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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第二百一十·唐纪二十六·~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上之上~开元元年

《卷第二百一十·唐纪二十六·~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上之上~开元元年》[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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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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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太中大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上柱国、河内郡开国公、食邑二千二百戸食、实封玖百戸、赐紫金鱼袋司马光奉勑编集

唐纪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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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上章阉茂八月,尽昭阳赤奋若,凡三年有竒。

唐纪二十六·睿宗玄眞大圣大兴孝皇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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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元年八月庚寅往巽第桉问重福奄至县官驰出白留守羣官皆逃匿洛州长史崔日知独帅衆讨之留台侍御史李邕遇重福于天津桥从者已𢿙百人驰至屯营告之曰谯王得罪先帝今无故入都此必为乱君等宜立功取富贵又告皇城使闭诸门重福先趣左右屯营营中射之矢如雨下乃还趣左掖门欲取留守兵见门闭大怒命焚之火未及然左屯营兵出逼之重福窘迫策马出上东逃匿山谷明日留守大出兵捜捕重福赴漕渠溺死日知日用之从父兄也以功拜东都留守郑愔貌丑多须旣败梳髻著妇人服匿车中擒𫉬被鞫股栗不能对张灵均神气自若顾愔曰吾与此人举事宜其败也与愔皆斩于东都市𥘉愔附来俊臣得进俊臣诛附张易之易之诛附韦氏韦氏败又附谯王重福竟坐族诛严善思免死流静州 万𮪍恃讨诸韦之功多暴横长安中苦之诏并除外官又停以户奴为万𮪍更置飞𮪍𨽻左右羽林 姚元之宋璟及御史大夫毕构上言先朝斜封官悉宜停废上从之癸巳罢斜封官凡𢿙千人 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裴谈贬蒲州刺史 赠苏安𢘆諌议大夫 九月辛未以太子少师致仕唐休璟为朔方道大揔管 冬十月甲申礼仪使姚元之宋璟奏大行皇帝神主应祔太庙请迁义宗神主于东都别立庙从之 乙未追复天后尊号为大圣天后 丁酉以幽州鎭守经略节度大使薛讷为左武衞大将军兼幽州都督节度使之名自讷始 