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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蜀中廣記卷一百三

《蜀中廣記卷一百三》[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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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曹學佺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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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記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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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蜀毎歲除日,諸宮門各給桃符,書「元亨利貞」四字。時昶子善書札,取本宮策勳府符書云:「天垂餘慶,地接長春」。干德中伐蜀,明年蜀除」。二月,以兵部侍郎呂餘慶知軍府事,以策勳府為治所,太祖聖節,又號長春,此天垂地接之兆也。出《鑒戒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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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詩話》云:宋太祖采聽明逺,毎邊事,纎悉必知有間者。自蜀還,上問劍外有何事,間者曰:但聞成都滿城,誦朱山長苦熱》。詩曰:煩暑鬱蒸無處避,涼風清冷幾時來」。上曰:「此蜀民思吾伐也」。然予考睦台符《岷山異事》云:梓潼山人李堯夫吟詠,尚譏刺謁,蜀相李昊昊戲曰:何名之背時耶?堯夫厲色對曰:甘作堯時。夫不樂蜀中相,因是為昊所擯,自吟苦熱。詩云:炎暑鬱蒸無處避,涼風消息幾時來,以是知此兩句,乃李堯夫詩非朱山長也!清冷兩字不逮,消息逺甚。堯夫又有《大內盆池詩》云:「向外疑無地,其中別有天」。《蜀平後贈滕白郎中》詩云:「方外共推為道友,闗中獨自占。詩家,譏滕入蜀詩家惟堯夫耳出《能改齋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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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父老相傳,岷山有焦夫子,宋初人貌寢陋,且恠修目,而廣眉海口,而蚪髯癭纍累絡頷下。性真率,雖冠葢見之,往往爬痒,捫虱腰褲間,忽為詩歌,則竒言異句,駭人觀聽。有誦其一聯云:「兩輪日月磨興廢,一合乾坤夾是非出舊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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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隆初,有人泊舟巴峽,夜聞人詠曰:「秋徑堆黃葉,懸崖露草根」。猿聲一呌斷客,淚數重,痕通宵,凡吟百過。又有梁伯升者,肄業廢宅中,夢一女子綠裙紅袖,呼梁君聽妾幽恨之句。詩曰:「卜得上峽日,秋來,風浪多。江陵一夜雨腸斷,木蘭歌出縉紳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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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乖厓公布衣時,素善陳摶,嘗因夜話謂摶曰:「某欲分先生華山一半住得無?」摶曰:「餘人則不可,先輩則可」。及旦取別,摶以宣毫十枝、白雲台墨、一劑蜀箋,一角為贈公,謂摶曰:「會得先生意,取某入鬧處,去」曰:「珍重」。摶送公回,謂弟子曰:「斯人無情于物達,則為公卿不達,為王者師」。公常感之,後尹蜀,乗傳過華陰,寄摶詩曰:「性愚不肯林泉住,強要清流擬致君,今日星馳劍南去,回頭慚愧華山」。云出《青箱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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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公席上《贈官妓小英歌》曰:「天教摶百媚,相暎明如花。住近桃花坊,正面門庭掩暎如仙家,美人宜稱言不得龍腦熏衣香入骨,維揚軟縠如雲英。亳郡輕紗似蟬翼,我疑天上婺女星之精,偷入筵中名小英。