,宋季有海盜朱清者,嘗為富家傭殺其主,亡入海島,與其徒張瑄乘舟抄掠海上,備知海道曲折,尋就招懷為防海義民。巴延平宋時遣清等載宋庫蔵諸物,從海道入京師,授金符,千戶二人,遂言海運可通,乃命總管羅璧仲玉,鎮江人暨瑄等造船六十艘,運糧四萬六千餘石,由海道入京,然創行海洋亦逾年始至,朝廷未知其例,仍通舊運,尋復因䝉古岱,言海運為便,遂立萬戶府四,總其事,又併四府為都漕運萬戶府,止令清、瑄二人掌之。元時海運自平江路劉家港入海,經通州海門縣開洋,沿山嶼而行,其道險惡。已而朱清等開生道,自劉家港開洋,轉放大洋,取道差為徑直,後殷明畧,又開新道,從劉家港入海,至崇明之三沙放洋,向東行入黒水大洋,取成山,折而西,至登州沙門島,放大洋,至直沽,舟行風信有時,自浙西至京師,不過旬日而已。縣劉家港,今曰劉家口,婁江下流也,在太倉州鎮洋 東北海門縣,五代周置,從圯于海,今廢。餘注見前篇。
159
癸未,二十年春正月,立鴻吉哩氏為皇后。時帝春秋髙,后頗預朝政,相臣嘗不得見,帝輒因后以奏事焉。初,鴻吉哩之族從太祖起兵有功,尋立其女為后,遂與約曰:鴻吉哩氏生女,世以為后,生男,世尚公主,故元世諸后多其族焉」。
160
詔停燕南、河北、山東租賦。御史臺臣言:「燕南、河北、山東去歳旱災,按察司已嘗閲視,而中書不為奏免税糧,民何以堪?」詔令有司權停勿徴。時刑部尚書崔彧亦言:「自阿哈瑪特用貪吏,河南、北諸郡人不聊生。江南既定,中原之民相率南遷,以避徭役者十八九,數年之間,亡失十五六萬餘戶。去家就旅,豈人之情?賦重政繁,驅之至此。乞特降詔㫖,招集復業,量免科役,蠲除積欠,給還事産郡縣長吏滿替,以戶口増耗為黜陟。其徙江南不還者,與土著之人一例差遣,庶幾流亡自歸,田野日闢」。詔下廷臣議行之。河北流民渡河南就食者,朝廷遣使止之。按察副使程思亷曰:「河南、河北皆吾民也,縱其渡河,全者甚衆」。 程思亷,字介甫,東勝州人。三月,廣州亂,討平之。
161
廣州民林桂方等擁衆萬餘稱羅平國,改元延康,官軍擒斬之,餘黨悉平。
162
夏四月,復命髙麗王暙及安塔、哈𤼵兵擊日本,帝憤日本襲殺島中軍,命髙麗、王暙及安塔哈領征行省左丞相,率師往擊之,詔各路拘集水手,又造船五百餘艘,民不勝苦,中丞崔彧及昻吉爾皆諌止,不從。
163
五月,罷採民間女子。
164
初,有詔採民間女子入內有司夤縁為害,耶律鑄成仲,楚材子請令大郡歳貢三人,小郡二人,庶不大擾。至是,復因崔彧言,罷之。
165
六月,詔増給官吏俸。
166
初,詔定官吏贜罪法,自五十貫以上皆決杖,除名不敘百貫以上者死。崔彧言:「今百官月俸,不能副贍養之資,難責以亷勤之操,宜更議増庶官月俸,所増俸鈔,雖賦之于民,官吏不貪,民必受惠,其有以貪抵罪,又復何辭?」遂詔內外官吏俸以十分為差,増給五分,詔四川行省擊溪洞蠻,平之。
167
思、播以南施、黔、鼎、澧、辰、沅之界,各州,注俱見前。九溪、十八洞蠻獠叛服不常,詔四川行省討之。參政竒爾濟蘇舊作「曲里吉思」,今改。等鑿山開道,分兵並進,諸蠻伏險以拒。然衆寡不敵,多就擒戮,其酋長率衆來降,詔分其地郡縣之。大者為州,小者為縣,並立總管府,聽順元路宣慰司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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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桑阿克逹爾擊緬,破之,西南夷十二部俱降。諸王桑阿克達爾、右丞台布等分道攻緬江頭城緬甸北,破之。遂遣使招諭其王,不應,以建都太公城在江頭城南,乃其巢穴,復進軍㧞之初,金齒百蠻之俗,以金塗其齒者曰金齒蠻,元初置金齒宣撫司于銀生厓甸,後以逺不可守,移于近地,今雲南永昌府治是也。。諸夷欲降制于緬,不能逹,既克二城,遂俱來降。明年,緬酋來降,遂于蒲甘、緬城置邦牙,宣慰司以兵戍之。 蒲甘緬城在緬甸西南
