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Wiki
-> -> 列傳第六 太武五王

《列傳第六 太武五王》[View] [Edit] [History]

1
晉王東平王臨淮王廣陽王南安王
2
太武皇帝十一男。賀皇后生景穆皇帝。越椒房生晉王伏羅。舒椒房生東平王翰。弗椒房生臨淮王譚。伏椒房生楚王建。閭左昭儀生南安王餘。其小兒、貓兒、真、虎頭、龍頭並闕母氏,皆早薨,無傳。
3
晉王伏羅,真君三年封,加車騎大將軍。後督高平、涼州諸軍討吐谷渾慕利延。軍至樂都,謂諸將曰:「若從正道,恐軍聲先振,必當遠遁。若潛軍出其非意,此鄧艾擒蜀之計也。」諸將咸難之。伏羅曰:「夫將軍,制勝萬里,擇利,專之可也。」遂間道行。至大母橋,慕利延眾驚奔白蘭,慕利延兄子拾寅走河曲,斬首五千餘級,降其一萬餘落。八年薨。無子,國除。
4
東平王翰,真君三年封秦王,拜侍中中軍大將軍,參典都曹事。忠貞雅正,百僚憚之。太傅高允以翰年少,作《諸侯箴》以遺之,翰覽之大悅。後鎮枹罕,以信惠撫眾,羌戎敬服。改封東平王。世祖崩,諸大臣等議欲立翰,而中常侍宗愛與翰不協,矯太后令立南安王餘,遂殺翰。
5
子道符,襲爵,中軍大將軍。顯祖踐阼,拜長安鎮都大將。皇興元年,謀反,司馬段太陽討斬之,傳首京師。
6
臨淮王譚,真君三年封燕王,拜侍中,參都曹事。後改封臨淮王。世祖南討,授中軍大將軍。先是,劉義隆以鄒山險固,有榮胡家,乃積糧為守禦之備。譚率眾攻之,獲米三十萬以供軍儲。義隆恃淮之阻,素不設備。譚造筏數十,潛軍而濟。賊眾驚潰,遂斬其將胡崇,賊首萬餘級。薨,謚宣王。
7
子提,襲。為梁州刺史,以貪縱削除,加罰,徙配北鎮。久之,提子員外郎穎免冠請解所居官,代父邊戍,高祖不許。後詔提從駕南伐,至洛陽,參定遷都之議。尋卒。以預參遷都功,追封長鄉縣侯。世宗時,贈雍州刺史,謚曰懿。
8
提子昌,字法顯。好文學,居父母喪,哀號孺慕,悲感行人。世宗時,復封臨淮王,未拜而薨。贈齊州刺史,謚曰康王,追封濟南。
9
子彧,字文若,紹封。彧少有才學,時譽甚美。侍中崔光見彧,退而謂人曰:「黑頭三公,當此人也。」少與從兄安豐王延明、中山王熙並以宗室博古文學齊名,時人莫能定其優劣。尚書郎範陽盧道將謂吏部清河崔休曰:「三人才學雖無優劣,然安豐少於造次,中山皁白太多,未若濟南風流沉雅。」時人為之語曰:「三王楚琳瑯,未若濟南備圓方。」彧姿制閑裕,吐發流靡,瑯邪王誦有名人也,見之未嘗不心醉忘疲。拜前軍將軍、中書侍郎。奏郊廟歌辭,時稱其美。除給事黃門侍郎。彧本名亮,字仕明,時侍中穆紹與彧同署,避紹父諱,啟求改名。詔曰:「仕明風神運吐,常自以比荀文若,可名彧,以取定體相倫之美。」彧求復本封,詔許,復封臨淮,寄食相州魏郡。又長兼御史中尉。彧以為倫敘得之,不謝。領軍於忠忿,言之朝廷曰:「臨淮雖復風流可觀,而無骨鯁之操,中尉之任,恐非所堪。」遂去威儀,單車而還,朝流為之嘆息。累遷侍中衛將軍左光祿大夫、兼尚書左僕射,攝選。
10