又疑王母侍兒初失意,謫向人間為歌妓,不然何得膚?如紅玉初碾成,眼似秋波雙臉橫。舞態因風欲飛去,歌聲遏雲長。且清有時歌罷下香砌幾人魂魄遙相驚,人看小英心已足。我見小英心未足為,我高歌送一杯。我今贈汝新翻曲。按公鐵石心人在蜀娶婢,三年後歸其父猶然。完璧此詩,亦靖節閒情,廣平梅花之意也。然歲華紀麗稱浣花小遊江,起于公,葢亦不厭游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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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勝覽》載,公在蜀,有錄曹叅軍,老病廢事,公責之曰:「何故不歸?」明日叅軍求去,且以詩留別,其畧云:「秋光多似宦情薄山色,不如歸興濃」。公驚歎曰:「吾過矣!同僚能詩而吾不知」。乃留而慰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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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人魏野,隱居不仕,善為詩。卜居陜州東門外,有陜州平陸縣詩云:「寒食花藏縣,重陽菊繞灣,一聲離岸櫓,數點別州山」。最為警句。當世顯人多與之遊寇,忠愍尤愛之。嘗有《贈忠愍詩》云:「好向上天辭富貴,卻來平地作神仙」。後忠愍鎮北都,召野置門下。北都有妓女美色,而舉止生硬,土人謂之「生張八」。因府會忠愍令,乞詩于野野,贈之詩曰:「君為北道生,張八,我是西州熟魏三莫道樽前無笑語,半生半熟未相諳,出夢溪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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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傳野嘗從萊公遊陜府,僧舍各有留題。後復同游,見萊公詩已用碧紗籠護,而野詩獨否,塵昏滿壁,時有從行官妓,頗慧黠,即以袂就拂之野,徐曰:「若得常將紅袖拂也。應勝似碧紗籠,萊公大咲出《青箱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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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京知成都,帶唐書》于本任刊修,毎宴罷,盥潄畢開,寢門垂一簾,燃二椽燭,媵婢夾侍,和墨伸紙,逺近觀者,皆知尚書修《唐書,望之若神仙焉。景文作詩纎麗,號「西崑體」,而成都文類有詠海棠,排律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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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獻知成都日,以一琴一鶴自隨。及再至,屏去,龜鶴止一蒼頭執事張公裕,作詩送之,云:「馬諳舊路行來滑龜放長江,不共來復觀」。王素聽運使閱道殿院,撫琴詩亦云:「雷琴一張龜一隻」,惟將二物娛,幽情可知。清獻攜鶴之外,又攜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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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成大新作官梅莊,又有《種竹了戲》、《題愛山亭詩》,皆宣華廢苑。又有雨後東郭排岸司申、梅開及三分戲書小絕,令一面開宴。當時風味,猶可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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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成大詩註,蜀人鄉音極難解,其為京洛音輒謂之虜語,或是僭偽時以中國自居,循習至今不改也。既又諱之,改為「魯」。語尤可咲,故就用其字云耳畔逢人無魯語,演和尚云「禪人回到成都」,切須記取《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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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彥博,慶厯間知益州,多燕集,有飛語至京師,御史何郯聖從謁告歸里,上遣伺察之,張俞少愚,潞公客也,迎見聖從于漢州,有營妓楊姓者,善舞,聖從喜之,少愚因取項帕題詩曰:「蜀國佳人號細腰,東臺御史惜妖嬈,從今喚作陽臺栁,舞盡春風萬萬條」。