太平公主以太子年少意颇易之旣而惮其英武欲更择暗弱者立之以乆其权𢿙为流言云太子非长不当立己亥制戒谕中外以息浮议公主每觇伺太子所为纎介必闻于上太子左右亦往往为公主耳目太子深不自安 谥故太子重俊曰节愍太府少卿万年韦凑上书以为赏罚所不加者则考行立谥以襃贬之故太子重俊与李多祚等称兵入宫中宗登玄武门以避之太子据鞍督兵自若及其徒倒戈多祚等死太子方逃窜向使宿衞不守其为祸也胡可忍言明日中宗雨泣谓供奉官曰几不与卿等相见其危如此今圣朝礼葬谥为节愍臣窃惑之夫臣子之礼过庙必下过位必趋汉成帝之为太子不敢絶驰道而重俊称兵宫内跨马御前无礼甚矣若以其诛武三思父子而嘉之则兴兵以诛奸臣而尊君父可也今欲自取之是与三思竞为逆也又足嘉乎若以其欲废韦氏而嘉之则韦氏于时逆状未彰大义未絶苟无中宗之命而废之是胁父废母也庸可乎汉戾太子困于江充之谗发愤杀充虽兴兵交战非围逼君父也兵败而死及其孙为天子始得攺葬犹谥曰戾况重俊可谥之曰节愍乎臣恐后之乱臣贼子得引以为比开悖逆之原非所以彰善瘅恶也请攺其谥多祚等从重俊兴兵不为无罪陛下今宥之可也名之为雪亦所未安上甚然其言而执政以为制命已行不为追攺但停多祚等赠官而已 十一月戊申朔以姚元之为中书令 己酉葬孝和皇帝于定陵庙号中宗朝议以韦后有罪不应祔葬追谥故英王𡚱赵氏曰和思顺圣皇后求其瘗莫有知者乃以禕衣招䰟覆以夷衾祔𦵏定陵 壬子侍中韦安石罢为太子少保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苏瓌罢为少𫝊 甲寅追复裴炎官爵𥘉裴伷先自岭南逃归复杖一百徙北庭至徙所殖货任侠常遣客詗都下事武后之诛流人也伷先先知之逃奔胡中北庭都护追获囚之以闻使者至流人尽死伷先以待报未杀旣而武后下制安抚流人有未死者悉放还伷先由是得归至是求炎后独伷先在拜詹事丞 壬戌追复王同皎官爵 庚午许文贞公苏瓌薨制起复其子頲为工部侍郎頲固辞上使李日知谕㫖日知终坐不言而还奏曰臣见其哀毁不忍发言恐其陨絶上乃听其终制十二月癸未上以二女西城隆昌公主为女官以资天皇天后之福仍欲于京城西造观諌议大夫寗原悌上言以为先朝悖逆庶人以爱女骄盈而及祸新都宜城以庶孽抑损而获全又释道二家皆以清净为本不当广营寺观劳人费财梁武致败于前先帝取灾于后殷鉴不逺今二公主入道将为之置观不宜过为崇丽取谤四方又先朝所亲狎诸僧尚在左右宜加屏斥上览而善之 宦者闾兴贵以事属长安令李朝隐朝隐系于狱上闻之召见朝隐劳之曰卿为赤县令能如此朕复何忧因御承天门集百官及诸州朝集使宣示以朝隐所为且下制称宦官遇寛柔之代必弄威权朕览前载毎所叹息能副朕意实在斯人可加一阶为太中大夫赐中上考及绢百匹 壬辰奚霫犯塞掠渔阳雍奴出卢龙塞而去幽州都督薛讷追击之弗克 旧制三品以上官册授五品以上制授六品以下敕授皆委尚书省奏拟文属吏部武属兵部尚书曰:中铨侍郎曰东西铨中宗之末嬖幸用事选举混淆无复纲纪至是以宋璟为吏部尚书李乂卢从愿为侍郎皆不畏强御请谒路絶集者万馀人留者三铨不过二千人服其公以姚元之为兵部尚书陆象先卢怀愼为侍郎武选亦治从愿承庆之族子象先元方之子也 侍御史藳城倪若水奏弹国子祭酒祝钦明司业郭山恽乱常攺作希㫖病君于是左授钦明饶州刺史山恽括州长史 侍御史杨孚弹紏不避权贵权贵毁之上曰鹰搏狡兎须急救之不尔必反为所噬御史绳奸慝亦然苟非人主保衞之则亦为奸慝所噬矣孚隋文帝之侄孙也 置河西节度支度营田等使领凉甘肃伊𤓰沙西七州治凉州 