是時,蕭衍遣將圍逼溫湯,進彧以本官為東道行臺。會爾朱榮入洛,殺害元氏。彧撫膺慟哭,遂奔蕭衍。衍遣其舍人陳建孫迎接,並觀彧為人。建孫還報,稱彧風神閑俊。衍亦先聞名,深相器待,見彧於樂游園,因設宴樂。彧聞樂聲,歔欷,涕淚交下,悲感傍人,衍為之不樂。自前後奔叛,皆希旨稱魏為偽,唯彧上表啟,常云魏臨淮王。衍體彧雅性,不以為責。及知莊帝踐阼,彧以母老請還,辭旨懇切。衍惜其人才,又難違其意,遣其僕射徐勉私勸彧曰:「昔王陵在漢,姜維相蜀,在所成名,何必本土?」彧曰:「死猶願北,況於生也。」衍乃以禮遣。彧性至孝,事父母盡禮,自經違離,不進酒肉,容貌憔悴,見者傷之。累除位尚書令、大司馬、兼錄尚書。
11
莊帝追崇武宣王為文穆皇帝,廟號肅祖。母李妃為文穆皇后,將遷神主於太廟。以高祖為伯考。彧表諫曰:「漢祖創業,香街有太上之廟;光武中興,南頓立舂陵之寢。元帝之於光武,疏為絕服,猶尚身奉子道,入繼大宗。高祖之於聖躬,親實猶子。陛下既纂洪緒,豈宜加伯考之名?且漢宣之繼孝昭,斯乃上後叔祖,豈忘宗承考妣,蓋以大義斯奪。及金德將興,宣王受寄,自茲而降,世秉威權。景王意存毀冕,文王心規裂冠,雖祭則魏王,而權歸晉室,昆之與季,實傾曹氏。且子元,宣王塚胤,文王成其大業。故晉武繼文祖宣,景王有伯考之稱。以今類古,恐或非儔。又臣子一例,義彰舊典,禘祫失序,著譏前經。高祖德溢寰中,道超無外。肅祖雖勛格宇宙,猶曾奉贄稱臣。穆皇后稟德坤元,復將配享乾位,此乃君臣並筵,嫂叔同室,歷觀墳籍,未有其事。」時莊帝意銳,朝臣無敢言者,唯彧與吏部尚書李神並有表聞。詔報曰:「文穆皇帝勛格四表,道邁百王,是用考循舊軌,恭上尊號。王表云漢太上於香街,南頓於舂陵。漢高不因瓜瓞之緒,光武又無世及之德,皆身受符命,不由父祖,別廟異寢,於理何差?文穆皇帝天眷人宅,歷數有歸;朕忝承下武,遂主神器。既帝業有統,漢氏非倫。若以昔況今,不當移寢,則魏太祖、晉景帝雖王跡已顯,皆以人臣而終,豈得與餘帝別廟,有闕餘序。漢郡國立廟者,欲尊高祖之德,使饗遍天下,非關太廟神主,獨在外祠薦。漢宣之父,亦非勛德所出,雖不追尊,不亦可乎?伯考之名,自是尊卑之稱,何必準古而言非類也。復云君臣同列,嫂叔共室,當以文穆皇帝昔遂臣道,以此為疑。《禮》:『天子元子猶士。』禘祫豈不得同室乎?且晉文、景共為一代,議者云,世限七,主無定數。昭穆既同,明有共室之理。《禮》既有祔,嫂叔何嫌?《禮》,士祖禰一廟,豈無婦舅共室也?若專以共室為疑,容可更議遷毀。」莊帝既逼諸妹之請,此辭意黃門侍郎常景、中書侍郎邢子才所替成也。
12
又追尊兄彭城王為孝宣皇帝。彧又面諫曰:「陛下中興,意欲憲章前古,作而不法,後世何觀?歷尋書籍,未有其事。願割友于之情,使名器無爽。」帝不從。及神主入廟,復敕百官悉陪從,一依乘輿之式。彧上表,以為爰自中古,迄於下葉,崇尚君親,褒明功懿,乃有皇號,終無帝名。今若去帝,直留皇名,求之古義,少有依準。又不納。
13
爾朱榮死,除彧司徒公。爾朱世隆率部北叛,詔彧防河陰。及爾朱兆率眾奄至,彧出東掖門,為賊所獲。見兆,辭色不屈,為群胡所毆薨。出帝贈太師、太尉公雍州刺史
14
彧美風韻,善進止,衣冠之下,雅有容則。博覽群書,不為章句。所著文藻雖多亡失,猶有傳於世者。然居官不能清白,所進舉止於親婭,為識者所譏。無子。
15
弟孝友,少有時譽,襲爵臨淮王,累遷滄州刺史。為政溫和,好行小惠,不能清白,而無所侵犯,百姓亦以此便之。孝靜帝宴齊文襄王於華林園,孝友因醉自譽,又云陛下許賜臣能。帝笑曰:「朕恆聞王自道清。」文襄曰:「臨淮王雅旨舍罪。」於是君臣俱笑而不罪。