169
甲申,二十一年春正月,羣臣上尊號,時議欲肆赦,張雄飛諌曰:「古人言無赦之國,其刑必平。故赦者不平之政也。聖明之世,豈宜數赦!」上納之,遂止下輕刑之詔。
170
二月,遷宋宗室及大臣之仕者于內地。時荊、湖、閩、廣間兵興,無寧歳有言宋宗室居江南,欲反者遣使捕之,率衛士諤爾根薩里輝和爾人,舊作阿魯暉薩里,今改曰:「江南初下,民心未附,宋宗室反不聞,郡縣言而信一人浮言輒捕之,恐人人自危矣」。帝悟,召使者還。尋詔遷宋宗室及大臣之仕者于內地。
171
遣王積翁使日本,未至,舟人殺之。帝以其俗尚佛,遣積翁與補陀山名,在寕波府定海縣東海中,梵名補陀。洛迦,華言小白華也,亦名普陀山。僧如智航海以往,舟人有不願行者,共謀殺積翁。
172
秋七月,詔鎮南王托歡帝第九子。假道安南擊占城。帝怒,占城叛服不常,詔封子托歡為鎮南王,與左丞李恒往㑹,索多兵進擊之。復以安南通謀占城令軍行假道于其國,且徴其糧餉以給軍。已而托歡次安南,安南王陳日烜言其國至占城水陸非便,遣兵分道拒守境上。
173
九月,京師地震。
174
冬十一月,和爾果斯、張雄飛等罷,復以安圖為右丞相,盧世榮大名人為右丞,史樞為左丞。博羅哈思哈雅舊作「不魯述失海牙」。薩題勒宻實舊作「撒爾述」失,今並改。並參知政事。
175
初,阿哈瑪特專政,世榮以賄進,為江西𣙜茶運使,以罪廢阿哈瑪特死,廷臣諱言利,無以副上意者。總制院使僧格丹巴國師弟子能通諸國語言,舊作桑哥丹巴,一名恭噶喇實,西域圖克逹木人舊作膽巴恭噶喇,實舊作功。嘉葛喇思圖克逹木,舊作「哭甘思旦麻,今改。薦世榮才能富國,召問稱旨,令與中書廷辨所欲行。右丞相和爾果斯等皆以議不合罷去,復以安圖為右丞相,盧世榮為右丞史。樞等皆世榮所薦也。初,安圖與北安王為海都所拘,十年始得還。有譖安圖嘗受海都官爵者,帝怒,斷事官石天麟亦自海都部中還,奏曰:「海都實宗親,偶有違言,非仇敵比,安圖不拒絶之所,以釋其疑心,導其臣順也」。帝怒,方解。雄飛剛直亷慎,始終一節,嘗召見便殿,聞之曰:「聞卿貧甚」。賜白金二千五百兩,鈔二千五百貫。既出,又加賜黃金五十兩。雄飛拜受封,識蔵于家,及其罷政,阿哈瑪特之黨矯詔追奪之。或有勸雄飛自辨者,雄飛曰:「上以老臣亷故賜臣,然臣未敢輕用,而封識以俟者,正慮今日耳,又何自辨乎?」尋起為燕南河北道宣慰使,卒。 石天麟,字天瑞,順州人。海都,太宗第五子哈什王之子。
176
詔盧世榮為鈔法,下御史中丞崔彧吏,罷之。世榮既入中書,即日奉詔理鈔法之弊,自謂其生財有法,用其法,當賦倍増而民不擾。翰林學士董文用曰「此錢取于右丞家邪?將取之民邪?取于右丞家,則吾不知,若取于民,則有說矣。牧羊者,歳嘗兩剪其毛,今牧人日剪以獻,主者固悅。其得毛之多,然羊無以避寒熱,既死且盡,毛又可得乎?民財有限,右丞將盡取之,得無有日剪其毛之患乎」世榮不能對。御史中丞崔彧亦極言世榮不可相。帝大怒,下彧吏欲致之法,尋罷之。
177
詔議立科舉法,不果行。
178
至元初,丞相史天澤、學士承㫖王鶚等屢請帝以科舉取士,詔令中書議定程式,未及施行,至是,和爾果斯與留夣,炎等復言:「天下習儒者少,而由刀筆吏得官者多」。帝曰:「將若之何?」對曰:「惟貢舉取士為便。凡䝉古之士及儒吏、陰陽、醫術皆令試舉,則用心為學矣」。帝可其奏,㑹和爾果斯罷,事遂止。
179
宋謝太后卒于燕。
180
乙酉,二十二年春正月,罷江南行御史臺,尋復之。盧世榮奏罷江南行御史臺,及改諸路按察司為提刑轉運司,兼理錢穀。未幾,御史臺臣言:「行臺不可輙罷,且按察司兼轉運,則紏彈之職廢」。帝以為疑,安圖曰:「江南盜賊屢起,行臺鎮遏之功居多,不可罷,但與行省竝治杭州,差覺僻逺,宜徙江州,據三省之間」。從之。二月,立規措所。