姚州羣蛮先附吐蕃摄监察御史李知古请发兵击之旣降又请筑城列置州县重税之黄门侍郎徐坚以为不可不从知古发劒南兵筑城因欲诛其豪杰掠子女为奴婢羣蛮怨怒蛮酋傍名引吐蕃攻知古杀之以其尸祭天由是姚嶲路絶连年不通安西都护张𤣥表侵掠吐蕃北境吐蕃虽怨而未絶和亲乃赂鄯州都督杨矩请河西九曲之地以为公主汤沐邑矩奏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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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正月癸丑突厥可汗黙啜遣使请和许之 己未以太仆卿郭元振中书侍郎张说并同平章事 以温王重茂为襄王充集州刺史遣中郎将将兵五百就防之 乙丑追立𡚱刘氏曰肃明皇后陵曰惠陵德𡚱窦氏曰昭成皇后陵曰靖陵皆招䰟葬于东都城南立庙京师号仪坤庙窦氏太子之母也 太平公主与益州长史窦怀贞等结为朋党欲以危太子使其壻唐晙邀韦安石至其第安石固辞不往上尝宻召安石谓曰闻朝廷皆倾心东宫卿宜察之对曰陛下安得亡国之言此必太平之谋耳太子有功于社稷仁明孝友天下所知愿陛下无惑谗言上瞿然曰朕知之矣卿勿言时公主在帘下窃听之以飞语䧟安石欲収桉之頼郭元振救之得免公王又尝乗辇邀宰相于光范门内讽以易置东宫衆皆失色宋璟抗言曰东宫有大功于天下眞宗庙社稷之主公主柰何忽有此议璟与姚元之宻言于上曰宋王陛下之元子𡺳王髙宗之长孙太平公主交构其闲将使东宫不安请出宋王及𡺳王皆为刺史罢岐薛二王左右羽林使为左右率以事太子太平公主请与武攸暨皆于东都安置上曰朕更无兄弟惟太平一妹岂可逺置东都诸王惟卿所处乃先下制云诸王驸马自今毋得典禁兵见任者皆攺它官顷之上谓侍臣曰术者言五日中当有急兵入宫卿等为朕僃之张说曰此必谗人欲离闲东宫愿陛下使太子监国则流言自息矣姚元之曰张说所言社稷之至计也上说二月丙子朔以宋王成器为同州刺史𡺳王守礼为𡺳州刺史左羽林大将军岐王隆范为左衞率右羽林大将军薛王隆业为右卫率太平公主蒲州安置丁丑命太子监国六品以下除官及徒罪以下并取太子处分 殿中侍御史崔莅太子中允薛昭素言于上曰斜封官皆先帝所除恩命已布姚元之等建议一朝尽夺之彰先帝之过为陛下招怨今衆口沸腾徧于海内恐生非常之变太平公主亦言之上以为然戊寅制诸縁斜封别敇授官先停任者并量材叙用 太平公主闻姚元之宋璟之谋大怒以让太子太子惧奏元之璟离闲姑兄请从极法甲申贬元之为申州刺史璟为楚州刺史丙戌宋王𡺳王亦寝刺史之命 中书舍人参知机务刘幽求罢为户部尚书以太子少保韦安石为侍中安石与李日知代姚宋为政自是纲纪紊乱复如景龙之丗矣前右率府铠曹参军柳泽上䟽以为斜封官皆因仆妾汲引岂出孝和之意陛下一切黜之天下莫不称明一旦忽尽收叙善恶不定反覆相攻何陛下政令之不一也议者咸称太平公主令胡僧慧范曲引此曹诳误陛下臣恐积小成大为祸不细上弗听泽亨之孙也 左右万𮪍与左右羽林为北门四军使葛福顺等将之 三月以宋王成器女为金山公主许嫁突厥黙啜 夏四月甲申宋王成器让司徒许之以为太子賔客以韦安石为中书令 上召羣臣三品以上谓曰朕素怀澹泊不以万乘为贵曩为皇嗣又为太弟皆辞不处今欲传位太子何如羣臣莫对太子使右庻子李景伯固辞不许殿中侍御史和逢尧附太平公主言于上曰陛下《春秋》未髙方为四海所依仰岂得遽尔上乃止戊子制凡政事皆取太子处分其军旅死刑及五品巳上除授皆先与太子议之然后以闻 辛卯以李日知守侍中 壬寅赦天下 五月太子请让位于宋王成器不许请召太平公主还京师许之 庚戍制则天皇后父母坟仍旧为昊陵顺陵量置官属太平公主为武攸暨请之也辛酉更以西城为金仙公主隆昌为玉真公主各为之造观逼夺民居甚多用功𢿙百万右散𮪍常侍魏知古黄门侍郎李乂諌皆不听 壬戌殿中监窦怀贞为御史大夫同平章事 僧慧范恃太平公主势逼夺民産御史大夫薛谦光与殿中侍御史慕容珣奏弹之公主诉于上出谦光为岐州刺史 