後數日,聖從至成都,頗嚴重,一日,潞公大作樂以宴之,迎此妓雜府妓中,歌少愚之詩以酌聖,從毎為之醉,及還朝,潞公之謗乃息,此與陶榖使江南事頗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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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剛中鎮蜀眷妓曰:閻玉所居富春坊,忽民間遺火。鄭公于火明中獲一旗,上有詩,乃借東坡海棠為之云:「火星飛入富春坊,天恣風流此夜狂。只恐夜深花睡去,高燒銀燭照紅妝」。公一見曰「必道山公子也」。楊曼倩古今詞語中,亦有此詩。出白獺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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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景仁鎮喜為詩,年六十三致仕,一朝思鄉里,遂輕行入蜀。故人李才。元大臨知梓州,景仁枉道過之。歸至成都,日與鄉人樂飲,散財於親,舊之貧者,遂遊峨眉青城山下。巫峽出荊門,凡期歲乃還京師。在道作詩凡二百五篇,其一聯云:「不學鄉人誇駟馬,未饒吾祖泛扁舟」。此二事,他人所不能用也。出溫公《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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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壽龍昌期,初謁王荊公,安石投刺,稱詩人左右曰:「何物書生,敢于丞相前稱詩人耶?」公揖之入,值軍人運沙,遂命賦此應聲云:「茫茫黃出塞漠漠,白鋪汀鳥去風平。篆朝回日射星公」。大賞之出本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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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道與歐文忠素不相能,慶厯初,杜祁公、韓富范四人在朝欲有所為,文忠為諫官,恊佐之,而前日呂申公所用人多不然,於是諸人皆以朋黨罷去,而安道繼為中丞,頗彈擊以前事,二人遂交怨,葢趣操各有主也。嘉祐初,安道守成都,文忠為翰林,蘇明允父子自眉州走成都,將求知安道,安道曰:吾何足以為重,其歐陽永叔乎?乃為作書辦裝,使人送之京師謁文忠,文忠得明允父子所著書,大喜曰:「後來文章當在此」。即極力推譽天下,于是高此兩人,子瞻兄弟,後出入四十餘年,雖物議于二人各不同,而亦未嘗敢有纎毫輕重,子其間也,出石林避暑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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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泉攜東坡、潁濵謁文定公時,方習制科業,將應詔文,定公忽出題,令人持與坡、潁云,請學士擬試文,定公于壁間窺之,兩公得題,各就坐,致思潁於一題有疑,指以示坡,坡不言,但舉筆倒敲几,上云:「《管子》注潁濵,疑而未決也」。又指其次東坡,以筆勾去,即擬撰出,以納文定閱其文益喜,勾去一題,乃無出處,文定欲試之也。次日,文定見老泉云:「二子皆天才,長者明敏尤可愛,然少者謹重成就,或過之,所以二公受知文定而潁濵感之,尤深」。出《瑞桂堂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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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泉布衣時,初未有名,雅安守劉太簡,簡夫獨深知之,以書薦於韓魏公、歐陽文忠公、張文定公,辭甚切至。文亦高雅,今蜀人多傳其本,而東坡、潁濵二公獨無一語及太簡者。《老泉集》中與太簡往來,亦止有辭召試一書耳。如與太簡請納拜蜀人,至今傳集亦不載,初疑偶然久之,又得老蘇所作《太簡墓銘》,亦不在集中。乃知編集時有意刪去,不知其意果何在也。出《老學庵續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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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允至和間來京師,既為歐陽文忠公所知,其名翕然,韓忠憲諸公皆待以上客。嘗遇重陽、忠憲,置酒私第,惟文忠與一二執政,而明允乃以布衣參其間,都人以為異禮。席間賦詩,明允有佳節,屢從愁裏過,壯心時傍醉中來」之句,其意氣尤不少衰。明允詩不多見,然精深有味,語不徒發,正類其文。