181
初,盧世榮言:「天下歳課鈔九十萬餘,以臣經畫之,不取于民,可增三百萬,事未行而中外已非議,臣請與臺院面議上前行之」。帝曰:「不必如此,卿但言之」。世榮又言:「自王文統後,鈔法虛弊已久,宜括銅鑄錢,並製綾劵與鈔參行。泉、杭二州,宜立市舶轉運司給民錢,令商販諸番,官取其息,七民取其三。各路雖設常平倉,名存實廢,宜取權豪所擅鐡冶鑄器鬻之,以其息儲粟平糶,則可均物價而獲厚利。民間酒課太輕,宜官給鈔,行古𣙜酤法,仍禁民私酤米一石,取鈔十貫,可得二十倍。國家以兵得天下,不藉糧餽,惟資羊馬,宜于上都、隆興諸路買幣帛、易羊馬,選䝉古人牧之歳,攵其皮毛筋角酥酪之用以十之二與牧者,而馬以備軍興羊以充賜予。帝皆善而行之,至是,請立規措所,所司官吏以善賈為之,帝曰:「此何職?」世榮曰:「規畫錢榖耳」。從之。又言:「天下能規運錢榖者,為阿哈瑪特所用,悉以為汚濫黜之,臣欲擇而用之,懼有言臣私有罪者」。帝曰:「何必計此,第用其可用者」。于是擢用甚衆。
182
立真定等路宣慰司兼都轉運司領課程事。世榮請于真定、濟南、太原、甘肅、江西、江淮、湖廣等處立宣慰司兼都轉運司,以治課程,仍嚴立修例,禁諸司不得沮撓檢察。以宣徳王好禮並為浙西宣慰使,帝曰:「宣徳人多言其惡」。世榮言:「彼自陳能歳辦鈔七十餘萬錠,是以用之」。
183
夏五月,托歡兵擊陳日烜,敗走之,遂入其城而還。日烜遣兵來追,索多、李恒戰死。
184
托歡屢移書日烜,假道不納,益修兵船為迎敵計,托歡乘間縳栰為橋,渡富良江北,與日烜大戰,破之。日烜遁走,不知所之。其弟益稷率其屬來降,然交兵雖敗而勢猶盛。適盛夏淋潦,軍中疾作,死傷者衆,占城竟不可逹,乃謀引兵還交兵追襲之。李恒中毒矢至思明,唐置州,明為府,今府屬廣西,與安南交界。卒索多軍與托歡相去二百餘里,托歡軍還,索多猶未知之,亟趨其營,交人邀于乾滿江,富良江別流,在安南國,故交州府界。力戰而死。
185
冬十一月,盧世榮伏誅。
186
世榮居中書數月,恃委任之專,肆無忌憚,視丞相猶虛位也,左司郎中周戭因議事㣲有可否,誣以沮格,詔㫖入奏,令杖一百斬之,于是朝中震懾,無敢言者。監察御史陳天祥吉甫,趙州寜,晉人,徙洛陽上疏言:「世榮始為江西𣙜茶轉運使,屢犯贜罪,動數萬計,今竟不悛,狂悖尤甚,雖居丞轄,實專大政,恣行苛刻,大肆誅殺,欲以一歳之期,致十年之積,考其行事,不副所言,始言能令鈔法如舊,鈔今愈虛,始言能令百物自賤,物今愈貴,始言不取于民,能令課程增三百萬錠,今乃廹脇,諸路官司虛増其數,凡若所為,動為民擾,脫不早有更張,湏其自敗,正猶蠧雖就除,木病深矣!」疏聞,詔丞相以下雜問其罪,復召天祥與世榮俱至上都親鞫之一。 一欵服,遂命誅之。世榮初以言利進,太子意深非之曰:「財非天降,安能嵗取嬴乎!」僧格素主世榮者,聞太子言,不敢捄之。
187
十二月,集僧四萬作資戒㑹,凡七晝夜。
188
太子珍戬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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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帝春秋高,南臺御史上書請內襌,太子聞之懼,臺臣寢其奏,不敢聞,阿哈瑪特之黨以臺臣隱匿,乘間發之,帝震怒,太子益憂懼不自安,尋卒。太子初從姚樞、竇黙學,仁孝恭儉,尤優禮大臣,一時在師友之列者,非朝廷名徳,則布衣節行之士,在中書日久,明于聽㫁,聞四方科徴輓漕造作和市,有係民之休戚者,多奏罷之,中外歸心焉。