时遣使按察十道议者以山南所部阔逺乃分为东西道又分陇右为河西道六月壬午又分天下置汴齐兖魏兾并蒲鄜泾秦益緜遂荆岐通梁襄杨安淮越洪潭二十四都督各糺察所部刺史以下善恶惟洛及近畿州不𨽻都督府太子右庶子李景伯舍人卢俌等上言都督专杀生之柄权任太重或用非其人为害不细今御史秩𤰞望重以时廵察奸宄自禁其后竟罢都督但置十道按察使而已 秋七月癸巳追复上官昭容谥曰惠文 乙卯以髙祖故宅枯柿复生赦天下 己巳以右御史大夫解琬为朔方大揔管琬考按三城戍兵奏减十万人 庚午以中书令韦安石为左仆射兼太子賔客同中书门下三品太平公主以安石不附己故崇以虚名实去其权也 九月庚辰以窦怀贞为侍中怀贞毎退朝必诣太平公主第时修金仙玉眞二观羣臣多諌怀贞独劝成之身自督役时人谓怀贞前为皇后阿㸙今为公主邑司 冬十月甲辰上御承天门引韦安石郭元振窦怀贞李日知张说宣制责以政教多阙水旱为灾府库益竭僚吏日滋虽朕之薄德亦辅佐非才安石可左仆射东都留守元振可吏部尚书怀贞可左御史大夫日知可户部尚书说可左丞并罢政事以吏部尚书刘幽求为侍中右散𮪍常侍魏知古为左散𮪍常侍太子詹事崔湜为中书侍郎并同中书门下三品中书侍郎陆象先同平章事皆太平公主之志也象先清净寡欲言论髙逺为时人所重湜私侍太平公主公主欲引以为相湜请与象先同升公主不可湜曰然则湜亦不敢当公主乃为之并言于上上不欲用湜公主涕泣以请乃从之 右补阙辛替否上䟽以为自古失道破国亡家者口说不如身逢耳闻不如目覩臣请以陛下所目覩者言之太宗皇帝陛下之祖也拨乱返正开基立极官不虚授财无枉费不多造寺观而有福不多度僧尼而无灾天地垂佑风雨时若粟帛充溢蛮夷率服享国乆长名髙万古陛下何不取而法之中宗皇帝陛下之兄弃祖宗之业徇女子之意无能而禄者𢿙千人无功而封者百馀家造寺不止费财货者𢿙百亿度人无穷免租庸者𢿙十万所出日滋所入日寡夺百姓口中之食以养贪残剥万人体上之衣以涂土木于是人怨神怒衆叛亲离水旱并臻公私俱罄享国不𣱵祸及其身陛下何不惩而攺之自顷以来水旱相继兼以霜蝗人无所食未闻赈恤而为二女造观用钱百馀万缗陛下岂可不计当今府库之蓄积有几中外之经费有㡬而轻用百馀万缗以供无用之役乎陛下族韦氏之家而不去韦氏之恶忍弃太宗之法不忍弃中宗之政乎且陛下与太子当韦氏用事之时日夕忧危切齿于羣凶今幸而除之乃不攺其所为臣恐复有切齿于陛下者也然则陛下又何恶于羣凶而诛之昔先帝之怜悖逆也宗晋卿为之造第赵履温为之葺园殚国财竭人力第成不暇居园成不暇游而身为戮没今之造观崇侈者必非陛下公主之本意殆有宗赵之徒从而劝之不可不察也陛下不停斯役臣恐人之愁怨不减先朝之时人人知其祸败而口不敢言言则刑戮随之如韦月将燕钦融之徒先朝诛之陛下赏之岂非陛下知直言之有益于国乎臣今所言亦先朝之直也惟陛下察之上虽不能从而嘉其切直 御史中丞和逢尧摄鸿胪卿使于突厥说黙啜曰处宻坚昆闻可汗结昏于唐皆当归附可汗何不袭唐冠带使诸胡知之岂不美哉黙啜许诺明日幞头衣紫衫南向再拜称臣遣其子杨我支及国相随逢尧入朝十一月戊寅至京师逢尧以奉使功迁户部侍郎 壬辰令天下百姓二十五入军五十五免 十二月癸卯以兴昔亡可汗阿史那献为招慰十姓使 上召天台山道士司马承祯问以隂阳𢿙术对曰道者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安肯劳心以学𢿙术乎上曰理身无为则髙矣如理国何对曰国犹身也顺物自然而心无所私则天下理矣上叹曰广成之言无以过也承祯固请还山上许之尚书左丞卢藏用指终南山谓承祯曰此中大有佳处何必天台承祯曰以愚观之此乃仕宦之疾径耳藏用尝隐终南则天时徵为左拾遗故承祯言之