16
孝友明於政理,嘗奏表曰:
17
令制:百家為黨族,二十家為閭,五家為比鄰。百家之內,有帥二十五,徵發皆免,苦樂不均。羊少狼多,復有蠶食。此之為弊久矣。京邑諸坊,或七八百家,唯一里正、二史,庶事無闕,而況外州乎?請依舊置,三正之名不改,而百家為四閭,閭二比。計族省十二丁,得十二匹貲絹。略計見管之戶,應二萬餘族,一歲出貲絹二十四萬匹。十五丁出一番兵,計得一萬六千兵。此富國安人之道也。
18
古諸侯娶九女,士有一妻二妾。《晉令》:諸王置妾八人,郡公、侯妾六人。《官品令》:第一、第二品有四妾,第三、第四有三妾,第五、第六有二妾,第七、第八有一妾。所以陰教聿修,繼嗣有廣。廣繼嗣,孝也;修陰教,禮也。而聖朝忽棄此數,由來漸久。將相多尚公主,王侯亦娶後族,故無妾媵,習以為常。婦人多幸,生逢今世,舉朝略是無妾,天下殆皆一妻。設令人強志廣娶,則家道離索,身事迍邅,內外親知,共相嗤怪。凡今之人,通無準節。父母嫁女,則教之以妒;姑姊逢迎,必相勸以忌。持制夫為婦德,以能妒為女工。自云不受人欺,畏他笑我。王公猶自一心,已下何敢二意?夫妒忌之心生,則妻妾之禮廢;妻妾之禮廢,則奸淫之兆興。斯臣之所以毒恨者也。請以王公第一品娶八,通妻以備九女;稱事二品備七;三品、四品備五;五品、六品則一妻二妾。限以一周,悉令充數,若不充數及待妾非禮,使妻妒加捶撻,免所居官。其妻無子而不娶妾,斯則自絕,無以血食祖、父,請科不孝之罪,離遣其妻。
19
臣之赤心,義唯家國,欲使吉兇無不合禮,貴賤各有其宜,省人帥以出兵丁,立倉儲以豐穀食,設賞格以擒奸盜,行典令以示朝章,庶使足食足兵,人信之矣。又冒申妻妾之數,正欲使王侯、將相、功臣子弟,苗胤滿朝,傳祚無窮,此臣之志也。
20
詔付有司議奏不同。
21
孝友又言:「今人生為皁隸,葬擬王侯,存沒異途,無復節制,崇壯丘壟,盛飾祭儀,鄰里相榮,稱為至孝。又夫婦之始,王化所先,共食合瓢,足以成禮。而今之富者彌奢,同牢之設,甚於祭槃。累魚成山,山有林木,林木之上,鸞鳳斯存。徒有煩勞,終成委棄,仰惟天意,其或不然。請自茲以後,若婚葬過禮者,以違旨論,官司不加糾劾,即與同罪。」
22
孝友在尹積年,以法自守,甚著聲稱。然性無骨鯁,善事權勢,為正直者所譏。齊受禪,爵例降。
23
昌弟孚,字秀和。少有令譽。侍中游肇、並州刺史高聰、司徒崔光等見孚,咸曰:「此子當準的人物,恨吾徒衰暮,不及見耳。」累遷兼尚書右丞。靈太后臨朝,宦者干政,孚乃總括古今名妃賢後,凡為四卷,奏之。遷左丞。
24
蠕蠕王阿那瑰既得返國,其人大饑,相率入塞,阿那瑰上表請臺賑給。詔孚為北道行臺,詣彼賑恤。孚陳便宜,表曰:
25
皮服之人,未嘗粒食。宜從俗因利,拯其所無。昔漢建武中,單于款塞,時轉河東米Я二萬五千斛、牛羊三萬六千頭以給之。斯即前代和戎、撫新、柔遠之長策也。乞以牸牛產羊糊其口命。且畜牧繁息,是其所便,毛血之利,惠兼衣食。
26
又尚書奏云:如其仍住七州,隨寬置之。臣謂人情戀本,寧肯徙內?若依臣請,給賑雜畜,愛本重鄉,必還舊土。如其不然,禁留益損。假令逼徙,事非久計。何者?人面獸心,去留難測;既易水草,痾恙將多,憂愁致困,死亡必甚。兼其餘類尚在沙磧,脫出狂勃,翻歸舊巢,必殘掠邑里,遺毒百姓。亂而方塞,未若杜其未萌。