江南行省以歳課羡鈔四十七萬貫來獻,太子怒曰:「朝廷但令汝等安百姓,百姓安錢糧,何患不足!百姓不安,錢糧雖多,能自奉乎?」盡卻之。行臺治書侍御史王惲進《承華事畧》二十篇,太子覽之,至漢成帝,不絶馳道,唐肅宗改絳紗服為朱明服,心甚喜,曰:「我若遇是禮,亦當如是」。又至邢峙止齊太子食邪蒿,顧侍臣曰:「一菜之名,遽能耶人耶?」詹事□九思曰:「正臣防微,理固當然」。太子善其說,令諸子傅觀之,其大雅不羣,葢本于天性云。 王惲,字仲謀,衛州波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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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哈喇哈斯卾羅納爾氏舊作哈剌哈孫幹剌納兒,今改。為大宗正哈喇哈斯,由掌宿衛。哈剌哈斯之曾祖竒竒哩,太祖時以功賜號逹爾罕。至元初録功臣後,以哈剌哈斯掌宿衛襲□逹爾罕拜大宗正,用法平允。時欲以江南獄𨽻宗正,哈喇哈斯曰:「江南新附,敎令未孚,且相去數千里,欲遙制其刑獄,得無寃乎!」事遂止。
191
丙戌二十三年春正月,詔罷征日本,大舉兵伐安南,不果行。
192
先是,立征東行省,命安塔哈洪察球爾再擊日本,敕各處造海舶,集漕船,募水手貯糧餉,期以是年三月以次而發。八月,㑹于合浦,有司徴歛,大為姦利,吏部尚書劉宣伯宣,其先潞人,徙太原上書言:「近日再興日本之兵,此役不息,安危所係。近用索多議伐占城,阿爾哈雅言:征交趾數年,吏民大擾,盜賊蝟興,且交趾小邦親王提兵深入無功,反殪大將,况日本海洋萬里,非二國比,萬一不利,援兵安能飛渡邪?」帝納其言,遂令詔罷征日本,專事安南,命阿爾哈雅等大徴各省兵,仍遣鎮南王托歡將之以行,以安南王弟陳益稷效順來歸,封為安南王,約平定其國,以兵納之。宣復言曰:「安南臣事已久,歳貢未嘗愆期,往者用兵無功,瘡痍未復,今乃復大舉,聞者恐懼,且交廣炎蒸之區,今約七月集諸路兵于靜江,病死者必衆矣。況湖廣宻邇,溪洞㓂盜尚多,大兵一出,萬一奸頑乘間生變,何以應之?」時湖廣宣慰司亦上言乞罷交趾兵以甦民窮,詔從之,令還軍各省居益稷于卾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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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禁漢人持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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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鬻江南學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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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江浙行省理算錢榖甚急,鬻所在學田輸其直于官,利用監臣徹爾延濟克台氏,其曾祖塔喇齊封徐州,因家焉,舊作徹里延濟克台」,舊作燕只□台,塔剌齊舊作太赤」,今改。使江南見之,謂曰:「學有田以供祭祀,育賢才,安可鬻耶!」