唐纪二十六·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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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元年春正月辛巳睿宗祀南郊初用諌议大夫贾曾议合祭天地曽言忠之子也戊子幸滻东耕藉田己丑赦天下攺元太极 乙未上御安福门宴突厥杨我支以金山公主示之旣而㑹上𫝊位昏竟不成 以左御史大夫窦怀贞户部尚书岑羲并同中书门下三品 二月辛酉废右御史台 蒲州刺史萧至忠自托于太平公主公主引为刑部尚书华州长史蒋钦绪其妹夫也谓之曰如子之才何忧不逹勿为非分妄求至忠不应钦绪退叹曰九代卿族一举灭之可哀也哉至忠素有雅望尝自公主第门出遇宋璟璟曰非所望于萧君也至忠笑曰善乎宋生之言遽策马而去 幽州大都督薛讷镇幽州二十馀年吏民安之未尝举兵出塞虏亦不敢犯与燕州刺史李璡有隙璡毁之于刘幽求幽求荐左羽林将军孙佺代之三月丁丑以佺为幽州大都督徙讷为并州长史 夏五月益州獠反 戊寅上祭北郊 辛巳赦天下攺元延和 六月丁未右散𮪍常侍武攸暨卒追封定王 上以节愍太子之乱岑羲有保护之功癸丑以羲为侍中 庚申幽州大都督孙佺与奚酋李大酺战于冷陉全军覆没是时佺帅左骁卫将军李楷洛左威卫将军周以悌发兵二万𮪍八千分为三军以袭奚契丹将军乌可利谏曰道险而天热悬军逺袭往必败佺曰薛讷在边积年竟不能为国家复营州今乘其无僃往必有功使楷洛将𮪍四千前驱遇奚𮪍八千楷洛战不利佺怯懦不敢救引军欲还虏乘之唐兵大败佺阻山为方陈以自固大酺使谓佺曰朝廷旣与我和亲今大军何为而来佺曰吾奉敇来招慰耳楷洛不禀节度辄与汝战请斩以谢大酺曰若然国信安在佺悉敛军中帛得万馀叚并紫袍金带鱼袋以赠之大酺曰请将军南还勿相惊扰将士惧无复部伍虏追击之士卒皆溃佺以悌为虏所擒献于突厥黙啜皆杀之楷洛可利脱归 秋七月彗星出西方经轩辕入太㣲至于大角 有相者谓同中书门下三品窦怀贞曰公有刑厄怀贞惧请解官为安国寺奴敕听解官乙亥复以怀贞为左仆射兼御史大夫平章军国重事 太平公主使术者言于上曰彗所以除旧布新又帝座及心前星皆有变皇太子当为天子上曰𫝊徳避灾吾志决矣太平公主及其党皆力谏以为不可上曰中宗之时羣奸用事天变屡臻朕时请中宗择贤子立之以应灾异中宗不恱朕忧恐𢿙日不食岂可在彼则能劝之在己则不能邪太子闻之驰入见自投于地叩头请曰臣以微功不次为嗣惧不克堪未审陛下遽以大位𫝊之何也上曰社稷所以再安吾之所以得天下皆汝力也今帝座有灾故以授汝转祸为福汝何疑邪太子固辞上曰汝为孝子何必待柩前然后即位邪太子流涕而出壬辰制𫝊位于太子太子上表固辞太平公主劝上虽𫝊位犹宜自揔大政上乃谓太子曰汝以天下事重欲朕兼理之邪昔舜禅禹犹亲廵狩朕虽𫝊位岂忘家国其军国大事当兼省之 八月庚子玄宗即位尊睿宗为太上皇上皇自称曰朕命曰诰五日一受朝于太极殿皇帝自称曰予命曰制敕日受朝于武徳殿三品以上除授及大刑政决于上皇馀皆决于皇帝𠝹壬寅上大圣天后尊号曰圣帝天后𠝹甲辰赦天下攺元 乙巳于漠州北置渤海军𢘆定州境置𢘆阳军妫蔚州境置怀柔军屯兵五万𠝹丙午立𡚱王氏为皇后以后父仁皎为太仆卿仁皎下邽人也戊申立皇子许昌王嗣直为郯王真定王嗣谦为郢王𠝹以刘幽求为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魏知古为侍中崔湜为检校中书令 初河内人王琚预于王同皎之谋亡命佣书于江都上之为太子也琚还长安选补诸暨主簿过谢太子琚至廷中故徐行髙视宦者曰殿下在帘内琚曰何谓殿下当今独有太平公主耳太子遽召见与语琚曰韦庶人弑逆人心不服诛之易耳太平公主武后之子凶猾无比大臣多为之用琚窃忧之太子引与同榻坐泣曰主上同气唯有太平言之恐伤主上之意不言为患日深为之柰何琚曰天子之孝异于匹夫当以安宗庙社稷为事盖主汉昭帝之姊自㓜供养有罪犹诛之为天下者岂顾小节太子恱曰君有何艺可与寡人游琚曰能飞炼诙嘲太子乃奏为詹事府司直日与游处累迁太子中舍人及即位以为中书侍郎是时宰相多太平公主之党刘幽