27
又貿遷起於上古,交易行於中世。漢與胡通,亦立關市。今北人阻饑,命懸溝壑,公給之外,必求市易。彼若願求,宜見聽許。
28
又云:
29
「營大者不計小名,圖遠者弗拘近利。雖戎狄衰盛,歷代不同,叛服之情,略可論討。周之北伐,僅獲中規;漢氏外攘,裁收下策。昔在代京,恆為重備,將帥勞止,甲士疲力。前世苦之,計未能致。今天祚大魏,亂亡在彼。朝廷垂天覆之恩,廓大造之德。鳩其散亡,禮送令返。宜因此時,善思遠策。
30
竊以理雖萬變,可以一觀;來事雖懸,易以往卜。昔漢宣之世,呼韓款塞,漢遣董忠、韓昌領邊郡士馬,送出朔方,因留衛助。又光武時,亦令中郎將段彬置安集掾史,隨單于所在,參察動靜。斯皆守吉之元龜,安邊之勝策。計今朝廷成功,不減曩時;蠕蠕國弊,亦同疇日。宜準昔成謨,略依舊事。借其所閑地,聽使田牧;粗置官屬,示相慰撫;嚴戒邊兵,以見保衛。馭以寬仁,縻以久策。使親不至矯詐,疏不容叛反。今北鎮諸將舊常云一人代外邏,因令防察。所謂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者也。」
31
又云:
32
先人有奪人之心,待降如受強敵。武非專外,亦以防內。若從處分割配,諸州鎮遼遠,非轉輸可到,悔叛之情,變起難測。又居人畜業,布在原野,戎夷性貪,見則思盜。防彼肅此,少兵不堪,渾流之際,易相干犯。驅之還本,未必樂去,配州內徙,復不肯從。既其如此,為費必大。
33
朝廷不許。
34
孚持白虎幡勞阿那瑰於柔玄、懷荒二鎮間。阿那瑰眾號三十萬,陰有異意,遂拘留孚,載以韞車,日給酪一升,肉一段。每集其眾,坐孚東廂,稱為行臺,甚加禮敬。阿那瑰遂南過至舊京,後遣孚等還,因上表謝罪。有司以孚事下廷尉,丞高謙之云孚辱命,處孚流罪。
35
後拜冀州刺史。孚勸課農桑,境內稱為慈父,鄰州號曰神君。先是,州人張孟都、張洪建、馬潘、崔獨憐、張叔緒、崔丑、張天宜、崔思哲等八家,皆屯保林野,不臣王命,州郡號曰八王。孚至,皆請入城,願致死效力。後為葛榮所陷。為榮所執兄祐為防城都督,兄子子禮為錄事參軍。榮欲先害子禮,孚請先死以贖子禮,叩頭流血,榮乃舍之。又大集將士議其死事,孚兄弟各誣己引過,爭相為死。又孟都、潘紹等數百人皆叩頭就法,請活使君。榮曰:「此魏之誠臣義士也。」凡同禁五百人,皆得免。榮平,還,除冀州刺史。
36
元顥入洛,授孚東道行臺、彭城郡王。孚封顥逆書送朝廷,天子嘉之。顥平,封孚萬年鄉男。
37
永安末,樂器殘缺,莊帝命孚監儀注。孚上表曰:「昔太和中,中書監高閭、太樂令公孫崇修造金石,數十年間,乃奏成功。時大集儒生,考其得失。太常卿劉芳請別營造,久而方就。復召公卿量校合否,論者沸騰,莫有適從。登被旨敕,並見施用。往歲大軍入洛,戎馬交馳,所有樂器,亡失垂盡。臣至太樂署,問太樂令張乾龜等,雲承前以來,置宮懸四箱,簨虡六架。東北架編黃鐘之磬十四,雖器名黃鐘,而聲實夷則,考之音制,不甚諧韻。姑洗懸於東北,太蔟編於西北,蕤賓列於西南,並皆器象差位,調律不和。又有儀鐘十四,虛懸架首,初不叩擊,今便刪廢,以從正則。臣今據《周禮》鳧氏修廣之規,磬氏倨句之法,吹律求聲,叩鐘求音,損除繁雜,討論實錄,依十二月為十二宮,各準辰次,當位懸設,月聲既備,隨用擊奏,則會還相為宮之義,又得律呂相生之體。今量鐘磬之數,各以十二架為定。」奏可。於時縉紳之士,咸往觀聽,靡不咨嗟嘆服而返。太傅、錄尚書長孫承業妙解聲律,特復稱善。