如《讀易詩》云:「誰為善相應嫌瘦,後有知,音可廢彈,婉而不迫,哀而不傷,所作自不必多也」。出《石林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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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老翁泉》詩:「井中老翁娛年華,白沙翠石公之家。公來無蹤去無跡,井面團露水生花,翁今與世兩無與,何事紛紛驚牧豎,改顏易服與世同,無使世人知有翁」說家又載東坡圖書,刻有「老泉」二字。如此,則老泉之號未應屬明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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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容齋《隨筆》言東坡慕白樂天,因以為號慎。按《南賓志》云:東坡、西坡皆白文公故跡。樊漢炳詩曰:「忠、黃江上兩東坡,二老遺風凜不磨,人得矜誇知地勝,天教流落為才多」。以此驗之,信然出《丹鉛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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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嘗夢客有攜詩相過者,覺而記其一詩云:「道惡賊其身忠,先愛厥親,誰知畏九折,亦自是忠臣」。又有數句若銘贊者,雲道之所以成,不害其耕德之所以修不賊」,其牛出《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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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先生在嶺南,言元祐中有見李白在酒肆中,誦其近詩云:「朝披夢澤雲,笠釣青茫茫」。此非世人語也。少游嘗手錄其全篇,敘云:「觀頃在京師,有道人相訪,風骨甚異,語論不凡。自云嘗與物外諸公往還口誦二篇云:東華上清監清逸,真人李白作也。詩云:人生燭上花,光滅,巧妍盡春風繞樹頭,日與化工進。昔我飛骨時,慘見當塗墳。青松靄朝霞,縹緲山下村。既死明月魄,無復玻璃魂。念此一脫灑長嘯,登崑崙,醉著鸞鳯衣,星斗俯可捫」。又云:朝披夢澤雲笠釣青,茫茫尋流得雙鯉中有三元章篆字若月蛇逸勢如飛翔歸來問天姥,妙義不可量金刀割青素,靈文爛煌煌。燕服十二環,想見仙人房。暮跨紫鱗去,海氣侵肌涼。龍子善變化,化作梅花妝。遺我纍纍珠,靡非明月光。勸我穿絳縷,繫作裙間襠。揖子以疾去,談笑聞餘香。出《侯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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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嘗於淯井監得西南夷人所賣蠻布弓衣,其文織成梅聖俞春雪》詩一首「朔風三日暗,吹沙,蛟龍卷起噴成花,花飛萬里奪曉月,白石爛堆愁女媧大明廣庭踏朝賀,雉尾不掃粘官靴。宮中才人承聖顏,奉觴稱壽呼。南山三公免責百姓喜,斗酒十千誰復慳」。此詩在聖俞集中,未為絕唱。葢其名重天下一篇,一詠傳落夷狄,而異域之人貴重之如此耳。子瞻以餘尤知聖俞者得之,因以見遺。餘家舊畜琴一張,乃寳厯三年雷會所斷距今二百五十年矣。其聲清越,如擊金石,遂以此布更為琴囊二物,真餘家之寳玩也,出六一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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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送戴蒙赴成都玉局觀詩云:拾遺被酒行歌處野橋官,栁西郊路,聞道華陽版籍中,至今尚有城南杜。按費著氏族譜,稱少陵之後者係宗武所傳。予閱眉州志,杜莘老,青神人甫十三世孫,坡後亦提舉玉局觀,未赴東坡云:吾昔自杭移高密,與楊元素同舟,而陳令舉、張子野皆從予過。李公擇於湖,遂與劉孝叔俱至松江。夜半月,出置酒垂虹亭上,子野年八十五,以歌辭聞於天下,作定風波令。其畧云:見說賢人聚吳興試問也,應傍有老人星坐客,歡甚,有醉倒者,此樂未嘗忘也。去今又七年,子野、孝叔令舉皆為異物。而松江橋亭今歲七月九日,海風駕潮,平地丈餘蕩盡,無復孑遺,追思曩時,真一夢爾。按苕溪漁隱曰:吳興郡圃今有六客亭,即公擇子。瞻元素子,野令舉孝叔。時公擇守吳興也。東坡又云,餘昔與張子野、劉孝叔、李公擇、陳令舉、楊元素會於呉興,時子野作六客辭,其卒章云:盡道賢人聚呉興,試問也。應傍有老人星。凡十五年再過呉興,而五人皆已亡矣。時張仲謀與曹子方、劉景文、蘇伯固、張秉道為坐客,仲謀請作後,六客辭云:月滿苕溪照野堂,五星聚處一老鬥。光芒十五年間真夢裡何事?長庚對月獨。淒涼綠髮蒼顏同一醉,還是六人吟嘯水。