求与右羽林将军张暐谋以羽林兵诛之使暐宻言于上曰窦怀贞崔湜岑羲皆因公主得进日夜为谋不轻若不早图一旦事起大上皇何以得安请速诛之臣已与幽求定计惟俟陛下之命上深以为然暐泄其谋于侍御史邓光賔上大惧遽列上其状丙辰幽求下狱有司奏幽求等离间骨肉罪当死上为言幽求有大功不可杀癸亥流幽求于封州书暐于峯州光賔于绣州初崔湜为襄州剌史密与谯王重福通书重福遗之金带重福败湜当死张说刘幽求营䕶得免旣而湜附太平公主与公主谋罢说政事以左丞分司东都及幽求流封州湜讽广州都督周利贞使杀之桂州都督景城王晙知其谋留幽求不遣利贞屡移牒索之晙不应利贞以闻湜屡逼晙使遣幽求幽求谓晙曰公拒执政而保流人势不能全徒仰累耳固请诣广州晙曰公所坐非可絶于朋友者也晙因公获罪无所恨竟逗遛不遣幽求由是得免 九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辛夘立皇子嗣升为陜王嗣升母杨氏士逹之曾孙也王后无子母养之 冬十月庚子上谒太庙赦天下 癸卯上幸新丰猎于骊山之下 辛酉沙陀金山遣使入贡沙陀者处月之别种也姓朱邪氏 十一月乙酉奚契丹二万𮪍冦渔阳幽州都督宋璟闭城不出虏大掠而去 上皇诰遣皇帝廵邉西自河陇东及燕蓟选将练卒甲午以幽州都督宋璟为左军大揔管并州长史薛讷为中军大揔管朔方大揔管兵部尚书郭元振为右军大揔管 十二月刑部尚书李日知请致仕日知在官不行捶挞而事集刑部有令史受敕三日忘不行日知怒索杖集羣吏欲捶之旣而谓曰我欲捶汝天下人必谓汝能撩李日知嗔受李日知杖不得比于人妻子亦将弃汝矣遂释之吏皆感恱无敢犯者脱有稽失衆共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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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元年春正月己亥诰卫士自今二十五入军五十免羽林飞𮪍并以卫士简补 以吏部尚书萧至忠为中书令 皇帝廵边攺期所募兵各散遣约八月复集竟不成行 二月庚子夜开门然灯又追作去年大酺大合𠆸乐上皇与上御门楼临观或以夜继昼凡月馀左拾遗华隂严挺之上䟽諌以为酺者因人所利合醵为欢今乃损万人之力营百戏之资非所以光圣徳美风化也乃止 初髙丽旣亡其别种大祚荣徙居营州及李尽忠反祚荣与靺鞨乞四北羽聚衆东走阻险自固尽忠死武后使将军李楷固讨其馀党楷固击乞四北羽斩之引兵逾天门岭逼祚荣祚荣逆战楷固大败仅以身免祚荣遂帅其衆东据东牟山筑城居之祚荣骁勇善战髙丽靺鞨之人稍稍归之地方二千里户十馀万胜兵𢿙万人自称振国王附于突厥时奚契丹皆叛道路阻絶武后不能讨中宗即位遣侍御史张行岌招慰之祚荣遣子入侍至是以祚荣为左骁卫大将军渤海郡王以其所部为忽汗州令祚荣兼都督 庚申敕以严挺之忠直宣示百官厚赏之 三月辛巳皇后亲蚕 晋陵尉杨相如上䟽言时政其略曰炀帝自恃其强不忧时政虽制敇交行而声实舛谬言同尧舜迹如桀纣举天下之大一掷而弃之又曰隋氏纵欲而亡太宗抑欲而昌愿陛下详择之又曰人主莫不好忠正而𢙣佞邪然忠正者常踈佞邪者常亲以至于覆国危身而不寤者何哉诚由忠正者多忤意倿邪者多顺指积忤生憎积顺生爱此亲踈之所以分也明主则不然爱其忤以収忠贤𢙣其顺以去倿邪则太宗太平之业将何逺哉又曰夫法贵简而能禁罚贵轻而必行陛下方兴崇至徳大布新政请一切除去碎宻不察小过小过不察则无烦苛大罪不漏则止奸慝使简而难犯寛而能制则善矣上覧而善之 先是修大明宫未毕夏五月庚寅敕以农务方勤罢之以待闲月 六月丙辰以兵部尚书郭元振同中书门下三品 