38
後從出帝入關。
39
廣陽王建,真君三年封楚王,後改封廣陽王。薨,謚曰簡王。
40
子石侯,襲。薨,謚曰哀王。
41
子遺興,襲。薨,謚曰定王。無子。
42
石侯弟嘉,少沉敏,喜慍不形於色,兼有武略。高祖初,拜徐州刺史,甚有威惠。後封廣陽王,以紹建後。高祖南伐,詔嘉斷均口。嘉違失指授,令賊得免。帝怒,責之曰:「叔祖定非世孫,何太不上類也!」及將大漸,遺詔以嘉為尚書左僕射,與咸陽王禧等輔政。遷司州牧。嘉表請於京四面,築坊三百二十,各周一千二百步,乞發三正復丁,以充茲役,雖有暫勞,奸盜永止。詔從之。拜衛大將軍、尚書令,除儀同三司。
43
嘉好飲酒,或沉醉,在世宗前言笑自得,無所顧忌。帝以其屬尊年老,常優容之。與彭城、北海、高陽諸王每入宴集,極歡彌夜,數加賞賜。帝亦時幸其第。性好儀飾,車服鮮華,既居儀同,又任端首,出入容衛,道路榮之。後遷司空,轉司徒
44
嘉好立功名,有益公私,多所敷奏,帝雅委付之。愛敬人物,後來才俊未為時知者,侍坐之次,轉加談引,時人以此稱之。薨,遺命薄葬。世宗悼惜之,贈侍中、太保,謚曰懿烈。
45
嘉後妃,宜都王穆壽孫女,司空從妹也,聰明婦人。及為嘉妃,多所匡贊,光益家道。
46
子深,字智遠,襲爵。肅宗初,拜肆州刺史。預行恩信,胡人便之,劫盜止息。後為恆州刺史,在州多所受納,政以賄成,私家有馬千匹者必取百匹,以此為恆。累遷殿中尚書,未拜,坐淫城陽王徽妃於氏,為徽表訟。詔付丞相、高陽王雍等宗室議決其罪,以王還第。
47
及沃野鎮人破六韓拔陵反叛,臨淮王彧討之,失利,詔深為北道大都督,受尚書令李崇節度。時東道都督崔暹敗於白道,深上書曰:
48
邊豎構逆,以成紛梗,其所由來,非一朝也。昔皇始以移防為重,盛簡親賢,擁麾作鎮,配以高門子弟,以死防遏,不但不廢仕宦,至乃偏得復除。當時人物,忻慕為之。及太和在歷,僕射李沖當官任事,涼州土人,悉免廝役,豐沛舊門,仍防邊戍。自非得罪當世,莫肯與之為伍。征鎮驅使,但為虞候白直,一生推遷,不過軍主。然其往世房分留居京者得上品通官,在鎮者便為清途所隔。或投彼有北,以禦魑魅,多復逃胡鄉。乃峻邊兵之格,鎮人浮游在外,皆聽流兵捉之。於是少年不得從師,長者不得游宦,獨為匪人,言者流涕。
49
自定鼎伊洛,邊任益輕,唯底滯凡才,出為鎮將,轉相模習,專事聚斂。或有諸方奸吏,犯罪配邊,為之指蹤,過弄官府,政以賄立,莫能自改。咸言奸吏為此,無不切齒憎怒。
50
及阿那瑰背恩,縱掠竊奔,命師追之,十五萬眾度沙漠,不日而還。邊人見此援師,便自意輕中國。尚書令臣崇時即申聞,求改鎮為州,將允其願,抑亦先覺。朝廷未許。而高闕戍主率下失和,拔陵殺之,敢為逆命,攻城掠地,所見必誅。王師屢北,賊黨日盛。此段之舉,指望銷平。其崔暹只輪不反,臣崇與臣逡巡復路。今者相與還次雲中,馬首是瞻,未便西邁,將士之情,莫不解體。今日所慮,非止西北,將恐諸鎮尋亦如此,天下之事,何易可量!