遂奏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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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遣侍御史程文海字鉅夫,後避武宗諱,以字行,建昌人。訪求江南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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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文海為集賢直學士,言:「省院諸司皆用南人,惟御史臺按察司無之。江南風俗,南人所諳,亦宜參用之」。至是,遂詔文海仍集賢學士,拜侍御史、行御史臺事,往江南博採知名之士。帝素聞趙孟適、葉李太白,一名舜玉,杭州人名宻諭文海,必致此二人。文海復薦宋宗室趙孟頫字子昻,秦王徳芳之後,居湖州張伯淳師道,嘉興路崇徳人等二十餘人,帝皆擢用之。
198
夏四月,遣湖廣右丞約蘇穆爾舊作「要」束本,今改。鈎考荊湖錢榖。六月,下治書侍御史陳天祥獄。
199
時遣約蘇穆爾鈎考荊湖錢榖,中書擬為平章政事,及托克托呼舊作脫脫忽,今改。叅知政事,帝曰:「約蘇穆爾小人,事朕方五年,授一理算官足矣。托克托呼:人奴之奴,令史宣使才也,讀卿所進擬,令人恥之」。已而湖廣行省左丞相阿爾哈雅入朝,言:「約蘇穆爾在卾,豈無贜賄迹,臣亦請鈎考之」。遂遣天祥偕往。天祥至,卾即劾約蘇穆爾貪暴不法事。時僧格與約蘇穆爾連婣相倚為奸,摘天祥疏中語,誣以不道,遣使䆒問,欲殺之。行臺御史申屠致逺字大用,壽張人,累章辨其無罪,猶係于獄,歳餘方釋之阿爾哈雅亦尋卒,省臣言:「向阿爾哈雅與約蘇木爾互請鈞考,今雖已死,而事之是非,宜暴白」。帝曰:「比事自約蘇穆爾所發,宜從其言行之」。既而約蘇穆爾遂籍阿爾哈雅家貲,歸之京師。
200
秋七月,免左丞相昻吉爾岱、平章政事阿必實克。舊作「阿必」失合,今改。
201
先是,二十二年正月,以阿必實克為平章政事。二月,復以昻吉爾岱為左丞相。至是,總制院使僧格好言財利,帝深喜之,遂有大任之意。嘗令具省臣姓名以進,帝曰:「安圖、郭佑、楊居寛等並仍前職,昻吉爾岱等其別議,仍選可代者以聞」。遂罷之。自是廷中有所建置,人才進退,僧格咸與聞焉。
202
銓定省院臺部官屬
203
詔中書省銓定省、院、臺部官屬,自中書令、左右丞相而下,各有定員。
204
知政事二員,行中書省平章政事二員,左、右丞並一員,參知政事、簽行省事並二員。樞宻院除樞宻使外,同知院事一員,副使、簽院事並二員,院判一員。御史臺御史大夫一員,中丞、侍御史、治書侍御史並二員,行臺同六部,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並二員。仍諭安圖曰:「中書省朕當親擇,其餘諸司並從中書裁減」。安圖曰:「比聞聖意欲倚近侍為耳目,如臣所行非法,從其舉奏。今近臣乃伺隙援引非類,曰:某居某官,某居某職,以所署奏目付中書施行。銓選之法,自有定制,其尤無事例者。臣嘗廢格不行,慮其黨有短臣者」。帝曰:「卿言良是,後若此者,其勿行之」。
205
置洪澤、芍陂注俱見前。屯田
206
兩淮兵革之餘,荆榛蔽野,宣慰使昻吉爾言:「可立屯田,以給軍餉」。時以用兵日本,未及行,未幾,令千人往,其田試之,果大穫,遂以兵二萬屯之,歳得米數十萬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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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河决。