雲鄉賓主談鋒誰,得以看取曹、劉今對兩蘇張出綿,竹志元素綿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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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詧,字隱之,本閩人,遷於成都數世矣。善屬文,不仕。晩用太守王素薦,賜號沖退處士。一日,夢有人寄書召之者,云:「東岳道士書也」。明日,與李士寧遊青城,濯足水中。詧謂士寧曰:「腳踏西,溪流去水」。士寧荅曰:「手持東岳寄來書」。詧大驚,不知其所自來也。未幾,詧果死士。寧,蓬州人也。語默不常,葢得道者百歲乃死。常見予成都,曰:「子甚貴,當策舉首」。已而果然。出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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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云:趙伯成家有「麗人僕忝鄉人,不肯開樽徒,吟春雪美」句,因次其韻一笑詩云:「朱簾繡戶未曽開,誰見梅花落鏡台,試問高吟》三十韻,何如低唱兩三杯,莫嫌衰鬂聊相暎,須得纎腰與共回,知道文君隔青瑣」。《梁園賦》客肯言才」。仍自注其末聊荅來」句義,取一人而已,罪過罪過,出古今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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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由一字同叔,東坡有「還,須畧報老同叔」之語。又元日立春,云己、夘、嘉、辰、壽阿同元日己夘,為子由本命出《霏雪錄》。子瞻一字和仲,見子由所作《墓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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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妹,老蘇先生之女。幼而好學,慷慨能文。適其母兄程濬之子之才先生,有詩曰:「汝母之兄汝伯舅,求以厥子來結姻。鄉人嫁娶重母族,雖我不肯將安云。人言蘇子無妹卻有此詩出蘇氏《小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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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詩》云:「清吟雜夢寐,得句旋已忘」,固已竒矣。晩《謫惠州復出一聯云:「春江有佳句,我醉墮裂г蠐旨。佑諫僮饕壞冉世詩人老而益嚴」。葢未有如東坡者也。學者或以易心讀之,何哉?淳熈九年五月二十六日,玉局祠吏陸游書于鏡湖下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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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同與可,蜀人,與蘇子瞻厚為人靖深超然不嬰世,故善畫墨竹,作詩騷亦過人熈寧初,時論既不一,士大夫好惡紛然,同在館閣,未嘗有所向背。時子瞻數上書論天下事,退而與賓客言,亦多以時事為譏誚,同極以為不然,毎苦口力戒之,子瞻不能聴也。出為杭州通判,同《送行詩》云:「北客若來休問事,西湖雖好莫吟詩」。及黃州之謫,正坐杭州詩語,人以為知,言出《石林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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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在成都,偶以事至犀浦,過松林甚茂,問馭卒,此何處?」荅曰:「師塔也」。葢謂僧所葬之塔,於是乃悟杜詩黃師塔前江水東》之句已下三則,俱老學庵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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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遊大邑鶴鳴觀》,所謂「張天師鶴鳴化」也。其東北絕頂,又有上清宮,壁間有文,與可題一絕,曰:「天氣陰陰別作寒,夕陽林下動歸鞍。忽聞人報後山雪,更上上清宮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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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嘉城西北山麓有一石洞,泉出其間,時聞洞中泉滴聲良久,一滴清如金石。