51
時不納其策。東西部敕勒之叛,朝議更思深言,遣兼黃門侍郎酈道元為大使,欲復鎮為州,以順人望。會六鎮盡叛,不得施行。深後上言:「今六鎮俱叛,二部高車,亦同惡黨。以疲兵討之,不必制敵。請簡選兵,或留守恆州要處,更為後圖。」
52
李崇徵還,深專總戎政。拔陵避蠕蠕,南移渡河。先是,別將李叔仁以拔陵來逼,請求迎援。深赴之,前後降附二十萬人。深與行臺元纂表求恆州北別立郡縣,安置降戶,隨宜賑賚,息其亂心。不從,詔遣黃門郎楊昱分散之於冀、定、瀛三州就食。深謂纂曰:「此輩復為乞活矣,禍亂當由此作。」既而鮮於脩禮叛於定州,杜洛周反於幽州。其餘降戶,猶在恆州,遂欲推深為主。深乃上書乞還京師。令左衛將軍楊津代深為都督,以深為侍中、右衛將軍、定州刺史。時中山太守趙叔隆、別駕崔融討賊失利,臺使劉審考核,未訖,會賊逼中山,深乃令叔隆防境。審馳驛還京,雲深擅相放縱。城陽王徽與深有隙,因此構之。乃徵深為吏部尚書,兼中領軍。及深至都,肅宗不欲使徽、深相憾,敕因宴會令相和解。徽銜不已。
53
後河間王琛等為鮮於脩禮所敗,乃除深儀同三司、大都督,章武王融為左都督,裴衍為右都督,並受深節度。徽因奏靈太后構深曰:「廣陽以愛子握兵在外,不可測也。」乃敕章武王等潛相防備。融遂以敕示深。深懼,事無大小,不敢自決。靈太后聞之,乃使問深意狀。乃具言曰:
54
往者元叉執權,移天徙日,而徽托附,無翼而飛。今大明反政,任寄唯重,以徽褊心,銜臣切骨。臣以疏滯,遠離京輦,被其構阻,無所不為。然臣昔不在其後,自此以來,翻成陵穀。徽遂一歲八遷,位居宰相;臣乃積年淹滯,有功不錄。
55
自徽執政以來,非但抑臣而已,北征之勛,皆被擁塞。將士告捷,終無片賞,雖為表請,多不蒙遂。前留元標據於盛樂,後被重圍,析骸易子,倒懸一隅,嬰城二載。賊散之後,依階乞官,徽乃盤退,不允所請。而徐州下邳戍主賈勛,法僧叛後,暫被圍逼,固守之勛,比之未重,乃立得州,即授開國。天下之事,其流一也,功同賞異,不平謂何?又驃騎李崇,北征之日,啟募八州之人,聽用關西之格。及臣在後,依此科賞,復言北道征者不得同於關西。定襄陵廟之至重,平城守國之要鎮,若計此而論,功亦何負於秦楚?但以嫉臣之故,便欲望風排抑。
56
然其當途以來,何直退勛而已,但是隨臣征者,即便為所嫉。統軍袁叔和曾經省訴,徽初言有理,又聞北征隸臣為統,應時變色。復令臣兄子仲顯異端訟臣,緝緝翩翩,謀相誹謗。言臣惡者,接以恩顏;稱臣善者,即被嫌責。甄琛曾理臣屈,乃視之若仇讎;徐紇頗言臣短,即待之如親戚。又驃騎長史祖瑩,昔在軍中,妄增首級,矯亂戎行,蠹害軍府,獲罪有司,避命山澤。直以謗臣之故,徽乃還雪其罪。臣府司馬劉敬,比送降人,既到定州,翻然背叛。賊如決河,豈其能擁。且以臣府參僚,不免身首異處。徽既怒遷,舍其元惡。囗及胥徒。從臣行者莫不悚懼。
57
頃恆州之人,乞臣為刺史,徽乃斐然言不可測。及降戶結謀,臣頻表啟,徽乃因執言此事。及向定州,遠彼奸惡,又復論臣將有異志。翻覆如此,欲相陷沒。致令國朝遽賜遷代。賊起之由,誰使然也?徽既優幸,任隆一世,慕勢之徒,於臣何有?是故餘人攝選,車馬填門;及臣居邊,賓游罕至。臣近比為慮其為梗,是以孜孜乞赴京闕。屬流人舉斧,元戎垂翅,復從後命,自安無所,僶俛先驅,不敢辭事。及臣出都,行塵未滅,已聞在後復生異議。言臣將兒自隨,證為可疑之兆,忽稱此以構亂。悠悠之人,復傳音響,言左軍臣融、右軍臣衍,皆受密敕,伺察臣事。徽既用心如此,臣將何以自安!