208
衝突河南郡縣凡十五處,開封、祥符、陳留、杞、太康、通許、鄢陵、扶溝、洧川、尉氏、陽武、延津、中牟、原、武、睢州。役民二十餘萬塞之。
209
丁亥二十四年春正月,復詔托歡督諸軍擊安南,屢戰敗之,陳日烜棄城走。
210
時復詔托歡督右丞程鵬飛、參知政事樊楫冠州人等進擊安南,與楫等分兵三道,水陸並進,凡十七戰皆㨗,遂深入其境,安南王日烜棄城走于海。
211
二月,以敏珠爾多卜丹舊作「麥术督丁」,今改。為平章政事。初,敏珠爾多卜丹為右丞,以與盧世榮議不合而罷,尋以其行已亷潔,起佐安圖治省事。至是,遂拜平章政事。
212
閏月,復置尚書省,以僧格特穆爾並為平章政事,諤爾根薩里為右丞,葉李為左丞。馬紹子卿,濟州金鄉人。叅知政事。敏珠爾多卜丹言:「自制國用使司改尚書省,頗有成效,今仍分兩省為宜」。詔從之。安圖諫曰:「臣力不能囘天,但乞不用僧格,別選賢者,猶或不至虐民誤國」。不聽。初置國子監,以耶律有尚為祭酒。
213
初,太宗設總敎國子之官,逮至元初,乃以許衡為祭酒,而侍臣子弟就學者纔十餘人。衡既去,敎益廢而學舍未建,師生寓居民舍,國子司業邪律有尚屢以言,始立國子監,設監官,増廣弟子員,遂以有尚為祭酒祭酒一員,司業二員,監丞一員、學官博士二員、助敎四員、生員百二十人。䝉古、漢人各半,官給紙箚、飲食,仍𨽻集賢院。
214
設江南各路儒學提舉司。時江南諸縣各置教諭二人,又用廷臣議,諸道各置提舉司,設提舉儒學二人,統諸路府、州、縣學祭祀錢糧之事。未幾,復從僧格等言,鈎考江西學田所入羡餘,貯之集賢院,以給有才藝之士。
215
三月,行至元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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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格以交鈔及中統、元寶行之既久,物重鈔輕,遂建議更造至元鈔行之,自一貫至五十文,凡十有一等,與中統鈔通行,毎一貫文,視中統鈔五貫文。時孟頫初膺薦,入見,詔令與議,適刑曹欲擬贜罪,滿至元鈔二百貫者死。孟□曰:始造中統鈔時,以銀為本,虛實相權,及今二十年,輕重相去至數十倍,故改中統為至元,後二十年至元鈔,必復如中統矣。若計鈔抵法,疑于太重,或有詆其沮格鈔法者,孟頫曰:孟頫奉詔與議,不敢不言,公不揆于理而但以勢相陵,可乎?」其人慚而止。
217
夏四月,諸王納顔。烈祖後廣寕王伯勒格特依之孫,舊作乃顔孛魯古歹之孫,今並改。反。五月,帝自將討平之。秋八月,還上都。
218
先是,有告納顔反者,帝遣巴延往覘虛實,納顔謀執之,巴延覺得脫歸,時西北諸王聞納顔反,多從之者,帝以為憂,宿衛士阿實克布哈剛哩國王族大祖挍剛哩時來歸,舊作阿沙不花,今改曰:「莫若先撫安諸王,乃行天討,則叛者勢自孤矣」。帝曰:「善,爾試為朕行之」。乃北說諸王諾延舊作納牙」,今改。曰:「大王聞納顔反耶?」曰:「聞之曰:大王知。納顔已遣使自歸耶?」曰:「不知也。曰:聞大王等皆欲為納顔外,應今納顔既自歸矣,是獨大王與主上抗耳。大王何不往見上自陳,為萬全計?」諾延許之,于是諸王之謀皆解,帝遂議親討之,以左丞李庭等將漢軍用漢法以戰,既而納顔之黨金嘉努舊作「金嘉奴」塔布岱舊作「塔不歹」,今並改擁衆號十萬,進逼乘輿,帝親麾諸軍圍之,納顔堅壁不出,司農卿特爾格舊作鐡哥哥,今改曰:「彼衆我寡,當以疑退之」。帝張蓋據胡床坐,特爾格進酒,塔布岱按兵覘之,不敢進,李庭曰:「彼夜當遁耳」。