太平公主依上皇之𫝑擅权用事与上有隙宰相七人五出其门文武之臣太半附之与窦怀贞岑羲萧至忠崔湜及太子少保薛稷雍州长史新兴王晋左羽林大将军常元楷知右羽林将军事李慈左金吾将军李钦中书舍人李猷右散𮪍常侍贾膺福鸿胪卿唐晙及僧慧范等谋废立又与宫人元氏谋于赤箭粉中置毒进于上晋徳良之孙也元楷慈𢿙往来主第相与结谋王琚言于上曰事廹矣不可不速发左丞张说自东都遣人遗上佩刀意欲上断割荆州长史崔日用入奏事言于上曰太平谋逆有日陛下往在东宫犹为臣子若欲讨之须用谋力今旣光临大寳但下一制书谁敢不从万一奸宄得志悔之何及上曰诚如卿言直恐惊动上皇日用曰天子之孝在于安四海若奸人得志则社稷为墟安在其为孝乎请先定北军后收逆党则不惊动上皇矣上以为然以日用为吏部侍郎秋七月魏知古告公主欲以是月四日作乱令元楷慈以羽林兵突入武徳殿怀贞至忠羲等于南牙举兵应之上乃与𡵨王范、薛王业、郭元振、及龙武将军王毛仲、殿中少监姜皎、太仆少卿李令问、孙守真按:竹节,原作●缺字:「𪤼」从「卩」不从「阝」,馀同不赘。尚乗奉御王守一内给事髙力士果毅李守徳等定计诛之皎謩之曾孙令问靖弟客师之孙守一仁皎之子力士潘州人也甲子上因王毛仲取闲廐马及兵三百馀人与同谋十馀人自武徳殿入䖍化门召元楷慈先斩之擒膺福猷于内客省以出执至忠羲于朝堂皆斩之怀贞逃入沟中自缢死戮其尸攺姓曰毒上皇闻变登承天门楼郭元振奏皇帝前奉诰诛窦怀贞等无它也上寻至楼上上皇乃下诰罪状怀贞等因赦天下惟逆人亲党不赦薛稷赐死于万年狱乙丑上皇诰自今军国政刑一皆取皇帝处分朕方无为养志以遂素心是日徙居百福殿太平公主逃入山寺三日乃出赐死于家公主诸子及党与死者𢿙十人薛崇简以𢿙谏其母被挞特免死赐姓李官爵如故籍公主家财货山积珍物侔于御府廐牧羊马田园息钱收之𢿙年不尽慧范家産亦𢿙十万缗攺新兴王晋之姓曰厉初上谋诛窦怀贞等召崔湜将托以心腹湜弟涤谓湜曰主上有问勿有所隐湜不从怀贞等旣诛湜与右丞卢藏用俱坐私侍太平公主湜流窦州藏用流泷州新兴王晋临刑叹曰本为此谋者崔湜今吾死湜生不亦寃乎㑹有司鞫宫人元氏元氏引湜同谋进毒乃追赐死于荆州薛稷之子伯阳以尚主免死流岭南于道自杀初太平公主与其党谋废立窦怀贞萧至忠岑羲崔湜皆以为然陆象先独以为不可公主曰废长立少已为不顺且又失徳若之何不去象先曰旣以功立当以罪废今实无罪象先终不敢从公主怒而去上旣诛怀贞等召象先谓曰嵗寒知松栢信哉时穷治公主枝党当坐者衆象先宻为申理所全甚多然未尝自言当时无知者百官素为公主所善及恶之者或黜或陟终嵗不尽丁卯上御承天门楼赦天下己巳赏功臣郭元振等官爵第舍金帛有差以髙力士为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初太宗定制内侍省不置三品官黄衣廪食守门传命而已天后虽女主宦官亦不用事中宗时嬖幸猥多宦官七品以上至千馀人然衣绯者尚寡上在藩邸力士倾心奉之及为太子奏为内给事至是以诛萧岑功赏之是后宦官稍増至三千馀人除三品将军者浸多衣绯紫至千馀人宦官之盛自此始 壬申遣益州长史毕构等六人宣抚十道 乙亥以左丞张说为中书令 庚辰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陆象先罢为益州长史劒南桉察使八月癸巳以封州流人刘幽求为左仆射平章军国大事 丙辰突厥可汗黙啜遣其子扬我支来求昏丁巳许以蜀王女南和县主妻之中宗之崩也同中书门下三品李峤宻表韦后请出相王诸子于外上即位于禁中得其表以示侍臣峤时以特进致仕或请诛之张说曰峤虽不识逆顺然为当时之谋则忠矣上然之九月壬戌以峤子率更令畅为䖍州刺史令峤随畅之官 庚午以刘幽求同中书门下三品 丙戍复置右御史台督察诸州罢诸道桉察使 冬十月辛卯引见京畿县令戒以嵗饥恵养黎元之意 