58
竊以天步未夷,國難猶梗,方伯之任,於斯為急。徽昔臨籓,乃有人譽,及居端右,蔑爾無聞。今求出之為州,使得申其利用。徽若外從所長,臣無內慮之切。脫蒙囗公私幸甚。
59
深以兵士頻經退散,人無鬥情,連營轉柵,日行十里。行達交津,隔水而陳。賊脩禮常與葛榮謀,後稍信朔州人毛普賢,榮常銜之。普賢昔為深統軍,及在交津,深使人諭之,普賢乃有降意。又使錄事參軍元晏說賊程殺鬼,果相猜貳。葛榮遂殺普賢、脩禮而自立。榮以新得大眾,上下未安,遂北度瀛州。深便率眾北轉。榮東攻章武王融,戰敗於白牛還。深遂退走,趨定州。聞刺史楊津疑其有異志,乃止於州南佛寺。停三日夜,乃召都督毛謚等六七人,臂肩為約,危難之際,期相拯恤。謚疑深意異,乃密告津云:深謀不軌。津遣謚討深,深走出,謚叫噪追躡。深與左右行至博陵郡界,逢賊游騎,乃引詣葛榮。賊徒見深,頗有喜者。榮新自立,內惡之,乃害深。莊帝追復王爵,贈司徒公,謚曰忠武。
60
子湛,字士深,少有風尚。莊帝初,襲封。孝靜初,累遷冀州刺史,所在聚斂,風政不立。入為侍中,後行司州牧。時齊獻武王作相,以湛頗有器望,啟超拜太尉公。薨,贈假黃鉞、大司馬尚書令,謚曰文獻。初,湛名位漸重,留連聲色,始以婢紫光遺尚書郎中宋游道,後乃私耽,出為冀州,竊而攜去。游道大致紛紛,乃雲紫光湛父所寵,湛母遺己,將致公文。久乃停息,論者兩非之。
61
湛弟瑾,尚書祠部郎。後謀殺齊文襄,事洩,合門伏法。
62
湛子法輪,紫光所生也。齊王矜湛覆滅,乃啟原之,復其爵土。
63
南安王餘,真君三年封吳王,後改封南安王。世祖暴崩,中常侍宗愛矯皇太后令,迎餘而立之,然後發喪。大赦,改年為永平。餘自以非次而立,厚賞群下,取悅於眾。為長夜之飲,聲樂不絕,旬月之間,帑藏空罄。尤好弋獵,出入無度。邊方告難,餘不恤之,百姓憤惋,而餘晏如也。宗愛權恣日甚,內外憚之。餘疑愛將謀變,奪其權。愛怒,因餘祭廟,夜殺餘。高宗葬以王禮,謚曰隱。
URN: ctp:ws398777

Enjoy this site? Please help.Site design and content copyright 2006-2024. When quoting or citing information from this site, please link to the corresponding page or to https://ctext.org. Please note that the use of automatic download software on this site is strictly prohibited, and that users of such software are automatically banned without warning to save bandwidth. 沪ICP备09015720号-3Comments? Suggestions? Please raise them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