黃魯直題詩云:「古人題作丁東水,自古丁東直到今」。我為改名方響洞,要知山水有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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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聖二年四月甲申,山谷以史事謫黔南,道間作竹枝詞二篇,題歌羅驛曰:「撐厓拄谷蝮蛇愁,入箐攀天猿掉頭,鬼門闗外莫言逺,五十三驛是皇州浮雲,一百八盤縈落日,四十九渡明鬼門闗,外莫言逺四海」。一家皆弟兄,自書其後曰:「古樂府有巴東三峽巫峽長𤠔鳴三,聲淚沾裳,但以抑怨之音和為數疊,惜其聲,今不傳。餘自荊州上峽入黔中,備嘗山川阻險,因作二疊,傳與巴娘,今以竹枝歌之,前一疊可和,云:「鬼門闗外莫言逺,五十三驛」。是皇州後一疊可和,雲鬼門闗外莫言逺,四海,一家皆弟兄,或各用四句入陽闗,小秦王亦可歌也。是夜宿於驛,夢李白相見於山間,曰:「予往謫夜郎,於此聞杜鵑作竹枝詞》三疊,世傳之不子」,細憶集中,無有三誦而使之傳焉,其詞曰:「一聲望帝花片飛萬里,明妃雪打圍馬上,胡兒那解聽,琵琶,應道不如歸竹竿,坡面蛇倒退摩圍,山腰猢孫愁杜鵑,無血可續淚何日,金雞赦九州,島命輕人鮓,甕頭船日瘦,鬼門闗外天,北人墮淚南人笑,青壁,無梯聞杜鵑」。今豫章集所刊,葢自謂夢中語也,音響節奏似矣,而不能揜其真,亦寓言之流歟?《桯史》。
40
史琰,字炎玉,好學嫻文。州刺史張誾聘為冡子祺之配。祺亦有才,與炎玉酬唱成集,題曰「和鳴。作字用禿筆,體法古勁黃山谷。與祺父有內親,而祺弟祉亦以進士為青神尉,山谷親來訪之,炎玉致書,嘗緘綠菜以贈山谷為之。贊曰:「蔡蒙之下,彼江一曲,有茹生之,可以為蔌蛙蠙之衣,采采盈掬,芼以辛咸,宜酒宜餗。在吳則紫,在蜀則綠,其臭味同逺。故不錄頒我旨,蓄史君炎玉出《眉州志》。
41
涪翁過瀘南,瀘帥留府,會有官妓盻盻,帥嘗寵之,涪翁《贈浣沙溪詞》曰:「腳上靴兒四寸,羅唇邊朱麝,一櫻多,見人無語但回波,料得有心憐宋玉,祗因無奈楚襄何,今生有分向伊麼,盻盻拜謝涪翁瀘。帥令唱詞侑觴唱,惜春容。涪翁大喜,醉飲而別,出山堂肆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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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直詩序》云:「覺範道人種竹於所居之東,軒使君楊夢貺題其軒曰:也足取。古人但有歲寒心,兩三竿也足」之句,仍為之賦。詩餘輒次韻云:「道人手種兩三竹,使君忽來唾珠玉,不須客賦千首詩。若是賞音一夔足,世人愛處但同流,一絲不掛似太俗,客來若問有何好,道人優曇逺山綠」。按其地在簡池郡南一里景德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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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直量移戎州,丹棱楊素從之。游魯直曰:「安得竒士而有力者,盡刻杜子美在蜀所作,使《大雅》之音,復盈三巴耳哉!」素聞之,欣然請攻。堅氏募善工作華堂以宇之,黃偉其言,悉書子美詩遺之,因以大雅名堂,且為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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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放翁之《蜀宿一驛,中見題壁》云:「玉階蟋蟀鬧清夜,金井梧桐辭故枝,一枕淒涼眠不得呼燈起,作《感秋詩》」。放翁詢之,驛卒女也,遂納為妾。方餘半載,夫人逐之,妾賦《卜算子云:「只知眉上愁,不知愁來路。窻外有芭蕉,陣陣黃昏雨,曉起理殘妝整,頓教愁去不合畫春山依舊留,愁住出隨隱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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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翁在蜀,日有所盻,嘗賦詩云:「碧玉當年未破瓜,學成歌舞入侯家」。如今顦顇蓬窻底,飛上青天妬落花出蜀後毎懷舊游,多見之賦詠,有云「金鞭珠彈憶春游,萬里橋東罨畫樓,夢倩晩風吹不斷,書憑春雁寄無由,鏡中顏髮今如此,席上賓朋好在不」篋,有吳箋》「三百個,擬將細字寫春愁」,又「雲裘馬清狂錦,水濵最繁華地作閒人金壺投箭消,長日翠袖傳杯領,好春幽鳥語隨歌處,拍落花鋪作舞時茵,「悠然自適君知否,身與浮名孰是親?」又以此詩櫽括作《風入松云:「十年裘馬錦江濵,酒隱紅塵黃金選勝鶯花海倚疏狂驅,使青春吹笛魚龍盡,出題詩風月俱新,自憐華發滿紗巾,猶是官身鳯樓,曽記當年語問浮名何似身,親欲寫吳箋,說與這回真個閒,人出癸辛雜識。