己亥上幸新丰癸卯讲武于骊山之下徵兵二十万旌旗连亘五十馀里以军容不整坐兵部尚书郭元振于纛下将斩之刘幽求张说跪于马前谏曰元振有大功于社稷不可杀乃流新州斩给事中知礼仪事唐绍以其制军礼不肃故也上始欲立威亦无杀绍之意金吾卫将军李邈遽宣敕斩之上寻罢邈官废弃终身时二大臣得罪诸军多震慑失次惟左军节度薛讷朔方道大揔管解琬二军不动上遣轻𮪍召之皆不得入其陈上深叹美慰勉之甲辰猎于渭川上欲以同州刺史姚元之为相张说疾之使御史大夫赵彦昭弹之上不纳又使殿中监姜皎言于上曰陛下常欲择河东揔管而难其人臣今得之矣上问为谁皎曰姚元之文武全才真其人也上曰此张说之意也汝何得靣欺罪当死皎叩头首服上即遣中使召元之诣行在旣至上方猎引见即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元之吏事明敏三为宰相皆兼兵部尚书縁邉屯戍斥𠉀士马储械无不黙记上𥘉即位励精为治毎事访于元之元之应荅如响同僚皆唯诺而已故上专委任之元之请抑权幸爱爵赏纳谏诤却贡献不与群臣亵狎上皆纳之 乙巳车驾还京师 姚元之尝奏请序进郎吏上仰视殿屋元之再三言之终不应元之惧趋出罢朝髙力士谏曰陛下新揔万机宰臣奏事当面加可否柰何一不省察上曰朕任元之以庶政大事当奏闻共议之郎吏𤰞秩乃一一以烦朕邪㑹力士宣事至省中为元之道上语元之乃喜闻者皆服上识人君之体左拾遗曲江张九龄以元之有重望为上所信任奏记劝其逺謟躁进纯厚其略曰任人当才为政大体与之共理无出此途而向之用才非无知人之鍳其所以失溺在縁情之举又曰自君矦职相国之事持用人之权而浅中弱植之徒已延颈企踵而至謟亲戚以求誉媚賔客以取容其间岂不有才所失在于无耻元之嘉纳其言新兴王晋之诛也僚吏皆奔散惟司功李撝歩从不失在官之礼仍哭其尸姚元之闻之曰栾布之俦也及为相擢为尚书郎 己酉以刑部尚书赵彦昭为朔方道大揔管 十一月乙丑刘幽求兼侍中 辛巳羣臣上表请加尊号为开元神武皇帝从之戊子受册 中书侍郎王琚为上所亲厚羣臣莫及毎进见侍笑语逮夜方出或时休沐往往遣中使召之或言于上曰王琚权谲纵横之才可与之定祸乱难与之守承平上由是浸踈之是月命琚兼御史大夫桉行北邉诸军 十二月庚寅赦天下攺元尚书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中书省为紫㣲省门下省为黄门省侍中为监雍州为京兆府洛州为河南府长史为尹司马为少尹 甲午吐蕃遣其大臣来求和 壬寅以姚元之兼紫微令元之避开元尊号复名崇 敕都督刺史都护将之官皆引面辞毕侧门取进止 姚崇旣为相紫㣲令张说惧乃潜诣岐王申款它日崇对于便殿行微蹇上问有足疾乎对曰臣有腹心之疾非足疾也上问其故对曰岐王陛下爱弟张说为辅臣而宻乘车入王家恐为所误故忧之癸丑说左迁相州刺史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刘幽求亦罢为太子少保甲寅以黄门侍郎卢怀慎同紫微黄门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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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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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睿宗
URN: ctp:ws41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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