乃引壯士十餘人,抱火礟夜入其陣,礟發,果自潰㪚。帝曰:「何以知之?」庭曰:「兵雖多而無紀律,見車駕駐此而不戰,必疑有大軍繼至,是以知其必遁」。遂命庭將漢軍伊實特穆爾博爾濟□賜號「益魯勒,舊作玉昔鐵木兒」。「益魯勒」,舊作月呂魯,今改。將䝉古軍並進,納顔敗走,追執之,帝遂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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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戊午朔,日食。
220
檢覈中書錢穀,殺叅知政事郭祐、楊居寛。初,僧格奉詔檢覈中書省虧欠鈔六千餘錠,參知政事楊居寛㣲自辨,以為實掌銓選,錢穀非所專,僧格怒,令左右拳其頰,遂與祐皆引服,事聞,帝令丞相安圖共議之,曰:「此曹狡獪,毋令他日得以脇問誣服為詞」。由是佑、居寛皆坐棄市,籍其家,人咸寃之時有江寕縣逹嚕噶齊吳徳者,憤言:「尚書今日鈎□中書,不遺餘力,他日復為中書鈎,考汝獨不死耶?」或以告僧格,亟捕徳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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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以僧格為尚書右丞相,諤爾根薩里平章政事,葉李為右丞,馬紹為左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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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問翰林諸臣,言:「以丞相領尚書省事,漢、唐有此制否?」咸曰:「有之」。而左丞葉李遽言:「前省臣所不能者,僧格舉能行之,宜以為丞相」。遂授僧格尚書右丞相,進李右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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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丞相阿珠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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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受命西征至哈喇和卓,舊作「哈剌霍州」,今改。卒,追封河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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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九十五
URN: ctp:ws299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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