46
韓駒詩題云:「仙泉虞童子,郎使者聞諸朝,三年不加考,故作二絕以贈之。歸七歲,瀾翻數萬言,饑鷹引子望騰騫,時人不識甘羅軰。寂寞題詩歸故園,不作西京童子郎。時人何自識黃香還鄉再誦五千卷,十八重來謁太常。按此即漢時童子郎。 國初嘗有此選,蜀中相傳成、弘間,新都楊文忠公亦在選列。
47
駒字子蒼,仙井人,今併入仁壽。作詩法名《陵陽正法眼》。呂仁作《江西詩泒圖》,置駒其間,而駒不悅。
48
右陵陽先生韓子蒼詩草》一卷得之,其孫籍先生詩,擅名天下,然反複塗乙,又厯疏語所從來,其嚴如此,可為後軰法矣。予聞先生詩成,既以予人,久或累月,逺或千里,復追取更定,無毫髮恨,乃止,則此草亦未必皆定本也。大歇庵詩一章,徐師川作,而先生手錄之,亦足見其無昔人爭名之病矣。故附見卷中淳熈庚子四月二十二日笠澤陸游書。
49
唐子西嘗見桃李盛開,而梅尚存數枝,因作詩時張無盡。天覺被召,乃以詩投之云:「桃花能紅李能白,春來何處無顏色。不應尚有一枝梅,可是東君苦留客。向來開處當嚴冬,桃李未在交游中。只今已是文人行,勿與少年爭春風。無盡大加稱賞。出《墨莊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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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侍郎劉朝美,儀鳯普州人,性酷嗜書,喜傳錄,初以禮部郎兼攝秘書少監,後即真,凡秘府書籍,傳寫殆遍,如國史之類,又置副本,親自校酬,至杜門絕交,遷兵侍,猶傳寫不已。張持國為副,端言其書癖,至曠廢職事,以是罷歸,蜀詩人闗壽卿為著作佐郎,以詩餞行曰:「公議久不作世,無真是非,祗因飜故紙,不覺蹈危機東壁。夢初斷西山蕨,正肥十年成底事贏,得載書歸,出《庚溪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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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燾過成都淨名院,曰:「觸目都似,曽到問訊乃非也?」其自題龍鵠山房詩》云:「已作清時鳥亂飛,杜鵑更勸阿誰歸?似嫌住處猶城郭,不解攜家隱翠微極,有風韻可想陳甲字升父,隆州人,紹興間,為蜀帥李公璆之客,館于雙竹齋,夜見數婦笑語,有「吟兩絕句者,因忽不見曉,雨廉纎梅子黃,晩雲卷雨月侵廊,樹陰把酒不成飲,說著無情更斷腸,舊時衣服盡雲霞,不到迎仙不是家。今日樓臺渾不識,秪因古木記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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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乗題「雁入月新霜岸草枯,數聲哀怨雁來初憑君試向沙汀看」,恐帶匈奴」二帝書」,高宗聞之,歎曰:「此人頗有愛君之心」,出保寧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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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卿與張魏公浚友魏公既相雲卿,隱豫章東湖,鬻蔬自給,公托漕帥聘之微服,乃得見詰,朝再至,則閉闗矣,啟之惟書與金在不啟封曽蒼山作歌云:東湖湖面波渺彌,東湖岸上春土肥,先生鋤雲明月曉,種來蔬甲今成畦,把茅蕭蕭環四壁,此身不願人間識,乾坤清夷那復知,寸心杳緲黃塵隔,故人子房今九雲,交情不斷江湖濵,江西使漕卻騶騎,故作敲門問字人?黃金百鎰箋一幅,多謝春風到茅屋,君為使者吾邦民,見君容我更樵服,故人與我情重哉!君且歸矣,明當來明朝啟扉人不見,黃金不動書不開,使者持書三太息,封書徑上黃扉側翩翩鶴馭雲冥冥,空向湖山訪行跡,向來桐江嚴子陵,曽得故人雙眼青,芒鞋,卻踏金華路。太史驚誇說客星,先生得書掉頭去,併此湖光不回顧,夢夫孀婦截鬂鬟,亦有老大閨中女。蒼山此歌,可激貪鄙。張世南《遊宦紀聞》載宋《隱逸記》,蘇翁本末甚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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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慧卿,巴謝氏女也,頗能詩,雖不盡合,亦一方之秀。有《竊仙自樂詩》云:「尋得桃源可悟仙,丹書惟恐鳯飛傳雨收峰頂,雲歸洞風到池塘月滿天,清脫可喜有《閨餘。集題詠甚富,出河上楮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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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女郎張窈窕上任事者詩曰:「昨日買衣裳,今朝賣衣裳。衣裳都賣盡,羞見嫁時廂有賣愁應緩無時心,轉傷故園千里隔,何處是蠶桑,出《鑒戒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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閬中壽聖院僧沖古者,工於詩,其挽光獻太后云:「昔補一天成大業,晩扶雙日耀重離」。有詩五百餘篇,題曰《錦屏集》。又僧惟聰能詩,曽賦「春陰雲好花,分日少閒草」占「春」多亦佳句也。眉陽人,見本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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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僧號峨眉道者,戒律甚嚴,不下山二十年,一日,有布衣青裘,昂然一偉人來,與語良久,期以明年,是日復相見於此,願少見待。明年,是日方午,道者沐浴端坐而逝,至暮,偉人果來,問:「道者安在?」曰:「亡矣」。偉人歎息良久,書數語於堂側,壁間絕高處,語云:「落日斜西風冷,幽人今夜來不來,教人立盡梧桐影」字畫飛動如翔鸞舞鳯,非世間筆也。或云呂洞賓作出《竹坡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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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僧希晝游雁蕩山,雲天長來月正木,末度猿稀荅黃桂州》云:「束書逢歲嗣,去夢厯峰危。送廣漕云,春生桂嶺外,人在海門西」,《送僧東歸》云:「帆雲先寒雁,經聲隱暮潮」。《宋承旨林亭云:「雪溜垂危石,棋燈射逺林」。《贈僧》云:「潄齒氷溪逺,聞蟬雲屋深」。《送人》云:「玉繩天闕近金柝,海城秋《贈勾學士云:曉天金馬路,晩歲石霜心,寄人云:「山日秋光短江虹,晩影低送新津尉。云劍月啼猿苦,江沙濯錦寒」。《北宮書亭》云:「花露盈蟲穴,梁塵墮燕泥」。贈闗上人云:「寄禪闗樹老,乞食,塞城荒」,送僧歸新安云:風泉舊聽僧窻,改云:「火曽行鳥徑殘春山云:「芳樹侵雲老孤泉,落石危送人歸南」海云:「落日橫秋島寒濤,兀夜船出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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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和國使人布燮聽蜀妓洞雲歌》詩云:「嵇叔夜鼓琴,飲酒無閒暇。若使當時聞此歌拋擲廣陵都不藉劉伯倫,虛生浪死過青春。一飲一石猶自醉,無人為爾卜深塵,出《鑒戒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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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州崇聖寺寒食日,忽有朱衣一人,紫衣一人,氣貌甚偉,驅殿僕馬極盛。寺僧謂州官至奔出迎接皆非也。與僧展揖甚恭,唯少言語命筆,各題一絕句于壁。《朱衣詩》曰:「禁煙佳節同游此,正值荼醿夾岸香,緬想十年前往事,強吟風景亂愁腸」。《紫衣詩》曰:「策馬暫尋原,上路落花芳草尚依然家亡,國破一場夢惆悵又逢寒食天,題罷上馬疾。去出松徑失其所在。但覺異香,經月不散。其詩于今見存出《玉堂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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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伯生先生集》,楊仲弘先生載同在京日,楊先生毎言伯生不能作詩,虞先生載酒,請問作詩之法,楊先生酒,既酣,盡為傾倒,虞先生遂超悟其理,繼有詩送袁伯長先生,桷扈駕上都,以所作詩介他人,質諸楊先生,先生曰:「此詩非虞伯生不能也」。或曰:「先生嘗謂伯生不能作詩,何以有此?」曰:「伯生學問高余,曽授以作詩法,餘莫能及」。又以詣趙魏公孟俯詩中有「山連閣道晨留輦,野散周廬夜屬櫜」之句,公曰:「美則美矣,若改「山」為「天」,「野」為星,則尤美,虞先生深服之,故國朝之詩稱虞、趙、楊、範揭焉,范即德機先生,梈、揭即曼碩先生,徯斯也,嘗有問於虞先生曰:「仲弘詩如何?」先生曰:仲弘詩如百戰徤兒,德機詩如何?曰:德機詩如唐臨晉,帖曼碩詩如何?曰曼碩云美女簮花先生詩,如何笑?曰:虞某漢廷老吏,葢先生未免自負。公論以為然,出《輟耕錄。
URN: ctp:ws357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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